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搞危機

晚上十點,我給異地男友點了一份外賣。
並在備註惡搞道:【姐夫,你讓我懷孕這件事必須有個說法,你躲到北京也沒用,再不回電話我就告訴我姐和小侄女!】
我期待着男友收到外賣後的社死表情,一定很好笑。
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騎手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趴在地上血淋淋的男友。

-1-
看着放大後的照片,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手機裏,騎手的消息還在繼續:
【什麼情況?死人了!
【我,我看到你的備註以後想看看這男的長啥樣。
【可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
我本來還想着是男友聯合騎手在惡搞我,但很明顯,騎手的反應不像假的。
我控制住顫抖的手,抱着一絲僥倖詢問騎手:【你沒開玩笑吧?好端端的,他怎麼就出事了?】
消息一發送,我就接收到了騎手的另一張照片。
他更慌張了:【不止你姐夫,你姐也死了!】
我被騎手的話整得摸不着頭腦。
什麼我姐?
我留下的備註只是惡搞男友,我根本沒姐夫,又哪來的姐?
我咬牙點開新發的照片查看。
待我看清照片後,手機差點被甩飛出去。
這是一個散發的女人。
她渾身赤裸,瞪大雙眼,慘死在了牀上。
騎手:
【我走的時候已經報警了!
【太嚇人了!
【我可不想被牽扯進去,送個外賣我容易嗎!真服了!】
此時的我已經完全看不進去騎手發的話了。
因爲就在我看到外賣點擊送達的那一刻,手機彈出了男友給我發來的一條新消息:【寶寶,我洗完澡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看着消息,心砰砰狂跳起來。
要是我真正的男友已經死了。
那現在和我聊天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2-
巨大的恐懼在我心裏蔓延開。
給我發消息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我男友的兇手!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調整情緒準備回覆對方。
可對方先我一步道:【哈哈哈哈,被我嚇到了吧!!】
我皺眉,緩緩打了一個問號。
緊急着,又有幾條消息出現:
【是不是以爲我出軌還死了?
【讓你在外賣備註上老是惡搞我,這下該我反擊了!】
我被這話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什麼意思?
之前騎手發的照片,只是男友對我的反擊嗎?
但,那些血那麼真實…
抱着疑惑,我立馬給男友打去了視頻電話。
那邊秒接。
我看到視頻裏男友的樣子,被嚇得愣神。
他渾身是血,面目猙獰道:「哈哈哈,看你的樣子,就是被嚇到了吧!膽小鬼!」

-3-
我先是抬頭深吸一口氣,再就是咬牙切齒:
「有病吧!這一點也不好笑!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差點就打算連夜去你那裏了!」
我氣得想要拉黑男友。
男友急忙解釋說:
「哎呀,錯了錯了!先別拉黑我!還不是你老是惡搞我,搞得我拿個外賣都被打量,很尷尬的!
「別生氣啦!我這不就是想着反擊你一下嘛!」
我問他:
「那你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騎手給我發了照片的!
「對!還有牀上的女人!都是什麼情況?!」
男友一一回答:
「飯店裏買的雞血而已,這女人也是個仿真玩偶,都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外賣小哥到的時候,我給他錢讓他配合我一下。
「沒想到小哥演技還挺好啊!」
看到玩偶被男友輕鬆提起,我心裏的石頭才真的落下。
最近一個月,男友都對我不是很上心,經常今天的消息明天才回,電話也很少接。
像現在的視頻電話被秒接,都是奢求。
我就是擔心他真的出軌,纔想整蠱整蠱他。
一想到這些,我看着還在洗臉的男友,沒好氣說了一句:
「你要是真的出軌,那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像今天這樣去死吧!」
這只是我的氣話。
我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晚上。
男友真的死了。
他的牀上,也和當時的照片一樣,躺着一個慘死的赤裸女人。

-4-
昨天男友和我視頻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他當時在我說過氣話後,就一再保證,不可能出軌。
他說回消息不及時,不接電話,只是因爲自己在加班。
我勉強信了他。
可看着此時此刻趴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氣的男友。
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衝出了臥室,沒忍住吐了出來。
然後,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
我原本只是想趁五一放假時,偷偷到男友家給他個驚喜。
但等我打開門,真來到這裏時,驚喜沒有,留給我的只有驚嚇。
我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按下了報警電話。
我的心裏萬分緊張,眼眶裏,淚水止不住打轉。
可電話還沒撥通,我就聽到身後的窗簾處傳來了一陣響聲。
這聲音讓我瞬間汗毛豎起。
房間裏異常安靜。
我整個人呆坐在地上,捂着嘴不敢亂動。
我不知道男友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
但從昨天我們視頻的時間開始算,現在還沒有過 24 小時。
我嚥了下口水,心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兇手還沒離開?

