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現場,男朋友爲了救我,成了殘疾。
我獲得全國科研競賽獎的當天,興奮地拿着獎盃找他慶祝。
結果卻撞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坐在他的腿上。
向來矜貴自持的男人冷眼看向我:
「認識一下?新來伺候我的生活助理。」
他以爲我會像上一世一樣哭着落跑。
可我卻直接上前,把他壓在輪椅上親得他面紅耳赤:
「這種才叫伺候!」
「她那叫演戲!」
-1-
風情萬種的女人跨坐在霍廷琛的腿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
霍廷琛的大手擱在她的腰間,衣服都沒亂,抬眼瞪向門口的我。
像是被打擾了興致一般,語氣冰冷:
「還杵在那裏幹什麼?」
「把門帶上,滾出去!」
我抱着獎盃,斜倚着門框,不但沒滾,還笑吟吟的。
「你們繼續,我來觀摩觀摩,下次也知道該怎麼取悅你!」
霍廷琛瞳孔震了震,操起旁邊的花瓶朝我砸過來,怒吼道:「滾!」
花瓶砸在我身後的門板上,碎裂的瓷片劃過我的手背。
我用另一隻手抹去,在指尖搓散,然後大步朝霍廷琛走去。
將那女人從霍廷琛身上拉下來,往她懷裏塞ẗũ̂²了一沓錢:「你可以走了!」
女人爲難地看向霍廷琛。
我直接擋住她的視線:「你走就是了,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那女人聽了這話,抱着錢跑得比兔子還快!
看着這一幕的我不禁覺得好笑。
前世,我居然被這麼拙劣的演技欺騙,放棄了愛我如命的霍廷琛遠走異國他鄉。
本想着天長地久,總能見面。
誰知卻收到他助理給我送來的財產轉讓協議,以及他的死亡證明。
等我匆匆趕回國,只看到他冰涼的墓碑。
後來,我經營着他的公司,努力生活,每天都過得行屍走肉一般。
我還收養了一個小男孩,取了他的姓。
後來,那個男孩子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我便把公司交給了他。
割腕死在了霍廷琛的墓碑前。
我想我終於可以再次見到他了。
結果一睜眼,我竟然真的回到了他演戲逼我離開的當天。
老天既然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那麼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霍廷琛了。
「宋琦,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沒有自尊心嗎?」
輪椅上,霍廷琛仰着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
我轉過身,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一笑:
「聽張管家說你要找一個生活助理?」
「你看我怎麼樣?」
霍廷琛語氣冷硬:
「你知道什麼助理是幹什麼的麼?」
「是伺候我喫喝拉撒睡的!」
「心比天高的宋家大小姐,受得了麼?」
我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扶住他的膝蓋,仰頭望着他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我受不了?」
「伺候你我心甘情願!」
「再說了,你這人脾氣這麼大,除了我誰受得了啊!」
霍廷琛壓着脾氣,語氣冰冷:
「你的父母已經找過我了,他們希望你能出國深造。」
「我這兒用不上你,我們分手,你去吧,我不怪你!」
我噌的一下站起來,冷笑着俯視他:
「我不可能去的!」
「你要找女人你就找吧。」
「你找一個我趕走一個,正好讓你看看我爭風喫醋的手段有ṱų²多!」
-2-
霍廷琛頓時怒了,仰頭惡狠狠地瞪着我。
目光落在我手背留下的血痕上,眸光閃了閃。
我重新蹲下來,平視着他的眼睛,微微笑着調侃道:
「再說了,我走了你真捨得?」
「想我了怎麼辦?對着閣樓裏那一屋子的我的照片睡得着麼?」
霍廷琛倏地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我會發現他藏在閣樓裏的祕密。
其實,我能知道這些,是在前世他死後,我回國後發現的。
但我推開久違的別墅大門,一步步上到閣樓。
推開門看到那一屋子的照片時。
彷彿看見霍廷琛生前,獨自一人坐在輪椅裏,溺在黑暗中,看着這些照片,無處宣泄的情感。
霍廷琛比我大三歲,我倆青梅竹馬,高中開始交往。
他的父母去世得早,是我陪着他一起料理喪事的。
我們約好要永遠陪伴彼此。
可這一切的轉折發生在兩年前的一場車禍。
一輛油罐車闖紅燈,與我們的車相撞,霍廷琛把我壓在身下,護我周全。
等救援人員來的時候,他又強烈要求他們先救我,結果自己的腿部神經卻壞死了。
這樣想着,我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心疼。
霍廷琛避開視線,語氣挫敗:
「你大可不必同情我,救你是我自願的,你才二十二歲,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
「未來還會有更多美好等着你,你該去追夢,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那我還說我願意呢?」我仰頭望着霍廷琛:「我願意一輩子待在你身邊!」
霍廷琛撇開視線,不敢跟我對視:
「我不願意!」
「我不想拖累你,不想看到你日後後悔嫌棄我的樣子!」
「那會比殺了我更讓我難受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的。
除非想辦法讓他看到我的決心!
