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挖呀挖土豆

暑假在家挖土豆挖到崩潰,於是我把網戀對象忽悠來下地。
學弟白淨,乾點活就頭暈。
我奶評價:「小妾做派。」
學長壯實,幹得多喫得少,就是像塊木頭。
我奶簡單明瞭:「長工。」
188 的教授推了推眼鏡,給我奶遞上細煙,斯文又討好地問:
「那您看我像不像正房?」
我從此出名。
村裏人說我比我奶當年還野。
隔壁剛失戀的小芳也追着我問:
「翠花,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祖傳的斬男祕籍?」

-1-
家裏的二十畝土豆大豐收,正趕上我暑假在家。
我奶凌晨一點出酒吧,坐出租轉騎摩托,兩點半,轟鳴到家。
我穿着美羊羊棉綢睡衣,手裏的夏侯惇正在喊:「獨眼是男人的魅力。」
我奶踩着十釐米高跟鞋,一腳踹開我房間門。
撩起粉色長髮,扯下眼皮上的假睫毛,和我聊尊老。
「奶奶快入土了,精神頭不好,幹不動了。」
「二十畝地,你包十五,我包五畝。」
「誰也別賴誰。」
精神頭不好的奶奶三點洗漱完躺下。
六點起牀。
七點,點了根菸,腳踩在板凳上覈對名單。
十多個小老頭扛着鋤頭一一答到。
一天時間幹完五畝地。
我呼哧幹了一天,鋤頭壞了,皮膚曬傷,右腳拇指割出血,土豆也都身首異處。
一起長大的阿芳拉板車送我回家。
拉一半,扔下我說:
「到點了,野王哥哥找我雙排。」
我嘔出一口血。
靈光一閃,有了個好主意。

-2-
小芳在峽谷搞網戀,我選擇打瓦尋覓勞動力。
被隊友喊媽媽,我不理解但也尊重,回:「?」
直到他說看腳。
我仔細辨別那個字不是腿,灰溜溜回峽谷,和主動找上門的玩瑤男生組成 cp,併成功把他忽悠來挖土豆。
我奶通宵喝酒,路過村口順路幫我接人。
被造謠和小男生徹夜不歸。
「以前就野,老公是搶的,兒媳婦也是搶的,作孽。」
「物極必反,孫女邋里邋遢,幹什麼都毛毛躁躁。」
「以後八成嫁不出去。」
我奶將摩托停在嚼舌根的劉奶奶面前。
長腿女人味十足地支在地上,喊劉爺爺晚上來家喫飯。
劉奶奶被氣暈過去。
我奶也氣,咬牙切齒地恐嚇我:
「以後再敢蓬頭垢面出去亂逛,老孃弄不死你!」
「弄死我十五畝土豆誰挖?」
誰挖?
看來還得我自己挖。
一鋤頭下去喊暈,兩鋤頭下去峽谷瑤的嘴角開始滲血。
嚇得我趕緊喊來小芳把人扛回家。
「挖土豆的苦大於直升飛機沒地方停大於坐三蹦子進村。」
峽谷瑤叫姜子仔,哭着推開我遞來的涼白開,說要喝依雲、喫佛跳牆。
小芳也哭。
一米八的個頭,短髮,穿着背心蹲在門口像個黑皮男大。
「野王哥哥半天沒理我了,我失戀了。」țŭ̀ⁿ
我奶靠在門邊,一手夾煙,一手提着沾有雞血的刀。
先罵小芳:「沒出息。」
「要是一次性談十個,走一個你只會想走的是誰。」
又罵姜子仔: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求還多。」
「小妾做派,不能持家。」
罵完朝天吐了串菸圈。
我也哭。
我的十五畝土豆地怎麼辦?
沒哭兩聲,聽見劉奶奶又在門口造謠。
「蔡曉筠爲老不尊,村口又有個被拋棄的年輕人找上門來了!」

-3-
我奶左手暴力拉扯劉奶奶的頭皮。
右手拿下嘴裏的煙,點了點菸蒂,一直不肯鬆手。
我眼冒金光蹬着三輪去到村頭,載回的居然是研二師哥江冶。
我倆在惡魔教授沈斯叚手下共同工作過,不過他不太Ṱű̂₉能和我共情。
爲什麼來?來幹嘛?
一問三不知。
沒關係。
我雞賊地塞給他一把鋤頭,盡地主之誼,帶他參觀景區——十五畝Ṭũ̂ₖ土豆地。
忽悠:
「挖土豆是我們村的特色民俗活動。」
「來的客人都送伴手禮鋤頭一把。」
小芳罵我畜牲。
「人家連行李都還沒放下!」
江冶不介意,掏出本子筆,寫寫畫畫完畢,扛起鋤頭,任勞任怨。
長相身材也一流,性格和小心超人類似。
我獻殷勤,給他送西瓜。
江冶頭也不抬,用食指點點手腕上的錶盤:
「師妹,你這樣會耽誤我的工作進度。」
我奶『噗嗤』一聲,言簡意賅:
「木頭,適合當長工,談戀愛就算了。」
小芳和姜子仔興致勃勃,讓我奶講情史。
我奶打電話約人晚上蹦迪。
打完說:
「我有什麼情史?我這人保守專一了半輩子,就愛過她爺爺一個。」
我對着我奶嘆氣,又對着江冶嘆。
「怪不得沈斯叚總是喜歡使喚江冶。」
「換我也喜歡,喫得少幹得多,像頭老黃牛。」
「哦?」
身後突如其來冒出句饒有興味的疑問。
嚇我一跳。
轉過身,太陽正下山。
188 的沈斯叚一身白,立在落日餘暉中,推了推高挺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問:
「把我的愛徒當老黃牛使喚?」
「問過我這個導師了?」

