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欲蠱後和苗疆少年一夜春風了

爲了體驗湘西文化的風土人情,我報團參加了此次的苗疆之行。
卻在當日身中「欲蛇之毒」,與一苗疆少年共度春風。
臨分別之際,我答應他會信守承諾與他見面。
卻在回家之後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到了約定時間我卻通身泛紅,大汗淋漓,帶着瀕死的渴求。
那天,漂亮的男人眉眼之間滿是陰鬱地站在門口。
我連滾帶爬地抱着他,如飢似渴地吻在他臉上。
「阿茵,這就是不遵守諾言的下場。」
男人冷漠的話,讓我內心泛涼。
可是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十分惡劣的笑容:
「現在,求我,興許我心軟也說不定。」

-1-
我從湘西偏遠的寨落回來之後,已經把和樓銜月的「一夜春風」忘得差不多了。
事實上,我是有意爲之。
在一個月前,我跟團去了苗疆。
在那裏第一天我便融入了當地,寨子裏的人也很熱情。
只是導遊千叮嚀萬囑咐,我們在這裏品嚐美食也好,欣賞美景也罷。
但是切不可招惹寨子裏的人。
當時我還開玩笑問道:「若是招惹了怎麼辦?」
導遊卻陰惻惻地回答我四個字:「不死不休。」
那時候我聽了還嗤之以鼻,覺得是導遊陰謀論。
現在的我只想給當初的自己兩個耳刮子。
因爲招惹後,結果只會比你想象中更可怖。
住在寨子的最後一晚,導遊要求所有人在當晚關緊房門,不準出去。
問其原因也是諱莫如深,只說是寨中的祭祀活動,外人不便參與。
說來也怪,之前整個團的人都會異常活躍。
但是當晚,其他人都困得呵欠連天,最終都各自回房早早睡下。
但是在當晚,我卻怎麼也睡不着。
好奇心作祟下,我鬼使神差地偷溜了出去。
只見一堆人像是舉行什麼篝火派對一樣,嘴裏吟誦我不懂的語言。
看得十分無聊,我便想離開去看看附近的夜色。
沒走多遠,卻腿腳一麻,下一秒不受控制倒地不起。
看到一條周身紅彤彤的小蛇從我鞋面躥過,我暗叫不妙。
只能用盡最後力氣一點點地爬向離我最近的木屋。
門被打開,我被對方的美貌硬控十秒。
要不是身體已經麻痹到一定的程度,我一定會色慾燻心地搭訕對方。
實際上,我也是這麼做了。
我扯着對方裙褲,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吐出我被一條小紅蛇咬了。
再醒來,發現已經身處對方的牀榻上。
房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醒了?」
我朝聲源看去,只見那人身着青藍色苗族服飾,在昏黃的燈光下也掩蓋不住絕色容貌。
精雕玉琢,勾魂攝魄形容也不爲過。
這不正剛剛開門見到的美豔帥哥?
「是你救了我嗎?」
看到對方那張臉,萬年厚臉皮的我也忍不住有些羞澀。
「沒能完全解毒,只是暫時壓制了。」
長得那麼好看,連聲音也這麼好聽。
不對!
「啊?那我……會不會死啊?!」
對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一刻,懸着的心終是死了。
「這是爲什麼?沒有什麼血清之類的嗎?」
他神色有些糾結,最終還是對我抱歉道:
「紅紅是我養的小寵,平日裏不會攻擊生人。
「興許是你喫了什麼,身上帶有雌蛇的味道,刺激紅紅髮情。
「這才誤打誤撞咬了你。
「它還不是普通的蛇類,所以一般的血清幾乎沒用。」
沒用?這是表明我要涼的節奏。
我哭得肝腸寸斷,扯着嗓子乾號。
「爲什麼只有我這麼倒黴啊,我還沒談過戀愛,我纔剛二十,青春年少。
「我就不該大半夜出門,不然也不會小命玩完。」
可能看我號叫得太過於撕心裂肺,也許也覺得我命不該絕。
對方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才發現他身量極高,恐怕有一米九,垂在肩膀上的一縷頭髮還綴着一圈銀飾。
他撩起眼皮,略有些羞澀道:
「還有一個辦法。」
我眼睛一亮,激動地看着他。
「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聽他說完要實施的辦法後,我眼睛就像鈦合金狗眼,閃閃發亮。
只因這個辦法,就是與他行魚水之歡。
猶豫一秒都是對他的不尊重。
就算點個極品鴨鴨,一晚也得花費不少。
何況還是這種天上有、地上無的絕世美男。

