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別想道德綁架

高考前，老師要我給林芝芝補習時，我知道劇情開始了。
我教她學習方法，她會說：「真羨慕你，從小就有人總結方法，不像我，只能每天求別人教我，不然我成績沒法提高……」
我給她壓題，她委屈：「家裏有錢就是不一樣，連高考題都能提前拿到……」
我考了省狀元，她更是在媒體面前哭泣：「高考不是最公平的嗎？你只靠有錢就能拿到狀元，對我們這種窮苦孩子太不公平了……」
就這樣，竹馬心疼她堅韌不屈，弟弟更是愛慕她的敢於抗爭。
他們爲了林芝芝作僞證，讓我從高考狀元，釘在了作弊的恥辱柱上。
我不甘，找到證據想要自證清白時，他們又聯手把我推入海底。
死前，我還聽到林芝芝說：「唉，她只是摔進了海里，但我的狀元身份，就永遠失去了啊……」
再睜眼，我看到小心翼翼求我補習的林芝芝。
我笑了。
這輩子，我要弄死她。

-1-
高考前老師把林芝芝挪到我旁邊時，我知道這輩子的劇情又一次開始了。
「秦毓時年級第一，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向她請教。」
說完，老師又看向我。
「秦毓，你上次和我說的數學學習方法非常好，林芝芝數學薄弱，你可以教教她。」
老師離開後，林芝芝就一臉怯懦地說：
「真羨慕你，從小就有人總結方法，不像我，只能每天求別人教我，不然我成績沒法提高……」
「這些學習方法一定是輔導班的老師教你的吧，聽說你們上的都是金牌教師的輔導班，我就沒人教，所以才學習成績這麼差，秦毓……你真的好卷啊。」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上輩子我抹不開面子懟她，但死過一ţú⁷次的我絕不再忍了。
我剋制着一巴掌揮上去的衝動，揚高音量道：
「啊？林芝芝你怎麼能這麼想啊，高三本來就是卷的時候，你自己不補習難道還不讓其他同學上輔導班嗎？我們上輔導班就是變相的害得你成績不好？」
此話一出大家就都看了過來。
高三了，有些同學爲了能提高成績一晚上只睡三四個小時的都有，更何況是上個輔導班？
有人帶頭幫腔，「林芝芝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們上輔導班，付出自己的時間精力金錢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不上還不允許別人上了？」
「就是，自己不努力還不讓別人努力，你這種人最可恨了。」
「秦毓可是年級第一，有她幫你輔導不感謝就算了，還說些有的沒的，真傻逼。」
我雙手環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這纔對嘛。
上輩子我就是道德感和共情能力太強了，她裝可憐我就有負罪感，纔對她傾囊相授。
但她卻不知感恩，甚至還在高考後誣衊我作弊，聯合我的竹馬和弟弟，把我推進海里淹死！
好在老天有眼，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
這輩子，不弄死她都算我白癡。

-2-
林芝芝沒想到大家會對她羣起而攻之。
她紅着眼無措地Ṱūₛ擺手搖頭。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繼續追問，「本身就不是天賦型選手又不願意努力，不甘心落後就譏諷其他努力的同學？」
大家嘰嘰喳喳地對林芝芝開噴，「說得沒錯！林芝芝就是眼紅別人，但凡是她沒有的東西她就變得酸溜溜的。」
「是！上次我媽給我買了雙限量版球鞋被她看到了，她在我耳邊唸叨了整整一個禮拜！」
林芝芝像是受了打擊一樣地坐到椅子上。
「你們……你們爲什麼要這樣說我，難道仗着自己有錢就可以如此咄咄逼人嗎？」」
我笑了，「說來說去，原來這纔是根本問題啊，你是仇富心理。」
我看着林芝芝說話，但餘光卻一直瞥着坐在最後一排的姜秉南。
果然，他猛地一摔書，忍不住了。
「秦毓，帶領全班同學這麼霸凌芝芝，你有意思嗎？」
「人家說的也沒錯，你爸媽在學習上課可沒少花心思，你年級第一是很厲害，可這樣的成績你敢說沒有外因？」
噗嗤，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聲。
「不然呢？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有什麼外因？」
「我考試作弊了？還是我偷卷子漏題了？你只看到我考年級第一，但我這些快翻爛的書本和一人高的卷子你是半點都看不見啊？她沒錢輔導又不願意自己付出辛苦，成績不好是必然的結果。」
