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周複習,crush 碰巧坐我對面。
我表面背書,心裏狂喊老公
【老公喉結好大好想親,說到大,不知道老公那裏……】
【灰色運動褲果然顯大!】
【嗚嗚嗚,複習好累好崩潰好想被老公狠狠獎勵。】
可我不知道,高冷 crush 能聽見我的心聲。
-1-
大學期末周。
圖書館裏。
背書背得精神恍惚的我。
翻開書——
【劉備與諸葛亮。】
合上書——
【劉備娶賈乃亮?】
【可是賈乃亮不是黃聖依初戀嗎?話說楊子知道了會氣死吧,賣貨又賣不過賈乃亮更氣了吧?哈哈,笑死。】
【啊啊啊,要瘋了!就是因爲看了太多亂七八糟的八卦纔會導致我前面十六週完全沒有時間學習的吧?!嗚嗚嗚,死腦快背啊,我真的不想掛科啊!】
【大學你贏了,我連高考都是想考幾分考幾分,大學期末考試竟然必須及格,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做局陰我。】
「嘖,到底是誰?能不能別吵了?」
坐在我對面複習的校草裴厭突然慍怒地把書甩在桌子上,不疾不徐起身,蹙眉冷冷掃視了一圈。
同學們瞬間被他震懾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畢竟,裴氏集團可是給學校捐了五棟實驗樓,誰也惹不起裴家大少爺。
距離他最近的我更是被嚇得腦子空白了一瞬。
【啊?剛纔是有人說話吵到老公了嗎?我怎麼沒聽見?難道是我背書打擾到他了?】
【可我明明是在心裏默背的,根本沒背出聲啊!】
【算了算了,沒準是我翻書的動作太大吵到老公的眼睛了,要不我還是換個位置吧,萬一老公看我不順眼就完蛋了。】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書收進書包裏,起身正要離開。
裴厭狹長俊美的眸子微微眯起,垂眸掃了我一眼,眼底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暗芒。
「同學抱歉,應該是我壓力太大幻聽了,沒嚇到你吧?」
他出聲叫住我。
-2-
我腳步猛地一頓,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紅着臉不敢和他說話,只敢用餘光瞄他,在心裏偷偷犯起花癡:
【啊啊啊!老公主動和我說話了!】
【看來老公說的不是我,不用換位置了,哦耶!】
【話說老公冷臉發火的樣子比平時更帥耶(^-^)!趕緊趁機多看老公兩眼,看到就是賺到!嘻嘻。】
【幸好今天天氣熱,老公穿的是薄薄的白襯衫,寬肩窄腰大喉結都一覽無餘,斯哈斯哈,老公的喉結好大好想親。】
【對了,說到大,不知道老公那裏……】
我的視線偷偷往下移。
裴厭挺拔流暢的身形驟然一僵,一抹緋紅從他俊美的臉頰蔓延至耳根。
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黑色衝鋒外套,三下五除二套上,又把拉鍊嚴嚴實實拉上,將將遮住了我想看的地方,才又重新坐下。
見狀,我也趕忙跟着坐下。
生怕晚一秒就被別人佔了位置。
畢竟,追裴厭的女生可是多得從學校排到了他家別墅門口。
今天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明明他進圖書館的時候還有很多空位,他偏偏選擇了我對面的位置。
Lucky day!
