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家裏安排,嫁給一個嚴肅沉悶的男人。
新婚夜裏,我提出分房睡。
周晏深當着我的面解開襯衫釦子,眸色幽深:「但我有需求。」
-1-
我和周晏深是商業聯姻,利益爲重,沒有感情。
他是我哥哥的朋友,從小就當繼承人培養,嚴肅沉悶,清俊矜貴,禮貌但又疏離。
當聽到他在餐桌上同意這門婚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隨後想想,反正都是要找個人聯姻的,對象是周晏深,索性也就不挑了。
剛剛結束完婚禮,他有些醉了,上了車子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本來累了一天的我,意識到晚上可能會發生些什麼,突然清醒過來,十幾分鐘的路程異常煎熬,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醉了應該做不了什麼吧,叫了一下週晏深,沒什麼反應,應該是醉得不輕,懸着的一顆心忽地放下。
車子停了下來,男人開口,聲音有些啞:「到了。」
「你醒了?」
他點了點頭,拎起我的婚包開門下車。
「我自己來拎。」
今晚的份子錢可都在裏面了。
他直接拒絕,聲音淡淡:「不需要,有點重。」
電梯裏,就我和周晏深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着。
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看着緩緩上升的數字,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醉了,要不要等下我給你煮點解酒湯。」
「不用,我沒喝醉,晚上還有正事沒做。」
聽懂他話裏的意思,臉頰微微發紅,反覆地做心理建設。
電梯停了,進了屋子,換好拖鞋,推開房門,愣了愣。
大大的喜字帖在牆上和窗戶上,嶄新的喜字紅得晃眼,地上鋪滿了紅色花瓣。
周晏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嗓音清冷:「今天累了,早點休息吧。」
「你要先洗嗎?」
「我還有點事,你先洗。」
周晏深去了書房忙工作,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正事。
暗暗鬆了口氣,在衣櫃裏找了一套相對保守的睡衣,洗完澡出來綁好一個丸子頭,肌膚帶着水汽蒸騰後的自然紅暈,塗抹好護膚品出來,磨磨蹭蹭花了一個半小時。
周晏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了,正低頭解襯衫釦子,取下的手錶和領帶放在桌子上。
「……我們要不還是分房睡吧。」Ṫṻ₎
周晏深蹙了蹙眉,沉默片刻,緩緩問出:「爲什麼。」
「我們……不熟。」
「都領證了,合法了,你要慢慢適應周太太這個身份。」
「還有,我有需求。」
話音一落,耳朵根子瞬間變得滾燙,驚訝地看着他。
沒想到這麼直白。
他眸色晦ţūₛ暗,放輕了語氣:「但你不願意,我也尊重你的選擇,順其自然。」
反正該做的遲早要做,咬了咬脣:「那好吧,還是不分房睡。」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一絲微妙又怪異的感覺在心裏蔓延開,心跳頻率加快。
拍了拍胸口,平復好心情,淡定淡定。
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大概過了十分鐘,水聲停了。
周晏深穿着家居服,頭髮微溼,牀邊微微塌陷,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自然點:「要不要吹一下頭髮?」
「不用。我體熱幹得快。」
「秦月——」
「嗯?」
抬頭對上那雙黑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黑漆漆的眸子裏帶着強烈的侵略性。
「我關燈了。」
房間瞬間陷入了昏暗,只有一個小夜燈,暖光印亮一小片空間,我往後縮了縮,拉開兩人的距離。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周Ṭŭ̀⁼晏深禁錮在懷裏。
剛洗完澡男人身上有些薄涼,又帶着強烈的侵入感,隔着一層薄薄的面料,也能感受到肌膚的發燙,渾身不自在,又不敢亂動,腦子裏一團亂。
兩人對視,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
他聲音低啞:「睡吧。」
出乎意料的是躺下來半天,旁邊的男人一直沒有動作,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這是睡着了?
腰間的手臂結實有力,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這個姿勢不好入睡。
周晏深平常對人一向冷淡疏離,難得在今晚看見他這麼熱情,可能是真的喝醉了。
-2-
周晏深工作很忙,婚後第三天就到國外出差了。
簡單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到法國出差。】
在聊天對話框裏打出:【什麼時候回?】覺得自己多問了,把這段話又刪了。
周晏深Ŧûₓ走的一個星期,兩個人不視頻不發消息,差點忘了自己結婚了。
晚上洗澡,洗完了伸手去拿衣服,摸了個空,睡衣忘記拿了,只拿了內衣。
家裏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直接從浴室裏出來,在衣櫃前足足挑了八分鐘,拿了一套自己以前從未嘗試過的款式。
反正周晏深不在家裏,想怎麼穿就怎麼穿,又沒有人看見。
隱隱有些興奮,換好了站在試衣鏡面前,剛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和害羞,後面放開了,躍躍欲試想要換下一套。
剛打開櫃子,臥室的門鎖開了。
猝不及防,迅速鑽進被窩裏,只露出一個腦袋。
慌亂對上週晏深的目光,蹙了蹙眉,埋怨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啊。」