於是當天晚上,我趁霍廷琛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偷偷溜了進去。
靠在浴缸裏的霍廷琛看見突然出現的我,嚇了一跳。
白皙俊朗的臉上爬上一抹薄紅:
「你近來幹什麼?」
「出去!」
我拿着帕子朝他靠近:「我來伺候你洗澡啊,我說了要當你的生活助理的!」
霍廷琛縮着身子往後退,只可惜他雙腿失去了知覺,能退的程度很有限。
「我沒同意!」
「你走開!」
我不僅不走開,還直接跨進了浴缸裏。
隔着氤氳的水汽,霍廷琛赤裸的胸膛顯得格外硬實。
因爲每天都要訓練,所以他的身材比起之前基本沒什麼變化。
我伸手,想要幫他擦拭身體,卻被他捏住了手腕。
他的呼吸有些重,語氣格外緊張:「你幹什麼?」
我眨眨眼,一臉無辜:「幫你搓澡啊,還能幹什麼?」
霍廷琛倒吸一口涼氣:「去另外給我叫個人進來!」
「不去!」
「沒人Ťü₆了!」
「就我!」
我耍賴,隨即又小聲嘀咕:
「我自己都還沒摸過呢!」
霍廷琛沒聽清,皺着眉頭問我:「你說什麼?」
-3-
我撇了撇嘴:
「我高中開始跟你交往,至今已經八年了吧?」
「你是柳下惠嗎?摸都不讓我摸!」
霍廷琛愣住,反應過來後一張臉爆紅。
有點純情啊!
我趁機伸手,指尖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
不知是不是因爲我的手太涼了,霍廷琛竟然打了個哆嗦。
我伸出另一隻手,從水下轉過去貼在了他的腹肌上。
八塊腹肌整整齊齊,得練好久吧!