坐在裴厭旁邊的室友側頭小聲問他:
「厭哥,大熱天捂這麼嚴實,你不怕中暑嗎?」
裴厭心不在焉盯着課本,餘光若有似無地瞥向我,薄脣抿成一條直線,淡淡回他:
「嗯,空調溫度太低了。」
我的心情立刻 down 到了谷底,機械地從書包裏拿出書本擺好,假裝開始背書,實則神遊天外:
【嗚嗚嗚,聽說男人怕冷是因爲腎虛,可惜了老公這張頂級神顏,居然中看不中用。】
【對了,老公舍友也是校籃球隊的,雖然身材顏值都比老公差不少,但至少能用啊,要不還是換他舍友當老公吧。】
【世上美男千千萬,實在不行姐就換,只要新歡足夠好,沒有舊愛忘不了~】
我有些遺憾,視線悄悄從裴厭身上挪開,落在他舍友身上。
【TMD,我們女大就是要多看體育生的胸肌,纔有力氣繼續期末周的複習啊。】
可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鑑。
就聽見「唰」的一聲,裴厭動作極快拉開拉鍊,脫下外套,像是想要迫切地制止什麼。
-3-
我的目光不自覺被他重新吸引。
或許是因爲天氣太熱,他冷白的俊臉竟泛起了些許微醺的紅。
與此同時,他骨節分明的手一顆顆解開了原本扣得嚴嚴實實的白襯衫釦子。
「咦?厭哥,你不是冷嗎?怎麼把外套脫了?還解釦子?」
裴厭舍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說真的,你這動作真的有點勾欄樣……」
裴厭懨懨地掀了掀Ṭüₘ眼皮,不動聲色睨了我一眼,薄脣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打斷他:
「穿了外套覺得燥熱而已。」
窗外一陣風吹來。
「阿嚏。」
舍友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那你把外套借我吧,我倒是突然覺得有點冷。」
裴厭一隻手不緊不慢解釦子,另一隻手抄起外套丟給他,冷笑連連:
「這麼怕冷……你腎虛?」
「我去你的。」
舍友套上外套,錘了他一拳。
而裴厭則足足解開了三粒釦子才堪堪停手。
隨後,他漫不經心拿起筆,伏案開始做題。
可他一俯身,寬闊白皙的胸膛立刻在我眼前一覽無餘。
清晰利落的鎖骨下方是緊實又若隱若現的碩大胸肌,外加一張大猛攻的臉,又欲又野讓人根本挪不開眼。
這顏值,這身材,絕對比頂流男明星的還好!
我的心臟怦怦亂跳,握着筆的手微微發抖,控制不住地瘋狂咽口水:
【嗚嗚Ṱū́₀嗚,好想摸老公的胸肌,好想讓老公下面給我喫。】
【對了,如果我把筆故意丟到地上,再彎腰撿筆,不就能偷偷看見老公的……】
【不行不行,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萬一被老公發現了,他肯定會討厭我的,可是真的好想看啊……】
正胡思亂想着。
裴厭的手忽地一抖,手裏的鋼筆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滾到了我腳邊。
【啊啊啊!老天奶!難道我真的是您的親孫女?!您也太寵我了叭!】
下一瞬,裴厭緩緩抬頭看我,眸色晦暗不明:
「那個,同學,你能不能幫我撿一下筆?謝謝ťṻ₇。」
不知道爲什麼,他原本清冷矜貴的嗓音莫名低沉喑啞了幾分。
「好、好的。」
我愣愣點頭,大腦被他的美色迷得宕機,拼命壓住上揚的嘴角,裝作面無表情,慢慢彎下腰,胡亂伸手去摸地上的筆,視線卻不老實地朝某個地方偷偷瞥去。
【灰色運動褲果然顯大。】
【嗚嗚嗚,複習好累好崩潰好想被老公狠狠獎勵。】
「厭哥,我去上廁所,你去不去?」
舍友伸手推了推正襟危坐的裴厭。
裴厭俊美的薄脣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揚:
「不去,我現在……不太方便起身。」
「行,那我自己去。」
低低的交談聲從桌子上方傳來。
我猛地回過神,迅速撿起筆,紅着臉坐直身子,心虛地把筆遞給裴厭。
「同、同學,你、你的筆。」
「嗯,謝謝。」
裴厭不緊不慢朝我伸出手。
我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他微微泛涼的指尖。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今天到底什麼狗屎運,居然讓我摸到了老公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
大腦一片眩暈,溫熱的鼻血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愣愣伸手去擦。
可越擦,鼻血就流得越多。
裴厭扯過桌上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紙巾遞到我面前。
「同學,你是不是期末周複習壓力太大了?」
他略帶侵略性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我,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需不需要我幫你……紓解一下?」
紓、紓解?
老、老天奶,這是什麼虎狼一詞?!
我震驚得鼻血都凝固了。
與此同時,裴厭不動聲色往我手裏塞了一張黑金色的卡,嗓音喑啞低沉,隱約帶着幾分危險:
「同學,如果你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不等我回過神,他收好東西,頭也不回走了。
我低頭一看。
手裏的黑金卡竟然是學校附近五星級酒店的房卡!
