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餓魅魔

最純餓那年,我將影帝擄走啃了三天三夜。
他醒來時看到滿身曖昧痕跡恨不得殺了我。
我不解。
又不是第一次了,幹嘛還裝出一副貞潔烈男模樣。
下一秒,眼前突然飄過幾行彈幕。
【那個,女配寶寶,你上次把他記憶消除了。】
【嗚嗚嗚容嶼好可憐,每次都在 8×8 米的陌生大牀上醒來。】
【救命,女配的魅魔尾巴露出來了!】

-1-
我是一隻魅魔。
每到月圓之夜必須採食男人進補。
飢餓感再次來襲的一剎那,我將容嶼擄走啃了三天三夜。
雲收雨歇後。
看着容嶼脖頸、鎖骨乃是腰腹處青青紫紫的咬痕,我露出饜足的笑。
終於喫飽了。
「你是誰!」
帶着怒意的嗓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醒來的容嶼全身赤裸,鋒利的眉眼,誘人的鎖骨,薄肌隨着呼吸起起伏伏,再往下······
觸碰到我帶顏色的目光。
容嶼一把扯ţṻₔ過被子蓋住自己,凌厲眼神中隱隱透露出殺氣。
我不解:
「又不是第一次了,幹嘛還裝出一副貞潔烈男模樣?」
下一秒,眼前突然飄過幾行彈幕。
【那個,女配寶寶,你上次把他記憶消除了。】
【嗚嗚嗚容嶼好可憐,每次都在 8×8 米的陌生大牀上醒來。】
這是什麼東西?
驚嚇之餘,我腿一軟跌倒在容嶼身上。
他倒吸一口氣,掐住我腰:
「別動!」
眼前再次飄過字幕。
【救命,女配魅魔尾巴露出來了!】
什麼?
尾巴?
順着容嶼的視線看去。
我身後的尾巴正左搖右晃。
一秒都沒遲疑。
我立刻將容嶼消除記憶送回了家。

-2-
「欸,你們聽說沒有,昨晚訂婚宴上容嶼一直沒出現,蘇老爺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容嶼每個月都要消失幾天,是不是去做鴨了。」
「做鴨?有蘇雨薇這樣青梅竹馬的豪門大小姐,他幹嘛去做鴨。」
「可是聽說他每次消失後再回來,都帶着一麻袋鈔票呢。」
「嚯!一麻袋鈔票!」
一談到錢,衆羣演更加熱烈地討論起來。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我堵住耳朵,假裝什麼都聽不到。
林瀟瀟卻眼前一亮,她捅捅我:「快看,那是不是容影帝。」
視線裏,一個高大身影由遠及近。
只是,容嶼怎麼一瘸一拐的?
我回憶了一下,好像昨晚送他回家時體力不支,把他摔地上了。
不過這能怪我嗎?
廚房、浴室、沙發······
容嶼做恨那麼猛,我腰都快斷了。
他走到這邊時,視線停留了幾秒。
我心裏正打鼓。
他卻移開了。
下一秒,一身香奈兒高定的蘇雨薇款款走來,嗔怒道:
「阿嶼,昨天訂婚宴你沒來,爺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容嶼不動聲色地攏緊圍巾:
「換個時間,我會親自和爺爺解釋清楚的。」
「好,都聽你的。」
看着男帥女靚是兩人漸漸走遠,我正出神。
林瀟瀟突然大驚道:
「阿月,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我拿出手機一照,一個草莓印赫然在側。
彈幕再次飄來;
【我去,怪不得男主剛纔在女配身上停留了幾秒,他是不是發現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都被女配睡過那麼多次了,也沒發現異常啊。】
【桀桀桀,期待新姿勢。】
等等,這些出現在空中的字是怎麼回事。
昨晚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
今天才發現,這些彈幕竟一直跟着我。
半天過後,我終於拼湊出了完整信息。
原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說,容嶼是男主,蘇雨薇是女主,我則是一名炮灰女配。
女配?
我望着天空深思。
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我都睡不到身高玉米八八、肩寬腰窄、腹肌結實還帶性感人魚線的容嶼了?

