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成omega後和竹馬HE了

突然變成 Omega 怎麼辦?
那當然是先讓兄弟……
可當我真的被兄弟摁在懷裏說「好香」時,卻忍不住怕得哭出聲來:
「齊修,你敢碰我一下試試……咱倆絕交!」

-1-
我縱身一躍,一顆三分球穩穩地落入籃筐。
場上安靜一瞬,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不愧是楚哥!」
「楚哥牛逼——」
「有楚哥帶飛,看三中那幫孫子還敢不敢再囂張!」
我氣喘吁吁,心跳還未平復。
正準備撩起球衣擦汗時,一條雪白的毛巾兜頭罩下。
我胡亂擦兩下,而後笑嘻嘻地從齊修那接過運動飲料。
「齊修,真是我的好哥們,這麼賢惠!」
齊修是我發小,跟我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兄弟。
我每次打籃球,他都跟個小媳婦一樣默默坐在觀衆席等我,比賽結束總是第一時間向我送上毛巾和水。
剛進一中時還有一衆迷弟迷妹爭相給我送水,而現在,大家都知情識趣地不再來了。
畢竟我也只會接齊修一個人的水。

-2-
我們一夥人踩着晚自習的鈴聲踏進了教室。
每個人的桌子上都多了一張白紙。
「第二性徵分化檢測……」我看着單子上的字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班主任楊姐走進來宣佈了一件大事——
這週六全體學生都要去鹽城市第一人民醫院檢查第二性徵!
而教室裏已經炸開鍋。
第二性徵分化檢測,其實說白了就是去檢查你的第二性別,看你到底是 Alpha、Beta 還是 Omega。
現在科技進步了,一般學校都會安排適齡學生集體去做二次分化檢查,這樣提前檢測出來第二性別,Alpha 和 Omega 都可以提前做好準備,再也不會有以前古早小說裏出現的那種狗血橋段:
主ṭŭ⁾角在沒做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意外分化成 Omega,引得 Alpha 直接進入發熱期,AO 一夜風流後小 O 帶球跑……
教室裏還是亂哄哄的。
畢竟過幾天就能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別了,誰能不激動啊!
教室裏已經有學生開始猜測自己的第二性別了。
「喂,你說我能分化成什麼啊?」 
「從概率學上講,我們大多數人應該都會分化爲 Beta。」
「說不定就能變個 A 呢。」
「你覺得咱班誰能分化成 Alpha?」
「別的不說,楚晏和齊修百分之百是 Alpha 吧!」
我對這個話題倒沒什麼興趣。
畢竟我從很早以前就確定自己一定會分化成 Alpha 了。
不是我自大,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是尖子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就連打架也難逢對手——誰不知道我一中校霸的威名?
二次分化前的體質也能側面看出這個人的分化趨勢,我還沒分化就長了 183 的高個子,不分化成 Alpha 簡直沒天理!
同理,齊修也一樣。
我百無聊賴地轉着筆,把頭望向我的好兄弟。
齊修肩背挺直,旁若無人地刷着題,彷彿有一堵看不見的牆將他和喧鬧的教室隔開了。
他表情淡漠,皮膚白得透明,明明只是在做題,卻憑一己之力硬凹出了青春校園偶像劇的感覺。
長得還怪好看……
我突發奇想,要是齊修分化成了 Omega 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打住!
楚晏,你瘋了嗎?
在這對發小想什麼呢?!
我使勁甩了甩頭。
齊修比我都高,再怎麼想都不可能分化成 Omega 吧!
真是魔怔了。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一道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要是楚晏分化成 Omega 呢?」
是我的前桌林驁傑。
一瞬間,所有人都望向我。
「楚哥怎麼可能變成 Omega。」
「……操,楚晏變 Omega?我可以!」
「哈哈哈,楚哥這要是 Omega,那得是頭牌級別的吧。」
搞什麼啊?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是 Omega!
還沒等我開口,隔壁自習的齊修就動靜很大地合上書,冷冷地轉過來:
「聊完了嗎?」
瞬間鴉雀無聲,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至少冷了十攝氏度。
「學神息怒!我們馬上撤!」人羣幾乎瞬間作鳥獸散。
我本來還有點不爽,但看見齊修這副彷彿所有人欠他八百萬的臭臉,那點不爽瞬間煙消雲散,嘴比腦子快地Ŧúₓ嘴賤了句:
「好兄弟,我要是變成 Omega,肯定先讓你爽爽。」