-4-
我討厭沈斯叚。
像在四十度的天氣底下挖土豆一樣討厭。
我更討厭我自己。
因爲挖土豆是我的宿命,討好沈斯叚卻不是。
但我卻不得不跑到他面前假裝熱情:
「沈教授?您怎麼來了呀?來幹嘛呀?」
諂媚,噁心。
沈斯叚斂起眉目,好一會,嚴肅低下頭,掠下一片陰影。
「你喜歡江冶?」
我聽出壓迫,不敢呼吸,就快點頭時,沈斯叚又接:
「的能幹?」
我呼出一口氣,快速點頭。
「對呀對呀,沈教授不也喜歡師兄的能幹?」
「因爲您喜歡,所以我才喜歡呀。」
沈斯叚人後嫌棄地罵我馬屁精。
人前虛僞地誇我奶像克魯魯。
我奶:「誰?」
沈斯叚:「強悍又迷人的女王。」
我奶很滿意,示意他坐上摩托車後座。
戀愛腦小芳哭:
「野王哥哥一天沒理我了。」
空虛公子姜子仔也哭:
「擠三輪的苦大於挖土豆大於參加拍賣會被逼用八千萬買下兩件藏品。」
木頭江冶理智地點錶盤:
「家的距離是兩公里,我們平均每十秒走一米,到家只需要到明天早上。」
但其實命苦的只有我一個。
我蹬着三輪,拉着三個行李箱,外加三個平均身高 180+的智障男女,累死累活往家趕。
經過劉奶奶家還要聽她造謠:
「一天之內有三個被拋棄的小年輕找上門。」
「不曉得蔡曉筠在外面還勾搭了多少。」
我忍無可忍,終於爆發:
「放屁。」
「他們都是我勾搭來的。」
「早上一個中午一個晚上一個。」
「我一天見的都不帶重複的!」

-5-
這事在村裏傳開了。
村民說我比我奶年輕時還野。
爺爺是童養夫,受主家資助去外地上學,我奶騎着摩托追火車。
「你奶奶不眠不休騎了幾天幾夜,到校後直接霸王硬上弓。
「又瘋狂殺豬攢錢,用三倍價格將你爺爺贖走領證。」
後來,她又在我爸十九歲那年,騎摩托攔婚車,將被逼嫁給老瘸子的我媽搶回家。
穿着婚紗坐在我奶的摩托車後座,我媽覺得自己像港片裏的女主角。
今年是爺爺過世的第二十五年,我爸履行之前的承諾帶我媽去香港旅行。
沒人約束,我奶肆無忌憚地抽菸喝酒蹦迪打麻將。
姜子仔嫌棄屋裏煙熏火燎。
江冶科普:「抽菸傷肺,會增加心臟病風險,降低生育能力。」
我奶冷哼:「一把年紀了,我還生個蛋。」
沈斯叚送我奶兩條高檔女士香菸當見面禮。
我奶說他像個人。
我以爲是說沈斯叚戴眼鏡的斯文表象很像爺爺。
我奶拆包裝,沈斯叚主動點菸。
「抽完您跟我說。」
吸了一口,她說不錯。
「你有點像我未來孫女婿。」