「我考年級第一是因爲我努力！！」
我越說越氣，上輩子的事不由自主地往腦子裏鑽。
姜秉南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付出了什麼他心裏最清楚。
可不管上輩țûₐ子還是這輩子，他都能隨隨便便地誣衊我。
最可笑的是，上輩子我居然還對他暗生情愫，儘管各方面都非常優秀了，在他面前還是會控制不住地自卑。
仔細想想，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和他說話。
姜秉南震驚地看着我，氣得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
「秦毓！！你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你現在是仗着自己家裏有兩個臭錢就看不起其他同學了嗎？」
林芝芝捂着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看吧，他向來會誤解我，往我身上潑髒水。
但我卻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笑了出來。
已經上高中三年了，他還是不清楚任課老師的習慣嗎？
我適時地說：「姜秉南，你這是幹什麼……」
「廢話，你說我幹什麼，你活該，非要等我發脾氣你才知道害……」
「姜秉南！！」
老師的怒斥從門口傳來：「你想作威作福就回家去，學校不是讓你撒野的地方！」
「我看你也太心浮氣躁了，去操場上跑 10 圈泄泄火再回來！現在還敢在學校欺負同學了是吧？」
姜秉南原本還不服，但看到老師後卻立刻偃旗息鼓了。
原因無他，這老師是姜秉南的姑姑，學校裏出了名的嚴苛。
上課鈴打響，姜秉南氣哼哼地出了教室，所有同學也都回到了座位上。
只有林芝芝還在止不住地抽泣，試圖吸引老師的注意力。
但老師卻不耐煩地敲了敲黑板。
「高三了，不是情緒化的時候了，再哭就出去冷靜冷靜。」
我斜睨了林芝芝一眼。
活該。

-3-
林芝芝還是成爲了我的同桌。
她想讓我幫忙輔導又拉不下臉，每天只會在旁邊偷窺我。
陰暗得像下水道里的蟑螂。
偏偏第三天又趕上了二模。
成績出來後，我仍舊穩居第一寶座，但林芝芝的成績卻在 300 名開外。
看到她卷子上 56 的分數，我簡直不明白她上輩子怎麼好意思說出她永遠失去了狀元身份這句話的。
分數出來後，林芝芝坐不住了。
她把桌子往旁邊挪了挪，和我的桌子空出來了 20 釐米的距離。
「秦毓，我知道像你這種家裏有錢學習又好的大小姐，看不上我這種人。」
「我離你遠一點還不行嗎，求……」
我打斷她的施法，冷冷地說：「都多大了還玩小學生搞三八線的那一套，你的腦子沒有隨着年齡的增長而發育嗎？」
「我從沒看不起任何人的身份，你不要道德綁架我。」
她眼圈一紅又要哭，但我卻直接低下頭學習。
其他同學們也都忙着複習功課，根本沒人理她。
見自討沒趣，她這才訕訕地擦了擦眼淚。
很快，班主任就通知第二天要ŧṻₛ開家長會。
我是住校生，我媽不光人來了，還給我帶了一大袋的進口水果零食。
「小毓，想死媽媽了，最近學習累不累？」
「媽媽帶的都是你愛喫的，一會記得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媽坐在我的位置上，林芝芝的家長卻遲遲沒來。
她低着頭，目光卻一直往我媽的方向瞟。
眼睛也時不時地往這邊看，放在桌子下面的兩隻手死死地攥成拳頭。
她又開始嫉妒了。
我媽見她的家長遲遲不來，還給我使眼色，我皺眉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
但一個沒看住，我媽就把帶來的零食給了林芝芝一個。
「阿姨給秦毓帶的，你就是她同桌吧？」
我媽本是覺得尷尬想和她搭個話，但林芝芝卻捏着零食小聲啜泣了起來。
我無語至極。
這樣的人，真的配不上任何人的好意。

-4-
我媽不清楚林芝芝的秉性，看到她哭就有些着急了。
「怎麼啦？」
「好好的哭什麼啊，是不是怕你爸媽來了說你？還是發生什麼了？」
我皺眉，「媽，你別……」
話還沒說完，林芝芝就紅着眼睛抬頭，「阿姨，秦毓最聽您的話了，您讓秦毓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惹得所有家長和同學都看了過來。
一聽到這件事情牽扯上了我，我媽的臉色就變了變。
「我女兒怎麼你了？」
林芝芝抹了一把眼淚，「算了，沒什麼……對不起阿姨，我只是看到你這麼年輕漂亮有氣質就想到了我媽媽，真希望我媽媽下輩子也可以拿到你這樣的人生劇本。」