-3-
「現場有沒有大專生?需要一名答題嘉賓!」
導演拿着喇叭大喊。
衆人面面相覷,紛紛退後一步。
我向前一步,喜滋滋地亮出自己的大專證:
「選我選我!導演我讀過本升專!」
直到站在舞臺上,我才發現對面居然是容嶼。
當嘉賓依次介紹自己名字時,他愣了一下:
「你叫夏月?哪個夏哪個月。」
我:「夏天的夏,每月見的月。」
聞言,容嶼眼神一變。
他還想問些什麼,卻被主持人打斷了。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給容嶼難堪,但今天題目與我適配得離譜!
主持人:
「一根澱粉腸三塊錢,請問兩根多少錢?」
「五塊!」
「六塊!」
我跟容嶼幾乎同時開口。
「恭喜素人嘉賓,答案正確!」
容嶼向來冷峻的臉龐出現了一絲裂痕。
「一斤雞叉骨十五,請問一斤半多少錢?」
「還是十五,買一斤送半斤!」
「開通 9.9 連續包月會員後,第一件事是什麼?」
「取消自動續費!」
眼看我連勝三題,容嶼眼裏露出迷茫。
在我看來,眼前的容嶼與他情動時眼裏霧氣朦朧的模樣逐漸重疊。
彈幕裏。
【救命!女配千萬不要在舞臺上長出尾巴啊。】
【女配不是每次睡完容嶼都給一麻袋錢嗎,爲什麼會對窮人這麼瞭解?】
【樓上的,魅魔家族採食誰就給誰補償金,這筆錢是家族出,但養活自己的錢要自己賺哦。】
【嗚嗚嗚,女配寶寶性別不要卡太死,我可以!】
收工後。
林瀟瀟摟着我又跳又蹦:「阿月,你太爭氣了!」
我心裏卻毛毛的。
容嶼今天的表現很不對勁。
難道他認出我了?

-4-
在瘋狂星期四的最後一秒,我終於喫上了美味漢堡。
林瀟瀟嘴巴一鼓一鼓:
「阿月(嚼嚼嚼),你還沒說(嚼嚼嚼),你脖子究竟是怎麼受的傷呢。」
我眼珠一轉:「家暴妝。」
她眼露迷茫:「是嗎?你好像每個月都拍家暴戲哦。」
「嗚嗚嗚阿月你對我真好,拿辛苦錢請我喫肯德基。」
我剛想拍拍她的腦袋。
一轉頭卻看見了容嶼。
玻璃外,他和蘇雨薇並排而走。
蘇雨薇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而他時不時點頭,微微一笑。
微黃路燈灑下曖昧的光,更襯得兩人般配無比。
手裏的勁辣雞腿堡瞬間不香了。
「瀟瀟,你先喫。」
「我有點事先走了。」
手忙腳亂地逃回家後,我將自己扔進沙發裏。
【怎麼回事,女配好像哭了······】
【她哭什麼,容嶼和蘇雨薇青梅竹馬,他們纔是天生一對,天降永遠打不過青梅!】
【就是,男主是要和女主在一起的,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女配。】
【可是,這是一本男二上位文啊······】

-5-
最後一條彈幕我沒有看到。
因爲彼時,我已經溜進容嶼家裏了。
他們說得對。
如果不是我用信息素誘惑容嶼,我們根本不可能負距離接觸。
我擦擦眼淚,決心毀掉契約。
誰知翻箱倒櫃半天都沒找到存放契約的木盒。
卻找出了一條又一條的。
尾巴。
彈幕瞬間變成了 99+。
【我去,容嶼表面是清冷影帝,背地裏居然玩得這麼花嗎?】
【明日頭版頭條:容嶼禁慾僞裝被撕破!】
【等等,這尾巴爲什麼和女配魅魔形態的尾巴這麼像啊。】
【豈止是像,相似度簡直是 99%!】
【救救,容嶼不會真的日久生情愛上女配了吧。】
【不可能,他如果愛上女配我就全城裸奔、倒立洗頭。】
【那這些尾巴怎麼解ẗů⁺釋?我們容嶼連動作片都看女性向,不可能玩這麼花!】
背後,一道清冷聲音響起:
「夏月?」
不好,是容嶼。
我立刻跳窗逃走。
下一秒,卻跌進了一個麻袋裏。
又是他······
我恨江尋!

