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詭婚

舍友鬧着玩時,突然把一枚戒指戴我手上。
然後笑着拜我:
「恭喜了嫂子!」
她哥上星期剛死。
這是要拿我配陰婚?
舍友笑嘻嘻說:
「反正學校也沒人看得上你,我哥能找你,也是你的福分!」
可我是當地女陰差啊,用得着你給我介紹死男人?

-1-
舍友李霞的哥哥死了。
回老家辦完喪事後,經常在宿舍哭。
有時半夜還突然起來燒紙上香,神經兮兮地念叨着什麼。
她性格孤僻,本來朋友就少。
這下整得大家都煩。
我看她可憐,就上前安慰了她幾句。
接下來幾天,無論是上課、喫飯、晚自習,我都陪她一起。
週末還請她喝奶茶看電影。
李霞很感動:
「吳倩,你人真好!」
然後抱着我就哭了:
「咱們要是一家人該多好。」
我輕輕拍着她說:
「咱們在一個宿舍三年,本來就是一家人。」
她立刻嘿嘿笑了,朝我伸出小拇指:
「那拉勾上吊,做我一輩子家人好不好?」

-2-
李霞逐漸恢復正常,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
有時還翻出手機裏她哥的照片和視頻看。
還問我帥不帥?
說實話,她哥長得一般。
天中塌陷,面小鼻低,標準的短命相。
可我不想打擊她,就點點頭說:
「嗯,挺帥的!」
李霞埋頭看着手機,似乎在笑:
「嗯!我哥也說你好看!」

-3-
一整個學期,李霞總喜歡跟着我。
她老家有時候寄來些紅棗核桃之類的土特產。
每次都不忘分給我喫。
我逐漸覺得,她人好像也還行。
那天宿舍裏就我們倆。
李霞拿出件紅棉襖給我看。
說是她媽親手給我做的,要我穿上看看。
我看那棉襖樣式有點老,簡直就像是民國年代劇裏的衣服,其實不是很喜歡。
可畢竟是她的一番心意,就穿上試了試。
沒想到格外合身,簡直就像是爲我量身定做的。
李霞看我的眼神都變了,連說好看。
然後說要送我件神祕禮物,要我閉上眼睛伸出手。
我照她說的做,剛伸出手,就感覺無名指上一涼。
一睜眼,發現她給我戴了枚戒指。
戒指涼颼颼的,看不出材質,又黑又亮,隱約還有一絲紅線。
愣神的工夫,李霞連連對我作揖。
「恭喜你啦好嫂子!」
我看她笑得陰岑岑的,感覺不妙。
連忙摘戒指。
可戒指就像是長在手指上一樣,怎麼都扯不下來。
我急了:
「這戒指怎麼回事?趕緊幫我摘下來。」
李霞笑嘻嘻摟着我說:
「摘不下來就是緣分,說明我哥看上你了呀!」
我心裏突然一陣發涼:
「可你哥已經死了啊!」
李霞似乎受到很大羞辱,蹬着眼睛衝我吼:
「我哥纔沒死!」
「我家三代單傳,他還沒結婚生子,怎麼能死?」
她吼的時候面目猙獰,跟平時判若兩人。
吼完後,撲通跪下抱着我的腿又哭了:
「我哥出殯那天,抬棺材的子孫槓子斷了。」
「他要是斷了後,以後我們全家人都要做孤魂野鬼,不配陰婚不行啊!」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哥很帥嗎?我這也是成全你啊!」

-4-
看着李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我都呆住了。
她是怎麼聲淚俱下地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看我沒反應,她以爲我在猶豫。
連珠炮一樣安慰我:
「你不要一聽陰婚就害怕。」
「不用死,就寒假回去拜個堂。」
「回學校後該幹嗎幹嗎。」
「只要你死了以後跟我哥陪葬就行。」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點忙肯定願意幫對不對?」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好人就該給你家配陰婚嗎?」
李霞眼睛一翻瞥着我:
「我這也是爲你好啊,你想想大學三年有男生看上過你嗎?」
「能讓我哥看上,那也是你的福分。」
「以後你啥也不用幹,我們全家人把你當全職主婦養着,這好事哪找去啊?」
「做人可不能不知好歹!」
我看着李霞又卑微又惡毒的樣子,就像是喫了蒼蠅一樣噁心。
陽間的婚我都不想結,你還給我來個陰婚?
「我把你當好朋友,你跟我來這個?」
李霞一愣,臉上的卑微頓時消失不見。
站了起來後,鄙夷地看着我:
「平時跟我假惺惺裝好人。」
「喫我家的,穿我家的,用我家的。」
「現在用得着你了……」
「呵,溜了?」
我使勁扯了幾下戒指,沒扯下來。
三兩下脫下紅棉襖,一把丟在她臉上:
「棉襖還你!戒指我砸也要砸下來還給你!」
「其他東西你列個賬單,我一分不少還給你!」
看我要往外走,李霞搶先一步堵在門口:
「你穿了嫁衣戴了戒指,就是我家的人!」
「不去拜堂,我哥天天來找你鬧!」
「你以後畢業、結婚、找工作,全給你攪黃嘍!」
「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一輩子不得安寧!」
我突然對她厭惡到極點,指着李霞的臉說: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有本事現在就讓你哥過來,我看看他怎麼讓我不得安寧!」

