我是萬人嫌的惡毒女配長公主。
趕在男主傷好之前,我夜夜欺他辱他,任由他在我身下顫抖,也毫不憐惜。
「趙明徽,你就算得了我的身子又如何?你永遠得不了我的心,也別妄想懷上我的孩子……」
半年後,顧衡玉替父出征,大戰告捷第一件事,便是闖進屋內,要擺脫我的男寵身份。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挺直了脊背,頗有幾分報復地看着我:
「趙明徽,我要同你退婚……」
他不知道,
我早已在他頭頂看見過彈幕。
我知曉在這場戰役中,他會對在邊關救下的小白花女主洛蓉動心。
也知曉他恨我、厭我,
因委身於我而感到屈辱。
再好的絕色,連睡三年怎麼也膩了。
我淡然點點頭:「知曉,你走吧。」
顧衡玉卻傻了。
「我只是試探一下啊,不是……你怎麼真答應了?
「不是,跟在你身邊那男的誰啊?
「他也配跟我比?
「……???」
-1-
顧衡玉頗有些疑惑,畢竟這三年,我對他的珍視,人盡皆知。
他以爲我在欲擒故縱。
「趙明徽,我不是在同你開玩笑。」
「我真的要娶洛蓉。」
我撥着沉香。
從上至下打量着他。
每多看一寸,嘆息就多一分。
被我泡了三年牛奶浴的嬌膚啊,一場仗回來,真是粗獷不忍睹。
他憤恨地看着我:
「長公主,我知曉你牀榻下藏的,是特意去求的賜婚聖旨。
「可我大晟男子,哪有一生只一位女人的道理?這半年裏,蓉兒親自用艾草灰給我止血,還貼心給將士們熬退熱湯藥。如今軍營裏,她早已是公認的將軍夫人了。
「明徽,聖意不可違,可蓉兒能穩軍心,我要娶她這件事,即便你告狀到聖上跟前去,亦是左右不了的。」
抬眼,顧衡玉頭頂的彈幕直接開始狂歡。
【家人們誰懂啊,男寵一朝翻身做將軍,男主終於硬氣了一回!oi,惡毒長公主臉都綠了吧!!】
【笑死,真當自己是正宮了?我們邊關白月光纔是官配!】
【衡玉哥哥衝啊!用軍功換休書!踹了惡毒女![鞭炮表情×3]】
【全體起立!恭迎正牌將軍夫人蓉蓉子!】
見我嗤笑。
顧衡玉嘆了口氣,坐到我身邊。
「我並非無情之人,你於我有恩,我亦不會棄你。
「明徽,你容了她,我們的婚約依舊作數,可好?」
-2-
三年前,顧老將軍被人構陷入獄。
那晚,我剛赤腳踏出湯池。
就見他嬌美的小兒子被人送來了我房中。
顧衡玉跪在地上,說想伺候我țū⁾。
他只披着薄紗,玉質冰肌,我見了很喜歡。
「你是將軍之子,怎能這般委屈……」
本宮養了十來個男妾。
容貌,卻沒一個比得上他。
「不若,你當本宮的駙馬,如何?」
怕他落人笑柄,當晚我就遣散了院中所有的面首。
發誓尊他,敬他,也願將他的貞潔留到新婚夜。
還他爹爹清白後,我還找最好的太醫,醫治他因替顧老將軍求情而在御前被打傷的腿。
從此浪子回頭,真心只給他一人。
可有日,顧衡玉替我洗腳時,憑空冒出來的彈幕居然把我罵成了篩子。
我這才知道,我是一本小說中的惡毒女配。
等顧衡玉出征後,會救下真正的女主。
如今,顧衡玉枕邊是我,卻沒有一日不恨我。
既如此……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好男人要珍惜,但壞男人也別浪費。
趕在彈幕說的日期之前。
我直接性情大變,夜夜欺他辱他,任由他在我身下顫抖,也毫不憐惜。
反正都叫我惡毒女配了。
別人的男人,我睡睡怎麼了?
不過,再好喫的菜,連喫三年也有些膩了。
「不用勉強洛蓉姑娘做妾。」
我抬手,止了他的話。
顧衡玉神色微頓:「公主何意?」
「你曬黑了。」
我懶洋洋靠在躺椅上。
「本宮喜歡細皮嫩肉的男子。
「不要你了。」
-3-
【臥槽……惡毒女配居然主動放手???】
【裝,繼續裝!等男主真娶了我們妹寶,看她怎麼發瘋!!】
【男主快答應啊!!趕緊甩了她,我們小白花寶寶才ṱú₅是真女主!!!】
【哈哈哈長公主玩脫了就老實了,大家信不信,不出三天,女配必求男主複合!】
【包求的。[玫瑰 x3]】
顧衡玉愣在原地,還未緩過心神。
我命人備了一頂軟轎。
再也懶得瞧他。
前兒些日子,春風樓的孫媽媽派人送來幾個小倌兒畫像,模樣性情據說甚得我心。
自從收了顧衡玉,本宮好久沒揹着皇帝出去逛窯子了。
男寵嘛,除了帥的,乖的,還得要新的。
行至長安街,剛要下來走走。
路口,一匹賀喜的駿馬忽然衝出,我嚇得愣在原地。
身後忽然有人大力拉我入懷。
男子簪花,笑意明朗:「姑娘,沒事吧?」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我屏住呼吸,眨了眨眼。
「你是……今年的探花郎?」
「正是在下。」
他見我無礙,恭敬行禮,希望我寬恕他情急之下的冒犯。
我盯着他清麗的玉貌,挪不開眼。
「對了,說到冒犯,你那裏……」
「什麼?」
我略微收斂:「我是想問,公子可否婚配?」
-5-
他面頰微紅,低咳了聲。
「不曾。」
彈幕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這探花郎哪來的???原著裏有這號人??】
【草!惡毒女配怎麼突然有新的感情線了,編劇加戲是吧!!】
【家人們我知道了,女配肯定是故意想帶一個男人回去氣男主吧?她真的好惡心,不知道這樣對探花郎不公平嗎?】
【我真的服了,女配到底要糾纏男主到什麼時候,人家有真愛了,她就不肯放過男主嗎?】
我沒工夫在意彈幕,
只細細賞着他眉骨下那雙桃花眼。
比顧衡玉還要恍若謫仙。
探花郎翻身上馬,要進宮去謝恩。
走出幾步,卻回頭望向我。
「姑娘絕世容顏,不知可許了郎君?」
婢女紫玉只瞧了我一眼,就連忙答道:「未曾,未曾!」
「喂?