臉瞬間燒得要滴出血來。
不兒,他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到底是誰謠傳他不近女色的?!
甚至還有人因爲他開學第一天就當衆拒絕校花的表白猜測過他是 gay 來着。
真沒想到裴厭其人看起來斯文禁慾,實則卻是個不太正經的孟浪一人……
圖書館閉館的鈴聲突然突兀地響起。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纔剛過九點。
不是?
今天圖書館怎麼比平時早閉館兩個小時?
來不及細想,我胡亂收拾東西趕緊離開。
-4-
按照房卡上寫的門牌號,我忐忑不安上了酒店電梯。
今晚會發生什麼,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我緊緊攥着口袋裏剛買的超薄 0.01 超大號,心臟狂跳不止。
也不知道這盒夠不夠用?
一夜七次什麼的……
是我能承受的嗎?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
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酒店頂樓走廊盡頭的總統套房門口。
隱隱約約的水流聲從房間裏傳來。
裴厭居然在洗澡?!
胸腔裏的心跳震耳欲聾,我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
但刷房卡開門時,手卻一個勁地抖,怎麼都刷不開。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再試一次。
門鎖突然發出咔噠的輕響。
厚重的紅木房門被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裏面拉開。
清爽的薄荷皁角味夾雜着男大學生清冽的荷爾蒙味撲面而來。
我怔怔抬頭望去。
就看見裴厭穿着一件很 open 的白色浴袍,慵懶地斜倚在門後的櫃子上,浴袍的帶子鬆鬆垮垮系在他蒼勁精瘦的腰間,伴隨着他呼吸節奏緩慢起伏的碩大胸肌晃得我兩眼發暈。
他漫不經心垂眸看我,順手抄起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下,髮尾滴落的水珠沿着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緩緩滑落,順着溝壑分明的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路向下……
我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雙腳像灌了鉛一樣被釘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怎麼?不進來,要在門口罰站?」
裴厭似笑非笑盯着我。
我猛地回過神。
被美色迷得暈乎乎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突然有點小慫。
下意識轉身就想跑。
們女大就是這樣。
對着帥哥口嗨的時候不管黑的白的都能說成黃的。
實則私生活清湯寡水,過得比寺廟裏的尼姑還素,實戰經驗基本爲零。
一雙滾燙的大手從背後用力拉住我的手腕。
一轉身。
砰的一聲。
房間門被裴厭重重關上。
他單手撐在門上,另一隻手虛虛攬住我的腰:
「想跑?來不及了。」
語氣輕佻惡劣,眼神侵略性十足。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不是,傳聞中的克己復禮的高冷校草,怎麼會如此放浪不羈?!
「你、你想幹什麼?」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他輕笑出聲,俯身逼近,幽深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我臉上:
「你說我想幹什麼?」
靠得太近,他鼻尖噴薄的灼熱氣息瞬間將我淹沒,冷冽的薄荷香氣鋪天蓋地朝我撲來。
我被嚇得呼吸一滯,身體更是僵硬得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
裴厭脣角微勾,單手把我扛起,大步朝套房裏的大圓桌邁去。
「在、在桌子上?不、不好吧?」
我的小臉瞬間一片燥熱。
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他側過頭看我,幽深的眸色燙得嚇人:
「不然你想在哪兒?」
「牀上嗎?」
我被他的直白噎得說不出話,慌忙撇開目光。
裴厭俯身把我放在椅子上,從善如流翻開我的……書包,把課本一本一本放在桌子上,整整齊齊擺好。
我一臉懵逼看着他,思緒不受控制地亂飛:
【不是?他把課本擺出來幹嘛?】
【難不成是想玩點不一樣的情趣?師生 play 什麼的?】
【不愧是他,玩得真花。】
【待會我要怎麼配合他?】
【嗚嗚嗚,裴老師,不要,不可以,輕一點,慢一點,求求裴老師了~】
【哇哦,好羞恥,好刺激,我好喜歡。】
正胡思亂想着,一支鋼筆被塞到我手裏。
裴厭施施然拉開椅子,在我旁邊坐下,骨節分明的手不疾不徐翻開高數課本:
「寧同學,你哪一題不會做?來,裴老師教你。」
語氣一本正經。
幻想瞬間破滅。
不兒?