-5-
當時我只覺得李霞是鬼迷心竅。
就沒當回事。
可沒想到,接下來一整天倒黴不斷:
先是每堂課都被老師點名。
然後打熱水炸了暖瓶。
後來和班草說笑的時候噴出了鼻涕泡……
我心說真是活見鬼了。
晚上做兼職的時候,我把這事說給其他同事聽,幾乎要被他們笑死。
我兼職的工作是跑無常,也就是陰差。
因爲我八字極陰,剛來大學沒幾天就被當地陰差組織發現,於是當了一名實習生。
主要負責押送亡魂去城隍廟和地府報道。
今天倒黴的時候,周圍也沒見有亡魂出沒,我就懷疑可能是戒指的事。
我找了好幾個開鎖師傅,可誰都沒能把這東西切開。
戒指現在越勒越緊,幾乎要和手指融爲一體了。
我的頂頭上司水哥看了一眼,認出來了:
「這是陰親戒。」
「男人死後,除了大小便失禁外,還會最後一次噴出體內的精蟲,陰親戒就是拿死者精蟲配合屍油煉出來的。」
「戴上後不去跟死者拜堂,就會一直受戒指的晦氣干擾,你現在這種倒黴程度已經算不錯了。」
我噁心得直甩手,難怪今天心煩意亂,感覺頭頂隱約有黑氣瀰漫,原來是中了咒。

-6-
我連忙問要怎麼才能摘下來。
水哥說:
「簡單,你聯繫當地陰差申訴一下,把你未婚夫拘拿就行了,到時候婚約作廢,戒指就失效了。」
我連忙糾正:
「他是個屁的未婚夫!我這是給人賴上了!」
我心裏暗罵李霞不是個東西,後悔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對她好,現在恨不得把她哥的骨灰給揚了。
下定主意後我問:
「如果我自己去把那個死男人抓捕歸案呢?」
水哥想了想說:
「你同學能給你戴上陰親戒,說明她家裏有懂行的高人,你連實習期都沒過,未必搞得定,我還是直接跟那邊的陰差聯繫吧。」
我連忙說:
「不用!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在這行混?搞不好陰間年會的時候,還要被那幾個說脫口秀的編進段子裏!」
水哥一笑,拿出三枚靈符給我:
「這是通靈符,需要跟我們聯繫的時候,放嘴裏嚼就行。」
然後又提醒我說,安全第一,真遇到麻煩了別硬來,可以召集當地陰差前來支援。
我點頭答應,想了想又問:
「我現在跑去外地拘魂,算不算搶了當地同行的業績啊?組織不能處分我吧?」
水哥冷笑一聲:
「你要是搶不來這個業績,我可就要處分你了。」

-7-
回去後,我立刻約李霞出來道歉:
「之前是我不識抬舉。」
「這年頭就算嫁個活人又怎樣?」
「回頭還不是喪偶式育兒?」
「還不如來個陰婚躺平,直接一步到位。」
李霞笑了,連誇我腦筋靈活。
考完當天,我和李霞拖着行李箱直奔火車站。
我們坐完火車坐大客,坐完大客坐黑車。
一路顛簸,總算來到深山裏的一個小山村。
他爸李老頭早早在村口等着。
看李霞領着我回來了,立刻色迷迷地盯着我。
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打量了足足有五分鐘。
然後咧嘴一笑:
「好,這個好!」
李霞胳膊肘衝我一杵:
「愣着幹啥?叫爸呀!」
我忍住噁心,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爸!」
李老頭臉上樂開花,當場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
「來,改口費!」
我收了錢,跟着他們往村裏走。
李老頭湊過來,突然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咧着嘴又笑:
「這屁股蛋子能生能養,俺家肯定子孫滿堂!」
我心裏忍着火,臉上擠着笑,心想:
好,接下來你們家斷子絕孫的重擔。
就放心交給我吧!

