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話愛上我

都說顧家大少爺冷心冷面不近人情,顧宅更是多年沒有女人出入。
但我和顧遠山只相識半月,就讓他爲我狂花二十萬,還在顧宅暢通無阻。
姐妹們都十分佩服,紛紛詢問我有什麼祕籍。
我躺在牀上,張嘴咬了一口大少爺遞來的蘋果,淡定開口:
「很簡單啊,就三句話——」
「帥哥。」
「車不錯啊。」
「給我撞出去這麼遠。」

-1-
都說顧家大少爺顧遠山分外冷漠、不近人情,其冷漠氣質方圓十里路過的狗都能被凍得一哆嗦。
所以當圈子內衆人知道我被顧遠山帶進了顧家時,無一不驚訝。
有人猜測我是爬上了顧遠山的金牀。
有人懷疑我是應聘了顧遠山的廚娘。
還有人質疑顧遠山黑白通喫,而我恰巧就是得罪他的小嘍囉,被他帶回去嚴刑拷打。
刷到這則帖子的時候我正蹺着腳躺在牀上,感嘆大家豐富的想象力。
「所以呢?蘇婉你丫到底怎麼進的顧家??」閨蜜在電話那頭也很疑惑。
我悠悠嘆了口氣:「你們外界對顧遠山誤解太深了,想進顧家很容易啊,找輛車就行了。」
閨蜜不明白:「車?」
我繼續:「往地上一躺。」
閨蜜哽住:「躺??」
我閉眼:「收腿記得要快啊,不然可能就是進顧家墳場了。」
閨蜜沉默幾秒,肅然起敬:「你有這樣的勇氣,這顧家活該你進。」
被誇得很開心,我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轉頭,看到杵在屋門口的顧遠山。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我,不知聽了多久:
「所以,蘇婉,從車禍到現在,這一切都是你故意設計的?」
我想了想:「我設計的,只有三句臺詞。」
「帥哥。」
「車不錯啊。」
「給我撞出去這麼遠。」

-2-
三天前,我還是在會所兼職的普通大學生。
顧遠山我見過——他在三樓 VIC 包廂喝酒,我在一樓大廳被人罵得像條狗。
爲什麼被罵我已經忘記了,但我永遠記得顧遠山居高臨下瞥過來的眼神。
冷漠、沉靜、高高在上。
我當時就發誓。
我以後一定要包個這樣的。
在被顧遠山的大衆撞飛後,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開大衆嘛,原來也不是多有錢。
於是我獅子大開口,在確定左腳踝骨折後,讓顧遠山賠我二十萬,賠不起錢,那就賠我個人。
顧遠山聽到我的要求後十分詫異,又叫醫生給我多做了個腦 CT。
確定我腦子沒事後,他纔開口:「你知不知道,被你自行車刮掉的那一塊車漆多少錢?」
破大衆能幾個錢?
我輕蔑道:「三千?我可以給你,大衆而已,別想坑我。」
顧遠山沉默了數秒,掏出手機搜索了什麼遞給我看。
那一天,我學習了新知識。
這世上有一種大衆,叫輝騰。

-3-
這輛大衆輝騰是大少爺車庫裏最便宜的車了。
顧遠山來喝酒時就會開這輛,停在會所門口即使被颳了也無所謂。
我心說你還不如開個邁巴赫,那我最起碼不至於這麼丟人。
我把顧遠山的手機遞回去,冷靜開口:「這樣吧,看在你長得帥的分上,我給你打個骨折,你賠我五千塊,哦,醫保報銷完三千二百七十二塊,就行。」
顧遠山盯着我瞧了幾秒,忽然俯下身來,捏住我的下巴:「答應我一件事,我給你賠償翻倍。」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帥臉,抿了好幾下脣才羞澀開口:「不翻也行。」
顧遠山:「那就不翻。」
我:「……不翻倍也行,三倍。」
顧遠山輕笑一聲,手指動了動,給我發了一張電子邀請函,時間在半個月後,是一場遊輪酒會。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顧遠山彈了彈衣角不存在的灰塵,輕描淡寫:「作爲我的女伴,陪我一起去。」
我爲難:「可是我腳骨折了,要坐輪椅啊。」
顧遠山:「有保鏢推你。」
我皺眉:「可我坐着太矮,Ṫű̂⁾要仰視所有人啊。」
顧遠山:「有保鏢抬你。」
我未雨綢繆:「可如果船沉了,我一個瘸子沒法游泳自救啊!」
顧遠山:「有保鏢……沒有這種可能!!」

