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得不輕

家裏破產後,我想不開,打算開車創死自己。
壞消息,沒死成,還把死對頭的高價豪車撞報廢了。
看到他氣勢洶洶來找我算賬。
我決定裝傻,搶先一步撲進他懷裏。
「老公你終於來了,我好怕怕~」
死對頭臉色一僵。
我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該死的,盡是這些我抵抗不了的手段。」
「抱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
「叫得真好聽,能不能再來一次?」

-1-
富了二十五年,我家終於破產了。
爸媽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一個說去找高富帥男友解決問題。
另一個說去追回曾經要包養他的富婆。
總之,我被丟下了。
坐在僅剩的法拉利裏哭了一宿。
我想好了,要留在日子最幸福的這年。
決定,開車創死自己。
時間、地點都選好後。
我給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好友發了最後的遺言。
臨死的人包容心最大了,我還把拉黑多年的死對頭謝西遲拉回來,給他也發了條。
「祝你永遠不死。」
謝西遲發來三個問號。
「喫紅苕稀飯漲到了?」
服了。
那我祝你永遠不爽。
男人撤回了那句話,重新發了個:「謝謝,爲表示感謝,你死後,我會在你墳前安排一個招牌,上面就寫:我在墳頭很想你。」
我能不能拉着他一起死?
又將死對頭拉黑後,我開始實施行動了。
特意選的是一個人少車少的地方,對面有一堵看起來很結實的牆。
我算好了,包死的。
結果就在油門踩到底後,中間突然橫出來一輛車。
但是來不及了。
一陣頭暈目眩後,被撞的那輛車上下來一個眼熟的男人。
眼熟到他化成灰我都能認識。
謝西遲。
男人身形高挑清瘦,舉手投足都透着貴氣,手腕上的那塊表就夠抵我買好幾個包了。
他眉眼不善地看過來。
做了個讓我下車的手勢。
壞消息,沒死成。
還把死對頭的高價豪車撞報廢了。
看到他氣勢洶洶來找我算賬。
我在賠錢和丟臉之間,選擇了丟臉裝傻,搶先一步撲進他懷裏。
「老公你終於來了,我好怕怕~」
正常人都不會跟一個傻子計較的。
我喜滋滋地想。
男人臉色一僵,身體有點不自在地想要後退。
手輕扶住我的腰。
我突然聽到他的心聲:
「她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
「該死的,盡是這些我抵抗不了的手段。」
「抱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
「叫得真好聽,能不能再來一次?」
???
不確定,再聽Ťũ⁸聽。

-2-
我嚇得立馬鬆開男人。
正要罵他是流氓時。
謝西遲眼底閃過一抹失落,緊接着冷聲道:「看清楚點,誰是你老公,我可沒有你這麼蠢的老婆。」
不對。
這語氣,跟剛纔我聽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我以爲是自己腦震盪,有幻覺了。
沒當回事,繼續裝傻。
重新抓住他的手,聲音無辜地說:「就因爲我沒回你消息,所以你就生氣不認我了嗎?」
「我錯了,寶寶。」
據我所知,這車是謝西遲的新寵,價值上億。
我還知道,謝西遲是個別人欠他一塊五都要斤斤計較的小氣鬼。
這車,我真賠不起啊!
我們之間關係還這麼不好,搞不好會加倍讓我賠償。
傻子就傻子吧!
男人別過臉,手想拽回去,但是被我抱得緊緊的。
他板着漂亮的臉,聲線冷硬:「別亂叫。」
下一秒,我又聽到那個奇怪的聲音。
「她居然在對我撒嬌!」
「謝西遲你要矜持!她就是個壞女人,肯定是在故意整你的。」
「不對,這次不一樣,她叫我老公,還叫我寶寶,應該是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呵,別以爲這樣我就能原諒她又把我拉黑的事情ṱû₋。」
「除非,再撒一次。」
我觀察得仔仔細細。
這些聲音出現時,謝西遲嘴脣沒有動,表情隨着這些話不斷出現細微變化。
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傲嬌的。
也就是說,我會讀心術了,這些都是他的心聲。
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我不死心:「你摸摸我額頭,我是不是發燒了?」
謝西遲別開眼,冷哼:「你又想玩什麼把戲?我可沒功夫陪你玩。」
我等了三秒。
不見了。
剛要鬆口氣以爲自己是正常人時,那聲音又來了,還伴隨着特別吵的尖叫。
「她讓我摸她!!!」
「這可是她主動說的!」
「呵,果然是在勾引我。」
「我是不會再上當的,以前有一次也是這樣說,我年輕不經騙,上了她的當,結果給我一個大鼻竇!」
我想起來了,那是我玩遊戲輸了,要求跟一個異性表白後,再來一句開玩笑的。
這種得罪人的事選誰都不合適,恰巧,轉過頭就看到謝西遲在隔壁。
他眼神躲避,慌張中帶着尷尬,似乎很怕看到我。
我鎖定了他。
反正關係本來就不好,不怕再得罪一次。
前一秒脫口而出就是:「其實我喜歡你好久了。」
男人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老半天:「……其實我也是。」
後一秒,我立馬出戏,臉上帶笑:「逗你玩的ẗŭ̀⁾。」
謝西遲當時的表情我還記憶猶新。
錯愕,憤怒,委屈。
他抓住我的手不讓走。
一字一句道:「一點都不好玩!」
出於本能,我抬手就是給他鼻子一拳。
這才走脫。
都一年了,他還沒有忘啊……
額頭被一隻微涼的手觸碰。
謝西遲擰着眉,語氣很不耐煩:「好了吧?」
「你這種行爲是在佔我便宜。」
「真是的,該不會是剛纔撞壞腦子了吧。」
剛說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男人低頭看着我無辜無害的表情。
喉結微動。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怪不得會叫我老公,以前她叫我一聲哥哥就要噁心得打幹嘔的。」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給她找個醫生看看腦子?但是……她以前可從來不會離我這麼近的。」
「不對不對,肯定是在演戲騙我的!」
謝西遲欲言又止,心裏反反覆覆地糾結。