-8-
李霞家裏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抽菸喝酒嗑瓜子,煙霧繚繞的。
看我進來了,齊刷刷地盯看,驗貨一樣看着打量着。
李霞挨個給我介紹一遍後。
這幫七大姑八大姨二叔三大爺六嬸子就開始問:
「父母都幹啥的?」
「是不是公家人啊?」
「兄弟幾個?」
「家裏住的啥房子?」
「有車沒有?」
我心說一個陰婚而已,要問這麼細嗎?
難不成我家還得搭輛車給你們當嫁妝?
這幫大媽又開始問我有沒有感情經歷。
說現在好多女大學生都作風不正。
李霞連說沒有:
「俺嫂子可正經了,大學三年一次對象都沒搞成過,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大二時倒是表白了籃球隊一個學長。」
「第二天就給人家女朋友罵了一頓,全院都知道了。」
「回來後還偷偷哭哩!」
一屋子人都開始笑。
我瞥了李霞一眼,心說我這點醜事你是見誰對誰講啊。
可這回我不再慣着她了,笑着點起一支菸:
「哎,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有對象啊!」
「可能當時就是饞他身子吧。」
「後來睡了兩回,發現也就那麼回事。」
「跟街舞社那幾個差遠了。」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
幾個大媽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李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忙衝我使眼色。
我笑了笑:
「開玩笑的。」
「甭管以前玩得多花,以後在村裏可不亂來。」
有幾個大爺明顯有些興奮,都偷偷在我身上瞄。
李老頭連忙就說:
「行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俺兒媳婦該歇着了。」
人走了以後。
我說想去看看老公。
李老頭說不行。
然後李霞的媽李老太來了,說今晚還有事要辦。
我看她表情有點怪。
就問啥事?
李霞眼神閃爍:
「反正你也是俺家的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今晚,俺叔家的老三過來跟你留個種。」
我立刻一激靈。
「什麼意思?」
李霞壞笑着推我一下:
「別純情了,啥意思你還不明白?」
「我都替你計劃好了。」
「大四實習的時候,你就來咱家養胎。」
「只要你生下兒子,咱家不就續上香火了嘛!」
「到時候給你兩萬塊錢呢!」
我都呆住了:
「不是說只是拜堂嗎?」
「咋突然加項目了?」
「兩萬塊錢就想讓我生孩子?」
李霞冷笑一聲看着我:
「吳倩你什麼態度?你現在是我們家的媳婦,讓你幹啥就幹啥,哪那麼多屁話!」

-9-
李霞早就給我燒好了熱水準備洗澡。
給我搓背的時候,湊在我耳邊冷冷地說:
「你可別自作聰明,還沒有女人能活着逃出這個村子呢。」
「只要聽話,我們家不會爲難你的,咱們還是一家人。」
我不想打草驚蛇,也懶得搭理她,就假裝答應了。
洗完澡,李霞收了我的手機身份證,給我換了一身新衣服,帶我來到東廂房一個屋裏。
看我不吭聲,李霞以爲我是緊張,悄悄說:
「行了別裝了,好幾回你熄燈後在牀上看本子,別以爲我不知道!」
「老三壯得跟小牛一樣,今天便宜你了。」
然後壞笑着關緊門窗出去了。
聽外面沒聲音了,我連忙辨認方位,雙手掐個手印,衝着屋裏東北方鬼門位置念道:
「陰間幽路,陽間奇門,聽我號令,鬼魂降臨。」
這是業務培訓時水哥教我招鬼的方法,還是頭回嘗試。
唸完後停了一會兒,牆角里黑煙瀰漫。
一個紅衣長髮的女鬼走了出來。
「陰差大人有何吩咐?」
第一次找鬼辦事,我還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問:
「想要請您幫個小忙……」
「您懂不懂男女兩性的事啊?」
女鬼一聽立刻激動起來:
「我當年就是被村裏的男人搞死的!」
我說好。
「今天就給你個報仇的機會,一會兒有男人過來。」
女鬼頓時來勁了:
「大人放心,我搞死他!」
我連忙攔住:
「可別,鬧出人命可就損了咱倆功德了。」
然後又說:
「但只要搞不死,隨便你往死裏搞!」
門開了。
一個黑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身酒氣,色迷迷地看着屋裏。

-10-
我招來的女鬼叫曉萍。
在村裏飄蕩多年,鬼氣都已經弱了。
被我的驅鬼咒召喚出來後,鬼氣頓時增強了許多,變成我的樣子躺在牀上。
老三色迷迷地看着牀上的曉萍,撲上去就是一頓啃。
鬼沒有實體,迷人時靠的都是幻覺。
所以老三現在雖然興奮。
可在我看來,他就是抱着個枕頭在牀上翻滾。
所有快感都是在曉萍迷惑下自己幻想出來的。
老三沉迷在自己的色情幻想裏無法自拔,脫光後扯了牀單被罩,抓着牀頭一頓晃:
「咋樣嫂子?俺強不強?」
曉萍扭動腰肢一臉嫵媚回應着,同時用鬼氣侵襲他的身體,開始吸取老三的陽氣。
屋裏吱嘎亂響,牀板幾乎要被老三晃散,十秒鐘後,他的精氣瘋狂外泄。
曉萍在老三身下猛吸一陣。
老三頓時爽翻天,陽氣肉眼可見地弱了下去,臉上浮現出一對黑眼圈,陽壽血條直接掉了一半。
老三擦擦腦門的冷汗,感覺今天狀態不太對。
拿出兩粒小藥丸喫了,說剛纔節奏沒掌握好,這回正式開搞。
又掏出兩條黑絲襪,說要來點情調。
這老三看着五大三粗,想不到癩蛤蟆娶青蛙,長得醜玩得花。
這時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老三開門一看,進來個白瘦男人,看着滿地的棉花碎布,又偷偷瞅了眼躲在被子裏的曉萍,立刻壞笑着伸出大拇指:
「三哥你可真猛,被褥都給乾透了。」
老三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老四你來幹啥?」
老四給老三點上一支菸:
「三哥你歇歇,我來受會兒累。」
「霞姐說了,多個人多一份借種的把握。」
曉萍一看老四,頭髮頓時都豎起來,面色猙獰。
我一看不妙,連忙安撫。
曉萍恨恨對我說:
「當年害死Ťŭ⁺我的就是他!」