-4-
爲什麼沒有這種可能。
泰坦尼克號不也號稱永不沉沒嗎。
顧遠山容忍了我不吉利的胡言亂語,把我帶回顧家,讓私人醫生好生照顧我的腳。
一照顧就到了今天,遊輪酒會就在明天。
我衝站在門口的顧遠山勾勾手。
「幹什麼?」顧遠山幾步進來,冷冷一笑,「別想着渾水摸魚把你設計的車禍混過去。」
我嘖了聲:「你怎麼還記着這茬呢,我都翻篇了。」
顧遠山:「?」
「誰讓你翻了??」
我沒理會,只問自己想問的:「爲什麼是我呢?爲什麼你會選中我成爲你的女伴?」
顧遠山瞧着我:「你真想知道?」
我嗯嗯點頭。
顧遠山拉過椅子坐在我牀頭,幽幽地叼起一塊蘋果:「你還記不記得,車禍發生時,我的副駕還坐着一個人?」
啊??
我一愣,我真不記得了,我說完三句話就暈了。
「副駕上的人本來是我選好的酒會女伴,結果車禍撞到了臉,把她剛做的鼻子撞歪了,最近沒法見人。」顧遠山道。
我一下覺得非常抱歉。
「所以,你說……」
顧遠山把銀叉往果盤裏一按,眼睛又眯起來:「你說,你是不是該賠我一個女伴?」

-5-
我還能說啥,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但我好像隱隱似乎確實也有那麼點不佔理。
算了,不就是個酒會嗎,我權當自助餐去好了。
但是我的天真想法很快就被打破。
下午,顧宅來了一撥人,個個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甚至還有小型託運箱。
咋的,去趟酒會,顧遠山是準備只給顧宅留下承重牆嗎?
「蘇婉。」
顧遠山站在樓梯上衝我招了下手:「過來。」
我先坐輪椅,又坐電梯,最後踩着掃地機器人到他身邊:「咋啦?」
顧遠山看着閃着紅燈報警的機器人:「滾,回去。」
我:「好嘞。」
顧遠山乾咳一聲,把我從掃地機器人上抱下來:「我說掃地機,它叫滾。」
喲呵,這麼有情緒的名字啊。
我微微睜大眼,盯着指揮人打開箱子的顧遠山愣神。
其實經過半個月的相處,我發覺顧遠山一點也不像外界說的那樣冷酷無情。
他冷酷有情。
「看什麼?」顧遠山打開其中一隻箱子,示意人把裏面的東西掛起來,「看看喜歡哪件。」
我一怔,這些箱子裏,居然全部都是禮服。
「作爲我的女伴,你不能掉價。」他道。
禮服足有數十條,再加上首飾鞋子,我挑得眼花繚亂,眼睛被鑽石閃得幾乎開始散光。
「就這條吧。」我眯着眼選了一條不那麼閃的墨綠色裙子。
顧遠山清了場,讓我試一試。
我穿着禮裙,照鏡子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里面那個女孩兒是誰!
顧遠山面無表情地進來:「你換衣服把眼珠子換走了?」
我瞪他一眼:「你真是沒有童年,不知道美特斯邦威梗嗎?」
顧遠山走過來站在我身後,在鏡中和我對視:「我確實沒有童年,我十六歲就當家了,哪來的童年。」
他眼珠漆黑,沒有情緒的時候,就像兩顆冰鎮黑葡萄。
我同他對視幾秒,慢聲開口:
「如果你願意叫我一聲爸爸,我可以給你一個遲到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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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山不願意。
我可惜地嘆了口氣。
顧遠山把禮服帶子系得更緊了些。
我呼吸困難:「爸爸,女兒要憋死了。」
顧遠山手下一鬆,瞪了我一眼:「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說着又垂下頭,手掌落在我腰後,慢慢地丈量:「太瘦了,裙子還要改。」
我感覺到他的手按着我的腰,一寸寸摩挲着,指尖微涼,讓我不自覺一顫。
「抖什麼?」顧遠山抬眸看我,眼神深邃。
我嚥了咽口水:「一隻腳站得腳痠。」
顧遠山繼續幫我整理裙子,隨口道:「那就換隻腳站。」
說得對,我咋沒想到。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換腳——
「啊!!爸爸!我的腳!!!」
顧遠山眼瞳一縮,猛然伸手抱住差點摔倒的我。
我砸在他懷裏,鼻尖撞到他的肩,瞬間痠痛讓我紅了眼。
「疼成這樣?」顧遠山一愣,也有點着急,「我叫醫生——」
「爸爸。」我捂着鼻子甕聲甕氣,「如果我鼻子也歪了,你還有時間找新的女伴嗎?」
顧遠山半蹲在地,讓我坐在他支撐的右腿上,一隻手輕輕拂開我的手。
我紅着眼,很緊張:「爸——」
「閉嘴。」
我癟了癟嘴,不出聲了。
「沒事,沒骨折。」顧遠山也鬆了口氣,又擰起眉,「你再胡亂叫人試試?」
我嘟囔:「你們男生不都喜歡互相做爹嗎,這會兒裝什麼正經。」
顧遠山無語:「你是男生嗎?」
我想了想:「那圈子裏不都這麼玩嗎,叫這叫那的,玩得很花。」
顧遠山聞言微微一頓,幾秒後,似笑非笑地勾起脣:
「那不應該在這裏叫。」
「應該在……牀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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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思想真骯髒啊。
尤其是我。
顧遠山這話落下後,我以爲是某種明示,甚至當晚還瘸着腿洗了個澡。
但是直到晚上十二點,顧遠山也沒來。
媽的,算他純潔。
暗戳戳罵完,我翻個身裹好被子正準備入睡。
臥室門忽然發出咔嗒一聲輕響,有人推門進來了。
我瞬間精神起來。
難道,有戲?
對方緩步逼近,我趕緊閉上眼裝睡,順便換了個睡姿,露出我更加精緻好看的左臉。
靠近了、到牀邊了、伸手了——
嗯?
我有些疑惑,不親我嘴兒就算了,他摸索我枕頭幹什麼?
難不成這客房枕頭裏有他私房錢?
我默不作聲裝睡,直到人影離開,我一把掀開枕頭——
就見枕下居然多出了一把水果刀!
刀邊還有一張小紙條:
【不想死,就快點離開顧家。】

