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自己是惡毒女配那年,我撿了個沒人要的男主養了一個月。
後來這位京圈太子爺回了家,我再也沒出現在他面前過。
直到多年後,我與他在一檔美食綜藝上重逢。
聽說他對我做的飯念念不忘,找我找得快瘋了。
他將我抵在牆角,紅着眼看着我。
「我才發現,當年你給我喫的全是預製菜,全 TM 科技與狠活。」
我無助摳手:「一點點科技,40% 科技……」
直播間的彈幕沸騰了。
【看太子爺這發紅的眼睛,一定是愛慘了她。】
【天哪,這和小說裏的追妻火葬場有什麼區別?】
愛什麼愛?
他明明是要親手送我去火葬場!
-1-
我,姜溪,娛樂圈不知名十八線糊咖。
出道三年,歸來仍是素人。
實不相瞞,除了演員這個身份,我其實還是娛樂圈的隱形富豪。
我的錢都隱形了,至今還沒有找到。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在我準備退圈的時候,經紀人給我接了檔田園美食綜藝。
他說我只要做好背景板,好好喫飯,就可以拿通告費。
我想都沒想,拿着飯碗就上了綜藝。
畢竟在喫了三年的減脂餐後,我的七情六慾就只剩下食慾了。
同行的女星爲了保持身材,喫得很少。
而我這個即將退圈的糊咖大開喫戒,葷食不拒,專幹碳水。
喫完暈碳,我倒頭就睡。
當所有人都在費盡心思搶鏡頭的時候,只有我毫不 care 鏡頭。
想喫喫,想睡睡。
我以爲我就是個背景板。
沒想到,節目播出後,我竟然靠着喫飯香,小火了一把。
【死丫頭,爽死了,能不能讓我去喫兩期。】
【她簡直實現了所有人的夢想,每天擺爛就能賺錢。】
【姜溪喫飯又香又不挑食,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我想生她。】
節目組馬上和我續簽了下一期。
倒不是因爲我火了。
而是嘉賓們都被一鍋豆角燒肉乾翻,住進了醫院。
這鍋豆角是一位資歷很深、外號廚神的老牌影帝燒的。
那些平時只喫草的明星們紛紛拿着筷子猛夾那鍋豆角燒肉。
我坐在角落,小聲道:「這豆角好像沒熟吧?」
我的咖位在節目算是隱形人,我說的話,自然沒人聽見。
他們紛紛夾起豆角,不住誇讚。
「鄺老師不愧是廚神,這菜燒得太好了。」
「誰說這豆兒老啊,這豆兒太棒了。」
「燉得又軟又爛,入口即化。」
鄺老師就在一聲聲吹捧中,迷失了自我。
普通家常味的手藝,被一步步捧上神壇。
就連今天下午鄺老師燒開水的時候,都有幾個人圍着問他燉什麼菜這麼香。
果然他們喫的不是飯,喫的是人情世故。
一羣人搶一般地喫光了那鍋豆角燒肉。
他們要是在戲裏有這演技,估計早就拿獎了。
到了晚上,鄺老師的廚神人設徹底翻車。
所有人都被拉去了醫院,除了我。
我是全場唯一不想進步的人,那豆角我是一筷子都沒動。
我的照片被網友做成 MVP 結算畫面,不斷在某音、某手上不斷鬼畜。
喜提了出道以來的最高熱度。
節目組說,第二天會有新嘉賓過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牀開門的時候,人傻了。
因爲門口站着的人,是薄景琛。
他挑眉看我:「怎麼?不認識了?」
語氣莫名地欠揍。
彈幕沸騰了。
【這不是傳說中京圈太子爺薄景琛嗎?他怎麼來了?】
【不是,他倆認識啊?】
【不會吧,姜溪但凡認識太子爺,也不至於混得這麼糊。】
薄景琛對於我這種糊咖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流量。
經紀人在鏡頭外,激動地給我打着手勢。
我讀懂了他的手語,他是讓我蹭波大的。
我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朝他笑了下:「認識,要不要談戀愛啊,帥哥?」
經紀人大概沒想到我一蹭就蹭這麼大,瞬間目瞪口呆。
薄景琛也神情錯愕。
我撓了撓頭,解釋道:「沒什麼,就是癩蛤蟆突然想喫天鵝肉了。」
薄景琛的喉結滾了滾,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被我打斷。
「你考慮太久了,我不想談了,飛走了。」
此刻彈幕。
【我還以爲姜溪要演戀綜呢,結果純發瘋。】
【糟糕,這下真被她蹭到了哈哈哈。】
蹭完流量,我輕盈轉身走進院子裏。
我餘光瞥見,經紀人好像在用頭撞木頭柱子。
不是讓我死命蹭熱度嗎?
