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不婚發小後,未婚夫悔瘋了

婚禮前三天,周亭琛又一次拿出他使用多年的籤筒。
看到籤子上的「大凶」時,他遺憾道:
「詩晴,天意如此,看來我們的婚禮只能繼續延期。」
聽到這話,我沒哭沒鬧,甚至笑着附和。
上一世,在周亭琛第五次說婚禮延期舉行後。
我再也無法忍受他對這段感情可有可無的態度,讓爸爸給周家施壓。
周亭琛被迫在約定好的日子娶我。
而他的小青梅,卻在我們交換戒指的時候,抱着剛出生的孩子從醫院頂樓跳下,當場沒了命。
婚後,周亭琛一改之前高冷的性子,日日夜夜纏着我。
結婚第三個月,我查出懷孕。
他更是親自照顧我,直到生產。
可結婚紀念日當天,周亭琛卻把我和剛出生的寶寶帶到小青梅的墓前。
當着我的面,把受驚哭鬧的寶寶一把摔死。
然後用刀劃破了我的頸動脈。
嚥氣之前,我聽到周亭琛訴說着對小青梅的愛和思念。
以及和我睡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噁心得難以入眠。
再睜眼,我回到婚禮前,周亭琛再次抽籤這天。
我不會再逼着周亭琛娶我。
在他趕去醫院,看剛生完孩子的小青梅時,我給爸爸打了通電話:
「這一次婚禮照常舉行,但是新郎得重新選。」

-1-
聽到我的話,爸爸愣住了,再三確認我不是在說氣話後,他鬆了口氣:
「想明白就好,我一直都不願意讓你嫁給一個性子如此冷清的人。」
聽到這話,我瞬間淚目。
如果不是我表現得非周亭琛不可。
爸爸怎麼會同意讓我嫁進迷信到出了名的周家。
想到上輩子知道我的死訊後,爸爸那一夜白了的頭髮。
以及去周家爲我要說法時,爸爸氣急攻心,心梗而死的畫面。
我更加堅定了遠離周亭琛的決心。
我知道,憑爸爸的人脈。
只要他把話放出去,肯定會有適齡男人願意和我閃婚。
可我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會是許洲誠。
聽到他問能不能嫁給他時,我更是以爲自己沒睡醒。
「你不是一直說這輩子不會娶妻生子嗎?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
向來沒個正形的人,此時語氣認真道:
「我就在你家附近,五分鐘就到,只要你說願意,咱們立馬就去民政局!」
說完,也不等我拒絕,許洲誠直接把電話掛斷。
不到三分鐘,許洲誠就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打開門看到氣喘吁吁的男人,我有一瞬間啞然。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穆叔叔旁邊,我用打算孝敬老爺子的兩罐白毫銀針,說服他先別把消息放出去。」
許洲誠臉上帶着熟悉的痞笑,但他的眼裏全是認真:
「咱倆畢竟知根知底,如果你想臨時換新郎,選我行不行?」
思來想去,許洲誠除了是個人盡皆知的不婚族外。
好像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見我點頭,許洲誠怕我後悔似的,直接拉着我去了民政局。
就這樣,在我重生回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
我和上一世,在我婚禮後就出國的許洲誠成爲夫妻。
看着結婚證上的照片,我一直緊繃着的情緒鬆了幾分。
結婚的對象已經變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改變自己的結局!