-8-
這是什麼玩意?死亡威脅?
字跡龍飛鳳舞,感覺像是用腳寫的。
我嫌惡地把紙條扔進垃圾桶,又瘸着去浴室洗了手。
出來時門口有人影一晃,我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幸而被一把扶住。
「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跳踢踏舞?」顧遠山擰眉看我。
我一隻手還按在顧遠山的胸肌上,觸感太美好,便沒在意他的陰陽怪氣:「你來幹什麼?」
顧遠山戴着金邊眼鏡,身上裹着睡袍,看起來慵懶又矜貴,聞言只淡淡道:「剛處理了個緊急文件,看到你門沒關,過來看看。」
我盯着他看,想分辨這話的真假。
顧遠山冷靜地把我的手從他胸口上扯下來,又按着我的腦袋強迫我移開視線:「沒事就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我哦了聲,想了想,又一把扯住他:「等一下。」
顧遠山目光落回來,微微挑了下眉,意有所指:「你還有事?」
我很嚴肅:「有事,大事。」
顧遠山愣了下,也收起那副玩味表情:「什麼?」
「給我換個枕頭。」我道。
顧遠山頭頂好像冒出個問號:「爲什麼?這枕頭怎麼了?」
我煞有其事:「這枕頭可能有腳氣。」
顧遠山:「??」

-9-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顧遠山薅起來收拾打扮,下午三點準時登上游輪。
別說,這海上和陸上就是不一樣。
真浪啊。
我衝第五個帥哥拋完媚眼後,顧遠山終於交際完一圈回到我身邊。
「感覺怎麼樣?」他問。
我滿意一笑:「非常好!」
身後保鏢立刻開始彙報:「您離開這段時間,蘇小姐一共打了十個招呼,點了七次頭,加了五個微信,喊了三次帥哥。」
臥槽,大家都是牛馬,你怎麼還向着資本家?!
眼見顧遠山就要發怒,一聲嬌滴滴的「顧先生」打破了膠着的氣氛。
來人一襲紅裙,非常漂亮,美中不足的是,鼻子有點歪。
嗯?歪鼻姐?她不是不能見人嗎?
保鏢又小聲和我嘀咕:「這個鼻子本來就歪。」
搜嘎。
「顧先生怎麼自己來酒會,不是要求帶女伴嗎?」
歪鼻說完才往我這一瞥,很做作:「哎喲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到你啊小姐,你坐在這和這些綠油油的自助餐融爲一體了呢。」
我搖頭:「沒事,普通人眼神不好成你這樣早就自戳雙目了,你還知道跟我道歉,你已經很棒了。」
歪鼻瞬間有點怒,鼻子一下更歪了,但旁邊的小姐妹卻拽了她一下:「別太過分,聽說她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聞言,我和顧遠山都沉默了一秒。
這話倒是也沒說錯。
但問題是,富貴人家,是個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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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充其量就是個兼職端酒水的,大小姐一職萬萬不敢當。
歪鼻怒氣值肉眼可見地降了幾度,但還是嘟囔:「哪個富貴人家,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也好奇地看向歪鼻的閨蜜:「你知道我?」
對方尬笑一下:「沒有,就是我家阿姨和顧家的保姆是舊識,我是聽她說的。」
她說的這個顧家保姆我也見過,瞧着挺不好惹的一老太太,據說是從小看着顧遠山長大的,要知道顧遠山帶個富貴人家小姐進顧家,她不得爆……
等一下,我摸着下巴沉思。
昨晚進我房間的人不會是她吧?
因爲顧遠山帶了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回家,所以她想把我逼走?
但這老太太腿腳不是特別好,走路有點跛,昨晚那人是跛腳嗎?
「還看什麼?人都走了。」
顧遠山的聲音讓我回神,他瞧着我,語氣漫不經心:「船上到處都是拜高踩低的人,蘇小姐不要以爲自己的魅力足以征服全世界。」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
我心底嘖了聲,扭頭衝他嫣然一笑:「我沒那麼大志向,人家只要征服一個你就好啦~」

