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老公有點悶騷

車被人追尾,來的交警是我上週剛領結婚證的老公。
他瞥了眼我腳上的高跟鞋,語氣平淡。
「扣兩分,罰款兩百。」
「……」
夜裏,我癱軟地趴在枕頭上。
「沈警官,車速太快,麻煩交下罰款。」
「……」

-1-
早高峯,車子被人追尾了。
我左腳高跟鞋,右腳平底鞋,一拐一拐地下了車。
檢查了一下,不嚴重,正想說不用賠了,肇事司機就對着我一陣噴。
「不是,這位小姐,早高峯擁堵路段,你一個實習女司機開着帕拉梅拉滿地亂跑,你覺得合適嗎?」
他指着我車屁股上的實習貼紙狂翻白眼。
我也來了脾氣,擼起袖子跟他對噴。
很快一名交警騎着警用小摩托過來了。
停好車,摘下頭盔,露出了一張驚爲天人的帥臉。
我打眼兒一看,嚯,這不是上週剛跟我領了結婚證的老公嗎?
沈修遠目光從我身上掃過,問:「受傷了麼?」
我搖頭。
他瞥了眼我腳上的高跟鞋,眉頭一皺。
語氣十足的冷淡,「穿高跟鞋開車,扣兩分,罰款兩百。」
我氣不過,指了指右腳,「我穿平底鞋開的。」
「那也屬於妨礙安全駕駛。」
說完他拿起了對講機,「小周,你過來。」
一個年輕交警趕了過來,臉圓圓的,還挺可愛。
「老大,怎麼了?」
沈修遠指了指案發現場,「追尾,你來處理。」
小週一臉懵逼。
沈修遠有些不耐煩,「我愛人,避嫌。」
小週一個激靈,仰慕地看着我,「原來是嫂子!」
我尷尬地扯了下脣角,將左腳的高跟鞋往後面藏。
他看見了,嘴巴用力抿起。
很努力地憋笑。
我的行車記錄儀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視頻裏清晰顯示肇事司機是因爲低頭看手機才撞上來的。
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處理完這件事,沈修遠讓我把車停到路邊。
我站在車門旁,低着頭聽他訓誡。
「尹悅,你真是好樣的,幾天不見膽子見長。」
「說你有安全意識,你穿高跟鞋開車,說你沒安全意識,你還知道踩油門的腳換上平底鞋。」
「尹總忙到換另一隻鞋的時間都沒有嗎?嗯?」
「信不信我把你高跟鞋都扔了?」
說完他開了張罰單,直接拍在了我手上。
一旁的小周看不下去了,「老大,嫂子已經知道錯了,這次就……」
「不罰她一次,她下次還敢。」
沈修遠板着臉,聲音低沉沙啞,帶着股怒氣,「每年因爲穿高跟鞋開車引起的事故有多少件?多少人重傷多少人沒命?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小周委屈地低下了頭。
得,指桑罵槐。
我連忙服軟,「老公,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這一聲老公還是有用的。
他臉色緩和了幾分。
這時手機響了,我拿起一看,是陳助理打來的。
「尹總,人都到齊了,就等您了,您什麼時候到?」
聲音大到耳朵還沒貼上就要聾了。
我咬牙切齒地說:「催催催,催命啊!我都被人追尾了!就非要去參加你們的破會嗎!什麼芝麻綠豆的事都要找我!我養你們都是喫白飯的嗎!自己開!做好會議紀要給我!」
說完我掛掉電話,一臉諂媚地看向了沈修遠。
「老公,有點急事,人家能走了嘛?」
他臉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得到恩准,我扭頭鑽進了車裏。
車門關上的瞬間,我好像聽見沈修遠在問小周:「她剛纔是不是指桑罵槐?」

-2-
我跟沈修遠是相親認識的。
他爸是部隊老幹部,我爸是國企老領導,張叔是中間人,把他們發展成了共同的朋友。
一天豔陽高照,三人外出釣魚。
沈叔說他家有個單身狗,今年三十三,前年受了點傷,從刑警隊調到了交警隊,性情有點刻板,最值錢的就是一張臉和八塊腹肌。
我爸說他家裏也有個單身狗,今年二十八,臉蛋身材都不錯,就是脾氣有點差,是民營企業的銷售總監,這幾年光顧着賺錢,還沒交過男朋友。
於是他們一拍即合,決定給我們倆牽線搭橋。
我和沈修遠第一次見面是在公園。
六月的一天,早上還陽光燦爛,中午就下起了小雨。
我沒帶傘,躲進了最近的一個涼亭,看着滿塘荷花被雨水打得搖搖晃晃,正出神時手機響了。
「喂,你好。」
「你好,我是沈修遠。」
低沉磁性的聲線蔓延在雨聲中,有點不真切。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與男人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與照片相比,他本人更好看些。
乾淨爽朗的短髮,棱角分明的下頜。
丹鳳眼,高鼻樑,嘴脣薄薄的,略顯冷淡。
簡簡單單的黑色短袖都被他穿出了極致的性感。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場相親來對了。
「交警隊忙麼?」
「還行,工作時間比較固定,你呢?」
「做銷售的,難免加班加點,對了,我不會做飯。」
「我會做,你喜歡喫什麼?」
「我不挑食,做什麼喫什麼,你自己住麼?」
「嗯,西邊的房子,三室一廳,結了婚單獨住。」
「我喜歡小狗,結婚之後想養一隻,你呢?」
「我也喜歡,一起養吧。」
一來二去的,我們很快就確定了關係。
談了兩個月後雙方家長會面,緊接着就領了證。
領完證那天,我興高采烈地把行李搬去了沈修遠那裏,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了去上海出差的通知。
一去就是五天,剛新婚就享受了一把小別。
晚上回到家裏,滿屋飄着菜香。
沈修遠說會做飯是真的,而且是很會做。
乾鍋菜花,油燜大蝦,糖醋排骨,香菇油菜。
色香味俱全,就連米飯都軟硬適中。
我嘴裏塞得滿滿當當,早就把罰單的事拋到了腦後。
他單手托腮看着我,脣角微微翹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入夜,外面下起了小雨。
晚風涼絲絲的,夾雜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時,背後貼上了一片滾燙的胸膛,一隻手臂攔在了我的腰間,薄荷沐浴露的香氣將我的神經喚醒。
我蹭了蹭他,「沈修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他輕輕嗯了一聲,在我耳垂上吻了吻。
暖暖的、癢癢的,根本拒絕不了。
「想我就給我開罰單?」
「好像並不衝突。」
「討厭鬼。」
我佯裝生氣,卻被他翻過去壓住。
兩副身軀完美地契合,體溫不知不覺間升高。
他的脣貼在我的耳畔上,「悅悅,你今天早上叫我什麼?」
我裝傻,「沈警官?」
他雙手掐着我的腰吻了上來,啃咬吮吸着我的脣瓣,柑橘薄荷牙膏的香味在脣齒間蔓延,慢慢掠奪着我的呼吸。
我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開始求饒:「老公,老公行了吧……」
他低低一笑,「不行,不夠。」
……
後半夜,我癱軟地趴在枕頭上,用腳踹了踹他。
「沈警官,車速太快,麻煩交下罰款。」
「嗯?多久纔不算快?」
「不是那個快!」