-3-
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路人報警了。
交警趕到處理現場。
謝西遲的車損傷嚴重。
男人輕飄飄地看過來。
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要是以前的我頂多心疼一下下,但對於現在連酒店都住不起的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我聽到他在一旁打電話讓人過來。
心慌得不行。
賠不起他不會讓我坐牢吧?
以後連個探監的人都沒有,我的人生完了。
交警詢問:「你們認識嗎?」
我忙點頭。
「他是我老公!」
決定裝傻裝到底。
肉麻就肉麻,謝西遲還能讓一個腦殘賠錢嗎?
交警的眼神耐人尋味:「可是他說不認識你啊。」
我忐忑,我慌張。
「那是他在跟我慪氣。」
「就因爲今天沒說我愛他,就跟我鬧脾氣。」
「他故意的!」
我說得無比堅定。
交警叔叔看向我身後:「謝先生,是這樣的嗎?」
我身子一僵,根本不敢回頭看某人的表情。
男人陰颼颼地說:「那你敢說嗎?」
「你說了,或許我們就認識了。」
語氣聽起來像是威脅,又彷彿帶着期待。
拿這個考驗我是吧。
那你錯了。
我這人禁不住考驗。
「老公我愛你!」
「愛慘你了!」
不僅喊了,還是抱着喊的。
你知道的,我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
謝西遲看了看四周的人,警告我小聲點。
我得寸進尺,伸出破了皮的手指。
「好疼~」
「人家都受傷了,你都不心疼我!」
男人眼神瞬間冷下來,握住我的手腕:「受傷了爲什麼不早點說?」
然後對着交警說了聲抱歉,準備拉我去醫院。
有點過了。
我扯住他的衣袖:「算了算了,我很討厭去醫院。」
男人反應過來,立馬放開了我,抱着手神色倨傲:「笑死,其實我也不是很擔心,疼的反正也不是我。」
我沉默了。
因爲我分明聽到他的心聲是:
「受傷也不知道第一時間跟我說,果然,我對她來說就是不重要唄。」
「她肯定在裝堅強,剛纔都說疼了,這會兒不肯去醫院,難道是我態度不對?」
「要不……求她去吧。」
「不行,我這算什麼?我又不是舔狗!」
「舔狗又怎麼了?能舔的都是好狗!」
這是左腦攻擊右腦嗎?
我無語了。
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人格分裂?
我替他擔心。
「你就給我貼個創可貼吧。」
謝西遲冷嗤一聲:「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沒門。」
他好嘴硬。
明明創可貼都掏出來了。
咦?
好眼熟。
是一個卡通的。
我湊近看。
這不是我以前用的同款嗎?
後面這個停產了,我還惋惜了好久呢。
男人動作溫柔。
語氣卻是兇巴巴的。
「疼了也別叫,反正我不會給誰吹的。」
我猶豫了,試探地喊了聲:「疼……」
謝西遲頓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眉間全是糾結。
只遲疑了三秒,他低下頭,吹着我的傷口處。
誰能有你嘴硬啊。
得人好處,我理所當然地說了謝謝。
「謝謝?她爲什麼要說謝謝?這是不把我當自己人了吧?」
「好好好,我肯定又被騙了。」
「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成長!要把季意清是個大騙子刻進腦門裏!」
他真的想多了!
交警勸我們私下調解。
我大鬆口氣。
給某人擺了擺手:「拜拜,有事聯繫我律師,我們各找各媽吧。」
手疾眼快地招了輛出租車跑了。
笑死,錢都沒有,哪裏還有律師。
過了今晚謝西遲就找不到我了。
還沒有得意完。
看到家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4-
全是要債的人。
「季小姐,我們也不是很想爲難你,只要你今天先給一百萬,我們就再寬容你幾天。」
我欲哭無淚:「一百萬……本來是有的。」
他們伸手:「那就拿來唄。」
我心虛地輕聲道:「剛剛撞沒了……」
那輛法拉利差不多值個一百萬。
幾人把我圍起來。
「那對不住了,我們老闆說了,要麼你答應做他女朋友,要麼你就得去他公司幹到死。」
巧了,欠得最多的債主老闆是我多年的追求者。
雖然長得帥,奈何太過於粘人,我不喜歡戀愛腦,婉拒了好幾次。
真是好事壞事都集在一塊了。
看來今天是難以躲過了。
我又開始扯謊。
「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有老公了。」
我遲疑着,嚥下口水:「是……謝西遲。」
「你們知道的吧,他這個人脾氣不好,有錢還有權,要是知道你們對我這樣,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靠山就要搬出最大的。
幾人面面相覷後,樂呵呵地笑:「還撒謊呢?誰不知道你們兩家一向不對付,再說了,你要真是他老婆,爲什麼這次沒出手幫你呢?」
糟了,沒想到這層。
正想着緩和之計呢。
一束強烈的車燈打過來。
駕駛室上的人面無表情地按響了喇叭,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你們是在欺負我的人嗎?」
謝西遲的臉長得很有辨識度。
名聲在外,看到是他,不少人都膽怯了。
我連忙跑到他那邊去,好委屈地說:「老公,他們就是在欺負我!」
也是奇怪,這個稱呼從最開始的反胃,到現在的順口。
男人原本想要奚落的眼神立馬變了。
盯了我好久,才移開眼。
「也就只敢兇我了。」
「我就是換個車的功夫,她就被欺負成這樣了,幸好來得快。」
「她是不是哭了?眼睛都紅了。」
「……哭起來居然這麼好看。」
呸!流氓。
那是我掐大腿硬擠出來的。