-11-
曉萍是個高中生,當年被人販子拐到這裏,賣給了老四。
白天像牲口一樣幹活,晚上還要被他折騰。
好幾次她試圖逃走,可馬上就被抓了回來。
因爲全村的人都會監視這些買來的女人,根本不可能逃走。
沒兩年曉萍就死了。
死後她想報仇,老四察覺後,連忙找村裏陰陽先生要了護身符戴着。
曉萍從此無法接近老四,就打算到地府後再告狀。
可沒想到陰陽先生給村子做了結界,她根本無法離開這,只能做一個在村裏遊蕩的孤魂野鬼,最終鬼氣消散完後灰飛煙滅。
我仔細看着老四,發現他脖子上掛着一個裝在小竹筒裏的護身符,微微發着紅光。
應該就是民間常用的辟邪符。
我在空中畫了一個魘鬼符,吹在老四的護身符上。
這是地府的官方靈符,比民間雜符權限大多了。
老四的辟邪符頓時失效。
老三本來還想逞強,可實在提不起勁,就暫且讓老四先上,自己再回回血。
老四三兩下脫光衣服撲到牀上,曉萍假裝迎合,又朝旁邊的老三擺手。
老三鬼迷心竅後火氣上升,感覺自己又行了,癡癡湊上前。
老四還有點不樂意,撅着嘴衝老三直嘀咕:
「三哥啊,這有點不講衛生吧……」
「你懂個屁!好多片裏都這麼玩!」老三一臉淫笑。
曉萍吸過陽氣後力量更強,很快把他們兩個迷得神魂顛倒。
老三老四都把對方當成了女人,興奮地抱在一起,把壓箱底的招式都使了出來。
這下畫面更加不堪入目,我乾脆把臉轉了過去。
精氣外泄時,曉萍一聲呼哨,說開飯了。
牆角處鬼影憧憧,幾十個女鬼逐漸現身,趁老四的辟邪符沒用,趕緊吸食他的精氣。
我瞅了一眼,頓時呆住了。
她們全是枉死後無法投胎,在人間流浪的孤魂野鬼。
這個村裏到底害死了多少女人?

-12-
曉萍說,這個村重男輕女,很多剛出生的女嬰都被溺死了,等男孩們長大後又找不到媳婦,就從外地買媳婦回來,好多女人最終落得和她一樣的命運。
這幫女鬼大多鬼氣虛弱,吸飽精氣後,個個面色發白,精神抖擻。
我要她們先找地方躲好了,等我拜堂搞定了李霞她哥,就帶她們去土地廟報道伸冤,這樣就能重新投胎做人。
一聽這個,有幾個女鬼連忙阻攔:
「不行,你這麼幹可就要害死我們了!」
「那個陰陽先生很厲害,你鬥不過他的!」
「到時候他一生氣,直接把我們打個魂飛魄散,那可就連野鬼都做不成了!」
曉萍一看,立刻生氣了:
「野鬼我是做夠了!」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機會,我死也要拉村裏的男人陪葬!」
帶頭反對的女鬼玲玲說:
「你要拼命你去,別拉我們墊背!」
我問玲玲:
「村裏的陰陽先生什麼來歷?」
ţú₍
玲玲連忙說:
「就是那個李霞的五爺爺,人稱李五爺。」
「法力高強厲害得很,咱可得罪不起啊!」
其他女鬼也都戰戰兢兢:
「是啊是啊。」
「有敢反抗的,全都魂飛魄散了。」
「你快走吧,不要連累我們!」
我要她們放心。
他雖然是陰陽先生,可我是陰差,有地府背書,不怕他的民間邪術。
女鬼們還是半信半疑,我就讓曉萍帶她們先離開,回頭等我消息。
送走女鬼後,我想和水哥聯繫,才發現手機被沒收了,只好喫下一枚通靈符。
連線上水哥。
說明情況後,水哥那邊也有些喫驚,要我多加小心,他儘快安排人手前來支援,然後興奮地說:
「咱們部門年底充業績的機會來了!」