-3-
客戶催方案,下午我給沈修遠發去了信息。
【晚上加班,不回家喫了。】
【嗯。】
【可能會有點晚哦,你先睡吧。】
【嗯。】
我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扔到一邊。
狗男人,騷話都留到牀上說了,平時真是惜字如金。
晚上九點。
「尹總,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了,你早點回去吧。」
陳助理貼心地說,「別把感冒熬嚴重了。」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拿起了車鑰匙。
頭疼,腦熱,很明顯是熱傷風了。
下午喝了兩管藿香正氣,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開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車鑰匙扔了回去。
走出公司,一輛騷包的粉色跑車停到了我跟前。
我的大學室友兼閨蜜夏盈從車窗探出頭來,「悅悅,聽說你帶病加班我就來接你了,貼不貼心?」
「這麼快,剛纔就在附近?」
「隔壁那條街的酒吧。」
「你喝酒了?」
「放心,滴酒未沾。」
我坐上副駕駛,回頭一看,嚯,後座竟然塞了四個帥哥。
光看臉的話年紀很小,可能還不到二十。
三個穿着緊身短袖,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線條,一個索性沒穿衣服,八塊腹肌在路燈下反着光。
「不是,盈盈,你把男模從酒吧帶出來了?」
我結結巴巴地問。
「我相中了,就給帶出來了,到時候安排在我家會所,不比在酒吧舒服?」
夏盈心情不錯地哼着小調,「怎麼樣,不錯吧?」
我趕緊回過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忽然想到了什麼,問:「等等,這算超載吧?」
身後傳來爆笑。
「姐姐,你好可愛哦。」
「姐姐,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去玩吧?」
我老臉一紅,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姐姐結婚了。」
夏盈嘆了口氣,「悅悅,你老公管得也太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偶爾出去玩一玩怎麼了?」
我沉默了一下,說:「要不我還是下車吧,超載會被開罰單的。」
「……」
怕什麼就來什麼。
我看着前方不遠處明晃晃的警示燈,心裏咯噔一下。
夏盈不以爲然,「估計就是查酒駕的,吹口氣就沒事了,這Ṫŭ̀₁黑燈瞎火的,誰能看見後面的人。」
車停下,夏盈搖下車窗,迫不及待地說:「哥哥,快讓我吹。」
交警大哥往車裏瞥了一眼,目光忽然匯聚成一點,眼神如鷹隼般雪亮而又尖銳。
「超載,都下車。」
「……」
我和夏盈站在路邊,四個弟弟陸續下了車。
直到那個沒穿衣服的出來,氣氛忽然就變得古怪了。
「楊哥,他們的關係好像不太正經。」
「查查身份證,看男孩都有沒有成年。」
「盤問一下,有問題直接移交其他部門。」
我扶着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夏盈倒是心大,還和他們解釋:「不是,大哥們,這是我新招的員工,都成年了,我們只是工作關係。」
好一個工作關係。
真是沒眼看。
這時前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怎麼了?」
低沉磁性的聲線,在我心裏炸起了一道悶雷。
「沈隊,就是她們,得好好查查。」
我渾身一顫,死死地低下了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制式皮鞋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周圍瀰漫的冷杉香幽幽淡淡,是我早上偷偷給他噴上去的。
「抬頭。」
我不敢。
他索性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迎上了他的視線。
昏黃的路燈下,他黝黑的眼眸說不出的深邃,幽暗中又透着湖泊般的冷冽。
其他人都看呆了。
「沈隊,你這樣不合適吧?」
沈修遠半眯着眼,陰測測地問:「尹悅,你不是在加班麼?怎麼掉男模窩裏了?」
我訕訕一笑,「老公,我可以解釋……」
氣氛忽然安靜。
下一秒:「這是……嫂子?」

-4-
該查的都查了,該問的都問了。
事情真相大白,最後只開了張超載的罰單。
「悅悅,那我就先走了哈。」
夏盈完全不顧我的死活,帶着弟弟們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左手摳着右手,尷尬地不知該看哪裏。
沈修遠交接完工作走了過來,手背在我額頭上貼了貼,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
「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我去公司接你。」
「人家給你發信息,你只回一個嗯,人家以爲你忙,就沒敢打擾你。」
其實我沒生氣,就是想趁機逗逗他。
只是因爲生着病,聲音不自覺沾染上了些矯情。
沈修遠眼神柔和了下來,摟住了我的腰,「怪我了?」
我搖頭,「可不敢,我怕沈警官給我開罰單。」
後面幾個傢伙賊眉鼠眼地盯着這裏。
一個個耳朵都豎了起來。
「哎喲,原來沈隊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太稀奇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你們見過嗎?」
「沒見過,我們又不是嫂子這種大美女。」
沈修遠沒搭理他們,把我抱起塞進了車裏。
回到家,我暈暈乎乎地往沙發上一栽。
沈修遠蹲在我身邊問:「喫飯了麼?」
我點點頭,握住了他的手指。
「老公,我想喝雪梨湯。」
他嗯了一聲,「我現在去給你煮。」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桌上放着一碗熱乎乎的雪梨湯。
梨子沉在下面,金黃的湯汁上飄着銀耳和枸杞,很漂亮。
我小口吸溜着,眼睛彎了起來。
「老公,我可真幸福。」
「喝個梨水就幸福了?」
沈修遠無奈一笑,「你還真容易滿足。」
我搖搖頭,往他身上貼,「我幸福是因爲找了個好老公。」
他垂眸看着我,濃稠的情愫在眼底蔓延,化作點點光暈,像溫柔的星河。
氣氛烘托到這兒,我腦子裏浮現出了某種不良畫面。
剛洗完還熱乎的腳丫踩在他大腿上蹭了蹭。
嬌聲說:「老公,我們回屋睡覺吧?」
他彈了彈我腦門,「生着病,想什麼呢?」
我扁着嘴哼唧了一聲。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板感冒藥,摳出幾粒塞進我嘴裏,淡淡道:「喫完藥早點睡,明天還不好我就帶你去醫院。」
「可是明天還有客戶……」
「嗯?」
「都聽你的。」
第二天早上,我伸着懶腰走出了臥室。
餐桌上有煮雞蛋和小肉包,還有熱氣騰騰的蔬菜瘦肉粥。
沈修遠解下圍裙坐下,抬頭看了我一眼,「氣色還是不好,請假吧,我在家陪你。」
我眼睛一亮,開心地掏出手機跟領導請假。
喫飯的時候,沈修遠手機響了。
似乎不想讓我聽見,他特意去陽臺接的。
陽臺的門隔音很好,我聽不清他們談了什麼,只看見沈修遠皺着眉,臉色不太好,似乎在吵架。
他回來時我忍不住問:「老公,誰惹你生氣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沒有的事。」
「剛纔是誰的電話?」
「以前一個案件的相關人員。」
「女的?」
他頓了頓,「嗯。」
我心一涼,咬着筷子默不作聲。
他笑着颳了刮我的鼻子,「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爲什麼打電話還要避着我?
我心裏不爽,但是也沒多問,只是哦了一聲,往嘴裏塞了個包子。
他哪裏看不出我的小心思,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怎麼樣才能不生氣?」
我摳了摳臉,勉爲其難地說:「跟我貼貼ṭṻₖ一整天就原諒你。」
他脣角上揚,冷清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好。」

