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

媽媽是 po 文女主,
她體質特殊,遇到男人就會情不自禁地全身發軟。
所謂的主角男團打着愛的名義囚禁她,
將她馴化成沒有感情的奴隸。
而我,是他們改寫媽媽 DNA 製造的另一個玩物。
我叫他們爸爸,
給他們提供新鮮的血液,以及身體。
可他們不知道,媽媽的 DNA 進化後,我獲得了異能。
能讓他們下地獄的異能。

-1-
我叫許囚,囚徒的囚。
從出生開始,我就被關在實驗室裏。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多少層,只知道這裏四面八方都是白色的。
有的時候媽媽表現好,他們會帶來一束花,或者盆栽。
媽媽告訴我,上面有廣闊的天空。
有樹、有花,甚至有廣袤的草原和連綿不絕的山脈。
我很想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裏,去看看大樹和小花。
可是每當我問類似的問題時,我可以感覺到,媽媽很難過。
她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握住,不停地收緊,抽痛。
和那些人來的時候一樣。
醫生姐姐讓我叫他們爸爸,可媽媽說,他們是魔鬼,是畜生。
那個叫洛雲的人會把媽媽抱走,一件一件扒開媽媽的衣服。
他會親吻媽媽,會在媽媽哭泣的時候溫柔地哄她。
「如薇聽話,乖一點,我下次給小囚帶一本故事書。」
他捂住媽媽的嘴,卻讓媽媽叫出來。
有的時候,會有三個、甚至是四個人和媽媽在一起。
最開始,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只能隔着牆壁聽到媽媽無助的嗚咽。
後來,有一個醫生姐姐偷偷給我帶書。
有繪本、相冊,還有一些書籍。
我貪婪地看着那裏面的世界,我從隻言片語裏知道,
媽媽在被侮辱。

-2-
他們每個人都說自己愛媽媽,甚至會爭風喫醋,互相指責。
有一個叫顧宴的人說:
「等小囚的實驗數據穩定,我就會把如薇帶出去,我會娶她。」
洛雲嗤笑一聲:
「打得一手好算盤,就你們顧氏現在的規模,還想獨佔如薇?」
然後是兩聲拳頭撞擊骨肉的聲音。
那個顧宴發瘋地喊:
「你根本就不愛她!你把她當研究發泄的工具!我真後悔當初把她交給你們!」
接下來,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我沒有見過他,可他的聲音陰冷,詭異,叫人聽見就渾身發冷。
「你是真愛,那待會兒,你別上。」
他們在討論這些的時候,我的媽媽就躺在旁邊。
我可以聽到她痛苦的呼吸。
那一刻我很想知道,我和媽媽的世界,爲什麼如此扭曲壓抑。

-3-
醫生姐姐叫張初曉,她看我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我分辨後知道,那種眼神叫同情。
她說我是個好孩子,她會給我帶甜甜的糖果,在抽完我的血之後。
我很喜歡抽血。
因爲抽血之後,我就會很虛弱。
虛弱到沒有辦法聽到牆壁後面的聲音,也沒有辦法聽到更遠處那些醫生們討論我和媽媽身體的聲音。
有一次我扒開糖果,隨口問她:
「我的媽媽也會被抽血嗎?」
我聽到一個醫生說過,我和媽媽的感知能力,要比普通人的敏銳數倍。
抽血的時候有一點疼,我不想讓媽媽也疼。
那時候,張初曉看我的眼神又有一些哀傷。
我看着她的眼神,無師自通地笑起來:
「初曉姐姐,你和別人不一樣,我喜歡你。」
從那以後,她會偷偷給我帶書,藏在我被允許看的繪本里。
結合那些醫生平時聊天的話,我模糊地得出了一個新的世界。
我很痛苦,因爲我知道了,我和媽媽的生活是不正常的。
媽媽和那些人,也是不正常的。
張初曉總說我是天才,她摸着我的頭,眼睛裏是複雜的神色。
這些神色,在現在的媽Ţū́⁾媽身上是沒有的。
她在很久以前就很少說話了,她的瞳孔始終保持一個大小,也不再給我講上面的世界。
張初曉說瞳孔是光線進入眼睛的通道。
我想,媽媽看不到光了。