-6-
世界是一環扣一環的。
有魅魔,自然就有獵魔師。
而眼前的獵魔師我不但認識,還是經常遇見的死對頭。
江尋一邊扛着麻袋裏的我飛檐走壁,一邊洋洋得意:
「夏月,栽我手裏了吧哈哈哈。」
「跟你半個月,終於抓住你了!」
我被顛得四葷八素:「能不能慢一點,我喫的肯德基都要顛出來了。」
聞言,江尋終於停下,他歪歪頭:「肯德基是什麼?」
哼,這個土老帽。
一直跟江老頭住在山裏喫糠咽菜,怎麼會知道肯德基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被吊在樹上一天一夜後,我有點扛不住了。
「喂,江尋,你想餓死我嗎?」
江尋放下手裏的饃,一臉嚴肅:「我是在幫你!」
「師傅說了,只要你情動的時候扛過去,以後就不用會有再餓了!」
救命!
不能睡容嶼的魅魔那還叫魅魔嗎?
我嘆口氣:「江尋,難道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似乎是想到了心上人,他臉上飛快爬上兩朵紅雲、眼睛亮亮。
但很快神色又黯淡下來:
「她是蘇家大小姐,我,我卻只是一個小小獵魔師,她不會喜歡我的。」
等等。
蘇家大小姐?
「你喜歡蘇雨薇?」
江尋羞澀點頭:「嗯!」
同樣愛而不得。
同是天涯淪落人。
江尋卻不肯以己度人,將我放走。
他堅稱純愛無敵,我這樣是爲禍人間。
馬上又要到月圓之夜,焦渴與難耐逐漸流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開始不受控地想起容嶼。
上一次。
他眼睛被蒙着,只露出凌厲下頜線,該死的迷人。
嗚嗚嗚好餓。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7-
當我第一百遍在江尋耳邊描述肯德基的味道,並透露這是蘇雨薇最愛時。
他終於心動了。
拿捆魔索套住我進了城。
眼前出現大大的「華萊士」三個字時。
江尋懷疑地看向我:「這三個字好像不念肯德基。」
我心虛地端給他 9.9 套餐:「管那麼多幹嘛,這個更划算。」
「好吧。」
當江尋變身噴射戰士,我已經逃出二里地了。
夜空中。
一輪圓月高懸。
我再也耐不住躁動,衝進了容嶼家裏。
只要毀掉契約,我就跟容嶼沒有任何聯繫了。
只要毀掉契約,就可以與其他人締結契約了。
找得滿頭大汗時,
門鎖轉動聲響起,在夜晚的一片寂靜中Ťŭₑ顯得尤爲清晰。
不好,是容嶼回來了。
我立刻躲進衣櫃裏,用捆魔索將自己綁得結結實實。
只要用繩索困住自己,我就不會撲倒容嶼了。
嗯,沒錯!
腳步聲越來越近。
吱呀一聲。
櫃門被拉開。
容嶼放大的俊臉出現在我眼前。
見到我,他眼神一暗:
「是你自找的。」
什麼自找的?
自找的什麼?
你倒是說清楚啊。

-8-
被容嶼撲到時,我簡直欲哭無淚。
我只想着把持住自己。
怎麼就沒想到容嶼會把持不住呢。
當捆得結結實實的我遇上被下藥的容嶼。
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
似乎是壓抑了許久,他有些蠻橫。
青澀得。
如同第一次。
十八歲那天,江尋師傅發現我是魅魔,一路追殺。
我拼盡全力逃下翠微山,卻因爲體力不支暈倒在路邊。
容嶼拍戲路過,用手中僅有的喫食救了我一命。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於是我擅作主張與他締結契約,並撲倒了他。
那夜。
柔和清風拂過竹林,引得林葉陣陣輕搖。
一束又一束煙花炸開,映燃了滿片天空。
彈幕一條條出現。
【這個煙花,它正經嗎?】
【我是會員,爲什麼沒看過這一集?】
【家人們,怎麼辦,我想站女ẗû₌配和男主了!】