-5-
謝西遲的人將那些人好言打發走了。
我坐在他車上啃漢堡,離得遠,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
只知道那些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看來我搬出謝西遲的名字真是做對了。
謝西遲也在那邊交涉。
他的助理過來,眼神突變驚恐。
小心翼翼道:「季小姐,謝總最討厭有人在他車上喫東西了。」
啊?
是嗎?
可明明是他自己把我按進車裏坐好的,說我喫相太醜,會嚇到別人。
事情解決完了,我打着飽嗝說再見。
手腕被男人拽住。
「你爸媽出國旅遊前把你託付給我了,你去哪兒?」
我想反駁,說放屁。
但是轉頭一想,萬一真是爸媽良心未泯,讓謝西遲照顧我呢?
不管是真是假,有人管我喫住,是個好事。
有恃無恐的我挺了挺腰板。
「那你要帶我去哪裏?」
謝西遲又一次沉默後。
「回家。」
可我家都被拿去抵債了。
「回……哪個家啊?」
男人瞬間臉紅,聲音越來越小:「當然是我們共同的家了。」
啥?

-6-
我知道謝家人都很有錢,謝西遲是最有錢的那個。
但是我沒想到他有錢到房子到處都是。
男人帶我去了就近的一處。
一套,不,是一座莊園。
終於知道爲什麼小說裏女主被抓進來後,怎麼也逃不出去。
很嶄新,風格正中我的喜好。
我站在門口有些怯場。
「我們的家,真的是這裏嗎?」
身旁的男人一怔,冷下臉:「呵,嫌小?晚了,愛住不住。」
是嗎?
「該死的,明天就讓管家把左右兩邊都買了,這樣她就能天天換着住。」
「今晚只能先委屈她了,心疼……」
「希望她能住得慣。」
不不不。
我忍住向上翹的嘴角:「沒有的事。」
謝西遲讓我自己挑選房間時,我故意逗他。
「老公,我們感情不合嗎?居然還分房睡?」
男人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朵。
他別開眼,聲音裏帶着剋制:「我們沒有結婚!」
我剛準備想着點到爲止,萬一真把人惹火了怎麼辦。
下一秒,我又一次聽到某人的心聲。
「她叫了我好幾次老公,是在暗示我嗎?想跟我結婚?」
「呵,肯定是在考驗我,我不會再上當了。」
「別欺負我小說看得少,哼,一般這種對死對頭態度大變的,無外乎就是跟朋友打賭,賭我這個死對頭什麼時候死心塌地愛上她,等我陷得越來越深的時候,她再狠狠地甩掉我!」
「我要矜持,要冷靜,要沉着。」
……
「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婚紗。」
「到時候我得重新買個婚房,這個小了。」
……我無話可說了。
誰能想到謝西遲表面傲嬌高冷,實際上內心活動亂成馬賽克了。
算了,人家都這麼避着我了,我也別湊上去了。
我選了間離他最遠的房間。
剛走出一步。
靠牆的男人淡淡道:「那間的洗手間前幾天停水了。」
哦,那我選旁邊間。
男人眼也不眨地說:「那間的門壞了。」
行。
再換。
誰知。
「那間前兩天好像鬧鬼。」
「那間被我不小心放火燒了。」
「那間顏色克你財運。」
「那間——」
「——我住你那間!」我怒了,瞎說的。
結果,謝西遲吞回原本要說的話,擰開身後的房間門,眼睛亂瞟。
「那我就勉爲其難地讓給你了。」
還真是勉爲其難哈。
……他是不是有病?
晚飯我期待了很久。