-4-
十歲那年,除了敏銳的聽覺,我又覺醒了一樣能力。
我可以感知到一定範圍內的電磁波,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
只覺得空氣中有一種我看不見的東西在振動傳遞。
直到有一次,我看到張初曉在打電話,我才明白,我感知到的,是訊息。
是我需要一種媒介纔可以理解的龐大訊息。
那天,我握起媽媽的手,嘗試喚醒她。
把那個堅強且痛苦的女人,從她自己建立的殼子里拉出來。
「媽媽,我想要一臺平板電腦。Ŧü⁹」
張初曉打電話的時候,她的妹妹說自己想要一臺平板電腦學習,張初曉怕她拿來打遊戲,不同意買給她。
我不知道遊戲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這個平板,可以讓我理解我所感知到的不存在的東西。
張初曉是最瞭解我大腦能力的人,可因爲一些同情的原因,她並沒有彙報給自己的上級。
但是她不會冒風險給我電子產品。
我只能寄希望於媽媽。
「別怕,媽媽別怕,很快了。」
媽媽麻木的雙眼開始聚焦,恐懼、絕望、悲傷,各種複雜的情緒一瞬間將她的眼睛塞滿。
媽媽顫抖着手,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小風。」
媽媽不願意承認我的名字,這個哪位禽獸隨手取的,
用戲謔和主宰的神態,隨意用一個字來嘲諷我一生的宿命的名字。
媽媽叫我小風,她說風變化萬千,可以柔軟,可以堅固,可以摧枯拉朽,毀天滅地。
我把頭靠在她的懷裏。
「媽媽,我需要一臺平板電腦,請你幫我拿到。」
那是我對媽媽提出的第一個需求。
我已經明確的知道,我的需求對於媽媽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清醒的屈辱和不間斷的噩夢。

-5-
爲了隔絕那些令我反胃焦躁的聲音,
我開始用拳頭來捶打牆面。
「咚咚咚……」
劇烈的敲擊聲阻隔了空氣中形形色色聲波對我的攻擊。
那些醫生們焦急地跑過來,他們打開門。
手上是一套約束衣,還有一針鎮定劑。
我憤怒地看着他們,朝他們怒吼,發出類似野獸的叫聲。
張初曉也看着我,眼神心疼又焦急。
「小囚,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他們抓住我的四肢,將我按在桌子上,他ƭū₎們冰冷地看着我,像看一個實驗品。
有涼涼的刺痛從脖子展開,我終於平靜下來ṱű̂₊,睜着眼睛去看天花板。
我想到,媽媽就是被這樣按住的。
她也在被這樣按住。
爲了我要的平板電腦。
這一刻,我感知到另外一種情緒,叫後悔。
那天,洛雲親自來見了我。
他打着領結,身上穿着一身黑,與這座實驗室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
「小囚,有沒有想爸爸?」

-6-
是刻在基因裏的恐懼。
我警惕地看着他,慢慢往後退。
退到那一面潔白堅硬的牆上時,我才明白,我沒有退路。
洛雲雙手插進褲兜,散漫地走進來。
他的手上拿着一個黑色平板電腦,點開以後是一部貓和老鼠的動畫片。
裏面的貓想抓住老鼠,卻被弱小的老鼠戲耍。
我看得入神,不由朝他走過去。
洛雲笑了,一把將我抱在腿上。
他把平板放到我手裏:
「小囚想要看動畫片?」
「告訴爸爸,是從哪裏知道動畫片的?」
洛雲循循善誘,一邊撫摸着我的頭,一邊輕聲地在我耳邊低語。
可我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隻聰明狡黠的老鼠身上,只隨口應付:
「媽媽從前給我講過。」
他滿意地嗯了一聲,我反而抬頭看他。
「老鼠可以殺死貓嗎?」
洛雲,我可以殺死你嗎?
洛雲先是一愣,隨後眼睛裏散出星星點點的嘲諷和高傲。
「好孩子,你只看到了貓和老鼠,可你不知道,貓是有主人的。你在貓的視線裏,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殺死貓身上,其實真正令老鼠恐懼的,不一定只有貓。」
「當小老鼠有幸站在最高處的時候,說不定,會被嚇破膽呢。」
他在笑,那種蔑視生命,將我玩弄在掌心,勢在必得的笑。
我也笑,柔弱的,菟絲一般的,淺淺地笑起來。
「那,爸爸現在在最高處嗎?」
洛雲有些沉默,眼神開始變得探究。
我猜他在思考,爲什麼被關在地下、沒有接受過教育的 10 歲孩子可以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是隨即,看着盯着動畫片目不轉睛的我,他又釋然了。
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他心裏的聲音。
「一個玩物而已,聰明點,也許更刺激呢。」

-7-
用手裏的機器做入口,我幾乎可以入侵整個地下實驗室的每一臺電子現備。
從那裏面,我獲得了龐雜的信息和知識。
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因爲我在這個我不認識的世界裏,
被歸納爲怪物、異類,小白鼠,或者受害者。
而洛雲、顧宴、齊少君和方司禮,
作爲超級富豪,這四個人的家族一直在研究基因和遺傳學。
他們的父輩通過更換年輕血液和內臟維持長壽和健康,
直到顧宴發現了媽媽。
每次和媽媽在一起後,他都會覺得精力充沛,就算前一天生病,過了一夜後也會神奇復原。
不管他怎麼粗暴地對待媽媽,媽媽也總能在短短幾天內修復自己。
他把媽媽的血液樣本拿去化驗,得出了令人驚喜的結果。
媽媽的染色體異於常人,他那個私人實驗室的技術人員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分析。
他們在研究日記裏這樣形容媽媽:
「第一批進化的人類。」
很可惜,媽媽的進化只停留在身體快速的自愈能力上。
她沒有過人的智慧,也沒有強悍的戰鬥手段,
她身上的祕密不斷吸引顧宴這類人,他們強取豪奪,他們用各種方法逼迫媽媽屈服任命。
他們甚至達成協議,共享媽媽。
也共同,研究媽媽。