臉蛋紅到爆炸,剛剛的一切他肯定都看到了,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周晏深面色寡淡,喉結微動,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抱歉,下次注意。」
「那你快出去,我換衣服。」
房門關上,我迅速換回原來的睡衣,臉上溫度滾燙,用冷水洗了把臉。
小腹忽然一陣陣墜痛,大姨媽來了。
晚上睡覺不老實,牀單容易弄髒,家裏沒有安睡褲,大晚上也懶得出去買。
正猶豫着要不要今晚先到客房住一晚,這樣就算牀單弄髒了,也不用尷尬。
周晏深進來了,頭髮上還帶着水汽,換上了家居服,明顯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目光漆黑深邃。
「有事?」
我抿了抿脣:「我今晚到客房去睡吧。」
「爲什麼?」
「這個房間的空調好像不太製冷,我怕熱。」
「我也到隔壁去睡。」
「周晏深,你跟着我幹什麼。」
他聲音清冷:「我也怕熱。」
我抬頭看向他:「兩個人睡在一起更熱。」
周晏深迎上我的目光,認真道:「那就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
「……」
「算了算了,還是就睡這裏吧。」
這一晚上擔驚受怕,睡得並不踏實。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見乾淨的牀單,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弄髒。
洗漱完下樓,周晏深端坐在餐桌前,上面已經擺好了早餐。
他抬眸,聲音淡淡:「早。」
「已經九點鐘了,你今天不上班嗎?」
「奶奶叫我們今天回去一趟。」
「那我等下換一套衣服。」
「把這碗湯喝了,等下涼了,陳姨早上煮的。」
我看了一眼,湯裏面有紅棗,枸杞,桂圓……
「陳姨煮這個幹嘛?」
「補氣血,對身體好。」
「肚子疼嗎?」
「我還好,沒那些反應。」
話鋒一轉,我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道:「周晏深,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暗戀我。」
關於周晏深同意跟我家聯姻這件事情,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身邊就有很好的聯姻對象,青梅竹馬沈煙,兩人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從小定好,大家都一致認爲他們倆會一直走下去。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我,拒絕得乾脆:「沒有。」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都是明戀。」
「哦。」原來是我多想了。
「我從法國帶回了一批衣服,放在三樓了,你去試試。」
眼睛瞬間亮起來了,剛剛失落的心情一掃而空。
商業聯姻,沒有感情,相敬如賓,互不打擾,這樣也挺好的。
-3-
到了周家,正好趕上了喫飯的點。
餐桌上聊起陳家剛剛抱上了孫子。
「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生一個啊。」
正在喝湯,差點被這句話給嗆着了。
放下勺子,有些尷尬,偷偷掐了一把周晏深的大腿。
「月月她現在還小,現在考慮生孩子這件事不太合適,再說我們這也纔剛結婚,生孩子有些太快了。」
「說得也對,但你們從現在開始要好好養養身體,你都快三十了,年齡也大了,要注意好身體,別整天加班熬夜,把身體累垮了。」
「媽,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會注意的。」
「家裏還有幾顆人蔘,等下燉了給你們兩個喫了,補補身體。今天晚上就在家裏住下了,房間都收拾好了。」
周家養了一隻牧羊犬,飯後我牽着狗出去遛彎。
「遛狗我一個人就行了,你不用跟着。」
和周晏深不太熟,有時候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
「它等下在外面瘋起來,你拉也拉不住。」
「奧利奧看起來挺乖的啊。」
「走吧。」
周晏深插着兜,腿長優勢,走得不徐不疾,步子緩慢。
我故意加快腳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一前一後。
奧利奧精力旺盛,遛了快半個小時了,人快要累死了。
「你來牽着,我休息休息。」
周晏深笑道:「這就累了,你剛剛走得太快了。」
我微微喘着氣,拿出手機,「你看,我剛剛走了一萬多步了,實在是不想走了。」
「那就在這坐一會兒。」
周圍沒有凳子,旁邊有塊大石頭,正準備坐在上面休息一會兒。
「等會兒。」
他脫下西裝外套墊在石頭上,「坐在這上面。」
白色襯衫最上面一顆釦子解開,能夠隱約看出肩膀線條的輪廓,勁瘦有力,壓迫感十足。
心跳有些加快,周晏深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好,有很強的吸引力。
「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買瓶水。」
「好。」
「秦月——」
聽到有人叫我,抬頭我愣了一下。
是我從高中就暗戀的對象傅言辭,他是我家鄰居,高考畢業後準備跟他表白,無意間聽到他要出國的消息,這段感情也就無疾而終,暑假在家鬱郁了兩個月。
「傅哥,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啊。」
「最近剛回來。」
「你現在住這兒。」
「沒有,我來看一個朋友。」
「喝點水。」周晏深買水回來,遞給我手裏的是一瓶溫水。
「這是你男朋友啊。」
周晏深神色未有波瀾,伸出手禮貌道:「你好,我是秦月的丈夫,周晏深。」
傅言辭微微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你結婚了啊?」
「前一段時間剛剛結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和傅言辭隨便聊了幾句就結束了,回去的路上,周晏深有些奇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默。