「聽見了嗎?
「我家姑娘未曾婚配!」
探花郎勒馬回身,勾脣一笑:「在下葉書臣。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
我挑眉。
「趙明徽,公主府。」
見了玉面君子,心情大好。
我慢悠悠回宮。
剛進府門,就聽身後傳來哎喲連天的聲音。
「長公主,你可叫老奴好找。陛下正要找您,商量與顧將軍的婚事呢。」
金鑾殿前,顧衡玉似在等我。
我朝他點了個頭。
「你是來找陛下退婚的?
「好巧,我也是。」
他揉着眉心,極不耐煩:
「明徽……別鬧了……」
-6-
「我派人打聽過。這幾日,公主府籌備婚儀的事宜根本就未停止。
「我知曉你的愛意,但我不可能拋下洛蓉不管。
「你權勢滔天,自是不能明白,蓉兒小小女子,若是孤身一人流於宮外,日子會過得多麼艱難。
「我最後聲明一次:除非你同意我納她爲妾,不然,我顧衡玉絕不會乘你趙明徽的喜轎。」
彈幕沸騰了。
【天哪,不愧是我們的官配男主,好有責任感。】
【沒人覺得太便宜女配了嗎?救了男主的爹,就要綁着別人一輩子嗎?】
我氣得都想笑了。
「顧衡玉,本宮沒想跟你……」
洛蓉忽然從柱子後哭哭啼啼地出來。
跪在我的裙邊:「長公主,你就好心收留收留我吧……」
「顧將軍只待我做妹妹,我對他,亦……」她咬脣看向他,眼淚滑落,下了決心開口:「亦沒有半分心思的。」
彈幕心疼壞了。
【妹寶不哭不哭……女配不知道扶她起來嗎?妹寶穿得那麼薄,身體又不好,跪久了得多疼啊。】
【妹寶都甘願做小,不知道女配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非得要把人逼死了才滿意嗎?】
洛蓉見我未有所動。
咬牙,回Ŧű̂₅身就要衝柱子撞去。
卻撞在了顧衡玉的胸膛上。
他後身抵着柱子,快心疼死了:「蓉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絕望地抽泣。
「求殿下千萬莫責怪顧將軍!都是蓉兒不懂事……蓉兒出身低微,能在營中伺候將軍數月已是福分,本就不該妄想……
「顧哥哥~長公主權勢滔天,日後必能助將軍平步青雲。蓉兒寧願自請沉塘,也不要將軍因我這微末之人,誤了前程……」
顧衡玉眼神里有幾分動搖。
回頭看向我時,卻變成了責怪。
-7-
好無聊的把戲。
我用指甲撫着鬢髮:
「洛蓉,你要真想尋死,宮裏的水井多,隨便找個口子跳了就行。
「何必死在本宮面前。
「礙我的眼。」
我知道顧衡玉爲何這般心疼洛蓉。
他可是將軍之子,前三年,爲救他爹,被迫淪爲我身下玩物,受盡了宮中人的指指點點。
或許只有在洛蓉那裏,才能找回些他作爲男子的面子。
可在遇到他之前,我從未想過要立誰爲駙馬。
爲平流言,顧他自尊。
該給的,能給的,我都給了。
彈幕炸了:
【這種話,女配居然也說得出口?草芥的命不是命是吧?】
【額,其實……只有我一人覺得女主很綠茶嗎?女配好像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而且長公主地位尊貴,臣尚主本就沒有納妾一說呀!】
【是的,只有你一個。666,男主被她欺辱成那樣,還叫不過分。你去樂山吧,那裏有座大佛,讓它起來,你去坐。】
【拜託,很明顯納妾只是男主用於退婚的藉口啊。他怎麼可能真願意和公主結婚,笑死。】
【真想衝進去扇女配兩耳光。】
看着不斷滾動的彈幕,我嗤笑。
「換成你們,未必比我做得更好。」
【什麼情況,她在跟我們說話嗎?】
【女配能看見彈幕?】
顧衡玉氣極了。
將洛蓉摟在懷中安撫。
轉頭瞪着我:
「阿徽,你怎麼能這麼說蓉兒呢?