-8-
我十歲生日這天,我的媽媽已經被研究了十一年。
媽媽的 DNA 和他們的並不完全匹配,所以他們能從媽媽身上直接轉移的東西微乎其微。
所以,他們創造了我。
一個適配他們四個人的血罐。
我每個月抽出來的血,都會注入到他們的身上。
我不知道怎麼分辨自己的感覺,那是一種新的複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我沒有辦法專注,也沒有辦法平穩地呼吸,我想殺人。
我想把這些人,都殺死,看着他們絕望地在我面前哀嚎,痛苦,祈求。
我想,我終究不能像媽媽多年前期待的那樣,偷偷地逃走,蜷縮着生活。
那一天,我感受到了憤怒和仇恨。
而實驗室,來了一個新的孩子。

-9-
那是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
他蒼白,瘦弱,從裏到外都散發着腐敗和死感。
他被安排住在我和媽媽隔壁,
但和我們不一樣,他的房間裏充滿各種各樣的東西。
玩具、電腦、書籍、鋼琴,還有許多我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確認的,新鮮的東西。
實驗室裏的醫生,都客氣地叫他少爺。
我被帶到他的房間時,他正在彈鋼琴,我不能辨識的音符一個一個從他靈活的手上跳出來,然後戛然而止。
他在咳嗽,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我一直很想見見你。」
他喝了水,紳士地擦乾嘴角,然後溫柔地看着我。
「我叫洛衍,你叫什麼。」
我沒有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兩步,朝他的鋼琴走過去。
忘記在誰的電腦裏看過這個東西,也知道發生原理,可我還是很好奇。
可我才走了兩步,就被洛衍身邊的醫生攔住。
「小囚,不可以再靠近了哦。」
洛衍的神色有些暗淡,他輕輕地說:
「讓她過來。」
我卻不想去碰那架不屬於我的鋼琴了。
「我叫許囚。」
他臉色變了變,然後沉默了很久,又囁嚅開口。
「對不起。」
我覺得有點可笑,又有一些荒誕,可我沒有笑,只是天真懵懂地抬起頭。
「對不起什麼?」
洛衍沒有再說話,他從書包裏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在我手上。
「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我低下頭,默默地看着那盒精巧的東西,指着盒子上的圖案問他。
「這是什麼?」
天空、太陽,還有樹。
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洛衍年紀還小,他知道家族中的齷齪,也知道他來到這裏是做什麼的。
他很早就知道金錢和權力的意義,可卻從沒有這樣近距離赤裸裸Ŧṻ¹地感受過。
世界對這個小女孩何其不公,這一切,都是他的家族所犯下的惡性。
他一直知道世界的參差,知道光的另一面是黑暗。
可當他站在黑暗邊上的時候,他卻那樣的害怕,畏懼。
我眼睜睜地看着洛衍顫抖,看着他從椅子跌落到地上,看着他抱着頭掩面哭泣。
他泛紅的雙眼映在蒼白的臉上,絕望地看着我。
他在爲他的小白鼠悲傷。

-10-
洛衍來了之後,我被抽血的頻率高了很多,有的時候抽一次血甚至要暈過去兩次。
張初曉氣得和她的上級大吵一架,卻還是沒有辦法。
我肉眼可見地衰弱,可洛衍卻好了很多。
他不再徹夜的咳嗽,也可以從輪椅上站起來走上一會。
他敲開了我和媽媽的房門,禮貌而謙遜地笑:
「爸爸答應了,我可以帶你出去。」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隨即穩穩地落回原地。
「去哪?」
我這樣問,然後洛衍牽住我的手。
「去真正的世界,我帶你去看世界。」
電梯是四四方方的金屬盒子,整個被吊起來,上升的時候卻很平穩。
洛衍覺得我害怕,又握住我的手。
「別怕,這是電梯,很安全。我們馬上就到地面了。」
叮咚一聲,兩片銀色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時間,無數聲音湧入我的耳朵裏。
嘈雜的、歡快的,沮喪的……
我跟着洛衍走出電梯,又走出一道密門,然後,我看到了許多人。
他們很少有人穿白色的衣服,五顏六色的散落在每一個位置,有人坐着,有人站着。
她們談論着奇怪的話題,比如假期去哪裏滑雪,比如樓下的火鍋店店慶,喜歡的電視劇每天只能播兩集、週末要去給愛豆應援……
每個話題我都不感興趣,可我卻想聽一聽。
走到這裏,我甚至覺得地上的生活也就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在四方格子裏。
直到我看到了天空和太陽。
我伸出手,光線就溫熱地落在我手上。
和電燈完全不同,我能感覺到我身上的毛孔在遇到陽光那一瞬悄悄地炸開。
我能感受到新鮮的空氣從鼻子進入到胸腔。
我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抬頭。
刺眼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甚至開始流出眼淚。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莫名地覺得開心。
我眯起眼睛,看到棕色的樹幹上長着青蔥的樹枝,地上有綠色的草芽兒。
我趴在地上,我把臉貼在泥土和草芽的縫隙裏。
我伸出手,感受着大地每時每秒的震動。
我從未想到過,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和圖片真的實現在眼前的時候,我的內心會如此……
震撼。
原來,我的媽媽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嗎?