她越說越來勁，甚至還站起來衝我鞠躬。
「今天當着大家的面我給秦毓同學道歉，老師讓你輔導我功課，你不願意沒關係的嗚嗚，但希望你不要因爲我家裏窮而看不起我，我也是有骨氣的嗚嗚。」
她這麼說，不少家長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但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我媽卻冷笑了一聲。
「林芝芝，對吧。」
「你如果真的是想給我女兒道歉，就不會選在今天這個場合，當着這麼多家長的面哭哭啼啼地道歉。你是想道德綁架嗎？而且我是不是年輕漂亮有氣質，和你媽媽有什麼關係呢？」
「我永遠相信我女兒！她不幫你補習，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看着我媽擋在我面前的樣子，我心裏暖呼呼的。
果然媽媽永遠是最相信我的人。
我同時也轉頭示意了其他同學，大家紛紛站起身替我作證：
「林芝芝，你自己不好好學習，幹嘛總想着不勞而獲讓秦毓給你免費補習？她又不是你的免費保姆！」
「對啊，但凡你晚自習ƭů⁽少去幾次籃球場給男生送水，數學都能多考幾分！」
「每次考差就怨我們家有錢，笑死，你自己不學關我們屁事？你咋不去怪世界首富害得你還要靠高考出人頭地？」
一人一句話，林芝芝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最後哭着跑了出去。
家長會結束後，我送我媽離開。
那道含恨的眼神讓我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可回來後，林芝芝卻改變策略了。
她抿着脣站在我面前，「對不起秦毓，之前是我小心眼，說了一些錯話，對不起，可以原諒我嗎？」
還不等我說話，姜秉南就擰着眉過來了。
「秦毓！得饒人處且饒人，剛剛你們已經讓芝芝那麼下不來臺了，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吧。」
看着他着急護短的樣子，我笑了。
「好啊，我原諒她了。」
林芝芝破涕爲笑，「真的嗎？那你還願意給我輔導功課嗎？」
「願意啊。」
要不是知道她上輩子的心狠手辣，我恐怕真要被她給騙過去了呢。
她既然想裝，那我就陪她玩玩好了。

-5-
這次，我拉着她說了半天的話。
「我上次對你生氣也是因爲太着急了，畢竟馬上就要高考了嘛。」
「不過我看姜秉南對你好像有點不一樣哦。」
林芝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秉南後又快速收回目光，臉頰也沾上了一團不自然的紅暈。
「真的嗎。」
我撇撇嘴，「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還不瞭解他嗎？我從沒見過他爲哪個女生出頭過，你是第一個。」
「他還爲了你跟我大呼小叫的！哼，還說我仗着有錢瞧不起人，他纔是最喜歡炫富的呢，你看他腳上的鞋啊，起碼要這個數！」
我伸出了五根手指，林芝芝驚訝地張着嘴。
眼裏的貪婪也越發明顯。
我看在眼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上輩子她只盯着我一個人，這輩子不如去禍害禍害別人吧。
林芝芝明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在她的故意接近下，和姜秉南的關係也飛速拉近。
但我沒想到的是，姜秉南居然在私下裏找過我一次。
「秦毓，如果你爲上次的事給芝芝，我就姑且原諒你。」
我納悶，「什麼事？」
「你害得芝芝上次數學沒及格！」
哦。
「好吧，但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我推開他直接走了，第二天他就高調在班裏和林芝芝拉手。
兩人在高考前確定了關係，這下林芝芝的心思更不在學習上了。
就算上課也是在和姜秉南傳紙條說小話。
這樣一來我倒是輕鬆了不少，起碼她的從我身上轉移了。
但接下來的一次小測，林芝芝的成績卻飛速下降。
排名從 300 掉到了 500。
林芝芝的天終於塌了。
「嗚嗚嗚，怎麼回事，我怎麼才這點分數啊，是不是老師弄錯了。」
姜秉南在旁邊心疼得不行，「秦毓！你是不是沒好好給芝芝輔導？」
我氣笑了。
「你們倆搞曖昧，卻讓我爲她的成績負責？？你怎麼想的。」
「對了，爲什麼成績下降的人只有林芝芝一個啊，你還穩居前五十名呢？」
林芝芝愕然抬頭，眼裏的受傷更加明顯了。
她又開始纏着我講題，但我卻故意說：