「她是我費盡心力才救回來的人。
「你要是還想同我成婚。就立刻,給蓉兒道歉。」
-8-
「殿下,你不是跟葉某說,不曾許郎君的嗎?」
探花郎從金鑾殿出來。
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就那麼瞧着我。
頗有幾分委屈。
顧衡玉敵視着眼前的人,聲音壓得極低:「明徽,他是何人?」
「顧小將軍,長公主乃君,你爲臣,她的名諱,豈是你能喚的?」
【救命啊這探花郎好茶!「豈是你能喚的」,yue——】
【笑死,人家小兩口的情趣你插什麼嘴?(/翻白眼)】
【顧將軍和以往那些男寵能一樣嗎?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未來駙馬!!】
【我們衡玉叫「明徽」的時候你還在考科舉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哪根蔥,也敢舞到正主前面來!!】
葉書臣廣袖輕抬,極有風度地向我行了臣禮。
抬眼時,臉頰卻緋紅。
「長安街上匆匆一別,不知殿下打聽葉某婚配的事,是否有意……」
「什麼?婚配?!
「你府中籌備婚儀,是有意要招他做婿?
「趙明徽,三年前,你分明說你改了?自納了我以外,再不會有別的男寵!」
顧衡玉莫名其妙地炸了。
他好像終於發現,我要退婚,並不是在同他開玩笑。
他不懂爲何。
過往三年,明明我待他那般真切。
樣樣由着他的性子,疼他,愛他,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給他。
怎會因爲他想納個小妾。
就不要他了。
甚至放棄得如此灑脫,彷彿真當他只是個男寵,駙馬一職,由我喜歡,任誰都可以……
洛蓉暗暗竊喜了下。
小心地貼緊他。
「將軍,你不是說公主不願退婚,不肯放你走。迫不得已,才只能納我爲妾嗎?
「太好了,如今長公主亦有了心上人。
「她定願成全你我的!」
說着,她跪在地上,向我行了個大禮。
「長公主身份尊貴,姿容絕美,京中何樣的男子尋不到……可妾身若是沒有將軍,妾身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顧衡玉急着要拉她起來:「蓉兒,你說什麼呢。」
她不管不顧,只埋頭謝我還她心上人之恩。
我點點頭。
也爲全了一樁姻緣而滿意。
「本宮從不棒打鴛鴦。
「顧將軍,也別苦了蓉兒姑娘。
「既是兩人都有情,便早日給她一個妻子身份,共結良緣吧。」
-9-
今日分明是皇帝叫我們來。
臨了見了探花郎,卻又說自己累了。
我與顧衡玉的婚事擇日再議。
後來半月都見不着人。
一會兒說自己看摺子看得眼睛痛。
一會兒又找公公傳話:
「姐,姐,朕近日染了風寒,好嚴重啊……啊你莫要擔憂,也莫要來看朕……不好傳染給大姐。」
閒來無事,葉書臣總邀我遊園。
這日,我隨手摺下一朵海棠花,斜插在他鬢間。
【woc,女主給男二簪花的樣子有點好磕怎麼回事……】
【不是……她真就這麼把男主送人了?(/懵逼)這惡毒女配人設崩了啊,原著裏她不是要死要活嗎?】
【當替身文學突然變追妻火葬場(但燒的是男主)。】
【顧衡玉:我還沒開始虐妻,妻先把我踹了??】
【救命,你們醒醒吧,還磕上了……你們忘了女配以前是怎麼強取豪奪良家的嗎?她八成就是個笑面虎,表面假意大度,說不準哪天半夜套個麻袋就把女主處理了。上一個和她搶男人Ťű̂₎的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求你們別太愛女了,惡毒女配怎麼可能這麼好心??肯定在挖坑!!蓉兒寶寶千萬別上當!】
【樓上說的有道理,裝!繼續裝!長公主肯定憋着後招!!】
我扶額……
真是好大的誤會。
上一任男寵收進公主府時,我根本不知曉他有小情人。
那位女子來找上我時,我給了她兩個選擇。
「姑娘,要錢,還是要人?」
小情人很快識趣:「男人哪有錢重要。」
她拿到我給的一箱子金銀財寶,半夜就乘船走了,發誓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她絕不給我添堵,還祝我夜夜快活,身側的耐力一個比一個強,金庫裏的銀子多得壓塌炕頭!
誰知道我的炕頭沒塌,她的船倒是塌了。
那日正逢暴雨,金銀首飾太多,壓沉了船。
她意外沉江,彈幕非說我沒安好心,故意在箱子裏裝石頭,要將她害死。
有理都說不清了我……
「甚美。」
我欣賞着葉書臣優越的骨相。
這幾日,我派人查過他的身份。
今歲探花郎乃國公世子,要家世有身高,要品行有樣貌,要才情有男德。
妥妥的六好男子。
我正欲誇他,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猛跺腳的聲音。
回頭望去。
顧衡玉正狠狠將腳下一朵俏麗的海棠花碾得稀碎。
「破花、醜花……妖豔賤貨……」
洛蓉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不敢講話。
男人抬眼嗤諷。
「葉世子倒是殷勤,半月前才初見,如今就想尚主?莫不是國公府急着攀附天家?」
葉書臣輕撫衣袖,不疾不徐。
「顧小將軍說笑了,國公府再不濟,倒也不至於要靠姻親攀附。不過將軍倒是提醒我了——當年顧老將軍蒙難時,某人似乎……」葉書臣的目光掃過顧衡玉全身:「比葉某今日殷勤得多?」
當年湯池前,薄紗跪求我幫忙一事。
是顧衡玉的痛。
他死死盯着葉書臣,臉色鐵青,幾乎攥緊了拳。
探花郎轉向我,眉眼含笑。
「殿下,臣確實唐突。只是有些人朝夕相對三年,怕是仍不如驚鴻一瞥刻骨。」
顧衡玉的額角青筋暴起。
再也剋制不住,衝上來一拳揮在了葉書臣顴骨上。
「一見鍾情算個屁?