進了門,我沉不住氣開口問道:「周晏深,你是不是有些不太高興啊。」
他看了我片刻,沉吟道:「他就是你以前高中暗戀的男生。」
我有些茫然,「誰啊?」
「傅言辭。」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情就我和我哥知道,那段時間爸媽還以爲我是高考沒考好鬱郁的。
他沉默地鬆了鬆領帶,語氣低沉:「我猜的。」
「那你還真的是神算子,不過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好幾年沒聯繫了。」
「爲什麼?」
「……長途話費貴。」
他勾了勾脣,笑出聲來。
剛剛在外面出了點汗,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太舒服,先去房間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找了一圈最後在書房找着了周晏深。
沒打擾他,下樓看會兒電視。
奶奶不知道在廚房裏忙活些什麼,過了一會兒端了一大碗湯出來。
「月月,你和晏深把這碗人蔘烏雞湯喝了,我燉了一下午,味道可好了。」
「謝謝奶奶。」
「我就先去睡了,你看着晏深一定要把這碗湯給喝了哈,他眼底下青黑,需要補補。」
我舔了舔嘴脣,剛剛散步剛好消耗了熱量,現在有些餓了,盛了一碗,熱湯從喉嚨滑進喂裏,帶着點回甘,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端着剩下的湯去找周晏深。
他正在洗澡,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周晏深洗澡很快,沒幾分鐘就從浴室裏出來。
我低頭刷着手機,沒看他,懶洋洋道:「你把湯喝了,奶奶燉的。」
「你喝了嗎?」
我點點頭,看向他:「剛剛已經喝了。」
「還想喝嗎?」
我舔了舔嘴脣,「有點,但那是留給你的。」
「我不餓。」
「我不喜歡喫裏面的雞肉。」
「你把湯喝了,肉留給我。」
我猶豫了一秒,拿起勺子,笑眯眯道:「那就不謝了。」
喝完雞湯又去刷了個牙,躺在牀上,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能不能往旁邊挪一下啊,靠得太近有點熱。」
明明房間裏開了空調,還是覺得身上滾燙,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鬧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周晏深起來,打開燈,「身體不舒服嗎?」
我擰着眉,哼道:「好熱啊。」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
「你不熱嗎?」
「可能是雞湯喝太多了。」
「可以幫我倒一杯冰水嗎?」
身上的睡衣穿着實在是太熱了,在櫃子裏找了一條冰絲吊帶睡衣,換上之後整個人涼快了很多。
周晏深推門進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把水端了過來。
他聲音低啞:「多喝點水,降低體內濃度。」
「怎麼是溫的啊。」
「你還在生理期,不能喝冰的。」
「我去洗個澡,不舒服隨時叫我。」
我眨眨眼,直言道:「你不是剛洗完澡嗎?」
他抿了一下脣,裝作隨意地說:「我也有點熱。」
喝完水整個人舒服多了,沒那麼燥熱了。
周晏深這個澡洗得真夠久,水聲嘩啦嘩啦,久久不停。
擔心裏面出什麼事,靠近門輕輕叫了一聲周晏深。
一陣沉默,裏面傳來微微的細喘聲。
我又叫了一聲。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你怎麼洗這麼久啊。」
他的聲音有點低:「馬上就出來。」
幾分鐘後,浴室門打開,周晏深換了一套睡衣,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遮得嚴嚴實實。
我眉心微皺:「你不熱嗎Ţū́₌?釦子系得這麼緊。」
可能是今晚補太多了,把腦子給補壞了,直接站起來湊到周晏深面前,把他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睡衣半遮掩的狀態,能隱約看到男人肌肉鼓起的線條和越繃越緊的腹肌。
瞬間屏住了呼吸,指尖顫慄,劃過他的肌膚,咬了咬脣,有些緊張地問:「我可以摸摸嗎?」
周晏深遲遲不開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因爲洗過澡,目光比之前都要深。
莫名有些心慌,剛想要縮回手,一把被周晏深攥住,掌心溫度滾燙。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嗓音微沉暗啞:「可以——」
整個手掌覆在男人肌肉上面,又燙又硬,沿着腹肌向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
「夠了。」
周晏深視線變得灼熱,喉嚨發緊:「我睡沙發。」
-4-
昨天晚上折騰得太晚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周晏深去上班了,和兩位老人告了別,我也回了家。
已經辭職休息大半年了,最近在網上投了簡歷,約好了下午面試。
整個過程很順利,應聘的前臺,工作內容簡單,平常可以摸摸魚,又能打發時間。
周晏深的公司就在附近,走幾步路就到了。
他半小時前發來消息:等我一會兒,一起回家。
按下按鈕,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看到熟悉的面孔。
「傅哥,你也在這一層上班啊。」
傅言辭看到我,笑了笑:「這是我開的公司,沒幾年。」
我張了張嘴巴:「這麼巧,我今天剛在這家公司面完,下個星期入職。」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傅言辭看起來還有其他的事情,簡單地寒暄了幾句。
「剛回國還沒來得及請你喫飯,有空請你。」
「好啊。」
到了周氏集團公司樓下,給周晏深發了個消息問他忙完沒。