「雖然有點噁心,但婚紗照來不及拍了,我能找人把你跟那小子的婚紗照一鍵換頭嗎?」
見我點頭,許洲誠臉上的笑容又大了幾分。
「時間太緊,我要把婚禮上所有跟周亭琛有關的內容都換成我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等着我來娶你!」
在這之前,許洲誠不婚族的人設立得很穩。
怕家裏催婚,他一個自小混不吝的人,愣是從沒和哪個女人走得近。
而讓人更無法理解的是,一個說自己永遠不會結婚的人。
在接手自家企業的同時,還開了家小有名氣的婚慶公司。
我和周亭琛的婚禮,就是委託他辦的。
一次又一次地推遲,如果不是和許洲誠關係好,可能沒有哪家婚慶公司會接我們的單。
所以婚禮的事交給許洲誠,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後知後覺發現我對婚禮延期過於冷靜的周亭琛,在我回家的路上打來電話。
「詩晴,我剛剛又搖了個籤,咱們的婚禮三個月後辦怎麼樣?我向你保證,這一次婚禮絕對會順利舉行。」
算了算他說的日期,正好是他和孟薇薇孩子的百天。
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但是有了結婚證的我,底氣足了幾分:
「不用了,我會跟周叔叔說取消婚約。」

-2-
周亭琛輕笑一聲,用我曾經最喜歡的低沉聲音說道:
「詩晴,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別說氣話。」
「你不是喜歡那款高定婚紗嗎?我答應你,婚禮當天就讓你穿上它!」
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
這是周亭琛慣用的招數。
如果不是已經死過一次,或許我真的會因爲這話動心。
「不用了,就當我們有緣無分吧。」
電話掛斷後,我打車去了首飾店。
趁着之前定好的戒指還沒刻字,我得趕緊讓店員換個名字。
就在我跟店員溝通刻字的細節時,周亭琛跟在店長身後走出貴賓室。
一看到我,很少有表情的他蹙起眉:
「你跟蹤我?」
這個首飾店離醫院不遠,想來他是爲了剛出生的孩子買東西。
想明白這一點,我語氣冷淡道:
「你想多了。」
周亭琛不信,走近幾步後無視我的阻撓,拿起店員手邊的戒指就往自己手上套:
「剛說完取消婚約就跑來拿戒指,詩晴,我就知道你心軟,肯定會同意婚禮延期。」
看着周亭琛欣賞戒指的模樣,我突然覺得噁心,故意問道:
「你爲什麼會在這?」
周亭琛動作一頓,把戒指摘下來的同時解釋:
「一個朋友剛生了孩子,我來買個金鎖。」
我也是纔想明白,周亭琛一次次地把婚禮延期。
並不是因爲婚期不好。
而是爲了孟薇薇。
「哪個朋友?我認識嗎?」
周亭琛沉默了幾秒後,轉過ƭŭ₈頭看着我:
「是薇薇。」
我恰如其分地表現出驚訝:
「孟薇薇?她什麼時候結的婚?她老公是誰?」
周亭琛眼神柔和了一瞬,很快語氣嚴肅地警告我:
「薇薇和她老公是隱婚,具體情況我不能和你多說。她一個人懷孕生子很不容易,之前怕你誤會,我就一直沒提。」
看出周亭琛是在試探,我也順着他的話說:
「薇薇她老公真不是個東西,聽你那意思,生孩子她老公都沒出現?」
周亭琛的牙關緊了緊,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可能還發現不了。
「對,她老公身份特殊,所以詩晴……」
周亭琛又看向我:
「薇薇的爸媽都在國外,我真的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在醫院,能不能讓她在我們那坐月子?」
我和Ťů⁰周亭琛雖然各自有房子。
但兩家訂下婚約後,我們就住到了一起。
想到還要去周亭琛那收拾東西,我無所謂道:
「只要不用我照顧,我沒意見。」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好說話,猶疑地看了我一眼後,周亭琛難得語帶笑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
說完,他就着急忙慌地趕去醫院幫孟薇薇收拾東西。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我示意店員拿出單獨放在展櫃裏的對戒:
「Ṱù⁷之前訂的那對戒指換成這一對行嗎?我補差價。」
許洲誠是爲了幫我纔打破自己不婚的原則。
在周亭琛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的那刻,我就決定重新買一對。
哪怕展櫃裏的戒指,價格比之前訂的貴三成,我也願意掏這筆錢。
回去的時候,家裏沒人。
我拿出行李箱開始打包自己的東西。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我探了個頭往外瞅。
正好看到周亭琛在孟薇薇額頭上印了一個吻ẗų⁶。
孟薇薇看到我,挑釁地揚了揚眉:
「詩晴,這段時間打擾了,希望你別嫌我煩。」
「說什麼呢,要不是詩晴鬆口,我怎麼可能把你帶回來。」
把抱着孩子的孟薇薇,小心翼翼地扶到客廳沙發上後,周亭琛語氣自然地吩咐我:
「月嫂明天才能來,詩晴,今天得麻煩你照顧一下薇薇和孩子。」

-3-
「我可不會照顧人,把她們磕了碰了的,薇薇老公還不得找我麻煩?」
孟薇薇下意識抱緊了懷裏的襁褓。
她看了眼周亭琛,有些尷尬地笑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周亭琛想說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理虧,半晌說出一句:
「人是我帶回來的,你不願意照顧,我自己來!」
他可能以爲我會發脾氣或者說軟話,但我只是輕笑一聲,扭頭回了房間。
兩個沒有照顧孩子經驗的人,在外面忙得手忙腳亂。
而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被周亭琛摔死的寶寶。
我控制不住地走到孟薇薇的房間門口,看着周亭琛笨拙地給孩子換尿不溼。
同樣都是他的孩子,他怎麼能對我的寶寶那麼狠心?