-5-
集團每年九月都會舉辦一場晚宴。
今年也不例外。
沈修遠下班回來的時候,我正穿着香檳色吊帶小禮服,化着當下最流行的狐狸眼妝,在全身鏡前轉圈圈。
他看見我時有些怔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揹着手走到他跟前撒嬌。
「老公,我好看嗎?」
他眸色一沉,忽然摟住了我的腰。
情愫在漆黑的眼底翻湧着,好像一個壓制不住就要把我吞沒。
我眨眨眼,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是不是美翻了?」
他不假思索地點頭,「嗯,美翻了。」
「那我今天又要大殺四方了。」
「嗯?」
沈修遠眉梢一挑,掐在我腰間的手微微用力,「你想怎麼個大殺四方?」
「反正往年都有不少人來搭訕,今年的話……」
「尹悅,想明白再說。」
低沉磁性的聲線夾雜着幾分警告的味道。
我眼看奸計得逞,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嘻嘻一笑:「今年可以得意地告訴大家,我有一個超帥的老公,看誰還敢說我是萬年單身姐。」
他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脣角微微上揚的同時,眼尾也染上了笑意。
「老公,晚宴七點開始,你送我過去好不好?」
「好。」
車子停在了會場門口。
我看見不遠處有同事陸續走來,連忙把沈修遠從車裏拽了出來。
「尹總,往年你都是壓軸出場,今年怎麼來得這麼早呀?」
「對呀,他就是我老公,我們上個月剛結婚。」
……
「尹總,你這件禮服好漂亮,鞋子也搭配得好。」
「我老公超帥的,一米九,八塊腹肌。」
……
「尹總,今年你們部門業績又超額完成了,恭喜啊。」
「我們明年辦婚禮,到時候記得來捧場哦。」
……
寒暄得差不多了,我在沈修遠臉上親了一口,嬌滴滴地說:「老公,晚點來接我好不好?」
沈修遠抿着嘴,似乎在強忍着某種情緒,輕輕點了點頭。
看着他開車離開,我心滿意足地走進了會場。
逢人就問:「剛纔看見我老公了嗎?是不是超帥?」
今年老闆請的是英國廚師,喫慣了沈修遠做的菜,那些乾巴巴的菜系真的對不上我的胃口。
於是晚宴進行到後半段時,我跟上司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開了。
沈修遠很快開車過來了,接上我來到了一家燒烤店。
他的手搭在車窗上,漫不經心地說:「我和幾個同事在裏頭聚餐,你要不要進去見見?」
很快他又添了一句:「要是太累就算了,我跟他們說一聲就帶你回家。」
我咦了一聲,湊過去盯着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地迴避,耳垂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
我撲哧一笑,握住了他的手,「當然要去了,我和你結婚這麼久,還沒正式見過你同事呢,也該好好認識一下了。」
他笑而不語,拉着我走了進去。

-6-
靠窗的大桌上坐了四個人,除了小周以外都是生面孔。
小周最先叫了聲嫂子,其他人也都紛紛跟我打招呼。
「嫂子,你今天可真漂亮,跟女明星似的。」
小周笑嘻嘻地給我倒飲料,「要不怎麼說我們沈老大有福氣,能娶到嫂子這麼年輕漂亮又事業有成的完美型。」
「小周,還得是你,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哈哈哈。」
我被他們的話臊得滿臉通紅。
將飲料推給了沈修遠,反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今天修遠開車,我跟你們喝幾杯。」
沈修遠瞥了我一眼,「剛纔在那邊沒喝夠?」
我訕訕一笑,「那些乾巴菜不下酒嘛。」
小周看了看沈修遠的臉色,見他沒拒絕就帶頭給我敬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也熟絡了起來。
氣氛正好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
「修遠哥!」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年輕女孩走了過來。
她看見我先是一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修遠哥,她是誰?」
嘖嘖,這語氣,真酸吶。
我猜了個大概,親暱地挽起了沈修遠的手臂,問:「老公,她是誰呀?」
沈修遠看也沒看她,淡淡道:「方晴,一個案件的當事人。」
我哦了一聲,歪着頭朝她笑:「當事人,你好。」
身後,小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方晴眼圈一紅,咬牙切齒地問:「你又是誰?」
「我叫他老公,你說我是誰?」
我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要不我把結婚證拿出來給你看看?」
方晴怔了怔,不可置信地說:「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爲什麼我不知道?」
沈修遠氣息一沉,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耐煩。
「爲什麼要讓你知道,我們很熟麼?」
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把方晴整破防了。
「修遠哥,我知道錯了,兩年了,我每天都在後悔,你爲什麼還不肯原諒我,就算你想逃避我,也不用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你看看她這副樣子,分明是個狐狸精,你根正苗紅,和這種女人在一起簡直是掉價!」
沈修遠拍案而起,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她是我妻子,你給我放尊重點!」
方晴被他的戾氣嚇到了,身體不自覺地顫了顫。
我連忙起身安撫:「修遠,別和這種人生氣。」
方晴反應過來,瞪着我:「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你自己不清楚?」
我挑眉,上下審視着她:「那我幫你算一算。」
說完我擺弄了一下手指,嫵媚一笑:「我算到你五行缺德,命裏犯賤,怎麼樣,夠準的吧?」
小周他們直接笑出鵝叫。
方晴氣得眼睛都紅了,指着我問沈修遠:「你究竟喜歡她什麼!我哪裏不如她!」
沈修遠眸色暗了暗,一字一頓道:「你哪裏都不如她。」
方晴徹底破防了:「你說什麼!」
「她家世好性格好,聰明溫柔善解人意,年輕漂亮事業有成,樣樣都是最出色的,我們在一起是我高攀,何談她配不上我。你一個外人,對我們的事一無所知,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對我們的感情評頭論足,你算什麼東西?」
沈修遠冷着臉,一針見血。
方晴的手緩緩垂下,臉色慘白如紙。