「明徽三年前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公主性子挑剔,葉世子怕是連她愛喝什麼茶都不知道吧?
「我陪在她身邊三年,你算什麼東西?」
葉書臣踉蹌了幾步,卻仍維持着世家公子的儀態,只是抬手輕輕拭去嘴角血跡,帶着一絲憐憫的冷笑。
「顧將軍倒是瞭解殿下,可惜……殿下現在不想了解你了。」
顧衡玉暗罵幾句,還要發怒揍他。
「鬧夠了沒有!」
我將探花郎護在身後。
葉書臣以爲我瞧不見,悄悄探出個身,朝着顧衡玉做鬼臉。
等我回頭,又眨巴着眼,示意:「痛痛……」
「你……」顧衡玉顯然有些傻了。
「你因爲他……兇我?」
畢竟,我從未對顧衡玉紅過臉。
「不是這樣的……明徽,他接近你,一定是有別的……」
顧衡玉要來拉我的手。
被我冷冷避開了。
「顧小將軍,你纔剛在戰場上立了軍功,回來就公然打傷探花郎,不怕別人參你居功自傲嗎?
「怎麼?是覺得陛下賜你的將印太輕,壓不住你的脾氣了?」
春末驟雨初歇,我扶着葉書臣回府上藥。
只留顧衡玉傻站在原地。
洛蓉輕輕給他繫上薄綢披風:「將軍,涼風侵骨……」
顧衡玉氣死了,推開她:
「大白天的有什麼好披的?
「你當本將是葉書臣那等文弱書生嗎?連場雨都扛不住?」
洛蓉一個沒站穩,連人帶披風直接摔進了海棠樹下的泥水裏。
「一個死書呆子,也配在本將面前擺譜!反了天了!」
-10-
顧衡玉在原地跺腳咒罵了半晌。
才後知後覺冷靜下來,想起在泥地裏哭哭啼啼的洛蓉。
他略帶歉意地將人扶起,又替她擦去眼淚。
「蓉兒,對不住,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雖然但是……推女生有點下頭了。男主是不是有點過了……蓉兒做錯啥了啊?】
【前面的閉嘴!要不是探花郎故意羞辱男主,他能失控嗎?你被當衆揭最恥辱的往事試試??】
【看看我們蓉兒多溫柔,蓉兒寶寶記得男主舊傷未愈,不能受寒,被推倒了還等將軍哄。(/淚目)】
【嗚嗚嗚,這對比絕了,好一個以德報怨!不像女配,去年男主着了風寒,女配假裝去喂藥,實則摸了一晚上腹肌,害得男主晨起病得更重了。】
【你們快看,男主扶蓉兒的樣子好蘇!他已經後悔了。】
下一秒,洛蓉就推開他。
氣得哭着跑了。
紫玉將打聽來的消息同我講後。
我只覺得好笑。
還控制不住脾氣。
要是那面前站的人是他爹,是皇帝,他敢控制不了脾氣麼?
無非就是欺負洛蓉無勢無依,
當她作出氣筒罷了。
就像前三年裏,仗着我對他一番情深。
滿宮上下,也就他敢直呼我的名諱。
飯菜不合口味,發脾氣。
過了宵禁未歸,發脾氣。
他敢把我賜的玉佩當石子打水漂,
醉酒後還把前來替他探病的御醫踹進荷花池。
動不動就在府裏摔東西砸碗,對我講話毫不客氣。
因爲他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
也知道我愛他,愛到不能自已。
我聽聞紫玉說,外頭傳他傳得很難聽。
當晚,我就披上大氅,去找皇帝賜婚,要平了流言。
趙明淵睡得正香,被我迷迷糊糊叫醒,點着燈油起來:
「姐,不是我說你……這人真不行……」
「別磨嘰,麻溜的。」
……
如今一月都已過大半。
皇帝的風寒也該好些了吧。
明日,我定要早些去。
讓他收回成命。
-11-
「蠢貨,他打你,你不知道躲嗎?」
葉書臣倚在黃花梨榻上,乖巧地任我上藥。
聽見我罵他,眨巴着睫毛垂下眼,一滴淚要落不落。
「不會……」
「?」
「國公府規矩嚴苛,從小父親便教導,捱打時若敢躲,便要多罰十鞭。」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袖口,腕骨上,似有淡色舊疤一晃而過:「殿下不必心疼,這點傷算不得什麼……比起從前在府裏受的,已經輕多了。」
我皺了眉,強硬拽過他的手,挽起袖口細細查看。
明明是自己的親兒子,國公下手還真夠狠的。
「紫玉,將我房中北疆新進貢的那盒雪肌膏取來。」
【雪肌膏?這不是北疆戰敗後進貢的珍品嗎?男主拼死打贏的勝仗,最後便宜了情敵?】
【葉書臣:謝謝顧兄送的聘禮(/狗頭)。】
【長公主這波操作殺人誅心啊!】
【不是,惡毒女配你還要不要臉啊,男主的戰功成了你倆 play 的一環嗎?啊?我請問呢?有人替顧衡玉花生嗎?】
葉書臣暗喜,微微抬眼ẗù₊,打量了下我。
而後低頭抿脣,想要縮回手,像是怕被嫌棄似的。
「我這樣的身份,捱打也是應當的……畢竟顧將軍與殿下三年情分。」
「什麼身份?」我一愣。
葉書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殿下與顧將軍尚有婚約在身……我這般,與那些外室有何區別?」
我嗤笑着,漸漸俯下身。
探花郎微紅着眼,仰頭看着我,喉結沒忍住滾動了下。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幸福地閉上了眼,等我吻他。