-11-
過了很久,洛衍才慢慢走過來,他沒有讓醫生和保鏢碰我。
而是將我扶起來,溫柔地給我擦臉上和手上的泥土。
「爲什麼要擦掉?」
我有些疑惑。
洛衍重新把手帕放到懷裏一板一眼地說:
「有細菌。」
我把手收回來,用全身的力氣抑制住發自內心的厭惡。
洛衍帶着我來到商業街,他像打扮自己的洋娃娃一樣,給我買東西。
衣服、裙子、首飾,他並不問我是不是喜歡,只是一股腦地叫人包起來。
「以後你不叫許囚好不好?」
我看着自己腳上那雙我不是很喜歡的新鞋,深呼吸:
「那叫什麼?」
「我給你取一個名字把,和我姓洛,就叫……」
我終於甩開他的手。
「我不姓洛,我姓許。」
看到我生氣,洛衍好像有點慌張,他有些結巴地開口:
「你不知道,囚字的意思不太好,我給你改一個。」
我看着他。
「我知道,我不姓洛,我叫許囚。」
一個人困在另一個人的口中,有什麼難以理解的。
盤中餐,口中食。
洛衍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好像妥協一樣無奈地說:
「那你可以叫我哥哥嗎?」
我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經復原的傷口,淡淡地說:
「可以給你輸血了。」

-12-
我見到了外面的世界,來自於洛衍的施捨。
他很開心,覺得自己做了了不得的好事,甚至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和他的媽媽彙報了自己的成果。
「媽媽,小囚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她今天都感動哭了。」
他的媽媽在電話另一邊誇獎他,
「我的阿衍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而我剛喫完藥的媽媽,瞳孔渙散,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牀角。
我隱隱可以看到她脖子上成片青色粉色的傷痕在快速消散。
「媽媽。」
我這樣叫她,然後歪着頭靠在她的腿上。
媽媽,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會帶你回去。
請你等等我,
一定要,等等我。

-13-
網絡是個好東西,當我可以熟練地遠程操控別人的電子現備時,洛衍的病已經好了很多。
他身體裏我的血液,已經可以自主地去吞噬其他病竈的癌細胞。
可洛雲不放心,他說要讓洛衍身體裏的血全都換一遍才能結束。
醫生怕太頻繁地換血對洛衍血管和免疫系統有影響,
把我們的換血頻率拉長到了半個月一次。
他有很長的時間待在實驗室,彈鋼琴、看書,打電動。
他有個很聰明的腦子,有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和那些醫生們做解剖和分析的工作。
洛雲來了幾次,看到恢復這樣快的兒子十分開心,
還獎勵了我很多漫畫和小說,
我隨手翻了翻,無一例外,都是寫愛情的。
他希望在我的腦袋裏裝一個白馬王子,會在未來的一天無所不能地拯救我,
最好,那個白馬王子的形象,就是洛衍。
我用洛衍的電腦註冊了很多賬號,然後有目標地,加上了很多人。
而這些人,學生,有專攻生物科技的領域專家,也有很多ťü₄像張初曉一樣țũ̂²的有同情心的年輕人。
無一例外,他們的生活裏都有隻靠自己無法度過的難題。
無一例外,他們每個人的智力水平都極高。
我開始瘋狂冥想,在自己的大腦世界和他們對話,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和他們建立心靈的聯繫,讓他們臣服於我的腦力。
我開始,成爲他們的人生導師。