-7-
後來我才知道,兩年前沈修遠在刑警隊的時候破獲了一起綁架案,受害者就是方晴。
方晴對沈修遠一見鍾情,聲稱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從此就像條小尾巴似的對他緊追不捨。
一次沈修遠便衣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方晴撞見了,一聲「沈警官」直接暴露了他的身份。
被盯梢的嫌疑人當場掀了桌子,開槍射殺了兩個無辜市民。
沈修遠爲了保護方晴,肩膀和腹部都中了槍,差點沒救過來。
因爲那件事,沈母輕度抑鬱,死活不肯讓他歸隊。
沈修遠無奈之下只能申請調離了刑警隊。
聽完這些,我沉默了很久。
鼻頭酸酸的,心裏麻麻癢癢的。
垂下頭,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
原來沈修遠身上的傷是這麼來的。
他當時差點就死了!
沈修遠嘆息一聲,摟住我的肩膀給我抹淚。
「悅悅,別難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靠在他懷裏泣不成聲,「氣死我了,我剛纔罵得太輕了,下次再讓我見到她,我非罵得她媽都不認識!」
沈修遠不禁失笑,「算了,都過去了。」
「過不去,這輩子都過不去!」
「好好好,想罵就罵。」
「那我可以打她嗎?」
「不行。」
當晚到家時已經十二點多了。
我喝了很多酒,臉蛋熱熱的,嘴裏發乾。
沈修遠把我抱進了臥室,給我泡了杯蜂蜜水。
我咕咚咕咚地喝完,開始脫他身上的襯衫。
「悅悅,我還沒洗澡。」
沈修遠無奈地按住了我的手。
我不管,把他的襯衫扔到一邊,摸着他肩上和腹部的傷疤,鼻頭又開始發酸。
「老公,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受傷了。」
他淡淡一笑,「好,再也不受傷了。」
我嗯了一聲,往牀上一坐,指着他:「給我跪下。」
他愣了,「你說什麼?」
「單膝跪下。」
「哦。」
他看出我喝上頭了,倒也沒生氣,還真跪下了。
我眯眼打量着他,忽然心血來潮,抬起一條腿搭在了他肩上。
腳上的香檳色高跟鞋在昏黃的燈光下亮閃閃的。
沈修遠眼神晦暗,「老婆,你醉了。」
「沒關係,明天是週末。」
我勾了勾脣角,「我們今晚可以不用睡。」
說完,高跟鞋輕輕踩在了他肩上。
男人的胸肌很結實,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得到。
沈修遠凝視着我,濃稠的情慾在眼底肆意蔓延,如浪潮翻滾,一下下撲打過來,幾乎要將我吞沒。
「老公,我身上這件禮服雖然有點小貴,但是以後也不會再穿了,所以……」
他握住我的腳腕往前一拖,俯身壓了上來,啞聲道:「所以什麼?」
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惹得我面紅耳赤。
我假裝無辜地眨了眨眼,「所以你弄壞也沒關係哦。」
他脣角一揚,陰測測地說:「很好。」
……
凌晨三點,我披着睡袍坐在牀邊,撿起一片散落在地的碎布。
沈修遠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正盯着手裏的布條出神。
「別告訴我你心疼了。」
他捋着溼答答的頭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可縫不回去。」
我抬起頭,興奮地雙眼放光。
「老公,我好像解鎖了新玩法。」
「……」

-8-
十二月初的一天,早晨就下起了小雪。
這一天也是沈修遠的生日。
我特意請了一天假,把家裏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
中午,小周和幾個同事拎着禮物過來了,還替其他值班的同事傳達了生日祝福。
喫飯的時候,小周帶頭敬酒,笑嘻嘻地說:「老大,過完生日你就三十四了,是不是該考慮要孩子了?」
其他同事也起鬨:「是啊,憑你倆的顏值,還不得多生幾個?」
我臉上發燙,低頭抿着酒。
沈修遠淡淡道:「我爸媽都沒催,你們倒是催上了,趕緊喫飯吧,這麼好的菜都堵不上你們的嘴。」
下午剛送走客人,我就收到了夏盈發來的信息。
【悅悅,聽說今天是你老公生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我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
沈修遠過生日,她給我送大禮幹什麼?
很快禮物就送到了,是一個很大的紙箱。
快遞員交給我的時候,眼神里透露着一絲古怪。
我沒有立刻打開,趁着沈修遠在廚房洗碗,抱起箱子溜回了臥室。
關好門,打開一看,嚯!
黑色小皮鞭,粉色塑料手銬,白色漁網絲襪,兔耳朵、貓耳朵、熊耳朵,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類似的用品放了滿滿一箱子。
夏盈這傢伙哪裏是給我送禮,分明是讓我把自己包裝成大禮送給沈修遠!
這時身後的門被推開,一道黑影覆了上來。
我一驚,立刻把箱子蓋上,但還是晚了。
沈修遠眉梢一挑,雙手環胸靠在衣櫃上,似笑非笑道:「老婆,這是你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
我訕訕一笑,「這是夏盈給我準備的。」
「我過生日,她給你準備禮物?」
沈修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像有點兒懂了。」
懂你個大頭鬼。
我欲哭無淚。
他將我拉到一邊,打開箱子,從裏面撈出那個粉色小手銬。
手指轉動着把玩了一下,輕輕一笑,「禮物不錯,替我謝謝她。」
「哈?」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咔嚓一聲。
低頭一看,左手被鎖住了。
他將我扛起扔到牀上,另一隻手銬上了牀頭。
「悅悅,你被逮捕了。」
他半眯着眼,沉沉凝視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呼吸急促,渾身都在發熱。
「沈、沈修遠,沒想到你玩兒得這麼變態,你你你和夏盈是一丘之貉!」
他撲哧一笑,俯身將我壓住。
嘴脣貼着我的耳畔,聲音極具誘惑,「悅悅,你知道錯了麼?」
我瞪大了眼睛,「我犯錯了嗎?」
「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
他又從老年公衆號上學土味情話了。
我正羞愧得睜不開眼時,他在我脣瓣上啃了一口。
溫熱的鼻息撲面而來,打在我身上暖暖癢癢的。
每一次喘息都彷彿撩撥着我的心絃。
「現在認錯了嗎?」
「認認認,我都認!」
我滿臉通紅,喉嚨乾澀,「所以沈警官想怎麼懲罰我?」
他瞥了眼牀下的紙箱,脣角微微翹了翹。
「就罰你陪我每樣都玩一遍吧。」
「……」
窗外白雪皚皚,雪花如鵝毛般紛紛揚揚,觸目皆是冰涼。
屋內卻是滾燙的,灼熱的氣息飄散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深夜,我被沈修遠從浴室裏抱出來時,雙腿還在打軟。
我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給夏盈發了條信息。
【玩具不錯,鏈接來一個,我再進點貨。】
【那麼多還不夠你們玩兒的?】
【不夠。】
【……】