-6-
我讓我奶快別瞎說。
捂她嘴的時候不小心被菸頭燙傷手指。
姜子仔『嘶』地一聲捏住小芳的胳膊,說看着就疼。
「還好燙的不是我。」
江冶研究我捂嘴的角度。
「如果再傾斜十五度完全可以躲開。」
沈斯叚將我抱起放到牀上,脫掉我的鞋子,毒舌調侃:
「腳趾腫得跟土豆一樣。」
「怕被我使喚?故意自殘?」
我假笑:「教授,請盡情吩咐學生。」
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腳趾受傷?」
「朝我跑來的姿勢不對。」
沈斯叚給我的腳趾塗完藥又給手指塗。
和之前奴役我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奶抱胸倚靠在門框邊笑。
我在心裏暗罵他虛僞,喜歡在人前裝關心學生,解釋:
「我奶剛剛是開玩笑,她老糊塗了。」
老糊塗的我奶做好飯,騎上摩托往酒吧去。
走前姜子仔在挑剔雞湯裏沒有冬蟲夏草。
江冶在計算明天的工作量。
看到我自然地坐到沈斯叚旁邊貼着他,思路斷開,又習慣性點點錶盤。
沈斯叚賤死了,捏住我的下巴,將我嘴裏的蝦夾走放到自己碗裏。
管着我:
「蝦是發物,發炎不能喫。」
我偷摸咒罵他。
把他給我夾的西蘭花扔到他碗裏。
完了抱怨:
「可我就想喫。」
「嗯,好了再說。」
我奶在轟鳴聲中留下一句:
「老糊塗比榆木疙瘩強。」
剛走,劉爺爺來喫飯。
望着一桌菜,感慨:
「都是你爺爺愛喫的。」
惆悵離開。
劉爺爺是當年被我奶打改口的追求者之一。
如今孫子和我同歲,依舊賊心不死。
也導致我奶被劉奶奶針對了幾十年。
小芳喫完飯也離開。
屋子裏只剩下我一個弱女子和兩個半男人。
我照鏡子,自戀摸臉:
「好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美~人~兒~」
我怕他們半夜獸性大發。
小芳嚎叫:
「野王哥哥還沒上號。」
嚎一半讓我放心。
「就算強了姜子仔他們也不會動你一根頭髮。」

-7-
我放下手機。
嗅了嗅頭髮,三天沒洗,確實有點酸。
沈斯叚在一邊將江冶訓得抬不起頭。
「我連鋤頭都扛不動,更別說蹬三輪。」
姜子仔心虛地躲進空調房。
江冶和我道歉:
「對不起,我以爲蹬三輪是你的愛好。」
我笑得狡黠。
「那十五畝土豆地就是用來給師兄贖罪的。」
說完被沈斯叚放倒在腿上。
「手受傷,最好不要碰水。」
我腦袋發懵,愣愣地任由他給我洗髮、吹髮。
頭輕了,腦子也被清洗乾淨,對着沈斯叚脫口而出:
「我奶都走了,你裝給誰看?」

-8-
悶熱的風和嘈雜蟬鳴霎時間靜止。
沈斯叚臉色黑得像上次被我炸了的實驗室。
江冶和姜子仔也都不敢說話。
我打嘴,賠笑扯開話題:
「時間還早,要不一起打把遊戲?」
沈斯叚不打王者,繃着臉Ţų₋去洗澡。
江冶掏出個新手機卻一直不登陸。
我催他快點,他說已經在線。
姜子仔少爺脾氣發作,催我趕快。
我不耐煩:
「不是和你在一個隊伍裏呢嗎?」
三人一對手機,我詫異驚呼:
「師兄你居然玩瑤?」
姜子仔也震驚:
「我靠,我老婆哪去了?」

-9-
姜子仔十八,準大一新生,之前和網戀女友一直在峽谷聯繫。
家裏管得嚴,會查手機,令他窒息。
他答應女友幫忙挖土豆,爲了脫離家族掌控,在上大學前擁有一次自由,也爲了和女友奔現。
誤打誤撞被我奶接回家。
我真心想找人挖土豆,便也沒確認。
「我就說她不至於這麼沒有女人味。」
很生氣,但爲了姐妹着想,我好心提醒他:
「你老婆應該是小芳。」
「應該是她喊你來幫我挖土豆。」
姜子仔偷吸我奶的煙,被嗆得眼淚直流。
我問他怎麼了?
他不說,接棒沈斯叚去洗澡冷靜。
不會操作,先被燙,後又不小心把水澆到插線板上被電。
我怕他死家裏,着急忙慌去救人,連累沈斯叚和江冶全部觸電。
我們四個人像卡皮巴拉玩疊疊樂,壓在一起,不能動彈。
正巧劉奶奶領着烏泱一羣人進門。
她說我粗心大意,不可能有人喜歡。
「那三個小年輕八成就是來找蔡曉筠的。」
劉爺爺一直沒回家,她認爲是我奶纏着不讓他回,帶人來我家捉姦。
託她的福,我獲救了。
一女戰三男的事蹟還在村子裏廣泛流傳開來……
劉奶奶時髦地罵了句國粹。
「蔡曉筠這大孫女怎麼比她年輕時喫得還好?
「還真有可能讓她給嫁出去。」