蹭了又不開心。
活爹,真難伺候。
-2-
薄景琛是傳說中京圈太子爺,網上說他是像小說男主一樣完美的男人。
只有我知道,他真的是小說男主。
不過我不是女主,我是擺爛已久的惡毒女配。
大二那年,我在打暑假工的時候,覺醒了自己是甜寵文裏的惡毒女配。
那時候,我剛好撿到了離家出走的薄景琛。
爲了改變惡毒女配悲慘的命運,我開始討好身爲男主的薄景琛。
在養了太子爺一個月之後,我終於實現了財富自由。
嗯,我的財富已經自由得不在我的賬戶裏了。
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我都解決不了。
沒錢過後,我突然意識到,我想要的不是純愛,而是純金。
我給薄家打了個電話後,就此從薄景琛的面前消失了。
薄景琛官配的小說女主,是娛樂圈當紅小白花喬心月。
我和她從小在醫院被抱錯。
沒錯,我的人設是萬人嫌的真千金。
小說裏我回到喬家之後,不斷作死,最後被趕了出去。
當我落魄得一無所有的時候,最後收留我的,還是姜家的爸媽。
所以我在覺醒後,老實待在家裏,沒去喬家認親。
也不知道沒有我這個惡毒女配作妖的這幾年,薄景琛和喬心月的感情線走到哪了。
我拿出手機,搜索起了薄景琛的新聞。
【#太子爺太接地氣了,熱衷打卡各地餐廳。】
【#偶遇太子爺在各地餐廳喫飯。】
【#太子爺全踩雷預製菜餐廳。】
【#太子爺,你喫點好的吧。】
坐在我對面的薄景琛喝了口茶,掀起眼皮淡淡看向我。
「你還是剋制一點,別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我面前搜我的信息,我還是喜歡被暗戀的感覺。」
我整個人突然一顫,迅速摁熄手機屏幕。
他怎麼知道我在搜他的?
我坐的位置明明是鏡頭死角啊。
我轉過頭,看見了身後櫃子上擺着的一面鏡子。
哪個坑貨擺在這的!
我咳了聲,迅速調整好狀態站起身,問他:「你中午想喫什麼菜?」
導演說,我現在頂替鄺老師的位置,需要爲嘉賓做飯。
薄景琛想了想:「糖醋排骨和紅燒肉。」
這兩道家常菜,以前我經常做給他喫。
我點了下頭,走進了廚房。
沒過多久,我就從廚房探出頭,看向薄景琛。
「飯做好了,你準備喫吧。」
下一秒,我面前的路就被他擋住了。
他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五分鐘就把飯做好了?又是預製菜?」
他怎麼又知道了?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我媽常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
所以在撿到薄景琛的那段時間裏,我一直給他做飯。
可我不會做飯。
於是我做給薄景琛喫的都是預製料理包,讓他產生了我廚藝很好的錯覺。
我有些心虛地退了兩步。
他扯着我的衣領,步步緊逼。
「你做飯的味道,我記了整整五年……」
他的眼睛莫名地有些泛紅,狠狠咬牙道。
「我才發現,當年你給我喫的全是預製菜,全 TM 科技與狠活。」
我被他抵在牆角,無助摳手。
「一點點科技,40% 科技……」
這時候,直播間的彈幕沸騰了。
【看太子爺這發紅的眼睛,一定是愛慘了她。】
【天哪,這和小說裏的追妻火葬場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
我覺得他是想追着我打。
薄景琛垂眸盯着我,冷笑一聲:「姜溪,你可真沒良心。」
他死死捏住我的衣襟,片刻後又鬆開了我。
我才發現,他剛纔的動作只是在捂住我衣服上的麥克風。
-3-
經紀人給我發信息,說我終於蹭到了波大的。
美食綜藝被我演成了戀綜。
我只能說,他還是太天真了。
小說裏都是男主註定要和女主在一起,介入他們之間的人都是惡毒女配。
我端着飯從廚房走出來時,彈幕在討論我在五分鐘內能做好飯菜,是因爲我提前調查過薄景琛的喜好,所以早有準備。
這一切都是精心準備的釣魚局。
彈幕滿屏刷起了【綠茶】。
直到我端上了一碗用隔夜飯炒的蛋炒飯。
薄景琛沉默了。
彈幕也沉默了。
薄景琛沉默片刻,問我:「糖醋排骨和紅燒肉呢?」
我坐在他對面,開始喫飯:「我只會做蛋炒飯。」
「那你還問我要喫什麼?」
「那不是出於禮貌嗎?」我拿着勺子喫着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就算點佛跳牆,也只能喫蛋炒飯,重要的不是你點什麼菜,而是我會做什麼,你就湊合喫吧。」
薄景琛無奈笑了下,坐在我對面開始喫起了蛋炒飯。
蛋炒得有點糊,挺難喫的。
但他還是喫完了。
我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有點曖昧了。
喫完飯,他挑眉看向我:「姜老師,晚上還喫蛋炒飯?」
我開始收拾起了碗:「我找了個替身來做飯。」
薄景琛微微皺眉:「你哪找的替身?」
他一個小說男主,竟然問我哪找替身?
我笑着說:「批發市場批發的。」
……
下午,我弟拖着個行李箱來了。
他剛畢業,找不到工作。
我媽讓我給他找點活做。
昨晚我把他的簡歷發給了導演,今天他就順利進組了。
薄景琛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氣氛有些不對勁。
其實按照血緣關係來說,姜源是女主喬心月的親弟弟,他的眉眼之間和喬心月長得很像。
我知道霸總都愛找替身。
但我沒想到薄景琛找替身是一點都不卡性別啊。
姜源挺會來事,放下行李就開始做事。
他看了我一眼:「姐姐,你還是喝摩卡嗎?溫熱,少糖。」
我點了點頭。
接着他又看向薄景ẗű̂ₖ琛,問道:「薄先生平時喜歡喝什麼?」
薄景琛冷冷地道:「82 年的拉菲。」
???
找碴是吧?