-13-
第二天天剛亮,李霞和李老太樂呵呵地進屋來看。
立刻嚇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我正裝睡,被李霞晃醒了。
她抓着我問:
「咋回事?」
我坐起來揉揉眼一看,也嚇到了。
老四穿着黑絲,正一臉風騷地躺在老三懷裏睡覺,兩人都赤條條的,貼得嚴絲合縫。
我嘴裏喊着作孽,捂着臉往被窩裏縮。
主要是怕忍不住笑出來。
李霞氣急敗壞地把我往外扯:
「我讓你借種,你咋把他倆給掰彎了?」
我裝出驚慌的樣子拼命搖頭:
「我昨晚可能太緊張了,就把自己灌醉躺着了,誰知道會這樣啊……」
說着還開始抹淚:
「李霞,我是不是真的沒什麼魅力啊……」
李霞氣得一跺腳,又去晃老三老四。
發現他們渾身溼淋淋全是冷汗,嘴脣發白,眼圈烏青,已經暈過去了。
李霞連忙叫來兩個本家兄弟,要他們趕緊把老三老四抬去看醫生。
抬的時候才發現,倆人卡在一起了,分都分不開。
老三老四的娘也來了,看着眼前畫面,腿都軟了,坐在地上哭着要李老太償命。
李老太也慌了,拍着大腿叫屈:
「俺是讓他倆來借種,不是讓他倆拼刺刀的啊!」
李霞在旁邊安慰:
「嬸子,家醜不可外揚,救人要緊。」
李霞卸了兩個門板當擔架,指揮大家先把老三老四分開,一定要慢慢的。
我連忙上前幫忙,摟着老三的腰,猛地使出喫奶的勁往後一扯——
咔嚓一聲!
兩人藕斷絲連地分開了。
先前結合的前後部位都開始噴血,一個像花灑,一個像水龍頭。
老三疼醒了,低頭一看,怪叫一聲又昏了過去。
大家連忙拿毛巾來堵血。
李霞氣得在我腳背上一踩說:
「那麼使勁幹啥?」
我一本正經地說:
「你就說分沒分開吧?」
李霞嬸子哭得癱軟在地:
「哎呀俺家的命根子可不能斷啊!」
大家七手八腳把老三老四和他們的娘放在門板上,一起抬去搶救了。
人走之後,李霞滿腹狐疑地看着我。
又在屋裏一頓檢查,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又想不明白怎麼回事。
最後陰着臉對我說:
「今天拜堂要緊,這事我就不跟你掰扯了。」
「但你記住,不給俺家留個種!你別想離開!」
我裝作緊張的樣子問她:
「萬一……是我身體不行呢?」
李霞冷冷一笑:
「你最好祈禱自己沒病,要不然,到時候你得哭着求我給你找男人。」

-14-
喫過早飯,李霞帶我梳妝打扮。
給我穿了一套中式新娘的衣服。
帶着我去她家祖墳祭拜。
拜完後就讓我坐在墳頭等着。
當時冷颼颼的,我蜷縮着問:
「啥時候開始啊?」
李霞沒好氣地看我一眼:
「哼,現在倒比我還着急了?」
「放心,等吉時一到,迎親的馬上就來。」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陰婚的迎親是從墳地開始的。
我就餓着肚子一直等。
天快黑的時候,我幾乎要凍僵了,周圍起了一片白霧,身後的墳包層層疊疊,氣氛詭ṱū́⁵異。
寒風中突然透過來一陣嗩吶聲。
引魂幡在霧氣中飄搖。
一般的引魂幡上寫的都是「西天大路」。
但這個引魂幡寫的卻是「西天極樂」。
紅色紙錢漫天飛舞,紅雪飄舞間,迎親的隊伍從霧氣中走出來。
所有鼓樂手都是單數。
每個人都穿着黑衣低着頭,還有人手上舉着紙紮的別墅、跑車、飛機、遊艇。
李霞抓着我胳膊直晃,激動地都哭了:
「你看看我家對你多好?」
「有誰家結婚送飛機遊艇大跑車的?」
我心說就這點紙紮貨,合起來都不夠買輛自行車的。
但臉上還是帶着笑說:
「是啊,等你出嫁的時候,也這麼給你來一套!」
李霞瞥了一眼:
「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麼喪氣話!」
然後又激動地衝迎親隊伍揮手:
「哥,你可來了!」
一陣陰氣撲面而來。
我才發現迎親隊伍裏還有一匹白馬。
馬背上擺着一張黑白遺像,微笑地看着我,前面還放着香爐。
八個人抬着轎子走到我面前停下。
轎子是黑的,上面貼着金箔剪成的雙喜和鴛鴦圖案,有股說不出的怪異。
鬼媒婆雪白的臉上塗着兩個紅臉蛋,喜笑顏開上前,給我蓋上紅蓋頭,然後招呼我進轎子,準備去拜堂成親。
在轎子裏我悄悄喫了一枚通靈符,向水哥彙報了我這邊情況。
水哥要我注意安全,不要輕舉妄動。
等那個陰陽先生出現後再動手。