-9-
做飯做到一半。
容嶼突然低聲呢喃:
「阿月~」
以往,由於魅魔會釋放信息素,所以做飯中途容嶼都不會有意識,結束時纔會清醒。
今天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身體虛弱釋放的信息素不足?
驚嚇之下我有些緊張。
容嶼聲音喑啞:
「阿月,不要動。」
我狠狠吻向他。
難道沒有人教過容嶼嗎。
喫飯的時候不準說話,做飯亦是。
容嶼不再說話。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
只有今晚。
明天我就離開容嶼。
天亮了。
看着容嶼沉沉睡顏,我輕輕關上臥室門。
找到木盒,我就離開。
「你們這樣,多久了?」
身後,蘇雨薇冷冷開口。

-10-
她坐在沙發上。
眼底發青,一夜未睡的模樣。
盯着我的眸子更是如同淬了冰:
「我在問你,說話!」
「你們這樣多久了?」
見我沉默不語,她更加憤怒:
「想不到我辛辛苦苦籌謀,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卻便宜了你這個賤人!」
「是你下的藥?」
「沒錯。」
「是我下的藥ṭű⁼。」
她看着我,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怨毒:
「你知道嗎,父母很早就爲我們訂下婚約,我也一直篤定自己會嫁給他。」
「可是他對我卻像對妹妹。」
「每當我想有進一步發展,他就會遠遠避開我。」
「我一直以爲他性格如此。」
「但是有一天,我卻發現他開始派私家偵探瘋狂搜索一個叫阿月的女人。」
「原來是你,你勾引了他!」
蘇雨薇越說越生氣,抄起手邊的八音盒就摔向地板。
半空中,八音盒塑料外殼脫落,露出木質內裏。
「不要!」
我說出口的一瞬間,一切已經來不及。
木盒在地上碎成無數片。
「啊!」
難以忍受的劇痛立刻席捲了我,我不由得發出慘叫。
失去意識的最後畫面,是驚慌失措的蘇雨薇和一臉焦急奔向我的容嶼。

-11-
我是一隻魅魔。
卻只有一個男朋友。
魅魔不是可以 1VN 的嗎?
每當我問出這個問題,容嶼都會懲罰我。
直到我累得說不出一個字,他才滿意:
「月月有我一個就夠了。」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玩着容嶼的衣服,期待地看向他。
容嶼嘴角彎彎: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是嗎?爲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容嶼彈我腦門:「這是報應。」
「當初你每次睡完我都要消除記憶。現在你也失去記憶,我們扯平了。」
說着說着,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容嶼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有個笨蛋以爲消除記憶我就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每次都忘記清理痕跡。」
「我每次醒來看到一身青紫和一麻袋錢都懷疑人生,以爲自己被那個大佬潛規則了。」
「直到我安了監控,才發現潛規則我的居然是一個小魅魔。」
說罷,他滿臉壞笑;
「現在落我手裏了吧。」
我推開他的手。
「餓了。」
他戀戀不捨地放開我:「好吧,我去給你做飯。」
看着容嶼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竹門外,我鬆了一口氣。
我試探過很多問題,他每次都回答得滴水不露。
我卻逐漸確定。
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容嶼!