-5-
想着想着,我的手機裏忽然傳來了接線員的聲音:「喂,你好…」
我被這聲音拉回了思緒。
趁對方還沒說完一整句話,我立馬掛斷了電話。
我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兇手真的藏在窗簾後面,那憑我在這裏發出的動靜,對方怕是早就發現我了。
而我要是再當着兇手的面報警,那不是在找死嗎?!
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認真思考Ṱũₑ。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男友慘死的畫面。
兇手一定是個殘忍至極的人。
要不然怎麼會一次殺死兩個人!
但對方目前還沒有對我動手。
是不是意味着,我並不在要殺的名單裏?
說不定,兇手是男友或者那個死去女人的仇人,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只要我沒有看到兇手的樣子,他或許不會認爲我有威脅。
想到這,我謹慎又小心翼翼地站起。
就在我打算邁出第一步時,窗簾後面又出現了聲響。
兇手在等待機會伺機而動嗎?
對方可能正在窗簾後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看我究竟會不會對其造成威脅…
我慌張得腿差點發軟起來。
不行。
我得讓對方知道,我這會並不和男友站在同一戰線上。
畢竟男友看上去真的已經出軌了…
我將手機放回衣兜裏,假裝不在意擺擺手,開始怒罵道:
「狗男女!真是活該!
「現在剛好放假了,要不是我來這裏!你們怕是發臭了都沒人發現!
「呵,我看見這一幕也真是晦氣!
「出軌了還想讓我報警Ṱŭₙ!不可能!你們就等着慢慢發臭發爛吧!」
說完這些,我快速朝門口走去。
我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必須快點出去,再快一點!
猛然間,窗簾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
等我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時,一瞬間,有什麼東西以很快的速度從窗簾後朝我衝了出來!!

-6-
我一時害怕得閉眼大叫出聲。
可幾秒過後,我只感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蹭我。
我睜開一隻眼,發現是一隻小金毛,它的嘴被皮筋綁住了。
看它脖子上的斷繩,應該是剛剛掙脫了束縛。
我鬆了口氣,抱起了小金毛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殺人犯沒走呢!」
這狗是什麼時候養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用力拿下勒住它嘴的皮筋。
小金毛開始瘋狂汪汪叫起來。
我以爲它是受到驚嚇後叫個不停,想要安撫一下它。
但忽然間,我聽到了屋內有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不對勁。
它不是因爲受到過驚嚇才叫,是因爲兇手真的還沒走!
它在提醒我!

-7-
門就在我眼前,我瘋狂扭動把手。
被反鎖了?!
是什麼時候?
在我進臥室的時候嗎?!
我不由更加驚恐起來,立刻扭開反鎖着的門。
門剛開了個縫隙,我就感覺脊背發涼。
一把刀,抵在了我的後背上。
小金毛看到門被打開,從我懷裏跳出,一溜煙跑了出去。
而我心驚膽戰,一時間連自己的墓地葬在哪都想好了。
怎麼辦…
這下真的完蛋了。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發顫,但還是盡力爲自己爭取活着的機會:
「不要殺我,我沒有看到你的樣貌,不會對你造成威脅的。
「真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求你放過我。」
身後的人並沒有任何回應。
我握緊拳頭,又繼續勸道:
「你應該是那個死去女生的男友吧?
「你也是來捉姦的嗎?
「要真是這樣,那我們就是一條戰線上的啊。」
我舉起手發誓:「我保證,絕對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也不會報警的!」
說完後,我心裏默默祈禱對方放過我。
就在我求菩薩保佑我時。
突然間。
門被瘋狂敲打起來。
「砰砰砰。」地聲音在我耳邊迴響。
我緊張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因爲同時,抵在我身後的刀更用力了。
那刀尖似乎在暗示我,讓敲門的人離開。
我將臉探向門縫,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是住在男友隔壁的王嬸。
我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

-8-
王嬸看見我後,原本皺着眉頭的臉舒展開來。
她好聲說:
「哎喲,原來是你在家啊小婉。
「這幾天你們這戶人家晚上吵得我都睡不着覺,這會又開始大喊大叫。
「我看現在你們剛好開門了,就想問問最近怎麼回事?
「不過是你那就沒問題了,害,我還以爲…」
王嬸說到這裏後欲言又止。
我用炙熱地眼神看着王嬸回覆她:
「啊,對,嬸子,是我這幾天都在這,打擾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以後都不會了。
「我來的時候帶了些特產,等會一定給你送些過去。」
王嬸擺擺手就打算離開。
我一時間有些着急,大聲叫住了她。
刀又離我更近了。
我感覺刀尖彷彿要扎進我的肉裏。
王嬸看着我問:「咋了小婉,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回道:「嬸子,你記得我一定會給你送特產的。」
我瘋狂給王嬸眨眼暗示,也用口語讓報警救我,但她看上去並沒有理解到我的意思。
而是靠近我說:「以後晚上小點聲,年輕人啊,就是氣盛。」
她笑盈盈着轉身走了。
我握緊拳頭,急忙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不能放棄得救的任何一點可能啊!
但下一秒。
門突然被狠狠關上。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嘴就被一雙手死死捂住。
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刺鼻香味。
漸漸地,四肢無力,眼皮也沉重起來。
在喪失意識的最後一秒,我只看到了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