-14-
十八歲那年,四大家族用提取我身體裏幹細胞的成分研製出了一種抗癌靶向藥。
發佈會當天,他們派人把我帶了出去。
當然,我不會站在鏡頭前,而是被他們帶給更高層、更有權勢的人展覽。
他們想用我,到達另一個權貴的圈子。
我被裝扮好,穿上優雅昂貴的套裝,畫上精緻的妝容,由洛雲牽着,站在酒會的正中央。
這個時候的洛衍已經痊癒了很久,從前矮小的身子也逐漸挺拔,他的五官越來越像洛雲。
像披着人皮的禽獸。
齊少君朝我走過來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每個人都帶上自己精心挑選的面具走入舞池中央。
「纔出國兩年沒見,小囚長得這麼大了。」
他曖昧地朝我靠過來,陰鬱的嗓音讓我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越來越像你媽媽了,真好看。」
他伸出手,想要將我拉下中心的圓臺。
「齊叔叔教你跳舞吧。」
他是四個人裏唯一一個不要求我叫他爸爸的人,卻也是我最噁心的一個。
他溼滑黏膩的眼神太具有入侵性,
讓人覺得不適,想吐。
「齊叔叔。」
洛衍在洛雲的注視下緩緩走過來,用一個保護的姿態將我和齊少君隔開。
「我也很久沒見小囚了,叔叔不會攔着我們小孩子敘舊吧?」
齊少君垂下眼,戲謔一笑。
「阿衍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留下洛衍和他紅透了的耳根。
「你別聽他瞎說,我把你當妹妹的。」
我微微一笑,像其他人一樣伸手環住他的一側腰,指尖輕輕地觸碰了他的手機。
我不喜歡跳舞,也不喜歡像猴子一樣被圍觀。
舞會上所有人都帶着面具,只有我沒有,赤裸地被他們當做獵物一樣觀賞。
我聽見他們討論我的身體,我的 DNA。
他們說會想辦法讓洛雲同意我走出實驗室,作爲女伴陪在他們身邊。
「二十四小時的血庫,豈不是更保險。」
他說完,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四大家族已經同意把人帶出來了,那下一步,就是交易價值的問題。」
看來,這些有錢人,都對我很感興趣啊。

-15-
洛衍前腳送我回到了實驗室,齊少君後腳就跟了過來。
他給我帶來一個禮盒,打開後是一個鑲着鑽石的髮夾,粉色的,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齊叔叔替小囚帶上。」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於特殊鬼祟,長期處於封閉狀態的媽媽被他喚醒。
媽媽不再是柔弱纖細的樣子,她惡狠狠地盯着齊少君,然後猛地撲過來掐住他的喉嚨。
「別碰我的女兒!」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媽媽,她憤怒、仇恨,渾身上下都是凜冽的殺氣。
可她還是太弱了,齊少君從一開始的被動,很快就一拳打在媽媽的肚子上開始反擊。
媽媽喫痛,卻還是沒有放開抓住齊少君的手。
齊少君發狠地一拳又一拳砸在媽媽身上,而我不知爲什麼,雙腳牢牢地被釘到地面,渾身都不能動彈。
我扭曲地想,那一刻,媽媽拼死保護我的那一刻,我希望這個時間能再長一些。
即便媽媽疼痛,即便她滿心仇恨,
可這樣的媽媽,比雙眼無神,像活死人的她,更像一個人。
像那天我在地面上看到的,有情緒的人一樣。
張初曉帶着醫生們闖進來的時候,媽媽的指甲已經掐到齊少君的肉裏。
可她自己也在吐血,一口接着一口地從嘴角流出來。
美得如同黃昏一般。
我沒有見過黃昏,可是書上寫,黃昏的壯烈和震撼,是其他時刻都無法匹敵的。
我笑着看向齊少君。
那麼我的齊叔叔,你第一個死,好嗎?

