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打工日記

總裁在工作羣裏發通知——
「今晚加班,各位辛苦一下。」
在一衆有氣無力的收到和 ok 的手勢中,我的回覆格外突出。
「已知鼎盛有 A 班分部,B 班總部,今天 A 班分部有若干人想上,那麼請問這個 B 班有幾個人想上?」
在我回復之下,再沒有收到出現。
整個工作羣死寂,總裁——
「顧盼,不想幹了讓你爸給你辭職。」

-1-
我,顧盼,江城房地產老總顧遠程的獨女,被一腳踢到基層工作。
我爸深知我的尿性,把我踢到了跟我們家差不多隔壁蘇家的公司,並放話——
「蘇澤啊,叔看着你長大,你幫叔看着閨女沒問題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基層工作,不搞特殊。」
然後我順理成章成了社畜。
更過分的是,我爸把我卡停了!一點活路都沒留。
一個月工資八千,三千買衣服,三千買首飾,還有兩千都不夠我以前一頓飯錢。
爲了不流浪街頭,我拉拉蘇澤的衣袖,「你家,還有空房間嗎?」
蘇澤處理完手上一本文件,抬頭看我一眼,「有。」
我眼睛一亮,「能讓我借住一年嗎?」
蘇澤站起身。
他身材完美,標準的男模身材,不過應該是現在的我點不起那種。
「可以,按 600 一個月算,一年 7200。」
「包飯嗎?」
蘇澤微微一笑,「你怎麼不直接讓我把房送你呢?」
還是不說話的蘇澤可愛。
我和蘇澤青梅竹馬,不過他爸是家學淵源,我爸是突然暴富。
不過還好ṭūₘ的是,突然暴富的我爸看起來也算斯文,至少不會被人說是暴發戶。
小時候他的嘴跟淬了毒一樣,現在是淬了砒霜。
我暗戳戳呸了一聲,蘇澤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順利提溜到我衣領子,一把給我推了出去。
「你的工位不在二十八樓。」
「那我在哪?」我拍着門喊道。
過了一會兒,蘇澤纔跟我說:「地下三層太平間。」
我踹了一腳門,「屁,老孃在七樓,記得下來接我喫飯!」

-2-
我企圖跟我爸談判。
「老顧,下午好啊。」
電話那邊的呼吸沒了,緊接着就是嘟一聲。
談判失敗,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班我是上不了一點兒!
看着工資條,光是遲到就扣了我快兩千的工資。
噢,上個月。我還打碎了蘇澤一個古董花瓶,他說工資按揭,每個月還一千。
這輩子沒這麼窮過!
我癱在蘇澤的辦公椅上,感覺人生毫無意義。
李助理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面如死灰——
「李助理,我感覺我的人生毫無意義。」
李助理冷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疑問。
我站起來,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怒吼:「正義都能遲到爲什麼上班不可以!」
大概是被我口水噴到臉上,李助理非常淡定地抹了一把臉,「因爲正義不給你發錢,上班給你工資。」
很好,很有道理。
這個 B 班,我再上就是,我再上就是——
我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打開一看,發現是扣費通知。
從視頻會員到各類購物 app 到各類小說軟件,零零碎碎,扣了我小兩千。
李助理保持微笑,「顧小姐,該上班了。」

-3-
一個星期總有那麼七天不想上班。
我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
早上七點,郭姨比我鬧鐘都準時。
「顧小姐,起了嗎?先生在等你了。」
蘇澤家住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周圍連個公交車站都沒有,打車來回得將近兩百。
你說好好的總裁,不住市區平層,非得住郊區別墅?
我的身體猶如行屍走肉,俗話說得好,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
討厭起牀,有種棺材板被掀開的困頓。
跟蘇澤到公司,我熟練從前面的路口下車。
「中午喫土豆燒雞。」
蘇澤哄了我一臉車尾氣。
粗俗!你這樣以後沒有女朋友的。
正當我打算朝公司去的時候,聽見兩個女生說話的聲音。
「行政部那個顧盼你知道吧?好像仗着家裏有點關係,死皮賴臉跟蘇總在一起。」
「看她那臉,嘖,一看就像整過的。」
我湊她們身後:「說我壞話吶?帶我一個唄,我保證不外傳!」
兩個女生臉色蒼白,畢竟知道我有背景,但是不知道我有多大背景。
我撥了撥捲髮,風情萬種地對她倆拋了個媚眼,「姐哪裏都可以是整的,唯獨臉不是,因爲姐的臉本來就是時尚單品。」
然後,她們掃射的目光投到我的胸。
我皮笑肉不笑,「親,你們工號多少,我讓蘇澤給你們漲個工資。」