-9-
大年三十那天,我早早就起牀梳妝打扮。
這是我第一次在公婆家過年,想要好好表現。
沈修遠的爸媽住在軍區大院,老兩口的軍銜較高,住的是獨棟小樓。
門前還有一個院子,種了些花花草草,不過都被前幾日的雪壓塌了。
進門的時候,公公笑着迎了上來,接過我手上的東西,直說下次別買這麼多。
而婆婆坐在客廳裏,與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說話。
她看上去有點冷淡,與我印象中熱情的樣子相差甚遠。
不過看見我後,她笑得十分燦爛,親暱地把我拉過去介紹。
「這是我家兒媳婦,可漂亮了是不是,模樣好性格也好,年紀輕輕還事業有成,真真是挑不出缺點!」
婆婆好一番誇讚,然後纔給我介紹:「悅悅,這位是刑警大隊的領導,修遠以前的上司,你叫他趙叔就行了。」
我連忙打招呼:「趙叔好。」
對方也熱情回應:「早就聽說修遠娶了個好媳婦,今天可算是見到了,快辦婚禮了吧,別忘了請我喝喜酒。」
「那是自然。」
「趙隊,好久不見。」
沈修遠走了過來,兩人熱情地擁抱了一下,不像上下級,倒像是多年的好友。
「最近隊裏忙嗎?」
「害,還那樣唄。」
「快中午了,一起喫個飯吧。」
趙叔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婆婆,識趣地說:「不了不了,我媳婦還在家裏等我呢,你們一家人喫團圓Ŧṻ₀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就跟大家告了別。
沈修遠主動送他出去。
我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裏,人一走就拉着婆婆小聲問:「媽,趙叔是不是想讓修遠回刑警隊?」
婆婆眼睛一亮,「要不怎麼都說你聰明呢。」
我心頭一緊,「媽,那修遠怎麼想?」
「不管他怎麼想,我不會讓他回去的。」
婆婆斬釘截鐵地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回了,我不允許再有第二回,別人說我自私也好利己也罷,我都不在乎。」
說完她嘆了口氣,握住了我的手,「悅悅,如果他有那方面想法,你就幫媽勸勸他,你們纔剛結婚,正是黏糊的時候,要個孩子纔打緊。」
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喫過飯,沈修遠帶我在大院裏散步。
冷風吹來吹去,吸進鼻腔裏冰冰涼涼的。
我裹得嚴嚴實實,大半張臉都被圍巾遮着,只露出一雙眼睛和紅紅的鼻頭。
沈修遠把我的手揣進他羽絨服兜裏,漫不經心地問:「我看媽拉着你說了半天話,都聊什麼了?」
「沒啥,就是問我什麼時候要孩子。」
我朝他眨眨眼,「老公,你有沒有想法呀?」
沈修遠笑了笑,「想當媽媽了?」
這話問得,怪讓人害羞的。
我縮着脖子,恨不能把臉都埋進圍巾裏。
他捏了捏我的手,「我們纔剛結婚,還沒過夠二人世界,不着急要孩子,過兩年再說吧。」
「咦,我還以爲你想早點要呢。」
我嘻嘻一笑,「畢竟你比我大五歲。」
「怎麼,懷疑我的身體素質?嗯?」
他挑眉,輕笑一聲,「放心,就算再過十年我也能讓你生。」
我滿臉通紅,心想剛纔的話就多餘了。

-10-
春節之後,工作像山體滑坡似的壓了下來。
難得不用加班的週末,我窩在牀上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已經四點多了。
我打着哈欠走出臥室,看見書房門關着,裏面不時傳來談話聲。
「趙隊,我沒有回去的打算。」
「不單單是我媽不同意,還有其他原因。」
「您可能不知道,我妻子工作很忙,有時假期都不能好好休息。」
「現在我有足夠的時間照顧她,料理好家中的一切,可一旦我回到之前的工作狀態,我們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面,我不希望那樣。」
他語氣誠懇,末尾又添了一句:「很抱歉,辜負您的期望了。」
我停住腳步,呼吸也變得緩慢。
心口處彷彿空了一塊,麻麻癢癢的感覺順着脈絡遍佈全身。
「悅悅,晚上想喫什麼?」
沈修遠走進臥室的時候,我正抱着枕頭靠在牀頭,手上捏着一本暗紅色的存摺。
他似乎有所察覺,走到我身邊坐下,「怎麼把存摺拿出來了?」
我放下枕頭,將存摺攤開給他看。
家裏的錢都是我管,他平時從不過問,所以看到上面的數字時,他瞳孔驀地收緊了一下。
我笑着說:「老公,我年薪三百萬,談成合同還有獎金,年底也有分紅,除了買車算衝動消費,其他時候基本沒有大開銷,所以這些年存了不少錢。」
他微微一怔,「怎麼突然說這些,發生什麼了?」
我壓抑着心中的酸楚,故作輕鬆地說:「老公,我們有很多存款,以後遇上什麼難事也不怕,生個足球隊都養得起。如果你想回刑警隊,我就跟領導申請調去相對輕鬆的部門,雖然賺得不如現在多,但是有足夠的時間照顧家裏。以後你外出執行任務,我就在家裏等你,我們不會見不到面的。」
喉嚨裏好像堵着一團棉花,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聲音都變得艱澀起來。
沈修遠明白過來,「你都聽到了?」
我沉悶地點頭,「老公,其實我不希望你回去,我怕你受傷,怕某一天接到你同事的電話,告訴我你躺在醫院裏生死不明。可我更怕你會有遺憾,怕我會成爲你的阻礙。雖然我答應過媽會勸你,可我還是想尊重你的意願。」
說完,我低下頭默默流淚。
沈修遠重重地嘆了口氣,將我擁進懷中,「傻瓜,不要胡思亂想,你並不是我的阻礙。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爲我想維持現在的生活,想要成爲你的依靠,成爲家庭的依託,那是我發自內心的想法。」
「可是你喜歡當刑警,我知道的。」
「那你呢,你喜歡現ţü₊在的工作嗎?」
沈修遠捧起我的臉,平靜地注視着我,清冷的眉眼難得一片溫柔,「悅悅,說實話,喜不喜歡?」
我泄了氣,「喜歡,雖然時常忙得腳不沾地,但是很有成就感,還能賺大把的錢,買很多很多東西……」
「喜歡就繼續做,不要調動崗位。」
他淡淡一笑,「我不希望你爲了成全我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誰規定男人才能選擇自己的事業,女人就得做出犧牲,那是舊思想,太不公平了。」
「可是你甘心嗎?」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聽小周說你以前立過功,有大好的前程……」
他在我的嘴脣上啄了啄,輕聲說:「別勸了,我不會回頭的,我現在就想喫軟飯,你讓不讓喫?」
我鼻頭一酸,抱着他泣不成聲。
「老公,以後我養你。」