本想着重來一世,遠離周亭琛這個瘋子就好。
可是看着孟薇薇的孩子,我突然好不甘心。
「詩晴?」
聽到孟薇薇的聲音,周亭琛才意識到我的存在。
他看了我一眼,不耐煩道:
「杵在這幹嘛?沒事幹就去把飯做了!對了,你查一下坐月子期間有什麼忌口,做清淡點,省得薇薇喫不下。」
周亭琛嘴刁,換了很多個保姆都達不到他的要求。
上一世爲了討他歡心,我特地去外面報了個班學廚藝。
現在想想,我真傻。
去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麪,喫到一半的時候,周亭琛出來了。
他看着已經收拾好的廚房,和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喫麪的我,沉下臉怒斥:
「你做的飯呢?我和薇薇都餓着肚子,你怎麼有臉自己喫!」
不緊不慢地嚥下口中的食物,我看向周亭琛:
「我是你請的保姆嗎?」
周亭琛神色一僵,趕緊緩和了語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以喫外賣,但薇薇不行,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給她做點喫的行嗎?」
上一世,我是在死後才知道周亭琛和孟薇薇之間的關係。
不管怎麼樣,她是因爲我和周亭琛結婚才跳的樓。
想到上一世她早亡的孩子,我嘆了口氣,又煮了一碗麪。
周亭琛小心翼翼地端到房間。
誰知孟薇薇剛喫了一口,就帶着哭腔道:
「好鹹……詩晴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你把我送回醫院吧,我不應該來麻煩你們的……」
她的話音都沒落,周亭琛就端着碗大步走出來。
看到我,他直接連湯帶面地潑向我的臉。
剛出鍋的湯麪,溫度可想而知。
儘管我極力躲避,臉上還是濺到了幾滴。
痛感讓我沒有第一時間跟周亭琛計較。
我想去浴室用涼水衝一衝被燙到的皮膚。
可察覺到我想走,周亭琛一把拉住我的頭髮,把我甩在地上。
我的手臂正好按在碗的碎片上,可週亭琛無視流出的血,半蹲着掐住我的脖子: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怎麼,當着我的面都敢欺負薇薇?誰給你的膽子!」
我難以呼吸,指甲在周亭琛手上劃出一個又一個紅痕。
見他還不鬆手,我用空的手沾了點麪湯,扇了周亭琛一個巴掌的同時,把麪湯抹在他嘴上:
「她說什麼你都信,你自己不會嘗嗎?」
下意識抿了下脣的周亭琛愣住了,他緩緩鬆開手,神色有些怔忡。
「這怎麼,我……」
「啪!」的一聲,我又給了周亭琛一巴掌。
「不知道的還以爲那孩子是你的種,周亭琛,我再說一遍,咱們的婚約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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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證件裝好,又隨手塞了幾件衣服後,我就要拎着行李箱離開。
周亭琛想攔我,可是屋子裏恰好傳來孟薇薇和孩子的哭聲。
「詩晴,剛剛是我不對,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絕對不會同意取消婚約!」
我知道周亭琛在怕什麼。
但是這次,我再也不想跟他廢話。
拎着行李箱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聽到醫生說臉上不會留疤後,我鬆了口氣。
許洲誠的電話打來時,我正在猶豫是回那個很久沒住人的別墅,還是回我爸那。
「跟你彙報一下今日進度……你的臉怎麼了?」
沒想到許洲誠的眼睛這麼尖。
幾句話說完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就聽許洲誠暗罵了一聲後說道:
「你在哪?我來接你。」
一上車,ẗū₀許洲誠就打量起我臉上和胳膊上的傷。
身份的突然轉變,讓我還不適應和他靠這麼近。
聞着許洲誠身上的木質香,我有一瞬間忘了呼吸。
「周亭琛跟那女的肯定有點什麼,我就說你怎麼會想着臨時換新郎。你放心,你受的傷,我絕對會給你討個公道!」