-10-
姜子仔哭:
「被看光的苦大於挖土豆,大於升學禮物不知道選勞斯萊斯還是法拉利。」
沈斯叚批評我:
「下次別再這麼毛毛躁躁。」
江冶古板:
「事已至此,結婚吧。」
這個家我一刻待不下。
去小芳家冷靜。
接受江冶玩瑤和我是 cp 的事實。
猜不出沈斯叚空降的原因。
上大學兩年,沈斯叚把我當淨了身的小太監使喚,剝削了我所有空閒時間。
連他代課的選修課都要求我考到 90 纔給過。
就因爲開學第一天我說他穿得像野雞,一定是個 gay,還是下面那個,很短。
「豈止。」
小芳和我一起長大,一起進入 b 大讀書,住同一間寢室。
舉例我禍害沈斯叚的罪證時如數家珍,包括但不限於——
發燒送鹽,電腦灑水,炸實驗室,過生日吹蠟燭點燃沈斯叚頭髮,喫冰淇淋糊他一臉等等。
「原以爲沈教授擁有無限容忍傻子的能力,沒想到是喜歡你。」
小芳纏着我要斬男祕籍。
我反覆跟她確認:
「這兩年是我被他奴役得多,還是他包容遷就我比較多?」
反覆得到肯定回答。
「還記得你感染新冠那次嗎?」
「沈教授得了新冠加合胞病毒。」
「你一句想喫手擀麪,他跑遍了老城區。」
「就快把你寵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想起來,那碗麪,是他一口一口餵我喫進去的。
頓時心亂如麻。
胡亂轉移話題:
「姜子仔還沒給你發消息?」
小芳裝睡沒回話。
早上和我扛鋤頭下地幹活,看我頂着雙熊貓眼,被村民當做珍稀動物圍觀。

-11-
有人一夜之間建了個羣。
拉了全村人進去,只爲了誇我。
孝順、高材生、追求者衆多。
其中三個甚至追到家中,爲了我爭風喫醋。
這是部分村民眼見爲實的事實。
全村女人也都信了。
小芳罵我不要臉。
「羣主是不是你?」
我搖頭。
靈光一閃,披馬甲進羣,造謠土豆地有靈氣,挖土豆能增進個人魅力,喫土豆能變美,提高智商。
「但是有且只有蔡曉筠家的土豆地和土豆有這些功效。」
村民不信。
有人認識沈斯叚,知道他是 B 大最年輕的教授,找他求證。
我求他幫我。
他陰陽怪氣:
「奶奶還沒回家,我裝給誰看?」
「還有……」
他拿出只小熊,上面貼着沈斯叚三個字,臉被我用彩筆塗得鼻青臉腫。
暑假在家沒事,一想到沈斯叚,我就會給它兩拳。
此刻卻想哭哭不出,想笑不敢笑。
眼看村民腳步逼近,哈哈苦笑:
「我可以解釋。」
然後急中生智,斬釘截鐵拍馬屁道:
「這都是因爲想您——
「我偉大的、暑期也在研究學術的、無私奉獻的沈教授。」
姜子仔罵我渣女。
「腳踏兩隻船。」
江冶持否認觀點。
「想念有很多種。
「可以想念親人、朋友、愛人,自然也可以想念老師。」
「哦?」
沈斯叚靠近一步,叫我的本名。
「那唐新晴同學對我是哪種想念?」
我幽怨地瞥江冶一眼。
低下頭,不敢直視沈斯叚,支支吾吾。
「很複雜。
「您亦師亦友亦家人亦……」
我沒說完,沈斯叚等了半晌,被我鴕鳥一樣的慫樣氣笑,目光和語氣都軟下來,好像預備了很多時間,等着磨一個肯定答案。
「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樣騙他們好嗎?」
「反正他們平時沒少編排我和我奶。」
沈斯叚神色一凝。
在我的小聲嘟囔中轉頭走向村民。

-12-
有了沈斯叚的點頭肯定,十五畝土豆地被村民半天挖完,土豆也直接被搶購一空。
小芳舉着鋤頭追着我夯。
「你有這種神奇的東西不給我留?」
我罵她智障,拿刀反追着給她開瓢。
「讓我看看你的腦袋裏裝的是不是都是屎。」
姜子仔在旁邊放肆大笑,注意到小芳的注視,立即冷臉。
「我家公雞要下鴨蛋,我回去看看。」
小芳悶悶不樂扔下鋤頭回家。
「她應該在逃避什麼。」
江冶難得開竅。
「因爲按理說雞不可能下鴨蛋。」
但你可以,你的情商就是個大鴨蛋。
我在心裏腹誹江冶。
把姜子仔騙到豬圈,指着一窩剛出生的小豬崽說是長不大的寵物小香豬,請他免費擼。
他嫌臭,被我推進去,腳崴,臉摔在母豬屁股上。
回家洗澡被我斷水斷電。
他一身汗滿身臭,追着要殺我。
沈斯叚擋在我面前。
「她要是擦破塊皮,我的實驗室還缺個活體實驗標本。」
姜子仔鬱悶蹲到牆邊,咬牙切齒:
「被威脅的苦大於洗不了澡大於上次被逼和英國王妃合照。」
我還要抓蛇嚇他,沈斯叚縱容我,陪我鬧。
我說:「稀奇。」
他一句:「我又什麼時候對你說過不?」
把我打得沉默不語。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我奶回家後誇我聰明,點子多,但是對感情一竅不通。
給我出主意,辦轟趴,遍請年輕參加舞會。
「還是那句話,一次談十個,走了一個,你只會思考走的是誰。」
我覺得在理,邀請小芳參加舞會,給她介紹對象。
她又找藉口:
「家裏的牛要生羊,去不了。」
江冶覺得有意思,要去圍觀。
「這很有可能是一項偉大的生物新發現。」
我先一步學他用食指點他的錶盤。
請他圍觀完務必將小芳帶來舞會。