怎麼是這種師生 play?
我不可置信抬頭看他:
「你、你說的幫我紓解壓力,就是教我做高數題?」
他朝我眨了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語氣無辜至極:
「對啊,不然呢?」
「你學會了,不害怕期末考試了,不就沒有壓力了嗎?」
難不成真是我想歪了?
我仍然不死心,有理有據質疑他:
「不是?想教高數不能在圖書館裏教嗎?!爲、爲什麼要帶我來開房?!你、你還穿成這樣?!哪有人穿成這樣教別人高數的?!」
「圖書館裏會吵到其他同學,我剛洗完澡不穿浴袍穿什麼?」
裴厭屈指敲了敲我的腦門,語氣有幾分無奈:
「寧同學,我必須得提醒你,如果你再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的,不抓緊時間複習,期末真的要掛科了。」
呵呵,真看不出來。
平日裏我行我素的裴大少爺倒還挺會爲別人考慮的。
居然還會關心我這個素不相識的同班同學高數及格不及格?!
誰懂 crush 秒變高數老師的救贖感?
反正我不懂。
高數!
你真該死啊ţū́ⁿ!
-5-
兩個半小時後。
講課講得口乾舌燥的裴厭看着我依舊滿是錯題的高數模擬卷,俊眉狠狠擰起。
「這道題你爲什麼選 B?」
我破罐子破摔:
「懶得做,蒙的。」
「你準備上考場算命?」
他氣得薄脣微抖。
「這是我剛剛講過的原題,我故意出的送分題,送分題你都不要?」
我梗着脖子死不認錯:
「不要,我不愛貪小便宜。」
「呵,好,很好。」
裴厭氣極反笑,傾身上前,撐手把我困在了狹小的桌子和他滾燙的胸膛一間。
「不肯好好學,非要逼老師罰你?」
「錯一題老師打一下你的手心,嗯?」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本來看得到喫不到就很難受了。
還非要逼我熬夜學高數,學不會還要打我,什麼人啊這是。
我越想越委屈,眼淚說掉就掉:
「嗚嗚嗚,裴厭,我討厭你,你欺負我……」
他忽的一怔。
「我開玩笑的,嚇到你了?」
我越哭越起勁。
「不就是做不出數學題嗎,你就要打我,我爸媽都沒打過我……」
他有些無措,抽出幾張紙巾想要幫我擦眼淚。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幫你……」
手伸到一半,像是怕我嫌棄他似的,裴厭有些訕訕地把紙巾遞給我。
我扯過紙巾,胡亂擦了擦眼淚,趁他愧疚,大着膽子和他提要求。
「有你這麼幫人的嗎?憑什麼我是錯一題被打一下,別人都是對一題親一下,嗚嗚嗚……」
裴厭盯着我,突然喉結一滾。
「親了,你就好好學?」
我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他微抿的薄脣上,重重點頭。
眼前一片陰影投下,裴厭一把扣住我的後腦勺,俯身吻住我。
溫熱的脣瓣剛剛碰上時,他的呼吸清淺而緩慢。
觸電般的痠麻感瞬間在我的四肢百骸裏瘋狂流竄。
脣齒廝磨間,我輕輕咬了咬他的脣峯,裴厭猛地僵住。
停頓片刻後,他的呼吸忽地粗重急促起來,落下的吻變得兇狠又霸道,直到我快要喘不上氣,裴厭才把我鬆開。
口腔裏充斥的濃烈薄荷味讓我頭暈目眩。
裴厭略帶薄繭的指腹抹過我脣角的水漬,啞聲無奈道。
「大小姐,現在可以開始學了吧?」
我搖搖頭,輕輕扯了扯他浴袍的帶子,得寸進尺撒嬌。
「裴厭,我要你抱着我學。」
「……」
片刻後——
裴厭低低罵了句髒話,嚴肅板正的俊臉刻意維持的冷淡悉數崩塌。
我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就被他抱到了腿上。
滾燙堅硬的胸膛緊緊抵着我的後背,他胸腔裏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我面紅耳赤窩在他懷裏,手不安分地往他腹肌上摸,一路向下,越摸越激動。
裴厭一把抓住我爲非作歹的手,低頭湊近我的耳畔,喉結滾動:
「題都做對,給你親,給你摸,給你……」
最後一個字,他說得很輕。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立刻充滿了動力。
-6-
我一邊努力做題,一邊在心裏瘋狂腦補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不知道爲什麼。
裴厭的身體越來越僵硬,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結實的胳膊緊緊箍住我的細腰,像是要把我揉進他身體裏一般。
我有些不舒服,狠狠控訴他。
「裴厭,你硌到我了!讓我怎麼學?!」