把我弟賣了都買不起拉菲。
姜源想了想,竟然說:「我試試。」
他給我做了杯摩卡後,然後在桌上擺出了礦泉水、酒精和各色香精,看向薄景琛。
「能描述下 82 年拉菲什麼味嗎?我給你調一杯。」
「做假酒?」
姜源搖了搖頭:「做假酒是犯法的,我這是正規調酒。」
我端着咖啡杯,低聲問他:「你調酒純靠添加劑啊?」
姜源一臉自信:「姐你忘了,我化學成績可是專業第一,絕對安全無害。」
薄景琛開始鼓掌:「我以爲姜溪已經無敵了,沒想到還有高手。」
姜源調的酒,薄景琛是一口不敢喝,抱着筆記本電腦去院子裏處理工作。
沒過多久,其他嘉賓陸陸續續地來了。
其中有位一看就很傲嬌的大小姐,唐羽。
她是薄景琛的表妹,人設和我一樣是惡毒女配。
在小說中,我回到喬家後,很快和她成了閨蜜。
唐羽行李箱輪子卡在院子門前的泥地,她拽了半天都拽不出來,氣極看向我。
「你過來幫我把箱子弄出來。」
連個「請」字都不會說,真沒禮貌。
我也不懂,在小說裏我怎麼會和這種不好相處的大小姐成爲閨蜜。
我有點不想搭理她,誰料她繼續沒禮貌地說道。
「我轉你 5000,幫我把箱子拿ţū́₉進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前似乎有水霧迷濛。
這果然是我失散多年的親閨蜜啊。
我找到了姜源,告訴他外面來了位大小姐,幫她搬個箱子就有 500 塊的小費。
姜源高興得把行李箱的輪子都擦乾淨了。
彈幕紛紛調侃。
【這錢也太好賺了,姜溪純純資本家啊。】
【這小鮮肉和姜溪好有小奶狗和壞姐姐的 CP 感啊。】
【對了,這絕命毒師小鮮肉叫啥名字來着?】
薄景琛關掉了直播,轉眼看向姜源。
我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網友在嗑我和姜源的年下 CP,而我在嗑薄景琛和姜源的替身 CP。
只能說,都挺邪門的。
姜源收到我 500 元轉賬後,小狗眼含着熱淚看着我。
「姐姐,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人疼……」
我弟說這話的語氣挺綠茶的。
不過薄景琛好像挺喜歡綠茶的,看他的眼神更加熾熱了。
我朝着姜源笑了下。
「我可以揍你一頓,讓你渾身都疼。」
我轉身的瞬間,正好對上薄景琛望過來的視線。
他黑眸微彎,朝我溫柔笑了笑。
奇怪。
-4-
嘉賓陸陸續續到齊,導演讓我們圍坐在院子裏做自我介紹。
前面所有人的畫風都還很正常。
但到了姜源這裏,他一臉破碎地講起了從前。
「我從小就是家裏最不受重視的孩子,全家就我姐的房間有空調,我夏天都只能在她房間打地鋪……」
我弟曾經幫我分析過,我之所以不紅,是因爲不會賣慘。
所以他這是在賣慘?
他要是這麼聊,那我在他的故事裏和灰姑娘的惡毒姐姐有什麼區別?
我拍了下桌子,開始反駁。
「你說得像是爸媽很偏心我一樣,之前我好不容易給家裏做了一道菜,他們一點面子都不給,說這玩意狗都不喫。」
姜源接話道:「然後他們把菜都夾進了我的碗裏。」
我:「……」
這下襯得我這個姐姐更加惡毒了。
我拍了拍姜源的肩膀。
「怨氣別那麼重,我不是也哄你了嗎?」
「什麼時候?」
「就那天晚上,我想送你條領帶,但又不知道你戴紅色好不好看,所以趁你睡着的時候,我溜進了你的房間,用一根紅繩在你脖子上比了下,然後你突然醒了……」我對上他漸漸瞪大的眼睛,繼續道,「我覺得有些尷尬就跑了,所以後來送了你一支鋼筆。」
姜源看起來更破碎了。
「我一直以爲房間有女鬼要勒死我,你知道這件事給我的童年造成了多大的陰影嗎?」
「你那時候都讀高中了,不算童年了吧。」
「我不錄了。」
姜源徹底生我的氣了,站起身就往屋子裏走。
我站起身打算追上去解釋,結果他走得更快了。
我弟看上去脾氣很好,但一發脾氣就死犟,比過年的豬都難按。
在鏡頭面前,我當然不能按他。
只能在他身後低聲提醒道。
「不錄需要賠十倍違約金。」
姜源很快就轉身回來,卻沒注意到襯衫掛住了門把手。
白襯衫隨着他轉身的動作,突然褪下。
正在欣賞自己美甲的唐大小姐目光瞬間被吸引,低聲喃道。
「白皮,薄肌……ťŭ⁺死擦邊男,前搖那麼長……」
她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麥克風都收錄進去了。
彈幕一片沸騰,衆網友指揮着攝影師趕快搖鏡頭。
不過鏡頭很快就被我死死擋住。
我誓死捍衛我弟的清白。
-5-
到了晚上,唐羽又轉給了我 5000 要到了我弟的微信號。
我笑嘻嘻收了賬,轉過身差點撞上薄景琛。
不嘻嘻。
本着退圈前能掙一點是一點的原則,我隨口問了他一句。
「你也要加我弟的微信嗎?」
薄景琛拿出手機,說:「行啊,你推給我。」
果然小說裏的霸總都愛收集女主的替身。
我掃了他的微信,加上了他的好友。
「5000 塊。」
「那算了,我不愛喝假酒。」
他又將手機揣回兜裏,回房間睡覺。
莫名其妙。
我晚上睡不着,翻起了薄景琛的朋友圈。
他發的圖片只有兩道菜。
糖醋排骨和紅燒肉。
真是不挑食,也不知道換兩道預製菜嚐嚐。
唐羽在評論區評論。
【人機。】
我看着躺在隔壁牀正在翻我弟朋友圈的唐羽。
她抬眼與我對視了幾秒,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表哥有沒有談戀愛?」
「你弟弟有沒有談戀愛?」
隨後我倆又同頻搖頭。