不過手感是真的好啊。我還想往下,卻被霍廷琛擒住了手腕舉過頭頂。
「往哪兒摸呢?」
「老實點!」
我直接貼上去:「小氣鬼,摸一下都不行!」
霍廷琛沒穿衣服,而我的衣服又全被打溼了貼在身上,纖毫畢現的。
這樣一貼,我甚至能感受到霍廷琛胸腔裏劇烈的震動。
霍廷琛的體溫陡然升高,呼吸一滯,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把我推開。
「不洗了,叫張管家進來!」
我按住他,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不逗你了,洗洗洗,洗乾淨纔好聞!」
說着,往手心裏擠了一些沐浴露,在他的身上搓散,認真搓洗。
霍廷琛靠在浴缸壁上,仰着頭,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有些難耐。
我一邊幫他洗澡,一邊光明正大地揩油。
當我的手往下滑的時候,霍廷琛抽出一絲理智拉住了我:
「我自己來!」
「你出去吧!」
我看着他那緊繃的臉色,ŧû₅知道凡事不能操之過急。
於是聽話地跨出了浴缸,並叮囑道:
「我就在門外,你洗好了叫我!」
「嗯!」
霍廷琛重重地應了一聲。
我換了一件乾淨的睡衣,靠在浴室門外,百無聊賴。
裏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間或夾雜着幾聲低沉的喘息。
我剛要詢問霍廷琛需不需要幫忙,浴室的門卻開了。
霍廷琛竟然已經穿好睡袍,頭髮溼漉漉地坐在了輪椅上。
他的面色潮紅,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靠自己從浴缸裏爬出來,坐上旁邊的輪椅。
我忍住心疼,把浴巾兜頭罩在他的腦袋上,胡亂地幫他擦頭髮。
「宋琦!」
霍廷琛被我擦得像一隻毛髮凌亂的泰迪。
咬着牙,惡狠狠地喊我的名字。
擦得差不多了,我又拿來吹風,幫他把頭髮吹乾。
霍廷琛終於被我鬧得沒脾氣了,任由我捉弄他。
半夜,我起牀去隔壁看霍廷琛睡得好不好。
結果發現他的房間根本沒人,反倒是書房還亮着燈。
這個點了還在工作?
怪不得上輩子會英年早逝!
我二話不說,直接衝進他的書房,推着他的輪椅回臥室:
「睡覺,工作留着明天做!」
-4-
霍廷琛氣鼓鼓的,不肯上牀。
我作勢要去抱他,結果雙雙倒在了身後的大牀上。
我壓着霍廷琛,鼻尖距離他只有一公分。
四目相對。
只要我湊上去就能親他一口。
盯着他單薄性感的脣,我不由得嚥了口口水。
霍廷琛似乎意識到我想做什麼,緊張地揪緊了身下的牀單。
我一點一點地靠近,他卻在最後關頭撇開了頭。
我的脣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終歸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支起身,下牀,目光落在他垂在牀下的長腿。
霍廷琛也坐起身,沉默着一句話都沒說。
我蹲下身,摸上他的腿。
「別看!」
霍廷琛難堪地想要見我拉起來。
我固執地推開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往上,摸到了他腿上的傷疤。
「還疼嗎?」
聲音有些顫抖,帶着一絲心疼。
霍廷琛閉着眼:「不疼了,沒感覺……」
我低頭,ţü₅擦掉流出來的淚,坐在牀邊,把他的腿擱在我身上,動作細緻輕柔地幫他按摩:
「我去中醫館新學的按摩țû⁹手法,你試試看。」
「我不用你這麼伺候我!」
霍廷琛盯着我的發頂,聲音很淡。
我不理他,只專注地盯着他的腿。
他的腿上有很多猙獰可怖的疤痕,還有一些針眼什麼的。
車禍之初,霍廷琛沒有放棄治療,在西醫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還嘗試過鍼灸。
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有一次,張管家陪着他來學校門口接我。
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邁巴赫裏,親眼看到我與一個男同學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
默不作聲地讓司機開車。
回去後甚至開始相信一些邪門的江湖騙子。
那段時間他迷信得很,整天的燒香拜佛,尋求仙丹。
後來張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了,遲疑着跟我說:「宋小姐,你勸勸先生吧,我怕他這樣下去會出問題。」
只可惜那時候的我被霍廷琛的暴戾嚇唬住了,不敢靠他太近。
這一次,我仰頭望着他的眼睛,俯身親吻他的膝蓋,一寸一寸,吻遍了他腿上的所有傷痕。
姿態卑微,神色虔誠。
「宋琦,你不必如此……」
「我……」
霍廷琛仰着頭,碩大的喉結滾動着,似乎難以啓齒:
「我其實沒那麼愛你!」
「若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捨棄自己而救你!」
騙子!
他如果不愛我,在我走後,又何必孓然一身直到死去?