轉頭,卻對上他泛紅的眼尾。
「對……對不起。」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空氣中突然瀰漫起一股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
我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
「裴、裴厭,你、你該不會……」
裴厭氣急敗壞堵住我的嘴。
動作又兇又狠,像是要掠奪我全部的呼吸。
「唔,你還沒檢查題有沒有做對呢,怎麼就直接獎勵我了?」
他喉結動了動,低啞的嗓音鑽進耳朵:
「這是懲罰。」
「你勾引我的懲罰。」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勾引他了?
我明明只敢在心裏偷偷想想而已啊!
但我還是心虛地不敢和他爭辯。
只是紅着臉轉過身繼續做題。
-7-
考前五天。
在裴厭的監督下,我沒日沒夜整整做了三十套高數試卷。
正確率穩步提高。
從一開始的 40%,到 60%,最後基本穩定在 80%。
和裴厭試遍了在洗手檯上、在陽臺、在落地窗前、在沙發、在牀上……
放肆接吻。
考試這天。
我筋疲力盡從高數考場裏走出來。
正準備去找裴厭兌換獎勵。
卻撞見了許久沒見的竹馬。
他把我堵在樓梯口,臉色沉沉質問我。
「這幾天去哪裏了?怎麼沒找我補高數?」
「圖書館也不見人影?」
「就因爲我說了你兩句?」
我愣了愣。
我和周時妄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
不同的是,他成績好,智商高,長相也好,一直是老師和家長口中的天一驕子。
而我從高中開始,數學就學得一塌糊塗。
差得連周時妄爸媽都看不下去。
逼他抽時間幫我補課。
就這麼延續到了大學。
雖然他經常嫌我笨,但還算有耐心。
直到這個學期末,校花許梔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提出加入我和周時妄的學習小組。
有了全系成績第三的許梔對比……
就顯得我更笨了。
每每我想找周時妄問題。
許梔都會搶先一步和他討論最後一道大題。
還會親暱地拉過我的手,叫我一起聽。
我很窘迫。
畢竟我連基礎題都還沒搞明白。
自認最後一道大題不是我能做對的。
但也只能被迫加入他們的討論。
越學腦子越是一團亂麻。
許梔總會好心提醒周時妄:
「哎呀,你講慢一點,講這麼快,安安肯定聽不懂。」
周時妄冷冷看了我一眼。
「沒事,講得慢她也聽不懂,浪費時間。」
「她沒有數學天賦,和你不一樣,教她這麼難的題目是白費力氣。」
這一刻,我才發現,我是這個學習小組裏多餘的人。
說不定他們早就煩我拖後腿,影響他們學習進度。
從前沒察覺到周時妄對我的嫌棄也就算了,可如今已經知道了,我當然不會這麼厚着臉皮繼續纏着他教我。
一連幾天,我都沒再去找周時妄,而是自己去圖書館自習。
我不找他。
他也沒來找我。
我還以爲他很慶幸終於甩掉了我這個包袱。
「你這次期末考試能及格?」
質問的語氣很犀利。
「明知道自己笨,還學得慢,爲什麼不來找我補課?」
「你自己看能看懂課本?」
周時妄一句接着一句地嘲諷,一時間竟讓我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瞬間失控。
「找你幹嘛?你又不是答案!」
周時妄的俊臉更陰沉了幾分。
氣氛劍拔弩張一時,許茉適時出現,挽過我的手:
「行了,掛科就掛科唄,有什麼大不了的,下個學期我幫你補課,保準你開學補考能過。」
ťůₕ這話看着似乎是在關心我。
實則更像是在說沒有他們的幫助,以我的智商期末只能掛科。
我看向周時妄。
他望向我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鄙夷又嫌棄。
我冷淡抽回手,一字一頓:
「謝謝,不過不需要了。」
「我找到數學更好的人教我了。」
「他比你們更有耐心,教得更好,更重要的是他不會覺得我笨。」
「是誰?」
周時妄突然死死拽住我的手腕,非常用力。
我忍着痛,想掙脫他,卻怎麼都掙不開。
林茉強顏歡笑:
「你說的人該不會是裴厭吧?」
「畢竟全系成績比我和阿妄好的,也就只有裴厭了。」
「只不過……裴厭高中就拿了三塊全國數學競賽金牌,他教你,你能聽得懂嗎?」
她說話總是這樣,看似未帶惡意,卻總能讓我不舒服。