難怪在小說裏我們能成爲閨蜜。
我又問她:「你認識喬心月嗎?」
唐羽點了點頭:「認識,她老說我用錢侮辱她。」
要不說我做不成小說女主呢?我收錢的動作就很麻利。
她湊近了些,低聲向我八卦道:「我之前有偷聽到她說自己綁定了什麼系統,說什麼我表哥註定要和她在一起。
「只要我表哥出現的地方,她就一定會出現。
「我最近在想,她說的那個系統是不是什麼新出的導航系統?」
好險,大小姐差點就和我一起覺醒了。
-6-
這天晚上,薄景琛朋友圈終於不發預製菜了。
他發了條 emo 文案:【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爲能抓住夏天。】
這是那年我打完工,他接我回家的時候,路邊的咖啡店經常放的那首歌。
他 emo 完,發消息問我。
【這句歌詞的下一句是什麼?】
我回複道:【蟬不喜歡被你揪啊,別揪蟬。】
唐大小姐銳評:【喲,人機終於連上 AI 技術了。】
薄景琛似乎生我的氣了,回覆她道:【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大小姐連扣 666:【我這輩子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只有衛生紙。】
我感覺薄景琛快把我倆給拉黑了。
和唐羽聊了一夜,我算是把現在的劇情捋明白了。
這幾年,少了我這個惡毒女配,劇情進度條是一動不動啊。
喬心月算是攻略了個寂寞。
唐羽說得不錯,只要是薄景琛出現的地方,喬心月很快成了節目的新嘉賓。
她來的時候,薄景琛剛好在我身邊坐下。
喬心月看我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似乎帶着些不悅。
我偷偷問薄景琛:「你難道就沒感覺到,她喜歡你?」
薄景琛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我和她頂多算是普通朋友。」
我翻個白眼:「她看見你坐我旁邊都喫醋了,誰家普通朋友那麼愛喫醋?」
薄景琛想了想:「普通……山西朋友?」
姜源端着餃子出來的時候,恰巧聽見這句,放了碟醋在喬心月面前。
喬心月接過醋,對着姜源親切笑了笑。
薄景琛朝我挑了下眉。
我在心裏冷笑,爛梗。
喬心月作爲當紅小花,人氣很旺。
晚上的網友提問環節,彈幕幾乎都被她的粉絲刷屏。
她對滿屏的感情問題視而不見,選了個事業相關的問題。
她將臉側的髮絲撩到耳後,溫婉笑道。
「我未來關於演藝事業的規劃,就是希望能走出舒適區,能爲觀衆呈現出更好的作品。」
說完,她突然偏過頭看着我。
「姜溪你呢?你未來有什麼規劃?」
被突然 cue 到,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能明顯感覺到,她在針對我。
我一個糊咖,在節目上連鏡頭都懶得搶,能對事業能有什麼規劃?
我朝她笑了下:「我的規劃是,等喬心月從舒適區出來後,讓我進去。」
彈幕的網友都傻了。
【姜溪這人能處,心裏有話她是真說。】
一羣路人粉開始圍攻我,發現我真的問什麼答什麼。
【姐姐,你真的打算退圈了嗎?】
我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打算,因爲我在娛樂圈奮鬥三年的存款,已經足夠我下輩子不喫不喝了。」
【有小道消息說你和薄總曾經有一段,他之前到處找的人就是你,所以你們現在是追妻火葬場嗎?】
我抬眼對上了不遠處薄景琛幽怨的眼神,連連搖頭。
「認識,但沒談過。」
【美女一直眼神熾熱地盯着你看,有什麼感受?】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喬心月一直盯着我,目光不善。
要是放到以前,我早就和她掐起來了。
不過我不做惡毒女配已經很多年了。
惹我的下場就是沒有下場,不如不惹。
我忽視她,淡淡笑道:「我也沒照鏡子啊。」
……
最近降溫,晚上姜源準備做火鍋,我幫着備菜。
喬心月在旁邊做了三份沙拉,朝我得意地勾了勾脣。
「你還不Ťū⁻知道吧,薄景琛不喫辣,唐羽只喫有機食品,你做火鍋他們是不喫的。」
我展顏一笑:「真的嗎?那我就可以喫三人份的了。」
喬心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端着沙拉離開了廚房。
沒過多久,薄景琛處理完工作,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一邊,過來幫着端菜。
他對上我詫異的眼神,淡淡道:「我是怕你給我往裏放不新鮮的食材,我還想多活幾年。」
我眨了眨眼,問他:「你不是不喜歡喫辣嗎?」
「只要你喜歡,我可以學着喫。」
薄景琛認真看我,眼尾的弧度微彎,一雙黑眸像倒映着月光的湖水。
一瞬間,我有些愣神。
姜源炒料的動作也跟着頓住,直愣愣地望向我們兩個,表情有點傻。
我回過神,慌忙端着碗碟離開廚房。
晚上,唐羽也選擇喫火鍋。
喬心月喫不完三人份,我端走了她的有機蔬菜,煮進了火鍋裏。
晚飯時,唐羽和姜源並肩坐在餐桌前。
唐羽下菜的時候,差點把碗扔進鍋裏,還好姜源眼疾手快,接住了。
唐羽拿着筷子,突然問他。
「要是盤子掉下去了,你會兇我嗎?」
姜源想了想,一臉認真道:「只要你喜歡,我可以學。」
???