我直接抽走他腰間玉佩——國公府世子的信物,隨手扔給紫玉:「明日一早,本宮親自去求陛下退婚。」
「半年後大婚,許你鳳冠霞帔,十里紅妝——」
我拍拍他的小臉蛋:「放心,本宮雖名聲不好,卻是正人君子,斷不會做傷害男子的事。在婚前,本宮不會碰你,壞你貞潔。」
葉書臣失望地砸吧了下嘴。
「等陛下爲你授了官職,又賜了婚,本宮會親自去國公府提親,迎親的禮數一樣都不會少。」
「只是……」我頓了手:「本宮向來名聲不好,也沒問過你,是否介意?」
他的指腹在我掌心溫柔畫着圈,像只勾魂的狐狸。
「長公主萬人之上,能看上臣,是臣的福氣。只是殿下若爲我,傷了平定西北的大功臣,世人會如何議論您?」
他輕輕拽過我的手指,邊說,邊帶着我一顆一顆解開自己衣領的盤扣:「臣寧願做不見光的男寵……也不願您擔上罵名。」
【草!這特麼是國公府世子?比教坊司的頭牌還會演!!】
【長公主:婚前不碰你。葉書臣:死手,快解啊!!啊啊啊這什麼純情惡女×白切黑綠茶!】
【是我有問題嗎?以前覺得強取豪奪香,現在發現綠茶上位更帶感!】
【不是,磕 nd 呢?惡毒女配主動退婚,那之前囚禁男主虐身虐心的劇情餵狗了?這人設 OOC 到姥姥家了吧!】
【同意上面的,到底誰想看男二啊!作者能不能切回男主和小白花寶寶線?這對工業糖精齁死我了!!】
【啊啊啊作者,V 你 50,給我看顧衡玉提刀殺進門!】
我輕握住他的手腕,
止了他的行爲。
男子要自愛,莫像爛白菜。
收回手時,指尖處,忽然沾了些褐色粉末。
我看着他手腕那處舊傷,輕笑一聲:
「葉世子的舊疤……還掉色啊?」
葉書臣背脊一僵,瞬時就站了起來,紅着眼說要剝下外衣,給我看他背上的鞭痕以證清白。
我懶洋洋地點頭,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草!!葉書臣這波綠茶操作我直呼內行!!】
【這滴淚是掐着秒錶落的吧??(/笑死)】
【胭脂淤青+自導自演+美人落淚=茶藝段位 MAX!!】
【長公主:我就靜靜看你演。】
【葉書臣:糟糕,翻車了?不管了繼續哭!!】
-12-
翌日,我迷糊睜眼。
驚覺已日上三竿。
撐着腰痠背痛的身子爬起。
葉書臣不知何時已跪在榻邊,正用絲綢裹着瑩潤的冰塊,小心敷在Ŧú⁸我腰間的紅痕上。
他衣衫齊整,連束髮的絲帶都一絲不苟,偏生脖頸處露出半枚鮮紅的咬痕,在素白領口間若隱若現。
「殿下別急。」他聲音輕緩,「陛下今晨已啓程去護國寺祈福了,說是要小住半月。」
早不離宮晚不離宮。
怎麼偏生本宮要找人了他就跑了。
我懷疑皇帝在躲我。
卻不知緣由。
紫玉端着喫食進來,掀蓋時,濃郁藥香盈滿內室:「殿下,這盅當歸烏雞湯足足煨了兩個時辰。奴婢晨起時,竈上還溫着雪梨羹,一問才知是世子寅時就起來熬的。」
我摟過正欲吹涼餵我的葉書臣。
在他額間猛親了一口。
「有夫如此,妻復何求啊……」
倆人正在牀榻間膩歪着。
外頭忽然有人通傳,說洛蓉有事,要求見我。
推開滿臉鬱悶的葉書臣。
我更衣去了正廳。
「自從殿下閉門不見,將軍他整日酗酒、頹廢,前日醉倒在演武場,至今高熱不退。」
洛蓉抬起淚眼,手指緊緊攥住裙角:「太醫說……再這樣下去,會傷及心脈。」
我覺得好笑,看着她。
「洛蓉,你知道你求的是誰嗎?你的情敵誒。」
她重重給我磕頭:「民女自知僭越,可將軍連日酗酒不醒,高熱中聲聲喚的都是殿下閨名……民女這條命本是將軍所救,只要殿下願去見他一面,便是折在這裏也無妨。」
難怪彈幕那麼喜歡她。
倒真是個癡情的小白花。
只可惜,我向來拿的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劇本。
「洛蓉,本宮沒那麼厭惡你,自然,也沒那麼在意他。求我沒用,你走吧。」
畢竟是相伴三年之人。
趕走洛蓉後,我還是派了個探子去將軍府。
探探虛實。
不曾想,顧衡玉高熱是假,病中喚我閨名也是假。
洛蓉回到府上,便被人猛甩了一記耳光。
「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13-
洛蓉踉蹌着撞翻案几,
顧衡玉卻一把掐住她的下巴țűₗ,眼底猩紅:
「你不是最會扮可憐嗎?怎得今日,不管用了,嗯?」
「將軍……蓉兒真的盡力了……」
昔日的愛人,如今瘋魔一般,扼着她的咽喉要索命。
一滴淚滑落眼角。
心碎後,洛蓉忽然笑了:「將軍,你是愛着殿下的,對不對?」
顧衡玉恍然鬆手。
發現自己失態,竟不敢再看她。
「胡說。」
洛蓉從袖中取出一枚金鈴鐺。
「將軍還是殿下的男寵時,這顆鈴鐺,應是系在你腳踝上的。後來大勝歸來,你騙殿下說弄丟了。」
「你竟敢這般放肆!」顧衡玉衝上來就奪了回去:「書房的檀木匣,本將分明上了鎖,你是如何……」
洛蓉撐着地面站起,破碎的神情像是瞭然一切。
「殿下,你其實並不愛蓉兒,對麼?