他把車開進我那棟別墅所在的小區,然後在我家隔壁停下。
「這房子是你的?我就說怎麼一直沒見人住過。」
許洲誠但笑不語,在門口加上我的指紋後,牽着我走進去。
屋子裏是我喜歡的簡歐風,更讓我驚訝的,是隨處可見的我的照片。
「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答案你得自己找。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這裏當作我們的婚房。」
不到一天的時間,許洲誠已經準備了很多。
屋子裏貼上了喜字,主臥也都換上了紅色的四件套。
「時間太急,機票不好買,我爸媽婚禮前一天才能趕回來。聘禮我已經準備好,明天我自己去和穆叔叔下聘行不行?」
儘管時間緊湊,但許洲誠給了我他能想到的所有。
他和他爸媽的態度,更是跟周家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不由得慶幸,慶幸自己能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在我走後,周亭琛一直在找我。
我把他的聯繫方式都拉黑後,周父也來說好話,可我一句都沒回。
許洲誠說周家人一直在四處打聽我去了哪,我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我等不及要看到周家在我嫁給別人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轉眼,時間就到了結婚這天。
爲了給我最好的結婚體驗,接親的每一個環節許洲誠都沒有省略。
雖然因爲臨時通知,來的賓客不太多,但還是有人發現了異樣。
注意到他們看着我交頭接耳的模樣,我和許洲誠相視一笑。
當司儀問我,願不願意嫁給許洲誠時。
宴會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我和周亭琛遙遙相對,語氣堅定道:
「我願意。」
「不!我不同意……」
剛發出聲音,工作人員就已經把周亭琛帶走了。
婚禮沒被這個小插曲影響。
只是在換敬酒服的時候,周亭琛砸開了化妝間的門。
「詩婷,不是說好了三個月後就舉行婚禮嗎?你怎麼能嫁給別的男人!」

-5-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在你和孟薇薇孩子都生下來的情況下,和你結婚?」
周亭琛瞳孔一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薇薇的孩子跟我沒關係。」
他緊接着轉移話題:
「詩晴,你是因爲生我的氣,所以故意和許洲誠演了一齣戲對不對?你怎麼可能嫁給他那樣的人!你不知道外面都傳他喜歡男的嗎?」
我差點被這話氣笑了。
也不知道許洲誠聽到這話會是什麼反應。
「詩晴,我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我已經把薇薇送走了,你跟我回去吧,我重新找人算個日子,咱們儘快結婚!」
周亭琛的眼裏滿是驚惶。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情緒外露的模樣。
原來他也會怕。
怕自己承擔不了後果。
周亭琛是早產兒,一個道士在他剛出生時敲開周家的門。
遞給周父一個籤筒的同時,還說了幾句話:
「遇事不決多問籤筒,情緒穩定方能活命,未來伴侶早已天定,若有違反舉家受窮。」
周父一開始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周亭琛四歲那年,幾次因爲哭鬧進了 ICU。
周父纔回想起那幾句批言。
爲了以防萬一。
從那之後,周父找到在倉庫裏喫灰的籤筒,一點一點教會周亭琛控制情緒。
四處打聽當年那個道士身份的同時,還找人算了周亭琛未來伴侶的八字。
直到周亭琛 20 歲那年,我們相識。
在周父的有意推動下,我對自身帶着神祕和清冷感的周亭琛一見鍾情。
我們很快確定關係,卻在決定結婚後,周亭琛那裏出了問題。
每一次臨近婚期,周亭琛都會抽個籤。
可抽籤的結果不是「兇」,就是「大凶」。
這讓對道士的話和抽籤結果深信不疑的周父很是頭痛。