-12-
剛醒來時。
雖然腦子一片渾沌,但是我卻清楚地感覺到眼前人的不對勁。
容嶼腹部有一顆小痣,他沒有。
容嶼喜歡清淡食物,他不是。
最重要的是,容嶼稱呼我「阿月」,而不是「月月。」
打定主意後,我捲起包袱便跑。
黑雲遮月、風聲陣陣。
怕身後人追上來,我跑得越來越快。
「夏月,哪裏逃!」
一根竹杖直直襲來,瞬間將我打倒在地。
「江老頭?」
「是我。」
一身白色長袍的江老頭捻動鬍鬚:「你這小魔倒是狡猾,竟叫你識破了幻境。」
「我真心喜歡容嶼,你爲什麼非要與我過不去?」
他冷哼一聲:「魅魔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你自己爲禍人間也就罷了,還勾得阿尋也動了凡心,真是該死!」
一旁被點到的江尋低着腦袋,嘴脣緊抿。
似乎是恨極了我,他又揮動竹杖狠狠打在我背上。
我忍住劇痛:「既然這個是假的,那真的容嶼在哪裏?」
他輕蔑一笑:
「不管容嶼在哪裏,都絕對不想再看見你。」
「你們魅魔就是個害人的玩意兒,誰沾上誰倒黴。」
我心下一緊:
「你什麼意思?」
江老頭卻不肯告訴我。
暗地裏,我一直在尋找機會策反江尋。
誰知還沒等我開口,江尋就偷偷把我放走了。
他嘆氣:「阿月,看在一同長大的份兒上,我幫你最後一次。」
「你去看看容嶼吧。」
「他,過得很不好。」

-13-
「欸你們聽說了嗎。蘇大小姐下了行業禁令,把容嶼封殺了。」
「我不信,蘇雨薇喜歡容嶼整個娛樂圈誰不知道?她纔不捨得封殺容嶼。」
「就是,當初蘇老爺子收養容嶼,不就是因爲蘇雨薇喜歡他嗎?」
「可是前幾天容嶼拒婚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得不到就毀掉吧。」
一路上,我都在聽見衆人議論容嶼。
但親眼見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他過得有多不好。
煙霧繚繞中,容嶼被圍在中間。
他眉目清冷,正皺眉喝着一杯白酒。
「容嶼,是你自己來求王總給戲的,如今裝出這副不情願的模樣給誰看?」
「就是,你以爲還有蘇大小姐罩着你啊。」
「王姐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抓不住可就再沒有了。」
好幾雙手伸出,不懷好意將容嶼推到油膩膩的富婆身上。
王姐一隻手順勢摸上容嶼大腿,另一隻手往他嘴裏灌酒:「好弟弟,你如果從了我,劉導的電影我還讓你當男一號。」
「從你奶奶個腿!」
我將酒奪過來,一把潑向王姐和她的嘍羅們:
「想潛容嶼?做夢!他只能我一個人潛!」
容嶼錯愕地看向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愣着幹什麼,快跑!」
角落裏,蘇雨薇慢慢走出來。
她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慢慢勾起一個冷笑。
王姐討好地看向她:「蘇大小姐,實在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攪和了,您看我們明天再······」
「不必了。」
蘇雨薇抬手製止,眼底湧動着恨意與瘋狂:
「本想讓江老頭困住她就好。」
「既然如今她自投羅網,那就怪不得我了。」

-14-
「呼~終於安全了。」
見身後不再有人追來,我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容嶼卻不說話。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我還緊緊牽着他的手。
「額,不好意思。」
剛想把手抽出來,容嶼就箍住我推到牆上。
他緊緊抱住我,好像我是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心頭剛泛起甜。
容嶼就掏出捆魔索將我綁回了家。
不是,誰家好人天天隨身帶這個的。țűₜ
客廳裏。
我看着綁着蝴蝶結、碼得整整齊齊的十幾個麻袋目瞪口呆。
「咦?我沒給這些麻袋系過蝴蝶結啊。」
「等等,我明明給你留下這麼多錢,你還出去跑龍套?」
沉默半響,容嶼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只有這個了。」
「什麼只有這個?」
「你留給我的東西,只有這個了。」
是嗎?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衣櫃:「那些尾巴······」
還沒等我說完,嘴巴就被容嶼捂住了。
「不許說!」
「你都想起來了?」
容嶼看着我,咬牙切齒:「是,我都想起來了。」
「契約被打碎後,我就全部想起來!」
他一步步逼近我:
「我想起了是誰每到月圓之夜就饞我身子,偷偷擄走我。」
「想起了是誰奪走了我寶貴的初吻和初次。」
「想起了是誰睡完我就玩失蹤,不想負責!」