-2-
解毒解了一晚上。
整個人神清氣爽,除了腰疼腿軟沒其他副作用。
樓銜月,苗族美男,也是爲我解毒的大好人。
此刻正躺在我身側,白皙的臉上浮上一層緋紅,額頭有着細密的汗珠。
結實的胸肌、腹肌一塊不少,再往下……
有人天生就是魅惑衆生,光看着我就流出了兩行鼻血。
誰能知道,就這麼個人,居然還是童子雞。
雖然我也是母胎單身,但我總覺得我賺了!
「阿茵。」
樓銜月醒了,他的眼神在我身上虛虛地掠過,似乎是不太好意思。
我微微一愣,反射弧長到發現此刻的自己好像還沒穿衣服。
「你的毒已經完全解了。」
後知後覺的我伸伸腿,果然,不麻不漲,心臟也不再絞痛。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手機兀地響了起來。
是導遊。
一接電話,就是集合的通知。
我麻利地穿好衣服,往門外跑去。
然後,頓住腳步,回頭:「阿月,謝謝你。」
樓銜月眼底很深,沒什麼笑意,手下的被子已經被揪成一團。
「你要走了嗎?你這一去,我是會死的。」
哈?
他低下頭,在抬頭桃花眼中蓄滿了眼淚。
「我曾對三十六堂神鬼發過誓,第一次的女人就是我的妻子。
「違背誓約,我會生不如死。」
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把跨出臺階的腿弱弱地縮回來。
原以爲這只是成人之間的 one night sex,但感覺好像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我覺得。
不僅是外人對苗疆有誤解,可能就連他們本身也因爲巫蠱千年歷史原因深信不疑。
我不信,則是因爲我是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
但基於對自己一夜情對象很滿意,所以我還是回頭了。
不僅甜言蜜語哄得對方破涕爲笑,還和他定下了再次相見的約定。
當然,還是那句話。
如果一個月後我知道不去赴約只會比現在死得更慘,那當初我是決計不會隨意輕易許下承諾。

-3-
很快,一個月即將過去。
我咬着筆頭,偶爾會想起苗疆的那一天。
「關茵,你最近很忙?」
身側傳來周辰的聲音。
他隨意地把手臂搭在我椅背上,臉上帶着漫不經心。
周辰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他。
我覺得是個傻子都能感受出我這十幾年對他的喜歡,不過他卻沒察覺出來。
當然,也許他是知道的,但是不屑一顧。
自從我去苗疆那次旅遊回來之後,可能是一場與美少年的豔遇把我戀愛腦給治好了。
回來我就立馬放棄了舔狗般的大學生活。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不做舔狗,沒有像老媽子一樣圍着周辰身邊打轉的日子實在是太爽了。
我有足夠的時間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再也不用熬夜幫周辰完成他的而累及自己。
還有大把的時間和室友聯絡感情。
天知道,我上大學的這兩年,承擔起爲周辰做飯的任務,卻和自己室友一起喫飯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我是喜歡周辰,但是我卻失去了自我。
那次苗疆之行讓我覺得,女人絕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尤其是還被自己一夜情對象碾壓的歪脖子樹。
很顯然,周辰在我心中已經就是歪脖子樹了。
「不忙。」
手上的動作沒停,我打算這兩天把作業提前寫完,到時候好和室友許呱呱一起去看演唱會。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
「不忙爲什麼沒來找我,是因爲那次你生日等了我一晚上,我沒赴約的原因嗎?」
「沒辦法,是老師讓我帶帶學妹的,我抽不開身。
「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太忙了,等想忙完後再打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
啊,原來他知道那天是我生日。
也知道,我一個人在餐廳包廂滿懷希望地從下午的兩點等到了晚上十點直到餐廳閉店。
想來,我在他心目中一定貼上了「聽話」的標籤。
「沒關係,一個生日而已。」
所以第二天我買了機票,踏上了我一直想要去的湘西。
我曾經一直想和周辰來,但現在我發現一個人的旅行也挺好。
周辰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瞟了我一眼。
「那今晚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喫頓飯。」他頓了頓,「彌補上次沒來得及去的遺憾。」
遺憾?
其實沒什麼遺憾。
我反而感激他沒來,不然我怎麼有機會在我二十歲本命年來了一場這麼刺激的一夜情。
而且對象還…….
不行了,哪怕過去快一個月,想想還全身發燙。
「我沒空。」
「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聲音略微拔高,我有些詫異。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平復自己的心情。
不等他開口說話,有道怯生生的聲音陡然響起。
來人一襲小白裙,弱柳扶風之姿,大大的眼睛嵌在那張巴掌臉上,我見猶憐。

