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被瘋批男主強制愛了

家族聯姻,我被迫嫁給了失聰的謝家掌權人謝淮景。
我脾氣驕縱,自然忍受不了嫁給一個極度冷血的聾子,所以總要因爲各種事同他耍脾氣。
謝淮景送的珠寶,我嫌棄醜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進垃圾桶裏。
謝淮景親手給我做的飯,我也挑三揀四,只喫一口就扔了。
謝淮景開車來接我回家,我嫌棄他開的車顏色不好看,死活不肯上車。
周圍人都說謝淮景娶我是娶了個作精大小姐回家。
但偏偏作爲當事人的他從不生氣,無論我怎樣吵他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他似乎可以無條件地寵我。
我以爲他是愛我的,但後來我才知道自己是霸總文裏的惡毒女配,只是暫時頂替了謝淮景白月光,作威作福的冒牌貨。
最後白月光迴歸,我則被他親手掐死餵了狼狗。
我被嚇得失眠了一夜。
第二日開始爲了活命,我開始轉性討好謝淮景,甚至在牀上也無比配合他,再也不矯情喊累了。
一個月後,我查出懷孕了,還沒等告訴謝淮景,便聽說白月光回來了。
我連夜收拾東西跑到了海邊小鎮。
可後來我還是被謝淮景找到了,我哭着求他放過我。
他俯身溫柔地替我擦了擦眼淚,神色淡漠,低聲道:「寶寶,別哭。」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但我卻更害怕了。

-1-
我是京圈最嬌貴的小公主。
卻因爲家族聯姻,我被迫嫁給了雙耳失聰的謝家掌權人謝淮景。
讓我嫁給一個冷血的聾子,我自然覺得委屈極了。
但爲了維持家族的榮耀,我卻又不得不妥協。

-2-
其實我和謝淮景很早便認識了。
我和謝家的私生子謝青晏青梅竹馬,從小便是一同長大的。
而謝淮景是謝青晏的小叔,雖然他只比他大了五歲,但卻大出了一個輩分來。
謝青晏是中德混血,長得很合我心意,我從小時候起便覺得他好看,所以總跟在他身後跑。
但謝青晏不太喜歡我,出去玩也不愛帶着我,他總覺得我嬌氣。
我摔倒了,他冷着一張臉看着我不爲所動,冷漠道:「許禾,你怎麼這麼笨呢?」
我不肯起來,坐在地上衝着謝青晏伸手,委屈巴巴地道:「哥哥抱我好不好?」
謝青晏擰着眉,神色淡漠:「許禾,你真是有一身的公主病。」
我歪着頭看他,眼睛裏還閃着淚花,小聲道:「可媽媽說阿禾就是小公主。」
謝青晏被我磨得沒了耐心,他丟下一句「隨便你」,便自顧自地上了樓梯。
徒留我一個在客廳地上坐着。
恰在此時,剛上初中的謝淮景回家,剛好碰到了在地上坐着的我。
他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溫柔地替我擦着眼淚。
眼見有人關心,我哭得更兇了。
少年當即慌了神,笨手笨腳地哄着我:「阿禾乖,我們不哭了。」
我淚眼婆娑地抬眼看他,發現他長得比謝青晏還要好看。
從小就顏控的我沒有猶豫撲進他的懷裏哭了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謝青晏拿着糖來哄我,我才止住了哭聲。
不過就見過那一次,後來謝淮景就出國了。
再後來就是謝家老爺子去世,謝家亂了一陣,是謝淮景從國外接管了公司之後才穩定下來。
但他將自己的兄弟都趕到了國外的分公司,其中包括謝青晏的父親,連帶着謝青晏也跟着離開了。
我同謝青晏交好,他走了,我很是傷心。
所以從那時起,我便認定謝淮景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爲了權力和利益不擇手段。

-3-
真到了結婚那日,我累得要命。
結束以後衣服也沒換便大咧咧地躺在了沙發上放空。
謝淮景進屋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單膝跪地替我脫掉了高跟鞋,動作溫柔地替我捏着腳底。
有些癢,但很舒服。
他替我放好了浴缸裏的水,又把我抱過去,甚至還要替我洗澡,我被嚇得一個激靈,也不困了,連忙把他推出去了。
我躺在牀上,任由謝淮景給我吹頭髮。
熱風吹得我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迷糊中感覺到謝淮景的ƭŭ̀₋吻落在了我的鎖骨上。
我也不是什麼純情少女,自然知道他想做些什麼,但我實在太累了,沒有心情。
我閉着眼睛,他的每一點輕微的動作都被莫名放大。
察覺到他微涼的指腹輕觸到我的胸口,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不准他再動。
我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對上了謝淮景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感覺被他勾引了。
我默默鬆開手,小聲嘟囔道,「我不要,今天好累。」
謝淮景笑了笑,輕聲道,「我只是系一下釦子,阿禾在想什麼?」
我臉莫名一熱,翻了個身裝睡着了,不再理會謝淮景。