果然,我弟到這個年紀還母胎 Solo 是有原因的。
像他這種資質,只有去學電焊才能讓女孩眼前一亮。
唐羽的臉瞬間黑了。
眼看我弟嫁入豪門徹底無望。
我拍了下桌子,指着姜源,大喝道。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趕緊從我弟身上下來!」
節目吸引來看戀綜的人都散了。
不過又吸引來了更多看樂子的人。
-7-
節目錄制結束後,姜源拿到了 offer,開始去上班。
我在娛樂圈不再是查無此人,終於有了熱度。
雖然全靠蹭。
沒工作的時候,我做起了短視頻美食博主。
我不再碰預製菜,開始努力學做飯,但實在沒什麼天賦,做出的菜賣相很一般。
我只能 P 過圖後,再發出去。
網友對着層層濾鏡的菜,評論道。
【薄總回家看到這些布靈布靈的菜,扶額苦笑,女人,這些菜你是用 AI 合成的嗎?那我接受你的 AI~】
【我要做旁邊的管家,在旁邊熱淚感嘆,少爺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那我要做總裁助理,不可置信地說,總裁,您確定要推掉 2000 億的生意只爲回家喫頓飯嗎?】
他們大概把我錯認成了薄景琛的白月光。
可惜我拿的是惡毒女配劇本,之前喂薄景琛喫了那麼多預製菜,他不找我麻煩就不錯了。
沒想到薄景琛竟然也刷到了我的視頻。
大概是做霸總很閒,他給我發的視頻都點了贊。
隨後給我發了條信息:【其實你也有擅長的菜,你做的雞湯挺好喝的,我在那些預製菜店都沒嚐到過那種味道。】
我回了個沉思的表情包。
他繼續給我提建議:【你要不要拍條熬雞湯的視頻。】
我緩緩打字,回覆道:【沒人想看那種玩意。】
過了好一會,他說:【我想看,你能發嗎?】
我說:【那是另外的價錢。】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 20 萬的轉賬。
我爲人一向清高,看見錢不會輕易心動。
讓我心動的是他備註的【自願贈予】的四個大字。
我從牀上騰的一下坐起來。
我:【5 分鐘後發視頻。】
薄景琛:【?】
我用 2 分鐘去了趟廁所,然後來到廚房,打開手機攝像頭,燒了壺開水。
隨後從櫃子裏翻出一袋雞湯味的方便麪,從裏面拿出調料包,拆開倒入碗中。
倒入開水後,我扔了點蔥花進去。
連文案我都懶得ţũₗ寫,直接截了薄景琛給我發的信息中的那句——
【你做的雞湯挺好喝的。】
薄景琛給我評了個 6。
我感覺這次過後,他應該會把我拉黑。
後悔沒在他身上多撈點。
一覺醒來,我發現我不用撈了。
因爲昨晚我隨手發的視頻竟然在一夜之間火了,有十萬點贊。
流量真的是種很玄學的東西。
我還以爲就此喫上互聯網這碗飯的時候,結果流量就被喬心月截和了。
好好好,小說女主果然是惡毒女配一生之敵。
惹我的下場,就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挺暖和,不會有任何下場。
喬心月連續登上幾個熱搜。
因爲昨晚她被拍到手上的祖母綠戒指,據說那枚戒指是薄家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我突然想起在節目錄制結束的前一晚,喬心月突然找到我,看我的眼神得意又輕蔑。
「姜溪,你已經沒有勝算了,你知不知道……」
通過這些年我惡補了幾十本言情小說的經驗,敏銳地預判到這時候應該就是她讓男主看清我這個惡毒女配真面目的時候了。
我盯着喬心月,突然往後撤了一步:「退一步說話。」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我:「你什麼意思?」
我又往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喬心月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再一步,一步,最後一步……」
我終於退到了攝像頭能拍攝到的地方,朝着喬心月吼道。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
由於距離太遠,我只能看着她張了張嘴,聽不見她說話。
她只能往我的方向走過來,卻突然被腳下的石子絆倒,白皙美麗的臉剛好摔進面前的泥坑裏。
薄景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恰好看見這幕。
我下意識舉起雙手:「這不賴我啊,她不是我推的。」
薄景琛皺了下眉:「我不瞎。」
自證過後,我放下手,準備過去打算扶喬心月起身。
但她聽見薄景琛的聲音後,整個人的身子彷彿僵住了。
在我碰到她之前,迅速爬起身,捂着臉跑了。
她消失得太快,背影甚至跑出了殘影。
沒想到她的偶像包袱這麼重。
還好是在攝像盲區,她陰暗爬行的身影沒被拍下來。
那天過後,網友都說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現在回想起來,那天喬心月應該是想向我嘚瑟她和薄景琛之間的婚約。
小說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也是故事的圓滿結局了。
身爲惡毒女配的我,難免有些失落。
畢竟在四年前,我也嘗試過攻略薄景琛。
不過我卻因爲太內向,攻略失敗了。
那時候的我,很內向,看見帥哥,都不敢直接上嘴親。
沒過多久,有人把我和薄景琛以前的那些事放在了網上,甚至添油加醋,說我當年壞事做盡拋棄了他。
在喬心月和薄景琛門當戶對的神仙愛情面前,我還是陰暗扭曲的惡毒女配。
網上有很多人罵我。
姜源每天都和那些黑子對罵。
我爸媽原本不會上網,爲了和黑子對噴,一個晚上就學會了上網。
不過我們一家四口還是敵不過網上鋪天蓋地的黑料。
最後我起訴了那些造謠的賬號。
然後拔掉家裏的網線,宣佈退網。
正好我不久前面試上的電影開拍了。
於是我拾好東西,進山拍戲。
山裏沒什麼網,與世隔絕了一週後,經紀人翻進山裏找到了我。
他告訴我,我在斷網的這些日子已經成功洗白了。
我耳邊好像有推文 BGM 響起。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在娛樂圈當影后的時候。
這一次,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8-
重生不了一點。
我的電影還沒拍攝完成,拿什麼打那些人的臉?