-9-
等我睜開眼睛時,只發覺周圍黑漆漆一片。
這是哪?
我想要站ẗū₆起,卻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力氣。
剎那間,「啪」地一聲。
周圍亮起來了。
有人打開了燈。
我眯起眼,還沒有完全適應燈光,就看到了那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朝我走了過來。
我怕得大叫起來。
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喊着救命。
來人捏住我的嘴巴,往我嘴裏塞了個毛巾。
這毛巾上全是血腥味,讓我止不住想要嘔吐。
我伸手要把毛巾拿出,才感到我的腿腳也被束縛住了。
我無比驚恐。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我看着他。
他掏出一把刀磨了起來,邊磨邊自我喃喃:
「爲什麼要逼我這樣做,爲什麼要逼我?
「我不想傷害你的,但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養家,你呢?做的事讓我被所有人恥笑!」
……
我聽着他的話,再聯想到男友牀上的女人…
果然,他就是那個女生的男友!
我該怎麼自救纔好…
我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不能被這副場景亂了分寸。
可他的刀越磨越快,越磨越快。
我死死盯着刀,大腦已經害怕到無法再去思考。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早知道對方根本不會放過我,我還不如第一時間就報警,至少屍體還能被別人早點發現。
男人磨完刀,坐在了我旁邊。
他突然看着我說:「小婉,這一切,要怪就怪你媽,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她逼我的。」
我被這句話整得有些發懵。
小婉?
他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還有什麼要怪就怪我媽?又是什麼意思?
我媽早就死了啊!
我一臉懵逼時,男人摘下了口罩。
口罩下面的臉,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我爸?
他站起來,雙手握着刀柄,滿臉怒意,衝着我吼道:
「你也是個賤種,剛好,你送上門來了,那就,去死!去死吧!」
刀朝我胸口刺去,我想要呼救,嘴卻被死死堵住。
不要啊!
救命!
不要啊!
內心深處的恐懼感湧上心頭,我特別特別想說出話來。
我感覺好難受,心裏堵着一口氣卻呼不出那樣難受。
終於,我喊叫出了聲:「不!不要!」
我掙扎地坐起,再次睜開了眼。

-10-
我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並且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淚水還掛在我的臉上,我伸手擦去。
一陣劇痛從我頭上傳來,我捂着頭看向四周,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又看看我的手腳和胸口。
手腳沒有被綁住,我摸着胸口,也沒有被刺穿。
我鬆了一口氣。
看來剛纔的是一場噩夢。
因爲我清楚的記得,我爸媽死在了同一天。
還好,我現在還活着…
但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應該是被囚禁起來了。
我緩緩站起身,搜尋着我的手機。
手機也不見了。
這個地方只有一道鐵門,我檢查過了,門已經被牢牢鎖死。
而窗戶也是在我觸摸不到的高度。
這個地方,僅僅只有一個顯示屏和一張牀。
我深呼吸,坐在牀邊,很快就明白了一點。
兇手至少目前不打算殺我,要不然何必還要費事囚禁我。
我看向顯示屏。
這東西在這地方又是做什麼用的?
我拍了拍顯示屏,屏幕亮了起來。
上面出現了一條重大新聞。
一對男女慘死家中,犯罪嫌疑人在逃。
報警者是一隻小金毛。
警方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跟着金毛走,沒想到真發現了一樁慘案。
從新Ŧû⁴聞的日期來看,我足足昏睡過去了一天。
而那個嫌疑人照片,怎麼看,都是我自己的臉。
那邊郊區唯一的監控,拍到了個穿着我衣服的人進去公寓,第二天一早拉着一個行李箱離開,然後消失在了視野盲區。
該死,對方當時還和我互換了衣服!
仔細看着這一幕,我才反應過來。
對啊,我的男友出軌死了,我又去專門找了他,我的嫌疑,確實很大。
男友的死狀,和他讓外賣小哥發給我的照片一模一樣。
除了他兩和商家,看過照片的人就只有我了。
騎手和商家肯定已經被排查過了…
這幾個嫌疑人裏,要說誰最恨男友,誰的作案動機最大…那的確是我…
我不由後退幾步。
那我要是一直被關在這裏,豈不是就成了替罪羊?
要是我再過幾天后莫名自殺死去,又會不會被當成畏罪自殺?
我越想就越害怕,開始衝去鐵門那裏。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敲着門喊道:
「你究竟是誰!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到底有沒有人在!」
我撕心裂肺地呼喊。
顯示屏又變了。
這次上面出現了三個字:【點一下。】
我心中疑惑。
這個顯示屏,還可以手觸嗎?
我鬼使神差抬手去點。
下一秒。
差點被裏面的畫面嚇得暈死過去。