上一世,第五次聽到「婚禮延期」的我再也無法忍受。
讓我爸和周家溝通,如果這次不結,就徹底取消婚約。
周父怕道士的話應驗,在婚禮日子不好和婚約取消中猶豫。
最後,他還是在婚禮當天把周亭琛綁到了婚禮現場。
我以爲結了婚,周亭琛會好好跟我過日子。
殊不知,那正是悲劇的開始。
上一世直到死的那天,我才知道周亭琛對自己「既定」的命運早已不滿。
他一邊和孟薇薇地下戀。
一邊怕道士的話成真,除了性子真的高冷外,對我可以說是予取予求。
周亭琛沒忘記過任何一個節日、紀念日。
也曾在我對未來感到迷茫時,耐心地給我講解每個選擇的利弊。
就是因爲周亭琛在面對我時,和對待其他人有明顯的不同。
我才漸漸對他情根深種。
到最後非他不可。
「我和許洲誠已經領了證,也辦了婚禮,你走吧,咱們沒可能了。」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道士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但在我重生回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無比希望那幾句批言成真。
周亭琛不依不饒,在他想強行把我帶走時,發現我一直沒出去的許洲誠趕到。
一看到周亭琛,就把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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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亭琛頂着一臉的傷回了周家老宅。
周母走上前,捧着周亭琛的臉心疼得不行:
「怎麼弄的?穆詩婷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周母是對我們這段婚約最不滿的人。
她覺得自己的兒子值得更好的。
可是礙於道士的話,和周父的威嚴。
她一直沒敢表現得太明顯。
上一世,我也是死後才知道。
周母早就發現周亭琛和孟薇薇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的兒子配我太虧,不僅幫他們打掩護,還在孟薇薇懷孕後,給了她不少珠寶和首飾。
聽到周亭琛說我嫁給了別的男人後,周母眉毛一挑,嗤笑道:
「阿琛,你是不是昨天喝多了酒?外面誰不知道穆詩婷對你死心塌地,婚禮延期了這麼多次,她不還是老老實實地等着你,怎麼可能和別人結婚?」
說罷,她看了看四周,然後放低了聲音:
「薇薇和孩子怎麼樣?我一直都想去看看,但又怕你爸發現。」
見周亭琛還一臉神遊在外的模樣,周母有些不滿:
「都當爸的人了,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不靠譜?你把薇薇安置在哪裏了?我跟你說,孩子得照顧得精細Ţũₖ點,實在不行,我就跟你爸說我要去環球旅行,孩子我親自照顧!」
周亭琛被周母的絮叨煩得不行,他大吼一聲:
「都什麼時候了!我說詩婷和別的男人結婚了!批言要是成真怎麼辦?周家怎麼辦!」
周母第一次看自己兒子發脾氣。
她愣了好半天才發出聲音:
「阿琛,你穩着點情緒,媽怕你身體受不了。」
聽到這話,周亭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他一直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本來他以爲是照顧孩子太累,沒休息好的緣故。
可週母的話讓他回想起小時候,自己一有太多情緒起伏就不舒服的情況。
周亭琛趕忙調整呼吸,突然,他開始劇烈咳嗽。
咳到差點背過氣。
周母被嚇壞了,在管家的幫忙下,把周亭琛送進了醫院。
醫生看着周亭琛的檢查結果,一臉嚴肅:
「肺炎都這麼嚴重了才知道來醫院?知不知道再晚一點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周亭琛和周母面面相覷。
醫生以爲他們是被嚇住了,趕忙安慰了兩句。
殊不知,他們是想到了那幾句批言。
只是發了點脾氣身體就有嚴重的肺炎反應。
那和他八字極爲相合的我,嫁給了別人,周家會怎麼樣?