-4-
我覺得上班的人,精神不用太正常。
蘇澤桌上擺的合作案變成了一疊快速翻動會變化的表情包。
「顧盼,你是對家派來搞垮我家的嗎?」
我談崩了八個合作。
打印資料出錯,對接人碰上前男友,以及合作老總夾菜我轉桌。
網上盛傳零零後整頓職場,我聽後微微一笑,並不是整頓職場,而是,我根本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學校只教會我該怎麼考高分,沒教我怎麼用打印機。
由於家裏有錢,我也很少看別人眼色,目前唯一需要看一看的,大概就是蘇澤的臉色。
蘇澤的臉氣的鐵青。
當年我爸心軟,沒捨得把我丟去國外進修,現在感覺我快成一個廢人了,把我丟給蘇澤進修。
「顧盼,你最好以後別管公司。」他冷着臉處理我留下的爛攤子。
我戰戰兢兢喝了兩口李助理送過來的奶茶,半糖加冰,我的口味。
「爲什麼?」
「我怕你家破產還不起這一千六百萬。」
我就多餘讓他開口。
「唉呀,八個合同也不算全砸,這樣,我去找賀柳,我跟他談談。」
我嘴裏嚼着珍珠,有點噎,打算喝口奶茶緩緩。
蘇澤抬頭看我,然後堅定的把我手裏的奶茶丟進了垃圾桶,「下去上班,喝什麼奶茶!」
賀柳是我前男友。
我被推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還在發懵。
李助理打開電梯門:「顧小姐,打卡時間要過了,遲到一小時扣工資。」
媽的,蘇扒皮!誰家午休回來還打卡啊!
我泄憤似的在門口喊了兩嗓子,「蘇澤!活該你喜歡的姑娘不喜歡你!」
回應我的好像是文件夾砸在門上的聲音。
總裁在工作羣裏發通知——
「今晚加班,各位辛苦一下。」
在一衆有氣無力的收到和 ok 的手勢中,我的回覆格外突出。
「已知鼎盛有 A 班分部,B 班總部,今天 A 班分部有若干人想上,那麼請問這個 B 班有幾個人想上?」
在我回復之下,再沒有收到出現。
整個工作羣死寂,總裁——
「顧盼,不想幹了讓你爸給你辭職。」

-1-
我,顧盼,江城房地產老總顧遠程的獨女,被一腳踢到基層工作。
我爸深知我的尿性,把我踢到了跟我們家差不多隔壁蘇家的公司,並放話——
「蘇澤啊,叔看着你長大,你幫叔看着閨女沒問題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基層工作,不搞特殊。」
然後我順理成章成了社畜。
更過分的是,我爸把我卡停了!一點活路都沒留。
一個月工資八千,三千買衣服,三千買首飾,還有兩千都不夠我以前一頓飯錢。
爲了不流浪街頭,我拉拉蘇澤的衣袖,「你家,還有空房間嗎?」
蘇澤處理完手上一本文件,抬頭看我一眼,「有。」
我眼睛一亮,「能讓我借住一年嗎?」
蘇澤站起身。
他身材完美,標準的男模身材,不過應該是現在的我點不起那種。
「可以,按 600 一個月算,一年 7200。」
「包飯嗎?」
蘇澤微微一笑,「你怎麼不直接讓我把房送你呢?」
還是不說話的蘇澤可愛。
我和蘇澤青梅竹馬,不過他爸是家學淵源,我爸是突然暴富。
不過還好的是,突然暴富的我爸看起來也算斯文,至少不會被人說是暴發戶。
小時候他的嘴跟淬了毒一樣,現在是淬了砒霜。
我暗戳戳呸了一聲,蘇澤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順利提溜到我衣領子,一把給我推了出去。
「你的工位不在二十八樓。」
「那我在哪?」我拍着門喊道。
過了一會兒,蘇澤纔跟我說:「地下三層太平間。」
我踹了一腳門,「屁,老孃在七樓,記得下來接我喫飯!」

-2-
我企圖跟我爸談判。
「老顧,下午好啊。」
電話那邊的呼吸沒了,緊接着就是嘟一聲。
談判失敗,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班我是上不了一點兒!
看着工資條,光是遲到就扣了我快兩千的工資。
噢,上個月。我還打碎了蘇澤一個古董花瓶,他說工資按揭,每個月還一千。
這輩子沒這麼窮過!
我癱在蘇澤的辦公椅上,感覺人生毫無意義。
Ťũₗ
李助理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面如死灰——
「李助理,我感覺我的人生毫無意義。」
李助理冷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疑問。
我站起來,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怒吼:「正義都能遲到爲什麼上班不可以!」
大概是被我口水噴到臉上,李助理非常淡定地抹了一把臉,「因爲正義不給你發錢,上班給你工資。」
很好,很有道理。
這個 B 班,我再上就是,我再上就是——
我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打開一看,發現是扣費通知。
從視頻會員到各類購物 app 到各類小說軟件,零零碎碎,扣了我小兩千。
李助理保持微笑,「顧小姐,該上班了。」

-3-
一個星期總有那麼七天不想上班。
我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
早上七點,郭姨比我鬧鐘都準時。
「顧小姐,起了嗎?先生在等你了。」
蘇澤家住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周圍連個公交車站都沒有,打車來回得將近兩百。
你說好好的總裁,不住市區平層,非得住郊區別墅?
我的身體猶如行屍走肉,俗話說得好,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
討厭起牀,有種棺材板被掀開的困頓。
跟蘇澤到公司,我熟練從前面的路口下車。
「中午喫土豆燒雞。」
蘇澤哄了我一臉車尾氣。
粗俗!你這樣以後沒有女朋友的。
正當我打算朝公司去的時候,聽見兩個女生說話的聲音。
「行政部那個顧盼你知道吧?好像仗着家裏有點關係,死皮賴臉跟蘇總在一起。」
「看她那臉,嘖,一看就像整過的。」
我湊她們身後:「說我壞話吶?帶我一個唄,我保證不外傳!」
兩個女生臉色蒼白,畢竟知道我有背景,但是不知道我有多大背景。
我撥了撥捲髮,風情萬種地對她倆拋了個媚眼,「姐哪裏都可以是整的,唯獨臉不是,因爲姐的臉本來就是時尚單品。」
然後,她們掃射的目光投到我的胸。
我皮笑肉不笑,「親,你們工號多少,我讓蘇澤給你們漲個工資。」