「你以納妾來激長公主,本是想牽制她對你的情意,不曾想,殿下不僅不入你的局,還要同別人成婚。
「這大半月裏,探花郎一直住在公主府,你又幾次三番探不到消息。擔心殿下真的變心愛上他,這才逼我前去,想要借病挽回她的心。你救我、帶我回京,都只是爲了利用蓉兒,對麼?」
【???我追了三百章的真愛是假的?】
【原著黨震怒!這特麼是換作者了吧?(/摔書)】
【笑死,彈幕天天刷「將軍蓉兒鎖死」,結果鎖了個寂寞。】
【退錢!!老子氪金投的”衡玉蓉兒”榜一!!】
【現在轉嗑長公主 x 探花郎還來得及嗎??】
【樂子人狂喜,建議改名《關於全彈幕都站錯 CP 這件事》。】
【顧衡玉:我演深情男主葉書臣:我演真男主。】
「不……不是的,蓉兒!」顧衡玉下意識地反駁。
他心虛地想要去牽她的手。
「將軍,」她後退一步,脣角帶着釋然的笑:「邊關那夜你救我性命,這半年來我爲你熬藥療傷、縫衣守夜,也算還清了。」
她解下顧衡玉當初贈的玉佩,輕輕放在案几上。
「從今往後,將軍與我,兩不相欠了。」
洛蓉走得決絕。
隨身的小包袱裏,除了自己曬的草藥包,就是一支初入京時買的素銀簪。
此外,再無其他。
連顧衡玉的一絲痕跡也沒有。
探子稟告完後。
我遣人給她送了些銀兩,
到底是個苦命的姑娘,希望離開長安後,她也有安身的本錢。
「要是她走水路,記得幫她賃艘大些的船。」
紫玉領命出府後。
我想了想,還是叫了一隊人馬跟着,將人平安送至家鄉再歸。
別一會死在半路,彈幕又要說是我做局了。
-14-
六月初,暖風掠過。
葉書臣住在府上這些時日,時間像上了發條。
聽聞皇帝今日歸京。
晨起讀信,忽覺腰肢酸楚,要讓紫玉來揉。
「殿下連握張薄紙的力氣都沒了?」葉書臣低笑接過,廣袖拂過我腰間時,掌心不着痕跡地按上穴位,「臣昨日就說……那方青玉案太硬。」
探花郎第一次入榻時,連本宮的衣帶都解不開。
如今,我眯眼打量他,只見他脣角噙着饜足的笑,哪還有當初紅着臉說「殿下恕罪」的純情模樣。
「葉書臣,」我捏住他下巴,「你給本宮老實交代——你是偷服了鹿血丹還是羊鞭酒?」
竟能次次耐久,折騰得本宮三日下不了榻。
話未說完,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驚得信箋散落一地。
「殿下,這可是冤枉我了……
「長公主若有疑,不如現在再試試臣的腰力……可是同昨晚一般?」
……
兩個時辰後,紫玉端盆進來替我梳洗。
出門時,一副很苦命的樣子。
「青玉案又塌了,紫芙,一會再同我去搬一樽來……」
午後,我的轎攆攔在了皇帝回金鑾殿的必經之路上。
「明徽……」顧衡玉從身後追上來,語氣驚喜。
本來天熱就煩。
我不耐煩的掀起窗帷一角,不知他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他一把扣住轎窗:
「阿……阿徽,我已將洛蓉趕走了!往後納妾之事再不提,你我,還向從前那般好不好?」
人在無語的時候,
連笑都不想笑了。
顧衡玉到底是哪來的底氣,覺得本宮會回心轉意,一直在原地等他。
他見我未答,以爲還有機會。
「阿徽,你這一月來數次求見陛下,卻始終未得,可知爲何?」
「?」
他突然壓低聲音,語氣裏,卻掩不住驕喜:「陛下是站在我這頭的!他故意避着你,就是怕你提退婚!」
「我父親年老,如今大晟可用能人不多,我又方立了軍功。明徽,陛下惜才愛士,定不會容忍一國大將遭此退婚之辱。」
遠處傳來淨鞭聲,
皇帝的儀仗已過乾清門。
顧衡玉更有把握幾分:「明徽,今日你我都在,不如就讓陛下親定吉日、硃批婚書、確認六禮?」
【不是……他怎麼還覺得公主非他不可啊??】
【醒醒啊將軍!你小白花都跑路了!!】
【《關於我的前未婚妻和探花郎同居一個月而我還在做夢這件事》】
【救命,陛下不會真按頭結婚吧??我葉世子怎麼辦!!】
【頭一次有點心疼女配是怎麼回事……】