「哎，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姜秉南以後可是要出國的，你看他，玩歸玩，但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可別一個人瞎上頭。」
林芝芝這下徹底愣住了。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準備出國。」
他當然沒說過了，畢竟這我自己瞎說的。
挑撥離間嘛。

-6-
姜秉南買了昂貴的小蛋糕來哄林芝芝開心。
還特意跟我說：「看什麼看，沒有你的份。」
……
林芝芝大概是這輩子都沒喫過這種東西，大快朵頤起來就忘了悲傷。
但我又在旁邊好心提醒：
「你還要繼續墮落下去嗎？他考不好可以出國，你考不好可就什麼都沒了。」
林芝芝下意識地茶言茶語：「所以你還是看不起我是嗎？」
我沉着臉看她，她立刻抿抿脣收起蛋糕拿出了課本。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習的。」
「不過姜秉南必須出國嗎？他出國了我……」
我歪頭思考了一下，故意說：「不出國的幾率非常小，除非他高考考零分。」
看到林芝芝若有所思，我忍不住冷笑。
上輩子林芝芝利用姜秉南和我親弟弟來傷害我。
這輩子我也體會到了利用人的樂趣。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周，我放學後就揹着書包往外走。
但和上輩子一樣，林芝芝總是不遠不近地跟着我。
在學校門口看到我弟秦哲後，我眸光止不住地變冷。
姜秉南和我尚無血緣關係，但秦哲卻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上輩子我在海里掙扎時，是他親自把我的頭按了下去，直到我沒了聲息。
「姐，快點啊。」
反正他們命中註定會認識，這輩子我乾脆先衝着不遠處的林芝芝招了招手。
「你家住哪？我們送你回去吧。」
林芝芝的目光一直往秦哲的身上瞟，她迫不及待但又故作矜持。
「順、順路嗎？」
秦哲碰了碰我的手臂，「姐，這是你同學嗎？比你溫柔多了。」
林芝芝的脣角都快壓不住了。
我瞪了秦哲一眼，「上車！」
我故意讓林芝芝和秦哲坐在了一起，一路上秦哲打開了話匣子。
意料之內的，林芝芝又開始茶言茶語。
「秦毓，你們家的車真好呀，坐着好舒服，不像我們家只有一輛貨車，我每週連喫飯的錢都不夠。」
秦哲和上輩子一樣，比樂山大佛還有憐憫心。
「好苦，姐，你在學校就不能多幫助幫助芝芝嗎？」
「爸媽是怎麼和我們說的，要樂於助人！不能仗着自己有點錢就覺得了不起。」
我忍着怒火點頭，「說的也是，那你用零花錢資助芝芝上學吧。」
秦哲愣了一下，拒絕的話好像已經在嘴邊了。
但林芝芝卻眼睛亮晶晶地說：「真的嗎？秦哲哥哥人這麼善良的嗎，我好幸運！」
秦哲硬是把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行，以後你的生活費我包了。」
林芝芝喜出望外，「秦哲哥哥，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好的人。」
我笑眯眯地補上了一句：
「很好，我會告訴爸媽不要給你多餘的零用錢哦。」
秦哲被林芝芝的彩虹屁架在那裏，只能硬着頭皮訕笑。

-7-
高考在即，但林芝芝卻忙着在秦哲和姜秉南之間周旋。
她明顯更喜歡姜秉南，但卻礙於出國的事有所顧忌。
對秦哲……
就是單純的喜歡他的錢了。
自從有了秦哲的資助後，林芝芝就像窮人乍富那樣忽然開始穿金戴銀了。
各個品牌的大 logo 扎眼，就連上課舉手都要故意把手錶給露出來。
我看在眼裏，心裏冷笑連連。
目光短淺的東西。
最後一次模擬考試來臨，林芝芝這纔開始有些慌張了。
「秦毓，你幫我輔導輔導功課好不好？今晚我去你宿舍找你行嗎？」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你會打擾我舍友休息。」
林芝芝這次不是裝可憐，而是真的着急了。
她咬着嘴脣，眼裏盡顯慌張。
「那怎麼辦，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呀，秦毓好不好，求求你了。」
「等考試結束我送你禮物行嗎？」
我笑了。
送我禮物？
雖然我不待見秦哲，但林芝芝花的還不是我們家的錢嗎？
我忍着噁心假裝猶豫了一會，片刻後才說：「臨時抱佛腳是來不及了，只能試着幫你押押題。」
林芝芝二話不說就把各科書放到了我面前。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在書上畫了一些最後一次模擬考的重點。