幾分鐘過去,他沒回消息,應該是還在忙。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他的公司,對公司不太熟悉。
給他助理打了一個電話,五分鐘後陳助理下來,帶我上了總裁辦。
推開辦公室門,男人正在打電話,嘴裏咬着一根菸,一雙長腿交疊。
有些意外,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周晏深這樣一面。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繼續跟電話裏的人交談,聲音清冷,沒有什麼情緒。
我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旁邊的雜誌,翻了翻,商業信息,沒有一點娛樂,內容枯燥。
電話聲停了,周晏深撣了一下菸灰,摁滅菸頭,放進菸灰缸裏,拿起凳子上的西裝外套。
我打了個哈欠:「你這是忙完了。」
「嗯,可以回去了。」
「工作怎麼樣。」
「我很滿意,你知道我們老闆是誰嗎?」
「誰?」
「傅言辭!我也是剛剛面試完才知道的。」
周晏深臉上沒什麼情緒,嗓音緩緩道:「你選好這家公司了?」
我眉飛色舞介紹道:「嘿嘿,上四休三,早十晚五,還有下午茶和團建,我能在這個位置上幹到退休。」
「要不要來我的公司,待遇一樣工資翻倍。」
我搖了搖頭,立刻拒絕:「不要不要,你這是大公司,工作內容遠超兩倍,再說了公司裏的人都認識我,不自由。」
他沒說什麼,回去的路上繼續向我介紹其他公司,無一都被我拒絕了。
「我和傅言辭認識,他會在工作上照顧我的,你就放心好了。」
周晏深心底冷哼。
「以後一起上下班?」
「不用了,你九點鐘上班,我十點鐘,時間不一樣,我可以多睡一會兒。」
「開到前面的超市停下,我要買點東西。」
走到生活區,衛生巾正在促銷,準備這次多囤一點,家裏沒有多少了。
周晏深站在身後,認真地問:「還沒有結束嗎?」
我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耳根子一熱,小聲解釋道:「前幾天就結束了,這次多囤一點。」
他眸色亮了一下,心情變得不錯。
拿完了往前走,周晏深跟在身後,往購物車裏又扔了幾個東西。
我沒往後看,他又扔了幾個。
走人工結賬的時候,購物車裏一半的小盒子,大腦一時宕機,抬頭看向周晏深。
聲音比蚊子還小:「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多嗎?」
「這還不多啊,等下別人看到了。」
「那就走自助結賬。」
周晏深牽着我出去走到自助結賬,旁邊的ṱű̂⁵小貨架上擺滿了小盒子,他又拿了幾盒。
我瞪了他一眼,威脅道:「別拿了,夠了。」
他抿了抿脣,聲音沉沉:「這是跟剛剛不一樣的類型。」
「……」
-5-
今晚周晏深的洗澡時間比以往提前了一個小時,沒有去書房加班。
現在才晚上九點鐘,有一段時間沒有更新漫畫了,今晚書房剛好空着,去臥室拿電腦。
他正躺在牀上看書,神情專注認真。
他放下來了書,嗓音淡淡:「現在不洗澡嗎?」
「我有事,等會兒再洗。」
「大概要多長時間,很急的事嗎?」
我點點頭,「不知道,可能要熬夜吧。」
他抿了抿脣,隨意道:「我陪你。」
書房內,周晏深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實在是靜不下心來畫畫。
靜音刷抖音,刷到了一篇 po 文,很帶感,下載來看。
不知不覺半小時過去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畫完了嗎?」
我敷衍道:「快了快了,你等不了就去睡。」
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男人沉沉的聲音:「畫完了嗎?」
抬頭,視線相對,他正低頭看着我,眸色幽深,眼睛微眯着。
頓時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勉強解釋道:「我畫累了……休息一會兒。」
他收走平板,關上電腦,毫不留情關上書房的門,催促着:「快去洗澡。」
故意在浴室裏磨磨蹭蹭快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臥室的燈關了,只留下一個小夜燈。
長呼一口氣,他這算是睡了。
剛掀開被子準備躺下,旁邊的人迅速翻身將我按在身下,親了親額頭。
我一臉茫然,男人眼底壓抑着洶湧的慾望,聲音剋制:「今晚可以嗎?」
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熱氣,心狂跳不止,迅速從臉紅到了脖子,整個人快要暈過去了。
周晏深喉結上下滾動一番,眸光幽深帶着點侵略:「嗯?秦月。」
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快要喘不過氣來,緩緩點頭。
溫熱的大掌禁錮在腰間,灼熱的吻落下來時,腰間手上的力度加重,剛要張開嘴叫他輕一點,男人迅速掠奪進來,搶走呼吸,逐漸向下,吻得洶湧。
刺眼的燈光開始晃動,實在是感覺羞恥,閉上了眼睛。
「把……燈關了吧。」
黑暗裏,男人的呼吸聲加重。
身上傳來異樣奇妙的感覺,理智開始潰散,嘴裏溢出了輕哼聲。
結束後,周晏深主動提出幫我洗澡,我聲音顫抖着拒絕:「不用,洗澡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出來的時候,新的牀單被套已經換好,他在客房洗完了澡,遞來一杯溫水。
「喝點水。」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嗓子乾涸,喝了一口溫水,瞬間感覺舒服多了,搖搖頭:「沒有不舒服,就是太累了。」
感覺跑了一場馬拉松,腰痠腿軟。
接下來幾天,周晏深想要拉着我繼續的時候,無一都被我拒絕了,直接無視他充滿需求的眼神,無論周晏深怎麼哄都沒用。
-6-
昨天晚上定好了鬧鐘,早上八點鐘起,上班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睡得太死了,沒聽見鬧鐘聲,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匆匆忙忙畫好一個妝,換上一套 Chanel 白色套裙,剪裁簡潔,顯得幹練優雅。
下樓的時候,男人背靠在沙發上,面前悠閒地泡了一壺茶。