在外地談合作的周父,聽到我結婚的消息趕緊飛了回來。
看到自己兒子躺在病牀上,他沒關心一句,張口就是質問:
「詩婷怎麼會突然和許家那小子結婚?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混賬事!」
周母在一旁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害怕周父遷怒她,把她趕出家門。
周亭琛本來不想承認,就在他準備說出提前預備好的說辭時,病房門被敲響。
沒等裏面的人回答,門就被推開。
看着抱着孩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孟薇薇,周亭琛瞪大了眼睛:
「誰讓你來的?」

-7-
周母更不敢說話了。
周亭琛住院的消息是她告訴孟薇薇的。
雖然比起我,她更喜歡孟薇薇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姑娘。
但孟薇薇畢竟已經生了周家的孩子。
在周母看來,不管周亭琛將來會不會把孟薇薇娶回家,她已經成爲周家的人。
既然是自家人,那就沒有不用的道理。
她知道孟薇薇在坐月子,但周亭琛都住院了,她不露一面怎麼行。
誰知道一向視工作如命的周父會突然改變行程出現。
周母用眼神不停地示意孟薇薇,讓她不要亂說話。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孟薇薇,張口就喊了周父一聲「爸」。
周父被喊懵了。
他看了看孟薇薇,又看了看周亭琛。
然後看向一直避開視線不敢和他對視的周母:
「你來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母氣得不行,瞪了孟薇薇一眼後,語速很快地解釋了起來。
在聽到孟薇薇剛生了周亭琛的孩子後,周父一個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
「老公……」
「爸……」
周父甩開想要扶着他的周母,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愚蠢!我當初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蠢貨!周家要完了!完了!」
雖然一直對批言有忌憚,但周亭琛和周母畢竟沒有親自接觸過那個道士。
這些年他們按照周父的要求做事,更多的是礙於周父的威嚴。
見一向偏愛自己的周母被打,周亭琛不滿道:
「爸,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那道士說的話就是真的,既然穆詩婷已經嫁人,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我受夠了爲了哄她說違心話的日子!」
在周父心裏,雖然事業高於一切。
但周亭琛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當然想盡可能地讓兒子過上好日子。
周亭琛從一個愛笑愛鬧的孩子,被迫變成高冷的性子,周父不是不心疼。
但他怕周亭琛真的因爲情緒波動沒了命。
再說和我的這段婚約。
周父在查到我和周亭琛真的八字相合後,他也猶豫。
是否真的要不顧周亭琛的意願,強行把我們綁定。
但幾年下來,周父早就發現了周亭琛對我的不同。
只是周亭琛冷情慣了,還沒發現自己早已對我動心。
看着周亭琛拉起孟薇薇的手,說要娶她的樣子,周父突然泄了氣。
「阿琛,路是你自己選的,希望以後你不要後悔。」
說完周父就走了,他趕着去和公司股東開會。
除了他,沒人知道那個道士在我和周亭琛認識後找過周父一回。
道士說,我對於周亭琛,是天定的姻緣,是保周家順利的關鍵。
但我並不是非周亭琛不可。
這也是爲什麼,周父這些年對我還不錯。
他怕我被周亭琛的高冷嚇跑。
如今,道士的話一句句應驗了。
周父想試試,能不能盡人事,和天意拼一拼。
至少不要讓周家落得舉家受窮的下場。
周父走後,周母鬆了口氣。
看着孟薇薇依偎在周亭琛身邊的樣子,她翻了個白眼:
「坐着月子瞎跑什麼,還不趕緊回去!」

-8-
在周家兵荒馬亂的時候,我和許洲誠已經在度蜜月了。
上一世周亭琛以自己工作忙爲由,直到我死,都沒提過要和我蜜月旅行。
重來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看着旁邊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在海邊散步的男人,輕聲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你好像是在我和周亭琛談戀愛後,開始說自己是不婚主義的?」
許洲誠腳步一頓,側過頭看我:
「對啊,那你記不記得,我當初爲什麼沒跟我爸媽一起移民?」
許洲誠跟我從小是鄰居。
我還記得剛上高一時,公婆跟我爸媽聊起移民的話題。
那時我和已經上高三的許洲誠說:「如果你移民了,以後我有不會做的題就沒人能問了。」
許洲誠當時拿筆敲了敲我的頭,讓我專心做題,不要分心。
一年後,許父許母移民,而剛上大一的許洲誠留了下來。
他上的大學離家有八百多公里,怕我遇到不會的題找不到人問。
許洲誠特地給我買了一部手機,存了他的號碼。
高考後,許洲誠本來想讓我跟他上同一所大學。
但我的成績比錄取分差了一點。
就這樣,我的大學和他隔了一千多公里。
大學的課程雖然難,但畢竟我和許洲誠的專業不同,遇到不會的題我也不會再找他。
我們的聯繫便漸漸少了。
直到我遇到周亭琛。
我還記得那年的暑假格外地長。
大學畢業,已經接手自家公司的許洲誠來找我爸聊天。
那時我正在跟周亭琛發消息,看到他來,只是抬手打了個招呼就回了房間。
從我爸口中得知我談戀愛後,許洲誠敲響了我的房門。
他很詳細地問了周亭琛的情況。
在聽到我說周父很喜歡我,希望我能當週家的兒媳時,許洲誠沉默了。
好像就是在那之後不久,外面突然有了不少有關許洲誠的傳言。
移民多年的公婆,還特地爲此回了趟國。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總之在那之後,許洲誠這輩子不打算結婚的傳言愈演愈烈。
「難不成你是因爲我談戀愛了,才決定一輩子單身?」
看許洲誠的表情,還真的是因爲這樣。
可是怎麼會呢?