-4-
「你怎麼來了?」
李甜侷促不安地看我一眼,然後向周辰進了一步。
「學長,上次你放我這邊的外套,我洗乾淨了。」
從頭到尾我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地把自己排除在外。
那麼老大的自習室,非得往我這邊湊。
「關學姐,你是不是還在怪學長?」
她眼眶泛紅,未語淚先流。
「我不知道那天是學姐你的生日,如果我知道,也一定不會讓學長陪我。」
「那天是我生病了,學長送我回家照顧我一晚上。」
「關學姐,求求你不要生學長的氣,好不好?」
我還沒說什麼,就見李甜雙膝一軟對我下跪。
我一個震驚想伸出手扶起她,一雙比我更快的手就把李甜先扶了起來。
「這跟你沒什麼關係,你生病了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留下你不管。」
「學長……」
我手裏的動作變得更快。
周辰瞥向我,語氣帶着不滿:
「關茵,人家找你道歉,就算你不原諒對方,也好歹看對方一眼。」
「你這麼沒素質?」
「啪」的一聲,我重重地摔下手中的鼠標。
「到底誰沒素質?
「我找個僻靜的地方自習,你們在我旁邊一個兩個跟演言情劇似的。」
我指指牆上貼的警示標語:「看到了嗎?禁止喧譁!」
從外面買零食的許呱呱終於回來了,提着一袋小零食從門口衝進來。
「你們兩個幹什麼,合夥欺負關寶嗎?」
怒目而視對面二人,然後轉身幫我一起利落地收拾桌上的東西,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再喜歡他的時候,有些容易被我忽視的細節就這麼坦然地被擺在明面上。
李甜這麼綠茶的招數,應付起周辰還真是綽綽有餘。
也是,就算沒有李甜,還有張甜、王甜。
因爲從頭到尾,周辰喜歡我不如我喜歡他的十分之一,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所以纔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踐踏我對他的感情。
「你去哪?我送你回宿舍。」
他拉住我的胳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篤定。
自信到以爲我不會拒絕。
可是,我嘆了口氣:
「這麼久了,你連我已經搬出宿舍都不知道嗎?」
當初因爲他對我說不愛喫學校的飯菜,我戀愛腦發作搬出了宿舍,在附近租了一套小一室,目的就是爲了做飯。
每次把自己做好的飯菜給他送過去,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我都會歡喜不已。
少女顯而易見的愛戀和無需回報的付出,編織成青春的一道痕跡。
只是這痕跡是苦是甜,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他沉默片刻,我已經拉着許呱呱的手離開了。
「我感覺,你自從旅遊回來就變了一個人。」
正在路上的許呱呱突然開口,不過她立馬莞爾笑道:
「但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你,不再是依附別人,有自己的獨立思維。
「畢竟,戀愛腦都該死!」
我看着正鼓着嘴的許呱呱,情不自禁地笑出ŧûₐ聲。
只是下一秒,我卻笑不出了。
渾身上下突然一股莫名地發熱,這種熱意來勢洶洶。
不過幾分鐘,我後背沁溼一片,雙腿也開始發顫。
似乎察覺我的異常,還是說話的許呱呱握住我的手:
「關寶,你怎麼啦?你臉好紅啊,你怎麼流那麼多汗!
「你身體也好燙,你不會生病了吧?」
她的聲音忽遠忽近,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耳朵嗡鳴一片。
「我們去醫院吧!」
「不,不能去……」
我嘟囔着,身下一陣滾燙,痙攣感讓我步伐踉踉蹌蹌。
一股熟悉的奇異幽香徑直鑽入我的鼻腔。
我撥開許呱呱攙扶我的手,努力撐起身子順着幽香往前跑去。
「關寶!」
身後是許呱呱的叫聲,可我來不及回應。
前方好像有什麼等着我。
快了,再快點……
近了,更近了……
在我的出租房門口站着一抹高挑出衆的男人背影。
幽香更加濃重,我迫不及待地撞進男人懷中,像是嗑藥一般陶醉地嗅着男人。
來人輕輕攬住我的腰,下一秒,我如飢似渴地吻在他臉上。
毫無章法,親得他一臉的口水。
嘴裏還發出「嗚嗚」的渴求聲。
對方輕笑了一聲:「阿茵,這就是不遵守諾言的下場。」
我攥緊他的前襟,眼含春水,心裏卻哀嘆一片。
完犢子了,是樓銜月!
我有點Ṱűⁿ瑟瑟發抖。
一來摸不清我現在的這副狀況,二來想起我毀約沒去ẗů⁾見他,也不知道會受怎樣的懲罰。
現在只感覺自己喝了一噸的春藥,急需解毒!
看着我狼狽的樣子,他嘴角微勾:
「現在,求我,興許我心軟也說不定。」
「你是誰,放開關寶!」
許呱呱真是姐妹,有事她是真上。
但是一看到樓銜月的臉,加上我嘴還貼在他脖子上,她就呆滯了。
「這,這……你……他……」
樓銜月打橫抱起我,繞過許呱呱,向房子走去。
「你回去吧,你的朋友我會好好照顧。」
「照顧」二字說得有些重,許呱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向空氣揮了一拳,臉紅紅的,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羞澀地跑了。
樓銜月低頭看向在他懷裏的我,眼神熾熱幽深:「阿茵,你想好怎麼求我了嗎?」