「都九點了,你不上班啊?」
周晏深挑眉:「等你,第一天上班我送你。」
「那好,快點送我要遲到了。」
「把早餐帶上。」
公司附近正在施工,讓周晏深把車停在公司不遠處,走幾步路就到了。
第一天上班,工作內容簡單,有點輕鬆,還認識了好幾個同事。
公司裏面沒有食堂,午飯的時候準備點外賣,在軟件裏劃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找着好喫的店。
同事都吐槽公司附近外賣難喫。
周晏深發來了消息:「工作怎麼樣,喫飯了嗎?」
我發過去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嗚嗚嗚嗚嗚,不知道喫什麼。」
下一秒,幾張照片發了過來,紅燒獅子頭、番茄滑蛋牛肉、菠蘿排骨、乾煸花菜,還有飯後甜點提拉米蘇,是我最喜歡的一家店,每日限量,甜點師傅是法國大廚。
「喫得這麼好!!!」
「我過來接你,來這裏喫飯,嗯?」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來。「
現在室外高溫,剛出公司一陣熱氣撲面而來,眯了眯眼,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叫周晏深來接我了。
到了他的辦公室,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有些不舒服。
「好熱啊——」
他端來一杯水,一口氣直接喝完。
面前的菜色很有食慾,我嚥了咽口水,夾了一塊排骨嚐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早上沒有喫早餐,到了公司,周晏深讓帶的早餐等想起來要喫的時候,已經涼了味道不好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喫什麼都香。
他解開襯衫袖口,袖子半挽,露出手腕上低調奢華的腕錶,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到我碗裏,神色溫和:「怎麼這麼餓?」
「我早飯沒喫,現在餓死了。」
「不是帶了早餐嗎?」
「涼了就沒喫。」
周晏深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又夾了幾塊排骨放進我碗裏。
「夠了,夠了。」
「我還有工作,你先在這裏睡一會兒,等下去上班。」
醒來的時候,周晏深正在開視頻會議,表情淡淡,沒有什麼情緒。
我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一點沒睡醒,桌上多了幾盤水果點心,旁邊還有一杯玫瑰酸奶。
眸子瞬間亮了,剛剛還有幾分昏昏欲睡全都消散不見。
拿起一塊榴蓮,味道濃郁醇香,實在是太好喫了,連喫了好幾塊,連周晏深什麼時候結束視頻會議的都不知道。
他不太接受得了榴蓮的味道,坐過來的時候微微蹙了一下眉,又恢復之前沉靜的表情。
「周晏深,你在哪裏買的榴蓮啊,好好喫啊!」
「還有這個玫瑰酸奶,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啊,是新出來的酸奶品牌嗎?」
「我們公司準備的下午茶。」
「你們公司也太好了吧,下午茶準備得這麼豐盛好喫。」
他似笑非笑,邀請道:「要不要來我們公司,以後天天有這樣的下午茶。」
猶豫了三秒,拒絕了:「我可以每天中午來你這裏喫下午茶啊。」
周晏深:「……」
「今天下班去地下停車場,一起回家。」
「好啊,午休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回去上班了。」
剛站起來朝外走,手一把被周晏深輕輕拉住。
男人聲音慵懶:「秦月——」
「嗯?」
他直直看着我,喉尖輕滾:「我們還沒有接吻。」
我站起來蜻蜓點水貼上去,又迅速分開,「好啦,是真的要遲到了。」
「餓了的話,給我發消息,我叫陳助理給你送,下次不要不喫早餐了。」
「知道啦,知道啦。」
「拜拜,我走啦,周晏深。」
他笑着揮了揮手:「嗯。」
-7-
上班後一個月,晚上下班的時候,周晏深發消息說要加班。
正好是晚高峯,在去他公司的路上,不小心被一輛電動車撞倒了。
傷勢不太嚴重,就是腿受了一點傷,站起來有些喫力,身上還有一點輕微的擦傷。
司機下車問有沒有事。
我揮了揮手,表示沒事沒事。
司機開車走了,留下電話號碼。
給周晏深打電話的時候,原本心情很平靜,沒什麼大事,後來聲音不受控制地輕顫,極力忍耐自己的情緒:「周晏深,我被車撞倒了。」
那邊聲音一緊:「有沒有事,在哪兒?」
「好像沒什麼事,就是走不了路了。」
走一步,褲子摩擦傷口,疼死了。
「等着我。」
周晏深趕到的時候,我正坐在花壇旁邊,安全位置。
天色漸黑,有點涼。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下顎緊繃着,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腿很疼嗎?」
「有點。」
「我看看。」
還慶幸今天穿的是一條牛仔褲,要是穿的裙子可就慘了。
周晏深抿了抿脣,表情嚴肅:「司機呢,他怎麼沒送你去醫院。」
「……我讓他回去了。」
「秦月,你這是把腦子也給撞壞了吧,這還撞得不輕。」
「……」
「禁止人身攻擊。」
他目光緊鎖着掃過全身,「除了腿受傷了,其他地方呢?」
「頭還有點暈,就一點點暈。」
「我抱你起來。」
「輕點……疼死啦!」
深色牛仔褲,大片血跡暈染開,看不太清,以爲就是輕微的擦傷。
醫生剪開牛仔褲,膝蓋的傷口觸目驚心,血跡幹了黏在小腿上。
「嘶——」
我撇過頭,不敢去看。
此時周晏深ţṻ₌的臉上幾乎快結了一層霜。
醫生消毒傷口的時候,緊緊咬住周晏深的小臂。
聽到要打破傷風的時候,幾乎快要疼暈過去了,淚珠子在眼裏打轉。
周晏深聲音冷冽:「醫生,麻煩您輕一點,力道太重了。」
我偷偷拉了一下週晏深的袖子,嘟囔道:「別那麼兇。」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太太怕疼。」
嘴角悄悄上揚,卻被他一眼瞪回去。
他拿出溼紙巾擦了擦我臉上的淚痕和灰,嘆了口氣,語氣溫柔:「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