想着,都住這麼好的房子了,喫的怎麼說也是按照宮宴來的吧。
結果…….
我指着桌上褐色的番茄炒雞蛋,舞着鉗子還活得好好的醉蟹,以及看不出原材料的一盤黑東西。
有點難以置信。
「就喫這些嗎?」
謝西遲正在夾菜的手抖了下,脣角弧度僵住。
「……你不喜歡嗎?」
我該喜歡嗎?
算了,先嚐嘗,萬一只是賣相不好看呢。
我做好了完全準備,喫了一口,發現準備還是沒做足。
兩個字,難喫。
三個字,好難喫。
四個字,難喫至極。
準備吐出來時,突然聽見謝西遲在心裏說:
「第一次爲她做飯欸。」
「她也是第一個沒有見到就跑的,看來我廚藝長進了!」
「三秒了,還沒有吐,看來是喜歡喫的,嘿嘿,以後天天給她做。」
爲了自己的胃,我放下了筷子。
「突然想起,我不怎麼餓。」
男人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
從用力握着筷子的手就能看出,他在不開心。
不開心就不開心唄。
我可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夜深人靜後,我偷偷點了外賣。
路過書房時,門沒有關好,還亮着燈。
桌前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電腦處理事情,神色十分專注。
我不禁感嘆,這麼晚了,謝西城還在工作。
活該人家有錢呢。
真辛苦。
剛想完,就被男人的心聲打臉了。
「西紅柿炒雞蛋是先炒雞蛋?還是西紅柿?」
「螃蟹不暈怎麼辦?」
「做紅燒魚不敢殺魚,請問可以活的時候做嗎?」
……我就該知道的!

-7-
謝西遲帶我去檢查了腦子。
全程我都很恐慌。
隨時都做好謊言拆穿後被他羞辱的準備。
檢查到一半時,我故意支開一旁的謝西遲。
醫生是老熟人,我求他幫忙時,他答應得很爽快。
笑着低聲說了句:「小兩口玩得真花。」
謝西遲正好進來了,所以我沒聽清這句話。
那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清咳聲。
醫生看完他又古怪地看着我。
糾結半天。
「患者是腦部受到刺激,記憶短暫出現了錯亂。」
謝西遲先我一步開口:「那太遺憾了。」
確實。
他應該也不忍心再讓我賠車了吧。
正沾沾自喜呢。
醫生繼續道:「病人家屬要多關注一下,最好寸步不離,特別是晚上的時候。」
嗯?
有點不對。
怎麼還加臺詞了。
謝西遲偷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問:「那如果不照做呢?」
醫生露出惋惜的表情。
「病人會因爲你們家屬的疏忽導致心理落差,嚴重點會徹底失憶,又或者變成智障。」
我脫口而出:「你全家纔是智障!」
醫生拍桌而起:「看!暴怒就是最初特徵。」
我天。
???
難道我腦子真壞掉了?
我不確定地又問了醫生:「要不,你再檢查一次呢?我覺得自己腦子挺好的啊。」
醫生默默看着我:「你剛纔不是說自己不好嗎?」
也沒說要當智障啊。
他心虛地瞄了眼謝西遲。
後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放心吧醫生,我會看緊她的,時時刻刻。」
最後四個字被咬得極重。
把我拉走了。
「你不是說新看上一個包嗎?」
那是我不想來醫院胡扯的。