-4-
我覺得上班的人,精神不用太正常。
蘇澤桌上擺的合作案變成了一疊快速翻動會變化的表情包。
「顧盼,你是對家派來搞垮我家的嗎?」
我談崩了八個合作。
打印資料出錯,對接人碰上前男友,以及合作老總夾菜我轉桌。
網上盛傳零零後整頓職場,我聽後微微一笑,並不是整頓職場,而是,我根本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學校只教會我該怎麼考高分,沒教我怎麼用打印機。
由於家裏有錢,我也很少看別人眼色,目前唯一需要看一看的,大概就是蘇澤的臉色。
蘇澤的臉氣的鐵青。
當年我爸心軟,沒捨得把我丟去國外進修,現在感覺我快成一個廢人了,把我丟給蘇澤進修。
「顧盼,你最好以後別管公司。」他冷着Ṫú⁽臉處理我留下的爛攤子。
我戰戰兢兢喝了兩口李助理送過來的奶茶,半糖加冰,我的口味。
「爲什麼?」
「我怕你家破產還不起這一千六百萬。」
我就多餘讓他開口。
「唉呀,八個合同也不算全砸,這樣,我去找賀柳,我跟他談談。」
我嘴裏嚼着珍珠,有點噎,打算喝口奶茶緩緩。
蘇澤抬頭看我,然後堅定的把我手裏的奶茶丟進了垃圾桶,「下去上班,喝什麼奶茶!」
賀柳是我前男友。
我被推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還在發懵。
李助理打開電梯門:「顧小姐,打卡時間要過了,遲到一小時扣工資。」
媽的,蘇扒皮!誰家午休回來還打卡啊!
我泄憤似的在門口喊了兩嗓子,「蘇澤!活該你喜歡的姑娘不喜歡你!」
回應我的好像是文件夾砸在門上的聲音。

-5-
蘇澤,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的孩子。
一流的藝術和一流的經商天賦。
和偶像劇裏的男主差不多,順理成章接管了家業,然後有一個青梅。
誠然,這個青梅就是我。
但是我跟普通的青梅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比如說,小說裏的青梅是幹什麼都可以,而我是幹什麼都不行。
小時候,我爸送我去學藝術,我畫出來的風景隨即嚇哭一個幼兒園小朋友,學鋼琴,我彈出來的音樂隨即嚇死一個八十歲的老太。
談了兩天鋼琴,蘇澤盯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出現在我們家門口。
那時候的蘇澤還是個奶糰子,說話也稚聲稚氣的。
「你把我家的大鵝都嚇死了。」
從此,我爸丟失了讓我去學習藝術的心思。
我磨磨蹭蹭地長大,跟所有富二代的路都大相徑庭。
所以現在我也不是特別理解爲什麼老爸要直接把我丟給蘇澤管教,因爲我從頭到腳就沒有一根神經寫着經商的材料。
如果說我有什麼有點的話,咳,那可能是,我會寫一點小說。
公司最近盛傳,蘇總之所以沒有女朋友,因爲他和李助理有一腿。
當這個消息傳到蘇澤耳朵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離死期不遠了。
二十八層頂樓,蘇澤站在落地窗前的樣子,像是隨即再給我選擇一塊好的墓地,渾身上下充滿直接將我送走的怨氣。
話說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從小到大,蘇澤身邊確實沒幾個女孩子。
除了我和徐家那位看起來就是泡了好久的綠茶徐子茜以及那位據說要跟蘇家聯姻的商家千金,商若若。
李助理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離身跟着蘇澤,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解決得十分妥帖。
這不就妥妥的賢內助嗎?
我又被蘇澤從二十八層趕出去了,當天下午,我看見二十八層來了兩換鎖的工作人員。
在塵土飛揚的辦公室門口,我看着蘇澤帶着口罩工作。
李助理幽怨地湊過來,「顧小姐,您跟老闆說了什麼?老闆扣了我隨身助理的工作。」
男子漢大丈夫,心眼兒比針尖還小!