-13-
但是舞會長什麼樣我不清楚。
姜子仔傲嬌,不願意幫忙。
沈斯叚把小熊洗乾淨,掛在肩頭,陪我奶打麻將,腹黑說:
「今天心情一般,不想裝。」
我諂媚地嘿嘿笑,問:
「那什麼時候能好?」
沈斯叚打出一張三萬。
「等小熊開口原諒你。」
不想幫直接說,裝什麼童話裏的王子。
我不開心。
我奶牌一推:「三萬,糊了。」
心情良好地打電話喊來一輛貨車。
貨車主人是奶奶常去的酒吧老闆梁式一。
三十八歲,頭髮和奶奶一樣是粉色,很高,一身腱子肉,見到我奶親暱地喊:「寶寶。」
我歎爲觀止,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還是覺得不靠譜。
「奶奶,你五十八了,比他足足大了二十歲。」
我奶不以爲然。
「所以,小沈才比你大十歲,你就更不用擔心什麼了。」
「說你的事情,扯到我身上幹嘛?」
我小聲反問,精神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
片刻時間,舞會佈置好。
我奶讓梁式一幫忙搖人。
「只要帥的年輕的。」
人到齊,小芳家的牛剛好產下只畸形的四不像。
江冶鑑定半天,總結還是一頭牛。
小芳繼續找藉口不去舞會。
「我家的魚和貓今天結婚,我要去隨份子。」
江冶直接否定:「不可能。」
羅裏吧嗦講了一堆生物學知識。
吵得小芳腦袋疼。
左思右想後,決心勸勸江冶。

-14-
「沈教授喜歡翠花,能看出來吧?」
「翠花當局者迷,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能看出來她也喜歡沈教授。」
「她看起來粗獷,其實自卑敏感,總覺得自己不夠優秀。」
「等她明白過來自己完美到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你不會有機會的。」
江冶不說話,食指點錶盤的頻率越來越慢。
然後語氣很隨性。
「如果是老師的話,我也不是很介意。」
「時間上我建議是一三五、二四六這樣分配。」
「蔡奶奶你錯了,江冶不是木頭,他就是一個冥頑不靈且上了鏽的棒槌。」
管他是木頭是棒槌,能把小芳帶來舞會就是好的。
我把發狂的小芳推向舞會中心,四五個帥哥瞬間將她包圍。
姜子仔「哎」了一聲,明顯急了,還要裝無所謂。
我惡趣味地揮手,招呼更多帥哥圍向小芳。
興致上頭,找奶奶商量,能不能請全村村民都來參加舞會。
奶奶說隨我。
我在羣裏發邀請,沒人冒泡。
萎靡又沮喪。
我奶見狀在羣裏說話,一羣老頭出來接話。
十分鐘後,他們吹着嗩吶進屋。
燥熱的搖滾樂被取代,平時熟悉的灰頭土臉的爺爺們此刻身上有了靈魂。
斑駁溝壑、粗布麻衣、腰間別着的煙槍、涼拖……把舞會帶上另一種高潮。
嗩吶停下,奶奶們敲着鑼鼓進場,歡騰得今天好像是一場大豐收。
我望着他們笑,異常喜歡現在這種氛圍。
「傻樣。」
沈斯叚盯着我,勾起嘴角。
我彆扭地不看他,一杯一杯灌酒。
微醺後,壞心情一掃而空。
沈斯叚拉着我和小熊共舞,小拇指不停在我手背上摩挲。
夜空明明沒有星星,卻說今天星光不錯。
我醉醺醺地說他真幼稚。
他低頭笑。
只笑,什麼也不說。
江冶站在旁邊點錶盤。
手下的動作停下後,小聲道歉:
「對不起。」
而後攔住沈斯叚。
「雖然您是我老師,但今天是星期二,師妹暫時屬於我。」