-8-
謝西遲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說到做到啊。
我沒想要,畢竟跟他關係也不好,無功不受祿啊。
但是奈何霸道謝總上線。
「不消費到我滿意,你今天就別想走。」
這下我真想叫老公了。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我有不同的意見,一言不發刷卡買單的男人才帥。
店員笑着調侃:「先生對你妻子真寵,凡是她看了三秒以上的東西都買了。」
謝西遲咳嗽幾聲,表情又冷又矜持,很坦然地接受。
「妻子?她的意思是說我和季意清很相配嗎?」
「嗯,待會兒讓經理給這個店員加工資,真會說話。」
「話說季意清也沒有反駁,想來她跟我一樣的想法吧,討厭~」
哥,我不是,我沒有。
他心裏說的這些話,只有最後兩個字纔是對的。
下雨了,我藉口高跟鞋不能踩溼,讓謝西遲把車開過來接我。
其實是懶得走。
男人用着一貫的欠揍語氣。
「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把我當司機使喚了?」
「別亂跑。」
說完,人已經甩着車鑰匙走了。
但凡他再堅持一秒,我就真信了。

-9-
「季意清?」
一道熟悉的男聲讓我僵住了。
調整好表情後,我纔敢回頭:「是你爹。」
眼前這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人是我前未婚夫趙忱。
我家破產前,他就是妥妥的別人家的好男友,事事細心。
在得知我家破產後,短短十分鐘就提了分手,還將爲我花的錢列了清單。
有零有整的,就連他開我車出去泡吧的費用也在內。
真不要臉。
趙忱估計是又新攀上了富婆,穿得極好,眼底閃過輕蔑。
「真稀奇,還以爲不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了。」
什麼意思我還能聽不出來嗎?
「我也稀奇,還能有人看得上你,怎麼,她是不是沒試過你?」
我還配合了眼神掃射,盯着他看不出任何凸點的某處。
能讓男人破防的方式有很多。
說他不行這事,百試不厭。
果然,趙忱裝不下去了:「你還真是嘴硬,現在誰不知道你季家落魄到連狗都嫌棄,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在伺候金主得來的吧?」
我的手開始癢了。
剛準備抬起時,響起謝西城的聲音。
「誰家的狗沒牽繩跑出來亂叫了?」
好狂,好囂張。
但是從未覺得如此動聽過。
男人容貌驚人,一出現就將趙忱比得跟路人甲似的。
他打了個電話:「以後這個商城不許出現這個人,沒什麼原因,就是醜到我了。」
趙忱敢怒不敢言。
我火上澆油,捂着一邊臉:「老公~他剛纔還打我。」
謝西遲冷下眼。
「打回去。」
「好嘞。」
我趁人沒反應過來,手起手落,聲音脆響無比。
趙忱捂着火辣辣的臉,急忙解釋:「我壓根沒動手!」
我故作驚訝和委屈。
「不好意思,我最近記憶總是錯亂,可能是記錯了。」
打都打了,嘿嘿。
最後,趙忱只能不甘心地頂着還印着巴掌的臉灰溜溜跑了。
「玩夠了嗎?」
謝西遲走近。
我立馬收起笑。
不懂他爲什麼突然生氣了。
男人冷着臉抿着脣。
「真醜。」
嗯?
說的是我嗎?
「那個男的,真醜。」
「季意清長這麼美,眼光卻這麼差,她是有近視,還是有戀醜癖?」
「放着我這麼帥的不喜歡,居然喜歡那貨,真是沒審美!」
原來是氣這個……