-11-
屏幕裏,是一張用我的臉做成的鬼圖。
鬼圖上層,被打滿了紅色的字:【你可以去死嗎?】
等我再緩過來時,那張圖早就不見了。
屏幕上的字,變成了:【嘻嘻,好玩。】
這四個字出現後,一股說不出的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
到底是什麼人,把我關在這裏,還這樣捉弄我!
我盯着屏幕,在思考怎麼砸碎它。
畢竟我這兩天受了太多驚嚇,我實在不想再被這樣突臉恐嚇。
正當我仔仔細細打量房間,想看看這個牀能不能拆開時,顯示屏上又出現了一個電子時鐘。
那個時鐘一分一秒動着。
等秒針轉了一圈後,鐵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同時,屏幕裏傳來一陣男聲道:
「只要你能在 10 分鐘後逃離這裏,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計時開始。」

-12-
我不知道操控屏幕的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可是眼看着鐵門打開,我不得不去選擇逃。
我害怕失去了這次機會,就真的會死在這個地方了。
賭一把!
說不定對方在享受這種逃生遊戲,但我要是真的成功逃離,對我來說那再好不過了!
想着想着,我便小心翼翼探出頭。
鐵門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道,我只能憑藉一點月光看清自己身處何地。
我皺眉,深呼一口氣。
這是一處廢棄醫院,整個醫院裏,除了我的腳步聲,都安靜非常。
太可怕了!
大晚上的,我竟然被關在這種地方!
這個醫院看上去荒廢了很久,我心裏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跟着我。
我咬牙繼續往前走着,絲毫不敢回頭看。
走着走着,我又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那聲音,似乎在我背後,又似乎在我頭頂。
該死!
這地方不會有鬼吧?!
我剛纔出來時檢查過門,門是被上面的電子鎖操控打開的。
我也並沒有聽到門外有什麼人跑走或者到來的聲音…
怪不得把我關在這裏的人只是用電子屏幕和我交流,對方怕是也害怕這裏,本人可能根本不在這。
所以他才放心讓我逃,是在想我會害怕得出不去嗎?
我使勁搖頭。
不能再亂想,越想我就會越怕。
我暗自給自己打氣。
鬼嘛!哪有人可怕!
我摸索着繼續往外走,手不小心觸碰到一道門,門也直接就被我推開了。
我緊張得愣了一下,聽到房間裏面有哭泣的聲音。
就是這個聲音。
剛纔聽到的哭聲,原來是從這裏傳出的。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定要冷靜!
我半閉着眼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可裏面又傳來個小女孩聲音:
「媽媽,我好害怕,你能帶我離開這嗎?
「這裏好黑,我不想待在這。」
聽到這些,我立馬捂着耳朵,快速跑了起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小孩在這?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無論如何,我得快點從這醫院出去求救。
我跑得太着急,導致沒有看到腳下有個水坑,沒注意栽了進去。
我慌亂的想要站起,卻發現這個水坑下彷彿有什麼東西抓着我的腳,將我往裏拉。
我終於開始恐懼,拼力拽住地上已經長出來的一堆雜草,不斷大聲呼救。
「救救我!
「救救我!」
……
喊着喊着,我看到面前出現個小女孩。
她捂着臉在哭。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閉上了嘴。
這是剛纔不小心推開門,看見的那個小女孩…
我總感覺這孩子不對勁。
因爲月亮能照到她。
可她。
分明沒有影子!

-13-
我的心跳得飛快。
因爲腳被水坑裏的什麼東西抓着,導致我想跑也沒法跑。
我眼睜睜看着小女孩,看着她蹲在我面前,捂着臉問我:
「姐姐,我爸爸媽媽呢?
「他們爲什麼把我丟在這裏?
「我,我好恨他們啊!
「嘻嘻嘻嘻嘻。」
說着說着,她又開始笑。
她慢慢移開了擋着臉的手。
我看到了她的臉,被嚇得大喊出聲,一瞬間的慌亂,讓我鬆開了抓住雜草的手。
我被腳下的東西拖進了水坑裏!
沒想到這個水坑竟然這麼深…
我在水裏憋着一口氣。
好難受。
可我還不想死。
我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爲什麼死的人會是我!
我不甘心。
但肺裏的氧氣越來越少。
我好想張開嘴呼吸。
沒忍住,我的嘴張開了。
一時間,大量的水湧進我的嘴裏,我感受到了窒息的痛感。
在整個人漸漸往水下沉時,我彷彿聽到了一陣警車鳴笛的聲音。