-11-
好安靜,我以爲我們永遠有話說。
顧遠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只冷冷地撂下一句呵,轉身就走了。
我回頭看保鏢:「你們家先生一直這麼容易害羞嗎?」
保鏢欲言又止。
「算了。」我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感覺你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還是別說了。」
但保鏢還是堅持開口:「蘇小姐,我勸你對我們先生還是別太認真。」
「爲什麼?」
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眨眨眼,扭頭,就見顧遠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餐檯另一頭繞了回來,一臉陰沉地盯着保鏢。
「爲什麼別太認真,陳述下你的理由。」
保鏢估計也沒想到自己背後說老闆壞話居然會被抓個正着,一秒鐘八百個假動作,結結巴巴:「因爲、因爲我們老闆是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保鏢一臉沉重:「如果你們相愛,他的愛太重了,會把蘇小姐你壓碎的!」
哇哦!
這應變能力,我必須爲他鼓個掌!
顧遠山也點了下頭:「滾。」
保鏢:「好嘞。」
顧遠山冷嗤一聲,推着我的輪椅:「要起風了,回船艙吧。」
我們的套房在七層,等電梯的時間,我忽然聽到走廊角落似乎有爭吵聲,聲音還挺耳熟,好像是歪鼻小姐。
顧遠山也聽到了,但他顯然不準備多管閒事,只靜靜等電梯。
「顧遠山都帶人來了,你還擔心什麼?真要是出事,顧遠山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嗯?怎麼聽着還有顧遠山的事呢?
「顧遠山帶的不是他女朋友嗎?那富貴人家小姐知道了肯定得找咱倆麻煩!」
咦?怎麼聽着還有我的事呢?
「狗屁富貴小姐,肯定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野雞,顧遠山是有正經未婚妻的!」
哎?怎麼聽着還有陌生女士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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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響,顧遠山面不改色地推着我進了電梯廂。
廂內安靜,我忍不住問他:「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顧遠山垂眼瞧我:「你想知道什麼?你、我、還是她們口中的那個未婚妻?」
我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善,識趣地沒再多問,大腦卻在飛速思考。
怪不得顧遠山要我陪他來這個酒會,原來另有貓膩。
但具體是什麼事,纔會到顧遠山也不能獨善其身的地步?
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八百個可能,直到電梯一停,七樓到了。
顧遠山把我推進套房,咔嗒一響,他竟然直接落了鎖。
「……顧遠山?」
看着慢步逼近的人,我有點緊張,下意識嚥了咽口水:「你、你要幹什麼?」
顧遠山似乎是笑了笑,俯身同我對視:「你緊張什麼?」
「不是要征服我嗎?不趁此機會抓緊發揮嗎?」
鼻腔裏一時間都是顧遠山身上的香水味,我瞬間就有點上頭,試探地伸手抓住他的領帶,往前一扯:
「怎麼發揮?這樣嗎?」
顧遠山大概沒想到我居然真敢上手,被我拽得往前一撲,嘴脣與我咫尺之距。
他沒躲,只輕輕挑了下眉:「你沒聽她們說嗎,我有未婚妻。」
我有點懷疑:「真的假的?說謊生兒子沒雞雞。」
顧遠山:「……真的。」
臥槽,我的詛咒都這麼惡毒了,他居然還表示肯定,那看來是作不了假了。
我瞬間興致缺缺,拍拍他的臉:「那你繼續爲未婚妻守身如玉吧。」
顧遠山卻更逼近幾分,雙手緊緊按住輪椅扶手,目光深邃銳利:「你就不想知道這個未婚妻是誰?」
我愣了一下,望着他眼底的深意,隨即升起幾分緊張的希冀:「難道是……我??」