-3-
「那天我不就口嗨一下,你至於嗎?」
週六去二次分化檢測醫院的路上,齊修仍臭着那張帥臉。「怎麼,小爺我給你爽爽你不樂意啊……?」
話還沒說完,我就接收到齊修的眼刀。
本來還想再嘴賤兩句,又莫名其妙想起那天齊修通紅的耳朵尖,終於訕訕地閉上了嘴。
分化檢測流程也挺簡單,血一抽,X 光一拍,護士就把我們趕出來,嘴裏還忙着喊「下一位——」。
檢測結果會在隔天以郵件形式傳送到預留的郵箱地址內。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班羣裏的消息都快炸了。
打開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分化結果出來了。
我津津有味地翻着聊天記錄。
我們班居然有三個女 A,其中一個還是看起來嬌小可愛的音樂課代表!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成績常年吊車尾的林驁傑居然也能分化成 Alpha?算了,畢竟他長得也確實人高馬大。
語文課代表李文邈居然分化爲了男 Omega,AO 授受不親,我以後得和他保持點距離。
直到翻完全部聊天記錄,我才點開郵箱查看檢測報告。
說實話,我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因爲結果顯而易……
我看見了報告開頭的幾行大字:
楚晏。
第一性別:男。
第二性別:Omega。
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4-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班羣裏依舊聊得熱火朝天,大家都在互相詢問對方的第二性別,但沒人艾特我,因爲大家都默認我會分化成 Alpha。
可怎麼會是 Omega 呢?
我的冷汗簌簌地往外冒。
這是什麼世紀玩笑!
我難以置信地往下翻看檢測報告,裏面還有我的腹內影像圖,旁邊的是一行黑色小字:經檢查,檢查者生殖腔發育完好……
我刷地一下退出了手機報告界面,飛速把這份燙手山芋般的報告給刪掉了。
僵坐一上午,依然沒想到解決辦法。
我寬慰自己,第二性別是 Omega 又怎樣,我只要繼續做好我自己就好了。
可我實在張不開口告訴別人,我,一中校霸,迷弟迷妹無數的楚晏,是個 Omega!
正巧這時,住在我家隔壁的齊修來敲門。
他帶着幾盤色澤誘人的小炒進來了。
哦,我父母常年出差,我週末在家時,總是齊修管我飯。
他做飯真有一手,我喫得合不攏嘴。
自從他開始投餵我,我連以前常點的外賣都不稀罕喫了。
齊修喫飯不像我,他喫得文雅,可今天卻頻頻望向我。
「楚晏,你的分化結果出來了嗎?」
齊修冷不丁開口,嚇得我差點沒把飯噴出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撒謊:「啊,出來了啊?我當然是 A 啊。」
我忍不住舔舔嘴脣,因爲說謊,心臟怦怦跳動。
「哦,我也是。」
好在齊修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瞳孔,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正當我準備把心放回肚子裏時,他突然放下筷子。
「楚晏,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味?」
他指指我,眼神直直地盯向我。
「好像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

-5-
空氣中彷彿只剩下我巨大的心跳聲。
香氣?
什麼香氣?
難道是……信息素?
我要分化了?!
我大腦都宕機了。
我想說點什麼,但是嘴巴張合了幾下,都沒能說出話來。
只能眼睜睜看着齊修起身朝我走來。
他低頭朝我脖子處嗅了嗅。
細小的空氣流動鋪灑在我脖子上,那塊肌肉幾乎是立刻就緊繃得一塌糊塗。
腦子裏的警鐘震耳欲聾。
我幾乎要立刻彈跳開——
「ŧű̂₄哦,原來是洗衣液的味道。」
齊修拎了拎我寬大的短袖領口,把臉貼上去:
「換洗衣液了,這個挺香的。」
「神經病吧你!」
差點嚇死!
我用手肘把還在我耳邊輕笑的人推開,另一隻手捂住滾燙的左耳站了起來。
靠!齊修!老子再也不理你了!
我在內心咆哮着。
理智卻逐漸回籠。
我的表現太異常了。
楚晏,冷靜,冷靜。
我勉力維持着表情,皮笑肉不笑地說:
「呵呵,好聞是吧?改天送你兩箱,倒浴缸裏泡澡去吧,保準你一次聞個夠。」
讓你香,讓你香?
香死你!
齊修望着我笑個不停。
齊修長得好,從小就比姑娘還好看。
我以前總愛看他笑。
可今天,我的注意力卻幾乎全在他搭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上。
體溫彷彿能透過夏日輕薄的短袖。
這樣下去不行。
我想。
我得和齊修保持距離。