-5-
我親得迷迷瞪瞪,就被一隻手擋住。
想要撥開那隻妨礙我動作的手,耳畔響起溼熱的呼吸:
「阿茵,睜開眼睛看着我。」
無助地被他壓在門上,樓銜月胸前的衣服早就被我胡亂地扯開,露出裏面一小片緊實有力的胸肌。
身體上的灼熱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繼續靠近對方,卻一次次地被他按住。
得不到紓解,只能眼角沁着淚,呼吸困難地央求着對方。
「阿月,對不起,求求你…….」
樓銜月以指作梳,理了理我溼透的鬢髮,低聲問道:「對不起什麼?」
「嗚嗚……」我大喘口氣,斷斷續續道,「我沒有遵守諾言,我應該,應該去見你的。」
「求你……」
我渾身痙攣,腦子已經像是融化的一攤漿糊。
隨着樓銜月輕輕落下的一個吻,我便瘋魔一般地將他推倒。
「沒有下一次了……」
隨着和他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只在朦朧中聽到他喟嘆了一句,剩下的我再也沒有聽清。
冗長而癲狂的一夜。
房間裏的幽香濃烈,處處透着歡好的氣息。
一轉頭,就看到僅在腰腹處隨意蓋了被子一角的樓銜月。
此刻窗外陽光正好,透着軟紗灑在他臉上,襯得他十分聖潔不可侵犯。
我一看到他,就身體酥麻,莫名地渴望和他做些少兒不宜。
當洶湧褪去,思緒漸漸清晰。
一定是中蠱了。
他是苗疆的,苗疆之人擅蠱毒。
從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誰好端端地在大馬路上發情,又不是大母豬。
而且他身上的這股香味,就算隔着很遠,我都能聞到。
我自認爲我的鼻子還沒遠超狗鼻子的能力。
怎麼辦?
我身體裏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蟲子吧?
光想想就頭皮發麻,這比當初中蛇毒死了還慘。
「阿茵?」
樓銜月也甦醒了:「身體舒服了嗎?」
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對我下蠱了嗎?
「爲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我不想最後變成一具被蟲子支配的行屍走肉。
他啞然失笑:「怎麼會呢?只是我身體異於常人,我雖然最初爲你解毒,但實際上你每個月還是得和我解毒一次。
「這也是我會和你定下每月見面的原因。」
他握住我的手,鳳眸帶着脈脈溫情。
「你不喜歡我嗎?阿茵我想和你結婚,你願意嗎?」
我有些心慌地抽回手,不再看他,背過身去。
「我覺得有些快了。」
「而且我現在還是學生,才二十歲。」
天知道,我當初只是以爲成人遊戲的一夜情罷了。
連戀愛都沒想過,居然跟我提結婚。
「沒關係,我等得起。」
一隻溫熱的手覆在我肩膀,熟悉的幽香又開始變得濃郁。
而我,顯而易見地,心跳加速,身體上的渴望還沒等我回復,就轉身撲向對方懷裏。
纔剛親上去,手就被樓銜月握住:「阿茵,要節制。」
節制個屁,我哆嗦着把他推倒,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再一次投入偉大的耕耘事業中…….
心裏:不行了,我快死了。
身體:我還能戰鬥七天七夜!
腦子:……牛了個大發。
當然,到最後我還是沒問出,這種爲期每月的解毒到底要持續多久才能結束?

-6-
樓銜月就這麼住下來了,方便爲我「解毒」。
和他顛鸞倒鳳毫無節制了幾天,我匆匆趕赴學校。
快上課的時候,許呱呱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坐我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上次的苗疆美男是你男朋友嗎?」
我撓撓頭,總不能說是對我解毒的炮友。
「算,ťű₁算是吧。」
她聽後對我擠眉弄眼:「比周辰好。」
隨後還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下一秒,老師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以至於老師後面講的話我都囫圇不清ƭṻ⁾,滿眼都是講臺上的樓銜月。
他剪短了頭髮,這讓他看起來少了一絲異域風情,多了一些純善。
樓銜月走下來,坦然自若地坐在我身邊。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伸手曖昧地撓了撓我手心。
我按捺住一百個問題,終於等到了下課鈴響起,打斷蜂擁而至的同學,一把拉過他向外跑去。
終於停在一處稍微僻靜的角落:「阿月,你怎麼轉到我學校了?
「你想監視我?」
而且還轉到我班上……
「我原本也是差不多讀大三的。」
他沒撒謊,只不過,他是天才。
不需要按部就班去讀書,也早就畢業了,就連工作也屬於國家機密。
可是他不在乎重讀一遍,僅僅只是爲了把眼前的少女抓得牢牢的。
「還是我來這妨礙到你了?」
他的聲線夾雜一絲委屈,精緻的眉眼之間染上哀怨。
我真是畜生啊,他已經爲了救我犧牲了自己的清白。
又因爲我的毀約,千里迢迢從苗疆特意趕過來爲我解毒。
我居然還……懷疑他。
「對不起。」
他低下頭,側臉貼近我:「那給我個親親,我就原諒你。」
趁四下無人,我踮起腳湊了上去。
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幕會被周辰的室友看到。
當天晚上,結束晚自習後,我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他看到我,一個大步衝過來,語氣很急,聲音有些大:
「茵茵,我兄弟說你今天和一個陌生男人接吻了?!」
有些學生聽到後,饒有興致地放慢腳步,頻頻回首。
我臉色有些不好,許呱呱倒是比我還急。
「你有病啊,關寶和自己男朋友接吻關你什麼事!」
周辰怒了,惡聲惡氣地對着陳呱呱說道:
「你給我閉嘴,這件事跟你無關。」
轉頭看向我:「你談戀愛了怎麼不跟我說?我還怎麼跟你爸媽解釋!」
我扯出一個諷刺的笑:
「我戀愛了爲什麼要跟你說?怎麼我一個二十歲的人了,連在大學談個戀愛都要得到父母的允許嗎?
「不過你放心,我父母挺開明的。」
周辰聽到我這番話,眼神怒意更甚,他一把拉住我,
「和那個男人分手,我可以原諒你,重新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他自信爆棚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噁心。
這就是我喜歡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
一雙潔白如玉的手穩穩地抓在周辰手上,一用力,對方喫痛地鬆開手。
樓銜月清冷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給女朋友買喫的,哪來的阿貓阿狗也敢置喙我們的感情。」
周辰臉色更黑了,旁邊的同學已經在竊竊私語。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表情一轉:
「我知道了,你隨便找了個男的是想氣我?
「行了,關茵,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以後你每年生日我都會陪你。」
我憋了很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你算什麼東西,需要我找個人假冒我男朋友氣你?
「我不否認我喜歡過你,但是現在我真的放下了。
「之前我總以爲是你沒感受到我對你的喜歡,所以我想做更多,想對你更好。
「但是我發現,你不配!」
我一左一右拉過樓銜月和許呱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許呱呱回了宿舍,而我則是和樓銜月一起回去了出租屋內。
只是回來的樓銜月卻一副頹喪的樣子,垂着腦袋。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
「哦。」
樓銜月的聲音有些緊。
「今天的男人其實是我的青梅竹馬,其實我以前挺戀愛腦的。
「就連上這個大學,也是因爲他,不過我現在看清了。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說出來的瞬間,感覺胸口壓抑的部分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許是真的放下了曾經對周辰的喜歡,也許是我現在想對另外一個人真正地負起責任。
「那你喜歡誰?」
他抬起頭,眼神灼熱。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最後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
「你,喜歡你。」
話音未落,樓銜月吻住了我。
極具侵略性的吻,滾燙的呼吸交融。
空氣內的氧氣逐漸稀薄,我仰着脖子被動地回應着。
最後他的吻落在我眉眼,聲音發啞:「我也喜歡你。」