-13-
顧遠山斬釘截鐵:「不是。」
不是你問個錘子啊!
我一下怒從心頭起,抬手邦邦給了他兩拳:「你丫是不是有毛病?!」
顧遠山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嘎吱一聲響。
我和顧遠山都是一頓,什麼聲音?
下一秒,輪椅扶手忽然咔地向兩側折斷,顧遠山毫無防備,直接一腦袋砸在了我的肚子上!
「臥槽!!」
我哀叫一聲,猛然彎下了腰:「我的肚子……」
「蘇婉!」
顧遠山聲音模糊:「你先、先鬆手!讓我起來!!」
我勉強ţû₀鬆開手臂,顧遠山趕緊起身把我抱起,安置在牀上:「你先躺着,我去叫醫生!」
屋門關閉,留我一人在牀上鬼哭狼嚎。
還沒嚎幾秒,門突然又被打開,我有氣無力:「這麼快——哎?!」
身體忽然一輕,我直接被人扛到了肩上,撞得我差點吐出來:「你丫——保鏢?你不是滾了嗎??」
保鏢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出聲,我帶你走!」
我滿頭問號:「帶我去哪兒??」
保鏢語氣恨鐵不成鋼:「不都讓你離開顧家嗎!你爲什麼不聽?!」
我一怔:「那張紙條……是你寫的?」

-14-
保鏢扛着我在船艙內飛速前行:「是我,你知不知道先生爲什麼要帶你上這艘船?」
我腦子很混亂:「不是參加酒會嗎?」
保鏢:「狗屁酒會!來之前我偷聽到他的電話,他是來參加、參加那種 party 的!」
「什麼趴?」
「就那種,大家交換伴侶,玩得很花的那種!像你這種乾巴瘦的小姑娘絕對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走廊裏有人經過,保鏢一驚,隨手拉開一扇門扛着我躲進去。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還是不敢相信:「顧遠山看起來爲人正直,怎麼會參與這種事?」
「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了!」保鏢緊張道,「我聽說先生的未婚妻好像就是因爲知道先生做的那些腌臢事才執意不肯結婚,一直拖到現在。」
那些腌臢事?
我不由想到外界對顧遠山的評價,冷心冷面、不近人情,黑白通喫……
越想後背越涼,我趕緊問保鏢:「那咱們現在怎麼……」
話沒說完,保鏢卻先抽了下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還挺香。」
他四處找了找,目光最後落在旁邊的鞋櫃上方,一隻小型香水瓶上。
瓶蓋子一打開,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我一愣,這味道怎麼和顧遠山身上的那種香水味這麼像!
保鏢一下把蓋子合上,一臉嫌惡:「這香味好古怪,不會是那種助興的東西吧?」
「蘇小姐,這船上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先走爲妙。」
我覺得這話有道理,保鏢便繼續把我往肩上一扛,鬼鬼祟祟地打開門:「我們……」
話音陡然一滯。
因爲肩扛姿勢的原因,我現在屬於頭朝內屁股朝外的樣子,一時間看不到門外的情況,聽他語滯,我心裏咯噔一下:「怎麼不跑了?」
啪!
回答我的,是重重拍在臀上的一巴掌。
還不等我喫痛叫出聲,腰身被人一攔ŧṻ₃,整個人被擁進熟悉的懷抱。
我心下一抖,抬眼,正對上顧遠山黑沉陰鷙的眼睛:
「你想跑到哪裏去,蘇婉。」

-15-
「我可以解釋!」
套房臥室,我蜷ẗű̂₇縮在被子裏,可憐巴巴地望着顧遠山。
Ţùₜ「人贓俱獲,你還想怎麼狡辯?」
顧遠山幾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盯着我:「逃跑是什麼家族傳統嗎,蘇小姐。」
我聞言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顧遠山已經扯出我的手,不由分說地銬上了一副銀色的手銬。
「靠,你喜歡玩這種??」我看着那明顯是情趣用具的小手銬,一下失語,半晌才又擠出一句,「如果、如果我陪你玩,你是不是就不會把我送給其他人?」
顧遠山好像沒聽明白:「什麼?」
「顧遠山,我不想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我努力擠出幾顆眼淚,故作乖巧,同時抬手環住顧遠山的脖頸,手掌不動聲色按到他的脖頸後。
只要找準頸動脈,只要用力一按,只要顧遠山一暈,我就有機會跑!
就當我在他腦袋後面磨蹭着找位置時,手背忽然被握住。
顧遠山一手按住我的手背,一手鉗着我的下巴,似笑非笑:「找到了嗎?」
我一頓,乾巴巴:「什麼?」
顧遠山抓着我的手緩緩移動,挪到他的頸側:「頸動脈竇,受壓迫會導致暈厥,雙側施壓超過三十秒可能會造成心臟驟停。」
他按着我的手越發用力,幾乎想要把皮肉穿透似的:「你不是在找這裏嗎?」
「顧遠山!」
我看出他臉色已經不對,心下不由慌了:「鬆手!」
顧遠山烏黑的眼瞳一瞬不錯地盯着我,眼底有陰鷙也有慍怒:「我鬆手了,你可就徹底跑不掉了。」
「蘇婉,你確定要讓我鬆手嗎?」