-10-
謝西遲是個小氣鬼。
反正一直到晚上都沒露出一絲笑。
我很想忽視的。
奈何他陰魂不散。
看電影時,被裏面的男主帥到。
坐對面的表面在專心處理工作的男人——
「醜醜醜醜醜!」
「呵,我可不是破防,這是實話。」
「眼睛都快黏上去了,那你去跟他過吧!」
我被吵到了,坐遠了點。
「她什麼意思?這麼快就開始嫌棄了?」
「好好好,我的命可真好,年紀輕輕就開始體驗婚姻裏最絕望的一段了,開始被老婆厭惡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是要發威了嗎?
我抱着好奇心偷瞄過去。
謝西遲不動聲色地挪動椅子,發出點聲音就用咳嗽蓋過。
真沒出息!
看電影是看不進去了,我刷起了視頻。
網絡很懂我。
第一個視頻就是擦邊男在露腹肌。
估計是審覈員親戚,尺度真大。
纔看到一半,手機卡住了。
旁邊坐着的男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在心裏得瑟。
「我讓管家開了網絡屏蔽,讓你看!」
「看不了電影,玩不了手機,她閒不住無聊,應該就會注意到我了吧?」
「來吧來吧!我提前連澡都洗好了!」
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起身時,明顯看到男人緊張了一下,默默理了理衣服。
結果我只是頭也不回地上樓。
「睡覺!」
……
「你再說一次?」
我看着用腳抵住門的謝西遲。
他耳根紅了,還偏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醫生說了,讓我時時刻刻看着你。」
說完他自己又欲蓋彌彰地冷哼。
「要不是怕你在我家出現意外,你以爲我想啊?」
我咬牙切齒,又不敢崩人設。
「你可真貼心。」
結果這人好像誤解了我的陰陽怪氣。
「她誇我了?」
「貼心的近義詞是賢惠,賢惠的近義詞是顧家,她在暗示我想和我有一個家,我明白了!她在向我求婚!」
「她怎麼知道我連婚戒都買好了。」
不???
想象力還能再豐富點嗎?
我倒要看看謝西遲能矜持到什麼時候!
最後,由於某人的死皮賴臉,我同意了他打地鋪。
沒想到此人還在想入非非。
「今天同意我睡同一個房間,明天就能睡同一張牀了。」
「我可真厲害!」
「不久後應該就能親到她了吧。」
我默默擋住嘴。
流氓。

-11-
託醫生的福。
我差不多二十四小時都被謝西遲看着。
他去公司我也得跟着。
好在,爲了打發我的無聊。
謝西遲真的很會。
倒咖啡,給一萬;
拿文件,給兩萬;
給他打領帶,出手就是五萬。
遇到不知情的熟人,看到我爲謝西遲忙前忙後。
露出同情之色:「你就甘願這樣被他驅使嗎?」
我太樂意了!
抬抬手幾十萬上下。
只是上一秒還在嘲笑謝西遲人傻錢多,下一秒聽到了他在心裏說:
「那羣傻唄一直笑我母單,天天炫耀自己女朋友給他們做了什麼,如今我也有了!老婆天天陪我上班!他們都沒有!」
「花點小錢就能讓老婆這麼高興,那以後我都這樣裝作不經意地給她錢花。」
「還好她喜歡錢,我多的是錢,還好她喜歡長得帥的,我天生就是帥。」
……他也是真敢想啊。

-12-
這天,一位自稱是王律師的人到了。
他眼神古怪地看着我:「季小姐也在啊?」
謝西遲神色淡定:「當事人在就更好解決了。」
十有八九是賠車的事。
那天我聽到謝西遲在打電話。
「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不管她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她都逃不過。」
語氣裏帶着篤定和勢在必得。
轉頭髮現我在偷聽後,他又是一副心虛慌亂的樣子。
好好好。
感情這幾天我白演了是吧。
王律師拿出一疊合同:「季小姐這是——」
「籤籤籤!別廢話了。」我也懶得演了。
不等他說完後面的話,痛痛快快簽了好幾個合同。
壓根不敢細看,怕賠償額能讓我當場暈倒。
謝西遲一臉很滿意的樣子。
還在心裏雀躍地唱歌。
「耶耶耶耶耶耶……」
該死的。
他的快樂吵到我了。
既然撕破臉皮,那就沒必要再賴在別人家了。
不僅如此,我還得去打工還債。
再見了,我的富貴生活。
上樓去收拾行李時。
「季家的債務還清了嗎?」
沙發上的男人收回樓上的目光,慢慢恢復了原樣。
王律師收好合同:「那天你說了之後,我連夜通知了那些人,已經結完了。」
謝西遲面色淡淡:「別讓她知道。」
王律師猶豫之下還是問了。
「少爺,你跟季小姐不是一向不對付嗎?怎麼會幫着她還債?還將自己的財產都給她了?」
謝西遲微仰起頭,脣角帶着細微笑意。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王律師滿臉疑惑。
他問的好像不是這個吧?
謝西遲懶散道:「她還叫我老公了。」
「看,這多愛我。」
「我爲她花點小錢怎麼了?」
看着老闆沉浸在某種幸福中,他實在是不敢說風涼話。