-7-
從前我一直是周辰的「尾巴」,是被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現在,我卻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互相喜歡,什麼是兩情相悅。
周圍的人都說我陷入熱戀中。
我不否認。
我和樓銜月一起學習,同喫同睡,既無端生出一種老夫老妻的即視感。
這麼美好的生活,如果一直持續下去那也不錯。
只是天不遂人意。
樓銜月因爲寨子裏一些事,所以要回去湘西幾天。
「阿茵。」
他執起我的手,眼神滿是不捨。
我無奈笑道:「你只是離開幾天,像是永遠都看不見了一樣。」
「不準胡說。」
他忙打斷我的話,捂住我的嘴。
然後彎下腰,在我臉上輕輕一吻,不帶一絲慾望,好像我是易碎的珍寶。
「阿茵,回來的時候還會愛我嗎?」
得,又開始了。
「愛愛愛,死了都要愛。」
在我無數次的催促中,他終於戀戀不捨地拿起行李一步三回頭消失在我視線裏。
明明纔剛走,但回去的路上我已經開始想念。
數着日子,第一次希望時間過得更快點。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關茵,你把我微信拉黑了嗎?」
有一段時間沒見周辰了。
其實在前不久,我媽還打電話問我和周辰怎麼回事。
我把這麼多年追周辰的事以及我現在的想法,都和我媽統統說清楚了。
聽完之後,我媽也感嘆良多。
「其實你喜歡周辰,大家都看在眼裏。
「想着總會在一起的,所以從沒勸過你。
「卻沒想到,你一直跟在他身後,也是會累的,會難過的。
「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就希望你這輩子開開心心的。」
得到了父母的支持,我也不必因爲兩家父母的關係和周辰再進行多餘的聯繫。
因爲就在前段時間,被阿月撞到了我和周辰單獨在喫飯。
起因是周辰的媽媽曾打電話讓我和他在學校放假的時候一起回來。
哪怕我委婉拒絕,但是阿姨始終不相信我已經放棄了十幾年對他的喜歡。
所以我才把周辰約出來,藉此機會把我現在的態度再一次說清楚。
可是說到一半就被阿月撞上了。
哪怕我事後哄了他半天,他看起來也很平靜示意理解。
但我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爲了讓阿月更有安全感,所以我在前一段時間就把周辰的微信、電話都刪除了。

-8-
「有什麼事嗎?」
他露出一個苦笑:「我還天真以爲你是不小心拉黑我的。」
「你現在有空嗎?」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掙扎,他又開口,「十分鐘就夠了。」
無奈,我只能點頭。
風水輪流轉,從來都是他想不想和我說話,願不願意給我時間。
現在倒是徹底轉換角色。
我們來到了學校的一個小餐廳,甫一落座,他就把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
「你認識這個嗎?」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石柱,石柱上雕刻着許多小人。
圖案沒有拍得特別高清,能看到的也只有這些。
只是越看這石柱卻越熟悉,猛然想起。
這不是我當初去苗疆最後一晚不聽勸告,誤入別人祭祀的地方所看到的石柱嘛。
也正是那個時候被阿月養的小紅蛇咬到的。
內心波濤洶湧,可我表面上卻是淡定如斯。
「沒見過,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
周辰壓低聲音,情緒中卻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是苗疆神祕的祭祀活動,巫祭之術可溝通天地人鬼,蠱術可霍亂天下,道術可匡扶正義捉鬼拿妖。」
「你知道你中蠱了嗎?」
「不可能。」
周圍有些人頻頻側目,反應過來我太激動,我乾咳一聲。
「都 21 世紀了,別神神道道的。」
周辰把照片拿回來。
「你從苗疆回來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讓一個那邊的朋友特地調查了一番。
「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我深深吐了口氣,有些煩躁,隱隱覺得他即將要說出的話是我不願意接受的。