-14-
「啊啊啊啊!」
我大叫着,然後在醫院醒來。
看着旁邊坐着的警察,我整個人都有些懵。
我怎麼會在醫院。
警察怎麼也在這。
但很快我就想通了…
我快死時,聽到了警車鳴笛聲,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太好了!
我還活着。
一旁的警察也察覺到我醒來。
我勉強起身,向他傳遞我的感激之情。
我一股腦將我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最Ṱü⁺後特意強調:
「警察同志!那個地方是廢棄醫院!裏面還有鬼啊!
「我差點被嚇破膽了!你不知道,那個女孩和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啊!
「一定要抓住囚禁我的人啊!」
我聲嘶力竭,希望警方能幫助我。
可面前的警察,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然後疑惑道:「什麼廢棄醫院?」

-15-
這句話,讓我感覺精神壓力過大,然後耳鳴起來。
我看到兩個警察站起,他們在和剛進來的一個醫生說話。
他們的嘴一張一合,讓醫生待會檢查我的精神是否有問題。
我捂着頭,有些不知所措。
爲什麼警察會問我是什麼廢棄醫院,他們又爲什麼覺得我精神有問題?
明明他們救我時,我掉進了那個巨大水坑,就是在廢棄醫院裏啊!
我盯着他們,他們和醫生交代完後問我:
「唐小婉,我們找到你時,看見你從你老家房子裏跑了出來。
「我們去追,發現你一股腦往一個廢棄水庫裏跳。
「你的腳還被水草纏住了。
「要不是我們救援及時,你怕是已經沒命了。」
兩個警察互相看一眼,他們眼神里彷彿在說:我們懷疑你在裝。
我着急爲自己辯解:
「不,你們相信我,我沒有騙你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們和我見到的不一樣,但我真的被別人囚禁起來了!
「而且,而且我男友和那個女人,也不是我殺的!
「我只是恰好當晚去了他家!」
有個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他旁邊的警察道:「你這會先在這裏等待治療吧,他會在這裏陪你。」
陪我?
是怕我跑吧?
我旁邊的警察給我右手戴上了手銬,另一端則暫時拷在他左手上。
但是我不理解,他們警方爲什麼堅定的認爲,我就是最大的嫌犯呢?!
我躺在病牀上左思右想,良久,和我待在一起的警察才說起話來:「哎,你這姑娘表面看上去那麼善良,沒想到下手那麼狠啊!」
我生氣道:「不是我乾的!」
對方回我:
「我們也不是ţů⁸瞎懷疑你的,誰讓現場除了死者,就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呢?
「你隔壁的王嬸也說,見你說話神色慌張。」
聽着這些話,我感到冤枉又無可奈何。
兇手肯定戴手套了,我進了房間,房間裏的確有我的指紋。
但警察接下來的話讓我變得驚恐。
他看着我說:「殺死被害人的那把刀上,全是你的指紋。」

-16-
我心裏詫異非常。
我去到男友家時,只是看見房間裏的場景就跑了出來。
根本不可能握着刀啊!
當時拿着刀頂在我背後的,明明是那個兇手啊!
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回想着自己從給男友點外賣後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超出我的預想…
而這個看着我的警察,還在滔滔不絕:
「你變成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也是有跡可尋的。
「我記得我看過你的檔案。
「你 8 歲時,父母突然雙雙慘死,你就在現場,但因爲年紀太小,已經被嚇壞了,警方從你嘴裏問不出什麼信息。
「這案子到現在都沒破,成了懸案。
「好像自從那件事之後,你就失去 8 歲前的記憶了,是不是?」
我的思緒隨着他的話回到 8 歲。
那個時候,科技還不成熟,就算能提取到 DNA,也沒有辦法去對比。
我沒有失憶,失憶是裝的。
在父母死後,我甚至感謝那個殺他們的人,所以就算看見了兇手的樣貌,我也什麼都沒有說。
我甚至覺得,那個兇手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因爲我的父母都不是人。
他們虐待我,我早就受夠了!
想着想着,有個護士突然敲門進來。
她戴着口罩說來給我送病服就走了。
病服放在我一旁。
我伸手一摸,發現裏面夾着一本書。
我要求去上廁所,並去換衣服。
因爲廁所就在病房內,他帶我到廁所門口後,解開了他左手上的手銬。
我抱着衣服進去。
然後輕輕翻開了那本書。
書的第一頁寫着:【一切的答案都在這裏。】