不過是斷了兩條腿而已,霍廷琛依舊是那個霍廷琛。
天才少年,雷霆手段,資產過億。
我纔不信他的鬼話,親吻得更加用力。
霍廷琛輕顫,白皙病態的眼尾染上一絲薄紅。
似是絕望,又似不甘心。
直到……
霍廷琛驀地睜大了眼睛,雙手扣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後推:
「你……」
「瘋了嗎?」
我笑看着他,垂下視線:
「沒瘋!」
「你這不能行嗎?還不算是個廢人!」
-5-
霍廷琛很窩火,雙眸死死的盯着我的臉,像從我臉上找到一絲戲弄他的證據。
可我一臉坦誠,毫不嫌棄。
他便無話可說了。
嘴脣哆嗦着,下頦線繃得死緊:
「宋琦,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也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來報恩!」
「你走吧,別逼我給你爸打電話,讓他來把你帶走。」
太過分了!
居然拿我爸來威脅我。
我氣憤地瞪着他,見他竟然真的伸手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頓時慌了,伸手搶過來舉高。
欺負他現在坐這夠不到。
「不許打!」
霍廷琛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都紅了。
半晌,指控一般:「宋琦,你這是在欺負我!」
我瞬間心疼得無以復加,趕緊把手機還給他。
「求你了,別給我爸打電話。」
「我爸那個人好面子,你不要我的話,他是真的會逼我出國的!」
說着,眨了眨眼,目光往下:
「你這麼用力地推開我,是不是因爲我還沒真正屬於你的?」
「正好,我看它也生機勃勃的,咱們乾脆今晚就洞房!」
說着,俯下身,卻被霍廷琛伸手擋住。
「宋琦,不想我給你爸打電話的話,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委屈死了!
送上門他都不要。
我一臉的不如意,卻也別無他法,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又刷的一下把門推開,探進去一顆腦袋,指了指:
「確定不要我幫你?我看它好像挺需要的!」
「滾!」
霍廷琛抓起一隻枕頭朝我砸了過來。
我快速把門關上,那枕頭砸在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不過是回了趟學校,結果等我再回來的時候。
我的那些東西就被霍廷琛下令堆在了門口。
我要進去。
張管家攔着我說:
「先生今天一早就把我叫去書房,朝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讓我命人把你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你這是怎麼得罪他了?」
我心虛,眼神左右閃躲:
「你昨天不在,我幫他洗了個澡!」
順便揩了點油而已!
張管家瞪圓了眼睛:「只是洗澡,沒做別的?」
「我想做來着,他不讓!」
張管家一臉瞭然,把路讓開,於是我又吭哧吭哧地把我那些東西給搬了回去。
晚餐的時候,我照常出現在餐桌。
霍廷琛氣得摔東西,向張管家問責:
「不是叫你把她趕走嗎?她怎麼還在這兒?」
張管家垂着手,一臉的平靜如水:
「先生忘了?宋小姐有別墅大門的密碼。」
霍家別墅的密碼居然還是我的生日。
當初霍廷琛自己設的。
所以張管家此話一出,直接就把霍廷琛的滿腔怒火給堵了回去。
他埋頭喫飯,嘴上喊着:「換,明天就找人來換!」
等第二天他吵着要找張管家的時候,我直接撲過去堵住了他的嘴。
張管家來,只看到他家先生被我按在輪椅上強吻。
從此以後,他只要說要趕我走,就會被我親。
每次都是他被親得面紅耳赤,推着輪椅落荒而逃。
數次之後,整個別墅的傭人都知道他們先生現在被我調教得沒脾氣了。
所以當他再想喊人趕我走的時候,那些人收拾我的東西就磨蹭了許多,直到我從學校實驗室回來,他們才如蒙大赦般地躲開。
對此,霍廷琛對着我好一通陰陽怪氣:
「乾脆這個月的工資你給他們發吧,反正他們現在對我也是陽奉陰違,只聽你的!」
我翻出他的錢夾,取出他的銀行卡,交給張管家:
「拿去刷!」
-6-