「把這些知識點掌握了，恢復到之前的名次不是問題。」
林芝芝遲疑了一下。
「不信我？」
「信……」
林芝芝這次倒是知道用功了。
好在我記憶力好，知識點畫得全。
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林芝芝的成績不僅恢復到了之前的水平，甚至還提高了 30 分。
林芝芝看到成績時愣了一下。
「秦毓，你怎麼知道考試會考這些的？」
我一副她大驚小怪的樣子，「你以爲我這個第一是白當的？」
林芝芝嚐到了甜頭，開始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秦毓，既然這樣的話，你能不能幫我押高考題？」
「只要你願意幫我押題，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是嗎？」
我笑了一下，「我這個人心眼小得很，不如你在學校的論壇上實名給我道個歉。」
「就說之前確實是你嫉妒我學習好家世好，所以才一直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
林芝芝愣了一下，拳頭再次捏緊。
「秦毓……你已經這麼優秀了，真的還要和我斤斤計較嗎？」
「咱們好歹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同桌，你真的忍心這樣羞辱我？」
我挑挑眉，「不幹就算了。」

-8-
林芝芝到底還是在論壇上道歉了。
一時間，林芝芝成了學校裏的知名人物，走到哪裏都有人指指點點。
晚自習下課，姜秉南又怒氣衝衝地來質問我。
「秦毓！現在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爲什麼要逼着林芝芝發那種東西？你信不信我回家告訴你爸媽，說你在學校裏搞校園霸凌？」
考前的每分每秒都無比珍貴，我懶得和他廢話。
於是乾脆看了看林芝芝。
林芝芝爲難地拉住姜秉南的手，「不是的，你誤會了，是我自己想發的。」
她一邊說一邊瞄着我，我不點頭她就要繼續說。
「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之前做得的確挺過分的。」
「我不是人……我不懂得知恩圖報……我……我辜負了秦毓的一片好心，還造謠說她欺負同學，我……」
林芝芝越說臉色越難看，我則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姜秉南。
「現在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姜秉南臉色鐵青不說話，轉身就要走。
他不跟我道歉也沒關係。
我伸腳絆了他一下，聽到姜秉南摔倒的動靜後，滿意地收回。
管他道歉不道歉呢，摔一跤可比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疼多了。
「秦毓，你確定高考就考這些嗎？」
她眼睛放光，「掌握了這些知識點是不是就可以上 985、211 了！」
我冷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人總是有失誤的時候，我給她畫的，全部都是在高考中不會出現的知識點。
畢竟要做兩手準備以防萬一嘛。
我正發愁還能用什麼辦法讓林芝芝高考失利呢，姜秉南和秦哲就在高考的前一天找到了我。
因爲一個女生的出現，竹馬變得讓我覺得陌生，弟弟也不像個弟弟。
秦哲語出驚人：「姐，這麼多天了我一直都在幫助芝芝，你怎麼說也應該幫幫人家吧。」
「正好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們兩個好像在同一考場，座位也很近，姐，芝芝家太不容易了，必須要上個好大學，你幫她作弊吧。」
現在無語的時候會笑出聲。
「秦哲，你知不知道高考作弊的風險是什麼？」
姜秉南搶先接上話茬：「就算作弊被發現了再不濟就是改年再考唄，你可是超級大學霸，腦子好使，到時候再學一年，高考照樣能考高分的。」
「但芝芝就不一樣了，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我冷眼看着姜秉南，此時此刻心裏只有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對他手軟，慶幸自己這一個多月一直都在給林芝芝吹耳邊風。
我答應了下來。
「好啊。」
林芝芝得知此消息後，激動地給我打了個電話商量作弊的事。