-6-
發小是 A,我是 O。
現在連三歲小孩都知道,AO 貼貼是要懷孕……啊呸,出大事的!
靠,我究竟在想什麼?
我覺得我可能是被二次分化這件事給影響了,最近腦子裏總是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面無表情地衝了個冷水澡。
挺好,現在冷靜多了。
雖然我已經習慣和齊修黏在一起了。
但是沒辦法,我必須得離他遠點。
但我肯定不能一下子疏遠他——
齊修這小子表面高冷,其實就是個小媳婦,就愛跟着我。
這小子的腦袋又靈光得不行,給他發現端倪就不好了。
我得一點一點,慢慢疏遠他。
我是個執行力特別高的人。
因此學習、運動、交際、娛樂……我樣樣都做得到最好。
按計劃和齊修保持距離也是。
打球前我故意找藉口支走了齊修。
隨着一聲尖銳的哨響。
我們隊依然獲得了勝利。
我擦着汗。
半個身子都倚靠在鐵網上。
我的前桌兼小弟兼籃球后衛林驁傑率先跑上來。
「楚哥!今天你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我隨意擺了擺手。
他又說:
「今天學神居然沒來?」
我其實已經有點頭暈了。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總是特別容易感到疲勞,上課居然還打瞌睡。
現在就連打個球居然都能累成這個狗樣!
我甩甩頭,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抬眼就看見林驁傑拿着水往嘴裏灌。
我想也沒想就伸手——
「渴死了,給我喝點。」
我仰頭直接把半瓶礦泉水喝盡。
剛低頭就看見林驁傑跟被定了身一樣,就這麼直勾勾地望着我。
那目光讓我有點不爽。
「靠,看什麼看!」我直接把礦泉水瓶扔他身上。
林驁傑連忙撈起即將掉地的礦泉水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手裏,眼裏折射出傻逼的光芒。
「楚哥,嘿嘿,楚哥,下次我給你帶水。」
傻逼吧。
我突然後悔喝了他的水,傻氣可別傳我身上。
我轉頭想走。
可一下看見鐵網那邊靜靜站着的齊修。
他手裏拿着老兩樣——毛巾和運動飲料,就那麼默默地站在那裏看我。
他背上還掛了個簽名版的籃球,這是我這次支走他的藉口——
我叫他一定在晚自習前從我家拿來。
怎麼快就趕到了?就算打車,下車也得用跑的吧。
我突然覺得難受死了。
和齊修保持距離,齊修舒不舒服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的不舒服!
可我不舒服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總不能,我總不能……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齊修冷着一張臉朝我走過來了。
我從沒見過他的臉色那麼難看。

-7-
「齊……」
我正要開口,齊修卻和我擦肩而過。
我扭頭去追他,卻見他把礦泉水瓶從林驁傑手裏奪過來。
林驁傑幾乎是立刻就伸手去搶,可卻被齊修直接反手撂倒。
哐當!
礦泉水瓶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被拋進垃圾桶。
「齊修!你他媽什麼意思?」林驁傑的拳頭直朝齊修頭上掄去——
我衝過去用手接住了這個拳頭。
「你倆犯什麼病?!」
我強行把他倆拉開。
「在球場上打架,下週升旗想去國旗下『演講』是吧?」
兩人都冷靜下來,但臉色依舊不那麼好看。
齊修伸手想拉我,卻被我直接甩開了。
因爲我又開始頭暈了。
身體傳來一陣莫名的酸楚和乏意。
草,我可能病了。
我有點撐不住,連籃球都顧不得要。
丟下一句「幫我請假」就趕緊走了。
林驁傑和齊修想追我。
但是被我趕回去了。
可能是我臉色實在臭得厲害,兩人都沒怎麼堅持。
等到打車回到家,我整個人已經是汗淋淋了。
我一直在冒冷汗。
我想起前幾天的冷水澡。
操,明明以前夏天洗冷水澡啥事都沒有。
這怎麼就着涼了?
還病成這個鬼樣。
我迷迷糊糊翻出藥箱,從裏面隨便翻出一板阿司匹林,看了眼沒過期就往嘴裏塞。
頭好暈啊……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就這樣倒在牀上睡着了。