-15-
晚上,我抱着被子敲容嶼的門。
「容嶼,放我進去,我怕黑嚶嚶嚶。」
「魅魔晝伏夜出,最喜歡黑。」
「容嶼,繩索太硌了,我睡不着。」
「胡說,我明明墊了棉花。」
「容嶼,我不習慣一個人睡。」
砰的一聲,門開了。
容嶼臉色不善,扔給我一個枕頭:
「抱着它睡。」
「不,我就要和你睡!」
趁容嶼不注意,我一閃身鑽進了他的被子裏。
好暖好軟,還帶着容嶼身上的味道。
香香!
容嶼站在門口看向我,冷臉警告:
「留下可以,不許亂動,更不許碰我。」
「好!」
不明白。
我只是單純想抱着他睡覺而已,他爲什麼這麼糾結。
彈幕一條條滾出。
【我知道我知道,容嶼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哈哈哈。】
【對對對,女配契約剛被暴力摧毀,又在幻境呆了那麼久,男主是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
【容嶼好貼心,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傷害女配一絲一毫!真·男人!】
是嗎,我壞心眼地往容嶼懷裏鑽。
他果然身體僵住不動了。
屁股硌硌的。
我有些發慌。
「容嶼,我尾巴要長出來了。」
他一個彈射蹦到牀下,咬牙切齒:
「不是你的尾巴。」
「是我的!」

-16-
那晚過後,容嶼不允許我再踏進他的房間一步。
身上綁着鎖鏈哪裏都去不了,我只好在屋子裏瞎轉悠。
誰知卻意外發現了蘇雨薇和容嶼的合照。
翠微山的道觀裏。
白色公主裙的女陔和略顯瘦小的男孩踢着一隻竹球,正玩得開心。
咦?
怎麼越看越眼熟。
我捧着照片興沖沖去找容嶼:
「容嶼,我八歲就見過你欸!ẗū́ₚ」
他嗤笑:「怎麼可能?」
是真的。
八歲那年,我還沒被江尋師傅趕下山。
爲了隱藏身份,我跟婆婆一同生活在道觀的後院裏。
某天在竹林玩耍時,山上突然滾下來一個男孩。
情勢緊急下,我忘記了婆婆的叮囑。
露出尾巴將男孩捲住。
本想美滋滋聽他一聲謝謝,他卻驚嚇過度昏過去了。
那時,我失落地想。
婆婆說得對,魅魔不應該接觸人類,沒有人會喜歡我的尾巴。
於是我偷偷找到江尋,將男孩交給了他。
聽我說完後,容嶼臉色凝重:
「可是雨薇說。」
「是她救了我。」

-17-
蘇雨薇說的倒也沒錯。
當時。
我將容嶼交給了江尋。
而看到江尋懷奄奄一息的容嶼。
來道觀的蘇雨薇動了惻隱之心,便央求蘇老爺子收養了容嶼。
「我只是一開始救下了你.」
「是蘇雨薇最後救了你。如果沒有蘇家的精心治療,你也恢復不了那麼快。」
「所以,這麼說倒也沒錯。」
原來那麼早我就認識容嶼了,還救過容嶼的命,真是緣分天定。
我美滋滋地想着。
只是容嶼這個傢伙,大概是驚嚇過度,竟然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想到這裏,我有些生氣,一把揪住了容嶼的耳朵:
「我救了你,你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容嶼一把拉開衣櫃。
各式各樣的毛絨尾巴頓時散落滿地。
「誰說我不記得?」
「我記得你的尾巴,還記得阿月這個名字。」
容嶼緩緩向我靠近,眼神曖昧: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緊緊圈在胸膛與牆壁之間。
他在我耳邊輕輕吹氣:
「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空氣中。
彈幕瘋狂湧進。
【啊啊啊!清醒形態的容嶼好色氣好有侵略性,性張力拉滿!】
【求求了我也被大帥哥圈在懷裏色色。】
【報答女配最好的方式就是做飯!報答我們最好的方式就是去掉馬賽克!】
【警告!警告!江老頭還有 50 秒到達戰場!】
硬了。
拳頭硬了。
江老頭怎麼總是壞我好事!