-15-
一陣顛簸後,來到李家大門外。
門前擺着一個大火盆,火苗有一米多高。
我微微掀起蓋頭看了一眼,問:
「這咋還有火盆?」
李霞不屑地說:
「這都不知道?」
「去你身上晦氣的,免得把不好的東西帶進俺家。」
然後抓着我胳膊往前扯。
「趕緊着,別耽誤了好時辰!」
走到火盆前還往裏面倒了一杯油。
火苗轟地冒起,足有兩米高,看着嚇人。
李霞笑着大喊:
「來吧,烈火烹油,紅紅火火!」
我冷笑一聲,抬腳跳了過去。
落地的時候裝作沒站穩,腳後跟在火盆沿上一踢。
啪的一下——
火盆飛起來,不偏不倚地扣在李霞頭上。
如果只是木炭還好,可現在裏面有油……
轟的一聲——
直接把她的頭髮衣服都給燒了。
李霞連蹦帶跳哇哇叫,幾個大媽也過來幫忙。
有的扒衣服有的潑涼水,幾個迎親的男人還在一旁嘻嘻哈哈看。
我忍不住笑出來,衝她喊:
「李霞啊,今天是我結婚,你擱這唱跳 Rap 又冒煙的,整得跟個燒雞似的,得瑟什麼啊?」
李霞身上的火滅了,心裏的火可大,抓起酒瓶要打我,旁邊大媽連忙攔住。
我衝她做一個噤聲的手勢:
「今天可是你哥大喜的日子,別給家裏敗興!」
李老太也瞪了李霞一眼:
「趕緊帶你嫂子拜堂!」
李霞黑着臉罵罵咧咧換好衣服,又找了頂假髮戴上,繼續給我當伴娘。
她攙着我往前走,臉上擠出笑臉,嘴裏狠叨叨說:
「行啊,平時看你挺老實一人,想不到這麼奸!」
「我勸你還是認清形勢,別高興太早!」
我根本都懶得搭理她。
收拾李霞只是順手的事,最主要的是要搞定那個李五爺。
可不知爲什麼,從始至終都沒見他露面。

-16-
李霞攙着我往裏走。
前院的屋裏院裏擺滿了酒席,村裏人在熱熱鬧鬧喝酒,看上去和正常婚禮也沒什麼不一樣。
但進了後院,氣氛立刻不一樣了。
大廳裏空蕩蕩的,沒開電燈。
雖然點了很多紅燈籠,可一點喜慶的氛圍都沒有,燈籠的光都是冷的,看着陰森。
大廳桌上擺着一對龍鳳紅蠟燭,兩邊坐着李老頭和李老太,紅光在他們蒼白的臉上晃動,看着像人又像鬼。
鬼媒婆在旁邊尖着嗓子喊:
「新娘娶進門,福祿壽喜都進門。」
「新娘娶進廳,金銀財寶滿大廳。」
我走進去後,透過蓋頭看見大廳前擺了三排椅子,可上面沒坐人,擺的都是死人的牌位,應該是李家的歷代先人。
我站到大廳裏,鬼媒婆又尖着嗓子喊:
「吉時已到,有請新郎!」
我的心咚咚跳起來。
雖然我是陰差,乾的都是接引亡魂的工作,但跟死人拜堂還是頭一次。
旁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股香灰和屍臭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
兩個伴郎攙着新郎過來了,他穿着一身民國禮服,臉上戴着面具,是用金線穿了銅錢編織的,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鬼媒婆對着新郎大聲說道:
「汝既早逝,大義未通,獨寢幽泉,死亦嫌單。」
「吳氏有女,復同霜葉,爲汝禮聘,以會幽靈。」
「擇卜良辰,禮就合吉,汝宜降神,就席尚饗。」
鬼媒婆說完,衝我和新郎喊:
「新郎李貴,新娘吳倩,吉時已到,開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我們對拜完,李貴在伴郎的攙扶下慢慢直起身子。
「嘿嘿嘿……」
我似乎聽到他笑出了聲。
這笑聲不像人,也不像鬼,頓時讓我毛骨悚然。
愣神間,鬼媒婆撒了一把紅色紙錢:
「送入洞房!」

-17-
洞房裏燈光昏暗,只點着兩紅蠟燭。
伴郎把新郎抬到牀上放好。
李霞欣慰地看着:
「哥,你終於成親了。」
然後又看着我:
「剛纔縣裏打電話,老四死了,老三做了切除手術……」
「再找不着本家來借種了。」
我微微嘆氣:
「可能是天意吧。」
李霞冷笑一聲:
「是啊,老天讓你只能懷上我哥的孩子。」
然後隔着蓋頭拍拍我的臉。
「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懷上啊。」
李霞衝鬼媒婆說:
「開始吧。」
我看着鬼媒婆陰森的樣子,一時有些慌。
「不是拜完堂了嗎?還要怎麼開始?」
鬼媒婆衝我一笑:
「拜完堂,接下來當然就是行房了!」
我被兩個伴郎按在牀上,點了一根筷子粗的香,直接放在我兩腿間,要我夾緊。
然後又在李貴兩腿間夾了一根香。
鬼媒婆說:
「這陰陽和合香點了,纔算開始行房,你要是敢把香頭弄滅,我把你腿打折!」
我連忙就假意順從:
「我不亂動,可你們站旁邊,我們還怎麼行房?」
鬼媒婆嘿嘿一笑:
「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
鬼媒婆帶着伴郎笑嘻嘻出去了。
屋裏頓時安靜,只有我和新郎腿間的香菸霧繚繞。
兩股青煙逐漸纏繞在一起。
我心想這個陰陽先生果然厲害,做的香不是樣子貨,是真能溝通陰陽。
可等了一會兒,依然不見新郎的亡魂出現。
正疑惑的時候——
沙沙……
沙沙……
屋裏有什麼東西在動。
仔細聽了一會兒,才發現動的東西就在我身邊。
新郎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聳動起來……