-11-
三月初春,天氣微涼。
我和夏盈約在一家桃花主題的餐廳喫飯。
出門前,沈修遠再三問我有沒有其他男人。
在他眼中夏盈等於男模頭子,和她約會等於進男模窩。
我再三交代才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悅悅,你老公對我的誤解太深了,這樣下去他還能讓我給你當伴娘嗎?」
夏盈皺着眉,憤憤地切着牛排,「反正我不管,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給你當伴娘,伴娘服我都看過好幾套了。」
我撲哧一笑,跟她保證:「放心,我的伴娘只能是你。」
「這還差不多。」
夏盈傲嬌地哼了一聲,「對了,婚紗選好了嗎?」
「婚禮在十月份,現在選有點早吧。」
「婚紗照呢,什麼時候拍?」
「五月份吧,到時候天氣好,我想拍一組戶外。」
「蜜月旅行呢?」
「這個暫時還沒定,我想去的地方太多啦。」
我們閒聊的時候,隔壁桌的男人頻頻朝我們這邊看,期間還送了兩杯雞尾酒過來。
夏盈狂翻白眼,讓服務員把酒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直到我們離開,那個男人還是沒有放棄,竟然追了出來,問我和夏盈的手機號,兩個人的都要。
「小姐,我在夜色會所有個朋友,請你們去喝一杯怎麼樣?」
面對這樣的死纏爛打,夏盈直接按了下車鑰匙。
不遠處的騷粉色瑪莎拉蒂亮起了車燈。
她冷冷一笑:「本小姐名下有三家會所,五家連鎖酒店,你個傻逼要多遠滾多遠。」
男人瞬間變了臉色。
我連忙拽走夏盈,把她塞進了車裏,「那個男的身上有酒氣,惹急了指不定幹出什麼,別跟他一般見識,趕緊走吧。」
夏盈繫上了安全帶,「那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一走,我也趕緊鑽進了車裏。
誰知剛開出去沒多久,後面就追上來一輛寶馬。
我透過後視鏡一看,開車的人竟然是剛纔騷擾我們的男人。
好傢伙,居然敢酒駕,必須舉報。
我記下了他的車牌號,想靠邊停車打舉報電話。
誰知剛準備往路邊靠,那輛寶馬就從左側別了過來,車頭硬生生相撞,嚇得我呼吸都停住了。
看到男人氣勢洶洶地下車,我第一反應是把車門鎖上。
果然,他沒能拉開車門,就開始瘋狂敲擊窗戶。
我沒遇見過這種事,哆哆嗦嗦地給沈修遠打電話,結果顯示正在通話中。
情急之下我給小周打去了電話。
「嫂子,怎麼了?」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還告訴了他具體位置。
他聽了之後很着急,讓我千萬別下車,說他馬上就到。
結果剛落下電話,車玻璃就被男人用重物砸碎了。
「給我出來!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敢羞辱我!臭不要臉的賤人!」
他顯然是喝多了,臉上有潮紅,眼底也猩紅一片。
我躲閃不及,被他從車窗拽了出去,碎玻璃在我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我奮力掙脫開他,一邊繞着車躲閃一邊大喊:「救命啊!殺人啦!」
很快就有車停了下來,幾個好心大哥幫我攔住了他。
不到十分鐘就有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小周和一個同事從裏面下來。
「嫂子,你受傷了!」
小周氣得不輕,眼睛都紅了。
我連忙拽住了他,「你是警察,這種時候不能衝動,按規矩辦事,別讓人抓到把柄。」
小周沉住氣,掏出儀器去給那個男人做酒駕檢測。
結果那人拒絕測試,甚至還想跑。
現在好了,他酒駕、撞車、傷人,還想逃逸。
小周當場就把人扣下,戴上手銬交給同事押走了。

-12-
小周把我送到了醫院。
傷口不深,醫生很快就處理好了,還告訴我不會留疤。
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診療室外小周急促的聲音。
「老大,嫂子沒事兒,就是受了點小傷,事情小鄭會處理,你千萬別衝動,先別過去,我怕你控制不住……」
我心頭一緊,連忙出去從小周手裏搶過了手機。
「沈修遠,你要幹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
我攥緊了手機,「沈修遠,我沒事,你別生氣。」
「我讓人從你車裏調出了行車記錄儀的監控。」
他咬牙切齒地說,「那個混蛋死定了。」
我直接透心涼。
完了,他一定氣死了。
要是讓他現在過去,那個傻逼不被揍死纔怪。
我氣息一沉,故作嚴肅地說:「沈修遠,你現在立刻馬上來醫院找我,要是十分鐘內我看不見你,以後就……就……分房睡!」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周訕訕地問:「嫂子,這招兒管用嗎?」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放心,非常管用。」
一刻鐘不到,沈修遠黑着臉過來了。
看見我手臂上纏着的紗布,他眼底的怒氣被心疼衝散了一些。
啞着嗓子問:「還疼嗎?」
我搖頭,咧嘴一笑:「醫生說只是皮外傷,一週就能好,這段時間不要喫重油重鹽和顏色深的東西,很快就看不出來了。」
他沉悶地嗯了一聲:「沒事就好。」
說完摟着我往外走。
小周跟了上來:「老大你放心,那個傻逼疊 buff 呢,幾項罪名加起來,夠他蹲幾年的了。」
沈修遠臉色依然難看得厲害:「他現在酒沒醒,還在胡鬧,酒醒之後估計會提出和解,但是我們不接受,一切按照正常流程走,嚴懲不貸。」
小周拍着胸脯說:「好嘞,交給我們吧。」
在沈修遠的強制要求下,我跟公司請了三天假。
上司知道我受傷了,當Ṫú⁸天就閃送了一盒燕窩過來。
「喫,喫完了我再給你買,我的大寶貝,你可不能有事啊!」
我哭笑不得,忙問沈修遠:「老公,這東西你會煮嗎?」
沈修遠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才說:「還挺麻煩。」
我搓搓手,「那你會嗎。」
他扯了下脣角,「老婆想喫,不會也得會,等着吧。」
於是當天我就喫上了,一大碗全進了肚。
雖然味道有點淡,但是心裏甜滋滋的。
連着休息三天,我也不是無所事事,找到一家不錯的婚紗攝影工作室,聽完銷售小姐的介紹直接付了定金。
三服三造,室內外結合,可以選擇的主題很多。
晚上沈修遠回來,我高興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他聽說可能要拍十二個小時,臉色起了一絲變化。
我小心翼翼地問:「老公,你是不是嫌時間太長呀?」
他淡淡一笑,摸了摸我的頭,「我是怕你辛苦,平時多走幾步路țṻₙ都嫌累,到時候換三套服裝,室內外拍一整天,不會撐不住吧?」
我雙手叉腰哼唧一聲,「不會,這是甜蜜的辛苦,我完全能 hold 住!」
他勾了勾脣,「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耍賴讓我揹你。」
「我纔不會,耍賴是小狗。」
「好的,小狗。」