-9-
「樓銜月是大祭司。
「那晚上你一定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你破壞了他們祭祀,這是禁忌,他們對外族人的懲罰是活祭。
「茵茵,樓銜月最終目的是帶你回寨子活祭你。」
我只看到周辰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見我起身,周辰急了。
「茵茵,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回頭,滿臉不耐:「周辰,別再污衊我男朋友了。
「你說他帶我回寨子,可是他現在自己單獨回去了。
「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我們不可能了,就算沒有阿月也會有其他人。」
我很平靜地闡述,一如我最初在餐廳等了一晚的心情。
「不管你現在是後悔了發現愛的是我,還是不甘心自己的舔狗突然不舔了。
「我都不會再回頭了。」
他臉色慘白,顫抖着脣反覆唸叨着:「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話鋒一轉,他語氣急迫:
「但我還是希望你再信我一次。
「你們行那種事的時候,注意他背部有沒有升起血色印記。
「這是他們寨子的圖騰,同一時間你胳膊上也會有一樣的圖案。
「他在你身體裏下了血蠱。
「沒帶你回去,只是因爲身體內的血蠱還不滿三個月。
「三月期限一到,他一定會誘哄你跟他一起歸寨。
「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周辰是有噁心人的本領的。
他這些話讓我接連幾日都做起噩夢。
直到見到樓銜月,我才恢復正常。
我有些依戀地趴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
「怎麼了?」
他抱着我倒在牀上,五指做梳撥弄我的頭髮。
我想了想周辰的話,還是不說這些破壞我和阿月之間的感情了。
尤其是阿月還是個醋罈子。
他靠在牀榻上表情慵懶,窗外的陽光透着一縷映射在他臉上。
連光也偏愛他,襯得他聖潔無比。
美色惑人,我嚥了咽口水。
「阿茵。」
他的嗓音沙啞又色氣。
光是叫我名字我就渾身一軟。
雖然不能白日宣淫,但是小別勝新婚。
後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只是不知道怎的,腦中一閃而過周辰那句「血色圖騰」。
以往我在牀笫之事都過於投入,從未注意這種事。
但是今天我卻湊近阿月,吻得難捨難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背上一整片鮮紅色圖騰。
隨着他的動作,那圖騰彷彿活了一般。
讓我火熱的身子一寸寸地涼了下來。
因爲我發現,如周辰所說,我的胳膊上也有一樣的圖案。
只是比起樓銜月整片的小很多。
我暗暗記下圖騰的樣子。

-10-
等到終於有空閒的時候,我悄咪咪地自己畫下圖案後在搜索引擎上搜索。
當然,結果自然是沒有。
不過我又想起了許呱呱好像就愛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不知道給她看會不會知道這圖案的來歷。
「你從哪裏搞到的?」
許呱呱一接過畫紙,有些驚訝道:
「你知道?」
「我師傅知道,我師傅是正一教的天師。」
她把圖案發給她師傅,沒多久就來了個電話。
許呱呱有些震驚地開口:「我師傅從不給我打電話的,這是第一次。」
一開始她還挺開心的,越到後面,不知道她師傅說了什麼。
許呱呱的表情開始變得懷疑、深沉、一臉嚴峻。
掛斷電話後,她把我拉到無人的角落。
「茵茵,你老實告訴我,這圖案你從哪裏看到的?」
「我…….」
我有點難以開口,總不能說我和樓銜月爲愛鼓掌時候看到他背上的吧。
「我一個朋友在她男朋友身上看到的。」
「那讓你朋友和她男朋友趕緊分手吧,要出人命啦。」
我的視線一直緊緊黏着許呱呱的臉上:「沒那麼嚴重吧?」
「我師傅打電話說這是血蠱的圖案,下蠱者和中蠱者在歡愛時體溫升高纔會短暫地出現。
「這種激情燃燒的時刻,你說中蠱者得多難才能發現啊。
「一定是你朋友觸犯了對方什麼禁忌,被下了這種血蠱,最後都是要被帶回去血祭的。」
我有點難以呼吸,這和周辰說得不謀而合。
周辰說得是真的,那樓銜月一直騙我?
「那解決辦法呢?只是分手就行了嘛?」
「雖然血蠱種在對方體內,但是也只是因爲情根深種。
「拔出情根,不愛他了,和他分手。
「不與對方行魚水之歡,血蠱不能深刻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自然而然會消弭。
「少做幾次,就能少愛幾分。
「別看這種破解方法簡單,但多少人栽在『情』這一字上。」
我沉默了。
那我這兩個多月和他的互訴衷腸、兩廂情願都算什麼?
算學到了兩個成語。
行,回去就分手。
我對他掏心掏肺,耐不住他是真想把我掏心掏肺。
他還是大祭司,蠱術一定很強。
爲了自己小命,我還不能輕易提分手。
畢竟除了血蠱,還有其他蠱。
算一算時間,離三個月也沒多久了,但是好在學校快放五一假。
這幾天我要儘可能冷落他,然後在五一假期的日子裏找個其他男人應付。
沒準兒這位大祭司就能貴人多忘事,迅速抽身。