-17-
我迫不及待又往下翻。
第二頁是正文寫的是催眠術。
需要鐘錶,需要讓被催眠者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讓對方心理慌亂,讓對方恐懼不已…這樣更容易成功。
我正想往下翻,廁所外的警察催促我快點。
我嘴上說着馬上就好,眼睛卻看到了書裏有個頁數被折起來了。
我立馬打開折起的那頁,看到了一個圖案。
圖案的下方寫着:【如果你想離開你所在之地,去繪製它,用血,鮮紅的血液!】
不知道爲什麼,我十分相信書裏的內容。
畢竟 8 歲那年,我想要我的父母去死,就真的有人替我殺了他們!
也就在幾天前,我暗咒男友去死,他也真的死了!
只是男友被害,現在各種線索都指向我。
我真的想逃離這裏!
我鬼使神差摔碎杯子劃破了手腕。
不顧此時門口的敲門聲,我照着圖紙在地上繪製了這個圖案。
圖案的最後一筆完成。
我感覺整個人有點恍惚,等再回過神時,我發現自己回到了老家。
就連右手上的手銬,也還在我身上。

-18-
我站在老家門口,聽到屋子裏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咒罵:
「你怎麼不去死!
「都是你!都是你連累了我!
「要是你爸不原諒我,你就死在這吧!」
我被聲音整懵了。
這是我媽的聲音。
咒罵聲的一旁,隱隱約約能聽到一陣低微的哭泣聲。
這個場景,不是我被我媽關在老家房子裏的時候嗎?
我環看四周,路還是土路,沒有被修平。
我這是,回到了 20 年前?!
怎麼回事?!
意識到書還在我手裏,我又翻了一頁,上面寫了很多注意事項。
最讓我震驚的幾條是:
【第一次繪製不需要祭品。注:再次繪製圖案,需要活人獻祭生命之氣,獻祭成功後會立刻去往其他世界。
【每個世界的你都有可能有略微性格差異。注:若想要留在新世界,必須在 48 小時內殺掉新世界裏的另一個你,否則原本的你會徹底消失。
【傳送的地點具備優先級。注:優先傳送到你親近的人身邊。
【同一世界的不同你若被第三者看見並指認出異常,那除本世界外的其他個你,會被世界立馬更正,也就是死亡消失。注:更正時第三者不保留此部分記憶。
……
【一個世界最終最多隻有一個你。注:當你看到這本書時,那說明你自己的世界,不僅僅存在一個你。】
我還沒完全明白這些注意事項時,就聽到被關在老家的那個我哭得更大聲了,她邊哭邊喊:
「媽媽,我好害怕,你能帶我離開這嗎?
「這裏好黑,我不想待在這。
「媽媽!你不要走!媽媽!」
……
而我媽此時,正坐在外面抽菸。
我躲在外面,看着我媽的模樣,巨大的恨意湧上心頭。
她頭上青一塊紫一塊,我卻絲毫心疼不起來。
那是我爸打的。
我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小,但什麼都懂。
有一天我爸指着我問我媽:
「爲什麼孩子越長越不像我?
「倒是和你那混混前男友長得越像。
「我該不會給別人養了 8 年的孩子吧?」
我爸起了疑心。
有些時候事實已經不重要了,疑心出現,這個家就要碎了。
慢慢地,我爸開始酗酒,打我媽。
而我媽會在被打後,拿我泄憤。
她說要不是因爲我,她纔不會被我爸嫌棄。
她總是用指甲劃爛我的臉,然後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
我看着老家角落裏的鐮刀,又想着那本書上的話。
想要留在這,那我得殺小時候的自己。
想要去其他的世界,那我得用活人的生命之氣獻祭。
怎麼都要害人。
那,我這爸媽最合適不過了。
我走過去拿起鐮刀,我媽拿着煙呵斥我:
「你是誰!趕緊給我滾出去!
「穿着個病服!是哪個醫院跑出來的精神病吧!
「你拿那東西想幹什麼?!」
我一句話沒說,用鐮刀狠狠砍在了我媽身上。
她驚恐地看着我,捂着傷口倒在地上。
聽到小時候的我在哭,我劈開了鎖門的鏈子。
我媽還活着,我用她的血開始繪製圖案。
圖案還沒完成,我就看到我爸跑了過來,他抱起我媽,先是一臉不可思議,又神情複雜。
呵,這又是什麼表情?
我記得,他也曾經開車帶我去到深山裏的廢棄建築裏。
然後把我的頭按進小河裏。
他剛開始說:「要是你在孃胎裏就死了該多好!」
直到我奮力叫了聲「爸」,他才突然鬆手。
他們都該死!
趁他還沒開口,我又揮起了鐮刀。
站在我身後的那個小時候的我,臉上也被濺滿了血液。
她竟然不跑也不哭了,只是呆呆看着我。
我先是在老家找了各種各樣的工具,廢了好大勁,才弄開了手上的手銬。
我把手銬裝進兜裏,然後繼續繪製圖案。
圖案完成,我看到了還有氣息的爸媽手拉在了一起,心裏泛起一陣噁心。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後,我看了小時候的自己一眼,飛快跑走了。
那種恍惚的感覺又出現了。
再回過神,我出現在男友家裏。