-8-
我是被人叫醒的。
「小晏,小晏。」
誰啊?居然叫我小名。
「醒醒,起來喫點東西再睡。」
我睜開眼,圍着圍裙的齊修坐在牀邊。
哦對,爸媽常年出差,也就齊修有可能出現在我家了。
我本來就不舒服,還被人強行叫醒,甚至還被人叫了小名!
——於是我用臭臉表達不滿。
不過還是喝完了他給我煮的雜蔬蝦仁粥。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賢惠,只是關心我:
「怎麼病了都不說?」
我這才知道他請了假就馬上趕回來了。
不過我也沒精力再去計較這些,即使我都睡到第二天中午了,也還是無精打采。
迷迷糊糊中,我記起來,我還要疏遠齊修。
「齊修,碗放那,我自己洗。」
「謝謝兄弟,辛苦了,你回去吧。」
我閉着眼懶洋洋地癱在沙發裏喊了兩句。
半天沒聽到回應,睜開眼才發現齊修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他用拇指挑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
「楚小晏,我諒你還是病號,本來不打算和你現在算賬。
「你最近到底幾個意思?」
我愣住了。
他似乎是想忍,但還是沒忍住:
「躲我好玩是吧?
「以爲我看不出來?對着我一句話都不說,和別人說話就笑得那麼高興是吧?
「最近迷上了下廚,不想喫我做的菜?但是冰箱裏連根菜葉子都沒有是吧?
「還亂喝別人的水,你是三歲小孩嗎?用這種方式鬧彆扭?」
前面我沒理我就認了,都是男的喝個水怎麼了?!
我是你老婆嗎?連這都管?!
而且怎麼就是我爲了鬧彆扭故意喝的?
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個激動就跟齊修爭論了起來。
連身體的不適都被我強行壓下去了。
我有段時間沒跟齊修說這麼多話了,這次吵架也是吵得暢快淋漓。
我因爲病號身份佔領着巨大的優勢,幾乎立於不敗之地,說得齊修節節敗退!
正當我士氣高漲、一路高歌猛進之時。
齊修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小晏,好像有香味。」
好啊!以爲我還會再上你第二次當嗎?
齊修臉色突然大變。
「不是!是真的有香味……」
這次不用他說完,我自己也聞到了。
一股巨大、濃烈的橙子香氣從我身上迅速散開。
只在幾個呼吸間,就迅速籠罩了整個屋子。
齊修幾乎是瞬間就滿臉通紅,單膝跪在沙發旁邊,骨節分明的大手快將沙發抓破。
可我已經顧不上他了。
我發覺我的身體軟得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身體開始迅速升溫發熱。
更令我覺得恐慌的是。
我覺得某個羞於啓齒的地方,似乎……

-9-
我本能地感到恐慌。
我在死命往沙發角落裏縮的時候,慌忙瞥了齊修一眼。
他的眼睛紅了。
好像緊盯着獵物的猛獸,似乎在發現我在看他的那一瞬間就用那雙狩獵的豎瞳盯緊了我。
彷彿只要我想跑,他就會立刻猛撲上來咬住我。
一口不剩地將我吞喫入腹。
「好香……」
我看到齊修在用手努力捂住口鼻。
可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徒勞——
信息素無孔不入,它主要通過皮膚和體液傳遞,捂住口鼻無異於掩耳盜鈴。
看來齊修的意識也開始不清醒了,我意識昏沉地想。
這時我突然發覺空氣中原本清透的橙子味已經變成了橙子酒的香氣。
我睜大眼睛。ẗŭ̀ₛ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我——
烈酒味的信息素顯然來自齊修。
他被我帶入發熱期了!
我想退,可身體一點也使不上勁,只能無助地向沙發靠背不斷蹭去。
齊修開始向我這邊膝行。
我怕得忍不住開口,聲音竟已帶上哭腔:
「齊修,你敢碰我一下試試……咱倆絕交!」
可他已經將我摟在懷裏。
他抱得很緊很緊,像在忍耐什麼。
「小晏……別怕。」
我只覺得脖子一痛,連日來的高度緊張、病痛,還有和二次分化一起到來的發熱期所帶來的浪潮,一下將我吞沒了。
我昏了過去。