「醫生,這會留疤嗎?」
醫生扶了扶眼鏡框,回答道:「後期傷口不碰水應該就不會留疤,要定期來醫院換藥。」
周晏深不放心,硬是要做一個全身檢查,還好沒什麼大礙。
有點頭暈,他不放心,要求住院觀察一天。
折騰了幾個小時,還沒有喫飯,肚子有些餓。
「我去買飯,要喫什麼我去買。」
心情起伏較大,急需要食物平復一下,報了幾個菜名。
周晏深胡亂揉了揉我的頭髮,輕笑了一聲:「還挺能喫的。」
「周晏深!」
住的是 vip 病房,一部電影看完了,周晏深還沒有回來。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上,風吹進來有點冷。
下牀去關窗戶,樓下站着一個欣長挺拔的身影。
周晏深站在樓下,嘴裏咬着一根菸,淡淡的煙氣瀰漫在他的眉眼周圍,有點不真切的感覺。
我抿了抿脣,關上了窗戶。
十分鐘後,周晏深回來了,身上不是剛剛樓下穿的夾克,而是換了一件外套,煙味也沒有了。
結婚以後知道周晏深抽菸,但很少見到他抽菸,一般都是心情煩躁的時候。
他手裏提了好幾個袋子,看到喜歡的提拉米蘇,眼睛瞬間亮了,還有點消極的情緒一掃而空。
「腿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剛剛換藥的時候有些疼,現在躺着好很多了。
「我要喫提拉米蘇。」
他打開包裝,勺子遞過來,旁邊放着擦手的溼紙巾。
一口嘗下去,發出愜意的聲音,感嘆道:「瞬間感覺腿不疼了,明天能上班了。」
他脣角上揚:「有這麼好喫嗎?」
我瘋狂點頭,鼓着腮幫子說:「可惜裏面有朗姆酒,你喫不了。」
他聲音淡淡:「換種方式可以喫到。」
「什麼方法?」
「抬頭。」
迎上他的目光,一個鋪天蓋地的吻襲來,帶着點細碎的啃咬,吻得密不透風。
男人寬大的手掌緊緊扣着腰身,另一隻手壓着後腦勺,用力地親吻着。
突然感覺腰間有點癢。
「乖,張嘴。」
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有些招架不住,輕輕推了一把強迫分開,呼吸間都是他淡淡的菸草味。
「你……這是掩耳盜鈴。」
「萬一真的酒精過敏怎麼辦。」
「量少沒事。」
周晏深拿着煙盒出去了。
-8-
很快到了洗漱的時間,周晏深遲遲沒有回去的意思。
「你今晚不回去嗎?」
「我就在這兒。」
「這裏只有一張牀,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也沒什麼事情。」
我也有點想回去了,本來也沒受多大的傷,都是周晏深在大驚小怪,還是在家裏躺着比較舒服,醫院的牀有些硬,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我睡沙發。」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睡在沙發上怎麼能休息好。」
「我明天休息,不工作。」
「對了,我明天也要請個假。」
給傅言辭發了一個消息過去,又返回打開上次沒看完的 po 文。
周晏深整理衣物,問道:「要不要現在洗澡。」
沒抬眼,敷衍道:「你先洗。」
看得太專注,連周晏深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都不知道。
直到男人清越低沉的聲音在頭頂Ťṻⁱ響起,他正字正腔圓念出小說裏的內容。
迅速把手機關上,一臉驚恐地看向他,開口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怎麼偷看我玩手機了。」
視線相對,他脣角上揚,雲淡風輕:「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我羞紅了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要胡說八道啊!我纔不喜歡這樣。」
周晏深淡道:「秦月,少看點這些容易衝動的東西。」
「你閉嘴!」
想打人的心都有了,在周晏深腹部上狠狠掐了一把,肉太硬,沒掐動。
他胡亂揉了揉我的頭髮,「快去洗澡,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不用。」實在是太難爲情了。
醫院的衛生間都是淋浴,進去前,周晏深在腿上包了一層保鮮膜,這樣防水。
洗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了水留下疤痕,時間久了,浴室裏瀰漫了水蒸氣,臉上被蒸得白裏透紅。
出來的時候,周晏深正站在窗邊,聲音淡淡,交代一些工作事項。
電話掛了,我已經躺在牀上,打開電視,「你進去洗吧。」
周晏深洗澡速度很快,拿着毛巾擦乾微溼的頭髮走進來,「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 」
「好很多了,沒什麼大事。」
沙發小得可憐,周晏深躺上去腿都伸不開,看起來很不舒服。
寂靜的夜色裏,:「周晏深。」
「怎麼了,祖宗。」
「我有點冷。」
「我叫護士來給你加牀被子。」
「你上來陪我睡,這個牀很大。」我挪了挪,拍了拍牀邊。
男人無奈一笑:「你腿上還有傷,乖乖躺好,我睡在沙發上挺好的。」
「那好吧,你不舒服要說出來啊。」
「晚安。」
或許是今天受到了一點驚嚇,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身體沒什麼事,準備今天下午就回去。
中午的時候傅言辭過來了,旁邊跟着他的助理,有點意外。周晏深剛好出去買飯了,病房裏沒人。
「傅哥,你怎麼來了。」
「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
我揮了揮手,笑了笑:「沒什麼事,就是腿擦傷了而已。」
傅言辭長舒一口氣,神色恢復了輕鬆:「沒事就好,我帶了點湯,你喝了補補身體,在家裏休息好了再來上班。」
「謝謝傅哥。」
傅言辭還有一個會要開,待了十幾分鍾就離開了。
我打開保溫桶,一股濃郁清甜的玉米蘿蔔排骨湯香味飄了出來,饞得我直咽口水,又蓋上蓋子,等周晏深回來再喝。
「你回來了,買了什麼喫的。」
他掃過桌子上的花,「有人來了啊。」
「傅哥,他剛剛來了還煲了湯,你等下嚐嚐,聞起來可好喝了。」
周晏深神色變了變,聲音跟平常一樣:「我也買了湯。」
「啊,那喝得完嗎?」
他打開蓋子,盛了一碗端過來:「你先喝這個,我把他帶的那一份喝掉。」