聽她嘰嘰喳喳說完後，我語重心長地說：
「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考個高分，畢竟你和姜秉南那麼配，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出國拋棄你。」
「畢竟……他家條件在本市屬於頂端了，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也不容易。」
林芝芝在那邊沉默了好久。
她說：「是不是讓姜秉南高考沒有成績，他就不可以出國了？」

-9-
第二天高考，坐到考場裏後姜秉南和林芝芝還在衝我使眼色。
第一場考到一半的時候，在我斜前方的林芝芝就開始坐不住了。
很好，考試的內容和我給她圈的重點沒有半點關係。
她開始頻頻回頭看我，給我使眼色，拼命瞄我的卷子。
姜秉南的輕咳提醒聲也響了起來。
我統統置若罔聞。
考試快要結束時，林芝芝這才終於按捺不住了。
她給姜秉南傳去了紙條。
餘光看到小紙條飛過去之後，我揚起脣角。
在姜秉南把紙條扔回來後，我故意挪動桌子製造出噪音吸引老師看了過來。
果然，老師看到了。
「這是誰扔的？」
老師把紙條撿起來，徑直走到了姜秉南的身邊。
「是你吧同學，你想扔給誰？」
縱使姜秉南再怎麼混不吝，高考作弊被抓，他也慌了。
他緊緊握着筆不說話，額角的冷汗卻冒了出來。
而罪魁禍首林芝芝則死死地埋着頭，一副生怕連累到自己的樣子。
但這可是高考啊。
老師收了姜秉南的筆和卷子，「考場裏的監控清清楚楚，你不說老師也查得出來。」
姜秉南被終止考試帶了出去，出去前他還狠狠瞪着我。
林芝芝緊張得腳都在顫抖。
但很快，就有人在監控錄ƭŭ̀ₐ像裏查到了林芝芝作弊的畫面。
「同學，剛剛扔紙條的人是你吧，別寫了。」
林芝芝家境不好，想要翻身就只有高考這一次機會。
她無比重視這場考試，現在被發現作弊當場就崩潰了。
「老師，我雖然扔紙條了但是什麼答案都沒有看到，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我保證一定不會再作弊了，我老老實實地答題。」
「求求你了老師，我只有這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我真的不能被判定作弊啊嗚嗚……」
她蹲在地上試圖不被老師拉出去。
「同學，你這樣會影響其他人考試！」
林芝芝含着眼淚搖頭，「老師，求求你了，我從小就命苦，姜秉南不能參加高考還有其他路可走，但是我真的沒有啊。」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還跪在地上磕頭，「求求你了老師，看在我這麼真心認錯的份上原諒我吧。」
老師沒了耐心，直接厲聲訓斥她住口。
「命苦也不是你高考作弊的理由，這個社會上沒有人會因ṱúₔ爲你命苦而原諒你，趕快出去！」
保安直接進來把林芝芝抬了出去。
只是她自己倒黴也想毀了我，一邊掙扎還要一邊胡說八道。
「老師我要舉報，秦毓也作弊了，她也作弊了只是沒被發現而已！」
我無辜抬頭，「林芝芝，我一直都在認真考試，你爲什麼要陷害我？」
餘光裏，所有人都用厭惡的眼神打量着她。
就像上輩子我被污衊高考狀元的身份是抄來時的眼神一樣。

-10-
高考作弊屬於違法行爲，林芝芝和姜秉南都被調查了。
他們就算心裏恨我，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脫身。
讓我清靜地考完了。
有上輩子考過一次的經驗，我早就鞏固好了自己不熟練的知識點，這次正常考試下來都覺得遊刃有餘。
只是我剛剛到家，秦哲就滿臉憤怒地質問我。
「秦毓！你答應得好好的幫芝芝作弊，爲什麼要在考場上反悔！」
「你害得芝芝和秉南哥都沒能參加這次高考，高考作弊的人 3 年都不能再參加了你不知道嗎。」
我不動聲色地按下了錄音。
然後冷冷地反問：「原來你也知道啊，那你爲什麼要逼我幫林芝芝作弊呢？」
「秦哲，我可是你親姐姐。」
秦哲扯了扯嘴角，面露譏諷。
「像你這麼心機的姐姐我寧願沒有！芝芝那麼可憐，出生在農村爹不疼娘不愛的，她一個人在城裏上學還那麼努力上進，這樣的女生難道不值得你幫一下嗎！」
？？
原來秦哲是這個邏輯？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這麼喜歡幫，這個機會還是留給你吧。」
「林芝芝三年後還可以參加高考，到時候正好和你同一批，你再幫她就是了。」
我轉身回到房間，看到手機後才發現姜秉南給我發了好多條質問加咒罵的短信。
我通通截圖保存好。