-13-
收拾了老半天,我才發現,這裏的東西Ṭŭ̀ₐ沒有一件是我自己的。
全是謝西遲買的。
真夠完蛋的。
我又空手下樓了。
謝西遲不在,傭人說他去買菜了。
傭人還說:「少爺看起來心情很好,可能是有什麼喜事吧,說要買菜回來親手做飯慶祝一下。」
原來他的快樂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行吧,我連再見都懶得說了。
你說巧不巧。
剛好刷到朋友圈有一個公子哥發了一個僱人假扮女朋友回家躲過相親的招聘。
薪資五天十萬。
有點低。
還沒有我以前大方。
但是現在的我可沒資格挑了。
立馬私信了老闆。
對方說:「來得正好,現在我就需要你。」
……
我按時赴約。
全程對付得遊刃有餘。
甚至面對老闆長輩催婚時,我也是拿捏得死死的。
按照老闆給的臺詞,今年結婚,明年生娃,後年準備二胎。
硬是把那些長輩哄得高高興興的。
演女朋友算什麼,演他媽都綽綽有餘。
手機震動了好幾次。
我忙於交涉,直接關機了。
誰知,中途老闆靠過來。
「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
我摸了摸手臂,附和:「好像是,空調調低了吧。」
老闆搖頭:「總感覺,像是殺氣。」
我後背一涼。
不抬頭不要緊,一抬頭,果真看到了一臉殺氣的男人。
謝西遲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頂着陰惻惻的神情,一錯不錯地看着我。
讓我有種揹着老公在外找小三的心虛感。
特別是配上他的那些心裏話後。
「她可真行。」
「昨天還叫我老公,今天就在跟外面的野男人說要生二胎了。」
「她都沒有跟我說要給我生孩子!」
「我果然是被她愚弄了!」
「我就說嘛,她突然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這是生氣了?
還是生氣了?
不應該啊。
他都跟我劃清界限了,怎麼還這副死樣看我。
我瞪回去。
好巧不巧,這裏也有他的熟人。
「謝總?」
「好巧,你也來這裏喫飯啊,要不一起?」
我心裏祈禱他立馬走人。
再一次對視後,對面的男人突然莞爾一笑,坐下:「好啊。」
該死。
「寶寶,你怎麼了?」
老闆給我夾菜。
這個稱呼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都不熟悉對方的名字,叫寶寶最爲妥當。
我不敢抬眼了:「寶……寶,我是太冷了,要不我——」我先走吧!
話還沒有說完,肩上落下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
老闆表現出很貼心的表情:「是我疏忽了。」
一直黏在身上的視線遲遲不動。
謝西遲不着痕跡地冷笑。
「寶寶~呵,噁心!」
「叫我老公,叫他寶寶,我算什麼?算個笑話嗎?」
「季意清是在羞辱我是吧?很好,她做到了。」
「還當着我的面跟他眉來眼去,這是準備把我氣死!好繼承謝家財產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
我居然真開始幻想起來了。
「謝總是一個人來的嗎?」
謝西遲終於轉移了注意力,漫不經心地喝起了茶。
「不是,是跟我女朋友。」
我剛夾起的菜落在盤裏。
不敢抬頭。
問話的人驚訝:「謝總居然有女朋友了?一直沒聽說過啊。」
男人語氣低落:「她還沒有在外面承認過我們的關係。」
這句話從謝西遲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稀奇。
身旁的老闆也忍不住好奇了:「謝總這種身份的人,也會遇到這種事情嗎?」
謝西遲自嘲一笑。
「或許是我拿不出手吧。」
我剛喝進口中的茶一下子噴了出來。
劇烈地咳嗽起來。
對面的男人默默擦着臉上的茶水。
「你這位女朋友,還真是,不禁嚇。」