-13-
五月的一天,陽光燦爛,天朗氣清,是個拍婚紗照的好日子。
拍完第一組,我就是女王。
拍完第二組,我還能堅持。
拍完第三組,我是小狗。
……
日落黃昏,遠山如黛。
晚霞籠罩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宛如破碎的星河。
湖畔的青草地上,男人西裝革履,修長筆挺,眉目深邃沉穩,清冷而矜貴。
他對面的女人一身魚尾婚紗,面若桃花,笑若皎月,正扭着纖細的腰肢,張開手朝他要抱抱。
男人笑容溫柔寵溺,背對着她蹲下。
女人開心地撲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老婆,你上次是怎麼說的來着?」
「唔,真的要這樣嗎?」
「說話不算數?」
「汪汪……」
一個月後,我將婚紗照從店裏運了回來。
整整兩個大相冊,三個小相框,還有一個四十寸的大相框。
最大的我掛在了客廳裏最顯眼的位置上,心滿意足地看了好久。
拍了張照,正想給沈修遠發過去,小周的電話就打來了。
「嫂子,我跟你說件事,你千萬別激動。」
我愣住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顫抖着問:「什麼事?」
半個小時後,我按照地址趕到了醫院。
小周和幾個同事站在一起,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些血跡。
我心裏一慌,拽着小周問:「修遠怎麼樣了?」
小周喉結滾動了一下,紅着眼睛說:「胸口處中了一刀,傷口很深,就在心臟附近,醫生說失血過多引起了休克,目前正在搶救……」
那一刻我如遭雷轟,腳一軟差點倒下。
小周連忙把我扶到旁邊坐下。
我感覺呼吸困難,手腳開始發麻,聲音哽在喉嚨裏,硬是說不出一個字。
緩過來一些後,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周他們圍着我手忙腳亂地安慰。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我泣不成聲,眼淚糊了一臉,「修遠不是在執勤嗎?爲什麼會中刀?」
小周重重地嘆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
原來方晴一直放不下沈修遠,甚至因此患上了輕度躁鬱症。
期間她父母多次聯繫到沈修遠,希望他能陪在方晴身邊幫她康復,卻都被沈修遠拒絕了。
理由是他結婚了,不想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有病該去找醫生,而不是找他。
前不久方晴又開始發瘋,不是割腕就是喫安眠藥,今早直接爬上了屋頂,聲稱讓沈修遠去見她,不然就直播跳樓,還報上了我的名字和公司,說我是小三,搶了她男朋友,死了也不會放過我。
警方聯繫上了沈修遠,讓他過去幫忙穩定住方晴。
沈修遠當過刑警,受過訓練,知道面對這種情況該怎麼做。
經過一番談判,他穩定住了方晴的情緒,正要把人拉下來的時候,方晴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刺進了沈修遠的胸口。
沈修遠反應夠快,立刻銬住了她,並且沒有立刻拔出匕首,一直強撐到救護車趕來。
方晴,又是她,又是她!
我緊緊咬着牙,胸腔急促劇烈地起伏,怒火像火山噴發一樣不可遏制,蔓延在我身上每一寸,滾燙無比。
我這才明白,原來先前一直給沈修遠打電話的相關人員就是方晴的父母!
沈修遠不讓我聽電話是怕我生氣,也怕我知道了方晴的病會有心理負擔。
「嫂子,方晴有躁鬱症,這件事情可能有點難辦。」
小周煩躁地抓了抓頭,「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聯繫警局那邊的朋友了,一定最大程度上給她定罪!」
我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如果修遠安好,我還有心思陪她打打官司,可要是修遠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14-
就這麼等啊等,窗外的日光漸漸暗淡。
黃昏將至,手術室門口的燈滅了。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患者家屬?」
我手腳發軟,扶着牆站了起來,急忙說:「我是,我是他妻子。」
醫生摘掉了口罩,「血止住了,目前生命跡象穩定,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需要你去辦理一下手續。」
懸着的心緩緩落下。
我捂着嘴泣不成聲。
「謝謝醫生,謝謝您……」
我定了一間單人病房,加了一張牀位,用來陪護。
沈修遠還沒有醒,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我坐在牀邊,將他的手貼在臉上,眼淚一顆顆滾落。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修遠還是沒醒。
我一夜沒睡,也喫不下任何東西。
就睜着一雙哭腫的核桃眼,一動不動地盯着牀上的人。
突然,他的手動了一下,稠密的睫毛也動了動。
我立刻來了精神,「修遠,你醒了嗎?」
他緩緩睜開眼,茫然地看着我。
「悅悅……」
聲音沙啞,幾乎聽不清。
我心裏酸脹得厲害,顫抖着說:「我是悅悅,我一直都在。」
他看到我的眼睛,眉頭皺了一下,「對不起,悅悅,讓你害怕了。」
「不,我不怕。」
我拼命搖頭,「我知道你會醒的,你捨不得我。」
話是這麼說,眼淚卻不聽話地往外流。
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沈修遠低低地嘆了口氣,「悅悅,過來。」
我抽抽着鼻子湊過去。
誰料他說:「親我一下。」
我破涕爲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
他捏了捏我的手,「親一下,好不好?」
聲音柔柔的,像是在撒嬌。
這傢伙中了一刀怎麼還轉性了呢?
我抵擋不住他的小眼神,俯身在他嘴脣上啄了啄。
他扯出了一抹笑,「好乖,等老公傷好了,給你做糖醋排骨。」
我心頭酸酸的,又吻住了他。
這次更加綿長一些。
門外傳來咋咋唬唬的談話聲。
緊接着病房門被推開。
「嫂子,老大他……」
聲音戛然而止。
剛進屋的幾人迅速撤退,不一會兒就都不見了。
我羞愧地捂住了臉,「都怪你!」
沈修遠目光幽幽,「這也能怪我,你可真能賴。」
「就是怪你。」
「好好好,反正我躺着不能動,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周他們沒走遠,都躲在門口,聽見我喊他們,立刻拎着果籃進來了。
「老大就是老大,剛醒就和嫂子膩歪。」
「可不咋的,別人就沒這本事。」
我臉上的紅暈還沒褪,用吸管給沈修遠喂水。
沈修遠喝完水嘴脣潤了一些,聲音卻仍然沙啞,「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們嫂子臉皮薄,回頭真生氣了還得我哄。」
「嘿嘿ṱŭₓ,知道了知道了。」
「現在什麼ţű₅情況?」
小周正色道:「方家請了律師,把方晴保釋了。」
沈修遠似乎並不意外,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卻忍不了一點,氣呼呼地給陳助理打去電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讓她幫我聯繫行內最好的律師。
「對,就要周律師,只要把人給我送進去,多少錢都行。」
說完我掛了電話,用溼毛巾給沈修遠擦臉。
「把我老公害成這樣還想跑,我看她能跑多遠,瘋女人,我就算花個一百萬也要讓她坐牢,我還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讓她一輩子也出不來!」
沈修遠蒼白的臉被我這麼一擦反而紅潤了幾分。
他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好,她死定了,你乖乖的,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悶哼一聲,「你快點好起來,陪我去買小狗,我就不生氣了。」
前天剛說好週末去買小狗,結果就出了這種事,好心情全沒了,還多了滿腔怒火。
方晴真是個害人精!