-16-
媽的,這瘋子。
我一下也不敢再掙扎,真要給他按死了,我上哪說理去!
察覺到我的妥協,顧遠山神色也緩下來,稍微卸力:「乖,告訴我,爲什麼要逃跑?」
我紅着眼示弱:「不都說了嗎,我不想被你送人,也不想去參加色情 party!」
顧遠山眉心擰着:「什麼色情趴?」
「還裝!」我抽抽鼻子,泫然欲泣,「虧我還滿心期待和你的這趟遊輪之行,原來是要被你送給他人,嚶嚶嚶。」
顧遠山神色一沉,俯下身來:「蘇婉,我不管你是聽誰亂說,但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
我哼了聲,聞着他身上的那股香味嘟囔:「自己身上都沾滿助興香薰了,還狡辯。」
顧遠山一頓,上手來摸我的臉:「怪不得一直在胡言亂語,你是不是聞了什麼不該聞的東西?」
被他這麼一說,我也感覺自己呼吸有點急促,被顧遠山摸過的臉隱隱覺得發燙。
「就這麼一會兒沒看住你,你就要把自己折騰出個好歹來。」
顧遠山大概也感覺到了我的體溫不對,手上動作輕了些。
「哪裏不舒服?」
我眨眨眼,臉頰向下,不經意地在他掌心裏蹭了下:
「哪都不舒服,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顧遠山似乎笑了笑,指背在我臉上輕輕撫摸着:
「蘇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滿臉都寫着『我要搞事』四個大字。」
胡說,我巴掌大的臉怎麼可能寫得下四個大字!
正當我想反駁時,顧遠山卻忽然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噤聲。
隨着他的動作,我聽到門口的位置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人要進來了。

-17-
這個點肯定不會是打掃衛生的服務生,而且這是總統套房,沒有顧遠山的允許誰敢隨意開門?
我和顧遠山對視一眼,他一掀被子,抱着我一起躲進被窩裏,屏住呼吸。
臥室門很快被推開,進來的人聲音壓得極低:
「快點!好不容易把顧遠山的保鏢支走,我去點那個香薰,你趕緊去浴室把透視裙換上!」
另一人聲音囁嚅,顯然不太放心:
「真的可以嗎?都說顧遠山手腕狠辣,他……」
「你擔心什麼!」對方道,「榮華富貴不想要了?再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再加上這香薰助興,他絕對不會推開你!」
「而且你們家家世也不錯,顧遠山算不上喫虧!你放心,我特意找大師算過了,經此一事,咱們以後喫喝不愁!」
我埋在被子下,總算聽明白了,這是想爬上顧遠山的金牀啊!
想到這,我小心翼翼去瞧顧遠山的臉,嘖,真黑啊,鍋底似的。
察覺到我的視線,顧遠山環在我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嘴脣動了動:
「看什麼?」
他手臂勒得太不是地方,一下箍到了我的癢癢肉,我一個沒忍住,下意識掙扎一下。
嘩啦——
手腕Ṱṻₙ上的手銬鏈條跟着一晃,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十分明顯。
「有人!」
偷摸二人顯然也聽到了,而且也發現了聲源就在牀上,腦瓜子瞬間浮想聯翩:
「媽的,有人搶先一步?!」
緊接着就聽一陣腳步向牀側逼近,來人氣勢洶洶: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搶我的牀位——」
被子被猛地掀開!
一片寂靜中,我看着一臉空白的歪鼻姐尬笑一聲:
「哈哈,晚上好。」