我反應過來,問經紀人:「我怎麼就洗白了?」
他沉默片刻,說道:「薄總三天前聽到消息回國,在發現你消失了之後,瘋了。」
我挑了挑眉:「他走陰暗瘋批霸總路線了?」
經紀人撓了撓頭:「確實很瘋啊。」
我有些好奇薄景琛到底有多瘋了。
於是我爬上了樹,坐在樹枝上,終於找到了信號。
三天內,薄景琛就登頂了各大網絡平臺的熱搜。
他直接在各大社交媒體實名認證了藍 V,與黑子激情開噴。
【剛下飛機,謝邀,我家裏沒有祖傳的祖母綠戒指,我奶倒是有好幾瓶風油精,喜歡可以送給你們愛說風涼話的人喝。】
【到底是誰沒事到處造我和姜溪的謠?人家秋雅結婚,你們擱這又唱又跳的,烏龜掉鹽缸裏,給你們這些小王八閒完了。】
【你們算什麼?你們算麥當勞的吉祥物,馬戲團的頂樑柱,撲克牌裏的最大數。】
【你們那嘴比村東頭老太婆磨的豆腐腦還要碎,瞧見沒有,豆腐都有腦,你們卻沒有。】
【這就破防了?你們要是罵不過我,還可以貸款起訴我啊。】
【我追姜溪那麼久,好不容易快追到了,你們竟然把人給我搞消失了,我要創死你們所有人。】
他什麼時候追我了?
我不是都快被他拉黑了嗎?
純恨變純愛了?
薄景琛靠着發瘋成爲新晉流量聖體,在短短三天之內暴漲了幾百萬粉絲。
就是他,不僅偷走了我的富二代人生,還偷走了我的千萬網紅人生。
聽說,薄景琛回國後聯繫不上我,開始滿世界找我。
由於劇組的保密工作,就連我爸媽也說不出我到底在哪兒拍戲。
這時候一位愛看霸總追妻文學的熱心網友在評論區把我的位置發給了薄景琛。
我嚴重懷疑這位熱心網友是我劇組裏的同事。
我刷完熱搜,垂眼便看見薄景琛出現在了樹下,正仰頭看着我。
我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是來追我的?」
他看着我,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ṱûₑ在他那張清雋英挺的臉上。
薄景琛身爲小說男主,長了一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更何況,此刻他的眼眶溼潤,眼裏似乎蓄着一層水光。
男人的眼淚,我的興奮劑。
我按捺住心底的悸動,期待着下一秒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卻聽見他惆悵說。
「我不習慣仰視別人。」
「嗯?」
「你能不能下來,太陽晃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
爬下樹的時候,我沒踩穩,腳不小心崴了一下。
當我以爲我會掉下去在他面前摔個狗喫屎,他卻握住了我的腰,將我穩穩放在地上。
薄景琛輕輕摘掉我頭頂上的樹葉,有些無奈地嘆了聲氣。
「姜溪,我知道你愛躲着我,但也沒必要躲到樹上吧?」
我乾脆和他說了實話。
「我不是故意躲你的,其實你是小說男主,我是惡毒女配,我以爲你會和……」
薄景琛東北腔都整出來了:「啥虎玩意?憑啥你不能是女主?」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
「如果我是帶着系統的女主,剛纔我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就該跌進你懷裏,然後親在一起。」
斑駁樹影下,薄景琛突然低頭,輕吻了下我的脣。
耳邊的風聲靜止了,一種觸電般的麻感從脣瓣上蔓延開來。
偏偏薄景琛此刻耳尖泛紅,神色無辜地問我。
「這樣行嗎?」
我整個人徹底麻了。
他垂眸看着我,語氣認真:「姜溪,我喜歡你。」
他突如其來的攻勢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嘴就像是管別人借來的,阿巴阿巴說不出話來。
說不定我還真是小說女主。
畢竟我現在這副樣子,像極了沒有長嘴。
-9-
薄景琛公司還有一大堆破事要處理,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爲了不讓我斷聯,他走之前,掏錢幫我們這片山聯上了網。
我點開微信,卡頓片刻後,不斷響起的提示音差點震到我的手機關機。
其中大多數都是薄景琛發過來的。
那些信息從耐心解釋到發癲,最後沒有回應,於是他開始抄起鍵盤,上網發瘋。
唐羽作爲我的八卦搭子,也給我發了不少消息。
她說,昨天薄家家宴喬心月也來了,她遇見薄景琛的時候,高跟鞋鞋跟一崴,整個人重心不穩往薄景琛懷裏撲去。
眼看兩人的嘴就要撞到一起,薄景琛一個閃現躲了旁邊。
喬心月整個人直接摔進了花圃中。
唐羽陪她上樓換衣服,剛關上門又聽見了她對着系統說話。
喬心月明顯有些暴躁了:「爲什麼攻略進度還是一動不動,你能不能幫我查查薄景琛到底有什麼問題!」
隨後唐羽好像聽到了一陣刺耳的電子音。
唐羽推開門,看見喬心月捂着腦袋大叫。
「什麼叫他太瘋,你分析不了,要掛機了……」
這時候唐羽將自己導師的名片遞給了喬心月。
她專業分析道,薄景琛這種看似瘋了,其實精神正常。
像喬心月這種纔是真正需要治療的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唐羽解釋,喬心月真的綁定了系統。
我怕她也會給我一張她導師的名片。
……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我又重新迴歸娛樂圈。
我每天工作都很忙,爲了保持身材,又回到了天天喫草的日子。
爲什麼做演員一定要身材好,胃口好就不行嗎?