-18-
雖說我見過不少亡魂和屍體。
可詐屍還是頭一次見。
新郎慢慢坐起來了,隨着身體活動,肚子裏的臭氣也被擠壓出來,聞着令人作嘔。
他嘴裏發出吱吱的怪聲,臉上的銅錢面具掉落在牀上。
這時我纔看到,他臉上貼着一張靈符,符文怪異。
我突然想起水哥跟我說過的控屍術,是一種比趕屍更厲害的邪術,想不到今天給我撞見了。
更倒黴的是,這屍體還開始脫衣服了!
別看他上半身毫無血色像個排骨精,可下半身已經支起了個小帳篷。
死都死了,還能這麼不安分?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
進洞房前,李霞讓我懷上她哥的孩子。
我以爲只是個氣話,可沒想到他們來真的!
從來只有猥褻屍體的,哪有屍體猥褻大活人的?
可眨眼間,新郎已經一點點往我身上爬。
我剛要掙扎,感覺感覺渾身無力,根本都動不了,看着腿間的香頭頓時反應過來。
這個香除了用來溝通陰婚男女,還能麻醉,難怪鬼媒婆根本不擔心我會反抗。
我四肢越來越僵,眼睜睜看着新郎把我衣服扯開。
驚慌之下,我連忙衝新郎喊:
「老公!」
新郎一愣。
我一看管用,連忙把嘴脣嘟了起來。
新郎嘿嘿怪笑了兩聲,也嘟着嘴朝我親過來,嘴裏的臭氣聞着想吐。
看他湊近了,我使出渾身力氣,猛地衝他臉上一吹——
新郎臉上的控屍符立刻掀起,雖然沒有被完全吹掉,但只剩一個角黏在上面,露出了他大半張臉。
新郎的表情頓時茫然,動作也遲鈍了許多,就像樹懶一樣慢騰騰的。
我使勁渾身力氣翻身ťū́₈,壓滅了兩腿間的香頭,連滾帶爬下牀,推開窗戶大口喘着氣。
本想自己搞定,現在也只能呼叫當地陰差來幫忙了。
我在手心畫了一道召請符,念動咒語呼叫當地陰差。
手心立刻突突跳起來,已經聯繫上了。
可我更害怕了。
因爲手心力度顯示,當地陰差就在附近。
距離不超三尺。
也就是說,陰差就在房間裏。
可房間裏除了我和新郎,再沒別人了啊?

-19-
我左右看着,牀下突然有兩點寒光閃過。
一條鐵索從裏面飛出來,纏住了我的脖子。
這是陰差纔有的拘魂鐵索,可以把人的生魂從肉身裏直接扯出來,一般人肉眼看不到。
鐵索發紅,級別比我的要高許多。
一個老頭從下面鑽了出來,怪笑看着我。
不用說我也認出來了,他就是當地的陰陽先生李五爺。
從一開始,他就躲在牀下操控着新郎的屍體。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竟然還是陰差?」
李五爺冷笑一聲:
「早就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還來找死!」
李五爺身後鬼影晃動,我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玲玲也在其中,旁邊還有曉萍,她已經被拘魂鐵索纏住了。
李五爺猛地一扯,我的生魂從肉身裏被抽了Ţü₇出來。
肉身撲通倒在地上。
看着自己肉身,頓時感覺不妙。
我恐怕就要和這些女鬼一樣下場了。

-20-
我想掙扎,可李五爺的鐵索級別太高,根本無法掙脫。
我大聲質問他:
「你也是個陰差,爲什麼要幹這種事?」
李五爺抽着煙,重新貼好了新郎的控屍符:
「我李老五修了一輩子道,縱橫陰陽兩界,風水術數的手段用盡了,可一輩子還是受窮,家裏晚輩們全都短命無福,憑什麼啊?」
我冷笑一聲:
「還不是因爲你一心想鑽空子,缺德事幹多了!」
李五爺點點頭:
「可修道就是竊天機啊,我有什麼錯?」
「我不甘心,所以找來你這個女陰差給我家祖墳改改風水!」
我一驚:
「你們早就知道我是陰差?一直在打我的主意?」
李五爺笑了:
「沒錯,像你這樣極陰八字,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好轉運材料!」
李五爺手裏掐出一個煉魂手印對準我:
「我要拿你生魂煉成守墓鬼,旺一旺我家祖墳風水,陰極陽生,逆天改運!」
李五爺嘴裏念動咒語,我才發現地面上早就畫好了符籙結界,這些符文隱隱發出綠光,把我的生魂困在裏面。
李五爺雙手向前一推,一個巨大的煉魂印朝我砸來。
一旦被砸中,我的生魂就要被帶去他家祖墳裏。
我猛一甩頭,左邊耳朵跳出一條哭喪棒。
李五爺的拘魂鐵索一看我的哭喪棒,頓時消散。
在他遲疑的瞬間,我已抓住哭喪棒反手抽回去。
轟隆一聲,他的煉魂印被我打散,他整個人都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哭喪棒:
「不可能……你怎麼能有地府裏的法器?」