-14-
我在地下停車場被堵住了。
有點生氣:「謝總你很閒?」
謝西遲倚靠着車身,表情悠閒:「不叫老公了?」
我沉默了幾秒。
「其實……我先前是裝失憶的。」
男人的反應淡淡的。
並沒有我料想的那樣。
「我知道啊。」
這下子驚訝的人換成我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謝西遲冷哼:「一開始就知道。」
「你演技那麼差,騙得過別人可騙不過我。」
我尷尬地後退,小聲嘀咕:「那你還配合着我演, 不覺得無聊嗎?」
「呵,我只是想看看你在玩什麼把戲。」男人扭過頭。
也是。
要是換做是我,死對頭變成這副樣子,怎麼也得留在身邊看看在賣什麼關子。
正當我打算說另外Ŧű₄一件重要事情時。
親耳聽到嘴硬的某人又在心裏偷偷說:
「要是不配合你裝傻,我還怎麼接近你。」
「原本只是想試試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該死,居然半點都抵擋不住,我可真禁不住誘惑。」
「這下子完了, 我該用什麼理由留住她呢?要不換我來裝失憶?」
「對,明天就去找個車撞撞。」
我覺得他病得不輕。
決定先忍住這個祕密。
既然都捅破了, 我也直言:「你那車, 等我努力賺錢再賠給你吧。」
今晚這個兼職表現好, 老闆還多給了當作獎勵, 只是說暫時不需要了,原本說好的要工作五天壓縮成一天。
謝西遲如同失憶了一般,問:「什麼車?你指的哪輛?」
這就是太有錢的煩惱嗎?
原來我不是討厭有錢人, 是討厭有錢人不是我。
「就那晚被我撞壞的那輛。」
男人才反應過來, 眼神里帶着懵:「我沒說讓你賠啊?」
嗯?
情況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提起了那天籤合同的事情。
還越說越氣。
謝西遲認真聽完, 只覺好笑。ŧŭ̀ₕ
又氣又無奈,戳了下我的臉。
「真服你了。」
……
知道真相的我頭也沒勇氣抬了。
頭埋在臂彎裏, 聲音悶悶的。
略帶埋怨又撒嬌:「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哪樣?」
謝西遲蹲下, 拉了拉我。
「那你喜不喜歡我?」
又很沒耐心地催促:「快說。」
「敢說不喜歡,我就把那些合同全部銷燬,錢你自己還去。」
哪有人表白搞上威脅的。
服了!

-15-
破產的第二週。
我那沒良心的爸媽風風光光回來了。
我媽滿面春風,我爸一臉虛弱。
這不重要。
Ṫű̂₅重要的是, 他們真帶了錢回來。
讓我們季家東山再起。
我跟着謝西遲學習如何管理公司。
按照原本的計劃, 我應該是Ţũₖ當個好喫懶做的富二代。
奈何這次破產着實讓我認識到, 不親自上手看着,真怕哪天又重蹈覆轍。
被人叫季總比叫季小姐好聽多了。
閒着沒事,我跟謝西遲坦白了能聽到他心聲的事情。
他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最後, 捂着臉, 頭也不回地跑了。
三天後, 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我想清楚了。」
「什麼?」
「我得嫁給你。」
嗯?
男人忙糾正:「哦不是, 是我得快點娶你。」
我不解了:「爲什麼?」
謝西遲臉上寫滿了認真:「因爲你現在把我身心都看光了。」
這還真是。
就連他幾歲纔沒尿牀的事情都被我偷聽到了。
我在猶豫。
男人抱住我的手,開始耍無賴。
「我不管!」
「你都知道我全部祕密了!」
他擺出很兇的樣子:「要麼我把你先滅口, 然後我再殉情, 要麼你就跟我結婚!」
「反正現在的我也不乾淨了,你得負責!」
我頭疼。
這太突然了。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男人站好:「有,那就是你先做我女朋友。」
我直覺不對勁。
怎麼感覺像是被坑了。

-16-
番外。
季意清被謝西遲帶回家的事情被身邊幾個好友都知道了。
聽到季意清失憶, 幾人反應都很不一樣。
「肯定是裝的!」
「裝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爲了喊謝西遲老公吧?」
「別把人想那麼壞, 應該是想追求某人的。」
「我看季意清是想換個法子來整蠱謝西遲的。」
「謝西遲你可得防着點,別真上當了。」
正主聽得心不在焉的。
好半天, 只說了句:「你們都是嫉妒。」
羣裏一下子安靜了。
統一發了個滾。
其中一個實在是不放心, 打來電話。
「西遲, 你天天說她勾引你, 用的什麼招數, 說說看,我好給你分析分析。」
男人勾脣回憶:「她叫我老公。」
朋友問還有嗎?
「這不就夠了嗎?」
謝西遲哼了哼。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我。」
知道他已經中招的好友沉默完:「你早說想聽啊,我也可以叫。」
謝西遲秒變臉:「滾。」
他語氣變得篤定和自信。
「這次是她主動招惹我的。」
「我可不會退縮。」
「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不管她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她都逃不過。」
好友聽完只能說句祝他好運。
謝西遲聽到身後有動靜, 一回頭,神色呆滯住。
是季意清。
她怎麼在?
什麼時候來的?
沒聽到什麼吧?
糟糕。
千萬別讓她聽到那些話。
季意清最不喜歡戀愛腦。
幸好,他不是。
他一直都很清醒。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