-16-
媽媽被打了鎮定劑,安靜地睡過去。
我站起來,看着齊少君。
「我可以去給齊叔叔上藥嗎?醫生姐姐教過我的。」
齊少君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就站起來。
「走,叔叔帶你去一個新地方。」
我知道那是哪裏,是他們帶媽媽去的地方。
好,我也想去那裏。
說是房間,我更願意稱那裏爲刑場。
牆上掛着各種各樣的刑具,唯一一張大牀上散落着各種布料很少的衣服。
齊少君讓我坐在牀上,他則笑咪咪地脫去外套。
「叔叔和小囚玩個遊戲,會讓小囚很快樂的遊戲。」
我也笑,眼睛彎成兩個月牙。
「好呀,我也想和你玩個遊戲。」
齊少君胸有成竹地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步,距離我越來越近。
「咔噠」一聲。
地下實驗室裏所有的門都被鎖住,與此同時,地上一百米洛衍的手機屏幕在暗處亮起。
手機在沒有人操作的情況下,自己解鎖,打開軟件,註冊賬號,然後發送了一個超大文件的壓縮包。
這個壓縮包裏,是我和媽媽十年的實驗數據。
而發送對象,是所有財力和權力在這四個家族之上的權貴。
我歪着頭,在齊少君靠近的一瞬間,抽出藏好的餐刀一下子扎到他的手掌上。
順着中指和無名指的掌縫扎進去,然後迅速拔出來。
齊少君抓着自己的手掌,悽慘地尖叫起來。
實驗室的保安和研究員都聽到了這一聲慘叫,可他們不是被關在自己的實驗室,就是沒有辦法打開現在我們所在房間的門。
沒有被關起來的人,目瞪口呆地聚集在這裏。
我啓動程序關閉了牆體的單向透視功能,外面的人,可以直接看到房間裏發生了什麼。
我拽過齊少君剛剛扔在椅子上的外套,擦了一下刀鋒上的血跡。
齊少君憤怒地轉過頭。
「許囚,你怎麼敢?」
我不是很想聽他說話,走過去一刀挑斷了他另一隻手的手筋。
又是一聲慘叫。
我看見張初曉正站在門外,驚恐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她一直覺得我是可憐的,弱小的,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我臉上帶血,手中握刀,笑着看那些自以爲捏住我命運的人。
她也不知道,這一幕我已經演練了太久。
我通過他們的電腦,學習各種武術知識,然後在腦袋裏模擬。
一遍又一遍。
我慢慢走過去,抓起齊少君的頭髮,讓他仰視我。
「齊叔叔,我從來沒有割過人的舌頭,如果你覺得疼,那就請,忍一忍吧。」
爲了避免他比我力氣大,反抗起來會把我弄傷,我先一腳踹在他的下體。
齊少君險些被這強烈的疼痛折磨暈過去,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憤怒,而是充滿了恐懼。
他跪在地上慢慢挪到玻璃前,用頭去撞擊玻璃,嘴裏嗚咽地喊:
「救我啊!快救我啊!」
可是沒用,這個房間是他們專門打造的,堅硬無比,情趣非常。
一旦上鎖,只能從裏面打開。
這是她們告訴媽媽,希望媽媽不斷在羞恥絕望中溺斃的話。
如今輪到他親自體會。
我蹲下來,看着這個據說叱詫風雲,冷血無情的總裁。
我看他面對一個 18 歲的女孩,只是受了一點點傷而已,卻毫無還手之力,崩潰痛哭的畫面。
「我給你一場夢吧。」
我按住他的頭,閉上眼睛,電磁波在我指尖瘋狂變幻形態,以不可捕捉的速度刺激齊少君的大腦。
我看着他的雙眼瞪圓,表情逐漸恐懼、扭曲。
我知道,我成功了。
「原來這只是一個想法而已,謝謝齊叔叔。」
「我的,一號小白鼠。」
我改變了齊少君的大腦磁場,使他不管白天黑夜,都會重複一個夢境。
那場他本身酣暢淋漓,用盡一切不堪手段,羞辱我媽媽的夢。
只不過,再那場夢裏,
是他躺在牀上,被扒光衣服,被綁住四肢,無助絕望痛苦。
媽媽做了十九年的噩夢,也該換一個人試試,

-17-
保安終於衝破電子門的時候,齊少君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意識不清,把所有人都掃開。
「啊!啊!」
他的舌頭掉在地上,沒有人可以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沒辦法,掏出了給媽媽準備的鎮定劑。
齊少君雙手都流着血,雙眼的瞳孔裏都失去焦距,可只有我能感覺到,他現在的大腦有多活躍。
張初曉朝我走過來,她慢慢蹲在地上,從我手裏把刀接過去。
「小囚別怕。」
我並沒有害怕,只是抬頭平視她,對她微微笑了起來。
「初曉姐姐,薔薇盛放。」
張初曉即刻抬起頭,她看着我,眼睛裏泛着異常神色的光,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朝她點了點頭:
「去吧。」
片刻之後,她站了起來,毅然轉過身往外走去。
八年,我通過網絡篩選了一大批高智力人羣,我篩選他們的條件,和洛雲這個地下實驗室篩選人的條件一致。
只不過,洛雲只短暫地解決他們的問題,而我會替他們消除麻煩。
比如張初曉。
她來自深山,有一對吸血的父母,和一個比她日子還苦的妹妹。
她甚至嫁過人,是一個比她大八歲的泥瓦匠。
那個泥瓦匠是村裏家境最好的,光彩禮就給了五萬。
張初曉很幸運,她遇到了一個相對的好人。
泥瓦匠踏實肯幹,不喝酒不賭博,是個公認的好男人。
她讓泥瓦匠帶她去了城裏,兩個人邊打工邊存錢,存夠學費的那天,張初曉把菜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說她要去上學。
泥瓦匠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不解,他覺得自己遭到了欺騙,他覺得張初曉要去攀高枝扔掉自己。
他那天,打斷了張初曉的肋骨,要把她拖上火車回老家。
好在那陣子打擊柺子的宣傳很多,張初曉說自己是被拐騙的,求好心人救她。
火車上的人把泥瓦匠圍起來,要報警。
張初曉趁亂跑了。
她兜裏有自己藏起來的 500 塊錢。
憑着這 500 塊錢,張初曉找了工作,攢了錢,唸了大學。
她很聰明,是很少在那樣貧瘠的地方能長出來的聰明。
她考上了最好的大學,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她把五萬塊錢還給了泥瓦匠,又把妹妹接出大山。
原本到這裏,她應該有一條平坦又光明的路等着她。
可是洛雲的集團盯上了她。
這樣聰明有能力,又沒有背景依靠的女孩子,多適合來給他工作。
於是,張初曉的工作地址被泄露,她的父母和泥瓦匠不遠千里找上門來。
他們上電視,撒潑打滾,要她和泥瓦匠領了結婚證生孩子。
而張初曉的妹妹,偏在這個時候生了重病。
而這個病,只有洛氏集團對外開放的幾個實驗名額有機會治癒。
張初曉走投無路,從地上坐着那部電梯,到達了這個沒有陽光的地下室。
她在信息裏和我說,她原來的名字,
叫張草兒。
家裏人希望她像雜草一樣好養活,隨便貼着一處牆根喝點雨水就能活着。
而我,徹底的解決了這幾個人。
一個人五萬,死在一場村裏爭奪土地的互毆裏。
而張初曉的妹妹,是沒有病的。
實驗室的小白鼠檔案裏清楚地寫了,給她喫的什麼藥,多大計量,以及實驗品的反應。