接過他遞過來的湯,嚐了一口,味道比白開水鹹了一點。
「不好喝,你在哪裏買的啊。」
他神色微滯,「醫院附近買的。」
「避雷,以後不要再在那家買了,好難喝。」
「那就不喝了。」
周晏深重新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湯。
湯的味道很鮮美,一口氣喝了兩碗,忍不住感慨:「真的好好喝啊!」
「你不喝嗎?」
他淡聲解釋:「我不喜歡喝湯。」
「那還真是可惜了。」
午後休息時間,周晏深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打開電腦。
「你不休息嗎?」
「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
安靜的病房裏,忽然響起外放的聲音:「玉米蘿蔔排骨湯這樣煲纔好喝……」
「啪嗒」一聲,周晏深將電腦合上。
我眨了眨眼,看向他。
他抿了抿脣:「不小心點到的。」
隔了一會兒,他再次打開電腦,已經恢復靜音了。
-9-
在家躺着的第三天,閨蜜給我發消息:「寶兒,我放暑假了,明天回。」
眸子瞬間亮了,在家待着無聊得快發黴,趙淺淺明天就回來了。
我和趙淺淺從小一起長大,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後她爲了躲避家裏的聯姻,去國外留學,從碩士讀到博士,掐指一算,快三年沒回來了,怪想她的。
和周晏深結婚之後,開始做起了良家婦女,好久沒有去酒吧了。
在家裏沉悶了太久,是時候出去放肆了。
本來是想在睡前跟周晏深說一下這件事,等到了快十二點他都沒回來,不是應酬就是加班,就沒等了。
第二天去機場接了趙淺淺,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月月,我回來這件事情你先別告訴我爸媽,讓他們知道後立馬把我抓回家,跟沈韞那個大冰塊結婚。」
我見過沈韞幾面,那是一個手段比周晏深還要狠厲的男人,總是板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除了周晏深和我哥,在他身邊幾乎沒見到什麼朋友。
沈老爺子年輕時風流,在外面有兩個私生子,現在內鬥嚴重,假如淺淺嫁過去,婚後生活真的不敢想象。
「放心吧,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還好昨天晚上週晏深回得晚,這件事情沒跟他說。
和淺淺去酒店放了行李,又立馬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場,瘋狂購物,花的是周晏深給的黑卡。
刷太多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去理查德米勒買了一款手錶,這樣心裏沒什麼負擔了。
出了商場,外面已經天黑了。
周晏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去購物了?」
「就買了點東西,對了,今天晚上我朋友過生日,晚點回來。」
「玩得開心,結束了我來接你。」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不用不用,我打車回去。」
「晚上打車不安全,我來接你,嗯?」
「那好吧……我可能會玩到很晚。」
「我等你。」
昏暗的酒吧內,音樂聲震耳欲聾,喝了一杯酒,全身熱了起來,處於微醺的狀態,隨着音樂跳動。
淺淺這個瘋丫頭跳得比我還瘋。
跳累了找了個卡座休息,點了一些酒水。
嘈雜的環境裏,趙淺淺揚了揚眉:「月月,你看前面那兩個男人好帥啊!」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楚,「就一張側臉。」
「那個男人長得怎麼有點眼熟,好像那個周……晏深。」
我抱着酒杯,「不可能,周晏深酒精過敏,這種場合他不會來的。」
我一臉八卦:「嘿嘿,淺淺,你在國外的生活怎麼樣啊,有沒有談外國帥哥。」
「沒有,我天天待在實驗室裏,不過我們實驗室有個學長是英國人,長得特別帥而且紳士,工作時認真專注,好多人追他,不過沒見過他談戀愛。」
「那你喜歡他嗎!!!」
「有點好感。」
「砰」的一聲,杯子摔在了地上,很快又被音樂聲掩蓋過去。
我發出感嘆:「啊啊啊啊,我小時候就想要談幾個外國帥哥,可惜英年早婚了。」
「月月,你婚後生活好嗎?」
我抿了抿脣:「還不錯,周晏深對我挺好的。」
「那你喜歡他嗎?」
「我們就是商業聯姻,沒有什麼感情。」
最起碼一開始是這樣的。
電話聲來了,是周晏深。
男人聲線冰冷:「玩完了嗎?」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兇?
我心虛道:「還沒了,不過快了快了。」
「在哪兒?」
「我們在……君越酒店。」
男人沉默一陣,「我來接你。」
電話掛斷,我拿起包包,「淺淺,我們該走了,周晏深要來接我。」
「去哪兒?」
「君越酒店,快點快點。」
剛走沒幾步,撞上男人堅實的胸膛。
揉了揉頭,低聲說了句抱歉,拉着淺淺準備走。
頭頂上響起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秦月——」
手中包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身形欣長的男人站在面前,緊繃着下顎線,臉色難看,視線沉着。
渾身一涼,乾巴巴地開口:「周……晏深。」
「未婚妻,好久不見啊。」沈韞似笑非笑。
趙淺淺臉色發白,緊擰着眉毛。
「我先帶我老婆走了。」說完,周晏深牽住我的手往外走。
我使勁掙脫,「淺淺還在那了。」
「別人家的事情你少管。」男人聲音帶着點不耐煩。
「周晏深,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可以解釋。」
我自顧自地往下說:「淺淺不希望她回國這件事情讓別人知道,所以我撒謊騙了你。」
他緊抿着脣,不說話。
「這點小事生氣,你至於嗎?」
「再不說話,你就再也別跟我說話。」
男人輕嗤一聲,神色晦暗。
「三。」
「二。」
「上車。」
「……」
黑色勞斯萊斯幻影掠過高架,消失在黑夜裏。
車內,想破腦袋怎麼也想不出周晏深爲什麼生氣,難道自己剛剛喝醉酒說他壞話被他聽到了。
好像也沒說他的壞話啊。
難道是我花他錢花多了,生氣了?