-10-
我猛地從牀上坐起來。
眼睛在找到某個「罪魁禍首」之後,我立刻升起一級戒備。
我快委屈死了。
「齊修!你居然敢咬我脖子!我跟你沒完!!!」
吱呀——
門被推開,一個白大褂走進來。
等等,這裏怎麼會有醫生?
我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我在醫院。
幾個護士過來把我按倒,熟練地開始給我做各項檢查。
女醫生接過齊修遞上去的病歷單,隨手翻了翻。
「不ẗü₉錯,抑制劑打得非常及時,沒釀成什麼大禍。」
抑制劑?
我看見醫生對齊修露出讚賞的眼神:「你是 309 病牀的男朋友吧?還挺負責,送醫也非常及時。」
接着這個白大褂面向我,臉色變得比包公還快。
「連二次分化都不當回事?要不是你對象及時給你打了抑制劑,估計你現在肚子裏都已經揣上崽了,年紀輕輕就想當爸爸是吧?」
我鬧了個大紅臉。
等等,等等。
齊修怎麼會是我男朋友?!
揣什麼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女醫生怎麼嘴上都沒個把門的?!
我心虛地向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腺體處皮膚光滑。
原來齊修不是標記我,而是給我打了抑制劑!
我覺得我的臉快熟透了。
可醫生卻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她對着已經縮成一隻鵪鶉的我,毫不留情地開始逼供:
「二次分化怎麼會伴隨這麼劇烈的發熱期?你喫什麼不該喫的東西了?!」
我想起自己胡亂往嘴裏塞的阿司匹林,吞吞吐吐地張口。
醫生氣笑了。
「第一次分化,這麼重要的事,自己不長點心就算了,還亂喫藥,你知不知道喫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我被醫生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幾分鐘簡直度秒如年!
最後還是齊修給我解了圍。
醫生臨走前還關切地詢問齊修的情況:「你也剛分化,和小 O 待一起多注意點,抑制劑和抑制貼都按時用。」
單人病牀的門剛合上。
我一口氣還沒喘勻。
門又被推開——
女醫生笑眯眯地探出個頭:
「別做壞事哦!」

-11-
我冷靜地把自己裹成一隻蠶寶寶裝死。
我能感覺到齊修的手不老實。
一會兒隔着被子戳戳我的頭。
一會兒隔着被子戳戳我的腰。
我心裏大爲光火。
可身體還是誠實得一動不動,誓要將裝死進行到底。
我絕不是害羞。
只是想在被子裏冷靜冷靜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好像安靜了。
我也憋不住了,一把掀開被子——
卻迎面撞進一雙含笑瀲灩的眼睛。
我心上湧入一股熱流,有什麼複雜的感覺一閃而過,快得我抓不住。
我不知爲啥覺得有點彆扭。
可事已至此。
我也想清楚了。
Omega 的身份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瞞得住的。
齊修是我發小,他知道了又能怎樣?
他敢往外說?那這兄弟就沒法做了!
我得和齊修談判!
我氣勢洶洶地盤算着。
可一看齊修的臉,我又莫名其妙地軟了:
「我分化成 Omega 這個事,你不許和別人講。」
齊修也似乎變回了往日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樣,我說什麼他都點頭。
我的尷尬大大緩解,腦子也終於重新開始運轉。
不對啊!
齊修你一個 Alpha,哪兒來的 Omega 抑制劑給我打?
誰家好 A 隨身帶 Omega 抑制劑啊!
這小子不會是揹着我跟小 O 談戀愛了吧!!!
我目光如炬地轉向他。
眼裏的怒火熊熊燃燒。
被欺騙的酸楚感一下湧上來。
「小晏,你知道不ṭűₖ知道?」
知道個屁!
這傢伙居然還敢笑。
「你每次撒謊,都喜歡舔你的上嘴脣。」齊修恬不知恥地模仿着那個動作,鮮紅的舌尖探出薄脣。
「你真的很不會撒謊,小晏。
「我隨便找個藉口詐一下,你的表情就都把事情全交代了。」
我覺得我剛回家不久的理智,在這一刻咻的一聲躥上了天。
最後炸成了五彩斑斕的煙花。