-18-
「薔薇盛放」是我和他們的約定。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屬於他們的任務來了。
見面之前,他們不知道我是誰,甚至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薔薇」組織,甚至有 200 人。
而他們有的人任務非常簡單,只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叫一輛滴滴專車。

-19-
我和媽媽的研究報告公開後,四大家族徹底陷入了被動。
之前聽他們一面之詞的權貴通通翻臉,用各種手段逼迫他們交出我們。
就連齊少君被傷成那個慘樣都沒有人管。
洛雲團隊不眠不休地調查了三天,終於發現入侵洛衍電子現備的源代碼在實驗室。
他們幾乎把實驗室所有的現備都檢查了一遍,甚至把我那臺很舊的平板都拆開了,依舊一無所獲。
所以他們的結論是,實驗室裏有內鬼。
一個高智商的黑客內鬼,他黑了洛衍的手機上傳實驗數據,黑掉了實驗室的電子終端,阻擋齊少君第一時間被救。
洛雲下令,開始了實驗室人員的大清洗。
幾天之內,實驗室被換了將近一半的人。
我在房間裏,聽着那些新來的研究員的聲音,嘴角慢慢彎起。

-20-
我把那一天,叫血薔薇之舞。
中二又有點叛逆,正好應該是我這個年紀的孩子們該有的心態。
扣動第一聲扳機的,是張初曉。
她拿着一把 3D 打印的手槍一槍打穿了守着電梯的安保。
然後第二槍、第三槍……
實驗室裏到處都是尖叫,無線現備全部停用,有的人甚至被關在實驗室裏根本就沒有辦法打開門。
這時候,有一個陌生的人推着輪椅朝我走過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拿出一隻薔薇放到牀上,然後幫我一起把媽媽扶上輪椅。
我推着媽媽走在前面,走廊裏立刻又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幫我清理趕過來阻止我和媽媽的人。
電梯門打開,張初曉站在門前幫我按開電梯,同時,實驗室的主機突然爆炸,巨大的火光使警報尖銳地響起來。
我走進電梯裏,又一次緩緩上升。
金屬門被打開,洛氏高價請來的僱傭兵專業地等候在無死角的射擊位置上。
可等待他們的是吸入性的高密度劇毒,只要 0.5 秒,就可以殺死一個成年男性。
而這 0.5 秒,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們開出一槍。
到達寫字樓外,一輛黑色的 SUV 恰好停在門口,車窗上用口紅畫了一朵薔薇花。
我替媽媽摘下防毒面具,溫柔地說:
「媽媽,久等了。」
風、雨、陽光,新鮮的空氣,自由的人生。
對不起媽媽,我讓你等得太久了。

-21-
SUV 剛開出商業街,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近百輛網約車匯聚到一起,四臺車接連追尾,把這條路堵得水泄不通。
而我和媽媽在一座高架橋橋底下了車,輾轉幾次坐上了一艘去往其他國家的遊輪。
「媽媽,海風果然是溼鹹的。」
媽媽美麗的眼睛微眨,她站起來,走進窗戶,默默地注視着海域。
「小風,這就是大海的樣子。」
她指着窗外一望無際的藍色,轉過頭來,激動地對我說。
「這就是大海的樣子!這就是大海的樣子。」
她一邊說,一邊雙眼留下淚來。
「我的孩子,看見大海了。」
我很難理解媽媽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她五臟六腑強烈的震撼和極盡扭曲的快樂。
她抱着我,失聲痛哭。
「我們逃出來了!」
我抱着媽媽輕輕搖頭,
「不是的媽媽,我們不是逃出來了,只是暫時放過了他們。」