按照上輩子的情況來看，他們是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10-
姜秉南因爲高考作弊被姜叔叔狠狠地揍了一頓。
一週後在小區裏偶遇的時候，他走路都一瘸一拐，手臂上也打着石膏。
他惡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神和上輩子把我推進海里時一樣。
「秦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實在忍不住笑了。
「你的原諒是什麼天大的殊榮嗎？我真的不需要。」
他氣得臉紅，半天后才擠出一句話。
「惡有惡報，你給我等着，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寧願沒認識過你。什麼青梅竹馬，我現在看見你就覺得噁心。」」
「巧了。」我點點頭，「我也是。」
半個月後高考成績出來，我的成績比上輩子還好。
不僅僅是狀元，而且接近滿分。
被屏蔽的分數出來後，清北的老師和媒體都跑到了我們家門口。
「秦毓同學，請問你是怎麼做到高考將近滿分的？」
「秦毓同學來我們學校吧，只要你來，保證給你連續三年的獎學金。」
「來我們學校！！碩博連讀不是問題！」
爸媽高興得合不攏嘴，但氣氛正好的時候秦哲卻跳了出來。
「爸媽，你們先別高興了，要出人命了！！」
「我姐她……哎，你們快點去看看吧，有人要跳樓了！」
「姐，你踩着人命上清北，心裏真的踏實嗎？」
爸媽愣住了，我爸狠狠推了他一下，「你瞎說八道什麼呢！」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們更加興奮了，剛剛還在搶人的清北老師紛紛皺起了眉頭。
所有人都跟着秦哲去了跳樓現場。
我看着站在天台上搖搖欲墜的林芝芝，脣角不自覺地揚起。
等了這麼多天，這場鬧劇終於可以結束了。

-11-
高考狀元逼得人跳樓，這新聞一發出去必定引起全社會的關注。
所有記者都衝在了最前面。
「同學，你大好的年紀爲什麼要跳樓？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和我們說，我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到底怎麼了？你先下來好不好？」
林芝芝哭得眼睛紅腫，在人羣中看到我後情緒就立刻激動起來。
她順勢從高臺上跳下來，跑過來便抓住了我的衣服。
「秦毓，你爲什麼要想方設法地毀了我！！」
「大家看着，這就是我們的高考狀元！將近滿分的狀元啊！！秦毓，你敢告訴大家你的狀元是怎麼來的嗎？」
我挑挑眉，「難道是作弊？」
「對！」林芝芝大吼，「她自己承認了，她就是作弊的！」
清北的老師們第一時間說不可能。
「秦毓同學是最高分，她能抄誰的？況且高考題抄也抄不到滿分。」
我淡定地反問林芝芝：「高考分只比我的平時成績高 30 而已，有平時成績作證據，我的高考分數完全可信，難道我每一次考試都是抄的？」
林芝芝陰鷙地笑了笑，「平時成績是怎麼來的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話音剛落，秦哲就站在了鏡頭前。
爸媽拉着他，「秦哲，你還想幹什麼！？」
秦哲推開爸媽的手，一字一頓道：「我是秦毓的弟弟，我證明，她確實作弊了，她平時的分數高是因爲在學校考試的試卷都是提前偷來的。」
「我姐姐從小就虛榮，考高分也不過是爲了裝。」
「秦哲！！」
我媽啪地打了秦哲一個耳光，「你怎麼睜眼說瞎話！」
姜秉南一瘸一拐地站了出來。
「沒錯，我和林芝芝同班，撞破過兩次她偷試卷，之前礙於同學情誼一直沒說，但我不能看着這樣的人做高考狀元！」
林芝芝哭得絕望，對着媒體控訴着我的所有「惡行」。
「她仗着家裏有錢，在學校一直貶低我霸凌我，我明明學習成績很好，但她卻不允許我考得比她高，每次成績超過她就要挨一頓毒打。」
一時間，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變了。
就連清北老師都沉默了。
我低頭笑出了聲。
「你還笑得出來！」
「既然你學習這麼好，怎麼會因爲作弊而被趕出高考考場呢？」
我反問着，林芝芝也早就想好了回答。
「還不是因爲你的威脅嗎？你讓我不許考高分，讓我把高考狀元讓給你，不然就砍掉我的右手！」
【天啊，這哪裏是高中生，簡直就是小混混。】
【惡霸富二代。】
【大家一定要發聲啊，今天不發聲，明天遭遇這種不公的可能就是我們！】
我爲這出精彩的戲劇鼓掌。
「林芝芝，你們真是好一番算計啊。」
「要不是我留了證據，估計還真是百口莫辯呢。」