霍廷琛氣得臉紅脖子粗。
張管家在一旁憋笑憋得快要內傷,偏還得一本正經地接過卡退下。
社團舉辦登山活動。
我想了想幫霍廷琛也報了名。
晚上回來給他說:「你爬過東山嗎?沒有吧?我也沒有,明天陪我一塊兒去爬吧!」
霍廷琛愣住,半晌,咬着牙問道:「我都這樣了,你讓我陪你爬山?」
我白了他一眼:「爬個山而已,沒事的!」
次日,我起了個大早,穿上運動服,跑去敲霍廷琛的門。
把尚在睡夢中的他挖起來,洗漱穿衣,收拾齊整後往輪椅上一擺,推着他就去與社團的同學匯合。
社團的同學們十分熱情。
年輕力壯的大小夥,一個個圍着霍廷琛喊琛哥。
上山的路大家輪換着推,遇到臺階大家就一起抬着他上去,誰也沒有抱怨,很是樂呵地跟他分享東山的歷史文化。
女同學們則在休息的時候圍着霍廷琛問:
「霍總,聽說你也是 A 大畢業的,畢業後還給我們學校捐獻了兩棟教學樓,真的假的?」
「霍總,今年霍氏集團的校招條件是什麼,能不能給我們透露透漏?」
「哎呀問這些幹嘛?今天是來登山的,快點到達山頂才能看到最絕美的夕陽!」
山頂的風景果然漂亮,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還能看到燦爛的霞光。
大家打卡拍照,歡呼嘶吼。
一貫冷硬的霍廷琛也跟着露出了一絲笑意。
晚上,霍廷琛爲了感謝大家,主動提出請大家去一家人均上萬元的日料店喫烤肉。
大家一聽,激動得歡呼雀躍。
「人均上萬元的日料店得喫什麼才能喫回本啊?」
「嘶哈嘶哈,咱也算跟着霍總見見世面了啊!」
喫完日料後,霍廷琛還安排了司機送同學們回家。
這些人大都是第一次坐邁巴赫。
「聽說這座椅就用了一整張小牛皮!」
「天吶,邁巴赫唉,我也是有幸坐上了!」
「宋琦,下次有什麼活動一定繼續把霍總給帶上哈!」
「財神爺啊,必須帶上,你不來可以,霍總必須來!」
送走了同學們,直到回家的時候,霍廷琛的臉上都還隱隱帶着笑意。
我見他心情不錯,於是送他回房的時候,主動提出:
「今晚讓我睡你房裏吧?我一個人怕鬼!」
霍廷琛臉色頓了頓,嚴詞拒絕道:「不行!」
我一個閃身進了他的臥室:「ţŭₚ不行也得行,除非你把我趕出去!」
說着往他牀上一躺,閉着眼睛假裝睡着了,實則偷偷睜開一隻眼看他的反應。
霍廷琛推動着輪椅到了牀前,伸手拍了我一下:
「髒死了,去洗澡!」
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我立馬蹦起來:「馬上洗,等我!」
結果我前腳剛一走出去收衣服,霍廷琛後腳就把門關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砰的一聲,我差點氣得昇天。
用力地捶打着霍廷琛的房門:
「好啊,霍廷琛,把我往外趕是吧?」
「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別的男人,我氣死你我!」
「你現在把門打開,我還可以原諒你,否則……」
我話還沒說完,屋子裏面便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什麼一長條的重物摔在了地上。
-7-
「霍廷琛,你怎麼了?」
「霍廷琛,快把門打開!」
我拼命地拍打着房門,並轉動門把手,卻發現門根本沒鎖。
推門而入,臥室裏卻不見霍廷琛的影子,倒是浴室裏傳來了一些響動。
我直奔浴室門口,卻聽到一聲顫音:「別進來!」
可惜,晚了。
浴室的門是開着的。
霍廷琛摔在了馬桶前,正拼命的想往輪椅上面爬。
在他身下一條水漬蔓延。
我知道那是什麼。
霍廷琛想上廁所,沒來得及。
霍廷琛狼狽地抬起頭來,目光與門口的我對上。
慌亂、自卑、脆弱、敏感……
剎那間,我在他眼裏看到了好多種情緒。
「別看!」
「出去!」
霍廷琛雙手死死地攥着輪椅,半支起的身子狠狠顫抖着。
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脣直哆嗦。
聲音到最後帶了一絲哀求。
我愣住,反應過來後,立刻退了出去,並帶上了衛生間的門。
裏面傳來霍廷琛粗重的喘息與摔倒的聲音。
是他想爬起來卻失敗的信號。
我的手幾度碰上門把,又縮了回去。
如果我此刻進去幫他,會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爲什麼會這樣?