【不過皇帝要是真反對退婚,探花郎豈不是涼涼……】
【草,突然理解長公主爲啥急着攔轎了……】
我瞪他一眼,關上窗帷。
卻也有些猶疑了。
顧衡玉所說不假,大勝歸來後,皇帝對他顯而易見的器重。
或許今日,算不得退婚的好時機。
我讓車伕掉頭。
顧衡玉如今聖眷正濃。
此事,或許要從長計議。
車馬剛走出幾步,徐公公忽然攔於轎前,恭敬行禮,說陛下想見我。
「罷了,朕就知道,一直躲你,也不是長久之計。
「說吧,吉日,你想定在何時?」
趙明淵鑾駕輕放,垮着個臉,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我沉靜片刻,還是講了實情。
「吉日可以定,但是婚約,本宮想換個人。」
「啊?」
趙明淵忽然坐直了身子,
精神頭都好了幾分。
「……姐……早說你是來退婚的啊!!!」
-15-
「不然呢?」
「朕,你,害——」他拍着大腿。
徐公公撲哧一聲笑:「長公主有所不知,陛下一直不看好殿下這門婚事,雖拗不過殿下,賜了婚。卻不斷拖延六禮、稱病不定吉日,就是在等殿下想通呢~」
【?顧衡玉臉疼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巴掌)】
【《關於我的靠山其實是我最大障礙這件事》】
【葉世子:謝邀,人在公主府,剛挑完婚服。(狗頭)】
【所以陛下拖延婚期是在等姐姐醒悟?哇哦,姐弟情嗑到了!!】
【頭一次見退婚能退得這麼普天同慶。】
【顧衡玉還在準備婚禮致辭,結果新娘換人了??】
【關於全京城都知道你不配只有你自己不知道這件事。】
【顧衡玉:我有陛下撐腰陛下:不,你沒有。】
【本劇最大反派:顧衡玉的自信。】
「所以,」皇帝身子微微前傾,眼睛亮得驚人,「朕的阿姐,是瞧上探花郎了?」
我抿脣,點了頭。
「去年秋獵時,葉書臣替你擋了身側一箭,朕當時看他那眼神就明白了——」
皇帝一臉喫瓜樣:「這小子受了箭傷都不喊疼,反盯着你染血的袖口嚇得要死,非要御醫先替你診治,不是情種是什麼?」
居然……是他。
我們竟早就見過。
【葉書臣真是用生命玩曖昧的神!!(跪了)】
【陛下:我嗑的 CP 成真了。】
【同樣是算計公主:葉書臣——受傷也要美救英雌;顧衡玉——帶小三回家氣人。】
【笑死,根本是陛下和葉書臣聯手做局!!一個拖婚期一個挖牆角!!】
【葉書臣日記:今天被射了一箭,但老婆看我了好值。(狗頭)】
【彈幕三年前:惡毒女配快下線;現在:陛下英明!!】
【顧衡玉全書唯一說對的話:葉書臣接近長公主是別有用心!哈哈哈哈!】
皇帝簡直太高興了。
「徐德全!速速去,宣禮部尚書、欽天監、太常寺卿還有葉卿到金鑾殿!加急!!」
顧衡玉那張方纔還志得意滿的臉,
此刻血色褪盡,連脣都在微微發抖。
「陛……陛下?」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死死盯着鑾駕上的帝王,彷彿在確認是否聽錯。
徐公公面色肅正。
清了清嗓子,
「怎麼,顧小將軍擋在前方,是要阻攔聖駕嗎?」
-16-
金鑾殿內,婚書當場重寫。
皇帝親自提筆,硃砂鮮紅如血,還加蓋了私印。
他笑眯眯道:「朕早備好了,就等你開口。」
我與顧衡玉那份,當初拖了三個月才批,字跡潦草,連墨都沒研勻。
我還以爲是皇帝夙興夜寐,太過勞累……
六禮光速走完。
禮部剛在堂上備好聘禮單子,皇帝直接派徐公公帶着人去國公府提親,聽聞英國公還在午憩,沒等下人通傳就被摁着接了聖旨。
太常寺卿翻開冊子,要問名合八字。
皇帝直接拍板:「不必算了!天作之合!」
「陛下,長公主與葉探花的婚期可定三個月後,有一吉日。」欽天監呈報。
皇帝沒說話。
「呃……呃,若是不按常規吉日,待老臣再算算……
「或可加急吉日:本月二十八。」
那便是 15 日後。
「就二十八!禮部連夜準備!」皇帝當場定下。
額……
原來流程是可以這般快的麼?