-12-
等這場鬧劇平息,已經是一週後。
我嚴令禁止齊修提起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爲此,我簽訂了不少「喪權辱國」的條約。
包括但不限於:
主動向老師申請搬去和齊修同桌。
只喝齊修遞過來的水。
貼齊修給我買的有小貓咪印花的抑制貼。
……等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玩意。
不過還好,不管怎樣,我的生活總算是迴歸了正軌。
我可沒忘了我還是個高中生!
齊修這個學怪不擔心成績,但我可不想輸給他!
請幾天假萬一成績下滑,說出去豈不讓人看扁我?!
我得給小弟們做出榜樣。
於是我這幾天學習格外下功夫,連小弟們叫我練球我都不去。
「打什麼球,都什麼時候了,還不都認真學習?」
小弟們倒也聽話,我不去打球,他們也不嚷嚷着去球場了,都老老實實地坐在教室看書刷題。
哼,這就是我,鹽城實驗一中校霸的號召力。
這幾天,已然晉升爲我新同桌的齊修同學彷彿屁股被凳子粘住了,基本上我不起身,他就不離開座位。
把我嚴嚴實實地堵在座位裏。
小弟們想過來問我個題目都尋不到空隙。
更奇怪的是這幾天班上大課間的人還挺齊,大傢什麼時候這麼捲了?
我居安思危,於是加倍努力。
在熱鬧的大課間,實驗一中高三一班出現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一大半的同學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埋頭苦學。
班主任楊姐幾乎感動到熱淚盈眶。
發憤圖強好幾天,我限時練了幾套模考的卷子。
嗯,滿分。
我把心暫時放回肚子,鬼鬼祟祟地看向旁邊的齊修。
我努力了這麼多天,乾點別的事不過分吧?
我這幾天睡前總是想起那一天……
那個橙子酒的味道真是……咳咳。
說起來我還沒單獨聞過齊修的味道呢!
這小子是鹽城 A 德楷模嗎?一絲一毫信息素味都不露出來。
嘖。
我焦躁地舔舔後槽牙,這根本就不公平。
我的信息素味道齊修早就單獨聞過了……咳咳,雖然是因爲意外。
不行,齊修也得給我單獨聞聞。
我想也沒想就把齊修叫了出去。
「晏晏,去實驗樓幹嗎?」
對了,這個稱呼也是我簽訂的不平等條款之一,當然,只能私底下叫。
唉,成熟男人總是要爲兄弟付出很多。
我也不回答他,就默默地和他肩並肩往實驗樓走去。
實驗樓是我們一中人最少的一棟樓,因爲裏面有各種貴到咋舌的實驗器材和非常危險的實驗材料,平時都要有特批授權才進得去。
我也沒授權,但是齊修有啊。
這傢伙是學生裏唯一一個有實驗樓授權的,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的化學水準已經超過一個高中生……不,或者說已經超過很多化學老師。
在各類大獎拿到手軟的前提下,沒有學校會不給這樣難得一遇的好學生開後門。
我站在齊修身後看他用虹膜打開門,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咳咳。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做點壞事了。

-13-
「這個實驗室是不是有通風系統?」
「嗯。」
「打開。」
雖然疑惑,可齊修卻還是乖乖照做。
我悄悄反手把門反鎖。
然後閃身移動到離齊修身邊。
爲了防止他反抗,我打出友情牌:「齊修,還是不是我最好的兄弟?」
齊修愣了一下,乖乖點頭。
我終於忍不住露出獠牙:
「那就把信息素放出來給我聞聞唄。」
我預料到了各種反應,可我沒想到萬年撲克臉的齊修居然一瞬間臉色爆紅。
他少有這麼狼狽,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啊?」了一聲。
這模樣更讓我想忍不住逗逗他。
「啊什麼啊,不樂意啊?
「不樂意算了,我還不稀罕聞呢。」
我假裝要走,他馬上追上來從背後抓住我,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貼上我的脊背。
我覺得有點過分近了。
可我還沒聞到齊修的信息素。
我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齊修似乎是在做心理準備。
我也沒催他,就慢慢等着。
莫名的情愫在寂靜的實驗室蔓延。
就在我即將忍不住要催催他時。
一縷醇厚的酒香拂過我的鼻尖,又纏綿地順着我的皮膚蜿蜒。
放縱又剋制。
咋這麼臊得慌呢?
我突然覺得心跳亂得厲害。
也許我只是怕齊修看見我已經悄悄變得滾燙的耳朵尖,以後用這件事嘲笑我。
我來不及細想,猛地推開他跑了出去。