-19-
一到男友家,我就聽見了臥室裏的喊叫聲。
我回想起王嬸的話…
怪不得會擾民…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是發出什麼動靜,他們怕是會發現我。
更會疑惑我爲什麼在這。
我此時藏在陽臺的窗簾後面,看到了一隻被綁起來的小金毛。
怪了。
爲什麼這個時候小金毛已經被綁起來了。
我不解時,聽到房間裏的嬌喘聲變成了慘叫聲。
同時,還有男友的聲音:「小,小婉,你爲什麼在這?!」
我捂着嘴不敢出聲。
什麼情況?
這裏還有一個小婉?
我聽見了我自己的聲音回覆男友:
「這本意外撿到的書還真沒騙我!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不是說你最愛我了嗎?
「我爸媽都不愛我,我向你哭訴,你不是保證只對我一個人好嗎?!」
男友大喊:
「小,小婉,你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啊!
「你只說過你爸媽已經死了啊!」
我的聲音又出現:「我巴不得他們去死!可是,他們就是活着啊!」
最終我只聽到男友道:
「不,小婉,我知道錯了!饒過我吧!」
……
我通過這些信息才明白,現在殺死男友的小婉,爸媽還活着。
很明顯,她也比我更愛男友。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沒了動靜。
我衝進臥室,看到了地上那個圖案。
因爲現在我熟悉圖案,才能一眼認出。
而我當時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時,也看見了這些血跡,只是根本不知道這竟然是「我」畫的傳送圖案…
怪不得…
怪不得警方會說兇器上全是我的指紋。
意識到剛纔離開的那個「我」不是現在所處世界的「我」。
我想,要是不同的「我」打了照面,那可能有人會想殺我。
爲了僞裝自己,我找到了男友的帽子還有一次性口罩戴上,並用留在男友家裏的化妝品在臉上畫了一圈鬍子。
剛準備好這一切,我就聽到有人開門。
我在廚房拿了把刀,躲進了離門最近的廁所裏。
趁來人進了臥室,我輕輕走出去反鎖了門又躲好。
要是那個人是這個世界的「我」。
那我殺了她,就能留在這…
男友和那個女生已經被獻祭,要是不殺掉這個世界的「我」,那我 48 小時後就會消失…

-20-
我已經在腦中想好了一切。
書裏說催眠需要鐘錶,需要讓被催眠者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讓對方心理慌亂,讓對方恐懼不已…這樣更容易成功。
我想試試這個催眠的辦法…
等弄暈她,我再將自己的病服和她互換,將她裝進行李箱後去到老家。
要是直接殺了她,那我出公寓樓時恐怕會被那唯一的監控照到,我不能冒險…
趁她昏迷,我有充足的時間去把老家的小黑屋改造一番。
然後用語言軟件,改變自己的聲音。
等她在屋裏醒來,一定會和我當時一樣,不清楚自己在哪,恐懼,看到時鐘,然後因爲我只給她十分鐘逃跑時間開始慌亂,甚至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還以爲那是鬼怪…
我想,她就會那樣着急跑,以爲在醫院走ẗūₒ廊,實際從老家衝出去,公路對面就是個廢棄水庫…
這次我會萬無一失,將那旁邊的草割掉,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警方會尋找這個世界的「我」,等找到時,怕是隻剩屍體了…
到時候,我就可以改頭換面存活…
我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時,突然聽到客廳裏的人在自言自語:
「狗男女!真是活該!
「現在剛好放假了,要不是我來這裏!你們怕是發臭了都沒人發現!
「呵,我看見這一幕也真是晦氣!
「出軌了還想讓我報警!不可能!你們就等着慢慢發臭發爛吧!」
……
小金毛這時候也跑出來了。
意識她想逃,我快速開門走出,只是幾步,我就將刀抵在了她背後。
我感覺到她在抖,可我沒辦法,我也想活下去…
我聽到了王嬸的聲音。
就在暗示她讓王嬸離開後,我「砰」地一下按住了門。
可我並沒有帶迷藥的手帕,因爲時間太緊,我現在也沒有繩子。
全身上下,我只能摸到口袋裏的手銬。
只是這手銬被我折騰過,怕是沒有那麼牢固…
但她可能並不會發現這手銬的問題…
想到這,我用兜裏的手銬把她的右手銬住,用膠帶纏了幾圈纏住了她的嘴,另一邊則拷在了困住金毛的那根柱子上。
我快速去找行李箱,去找能綁住她的各種東西。
但當我從她身邊路過,我猛然發現她的手機揣在褲兜裏,留出一半…
我心裏不安起來。
不對…
剛纔把她拷在這裏的時候,太着急,一時間忘記手機這回事了。
而且她的手機之前並沒露出…
該死…
我惡狠狠看着她,她眼神里全是驚恐。
我拿出她的手機,一解鎖,就看見了一條已經發送出去的報警短信。
完了…
要是警察來後看見兩個「我」,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本書也估計會被拿走研究…
不行。
我咬牙,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警笛聲越來越近…
到底該怎麼辦!
我不想去害無辜的人…
門開始被敲響,然後另一個平靜地看着我,而我此時也看着她。
只是,她似乎捏準了我現在已經不敢再動手…
怎麼辦…