-18-
江老頭出現的那一刻,容嶼將捆魔索的另一端緊緊綁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溫柔地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
「阿月,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帶走你了!」
我感動地回握住:「嗯,我相信你!」
下一秒,我們倆就被江老頭雙雙抓走帶上了天。
察覺到身邊人的顫抖。
我關心道:「容嶼你恐高嗎,是不是有點怕?」
容嶼臉色蒼白:「習,習慣了。」
嗯???
「你玩過跳傘?」
「不是,是以前經常被人半夜扛着飛來飛去。」
······
「可是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容嶼有些崩潰:「以前是昏迷狀態被你扛着飛,現在可是清醒狀態啊!」
江老頭停下時,我以爲又被他抓到了翠微山。
看見蘇雨薇,我才察覺出不對:
「是你?你怎麼會認識江老頭?」
她輕蔑地看我一眼,並未回答。
我大腦飛速旋轉。
她八歲那年去過道觀。
她還認識江尋。
難道她就是婆婆口中,一直供養江老頭道觀的蘇家人?
上次我被江老頭關進幻境是拜她所賜,如今被抓來也是她的授意!
想到這裏,我怒火中燒。
剛想上前,卻被江老頭打倒在地。
蘇雨薇冷笑:「一個卑賤的魅魔,也妄圖跟我搶容嶼!」
容嶼心疼地將我擋在身後,聲音冷冷:
「蘇雨薇,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你如果繼續傷害阿月,我們最後的兄妹情分也到此爲止!」
誰知看到聽到這話,蘇雨薇卻更癲狂了:
「容嶼,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憑什麼愛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論學歷,我不輸;論容貌,我不輸:論家世,我更是甩了她一萬八千里!你憑什麼愛她不愛我!」
聞言,容嶼溫和的臉龐瞬間染上幾分凌厲:
「從小到大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爺爺寵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捫心自問,你對我真的是喜歡,還是得不到的佔有慾!」
聽到容嶼的喝問。
蘇雨薇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聽到容嶼說喜歡時,她腦海中浮現出的竟是另一個人。
那個八歲初見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轉悠的人。
不對!
她喜歡的明明是容嶼,只有容嶼才配得上她!
想到這裏,蘇雨薇更堅定了:
「你說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我卻偏要勉強!」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她看向江老頭:「江師傅,你還在猶豫什麼?」
「魅魔這種爲禍人間的玩意兒,你還不趕快收了她!」
救命,我不想再進幻境了啊!
它會讓人沉浸在萬物唾手可得的美夢中,直到精氣耗盡死去。
江老頭竹杖即將落下的一剎那,容嶼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
「阿月!快跑!」
求生欲驅使下。
我一把抱住了江老頭的大腿:「爹!」

-19-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江老頭的確是我爹。
他生平最恨魅魔,不僅是因爲自己是獵魔師,更因爲他一時不察被魅魔騙了身子。
灑掃婆婆知道江老頭的脾氣。
她撿到我時就發現了我是魅魔。
但她不忍心將我交給江老頭,便騙他我是人將我收養了。
我之所以知道江老頭是我爹,是因爲溜進他院子玩耍時發現了阿媽的照片。
見江老頭呆若木雞。
我再次試探着喊了一聲:「父親?」
江老頭的表情寸寸龜裂。
道心破碎下,他竟然一跺腳跑了。
蘇雨薇冷哼:「真是沒用!」
看我鬆了一口氣,她露出詭異的笑:「你以爲逃過一劫了?想得美!」
說罷,她將一支玻璃瓶拋到空中。
「我爲你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你們一定要好、好、享、受。」