-6-
行政部門來了個新人。
這人我熟,是商家的商若若,圈子裏盛傳的都是商若若要和蘇澤聯姻。
商若若是蘇澤親自帶來行政部的,他站在最前面,李助理拍了拍手,示意所有員工看過去。
商若若站在旁邊看起來跟蘇澤很是登對。
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裏像是有跟針紮了一下,酸酸澀澀,不太疼又有些難受。
「這位是商若若,會在我們公司實習三個月,大家歡迎。」
李助理笑着介紹,蘇澤帶頭鼓掌。
我是一個月前來的,這段時間來的新員工就我一個人,剛好是個單座。
蘇澤指着我的方向對商若若說——
「你的工位在那,有什麼問題來二十八樓找我。」
當初我去二十八樓是死乞白賴去的,到了商若若這裏,蘇澤倒是痛快Ṭū¹的應承了。
我埋下頭,認真看組長給我的材料,然後根據材料去做下一次談合同的準備。
蘇澤走到我桌前我都沒有發現,直到一雙手敲了敲我的桌面。
「中午上來喫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雖說心梗,但是飯不能不喫。
我撇了撇嘴,「噢。」
商若若就這樣在我旁邊定居下來,跟我一樣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在最底層工作,每個月拿着八千的薪水。
但是架不住人有零花錢啊!
我看着她揹着 C 家的新款包包流出了羨慕的眼淚。
限量版!C 家!這麼多年,C 家的包包被我集齊了,要是今年沒有集齊,那我一定會食不下咽寢不安眠!
短信即時通報——
「你已預定了 C 家最新款女包,請及時到店,感謝您的光臨。」
我現在的工資,大概只能在 C 家配個絲巾,還是不帶印花那種!
所以,我將目光放在老顧身上。
午休時間,我偷偷摸摸給老顧打了個電話——
「老顧,是不是你給我訂了 C 家的包!」
老顧打了個哈欠,「顧盼,你現在已經二十四歲了,你已經能夠完全獨立支撐自己的生活了,在你沒有學會如何掌管公司的技能前,我已經停了你的所有零花錢來源,所以不要大手大腳花錢!」
聽這個語氣就很不像他了。
盯着那條短信,我陷入了沉思。
在午飯的時候,我險些將飯喂進鼻孔裏。
蘇澤生了一副好皮相,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波瀾不驚的狀態,比如現在——
「顧盼,你要是不餓可以不喫。」
大概是工作久了,我連蘇澤隱藏的慍怒都能聽出來幾分。
又喫了幾口,我看了眼手機,憂愁道:「雖然我真的很想要這個 C 家的包包,但是如果是騙子送的怎麼辦?」
蘇澤挑菜的手頓了一下,挑眉看我:「你見過殺豬盤給豬送盤的嗎?」
蘇澤這麼一講,我眼睛一亮,「對哦!該不會是暗戀我的人送的吧?」
我估計我是猜對了,畢竟蘇澤臉上的笑意我都能看出來了。
然後我冥思苦想,暗戀我的人不多,小學三年級給我遞情書那哥們,後來初中的班長,高中的學委和大學的賀柳。
賀柳家境不錯,是個富二代。
他之所以是我的前男友,是因爲當年他出國,我不想談異國戀,然後順理成章地分手,不過他最近回國,還搞黃了蘇氏一個合作案。
我眼睛一亮,一錘定ƭū́ⁱ音——
「是不是賀柳!」
蘇澤的臉又黑了,比前幾次都黑得更加嚴重。

-7-
「顧小姐,這是您的盒飯。」李助理從二十八樓下來,遞給我一個精緻的飯盒。
商若若在旁邊喝美式,順便從包裏拆開一個搭配均衡的三明治。
我打開盒飯,葷素均勻,都是我愛喫的,甚至因爲這兩天臉上爆豆的因素都考慮到了,連辣椒都沒放。
「顧盼,」商若若的聲音聽起來就趾高氣昂,「你……」
我捧住飯盒,「我要去喫飯,別跟我說話。Ţũ⁴」
不管是慫也罷還是怎麼也好,我總是不願意直接跟商若若對話。
對比商若若,我就像一個刁蠻任性啥都不會的大小姐,而商若若,琴棋書畫樣樣在行,還能跟蘇澤討論討論畫展。
甚至高三那年,在着緊的學業下,商若若和蘇澤聯手辦了一個畫展。
雖然最後,蘇澤帶着一副巨大的畫像送給我……
想到這,我猶如醍醐灌頂。
蘇澤……該不會喜歡我吧?
我腦海中出現兩個小人,一個小人給了我一巴掌,「你怎麼什麼都敢想?」
另一個小人踹了我一腳,「你照照鏡子,除了臉能拿出來看之外,你有什麼能讓蘇澤喜歡的?」
好好好,無論善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被扼殺在搖籃中。
等喫完飯,我回到工位上,商若若正在整理工作材料。
她和以前一樣,對所有事情都一絲不苟,所以我很意外爲什麼她能來蘇澤公司做一個底層的員工。
「圈子裏面都在傳,我要嫁給蘇澤。」
我一個沒反應過來,話已經問出了口。
商若若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坐得端端正正。
反觀我,坐沒坐相。
突然我想起了一句話,叫做——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8-
商若若是我最羨慕的那種女生,小時候有藝術傍身,是大人嘴裏最常見的別人家的孩子。
和蘇澤一樣。
能夠繼承一部分家業,能夠把子公司打理得明明白白。
甚至在打理子公司的同時,她竟然還有空來可能是自己未婚夫的公司裏面上個班!
不是,你們智商高的人能不能換個世界生活?
我和商若若上的是同一個大學,但是我們是同一個大學的兩個極端。
她是屬於教授讚不絕口那一類,而我是高數課簽到題都不會做的那一類。
教授曾經語重心長跟我說——
「顧盼啊,其實你也不是非得學這個專業,我看文學類的歷史你就學的不錯,考慮考慮轉個專業吧。」
言歸正傳,她拉住我的手,言辭懇切:「你和蘇澤,是不是一對?」
我的腦子裏緩緩浮現一排整齊的問號。
可能已經在腦門上出現具象化的問號了,商若若牽住我的手,帶着不確定是真的微笑還是假的微笑:「想不想知道蘇澤究竟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
大概是今天早上沒睡醒。
我就說不能七點起牀,七點起牀容易有幻覺!
然後我彷彿被鬼附身一般的同意了。
商若若帶着神祕的笑意滿意離開,所以她到底想幹嘛來着?
在冥冥潛意識之中,我好像把商若若當成了情敵,可是爲什麼是情敵呢?