周時妄一怔,攥着我的手更用力了幾分,俊臉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寧安安你長本事了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水平?除了我,你以爲還會有誰願意耐心教你做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基礎題?」
忍無可忍。
我低頭,狠狠咬了周時妄一口。
他喫痛地鬆開我。
正準備回懟他。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沒有教不會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師。」
「更何況,安安學得慢不是因爲她笨,只是她不喜歡死記硬背公式,更想知道公式的推導邏輯和推導過程,通過理解公式去記憶公式,所以看起來學得很慢。」
「但只要理解了,她就會學得比別人更深刻、更透徹,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笨ťū́₌的表現。」
嗓音清越倦懶,帶着幾分不可一世的囂張。
不是裴厭還能是誰?
我一轉頭。
就撞上了裴厭寬厚的胸膛。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裴厭卻不由分說牽起我的手。
他攥得很緊,倒像是在和誰宣誓主權一般。
林茉笑得更勉強了:
「阿厭,你不會告訴我你們不會在談戀愛吧?」
「真沒想到,從小到大你拒絕ƭű₌了那麼多女生,居然喜歡寧安安這樣的。」
她是懂怎麼氣我的。
什麼叫喜歡我這樣的?
我這樣的怎麼了?
我又不是一個不可愛,不能愛,不值得被喜歡的女生。
裴厭搖了搖頭。
我不由得心一沉。
看來他確實只是好心想幫幫我,順便噁心林茉這個追求者。
林茉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周時妄的視線落在我和裴厭交握的手上,冷笑一聲:
「所以你教寧安安數學就是看她笨,覺得她好騙,想趁機佔她便宜?」
不是?
什麼叫裴厭佔我便宜。
明明是我佔了他的便宜好吧。
但我沒好意思說出口。
現在想想,我那些無理取鬧的要求確實有點兒過分。
裴厭涼涼掃了他一眼,語氣不善:
「安安需要的學習時間或許是比你們長一點,但她也和你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一點兒也不比你們任何人差。」
「以後麻煩你們離安安遠一點,不要再打壓她了。」
周時妄很不服氣:
「裴厭,你是她什麼人?輪得着你來警告我?」
「我是她的追求者,正在單方面追求她,她還沒同意。」
裴厭朝他勾了勾脣,看似溫和的笑容裏卻帶着明晃晃的挑釁:
「一個奧數比賽連輸我三次的手下敗將,連初賽都沒通過的菜鳥,到底有什麼資格一天到晚說別人笨的?難道你很聰明嗎?恕我直言,我真沒看出來。」
「你…..」
周時妄被他氣得說不出話,神情錯愕。
而林茉更是震驚得如遭雷劈。
莫名感覺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裴厭拉着我就要走。
周時妄伸手拉住我,目光灼灼:
「你呢?你喜歡他嗎?」
我煩不勝煩,甩開他的手。
「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反正我不喜歡你。」
拉着裴厭離開的時候,我總感覺身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
-8-
和裴厭剛回到酒店房間。
我就接到了周時妄的電話:
「剛表白就去開房?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很生氣:
「周時妄,你跟蹤我?!你是不是有病?」
他語氣沉沉威脅我。
「你再這麼胡鬧,信不信我告訴你爸媽?」
我絲毫不畏懼:
「你到底想幹嘛?我談戀愛關你屁事!你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爸媽又不是你爸媽,我爸媽開明得很,又不會把我怎樣!我數學就算只考五十分他們都會誇我厲害!」
「……安安,你是不是爲了氣我才故意和裴厭開房的?你知道我最討厭他,所以故意用他來刺激我對不對?你喜歡的人明明一直是我!高中那些女生給我送情書,不全都是你幫我攔下的嗎?乖啊,別鬧了,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你現在下樓好不好?我在門口等你。」
「只要你下來,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
不是?ṱų⁽
我什麼時候喜歡他了?