-20-
「啪!」
隨着玻璃瓶破碎。
空氣中開始瀰漫出奇特的香味。
等我意識到那是什麼時,全身已經開始發熱。
「容嶼!」
與此同時,院子裏突然湧進大批記者。
他們將閃光燈和話筒對準我和容嶼。
「容先生,蘇小姐說您的女朋友是個怪物,這是真的嗎!」
「容先生, 聽說您還喜歡收藏尾巴, 請問您是因爲特殊癖好才選擇這位女士的嗎?」
「容先生,有傳言您是因爲被怪物包養所以才毀掉與蘇小姐的婚約,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怪物。
又是怪物······
由於一出生就帶尾巴, 江老頭說我是怪物, 阿媽被狠心趕走。
由於這條尾巴, 我被無數小孩子說是怪物, 扔石子,罵噁心。
現在我學會了隱藏尾巴,難道依然擺脫不了怪物的稱號嗎?
就連容嶼, 他當時被救起時也被這條尾巴嚇暈了。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
但是在藥物作用下, 尾巴還是緩緩冒出來了。
記者們彷彿打了興奮劑。
「我去,拍到真的怪物了!」
「發達了發達了。容嶼竟然和怪物談戀愛!」
「快拍啊家人們,這可是能上頭條的新聞!」
容嶼呢?
容嶼爲什麼不出現。
他也嫌棄我了嗎?
我全身顫抖,四處奔逃卻逃不過他們的圍堵,拍照的卡嚓聲不絕於耳。
「滾!」
「你們都給我滾!」
容嶼拖着一條長長的水管衝進來,瞬間將記者們的設備澆成死機。
院子裏的咒罵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看見躲在角落的我,容嶼神色緊張地跑過來抱住我, 一下又一下地輕拍:
「阿月不怕, 阿月不怕,無論阿月什麼樣子,我都會喜歡阿月。」
彈幕再次出現。
【我去!磕到真的了家人們, 容嶼最愛的果然是小魅魔!】
【容嶼簡直男友力爆棚, 今天起我就是他毒唯!】
【這些無良記者爲了流量不擇手段,弄壞他們設備都是輕的!】
【可是, 請他們來的蘇雨薇纔是最過分的吧。】
【唉,蘇雨薇就是被寵壞了, 她這種脾氣更適合江尋。傲嬌大小姐×粘人獵魔師,我先磕爲敬!】
在他的懷裏,我逐漸安靜下來。
在容嶼下巴和衣角的縫隙裏,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尋捏動口訣, 在場的人瞬間進入昏睡狀態。
他慢慢走過來, 遲疑道:「阿月,對不起,小薇這次過分了, 我代她向你道歉。」
說完,他又起誓:
「你放心!我已消除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沒有人會記得今天發生的事!」
我搖搖頭:
「是與非,我都不想再追究了。」
「容嶼堅定站在我這一邊,這就夠了。」

-21-
容卿卿出生的前一晚, 我緊張到失眠。
容嶼也緊張得睡不着。
我唉聲嘆氣ŧüₜ:「孩子一出生就帶條尾巴怎麼和醫生解釋啊。」
容嶼也唉聲嘆氣:「生孩子帶尾巴老婆你會不會被抓走啊。」
我翻來覆去:「第一次生孩子沒經驗怎麼辦。」
容嶼也翻來覆去:「心疼老婆想替老婆生孩子怎麼辦。」
「停!」
我一腳把容嶼踢下牀:「能不能擔心一下孩子, 別擔心我了。」
他有些委屈地抱住我:「可是我真的好擔心你啊!」
看着那雙桃花眼逐漸氤氳上霧氣。
我心軟了,想親親他。
容嶼卻一下躲開了:「阿月不可以!」
他臉紅紅:「這樣有危險!」
「嗯?什麼危險?」
我突然壞心大起, 追着他在房間裏跑來跑去。
容嶼一邊護着我一邊被追, 沒幾圈就累得氣喘吁吁,只好求饒。
我卻突然不動了。
容嶼緊張道:「阿月,阿月,你怎麼了?」
「救命!孩子要出來了!」
彈幕。
【終於蹲到大結局了!撒花撒花!】
【結局甚合朕意, 賞!】
【開盲盒咯朋友們,認爲寶寶有尾巴的扣 1,認爲寶寶沒尾巴的扣 2.】
【111】
【11111111】
【1111111111111】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