怎麼就這樣了?
那天我要是不過生日就好了。
霍廷琛也不會帶我去郊區的一家農家樂喫飯。
我們就不會遇上那輛闖紅燈的油罐車。
我爲什麼好過生日啊!
以後都不過了好不好。
老天爺,求你了,把霍廷琛的腿還給他吧。
霍廷琛洗刷完畢,推着輪椅從廁所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我坐在他的牀位,他一出來我便對他笑。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
電話接通後,是我爸的聲音:
「霍廷琛,宋琦這段時間是不是都在你那兒?」
「算我求你了,她還有大好的人生,你就放了她吧!」
「你需要人照顧的話,我來,或者你嫌我伺候得不好,讓她媽來也行。」
「別毀了我女兒!」
手機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連撲帶爬地過去掐斷了通話,神情緊張且恐慌地望着他:
「霍廷琛,別聽我爸的,你不會毀了我!」
「我是心甘情願的,我跟他們說過,他們以後會理解我的!」
霍廷琛垂眸看向我,目光空洞且冰冷:
「宋琦,剛纔你也看到了,求你離開,給我留些體面吧!」
他的語氣平靜。
像是那種對任何事都不抱希望了。
我頓時呆住,徹底無言。
-8-
霍廷琛態度堅決。
這次沒人再敢作弊。
我連同我的那些行禮全都被扔出了別墅。
前世,霍廷琛也是這樣趕我走的。
他甚至叫了我爸來接我,我被我爸帶來的保鏢強行押往了機場,塞進了去米國的飛機。
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走了。
霍廷琛不準人開門,我就直接爬牆。
他的書房在二樓,我踩着窗臺,攀上空調外機。
這是,沒聽見我吵鬧的張管家正好出門來看,左右轉了一圈,狐疑地摸了摸腦袋:
「咦?真走了嗎?」
一轉身卻看見我雙手吊在了二樓的窗戶邊。
「宋小姐,危險!」
一時間,別墅所有人都出來看。
甚至驚動了霍廷琛。
霍廷琛推着輪椅出現在樓下,一張臉白色像紙一樣:
「宋琦,你給我滾下來!」
「先別,再堅持一下!」
因爲樓下,張管家已經在張羅着鋪氣墊。
只可惜我已經沒力氣了,直接脫手掉了下去。
霍廷琛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推動着輪椅想來就接住我。
傭人們快他一步,移動着毯子接住了我。
「幸好幸好!」
一個個拍着胸口驚呼。
霍廷琛也鬆了一口長氣。
等我爬起來,立馬拉着我問:「受傷了沒?」
當然沒。
我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
霍廷琛氣急了,伸手把我推開:
「你瘋了嗎?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敢往上爬?」
其實我算過了,二樓的距離,下面又是鬆軟的草地,掉下去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不過看着霍廷琛這樣子,我還是頂嘴道:
「誰讓你把我趕出去的,我下次還敢!」
霍廷琛氣得腮幫子都咬緊了。
這時我爸趕了過來,他身後帶着幾個統一制服的保鏢。
我連忙往霍廷琛背後躲。
「宋琦,過來!」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能不能有點自尊心?」
我爸站在離霍廷琛五步之外的地方,沉着臉呵斥道。
我抓緊了霍廷琛的輪椅推手,硬着頭皮說:
「我不跟你走,是你讓霍廷琛不要我的,別以爲我不知道!」
我爸氣得不想說話,直接招手讓他身後的保鏢朝我逼近。
想像前世一樣,強行把我帶走。
我急了,垂眼看着身前的霍廷琛問道:
「霍廷琛,你真的想讓這些人把我帶走嗎?」
「我走了可就不回來了!」
霍廷琛抿了抿脣,眉峯微皺。
保鏢上前,扣住了我的兩隻胳膊,強行把我往別墅外面帶。