我沒忍住懟了回去:
「周時妄,你別那麼普信了行不行?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裴厭!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哥哥!」
「至於那些情書,是你媽讓我幫她收繳的!」
「你媽那個人控制慾有多強你不知道嗎?如果我不答應幫她,她就會一直來找我爸媽,我爸媽又不好意思拒絕,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好嗎!」
對面沉默了幾秒。
「所以,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是。」
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一個一直貶低自己的男生呢?
即使周時妄在所有人眼裏都很優秀,但他永遠都不會是我喜歡的人。
因爲,我不是自虐狂。
「那以前我們的那些相處算什麼?」
「算我賤,一直被你打壓還死皮賴臉纏着你幫我補課。」
「……你怎麼會那麼想?我從來沒覺得你死皮賴臉,幫你補課的時候,我很開心。」
「可你嘴上一直都是這麼說的,不是嗎?」
「我……」
「周時妄,下次如果你再喜歡一個女孩,就對她好一點,不要因爲喜歡她就打壓她。沒有女生喜歡被喜歡的男生欺負,感受不到的愛就是不存在。或許是因爲你爸媽從小就一直打壓你,所以纔會讓你覺得打壓就是愛,可是其實不是的。」
周時妄沉默了很久,和我道了歉。
「安安…..對不起。」
「如果你和裴厭分手了,我還有機會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裴厭抽走了我的手機,替我回絕了他:
「大舅哥,你沒機會了。」
「我和我老婆還有正事要辦,麻煩你別騷擾我們了。」
周時妄瞬間破防:
「你叫我什麼?」
「我老婆說了她一直拿你當哥哥,那你不就是我的大舅哥嗎?」
「大舅哥你別這麼兇,待會兒嚇到我了,我老婆還得幫你哄我。」
「你……」
周時妄又一次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裴厭勾了勾脣,掛了電話,反手拉黑了周時妄,摁了關機。
-9-
他目光沉沉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往他胸肌上摸,眸底欲色翻湧:
「老婆,我們把你想的姿勢都試一遍,好不好?」
嗯?
他怎麼知道我正在心裏偷偷想什麼?
難不成他在試探我?
我心下一凜,結結巴巴道: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啊?什、什麼姿勢什麼的?好、好難懂啊。」
裴厭直接把我抱起。
我重心不穩,怕掉下去,只能摟住他的脖頸。
他俊美的薄脣緊緊貼着我的耳畔,似笑非笑:
「不是說想被老公狠狠獎勵嗎?」
!
他、他怎麼知道?!
我弱弱質疑他:
「裴、裴厭,你、你不要臉,你、你是不是偷聽我夢話了?!」
「真的是夢話嗎?」
「還有很多,要我一句一句說出來嗎?」
「灰色運動褲果然顯大, 什麼的。」
他笑得胸膛都在震。
我一下子就老實了, 看着他的眼睛。
緩緩地、不可置信地,問出我的猜測:
「難、難道你能聽見我的心聲?」
這也太社死了吧?!
老天奶!
你殺了我吧!
裴厭得意地勾了勾脣, 低頭堵住我的嘴。
良久。
我被親到嘴都麻了。
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弱弱追問道:
「你到底……嗯……什麼時候能聽見的?」
「你在圖書館背書那天。」
「所以你是因爲聽見了我的心聲,發現我喜歡你才喜歡我的?」
裴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覺得喜歡我的人很少?只有你?」
我搖頭。
裴厭出身不凡,成績又好, 還是 A 大名副其實的校草, 無論什麼時候, 都有一大堆夢女,甚至還有一大堆夢男,怎麼可能只有我喜歡他。
我更疑惑了:
「那你爲什麼喜歡我?」
「想知道?」
他挑了挑眉,眸色幽深:
「把你腦子裏的姿勢都試一遍,就告訴你。」
這人!