-9-
我天生少了一根弦,我爸說我沒情商,以後打理公司多半隻需要讓我籤個字就可以了,用不着我去談合作什麼的。
大概率以後是需要一個職業代理人的。
三年級的時候,一個男生給我一封信,說讓我回家的時候打開。
我跟他哥倆好似的,咧開大嘴,門牙還在漏風——
「都是哥們兒,寫什麼信啊,有什麼說出來就是了。」
比我年長几歲的蘇澤給我送牛奶,看見我搭在那男孩兒身上的手眼睛都綠了,那天的牛奶喝起來味道奇怪極了。
後來初中的時候,同班班長跟我表白說我喜歡你,我咧開嘴一笑,反過頭就是一句——
「我也怪喜歡你的,班長,能不能把作業借我抄抄?」
高中的時候,學委是個帶着眼鏡的小奶狗,看起來怪好欺負的。
他給我寫了首詩,但是我沒聽懂,隔天,學委轉學走了。
再後來就是賀柳。
他追我追得直白,我紅着臉跟我爸說想和賀柳談戀愛的時候,我爸還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蘇家的方向。
然後談了兩個月,連接個吻的機會都沒有,賀柳匆匆忙忙地跟我說他要出國了。
我對感情好像一直是這樣,不懂得什麼是喜歡,也不知道被別人喜歡是什麼感覺。
所以硬生生蹉跎掉了好多姻緣。
上幾次去拜廟,我閨蜜還跟我說我的姻緣線最好是用鋼筋綁的,不然對不起我長了一副好皮相但是竟然只談過一個對象。
之後好多天,我都沒上二十八樓喫飯,而李助理給我的盒飯越來越敷衍。
直到蘇澤再次光臨七樓。
「商若若,跟我過來。」
我爸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打開手機我就看到——
「閨女,等幾天蘇澤和商家那個姑娘訂婚,記得回家一趟。」

-10-
我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
怎麼就訂婚了呢?
圈子裏雖然盛傳商若若會和蘇家聯姻,但是我記得當時我問過蘇澤——
「蘇澤,都說你會和商若若訂婚誒?」
蘇澤當時拿着 iPad 看財經新聞,大概是這個層次的老闆都喜歡看財經新聞,他聽我這麼說,抬頭看我一眼。
然後塞過來一個麪包,「喫你的飯吧。」
我恍然大悟,好像他從來沒有否認過。
那天商若若從二十八樓下來的時候,眼角明明還帶着笑意,我看着連脣角的口紅都有些花了。
他們是在一起了嗎?是男女朋友?還是說……
不能想了。
我決定去喝個酒。
打開手機發現,這會兒半夜三點,假設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出租車經過……
假設失敗。
我出了臥室,然後想起,蘇澤好像專門有一個房間放着酒,專門的藏酒屋。
兜兜轉轉從一樓客房逛到三樓,擰開最靠邊的一間。
門沒鎖,好像小別墅的一切房間對我都不怎麼設防,來去自如。
「郭姨?」蘇澤的聲音帶着醉意從最裏面傳來。
我嚥了口口水,這時候不得不提一句,我真的可能大概是被蠱惑了。
順着聲音走進去,我輕聲說了一句,「我睡不着,蘇澤,能給我分一杯酒喝嗎?」
蘇澤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完全不是公司的樣子,眼裏的血絲濃重,是沒睡好的表現。
從架子上取下一瓶酒,液體滾落在透明的酒杯裏。
「這酒度數低,喝了就去睡吧。」蘇澤聲音有些啞。
月色很淺,剛好這邊的窗能看到渡了薄光的月亮。
我淺酌幾口酒,蘇澤坐在軟椅上,我坐在軟椅前的桌上,背對着他。
「蘇澤,你有女朋友了。」大概是喝酒會讓人大膽許多,我喝完了一整杯,然後將這些天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了,「那我是不是不能住你家了,那不然就成了小說裏的惡毒青梅了。」
我聽見他笑了一聲,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
「我都沒有工資!你還收了我三個月的房租,還我的工資。」我鼻子一酸,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委屈一樣。
壞了,我這樣看起來更像那種沒有好結局的青梅了!

-11-
直到檸檬的味道竄進我的鼻腔,我才真實的意識到,蘇澤在吻我。
說是吻,其實不是很貼切。
只是很平靜的貼着,然後,我看見他耳後的薄紅逐漸有爆發的趨勢,變成深紅,然後跟猴屁股似的。
我保持着彆扭的姿勢一動不動,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一動不動。
保持着發乎情止乎禮的程度,蘇澤紳士地退開,然後——
「顧盼,你是豬嗎?」
我眨了眨眼睛,然後發現腿麻了,撲通一下摔在桌上。
只能說萬惡的資本家,好歹買的桌夠大。
過了好一會兒我好像才反應過來。
「你剛纔是在罵我?」我看着蘇澤。
蘇澤的手暖烘烘地放在我腰上,揉了揉剛剛已經僵直到痠麻的地方。
他撇我一眼,轉過頭不看我,只是睫毛顫動,耳後還有一絲薄紅。
我嘀嘀咕咕:「你親我還罵我,我不跟你好了。」
蘇澤拍了一下我的額頭,「坐着不舒服爲什麼不推開我?」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好像這樣跟蘇澤接近也挺好的。
我支吾了半天,索性把臉埋進沙發裏。
突然我想起來,蘇澤和商若若要訂婚了,我這樣豈不是算是……
小三?
酒精的催發讓我悲上心頭,眼圈一紅,豆大的眼淚直滾滾往下落。
蘇澤從小就怕我哭,好在的是我哭得少,每次哭他都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拿來堵我的嘴。
「你哭什麼?」看到我眼淚的那一刻,他肉眼可見的慌了,「你別哭,怎麼了?是我拍疼你了?」
我哭得有點兒兇,聲音都帶着哽咽,說不出話來。
索性先哭個夠。
哭了好半天,蘇澤也快急哭了,口乾舌燥地看着我,眼神不再像在辦公室裏那樣冷靜。
「祖宗,你能說你到底在哭什麼嗎?」
我「哇」一聲又哭了,然後哽咽着跟他說:「你有未婚妻了還親我,渣男!」
然後一巴掌蓋他臉上。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我天生神力。
第二天,郭姨看着蘇澤臉上的巴掌印欲言又止。
「蘇先生,你臉上這……」
蘇澤面無表情喫了兩口麪包,順便看我兩眼,然後回答:「沒事,撞的。」
很明顯,郭姨的眼神就是不相信的眼神。
看起來就像是再說——
怎麼撞得?再撞一下試試?