-14-
我的心跳得太快了。
我一個人在學校的小樹林裏來回逛了五圈,整個人才慢慢恢復正常。
我又跑去操場上連跑了十幾圈。
不僅是爲了散散似乎總是若有若無縈繞在我鼻尖的味兒,更是爲了避開齊修。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我現在就是不想見他。
等我回到教室,第二節晚自習都快下了。
小弟們關切地圍上來,林驁傑更是搶在最前面:
「楚哥,幹啥去了?找你半天沒找着。」
我心說我和齊修在實驗樓,你們能ƭűⁱ找到就有鬼了。
表面上卻擺出往日狂拽酷帥的模樣:「最近不是沒怎麼運動嘛,操場跑圈去了。」
小弟們發出可惜的嘰嘰喳喳聲,叫我下次帶他們一塊兒去。
林驁傑更是湊上來:「我特愛跑步!楚哥下次一定喊我!」
我隨便應和兩聲,撥開人羣向座位望去。
可座位空蕩蕩的,齊修居然也沒回來。
我愣了兩下,裝作若無其事又上了一節晚自習。
一直等到快到放學,齊修才終於姍姍來遲。
一直到放學的那幾分鐘裏,我差點沒把頭埋進卷子裏。
可我依然能感覺到齊修炙熱的目光。
之後放學路上,齊修破天荒地向我提出——兩個人慢慢走路回家。
明明是非常無厘頭的提議。
可我也莫名其妙地答應了。
我們默契地沒說話,就這麼在微熱的夏風中並肩往回走。
耳邊只聽得到微弱的蟬鳴,還有路邊的樹在沙沙地搖它的葉子。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間,一點點破土而出。