-15-
兩週後沈修遠出院了。
醫生說他恢復得很好,但是短期內不能劇烈運動。
爲此我特地買了個輪椅,結果他滿臉寫着拒絕。
小周他們用力憋着笑,估計腸子都快憋爛了。
「老大,你就坐吧。」
「是啊,這可是嫂子的一片心意。」
「你看嫂子都不高興了,還不快坐上去。」
沈修遠拗不過我,黑着臉坐了上去。
我推着他往外走的時候,小周他們在背後偷拍了好幾張,還發到了他們的小羣裏,結果傳着傳着就到了沈修遠在的羣裏。
沈修遠看了眼手機,搭在膝蓋上的手用力一攥,青筋都出來了。
牙縫裏蹦出了幾個字:「你們幾個真是夠了!」
小周他們立刻收起了笑聲,乖巧得跟兔子似的。
一進家門沈修遠就忍不住了,站起來走了幾步。
我連忙過去扶他,「醫生不讓你有什麼大動作。」
「走路而已。」
「超過十步都不行。」
我把他扶到沙發上,板着臉說:「醫生說你傷口太深,恢復時間會比較長,所以從今天開始,一週之內不許下輪椅,一個月內不許做家務,三個月內不許做劇烈運動,明白了嗎?」
沈修遠沉吟片刻,神色複雜,「做那個應該不算劇烈運動吧?」
我耳根發燙,怒嗔道:「討厭,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那事兒!」
他舉手投降,「我錯了。」
這時門鈴響了,我小跑着過去開門。
「沈太太對吧,您要的洗碗機、烘乾機、淨水機和掃地機器人都到了,麻煩您查收一下。」
「好的。」
我簽完字,讓人幫我搬了進來。
沈修遠看着大大小小的紙箱,表情一言難盡,「沈太太,我只是短期內不能做家務而已,你要不要買這麼全套?」
我叉着腰輕哼一聲,「我早就想買了,是你不讓,現在一切齊全,以後你也可以清閒一些啦。」
「……」
一個月後,周律師打電話告訴我,方晴的案子二審判下來了,有期徒刑三年。
我知道周律師的手段,三年大概已經是極限了。
「周律師,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不用客氣,我們事務所和西亞集團長期合作,能爲尹總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
「對了,兩個月後是我的婚禮,到時候請周律師一定要來喝喜酒。」
「尹總和沈警官的喜酒,我當然不能錯過了。」
掛了電話,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沈修遠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輕輕環住了我的腰,低沉磁性的聲音漂浮在我耳畔。
「是不是覺得不解氣?」
「當然了,她把你傷成這樣,死都不爲過。」
我扁了扁嘴,轉身抱住了他,「但是那有什麼辦法,周律師已經是這方面最出色的律師了,換成旁人可能都判不了這種程度。」
沈修遠摟在我腰上的手驀地一緊。
「你跟周律師很熟?」
「還行吧。」
「還行是有多熟?」
我撲哧一笑,仰頭看着他,「你該不會喫醋了吧。」
沈修遠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什麼,不過語氣的確是酸的。
我反思了一下,這段時間我跟周律師聯繫比較多,而且還經常誇他優秀,說他長得斯文英俊, 胸肌把襯衫都撐起來了,吧啦吧啦……
當時沒多想,現在想來的確不妥。
我訕訕一笑, 踮起腳勾住了他的脖子,嬌聲嬌氣地說:「老公, 我再也不誇別的男人了, 你纔是我心裏最帥最好的,你的胸肌比他大……」
話沒說完,直接被他打橫抱起。
我一臉警惕:「不可以哦, 還有兩個月!」
「去他的兩個月。」
「……」

-16-
十月的一天,婚禮如期而至。
我穿着華麗的婚紗,抱着手捧花站在沈修遠身後。
他高出我許多, 穿着剪裁合體的西裝, 襯得肩寬腰細腿又長。
光是看背影都讓我心動不已。
攝影師舉手示意。
我緊張地抿了抿嘴脣,輕輕戳了戳沈修遠的背。
「老公, 可以轉身啦。」
沈修遠的頭動了動,然後緩緩轉過了身。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深邃的黑眸忽然無比清亮。
無數種情緒奔湧而出, 衝散了素日的清冷, 只剩下一片炙熱。
我被他盯得羞赧不已, 「老公, 我是不是美翻啦?」
他忽然上前抱住了我, 手指拂過雪白的頭紗,沉聲道:「我的悅悅最美了。」
炙熱的氣息把我耳朵吹得又紅又燙。
我心中悸動, 忍不住開口:「老公,我可不可以跟你提一個要求?」
「嗯?」
「以後這種甜死人的話,你可不可以每天都對我說?」
沈修遠垂眸看着我, 忽然勾了勾脣角,「那得看你表現了, 如果讓我高興了,想聽多少都可以。」
這是什麼騷話?
中刀之後果然轉性了!
攝影師拍下了我們的真情流露,又開始讓我們擺各種姿勢拍照。
婚紗又大又沉, 我有些力不從心。
沈修遠不厭其煩地幫我整理裙襬,一雙手幾乎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過。
「最後再來幾張接吻的!」
攝影師開始起鬨。
現場人很多,我有些放不開。
令人意外的是, 沈修遠很放得開!
別看他平時一副正經刻板的模樣,當着幾百號人的面接吻一點也不怯場。
從若即若離的輕吻到難以描述的深度交流, 我幾乎快要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
「悅悅,專心點。」
沈修遠低沉的聲線在我耳畔響起。
摟在我腰間的手驟然一緊,讓我們之間再無間隙。
我的手抵在他胸膛上, 感受着他劇烈的心跳, 炙熱的溫度,呼吸也變得急促。
「老公,其實我對你是一見鍾情。」
當初我不肯承認的心事現在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
原以爲會得到一個調侃的眼神, 或者是一句「我早就猜到了」。
沒想到他輕輕捧起我的臉, 眼神是那樣溫柔而又眷戀。
「我也是一見鍾情,悅悅,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 就想娶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前漸漸氤氳。
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是雙向奔赴。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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