-11-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就是……
「阿茵。」
他湊上來,我迅速避開,吻落在擋在我臉的書本上。
「我愛學習,學習讓我快樂,我未來想考研,所以現在必須努力讀書!」
樓銜月:「…….」
某日放學一開門——
「阿茵。」
很好,衣衫半露,欲拒還迎。
樓銜月赤裸半身,腰間還掛着赤色鴛鴦肚兜。
居然用上了道具,其心可居。
我把空調開到最低,他凍得打了一個哆嗦。
「早些睡吧,一看你就是虛的。」
我像條毛毛蟲裹緊棉被,對着樓銜月微微一笑。
就這麼進行幾次後,就算他再傻也感覺到了。
只是他還沒找到我談心,在五一假的前一晚我就直接以和許呱呱逛街爲由。
拖着行李箱,提前回家了。
順便發了條短信,內容就是千篇一律的言情瑪麗蘇臺詞:
【我玩膩你了,分手吧。】
拉黑刪除一條龍,這動作我熟。
不過一般說這話的女主是患癌,逼退男主。
而我則是保住自個兒小命。
就這麼宅在家爽了沒兩天,第三天出門買炸雞的時候直接眼前一黑暈厥了。
醒來的時候正睡在酒店牀上。
樓銜月揹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什麼。
連我老家地址都知道,果然是想把我活祭。
「醒了。」
樓銜月勾起嘴角,笑容薄涼。
我沒開口。
他主動靠近我,伸出手欲撫在我臉上,被我輕易躲過。
然後他手一頓,最後扼住我的脖頸。
大手猛地收力。
靠,說好的把我帶回去活祭,怎麼還等不及就地解決啊!
我拼了命地掙扎。
他笑容邪氣,一改往日沉穩,垂首附耳道:
「怎麼,不是喜歡跑嗎?
「他們說得沒錯,外面的女人都是薄情寡義。」
我:「…….」
不是,大哥,你都要活祭我了,我不薄情點,等着送死嗎?
我抬手猛地抽了他一個耳光,樓銜月鬆開手。
我拼命咳嗽,這傢伙是真想讓我死啊!
「你不愛我,爲什麼要答應和我上牀?
「不愛我,怎麼一次次對我承諾?
「苗寨之中,辜負真心的要吞一萬根針!」
還是喜歡他,所以看他這般癲狂讓我心臟狠狠一抽。
我忍不住開始想,是我誤會了嗎?
可是許呱呱的師傅是正一教的,她不會和周辰聯合起來騙我。
我的命也比我的愛情值錢多了。
思前想後,我嚥了咽口水:「樓銜月,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12-
事實上,我發現我做不到像表面這麼淡定。
在看到樓銜月ŧųₘ沉默片刻,真的走了的時候,我咬着被角哭成了傻逼。
他一向話少,我知道他走了是真的離開。
翌日睜眼,我媽一看我眼睛腫得像悲傷蛙的時候嚇了一跳。
她以爲我熬夜看了一宿的言情劇,把我說了半天大早上就讓我出去走走。
我在公園溜達,心情卻甚是低落。
直到一句撕心裂肺的一聲:「搶孩子啦!」
我才慢半拍看向聲源處,只見不遠處一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手裏抱着一個「哇哇」啼哭的孩子。
那男人身後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我定睛一看,這不正是住我樓下的劉阿姨嗎?
前段時間我媽還跟我說去喝了她大孫子的滿月酒。
此時正是早上七點,這邊公園人還沒那麼多。
救不救?
我這麼一個弱女子,能硬剛人販子嗎?
但是隨着男人和我越來越近的距離,手比腦子快,我直接衝上去就想搶回孩子。
事實證明看到歹徒,在自己實力不允許的情況下千萬別逞強。
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胸口處被插着一把刀,我死命地拽着孩子。
歹徒一看出人命,心慌地也鬆開了抱着孩子的手。
劉阿姨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看我這架勢,瞬間就哭了。
「這不是關家的妮子嗎?我的天啊,出人命了!」
此刻的我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在意識渙散的時候好像看到逆光而來的阿月。
一定是幻覺,他……早就離開我了。