先不說那個時候我和周亭琛只是剛在一起,並不確定以後會不會和他結婚。
更何況我和許洲誠認識那麼多年,雖然從沒見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近。
但我也並沒有感覺到他對我的喜歡。
看出我表情裏的糾結,許洲誠緊了緊握着我的那隻手:
「你就當我是膽小鬼吧,從小看着你長大,我很怕告白之後你說不喜歡我,那我豈不是連靠近你的機會都沒了?」
「你不知道當初你提起周亭琛時,是什麼表情,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他。」
「那時我想,就算沒有周亭琛,也會有李亭琛、王亭琛。我不想咱們兩個之間出現一點點意外,或許做你的哥哥,我們的關係能更長久。」
一開始說這輩子不結婚,是許洲誠對自己怯懦的嘲笑。
但到了後面,看到我和周亭琛感情穩定,談婚論嫁,許洲誠突然覺得能看着我幸福也好。
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上輩子我和周亭琛的婚禮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許洲誠。
以及婚禮第二天,他就給我發了條準備移民去國外的消息。

-9-
出院後的周亭琛,情況依舊不太好。
一向能很好控制住情緒的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屢屢發脾氣。
聽到孩子的哭鬧聲,他煩。
看見孟薇薇對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煩。
在各個羣裏看到有人討論我和許洲誠的婚禮,他煩。
接連換了四五個保姆,卻都做不出符合他口味的菜時,他煩。
當週亭琛再一次聽到孩子的哭聲,想衝進房間裏衝孟薇薇發火時,他愣住了。
孩子哭到臉通紅,而孟薇薇正戴着耳機,一邊追劇,一邊跟遠在國外的父母打字聊天。
孟薇薇沒注意周亭琛就站在她身後,還在噼裏啪啦地打着字:
【我會找機會跟阿琛說結婚的事,你們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嫁進周家,就想辦法讓阿琛替你們還錢。】
周亭琛一把將孟薇薇的耳機扯下來。
驟然聽到孩子哭鬧,孟薇薇沒反應過來扯她耳機的是誰,低聲怒罵:
「煩死了,一天天地就知道哭,哭死得了……」
剩下的話,被孟薇薇憋了回去。
看着周亭琛難看至極的臉色,孟薇薇嚇得冷汗都冒出來幾顆。
「阿琛,你今天不是要跟人談事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亭琛冷聲道:
「要不是今天我回來得早,怎麼能發現你還有這樣一面。」
側頭看了眼手機,她爸媽還在不停地發着消息,催她快一點和周亭琛結婚。
孟薇薇的腦子亂極了,她站起來,用曾經周亭琛最喜歡的軟糯聲線說道:
「阿琛,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如果不是頭疼得厲害,周亭琛或許還能看在過往的情面上,給孟薇薇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現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鬧聲。
和自己極有可能把魚目當珍珠的可笑現實,讓周亭琛頭疼得快要裂開。
在孟薇薇想鑽進他懷裏的時候,周亭琛掐住了她的脖子:
「想嫁進周家?憑你也配!」
說罷,孟薇薇被周亭琛一把甩在了地上。
孩子被周亭琛抱走了。
他一直都覺得孩子的哭鬧次數太過頻繁。
但因爲近期公司事情太多,他沒來得及問到底怎麼回事。
當醫生說孩子因爲在母體時就缺營養,Ţṻ₌將來可能會智力受損時。
周亭琛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夢裏,周亭琛好像有着不一樣的經歷。
他看到自己不情不願地和我結了婚。
看到婚後我們過得很甜蜜。
可是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時候,他親手把我和孩子殺死在孟薇薇墓前。
甚至因爲對孟薇薇愧疚,周亭琛還把我們家的公司無條件轉給了孟薇薇的父母。
就在這個時候,他知道了孟薇薇死亡的真相。
她不是被我們的婚禮刺激到跳了樓。
而是在醫院多住了兩天後,醫生給孩子做了全面的檢查。