喫不飽的日子讓我每天都想發癲。
偏偏這個時候薄景琛不發瘋了,重新走起了高冷男神路線。
早知道他只發三天的瘋,他的那些發瘋文學我就留着過年看了。
薄景琛最近愛上了做飯。
他白天上班,晚上做飯,做完飯後給我發圖片。
在整日喫草的牛馬日子裏,那些圖讓我在無數個睡不着的寂寞深夜裏,淚水從嘴角流出來。
我終於沒忍不住評論道:【別熬夜了,會猝死的。】
他幾乎是秒回:【我學了兩個月做飯,你覺得我做得怎麼樣?】
我激情開麥:【一看就很難喫,酸的,臭的。】
他說:【我都到你家樓下了,還說讓你嚐嚐的,那我走了。】
我連忙撥通了對面的語音電話,聲音急切。
「你別走,我馬上下來!」
我慌忙跑下樓,在薄景琛的勞斯萊斯後座上,端着飯盒,被香得哭了。
他在我最感動的時候,突然問我。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以後我每天給你做飯。」
我在兩種情ťůₓ況下最脆弱,一種是窮兇,一種是極餓。
之前我是第一種,現在我屬於第二種。
我端着飯盒,沒出息地點點頭。
那天晚上,薄景琛手滑點讚了一篇文章。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
多年前的子彈,此刻正中我的眉心。
我沒什麼意見。
但我的胃有意見。
它拿着喇叭開始大喊:「第一,我不叫喂。」
-10-
我半夜坐上薄景琛勞斯萊斯的圖片被拍了下來。
可能是害怕薄景琛發瘋,評論區莫名地友好,紛紛撒花祝福。
沒過多久,我的親爹喬治找到了我。
他算是小說裏的大反派,一直想利用女兒聯姻取代薄家首富的地位。
他的眼裏沒有親情,只有利益。
他扔了張卡給我,眉眼間全是輕蔑。
「薄景琛和我女兒早有婚約,你出身下賤,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勾引薄景琛,給你 50 萬,離開他。」
我皺了皺眉:「我拿了錢,你反手告我敲詐勒索怎麼辦?」
他沉默了。
突然,我的手機傳來嘀的一聲,收到了一條信息。
薄景琛給我轉賬了 500 萬,備註是【自願贈予】。
我拿起手機在喬治眼前晃了晃:「看見沒有,這纔是正確操作。」
喬治盯着我手機屏幕上方正在通話的綠色標誌,有些傻了。
「你在和誰打電話?」
「薄景琛啊,我們現在在熱戀,隨時都在通話狀態。」
他額角滲出冷汗,隨後他的電話響了。
電話那邊,傳來他助理焦急的聲音。
「喬總,薄景琛那邊已經取消了與喬家的合作項目,現在已經開始動手搶我們的生意了……您是不是哪裏惹到他了?」
我笑着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嘖嘖道。
「他那麼瘋,你說你惹他幹嘛?」
薄景琛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生氣只會離家出走的少年了。
他現在不僅是薄家的掌權人,還會一言不合就發瘋。
他常說,他沒病,惹他的人才有病。
喬治對着電話那邊,強裝鎮定道:「幫我約一下薄總的時間,我馬上去向他賠禮道歉。」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衝出了咖啡廳。
不久前,咖啡廳外,姜源狠狠推開喬瑋,拉着唐羽跑了。
喬瑋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親哥,也是唐羽那個分手後一直對她糾纏不清的前男友。
姜源拉着唐羽,跑到了一輛黑色邁巴赫面前,喘息對唐羽說:「你快上車。」
唐羽明顯愣了下。
姜源還沒拉開車門,喬瑋就追了上來,撿起磚頭狠狠砸碎了汽車的玻璃窗。
姜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這輛車多貴嗎!」
喬瑋繼續砸着車:「心疼是了吧?我今天就把你租來的車砸個稀巴爛,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賠。」
姜源站在一旁故作驚恐道:「這裏沒有監控,慘了慘了。」
喬瑋砸得更起勁了,一邊砸一邊看向唐羽。
「小羽,你被騙了,這窮小子一直都在裝有錢人,今天我就讓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剛說完,他就看着唐羽坐上了邁巴赫旁邊的小電驢。
唐羽眨了下眼,懵懂地看着他:「你說我什麼沒看清楚來着?」
姜源騎上小電驢,拍了拍唐羽的肩膀:「姐姐,離這種癲公遠點,我送你回家。」
唐羽點了點頭,抱緊了姜源勁瘦的腰。
喬瑋看着姜源載着唐羽離去的背影,獨自在風中凌亂。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人從後面狠拍了下。
他轉過身,剛想發作,就看見了自己親爹那張盛怒的臉。
「你砸自己家的車幹嘛!你是不是有病!」
我透過玻璃窗,看着喬治把自己最愛的兒子揍成了孫子。
手機震動了下,唐大小姐轉了 20 萬給我,感謝我幫她追到了 crush。
今日總收入共計 520 萬。
我弟就此結束母胎 solo 的人生。
喬瑋被他爹揍得住進了醫院,再也沒去糾纏唐羽了。
喬治也因爲車被砸壞,沒趕上向薄景琛道歉,喬家就ţű⁸此一落千丈。
算不清這是一箭幾雕了。
-11-
沒過多久,警察找上了門,告訴了我爸媽當年孩子抱錯的事。