「那個……我今天也給你買了一個禮物……」
等紅燈期間,周晏深臉色稍有些好轉。
果然,是花他錢花多了。
「我以後都刷我自己的卡,不會再刷你的卡了。」
下一秒,車內的溫度驟降到零點,暗色的車窗交替出他的影子,修長有力的手指緊握着方向盤,周晏深斂着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卡給你了,怎麼處置不用告訴我。」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好,還是第一次看見周晏深不高興。
-10-
回了家,周晏深直接上了臥室洗澡,我整理白天買的香水包包衣服。
把表放在了書房的抽屜裏,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萬一不高興把表砸了怎麼辦,好幾千萬了。
打開手機,詢問了一下我哥:哥,周晏深生氣了會不會砸東西打人啊。
要是打人,我直接搬到客房裏睡。
過了幾分鐘我哥發語音過來:「不會,你惹周晏深生氣了?」
我:「好像……是吧。」
秦朝年:「今晚你小心點吧。」
語音播放,門鎖打開,周晏深從浴室裏出來,眸色沉沉。
手顫了顫,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撿起手機,對上他的視線,眨了眨眼睛:「我……去洗澡了。」
噔噔噔跑進浴室。
出來的時候,周晏深已經睡着了。
本來打算等他氣消了,再去問問他爲什麼生氣。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收到了他要去北城出差的消息,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聯繫,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傅言辭要去參加一個商業酒會,女祕書臨時有事不能參加,公司派我去。
酒會上,在傅言辭身邊待了一會兒,看到淺淺了。
她身邊站着沈韞,男人正和別人談笑風生,手卻緊緊牽着淺淺,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淺淺——」
視線交匯,她眸色一亮。
抬頭跟沈韞說了幾句,朝我走了過來。
跟傅言辭打了聲招呼,兩個人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端了一盤小點心,坐下來閒聊。
「淺淺,你上次沒事吧。」
她眉毛緊擰着,吐槽道:「沈韞簡直就是一個狗皮膏藥,陰魂不散啊啊啊啊啊……」
「對了,月月,你怎麼跟傅言辭一起來的,周晏深呢?」
「他去出差了,這次我是代表公司陪着傅總來的。」
沈韞的視線時不時往這裏看,淺淺有些受不了,拉着我要往二樓。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看到電梯裏的人後,稍愣了一下。
好幾天沒見,忽然有些陌生,男人西裝革履,面容冷俊,肩頸線條優越,氣質利落乾脆,一股壓迫感滲出來。
視線交匯,是對方漆黑的眼睛,心臟瞬間被捏緊又被放開。
「你……出差回來了。」
「嗯。」
周晏深挽住我的胳膊,聲音淡淡:「跟着我,別亂跑。」
我尷尬地朝淺淺說了句再見。
被周晏深帶到一個昏暗的角落,只有一盞小燈發出微弱的光。
「那個……你還生氣嗎?」
這幾天心情突然很煩躁,喫不好睡不好,腦海裏時時閃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周圍光線黯淡,看不太清男人的神情。
周晏深深邃的黑眸微垂, 薄脣微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 秦月,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你當初爲什麼喜歡傅言辭。」
「……他長得帥, 不過我後來不喜歡他了。」
男人沉默半響, 聲音清冽:「哦, 那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一下子把我問蒙了。
得不到答案,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
「帥啊,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
「那你喜歡我嗎?」
「我們不是都結婚了嗎?」
「喜歡還是討厭。」
周晏深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許久纔開口:「喜歡——」
「那上次怎麼在酒吧裏說商業聯姻,沒有感情。」
我昂着腦袋,竭力保持鎮定:「我們剛開始本來就是商業聯姻,而且跟你不太熟, 哪裏來的感情?難不成你一直對我有感情, 暗戀我啊?」
他脣角微微一揚,語氣認真:「嗯, 我一直都喜歡你。」
男人目光炯炯盯着我,聲音不徐不疾:「聯姻是我提出的, 秦月,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張了張嘴巴, 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錯愕。
高大的身軀擋在前面, 周晏深視線燙人,聲音喑啞:「秦月, 你是喜歡我的。」
我小聲嘟囔:「我又沒有說不喜歡你。」
他俯身雙手緊緊捧住臉,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吻落了下來, 兩人的呼吸緊緊交纏在一起,腰間的手臂緊緊箍着,熱烈不容拒絕。
「周晏深, 你眸子好紅, 身體溫度好燙啊。」
「你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
他點點頭, 喉結微動, 聲音喑啞帶着急切:「走, 回家。」
……
剛打開臥室的門, 還沒反應過來, 迅速被按在牀上。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眼裏是壓抑不住的慾望,呼吸聲加重,解開手上的理查德米勒腕錶, 放在桌上。
忽然有種心慌的感覺,想逃腿卻開始打顫。
月色撩人,果然男人不能禁慾太久, 夜裏好幾次不小心撞到牀頭櫃,好像一條脫水的魚, 想要抓住什麼, 可是太滑了,什麼都抓不住, 耳邊男人微微喘着粗氣。
-11-
婚後三年,周晏深在他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收到一份禮物,秦月懷孕了。
雙方的父母都笑得合不攏嘴。
孕期周晏深無微不至地照顧, 每天準點下班回家給老婆煲湯喝。
次年夏天,誕下一女,取名周晚棠。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