因爲她太過擔心自己身材走樣,孕期也在控制飲食。
所以孩子在母體內就營養不良,被醫生確診智力受損。
孟薇薇怕周家知道孩子的情況後不會讓周亭琛娶她。
醫院天台是最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所以孟薇薇在那裏和自己的父母商量對策。
因爲突然聽到天台有人在說話,她一受驚, 抱着孩子慌不擇路走錯了方向。
直接摔了下去。

-10-
再次看到周亭琛時,我被他的模樣嚇到了。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 頭髮汗津津地貼在頭皮上。
身上散發着異味, 臉色也差到不行。
「詩晴, 錯了, 我們都錯了, 你應該嫁的人是我!是我眼盲心瞎, 以爲自己追求的纔是真愛, 詩晴,求求你,回到我身邊吧!」
周亭琛看起來精神狀況不太對。
我怕他像上一世一樣突然給我一刀。
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 盡力和他遠一點。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半天, 說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是他的妻子, 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聽到這,我的心咯噔一下, 以爲周亭琛也重生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 又不太像。
雖然在他的夢裏,大致情節走向和我們上一世相同,但還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詩晴, 你和許洲誠分開吧, 我不在意你和他結過婚, 回來吧,我再也不搖那個籤筒了, 只要你和許洲誠離婚, 咱們立馬就去領證!」
再不想激怒他,我也被這話噁心到了。
「你以爲我很稀罕嫁給你嗎?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一眼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周亭琛透過不遠處的玻璃反光,看到了自己邋遢的形象。
他手足無措地倒退了兩步:
「別嫌棄我!我就是一覺睡得太久, 一醒我就來找你了!」
「詩晴,咱們是天定的姻緣,你該嫁的人是我!」
聽到這話, 終於趕到的許洲誠從後面給了周亭琛一腳:
「哪來的流浪漢,誰給你的勇氣在這耍流氓?」
一看到許洲誠, 周亭琛就像被人搶了很珍貴的東西似的衝了上去。
可是他哪裏是狀態滿分的許洲誠的對手。
打到最後, 許洲誠親自把周亭琛送上了救護車。
這天之後,怕周亭琛再來找麻煩, 許洲誠走到哪都要帶上我。
好在沒多久,我就聽到了周家的後續。
知道孩子出問題後,周母把孟薇薇和孩子趕出了周家。
而周亭琛,在一次次說自己殺了自己老婆和孩子後。
被周父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
「周家最近很邪門,只要是跟他們家沾點邊的生意,全都暴了雷。」
聽到許洲誠的感嘆時,我的心緊Ţųₘ了緊。
那些批言是真的在應驗。
就在許洲誠說這句話沒多久,周家的資金鍊斷裂,周氏宣佈破產。
這還不算完。
本來憑藉周家多年以來的積累,還完債務後,至少還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周母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周家老宅貸款買了股票。
股票跌停,房子沒了。
周父周母沒了容身之地。
那些曾經仰仗周父喫飯的周家親戚,也在這次後元氣大傷。
根本沒人能接濟他們。
聽說他們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 現在正學着撿廢品。
和許洲誠結婚的第二年,我生了一個女兒。
看到孩子的第一眼, 我就認出了她是那個只活了幾天, 就被周亭琛摔死的寶寶。
一個普通的清晨,我在睡醒後,徹底忘了上一世發生的事。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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