-12-
昨天晚上的興奮勁還沒過,蘇澤目送我出了電梯,然後緩緩關上電梯,坐到二十八層。
周圍的竊竊私語都縈繞上來。
「蘇總今天怎麼戴口罩了!不過也一樣帥!」
「帥也不是你的,人顧盼天天跟蘇總一起來上班。」
「還不準人幻想啊,萬一她只是蘇總的妹妹呢。」
「對,是情妹妹。」
在衆多嬉鬧聲中,我慌忙逃竄到座位上做好,打開電腦,打開耳機,打開音樂一氣呵成。
音樂能夠洗滌我的……
情妹妹。
還是用工作來洗滌我的內心吧。
不知不覺,我又想起了昨晚上的吻,還有他解釋的——
「沒有訂婚,你爸驢你的。」
這可真是個親爸。
老顧越來越不講理,就像他莫名其妙給我打了兩萬塊錢一樣。
附言是:「乖女兒,談戀愛要把自己打扮好看一點。」
我回了他兩把染血的菜刀。
坑蒙拐騙就數他強。
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
「乖乖,怎麼樣了?」
我一邊按着鍵盤一邊喝牛奶,「你管我。」
「哎呀,老爸這不是着急麼,你看你小時候就喜歡粘着蘇澤,不就是喜歡?」
我囫圇個吞下一個小麪包,差點兒給我噎死,「我還喜歡賀柳呢!」
商若若給了我一手肘,然後我看見歡天喜地下來給我送飯盒的蘇澤垮着一張批臉。
辦公室裏安靜如雞。
我麻木地跟我爸說:「老顧,老闆找我,我先撤了。」

-13-
我和蘇澤還不算確定戀愛關係,只是親了一口,戀愛什麼的還是太曖昧了。
聽到這話,商若若手裏的麻團都嚇掉了。
「你知道你這種行爲在古代叫什麼嗎?」
我嘆了口氣,窩在工位上喝可樂,「叫什麼?」
「叫負心漢。」
忒,話說那麼難聽幹什麼?那左右不都是我喫虧來着,是我被親又不是蘇澤被我強吻了。
商若若從我零食櫃裏掏出一袋進口薯片,「你看啊,你喫的零食都是從蘇澤那裏順的,他那麼大一老闆,還喫零食?分明就是給你買的。」
我劈手奪過她順走的薯片,「最後一袋了商若若!你已經搶了我很多零食了。」
商若若拍拍手,將手上的殘渣抖落到垃圾桶,淡定地跟我分析,「我跟你講,你要是再不着急,徐家那個就回來了。」
徐家那個,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嘴欠長得醜還喜歡招惹我,陰陽怪氣獨她一份。
我和商若若還有徐子茜都是同一個輩分的,商若若爲人耿直,聰明靈動是別人家的孩子,我雖然笨了些也算是招人喜歡,至少同齡的孩子還算是喜歡我的。
而徐子茜,除了招大人喜歡之外,別人都不太喜歡她。
因爲她太會裝可憐。
而且徐子茜是徐家老總的私生女。
在圈子裏,私生女和私生子是上不了檯面的,而徐子茜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企圖跟我們這些人打在一堆。
小孩子哪裏能分辨什麼善惡,只是明顯感覺到惡意就不願意親近了。
我還記得當時是冬天,我們幾個孩子在大院裏邊兒玩,她蹲在牆角。
我走過去,將手中的羽毛球拍遞給她,友好地笑笑,對她說:「一起過去玩吧。」
然而場地路滑,她摔成了骨裂。
我躲在病房門口歉疚不已,懷中抱着的花束比我人還大。
病房裏傳出來徐子茜委委屈屈地聲音,「我不想打,可是顧盼非要我打,說不打就不跟我玩了。」
然後那束花被我丟進了垃圾桶。
現在想起來都是會給當時聖母心的自己兩巴掌的程度。
明明老爸都已經說過了少跟徐子茜說話,爲什麼管不住自己氾濫的同情心!
大概是她知道這件事兒被我知道了,後來,徐子茜樣樣都同我比。
我學畫畫,她也學,我學唱歌她也學,樂器也學,跳舞也學。
我藝術天賦不行,她次次都能拿獎。
小孩子心性中,偶然一次,看見她得意洋洋地衝我舉起獎盃,氣得我當天晚上的飯都少喫了兩口。
而現在,商若若說,徐子茜回來了。
噢,對,我還聽說,徐子茜喜歡蘇澤,而蘇澤對她的態度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14-
行政部又來了新人。
不能算是新人,正是那位我從小到大的死敵,徐子茜。
「大家好,我叫徐子茜,叫我茜茜就行了。」
李助理把人的工位安在我和商若若後面。
商若若死命拉着想要暴動而起的我,「冷靜!冷靜!深呼吸來,跟我做!」
偏偏徐子茜坐到我後面,然後伸手戳了戳我的背,「顧姐姐,聽說你已經工作了一個月了,如果我有不會的可以問你嗎ƭŭ̀₆?」
「是行政行規沒有教會你嗎你問我?你不是什麼都會?不行回家問你爸去唄。」
商若若扶着額頭。
徐子茜看起來倒是大度,不過你臉上的委屈裝給誰看呢?
我感覺我現在在徐子茜身上喫的虧,大多數都是我不會裝可憐。
小時候她跟老師裝可憐,長大後她跟同事裝可憐。
人人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喫,所以我次次都喫虧。
我和徐子茜的關係明眼人都看出來不和,所以在我們三週邊幾乎形成了真空帶,除了組長偶爾來交代任務之外,幾乎沒人踏足這個空間。
稍晚一點的時候,李助理從樓上下來。
「顧小姐,蘇總讓您上樓。」
我丟開手上的文件,「不去。」
商若若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對,就是這樣,現在都敢把姓徐的帶進公司,以後就敢把姓徐的帶進家門。」
李助理微微一笑,「順帶蘇總讓我給商小姐帶句話。」
商若若坐直了,看向李助理,「什麼話?」
「再拱火就辭退商小姐讓您回家管理家業。」
商若若不說話了。
我挑眉看他一眼,「不去。」
等我坐上去二十八層的電梯的時候,我面無表情,心裏想着,天殺的蘇澤。
本來就是他的錯憑什麼要說把我祖國山河一片紅的試卷給我爸看!本小姐是這麼容易被威脅的嗎?