霍廷琛目光沉沉地目送我被帶走,擱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斷收緊。
想起上輩子離開後的經歷。
我有些絕望了。
我知道,我這一走,只有等霍廷琛死才能回來。
眼淚不爭氣地滾了出來,我看着那個拼命剋制自己的男人,衝他吼道:
「霍廷琛,膽小鬼!」
「你連試都不試,怎麼知道我會嫌棄你?」
「好,你非得要我變成跟你一Ṭů¹樣,你才能放心大膽地跟我在一起是吧!」
「我成全你,但你休想再讓我離開!」
說完,我拼盡全力甩開了保鏢的手,衝到了馬路中間,閉着眼,張開了手。
-9-
「滴滴滴!」
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嚇壞了。
「女兒!」
「宋琦!」
霍廷琛輪椅都快轉出火星子了,終於趕在一輛小車飛馳而來之前拽住了我的手與我雙雙滾在了路邊。
他說謊!
他分明說假如有下一次,他一定不會捨棄自己而救我。
可當危險來臨時,他還是救了。
我手臂擦傷了一塊,爬起來去扶霍廷琛。
好在霍廷琛也沒事,在張管家等人的幫助下,又把他扶進了輪椅。
我爸趕來指着我點啊點的: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爲了個雙腿殘疾的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我直視着我爸的眼睛,無比的堅定:
「爸,別忘了,這個男人的雙腿是爲了救我而殘疾的!」
「倘若當初殘疾的是我,爸爸你還會這麼勸他離開我麼?」
我爸愣了一下,瞬間無話可說。
「爸,我愛霍廷琛,離開他別說追夢了,我會死的!」
「求你了,不要再管我!」
我爸愣了許久,最後終於妥協,無力地擺了擺手:
「好好好,既然如此,爸爸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
「給了人希望又收回去比一開始就沒有希望要殘忍得多!」
「爸爸不希望你做這樣的劊子手!」
說完,帶着保鏢離開了。
夜裏,我在霍廷琛房裏。
霍廷琛抱着藥箱小心翼翼地給我擦傷的手臂塗藥:
「你做事前能不能想想後果?」
「那是大馬路上,車速那麼快,萬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我一臉的無所謂:
「如果不能留在你身邊,就讓我被車撞死好了!」
沒有霍廷琛的一生太過冗長了。
我已經經歷過一世。
不會有比他更愛我的男人出現了。
「宋琦!」
霍廷琛怒瞪着我,語氣十分嚴厲:
「不許你說這種話,趕緊收回去!」
我從霍廷琛冷厲的眼神中看到了濃烈的不安。
剎那間,我忽然就明白了他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一直都是我。
他想讓我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於是我趕緊向他保證:「好好好,收回去收回去,放心吧,我會跟你一樣長命百歲的!」
霍廷琛的神色這才稍微收斂了一點。
見他已經放棄趕我走了。
我那蹬鼻子上臉的勁兒又上來了。
揪着他的白襯衫衣襟湊近聞了聞:「你身上什麼味道?」
霍廷琛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了:「哪有什麼味道!」
「分明就有!」我直接把他撲倒在輪椅上:「我最愛的味道!」
說着,張口咬住了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還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
霍廷琛的呼吸瞬間一滯,大手落在我的腰間,像是想把我推開,又像是想抱我更緊。
我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吻上了他的薄脣。
霍廷琛在我的親吻裏漸漸淪陷。
由一開始的被動,任我予取予求轉爲主動進攻。