當初賜婚我與顧衡玉時。
禮部首次提議:次年三月(距離賜婚 7 個月)
皇帝駁回:「春耕時節不宜擾民。」
二次提議:當年十月(距離賜婚 2 個月)
皇帝:「先帝忌辰臨近,改期。」
禮部:「那後年正月?(耗時 18 個月)」
皇帝:「再議吧,哎呀,朕今日好乏啊……愛卿,這一堆數字,朕看的頭都痛了。」
禮部:……
他今日心情甚好,賜葉書臣爲翰林院侍講學士,兼兵部職方司郎中,賜第原魏國公別院,距公主府僅一巷之隔。
我扯了扯嘴角。
陛下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彈幕也在看熱鬧:
【禮部尚書連夜禿頭:15 天怎麼繡婚服啊!】
【顧衡玉:我當初走流程走了 18 個月都不止,葉書臣:15 天??】
【笑死,皇帝:我姐終於想通了!!】
【葉書臣這升職速度……這就是尚主的快樂嗎??】
隔日上朝,滿朝文武都在議論這門加急的婚事。
羣臣中,除了恭賀,也不乏有反對的聲音。
比如顧衡玉。
「臣聞葉世子祖父新喪未滿一年,還請陛下,依禮制延婚。」
皇帝早有對策:「老國公去歲臘月薨逝,今已過百日熱孝。況葉卿乃嫡長孫非承重孫,依《大晟律》可婚嫁。」
「陛下,按照尚服局的工期,鸞鳥婚服且需繡半年。長公主成婚,更是不容怠慢。敢問陛下,15 日內,如何能繡制公主成衣?」
皇帝眨了眨眼:「這個也好辦。先帝嬪妃曾有未用的吉服,按照長姐的身型改制即可。」
……
幾位被顧衡玉買通的大臣還想要進言。
被皇帝示意住嘴。
「軍務緊急。」他當朝嘆了口氣:「諸位愛卿有所不知,今有倭寇犯我淮南,着英國公即日赴地剿匪。爲安老臣之心,特許其子先完婚。」
「好了,此事,不容再議!」
顧衡玉急了。
皇帝直接指向他:「尤其是你。」
「若無事,退朝吧。」
【所以這țùₛ波是帝王の絕對壓制?看爽了。】
【《關於我的前未婚夫是頂級小丑這件事》】
【顧衡玉:我要阻止這門婚事!陛下&葉書臣:不,你不行。】
-17-
洛蓉順利歸鄉後。
我派去的人也返京了。
小白花在信中謝我,但更多的,是歉意。
她字跡清秀,爲當初的癡纏與誤解向我致歉。
我回信:
「聽聞淮揚的蜜漬青梅極好,若真要謝, 來年帶些給我嚐嚐。」
紫玉在一旁磨墨, 看見字跡,掩脣輕笑:「殿下若喜歡, 至那時命驛站加冰,八百里加急就好了。按洛姑娘的腳程,怕是果子都壞了,人還未到呢!」
「你呀!傻。」紫芙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殿下這是給她個臺階下呢!——總不能讓她一輩子覺得欠殿下的。」
【果然, 全書只有男主一個渣男!!】
【兩個美女本來就沒仇, 都是狗男人在中間搞事!!】
【《重生之我和惡毒女配成了閨蜜》(狗頭)】
後來, 淮陽街頭多了位開藥鋪的小娘子。
小娘子心善, 長得也美,時常免費替付不起錢的婦人義診。
故而, 常有媒人問:
「洛娘子, 你都三十有餘了,拖成老姑娘,當心嫁不出去啊?」
她只笑笑:「女子定要嫁人麼?良人難得, 獨身不是更好。」
洛蓉每年都給公主府送來最可口的青梅。
有時候換季,還會贈我一些安神香包。
自成婚後,顧衡玉數次見我而不得。
起初只是見不着面。
後來連信件也被丟出公主府。
這日, 來自淮揚的青梅送到時。
顧衡玉怒然破防了:「明徽未曾原諒我, 卻原諒了她?洛蓉她憑什麼?!」
紫玉翻了個白眼。
「憑她不跟你一樣犯賤。」
關上府門, 葉書臣沒忍住嘀咕:「日日都來,沒完了還?」
「葉卿。」我倚在廊柱邊, 「長安街那日,你我二人的初遇,不是巧合吧?」
他先是一僵,
然後撲通一聲就在我腳邊跪下了。
男子扯住我的袖角,仰頭又作無辜樣。
「臣錯了。
「任憑娘子懲罰……」
我可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湊近他耳邊,氣息拂過他微紅的耳尖。
「牀榻下, 你私藏的鏈條, 本宮瞧見了。
「自己回屋。
「乖乖綁好。」
【我去, 葉書臣跪在地上, 黑硬的大鏈子和他瑩潤的肌膚對比起來, 好有張力。我直呼仙品!】
【不是,還有皮鞭?好刺激啊姐妹們。】
【葉書臣這是妥妥男媽媽吧,長公主喫得真的好好!】
【顧衡玉在門外淋雨,你們在門內 play?】
【哇,羞羞,豹豹貓貓要醬醬釀釀了嗎?(捂眼)】
【不是, 怎麼黑屏了……什麼情況!!】
[滋啦——電流聲——]
[——npc 屏外助攻成功——–男女主修成正果,任務完成—–系統即將關閉男女主所在時空播放畫面——滋啦—–畫面卡頓中—–]
【原來惡毒女配和男二纔是男女主。】
【不是, 我剛磕上啊有沒有搞錯啊, 一到關鍵時刻你就不給看了怎麼回事?】
【什麼破系統啊???】
【好卡,全是雜音, 在搞什麼啊!】
[叮!彈幕助攻系統關閉成功。]
[npc 端即時播放畫面已解除,恭喜男女主修成正果。]
【拜託,啊啊啊啊啊啊啊死系統,有什麼是我尊貴的鹽選會員不能看的!晚一點再關行不行, 別逼我求你~】
葉書臣:「娘子,光是蒙着人家的眼睛……你人呢?」
我的指尖,一點一點攀上他戰慄的身。
「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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