-18-
大半夜的,我裹着被子坐在牀上昏昏欲睡:「還沒打開啊?」
顧遠山坐在我身邊,語氣有點尷尬:「鏈條纏住了。」
我撇嘴:「誰讓你剛剛那麼激動,我要不是爲了攔你,也不至於把手銬鏈子纏在你皮帶上。」
時間退回半小時前,差點被人算計「失身」的顧遠山當即就要跳起來咬人。我爲了給歪鼻姐留個全屍,下意識攔了顧遠山一把。
恰巧顧遠山今天穿的是休閒西服,搭了個挺有設計感的鏈條皮帶,就這麼寸,嘩啦一聲過去,我的鏈條與他的鏈條纏繞分不開。
歪鼻姐她們都被安保帶走十分鐘了,我們這鏈條還沒解開呢。
「不行就找個鉗子擰開吧。」我又打了個哈欠,順手抄起牀上的小罐子,「這啥啊?還挺精緻。」
顧遠山一抬眼,表情微變:「別開——」
話說晚一步,啵的一聲,瓶塞已經被我拔開了,隨着液體飛濺,香味瞬間撲面而來。
臥槽,好香啊!!
這香味給我燻得一個乾嘔,顧遠山身上的香水味和這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顧遠山立刻把瓶塞塞回去,接着就想起身開窗。
「哎哎!哥!鏈子!!」
因爲鏈條相纏,顧遠山一動我也被拽得一個趔跌,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胸前。
嘖,這手感,我沒忍住捏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抓住了手腕。
「蘇、婉。」
顧遠山攥着我的手腕,眸色在光影間無比幽深:「再亂摸,我就當你是故意的。」
我抬眼:「什麼?」
顧遠山手掌用力:「你不知道那瓶子是什麼東西嗎?」
「是她們落在這裏的助興香薰。」
說話間,漾出的香薰味道已經迅速散佈整個臥室。
甜膩的、嫵媚的、曖昧的氣息蕩在我和顧遠山之間。
對視幾秒,顧遠山先一步挪開視線:「我去開窗。」
他說着就要起身,我微一用力扯動鏈條,勾着顧遠山的腰腹將他重新扯回牀上。
距離比剛剛更近了,顧遠山撐在我身上,一隻手按着我落在他腰帶上的手,眼神沉沉,像某種蟄伏的兇獸:「蘇婉?」
我輕輕笑了笑,撐起身,嘴脣幾乎貼着他的耳垂:「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顧遠山,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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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就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了?
那倒沒有。
我剛被顧遠山掐着腰親了沒兩分鐘,就開始覺得呼吸不暢。
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母單狗的接吻通病,不會換氣。
但又過了十幾秒後,顧遠山忽然抬起頭來:「蘇婉,你的呼吸聲不對。」
我迷迷糊糊:「啊?」
顧遠山也不親了,抱起我就往屋外走:「蘇婉,你有沒有過敏史?或者是哮喘?你呼吸不對!」
我想說話,但一張嘴就感覺只會出氣不會進氣,臉色憋得紅到發紫。
顧遠山見狀更是不敢停,趕緊把我抱出臥室,開窗通風,又從急救箱裏找到哮喘噴霧給我吸,我這才慢慢緩過勁來。
「沒事了?」
顧遠山抹掉我腦門上的汗珠,也鬆了口氣:「你可能是對那香薰裏的某種成分過敏。」
我思路清奇:「所以你身上真是正經香水味啊?」
所以我臉紅是因爲我純色啊??
顧遠山敲了我腦袋一下:「不然呢?你當我是用什麼助興香薰當香水的變態嗎?」
我也撞了下他的下巴:「天天搞得這麼香噴噴,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我們好女人可禁不住這種誘惑。
顧遠山聞言笑了,意味深長:「還用得着香水?」
他說着低頭示意:「我以爲單憑這個就夠了。」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一下驚愕:「臥槽哥,這樣你都還能支棱着啊?真天賦異稟!」
顧遠山額頭青筋一跳:「沒有,我就是單純……」
他是文明人,話說到一半就不好意思了。
但我不文明,我懂了,嘿嘿笑着:「我懂,你就是單純大嘛。」
「對了,說到大——」
話沒說完,顧遠山已經吻上來,一隻手覆在我腰後,重重向下按去——
「大不大,蘇小姐親自來體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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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然後我們就嗚呼了!
體驗感覺很好,非常好!
好到我可以忽略第二天醒來後的腰痠背痛。
酒會已經結束,遊輪靠岸,歪鼻姐和她的好閨蜜也要交由警方處理。
別說,她找的那大師算得還真挺準,喫牢飯確實是喫喝不愁了。
不過……