怎麼這麼不要臉!
裴厭把被親得暈暈乎乎的我放在牀上,沿着我的嘴一路往下親。
一邊親, 一邊故作茫然問我:
「寶寶,是親這裏, 對嗎?」
「喜歡嗎?寶寶?」
我羞愧得拉起被子捂住臉。
明知故問!
真是個陰險小人!
慢慢的,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恍恍惚惚中, 只聽見裴厭伏在我耳邊, 悶着聲輕哼:
「寶寶, 好喜歡你。」
「真的好喜歡你。」
-10-
番外裴厭視角。
第一次注意到寧安安,是她在和周時妄請教數學題。
周時妄讓她直接套公式。
她傻乎乎的, 又有點委屈:
「可是我不知道這個公式怎麼推導的, 我就記不住, 不會用。」
「你背下來就好了啊,能不能別那麼蠢,總是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考試又不會考你怎麼推導!」
周時妄很不耐煩。
寧安安癟了癟嘴,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想哭又拼命忍着, 拿着課本回了座位。
真是拙劣的搭訕手段。
我這麼想着。
畢竟喜歡周時妄和喜歡我的女生們都很喜歡假裝問我們數學題。
然而, 我的視線就是不自覺被她吸引。
然後, 我就看着她呆呆地推導了一整節自習課的數學公式。
啊, 原來是我錯怪她了。
她還真的是想學數學啊。
嘖。
周時妄那個菜鳥。
自己推導不出公式還讓別人直接背。
寧安安還不如來問我。
我講課可比周時妄好多了。
所以換位置的時候。
我特意讓老師把我換到了她的後桌。
可她一直到畢業都沒和我講過一句話。
成天就知道追着周時妄。
難道她和周時妄一樣討厭我?
不應該啊?
喜歡我的女生也不比喜歡周時妄的少吧?
高考成績出來。
寧安安考得很好,尤其是數學, 考了一百三十五。
加上她語文和英語一直都很好。
就這麼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老師們都說她是黑馬。
但其實她只是學得慢,不是學不會, 反而學得很紮實。
唯一煩人的就是,周時妄也上了這所大學。
寧安安還是成天追着他跑。
每次想和她搭訕,周時妄都在她旁邊。
真的很煩。
期末周去圖書館。
突然發現寧安安一個人坐着。
好機會!
我立刻佔了她對面的位置。
看她背書背得好痛苦。
我卻覺得好可愛。
正偷偷看她。
不知道是誰, 一直在碎碎念。
怕打擾到寧安安背書。
我起身吼了兩句。
卻沒想到嚇到寧安安了。
她收拾東西就要走。
我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
我又聽到了剛剛的碎碎念!
居然!
是寧安安的心聲?!
寧安安居然一直喜歡我?
還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嘖!
心真大, 也不擔心掛科!
我都替她擔心。
於是,我使了個詐。
把她騙到了酒店。
終於教到她了。
哈哈, 她肯定發現我比姓周的厲害多了。
還比姓周的有耐心。
姓周的拿什麼和我比啊真是。
不是?
她說她要親我?
幸福來得好突然!
嘖,親完還撒嬌要抱抱。
我從來不知道女生的身體會那麼軟。
第一次抱她,又聽到她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實在沒忍住……
好丟臉。
好在她沒有嫌棄我。
考完試。
我急着去找她表白。
就撞見了周時妄這貨又在裝逼。
媽的。
最煩裝逼的人。
裝什麼裝。
我老婆聰明死了好嗎?
越教越覺得她聰明。
學得慢一點怎麼了?
又不犯法。
不忍了。
直接和老婆表白。
嘻嘻, 老婆拉着我就走,終於不理姓周的那個蠢貨了。
呵呵,姓周的還說要等我老婆。
他慢慢等着吧。
我可是一輩子都不會放開我老婆的手的。
好不容易套路到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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