-15-
什麼星期一星期二?
我和沈斯叚都一頭霧水。
但江冶態度很強硬。
「我最多把週日也讓給您。」
「但今天師妹是我的。」
沈斯叚明白他在說什麼。
推了推眼鏡框,露出似笑非笑的微笑,又在想什麼壞點子。
下一秒Ţū́⁺,果然忽悠江冶說實驗室有新任務。
「很具有挑戰性。」
「只有你可以。」
得到沈斯叚的肯定,江冶硬氣的神情變得欣喜。
想都不想回去收拾行李。
走前說的話很經典。
「對不起師妹,沒有前途我就無法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奶靠在梁式一懷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170 的白皮帥哥說自己會算命,握起小芳的手,兩人頭挨頭,聊得開心。
姜子仔苦悶地坐到我奶旁邊,請教情感知識。
他翻看和小芳在峽谷的遊戲記錄。
他拿瑤打野,小芳拿張飛開大。
兩個人經常被對面打得鼻青臉腫,痛並快樂着。
「但我實在過不去心理這關。」
「我是我們姜家十八Ťṻ₁代單傳。」
「我不能和男人在一起。」
「我們家真有很多很多錢要我繼承!」
我奶嚥了口酒,提溜過姜子仔的耳朵,讓他仔細看小芳的胸部。
「它只是小,不是沒有。」
姜子仔恍然大悟,拍腦袋笑自己是個傻子。
剛想找小芳說清楚,舞會被劉奶奶打斷。

-16-
劉爺爺又沒回家。
劉奶奶懷疑他來參加舞會。
打開燈,拔掉音響,地毯式搜索。
沒找到人,非說是我奶把人藏了起來。
罵我奶不要臉,是個娼婦。
我奶一向秉持能動手就不嗶嗶的原則。
但她好面。
被劉奶奶當着新男友的面指着罵,心裏不痛快。
「啪啪」給劉奶奶兩巴掌後,掐住她的脖頸,把她塞進小鮮肉的懷裏,灌她一口酒,又把她拎上摩托車後座。
我奶載着劉奶奶疾馳,一邊加油門,一邊問她爽不爽。
劉奶奶抖成篩子,完了被奶奶安排和三個帥哥打麻將。
兩圈過後,忘乎所以。
我奶給她遞煙,她不抽。
我給她遞零食,她喫得開心。
「對嘛。」
我奶很欣慰。
「是零食不好喫還是帥哥不香?」
「那種馬上入土的男人不回家就不回。」
「不用守着他,你還有自己的人生要活。」
「劉文秀,你也才五十六歲。」
劉奶奶摸牌胡牌,一羣帥哥誇她厲害。
猝不及防,鼻涕眼淚一起掉落。
劉奶奶哭完感慨前半輩子都白活了。
「我以前雖然沒少造你的謠,但你也沒少打我。」
和我奶化干戈爲玉帛。
我也欣慰,又多喝了兩杯。
白皮帥哥給小芳算完命,接着給我算。
沈斯叚撕開斯文表象,威脅他:
「你敢碰一下她試試。」
和平時命令我一樣霸道。
「唐新晴,我的課你敢遲到一次試試。」
「來姨媽再喫冰淇淋試試。」
「再熬夜試試。」
「再不喫早飯試試……」
宿舍堆了一堆他給我買的牛奶麪包。
十一點一到就發消息監視我有沒有在玩手機。
「管得好多。」
「真煩。」
兩句嘟囔伴隨酒氣,不厭煩一樣落地。
沈斯叚拍拍我的臉,變出一盤剝好的蝦。
我沒站穩,把蝦打翻,覺得可惜,撿起來喫。
「髒了就別喫了,我再給你買。」
我又說了句真煩。
然後破罐子破摔:
「你能不能走啊。」
「實驗室沒有工作嗎?」
「你不需要給學生看論文,帶比賽嗎?」
「我奶都沒你管得多。」
沈斯叚好像在磨一頭倔強彆扭的犟驢,怎麼都不生氣。
揉了揉我的腦袋,說我喝多了,讓我回去睡覺。
被我拂開手,一字一句戳心:
「睡着就可以不用再見到你了嗎?」