-13-
醒來的時候,輪到我媽像悲傷蛙了。
她淌着眼淚,坐在我身側。
不遠處的爸爸揹着手眼眶也泛紅。
「爸媽,我這是怎麼了?」
見我甦醒,他們才一直唸叨着老天保佑,然後你一言我一語把最近發生的說了一遍。
原來我離從人販子搶回孩子到現在已經過了足足一週了。
「還好沒插中要害,不然你讓我和你爸該怎麼活?」
「是啊,茵茵,救人是沒錯,但是這種時候千萬別逞強啊。」
我媽抹了把眼淚:「都怪我那天讓茵茵大早上去散步。」
「好啦,我這可是見義勇爲。」
「所以就不要怪自己了,而且誰會知道大早上公園還有人搶孩子啊!」
我媽掖了掖我被子。
「不過說到底,還好有銜月這孩子,不然再晚一點你就真沒了。」
一聽這名字我就愣住了:「不會是樓銜月吧?」
「是啊,那孩子不眠不休一直照顧你,剛剛去樓下給我們買午飯去了。
「而且也是他把你送到醫院的,你這孩子談男朋友都不和我們說。」
我:「?」
腦子正亂成一鍋粥時,病房門被打開。
是樓銜月。
他提着一些飯菜,見我醒來,眼睛一亮。
「阿茵!」
我媽接過他手裏的午餐,拽過我爸。
「走吧,老頭子,我們去外面喫。」
我爸小聲嘟囔:「這裏面不是有桌子嗎,幹嘛去外面?」
「你懂個屁,給孩子們一點時間啊,榆木腦袋。」
見我爸媽離開,他一個大跨步來到我面前,然後…….
扒開了我胸前的衣服。
「你變態啊!」
「阿茵,還好你沒事。」
怕弄傷我,他虛虛地攬住我。
現在的我僥倖被他救了,但是轉念一想我要被活祭我就開心不起來。
只能悶悶地開口:
「雖然你救了我,而我還是喜歡你,但我也不能用我的命做賭注。」
他抬頭,對上我一臉啞然。
「什麼命?」

-14-
見我沉默, 他繼續耐心地和我說道:「和我說說看。」
「說什麼?說我不小心誤闖了你們的祭祀, 你們要把我抓走活祭?
「我不想死。」
他蹙了蹙眉:「誰告訴你的?」
「你就說有沒有吧?!」
他面無表情,但是我卻覺得他有些掙扎。
「Ţṻ⁽有…….」
呵呵, 心死了。
「但是,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陋習,現在早就廢除了。
「最初, 我們原本都給你們喂下了足以沉睡到第二天的藥,但是不知道爲什麼, 你沒有喝。
「你誤闖了祭祀, 還讓紅紅咬了你,原本紅紅該咬的是當晚的祭品。
「你代替了那頭活豬被咬,所以也肩負起祭品的責任。」
我沒想到我會這麼悲慘。
原來是代替了一頭豬的命運。
「但是也不能隨便活祭人吧!」
他有點哭笑不得:「21 世紀了, 沒有活人祭祀的規定。
「只是苗寨有苗寨的規矩,你破壞了祭祀,也要受點懲罰。
「紅紅的蛇毒有催情作用, 會持續一段時間。
「其實當初只要你泡上一段時間的藥浴就會清除蛇毒。」
他臉色泛紅:「可是那時候我故意惡作劇才介紹了其他解毒Ṭü⁺方法, 沒想到你不僅接受還撲了過來。」
是,我老色批, 我承認了。
「那血蠱呢?」
樓銜月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我們爲愛鼓掌時候,你背後和我胳膊上的血色圖騰!」
他臉色古怪:「你有看清嗎?
「那不是血蠱,那是同生蠱。
「雖然這兩種蠱看起來相似,但本質上還是有些不同。
「阿茵, 我是苗寨的大祭司, 你和我結婚就是我夫人。
「在往後的日子,我們是彼此最深愛的人,也會有更密不可分的關係。
「同生蠱就像是我對你的宣誓,天上地下, 永生永世, 唯你不可。」
他吻着我的指尖,呼吸灼熱,表情虔誠。
「而且,你真的以爲醫生能把被刀插中心臟的你救活嗎?」
我一愣。
「阿茵, 是同生蠱讓我也受了這一半的危險。
「還好,我真慶幸自己能爲你分攤。」
我聽完後, 久久回不過神。
沒想到原來這纔是事情的真相。
而在很久以後, 我才知道,同生蠱中我受的是母蠱, 他爲子蠱。
這就意味着,我受到危險他會爲我平攤一大半的苦楚。
可他受到危險, 我卻不會被牽連一分。

-15-
一想起, 我因爲周辰的話對他懷疑又因爲沒看清楚圖案鬧出一大堆烏龍。
我就覺得對阿月甚是愧疚。
但是這份愧疚直到我傷完全好了煙消雲散。
超大 size 牀上。
「樓銜月, 你是不是過分了!」
他啞着嗓子,表情哀怨:「阿茵,你之前信周辰都不信我。」
我有點遭不住, 但是眼睛一瞟到他心臟那塊比我胸口處還大的刀疤我就安靜了。
情不自禁地摸上那塊疤痕:「痛嗎?」
「痛死了。」他低下頭, 溼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但是你親親它就不痛了。」
我輕輕把嘴脣貼上去,他身子一頓。
結果我迎來的是更猛烈的…….我眼淚汪汪, 在很久很久以後。
我都會在「你信周辰也不信我」的話中一次又一次被他醬醬釀釀。
總覺得,陷入了某人奇怪的圈套裏。
不過,我也甘之如飴。
【完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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