-22-
生活安定之後,我給我和媽媽安排了一次整容手術。
百分之八十的面貌修改,我和媽媽不再擁有異於常人的美麗,而只是普通人的樣子。
媽媽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我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她把所有痛苦的記憶都屏蔽。
可是媽媽不願意,她說她要記住。
「我要記住他們每個人的臉,小風,幻想殺掉他們的時候,纔是我真正開心的時候。」
我握住媽媽的手,微微彎起眼睛。
「那麼媽媽,我們回去殺了他們吧。」

-23-
在我和媽媽的研究報告泄露之後,洛氏地下的實驗室被毀。
不管洛雲怎麼喊冤,所有人都認爲是他想把我和媽媽據爲己有,自導自演了這出大戲。
稍微弱一點的方家被大佬聯手打擊得動彈不得,
所以,我找到方司禮的時候,他在酒吧喝得爛醉。
媽媽的手有些發抖,她臉色蒼白,一字一頓地和我說:
「我不想讓他們死得太輕易。」
所以我給方司禮現計了一個很有趣的未來,我把一份非常有說服力的報告通過「薔薇」的人放到了一個極其怕死的政客手裏。
上面說方司禮長期換血,現在身體裏自帶血液的修復能力已經超過正常人的百分之五十。
正好,他們都是 AB 型血。
我看着方司禮保養得宜的臉忽然想到,我選擇的這個人,有些特別的癖好呢。

-24-
洛雲是個聰明人,看到方司禮和齊少君的下場後,他開始慌了。
他僱傭了世界頂級的安保公司,不管是生活還是出行都有 360 度無死角的監控和保護。
可剩下的那個顧宴顯然沒這個腦子。
他覺得是洛雲殺了媽媽, 覺得對不起媽媽, 每天喝得爛醉被保鏢扛回家。
他給媽媽立了個衣冠冢, 經常在墳墓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回憶和媽媽的過去。
我走過去的時候, 他還以爲是幻覺,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求我讓他再見媽媽一面。
我蹲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真的後悔嗎?那就去把洛雲身上最骯髒的地方切下來祭奠媽媽吧。」
我用自己的能力在顧宴腦子裏植入了一段記憶反覆播放, 就是洛雲殘忍地把媽媽殺掉的畫面。
然後,我在他的下丘腦支配憤怒的部分置入了一個不間斷的刺激源。
顧宴軟弱絕望的眼神忽然瞪圓, 充斥着憤怒和仇恨。
「對,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小囚你說得對,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看着他氣沖沖走遠的時候,我打開手機,租下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然後訂購了 1000 只老鼠。
貓和老鼠的遊戲, 我從小時候, 就很想玩一次。

-25-
顧宴用三家公司的純利潤Ţũ⁼把洛雲引了出來。
而他隨身保護的保鏢也沒有跟兩個男人去洗手間方便。
洛雲在上廁所的時候還在想着怎麼把顧家喫幹抹淨,讓這個傻子再給自己送點錢。
可他剛脫下褲子, 顧宴就像瘋了一樣衝過來啃咬他的下體。
洛雲驚得一身冷汗, 可顧宴就像喫了興奮劑一樣,力氣出奇的大, 他無論怎麼反抗,都沒有辦法躲開。
從他嗓子裏溢出來的尖叫異常美妙。
顧宴滿嘴是血,當着洛雲的面把那個髒東西衝下了馬桶。
保鏢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我掏出手機, 撥打了幾個電話,聽到對面在結尾時說出的:
「薔薇萬歲。」
我微微勾起了嘴角。
洛家的私人醫院太原, 洛雲被送到最近的醫院,可好巧不巧,這家醫院今日掛急診的病人爆滿,即使洛家動用關係也足足等了半小時才進手術室。
可洛雲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洛雲了。
他被薔薇組織的人轉移到了我租下的倉庫。
陰暗, 潮溼,腐朽,充滿老鼠。
我和媽媽透過監視器,專注地看着洛雲崩潰驚恐的慘狀。
「小風, 不要讓他死掉。」
我點點頭:
「好的媽媽, 這個遊戲, 我會和他玩很久。」

-26-
一年後, 洛雲終於死於各種複雜的交叉感染, 連輸我的血都救不回。
在那之前,我當着他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
「這四個姓氏裏,每一個 DNA 和我匹配的人, 都要死。」
電話那端的人有一瞬沉默:
「洛衍呢?」
看着洛雲垂死的眼裏忽然迸發出的希冀, 我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脣。
「初曉姐姐,我不想再重複一遍。」
如今,薔薇的人已遍佈世界,他們幫我串起了一個異常龐大的網, 在這個網裏的所有人,都可以變成我的獵物。
「洛雲,現在誰是老鼠呢?」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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