-21-
我的生魂抓着哭喪棒回到肉身,站起來後,渾身都在發抖,這哭喪棒力量果然不一樣:
「出發前,我們部門老大擔心我遇到意外,借我這東西防身。」
「你身爲陰差知法犯法,觸犯陰律,跟我走一趟吧!」
李五爺收了鐵索,舉手站起來,突然衝旁邊一笑:
「撕了她!」
新郎立刻像殭屍一樣朝我撲過ŧŭₖ來。
我一棍橫掃過去,新郎稍一觸碰到哭喪棒,立刻像觸電一樣彈開。
趁這工夫,李五爺已經從屋裏逃走了。
我連忙追了出去。
迎面看見李霞跑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把殺豬刀,身後還跟着幾個李家後生。
我衝她喊:
「閃開,我只抓李五爺。」
李霞拿殺豬刀指着我:
「陰差是吧?會法術是吧?我就問你殺豬刀怕不怕?」
接着獰笑一聲,抓着殺豬刀朝我扎過來:
「早就看你不爽了!」
ţŭ̀₈我真是ẗůₔ無語,可又不好拿哭喪棒對付她,只好收了起來。
然後抬腳踢在她手腕上。
李霞的刀飛了出去,同時臉上又捱了我一腳,臉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我真是無語,心想你是不是傻?
我除了會法術,還是大運會的散打冠軍,這你都忘了?
我三拳兩腳打翻了那幾個後生,扯着李霞的衣服把她提起來:
「李霞,我好心幫你,你就這麼對我?」
「騙我陰婚也就算了,可我懷疑你們家幹過拐賣婦女的事情,到時候法律饒不了你!」
李霞這才知道怕了, 撲通跪下, 抱着我的腿開始求饒:
「別別別, 那我一輩子可就全毀了!」
我一腳踹開她:
「你毀別人的時候想過這個問題嗎?」
李霞又跪着過來:
「我知道錯了, 看在咱們一個宿舍的份上,饒過我吧!」
說着緊緊抱着我的腿不撒手。
我感覺不對, 剛要踹開她,突然感覺上方一陣腥氣撲面而來——
嘩地一聲。
我渾身溼淋淋的, 聞着一身腥臭立刻反應過來了:
是狗血混了糞。

-22-
我嘴上連忙呸呸呸, 一膝蓋頂在李霞臉上, 當場把她撞了出去,可心裏發慌。
現在這種狀態, 法術施展肯定大打折扣。
李五爺正站在屋頂,丟了糞桶, 抓起桃木劍和棗木釘對着我。
我剛要說話, 身上突然一緊,剛纔被我打倒的新郎又衝了過來,兩手像鐵條一樣緊緊箍住我,嘴裏一遍遍唸叨着:
「行房……行房……」
就在我掙扎間, 李五爺用桃木劍挑了靈符點燃,咬破舌尖, 衝木劍吐了一口血,聲嘶力竭大喊一聲:
「吳倩!給我家祖墳鎮墓轉運去吧!」
「萬道流通, 鬼神受治!」
轟隆一聲, 桃木劍猛地朝我扎過來,符籙上帶着李五爺畢生修煉的邪術功夫。
我見過不少會飛劍的人,可像李五爺這樣有壓迫感的還是頭一次見。
我現在渾身狗血大糞,法力大打折扣, 連忙轉身甩開新郎, 就地翻滾。
桃木劍邪門地拐彎追着我扎過來。
我翻滾過後,一把抓起李霞擋在身前。
咔的一聲——
木劍扎進李霞胸口。
這木劍雖然沒什麼物理傷害, 但法術傷害爆表。
李霞雖然昏迷, 但生魂哀號着被打了出來。
只一瞬間, 幾十條生魂飛了過來。
這是參加陰婚拜堂的李家祖先們,他們聞着味從牌位裏飛了出來,抓住李霞的生魂一頓撕扯。
他們把李霞當成了李五爺煉的守墓鬼,扯着她往祖墳的方向飛去。
李霞大聲哀號着, 可根本沒用, 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以後的生生世世,她恐怕都要在裏面伺候那些變態的老鬼了。
李五爺在屋頂上頹然坐下,剛纔那一擊已耗盡了他的畢生功力,可終究還是落空。
他衝我悽慘一笑:
「我認栽了,隨你去吧。」
可剛說完, 身邊鬼影幢幢。
當年那些被他囚禁在村裏無法出去的女鬼, 此時已圍上了他。
他玩了一輩子邪術,最終沒能躲過反噬的報應。
我沒空聽他哀號求饒,直接跑了。
因爲我渾身狗血,需要洗澡。

-23-
事情圓滿解決。
我的陰親戒自動脫落。
村裏的孤魂野鬼們重新投胎做人。
當地重新在村子裏委派了新的陰差並加強監管。
不久, 警察又去村裏抓走了幾名拐賣婦女的人販子。
我因爲幫部門衝了業績,正式當了女陰差。
可依然在陰間年會上被編進脫口秀段子裏:
他們說我是世界上最狗血的女陰差。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影響,我好長時間找不着對象。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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