-21-
我還是焦急來回走着,走到了臥室裏,看着男友身下的那個圖案。
我才猛然驚醒…
對啊,已經走了的那個我,畫的圖案,是隻用了當時快死的男友去獻祭…
我趕忙去看那個牀上的女人。
太好了!
她還有一絲氣息。
我趕忙去繪製圖案,在我成功快要消失時,我拿起她身上插着的刀,又狠狠刺了幾下。
等我再回過神,發覺到自己竟然在醫院!

-22-
醫院裏人來人往。
我爲什麼會在這?!
我記得很清楚,書上不是說傳送有優先級嗎?
我要是不在父母那裏,應該就在男友那裏啊?!
可…
要是我在這,是不是說明,現在我到的這個世界,「我」就是我最親近的人了,父母,還有男友, 怕是已經死了…
我去洗手間拿下了帽子,洗去了那些畫的鬍子, 又戴好口罩。
我在一個沒人的診室裏,穿上了掛起來的白大褂, 又拿走了走廊裏沒人的病牀上的病號服。
我想去找找另一個「我」。
同樣的 802, 我見到了「我」。
本來只是出於好奇想看看她的處境是否和我一樣。
但看到她陷入絕境, 被人看守時, 我想起來了我那時的困惑與不安。
我堅定地走了進去, 把一直藏在我身上的書, 包在了病服裏。
這書很薄, 我已經熟記於心了。
我把病服放在她旁邊,然後拍了一下說:「一定要記得穿上。」
說完後我快速離開,生怕被警察發現異常。
也就是做完這些後,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獻祭的好方法。
我不用去害人, 我也可以幫助別人。
這個醫院可以說是市裏最有名氣的, 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需要搶救,又有多少人會被下達死亡通知書。
很多人只能在病牀上飽受煎熬, 痛苦得靜待死亡…
抱着這樣的想法, 我很快就找到了想不再受病症折磨就能離開的人。
我獻祭了她,她最後的一絲生命氣息一瞬間就沒了。
我閉眼在心裏保佑她能順利往生,等再睜眼, 我又開始輾轉在不同的世界。

-23-
不知道究竟過去多久。
我再次被傳到了我媽身邊, 只是這次的媽媽看上去很年輕, 整個人容光煥發。
身上的打扮,是舊時那種時髦妝造。
我怎麼會被傳到這個時候?
而且我現在能在我媽身邊, 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抱着疑惑和猜想, 我走得離我媽近了些。
她正在拿小賣部的收費座機打電話。
她叼着煙說:
「你說現在怎麼辦?
「我馬上要結婚了,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得對我負責。」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媽ṭū́ₛ生氣地說要打掉孩子, 然後掛斷電話。
她在騙人!
我知道的,她明明是把婚期推前,然後還生下了我…
我正想要不要就留在這裏時, 卻發現我媽徑直朝醫院走去。
看見她在醫院門口徘徊,我一咬牙, 裝瘋賣傻, 把我的一生說了出來。
我說我媽瞞着我爸生下了我,我不是我爸的親生孩子, 我媽以爲自己能瞞住,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越長大,我就越不像我爸…
說着說着,我不自覺哭了出來。
門口的保安以爲我真是瘋子,直接把我拖走了。
可我媽突然追了出來,她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唐小婉。
她握着我的手,先是震驚,後又塞給我一顆糖:
「太巧了,我未婚夫也姓唐!
「你名字真好聽,我這人脾氣暴,就想給自己孩子取個聽起來文靜的名字,希望她不要像我這樣。
「要是是個女兒, 我就給她叫這名字!」
我一聽這話慌了,連忙想說不能生下「我」, 不然又是一場悲劇。
但她只是轉身走進醫院, 擺擺手說: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是來做人流的。
「我突然覺得和這孩子沒緣,希望下一胎她再來找我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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