-15-
轉眼又是一年盛夏。
這回不只有一班反常地打雞血了,整個高三區都瀰漫着緊張的學習氛圍。
我什麼也不想了,每天只埋頭苦學。
齊修也開始拿出最認真刻苦的態度。
進考場前,我們互相擊拳:
「齊修,我們各自努力,頂峯見。」
終於等到最後一門考試結束,所有的學生都發了瘋。
「老子終於解放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熬出頭了!」
齊修早在考場門口等我。
或許是看到我臉上自信的笑容,齊修直截了當地開口:「發揮如何?」
「哼,不比你差。」
我和齊修都沒有留學的打算,聽到我這話,一向情緒內斂的他也發出了真心的笑聲。
我也跟着笑。
真黏人,早就說好的事高興成這樣。
大學也得和這小子綁定了。
我的小弟們頂着齊修的眼刀死抱着我鬼哭狼嚎:
「嗚嗚嗚楚哥,我們捨不得你!」
「楚哥!楚哥!我要讓我爸捐樓送我和你一個大學!」
齊修在旁邊抱臂潑冷水:
「清北不是你捐樓就能上的。」
其實我也有點捨不得我這羣小弟。
於是撫摸着他們的狗頭,勉強安慰:
「沒事,隔壁還有藍 X 職業技工學校,你上那個也見得到。」
小弟哭得更大聲了,我開心地大笑。
「開玩笑呢,那麼多好大學,你們就挑自己想上的不行?交通這麼便利,想見一面還難?」
小弟們又是一個暴哭。
「你楚哥永遠是你楚哥。」
我攬着他們:「走,林驁傑別墅都訂好了,今晚我們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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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小弟居然是第一次喝酒。
自信滿滿地拿起酒瓶就往嘴裏灌,結果是個一杯倒。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哼,Alpha 又怎樣,還不是菜得一比。
不過我也沒試過我酒量的深淺。
沒辦法,齊修盯我盯得極緊。
一杯都不讓我多喝。
不過今晚他也喝得有點多,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我也趁機往嘴裏多灌了幾杯。
從廁所出來時,我被林驁傑堵住了。
他今晚居然一杯沒喝,站在我面前,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楚……楚哥,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說兩句話?」
我看他那緊張壞了的樣子,還以爲是這小子沒考好。
那我這做大哥的豈不是該好好寬慰激勵一下小弟?
於是我二話不說就哥倆好地攬着他往外走了。
林驁傑站我對面開始吞吞吐吐。
我知道這事急不來, 於是很有耐心地等他開口, 可沒想到等來了句——
「楚晏!我喜歡你!」
我操。
我沒忍住粗口。
「神經病吧你。」
我扭頭就往回走。
太糟心了,三年了,我把你當兄弟, 你居然想???
可林驁傑卻好像突然鼓起了勇氣, 大聲喊:
「楚晏, 我是真心喜歡你!」
我走得更快了。
可他下一句話卻讓我停住了腳步:
「楚晏, 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爲你早就和齊修在一起了?」
我猛地轉身:「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和齊修在一起!」
「那你……」
我心裏亂糟糟的,想也沒想就打斷他:「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和齊修在一起,ṭü⁺ 你別胡亂揣測別人了!」
我,我怎麼可能和我最好的兄弟……
可我越想, 越沒辦法欺騙自己。
我和齊修的過往一瞬間全湧進我腦子裏,佔據了我全部的思緒,我什麼都聽不到了。
笑死人了。
楚晏, 你笑死人了。
哪有人會天天夜裏都夢見好兄弟啊!
我想見齊修。
我想立刻、馬上、瞬間就見到齊修。
我轉過身去, 但卻看到了齊修失望的臉。
他聽見了。
他看見我轉身了。
齊修……齊修轉頭走了。
我讓他失望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
顧不上自己的面子。
顧不上有許多小弟在附近。
我用盡全力朝齊修奔跑過去:「齊修, 我……」
可齊修卻瞬間轉過來了,他的臉上居然也有淚痕,還沒等我看清, 他直接捧起我的臉, 低頭親了上來。
我愣了愣, 卻沒有推開他——
而是摟住了他的脖子。
橙子酒的香氣慢慢擴散開來。
一吻終了。
齊修一邊在我耳邊喘氣一邊惡狠狠地開口:
「楚小晏!我喜歡你!這次我終於說出口了, 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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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終於平復好心情。
準備和齊修手拉着手回家時。
我石化了。
因爲我的小弟們全都作癡呆狀地擠在別墅的大門口望着我。
別墅外一對帥哥路過還向我們吹了口哨:
「年輕真好啊!」
「寶寶說得對, 所以我們趕緊回家。^^」
我冷靜地對齊修開口:
「我認爲我們該考慮下去學航空專業, 聽說最新發現了一個行星, 科學家說那是可能有文明存在的蔚藍星球,或許我們可以去那散散心。」
拜拜了我的母星。
齊修半摟着我笑個不停。
驚呆了的小弟們將我團團圍住。
他們也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
「楚楚楚楚楚哥, 你你你你你是 Omega?」
唉, 真是白瞎了我這一年拼命遮掩。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對, 我的第二性別就是 Omega。」我直接承認了。
因爲我早已接受 Omega 身份。
Omega 又如何?
我神采飛揚地抱胸站在他們面前:「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小弟們半天說不出話來,全都睜大眼睛望着我。
「真是傻了吧唧的。」
「看什麼看,你楚哥永遠是你楚哥!」
所有人都笑了。
番外(小劇場三則)
小劇場 1:洗衣液
大學開學。
有位新同學是個狗鼻子:
「欸, 不是,我說你倆洗衣液味道怎麼一樣?」
我扶額, 戳戳齊修讓他看着應付。
卻聽見齊修貌似不經意地答道:
「哦,男朋友送的。」
那同學片刻後才一臉恍然大悟地看向我倆。
我羞得不行,齊修反手把我熟透的臉按進懷裏, 又施施然開口:
「這洗衣液估計得用四年。
「男朋友太愛我了, 送了兩箱。」
小劇場 2:關於築巢
事情發生在高中畢業暑假。
齊修易感期到了,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沒出來。
我有點擔心他, 給他發視頻。
齊修卻只轉了語音。
他的嗓音沙啞:
「晏晏,你還太小了……」
我啪一下就把語音斷了。
可他後來又主動打語音給我:
「……晏晏。」
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聲音喘得我耳熱。
「把你的衣服多拿幾件過來, 嗯?
「別掛,別掛……幾件就行,就要你身上穿的好不好?」
小劇場 3:關於信息素
衆所周知,Alpha 沒一個好東西。
我躺在凌亂的大牀上, 咬牙切齒地想。
我現在渾身幾乎動彈不得。
我這次是真心實意地想咬死齊修。
這傢伙是真的狗。
我想起昨晚……
當我哭着向他索取信息素時,我真沒想到他會故意注入過量的烈酒信息素。
我……
我真沒想到我會醉。
更沒想到齊修這狗東西就是故意的!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最後一腳把罪魁禍首踢下了牀。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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