-12-
我掏出手機播放了錄音。
秦哲：「姐，這麼多天了我一直都在幫助芝芝，你怎麼說也應該幫幫人家吧。」
「正好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們兩個好像在同一考場，座位也很近，姐，芝芝家太不容易了，必須要上個好大學，你幫她作弊吧。」
姜秉南：「就算作弊被發現了再不濟就是改年再考唄，你可是超級大學霸，腦子好使，到時候再學一年，高考照樣能考高分的。」
錄音放完，大家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三個。
緊接着我又把這段時間的所有聊天記錄都交給了媒體。
「這三個人謊話連篇, 顛倒黑白，林芝芝爲ṭũ₍了和姜秉南談戀愛學習成績一直下滑，高考逼我幫她作弊不成, 就和姜秉南傳紙條, 後面被老師發現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林芝芝, 你今天弄這麼一齣戲是想毀了我嗎？」
「我一直在幫你輔導成績, 讓你三模成績提高了那麼多分，結果你卻這樣恩將仇報。」
弄清楚事實後，所有人都怒了。
清北老實怒斥：「做人最重要的不是成績, 而是品德！」
媒體言辭犀利地逼問：
「請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自己的人生毀了就要毀了別人嗎？你對得起秦毓同學嗎？」
「請問你家裏就是這樣教育你做人的嗎？」
「還有這兩位作僞證的同學, 你們是和秦毓有什麼過節嗎？」
林芝芝百口莫辯, 情急之下再次撲到了高臺上作勢要跳下去。
「你們再逼我我就跳樓！」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攔着她。
計劃敗露，我爸一個窩心腳就踹在了秦哲身上。
秦哲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開始違心地道歉。
「爸媽我錯了, 姐姐, 我錯了！」
「你別光看着我，你幫我說句話啊，你都如願當上高考狀元了還要怎麼樣！」
我媽又揚起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紅着眼怒斥：「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你滾！從今以後我們家和你再也沒有關係！」
姜秉南不覺得自己有錯, 還在梗着脖子據理力爭。
但卻被姜叔叔怒斥：「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
「給我滾回家, 否則我今天就打死你！」

-13-
林芝芝站在高臺上激動地怒罵。
「我又失敗了, 憑什麼！！憑什麼老天爺對我這麼不公平。」
「秦毓, 爲什麼所有好事都發生在你頭上, 你已經有很多錢有很多愛了, 把成績讓給我也不行嗎！」
「你怎麼不去死！」
她罵得忘我，腳下一滑就自己掉了下去。
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上去攔住她的。
砰的一聲後，林芝芝變成了一灘肉泥。
可林芝芝的死非但沒有得到同情，反而還收穫了罵聲一片。
「死了也好，她這麼不滿意自己的人生，趕緊去重新投胎吧。」
「投胎了估計要去當畜生了吧。」
「不只是她, 要我說那兩個男生也該死！尤其是秦毓的弟弟, 他們倆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啊。」
「呵呵，做僞證想要污衊一個女生, 真是噁心得要死。」
回家後, 爸媽真的把秦哲趕出了家門，並和他斷絕了關係。
任憑秦哲在家門口磕破了頭，爸媽也沒有心軟半分。
「他今天能污衊自己姐姐，以後就能虐待咱倆，你信不信？」
「這樣的兒子有還不如沒有。」
第二天, 姜叔叔又讓姜秉南跪在了我家門口。
「秦毓不原諒你, 你就一直在這跪着！」
原諒？
我出來進去，一直在姜秉南身邊路過, 但卻沒看他一眼。
「秦毓！你還要讓我跪到什麼時候？」
我冷笑一聲，「你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你。」
這樣的人永遠不值得原諒。
兩個月後，我成功入學了清華。
秦哲流落在外，連繼續上學的錢都沒有。
因爲林芝芝的事, 不管走到哪都在被看不起。
姜秉南三年不能參加高考。
暑假再回家時，沈阿姨已經懷了二胎，姜秉南徹底被放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