我瞅了眼靠在牀邊玩我頭髮的顧遠山,還是疑惑:「保鏢說的那個 party 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遠山聞言冷笑一聲:「那傻子,偶然聽到我講電話,以爲我要參加什麼亂七八糟的酒會,但他聽話只聽半截,我回絕的那部分是一點沒聽見。」
我明白了:「所以這是正經酒會?」
碰到歪鼻姐這種人才只是誤打誤撞?
「當然,這酒會以娛樂性質爲主,我覺得你會喜歡,所以才帶你過來一起出海玩。」
顧遠山垂眼瞧過來,似乎有點委屈了:「蘇婉,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會隨時參加烏煙瘴氣聚會的人嗎?」
我心虛一秒,連忙順毛哄:「怎麼會呢,我們顧遠山是世界上最純潔的人了!」
連個大字都不Ṭũ₋好意思說,他還能參加啥聚會去。
顧遠山這才滿意,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收拾收拾準備起牀吧,我們要下船了。」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啊!
我扶着腰吹着風,邊上顧遠山推着新買的輪椅:「坐上來,腰不酸腳不累?」
我樂呵呵地道:「累了我就換一隻腳站。」
顧遠山輕輕一笑:「我看你是又想叫爸爸,昨晚上沒叫夠?」
嘿,顧遠山這臉皮怎麼忽薄忽厚的?
我正想懟他兩句,忽然就聽到有車喇叭聲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越來ƭű̂ₘ越近,直到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了我們面前。
車門打開,身高腿長貌美如花優雅大方的女人款款邁步走下,衝顧遠山 wink 一下:
「喲,這不是我的未婚夫嗎,好久不見,已經開啓第二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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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人的一瞬間,顧遠山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緊張,反而還看了我一眼,而後才點頭:「好久不見。」
女人哼了一聲,目光又掃向我,長長地喲了聲:「眼光不錯嘛,雖然比我還差一點,但也是美女啊。」
我無語一瞬:「蘇漫,夸人就好好誇,少拉踩我。」
女人嘖了聲,墨鏡往我腦袋上一敲:「你很狂啊蘇小婉, 連聲姐都不叫。」
說着她又看向我的腳:「腳是怎麼回事?」
我一指顧遠山:「他撞的!」
「什麼?」
蘇漫立刻做作瞪眼:「不說你倆已經你儂我儂愛得死去活來了嗎?我還等着聯姻對象換人呢,姓顧的你丫居然家暴?!」
對,眼前這位有錢有顏的蘇家大小姐是比我大四歲的親姐, 我也確實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二小姐。
只不過年輕時叛逆, 我不想和姐姐一樣受家庭壓力聯姻,索性早早離家出走自立門戶。
顧遠山顯然也知道這些,回去的路上,他對我道:「我以爲你認出我了, 原來並沒有。」
我眨了下眼:「什麼意思?」
顧遠山拂開我額前的碎髮,笑容輕輕:「我和你姐訂婚宴那年,你好像纔剛十八歲吧?剛從國外回來,騎着摩托車從外面衝進禮堂,頭盔一摘,狂得不得了。」
十八歲的蘇婉無畏又張揚,騎在機車上高高仰着下巴:
「姐, 只要你說不嫁,我立刻就帶你走!」
「其實當時我和你姐已經做好協議,根本不會結婚,訂婚只是做做樣子,方便兩家合作穩定人心。」顧遠山無奈道。
但十八歲的蘇婉不知道, 像個小豹子一樣衝出來,張牙舞爪, 恣意昂揚, 就這樣騎着車撞進了顧遠山的心裏。
「在會所談生意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 你一點都沒變,莽撞到居然敢來碰瓷我的車。」
顧遠山說着笑了, 那笑容與往日不同,很溫和, 又溫柔, 「後來, 還要碰瓷我的人。」
肯主動碰瓷也好,顧遠山便不必再絞盡腦汁編造相遇的藉口, 他不太會對心上人撒謊,謊言就像酒會缺少女伴那樣拙劣。
我靜靜聽着,心下卻掀起波瀾。
會所初遇時我確實沒有記起顧遠山,畢竟當年我全身心都在蘇漫身上, 哪有工夫管新郎長什麼樣。
不過在顧遠山說起逃跑是家族傳統後我就隱隱約約猜到了, 畢竟當時外界都在傳我砸了訂婚宴的場子後, 蘇漫跟着我一起跑了。
但其實並沒有, 蘇漫只是把我送到禮堂外, 告訴我來龍去脈, 並叮囑我好好讀書經濟獨立,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想到這我挑起眉,一如當年恣意橫行:
「顧遠山, 你在我選擇的人生路上出現了,現在我邀請你和我一起走下去,你怎麼說?」
顧遠山眼底笑意越發明朗,他湊過來, 低頭,吻與春風一齊落在我的眉心:
「當然是——前路漫漫,請多指教。」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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