-15-
我在辦公室外敲了敲門,過了好久才傳來蘇澤的聲音。
「進來。」
我走進去,乖順地打招呼,「蘇總叫我有什麼事嗎?」
我能聽見蘇澤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走到我跟前。
黑色的皮鞋在我面前站定。
「顧盼。」
我往後退了一步,他媽的,狗男人。
「蘇總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工作了,擅離崗位是要罰款的。」
誰還不會裝了?
蘇澤捏着我的下巴,我反嘴給他一口。
被咬出壓痕的手看起來很色氣。
面前的男人是什麼時候成長爲這樣的?好像不知不覺,他就變成了這樣具有壓迫感的蘇澤。
從那天晚上起,我已經清楚明瞭了自己的內心。
沒錯,我就是喜歡蘇澤。
蘇澤既然親我了,那他肯定也喜歡我。
喜歡我的話就不能跟不喜歡我且我不喜歡她的人玩。
就比如徐子茜。
我在生氣,雖然我很少生氣,但是並不代表我不生氣。
蘇澤輕笑了聲,「顧盼,你是三土嗎?怎麼還會咬人了?」
三土,蘇家老宅養的狗。
媽的,這個狗男人。
淡淡的檸檬香氣竄進我的鼻腔,他伸手擁住我,「還沒解氣?再咬我一口?」
看着他遞到我面前的手臂,我絲毫不客氣嗷嗚一口下去。
然後如願看到那雙好看的眉目皺起。
兩排整齊且深的牙印掛在手臂上,蘇澤倒吸一口涼氣,「牙口不錯啊顧盼。」
那廢話,從小到大喫的胡豆你以爲是白喫的?
「徐子茜這事兒真不賴我,」我順理成章坐在蘇總的辦公椅上,而蘇總靠坐在辦公桌前,「是老爺子安排的。」
蘇老爺子不喜歡我,這事兒我知道,從小到大,蘇老爺子對我的稱呼只有——
暴發戶的女兒。
不過說來也很是奇怪,好像我們都在往蘇家的公司裏扎堆。
我好歹有正當理由,而商若若本身就是子公司的 CEO,徐子茜她爹可是打算直接將公司傳給她的,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顧那種,怎麼都往蘇氏裏邊鑽?
長輩的意思總是不好忤逆的。
盤問完了蘇澤,我剛想走,那雙手將我禁錮在椅子上。
「談完了徐子茜,來談談賀柳?」蘇澤的眼神深邃,「比如說你還喜歡賀柳?」
糟糕,忘了這一茬了。
在以前沒有說開的時候,蘇澤還能裝的像個人,而現在說開了——
「蘇澤!」我的脣被咬破了一條口子。
「都跟你說了人賀柳只是……」
蘇澤將我拉進懷裏抱着,炙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頸,「別提賀柳了。」
我有一種不聽話就要被咬死在辦公室的錯覺。
「噢,放開我,我要上班。」

-16-
我和蘇澤正兒八經確定了戀愛關係,我爸發來賀電並且解鎖了我的所有賬戶。
所以,你是爲了給自己找個女婿才凍結了我的經濟來源對吧?
商若若提包離職,離職前嘀嘀咕咕跟我將要看好蘇澤,畢竟這樣的鑽石王老五還是很香的。
蘇澤對我早有圖謀這件事我後來慢慢想着,竟然也是想的差不多明白了。
比如說三年級的時候悄摸恐嚇那個給我遞情書的男孩子,說他是我哥,他不准我談戀愛。
初中的時候那個班長也是他悄摸去找人談,也是用的我哥的身份。
高中的時候那個學委被他嚇到轉學。
而他唯一沒有攔住的賀柳,也是因爲我從衆心理強烈,大學那麼多人談戀愛,多我一個怎麼了?
合着這麼些年來,我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多了個哥?