-17-
沈斯叚推眼鏡,叉腰,最後從口袋摸出塊糖。
他以前也抽菸,我不喜歡聞煙味。
我管不了我奶,但卻要求沈斯叚不要抽。
他喫糖戒菸,後來養成習慣,不開心就喫糖。
糖喫完,他留下一句早點休息。
轉身離開。
姜子仔將縮在小芳懷裏的白皮帥哥拽出來。
「ṱűₛ再佔她便宜,信不信我用直升飛機槳把你的頭割掉?」
恐嚇完,向小芳解釋誤會加表白。
小芳不屑一顧,撈回白皮帥哥,直言不諱:
「我不喜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寧願真的搞基,也不會喜歡你的那種。」
很酷。
但我不行。
小芳是學校女籃隊隊長,迷妹一堆。
善良、勤勞、勇敢、仗義……優點一籮筐。
而我是個普通且糟糕的人。
懶散貪喫沒有熱愛,得過且過。
連拒絕的話都不敢像小芳一樣說得清晰明白。
我配不上沈斯叚,又怕他真的不理我了,經常揣着明白裝糊塗。
連我奶都比不過。
她給了偷偷搭訕美女的梁式一一巴掌。
分手。
轉賬付清舞會開銷,問現場樂隊鼓手加了微信。
最後遞給我一根菸。
我搖頭拒絕。
她點火,抽了一口,對着黑夜吐出一縷煙,問我怕什麼?
「你哪不優秀?」
「孝順,高材生,追求者衆多。」
「其中三個甚至追到家中,爲了你爭風喫醋。」
我被逗笑,鼻涕眼淚一起掉落。
瞭然道:
「就知道那個羣是你建的。」
我奶「嗯」了聲。
「在我心裏,我孫女就是最優秀的。」
「我風風火火一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教你學會自信。」
「但是奶奶現在最想教你的,是不要學會後悔。」
扔了煙,踩滅火星,我奶拍拍我的屁股。
「勇敢點,哪怕愛到最後兩敗俱傷,不怕。」
我懵懵懂懂:
「因爲青春無悔嗎?」
我奶搖頭:
「因爲奶奶手裏資源多,夠你一天談一個不帶重樣。」
我:「……」
第二天天剛亮,小芳敲響我家門。
爲了躲避姜子仔,她計劃去縣裏打暑假工。
她說她和我不一樣。
「你美好得就像天使,配誰都八百個來回不帶拐彎。」
「但我一無所有,配不上姜子仔。」
「什麼屎?豬屎牛屎狗屎?」
我也和她說真心話,爲了顯得鄭重,叫她本名。
「任湉湉,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優秀的。」
我倆互吹半天,小芳說不去打暑假工了。
「我倆更適合去緬北搞詐騙。」
最後還是揮手走了。
我坐在田埂上思考發呆。
三三兩兩的村民在犁地抽水撒種。
挖土豆挖得最多的胡爺爺揹着藥桶,一不下心掉進溝渠。
我把他撈出來,看着他胳膊上的擦傷說對不起。
「之前的事都是我在造謠。」
胡爺爺笑呵呵說沒事。
「你以爲我們真傻。」
「沈教授出錢僱我們挖的。」

-18-
我把小芳叫回來。
收拾好行李。
跟她一塊去打暑假工,賺錢還給沈斯叚。
「然後呢?」
新學期,女籃招新,小芳邊面試一邊詢問我情況。
我說:
「我,我我我靠!」
「姜子仔,你變態啊!」
姜子仔嘴挺嚴,沒說報的是我們學校。
也沒透露自己有女裝癖好。
戴着假髮穿着裙子,來女籃報名。
被小芳嚴詞拒絕。
「我們不收變態。」
他不氣餒,每天到籃球場看小芳訓練。
清晰而又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女情敵比男情敵多得多得多。
劍走偏鋒,花十萬塊買了張偏方。
說是喫完能長高十釐米,最後被小芳扛進醫院。
上吐下瀉,不僅沒高,還因此瘦了十斤。
和小芳對比起來顯得更加弱不禁風。
小芳容易心軟,姜子仔抓住這一點,纏着小芳忙東忙西。
姜父薑母罵姜子仔廢物。
學不會花錢就算了,智商也如同盆地。
「真想花錢給你移植個排水管,排排腦子裏的水。」
「我們姜家到你這一代,看來是要沒落了。」
反倒很欣賞小芳。
爲了報答小芳對姜子仔的救命之恩,給她開了張十萬塊的支票。
小芳給家裏打了五萬,給我轉了一萬,剩下四萬買隊服、搞投資……
不到片刻花光了。
姜爸姜媽四目相對,眼裏都是欣賞,死命拉着小芳不讓走。
「你很有花錢的天賦,品行也好。」
「不如給我們當乾兒子吧?」
姜子仔掐了下人中,捂着劇痛的肚子叫:
「爸媽,她是女的,是你們未來兒媳婦!」
姜爸疑惑:「是嗎?」
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姜媽笑着一拍手:「我這兒子智商不行,但眼光不錯啊。」