這時候比起小說裏,我自己發現血型有問題,主動去喬家認親,晚了整整三年。
喬心月在腦子裏的系統消失後,沒了金手指,好像不會演戲了。
在遭受了幾次挫折後,退圈出國生活。
警察聯繫過她,她說她不願意回國認親。
喬治想通過我修復和薄景琛的關係,但我也不願意認親。
他開始在媒體面前哭着訴苦,以爲會就此掀起一波輿論風暴。
機智的網友評論道:【經驗告訴我,先等等,讓子彈再飛一會。】
很快,我放出了那天在咖啡廳裏的錄音。
那位哭着要認回我的親爹,幾天前還高高在上地罵我出身下賤,算個什麼東西。
一時間,全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喬家的產業開始受到全網抵制。
我這個渣爹成功掀起輿論風暴,然後成爲風暴中心。
三個月後,我參與拍攝的第一部電影上映了。
電影是文藝片,導演不擅長營銷,熱度一般。
我現在也算是富婆了,忍不住想動用金錢的力量買點熱搜。
但我忍住了。
電影評價還不錯,上映一個月後,還出現了不少自來水粉絲。
電影節上,我第一次獲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雖然我沒拿到獎盃,但我卻因爲提名拿到了證書。
算是我入行來拿的第一個獎。
那天晚上我沒坐車回家,抱着證書,散步回家。
夜幕降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逝在天際,城市的霓虹燈凝結成絢爛的色塊。
幾片雪花落在了我的睫毛上。
我伸出手,清冷純淨的初雪落入我的掌心,慢慢融化。
我拿出手機,突然想給薄景琛打個視頻電話。
剛從兜裏摸出手機,就看見了他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裏是我一個人在街上連蹦帶跳的身影,背景音是他低沉帶笑的聲音。
「誰的女朋友這麼開心?哦,是我剛拿了獎的女朋友。」
我抬眼,看見他站在樹下,深邃清雋的眉眼微彎,朝我笑道。
「今晚多做幾個菜, 慶祝一下。」
-12-
我和薄景琛官宣後都很忙, 一直聚少離多。
自從我獲得提名後, 找我的戲約多了起來。
薄景琛也開始全面接手薄家的產業了。
忙,都忙,忙點好啊。
忙起來就不會作妖和發瘋了。
網上有人嗑我倆 CP,也有人蛐蛐我倆的關係。
不過沒關係, 我們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蛐蛐,因爲我倆也在背後蛐蛐了不少人。
更何況,他們罵得又不一定有我倆罵得難聽。
某個下午, 劇組提前收工,我突然閒下來了。
這時候, 薄景琛在國外出差。
我開始上街溜達, 看見了奶茶店裏一對情侶正在喝奶茶。
我隨手拍了張模糊的背影照片,發了條 emo 的朋友圈。
【好羨慕他們。】
晚上,我早早洗漱完爬進了被窩裏。
在給薄景琛發了晚安後,我追着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 我聽見了敲門聲。
我揉着眼睛,拉開了門, 看見薄景琛站在門口, 微微喘息地看着我。
「我看見你的朋友圈就訂了最近的機票飛回來了,我知道你想……」
我眨了眨眼, 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我也想喝奶茶的?那家店新出的奶茶每天限量,我今天沒有買到,只能羨慕別人。」
薄景琛眼角抽了抽,臉色好像有點黑。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摸出了電話, 翻到了助理的電話。
我問:「你要做什麼?」
他咬牙道:「把那家奶茶店盤下來, 搞什麼飢餓營銷。」
那還有什麼意思?
我連忙把他給按住了。
他提議明天帶我去買奶茶。
這次回來,薄景琛提前休了三天年假。
到了第四天, 我終於早起,喝到了限量的芋泥波波芝芝芒芒莓莓椰椰波波 QQNeiNei 茶。
我突然意識到,薄景琛好像不是回來給我買奶茶的。
這時,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問:「奶茶好喝嗎?」
我嚼嚼嚼, 回覆道:「不咋好喝,像喝八寶粥, 感覺虧了。」
他笑了下:「好歹喫飽了,不虧。」
下一秒, 吸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我攪了攪,發現奶茶杯裏面竟然有顆鑽戒。
電話那邊,薄景琛聽到我的動靜, 笑道:「這下不虧了,你賺大了。」
我問:「這戒指很貴?」
他咳了聲:「我指的是我。」
周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了。
我回頭, 看見了薄景琛。
「嫁給我好嗎?」
-13-
我答應了薄景琛的求婚。
他陪着我, 安靜地看了會兒落地窗外的雪,猝不及防地打破沉靜。
「姜溪, 我愛你,就像開着拖拉機上山,轟轟烈烈。」
我突然想起他昨晚點讚了一篇《讓女孩瘋狂心動的土味情話》。
鑽戒很重, 我的手指很累。
腳趾也是。
開玩笑的。
薄景琛輕吻了下我的脣。
窗戶微微敞開縫隙,空氣的溫度很低,呼吸間卻滾燙、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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