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吻得我舌根發麻,身體發虛。
-10-
一夜纏綿……
等我醒來的時候, 霍廷琛卻已經不在身邊。
我穿上睡衣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書房,手裏捧着一個藥碗。
張管家垂着手立在他身前,好言好語地勸:
「先生,那個江湖術士的話不可信, 這藥……不可能讓您的腿起死回生!」
霍廷琛垂着眼,盯着碗裏黑乎乎的藥汁。
聲音沉沉:「我知道!」
然後卻依然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往下灌。
他知道這藥沒用, 但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想試一試。
他太想以正常人的姿態站在我面前了。
記得上一世,霍廷琛的助理找到我時, 說他就是喝了太多這些藥纔會死得那麼早。
於是, 我心頭一顫, 直接推門而入, 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藥碗,仰着脖子一飲而盡。
好苦!
裏面加了黃連的麼?
怎麼能苦成這樣?
我強逼着自己嚥下去,皺着一張臉快哭了。
霍廷琛震驚地望着我, 回過神來問我:「你這是幹什麼?」
我挑了挑眉:
「你不是覺得這藥很有效果嗎?那以後我就陪你一起喝!」
「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也不愛惜, 我們比一比誰先死好了!」
霍廷琛一臉無奈地呵斥我:「胡鬧!」
爲了證明我的決心, 我直接告訴張管家:
「以後所有的藥都先給我,我嘗過沒問題再給先生喝!」
張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是!」
霍廷琛趕緊叫住他:「不用了, 以後那些藥都不用給我端來了!」
張管家幾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是!」
這次才正兒八經地退出了書房。
見霍廷琛妥協了, 我過去坐在他的腿上,圈住他的脖子:
「你的腿不能走,以後我就給你當腿,你想去哪兒我都推着你去。」
「只是請你務必愛惜你的身體, 我的那句沒有你我寧願去死, 絕對不是氣話!」
霍廷琛愣住, 大手落在了我的肩膀。
沉默了好久,才鄭重其事地回答了一句:
「好!」
五年後,霍廷琛的事業如日中天, 而我也研究的仿生行走輔助器也成功問世。
牀上這款行走輔助器, 可以幫助雙腿殘疾的人站起來自助行走。
雖然做不到像真的一樣靈活, 卻也跟殘疾人帶來了大大的便利。
第一個穿上我這款發明的不是別人, 正是霍廷琛。
這些年,有我的細心照顧, 加上他自己的努力鍛鍊, 避免了他的雙腿萎縮。
所以當他穿上這款輔助器站起來的時候。
我甚至比他還要激動。
一年後,我懷孕了,生了個兒子, 取名霍朝陽。
我爸終於鬆口, 准許我媽叫我回家喫飯。
當霍廷琛陪着我,抱着兒子一塊兒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
看着能夠獨立行走的霍廷琛, 我爸幾乎不敢置信。
「你的腿……」
霍廷琛卻攬着我的肩, 大大方方地說:「是用了宋琦發明出來的仿生行走輔助器。」
我媽則拿出報紙遞到我爸面前:
「你女兒就算留在國內也沒成爲廢物, 你看, 她現在是國內炙手可熱的科研專家呢!」
我爸看着報紙上的頭版頭條, 簡直不敢相信。
兒子在我懷裏咿咿呀呀,我爸連忙接過去抱,結果小傢伙竟然尿了他一身。
「喲喲, 這孩子像我,有出息!」
我爸滿眼驚喜。
我們一家五口相視一笑,幸福在此刻具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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