-17-
聽說徐家要給徐子茜辦一個二十五歲的生日宴。
請帖從後排遞到了我手上,「顧姐姐,一定要來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請帖。
至於爲什麼我還在上班,大概就是貪圖每天中午上樓去剽蘇澤的美色。
蘇澤在工作的時候習慣戴上眼鏡,無框那種,看起來頗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我在接吻的時候嘀嘀咕咕說過兩句——
「還是戴眼鏡的時候好看。」
後來幾乎我上二十八樓都能看見蘇澤戴着眼鏡工作。
哼,男人,這不過是勾引我的一個小手段罷了。
戀愛中的小情侶無論是什麼樣的性格都容易膩在對象身邊。
比如說看起來高冷的蘇澤。
他看新聞非得拽着我的手或者頭髮。
「哥,你是沒我不能活嗎?」我第 N 次被拽住頭髮後爆發了。
蘇澤拽拽我的衣角,然後抬頭看我。
美色衝擊。
然後就是門口嬌嬌弱弱的聲音傳來。
「澤哥哥,你在嗎?」
我看着蘇澤,一字一句的用氣音說:「澤 ~ 哥 ~ 哥 ~」
蘇澤眼色暗沉下來,然後起身攬住我的腰,徑直吻了下來。
這個狗男人!
蘇澤開門後,徐子茜踩着高跟鞋走進來。
「澤哥哥,你……」
興許是看見我在沙發上窩着,她卡殼了一下,然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這週日,蘇爺爺說讓我給你遞封請柬。」
蘇澤接過請柬,然後放在桌上,「知道了。」
在徐子茜還沒走的時候,他俯身在我脣上輕印了一下,「好了,快去上班吧。」
看着徐子茜的表情,我拉下蘇澤,親了一口,「好好工作。」
好了,舒坦了。

-18-
生日宴上,徐子茜穿着華麗。
我坐在角落裏和商若若聊天,偶爾也喝兩口據說是徐家特供的紅酒。
「窮就別辦宴會了唄,這紅酒跟兌了水一樣。」我嘀嘀咕咕地說。
商若若喝了兩口,匝巴着滋味,「你別看徐子茜不爽就看徐家哪哪都不舒服,這紅酒可是從 F 國最好的酒莊運過來的。」
我瞪了她一眼,大概真的跟商若若說的一樣,我只是看徐子茜不爽,所以連帶着徐家我看着都不爽極了。
我爸來的時候,蘇老爺子和那位徐家老總正在寒暄。
我爸湊上去,「誒呀,徐總女兒今年二十五了,聽說您前妻兒子今年也二十四了, 什麼時候讓小少爺出來見見人吶?」
他上來給了徐總一嘴巴子。
徐子茜的身世, 是一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的,小三的女兒, 私生女。
前妻的兒子比後媽的女兒小一歲,這下另一部分人也聽明白了。
場上的唏噓聲起了一片, 蘇老爺子的臉色陰沉。
他想把徐子茜介紹給自己的孫子,也就是蘇澤。
徐子茜還算是有能力的,至少能哄騙到徐總手裏所有該有的不該有的財產, 要是都進了蘇家的門……
所以蘇澤來的時候,蘇老爺子招招手,忘記剛纔我爹扇在徐總臉上的嘴巴子。
「阿澤啊, 過來,爺爺給你介紹一下這個……」
蘇澤走過去,帶着紳士的笑意,「不用介紹,爺爺,徐子茜, 我們認識。」
徐子茜臉上帶着羞赦的笑意。
蘇澤不慌不忙地說:「她還是我和顧盼愛情的見證者。」
羞赦的笑意如同山體滑坡, 天崩地裂,然後坍塌。
整個場面譁然。
商若若拉起我就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看到我原先坐着的位置上來了一羣人。
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商若若喘着氣對我說ṭüₓ:「你怕不是不知道你老公的影響力。」
我一直知道蘇氏在蘇澤手底下很強,但是不知道這麼強。
徐子茜的風頭被蘇澤幾句話搶的一乾二淨。
在場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來蘇老爺子和徐總的意思?
看不出來的都是裝傻罷了。

-19-
蘇媽媽和蘇爸爸很喜歡我, 我也算是他們看着長大的。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說一不二, 將大兒子一家分房出來,二兒子拿了多半財產偏生卻是個不爭氣的。
蘇爸爸雖然也不算能幹,但是好歹穩住了家業。
到後來, 蘇澤是個能幹的,在他緩慢上手到最後完整上手過幾年後,蘇氏走在了前沿。
蘇老爺子這會兒心裏那桿秤又回來了, 琢磨着給蘇澤找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兒。
他看不上我爸這種半路出身的, 只看上了徐家那種有家業的。
看上了歸看上了, 但是又不去看看徐家那些亂七八糟的家事,差點兒給自己找個私生女的孫媳婦兒。
蘇爸蘇媽連夜把戶口本寄給蘇澤。
我爸下了徐家的宴會就把戶口本給我了。
「結吧。」
兩家的婚事就這麼定了。
蘇老爺子反對也沒什麼人聽,也只能就此作罷。
雖說戶口本都拽在我和蘇澤手上,長輩們都是同意結婚,但我們倆卻還是不急。
準確來說,是蘇澤不急。
商若若讓我不要着急,畢竟結婚是件大事, 沒有像樣的求婚成什麼樣子。
這麼一說, 我反倒是回過味來。
對哦,連求婚都沒有結個屁婚。
但是沒想到,這個 flag 剛立下沒過多久, 蘇澤包下了世紀豪庭的頂層。
層層玫瑰鋪疊, 像是每個女生都夢想過的城堡,而正中的大屏中間卻是很平淡的日常。
從我一歲到如今二十四歲的所有日常。
有我小時候咬被子的圖片。
有我第一次喫飯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的圖片。
也有我第一次學會某種東西的圖片。
還有我們確定關係那天的照片。
這些東西像是記錄我的成長,也像是記錄着蘇澤喜歡的證據, 每一年每一年。
我成了我小說裏的主角,那些冥冥之中帶有蘇澤特性的主角匯聚在一起,成了我最後明悟我喜歡的蘇澤。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