-19-
我心安理得收下小芳的錢。
請她喫饞了許久的海鮮自助。
「聽姜子仔之前的描述,本以爲姜家人肯定都不是善茬,現在看來還不錯。」
我問她要不要答應和姜子仔複合。
她搖頭說不行,得再考慮考慮。
「我怕他以後生出的孩子不是智障就是變態。」
咬了一口螃蟹,又反問我和沈斯叚最近如何?
我絞盡腦汁想出來八個字。
不痛不癢。
奇奇怪怪。
沈斯叚沒有刻意疏遠我,但也不再像之前一樣管着我。
我反而不習慣了。
我咬了一口蝦,連殼帶屎一塊嚥下去。
懶得剝。
沒滋沒味嚼了兩口,收到劉奶奶的電話。
我奶住院了!
我嚇得一口吐掉嘴裏的蝦,連忙打車往車站跑。
到了才發現沒票。
小芳說隊裏有事,給沈斯叚打電話,開車送我回家。
我給奶奶打電話,打不通。
給又飛到外國旅遊的爸媽打,也是關機狀態。
劉奶奶也是如此。
我一路上魂不守舍,幾次焦慮到哇哇大哭。
他管着我喝水、喫飯,什麼時候該聽歌放鬆心情,什麼時候該眯眼補覺,我都聽他的。
之前繞在脖子上,勒得我呼吸不順的奇怪感覺逐漸在他的關心下消失。
到醫院的第一時間,沈斯叚讓我等等,十分鐘後買回一瓶藥塗在我臉上。
「等好一點再進去。」
摸着紅腫的臉,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眼淚過敏。
我很少哭,也只在沈斯叚面前哭過一次。
上次把他的實驗室搞爆炸,可嚇死我了。
「你不僅沒有怪我,還第一時間注意到我的不正常?」
爸媽奶奶沒注意到的事,他卻注意到了。
怪不得後來管着我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事。
沈斯叚點頭,等我平復好雜亂的心情, 帶我找到奶奶的病房。
安安靜靜,冷冷清清。
白色的牀單上面罩着白色的單子。
耳邊一下子靜音。
我剛準備跪下來哭, 我奶給我後腦勺一巴掌。
「死翠花,瞎想什麼呢?」

-20-
我奶騎摩托擦傷點皮, 去醫院拿藥, 看上人家內科主任。
四十多歲的儒雅大叔,穿着白大褂, 魅力無敵。
於是我奶經常往醫院跑。
聽小芳說我還跟個鵪鶉一樣, 畏手畏腳不敢表白。
幾人一聯合,演了場戲,推波助瀾。
看到她沒事,想笑。
想到她的爲老不尊, 又想罵她。
我臉上的表情來回切換, 最後掉了兩滴淚, 說:
「幸好。」
沈斯叚爲我擦乾淨眼淚,塗抹藥膏。
我奶心領神會, 得意地掏煙、點火。
菸嘴剛碰到嘴脣, 身後冒出一張大手,將煙掐滅。
不顧我奶反對, 掏出她口袋裏的煙, 沒收。
主任用四十多歲仍然清亮的眼睛,睨了下沈斯叚。
「就是你小子承諾包了她後半輩子的煙?」
沈斯叚微笑。
「看來以後不需要。」
「省下來的錢給翠花買蝦喫。」
說完拎着我出門。
我雲裏霧裏跟着他走, 聽見身後的我奶罵了句國粹。
「沒勁。」
「早知道不招你了。」
「酒也不讓喝,蹦迪也不讓, 天天十點鐘跟催命一樣打電話催我睡覺。」
「分手。」
「不玩了。」
主任慢條斯理脫掉白大褂,好像是正好下班,拉着我奶出門。
我奶載了半輩子人, 第一次坐摩托車後座。
主任戴着頭盔,一身機車服,載着我奶從我們面前騎過。
模糊中酷炫說了句:
「纏緊我了還想鬆手?」
「沒門。」
我喫着剝好的蝦肉,想到主任大叔前後的反差,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沈斯叚讓我別光喫肉。
「喫點西蘭花。」
我把菜花扔回給他。
在他表象斯文的催促目光中又把菜夾回來, 喫進去。
這種感覺很熟悉。
像回到了從前,讓我覺得安心。
沈斯叚依舊使喚我幫他送電腦。
我熟練地開機, 輸入密碼, 電腦屏幕上眼熟的遊戲軟件猛然跳入眼簾。
是我之前玩過的那款打瓦遊戲。
沈斯叚的好友列表裏只躺着一個人。
是我。
聊天對話框內的腳字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我爲此跟他鬧翻了天。
「沒想到, 揹着我玩這麼花。」
沈斯叚解釋,之前學校發現學生遲到曠課的現象越來越嚴重,讓他調查原因。
他調查來調查去,發現極可能和這個軟件相關。
便下載了這個遊戲。
只打了一把, 碰巧匹配到我。
我一上來就自報家門,忽悠他去挖土豆。
他興致大發, 學網上的瓦學弟捉弄我。
沒成想把我嚇跑了。
「我發誓,只玩過那一把,遊戲好友只有你一個。」
我相信他,開了一把王者。
峽谷裏, 小芳和姜子仔的情侶標重新亮起。
後知後覺想到:
「師哥呢?」
「我好像自從開學就沒見過他。」
沈斯叚抱着我,推了推眼鏡。
「他啊。」
「等你什麼時候成爲他師孃,你就能見到他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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