-4-
謝淮景對我很好,我們婚後的生活過得也還算幸福的。
但最近我和謝淮景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兇。
主要是我單方面和他吵。
謝青晏要回國了,朋友們都挺高興的,決定給他辦了接風宴,我也收到邀請了。
以我和謝青晏的關係,我當然是要去的。
我衣服都換好了。
但謝淮景偏偏不准我去。
都和朋友們說好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謝淮景還色誘了我。
我沒抵抗住,妥協了。
結束以後都已經是晚上 11 點了。
手機裏有很多朋友打來的未接來電還有發微信催我的。
其中還包括謝青晏給我發的微信。
【許禾,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所有人都等你。】
隔着屏幕,我都察覺到了他的不耐煩。
我隨便找了個藉口,在羣裏發消息說剛纔有事晚一會兒就到了。
解釋完我越想越氣,沒忍住踢了謝淮景小腿一腳。
謝淮景伸手環住了我的腰,動作緩慢地替我捏着腰,嗓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慵懶,「還疼嗎?」
我最煩他這副明明是始作俑者偏偏還裝無辜的樣子了,也不想理他,推開他從牀上起來。
我還是偷溜出去見了謝青晏。
我回來已經是凌晨了,被坐在沙發上等我的謝淮景堵了個正着。
他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命令保鏢守着我,一週不准我出門。
爲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並且單方面決定冷戰了。

-5-
謝淮景對我極好,哪怕我不搭理他,他依舊每日溫柔地哄着我。
他在拍賣會上給我買的珠寶,我嫌棄醜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垃圾桶裏。
他親手給我做的飯,我也挑三揀四隻喫一口就扔了。
他開車來公司接我回家,我嫌棄他開的車顏色不好看死活不肯上車,最後是我坐地鐵回去的。
周圍人都說謝淮景是真的像寵公主一樣寵着我。
就連他公司的人都說我是個名副其實的作精大小姐。
我也肆意享受謝淮景對我的寵愛時,覺得他會一直對我好。
但我沒自信多久。
我生日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
夢裏說我生活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而我是裏面的惡毒女配假千金。
真千金纔是謝淮景的白月光,也是他一直愛着的人。
我則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
等後面真千金回來時,謝淮景親手把懷着孕的我掐死在了牀上,把我的屍體隨意地餵了狼狗。
太真實了,我醒來的時候驚了一身的冷汗。
我被嚇得一整夜沒敢閤眼。

-6-
我雖然安慰着自己夢都是反的,但還是下意識地害怕。
第二日天一亮我便開車回了家。
偷偷拿了兩根爸媽的頭髮和我的去做了 DNA 檢測。
幾日後我收到了檢測報告。
看見報告上面非常低的數字,我懵了。
我竟然真的不是爸媽的女兒。
我開始害怕了。
那個噩夢,它可能不只是個夢,而是真的。
思來想去一整夜,爲了擺脫未來被掐死的命運,我決定暫時討好謝淮景。
把他哄高興了,等真正的白月光回來,他也能記得點我的好。
至少讓他不要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要恨不得把我殺死。
想到這,我給謝淮景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對面接得很快。
「你們幾號回來呀?」
助理似乎有些意外接到我的電話,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太太,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啊?」
我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確認了備註,繼續道,「沒打錯啊,我就是想問謝淮景什麼時候回來呀?」
知道是明天早上我便掛了電話。
助理會覺得意外,其實也挺正常。
畢竟以前我從來沒關心過謝淮景,甚至連他出車禍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7-
飛機五點多降落,所以我四點就起來了。
謝淮景在機場看到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才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從來沒接過他,他會意外也是正常的。
我眉眼彎彎地看着他,甜甜地笑了笑,「想你了。」
說完我自己先皺眉了。
好惡心的話。
謝淮景突然湊近盯着我看,我還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異常,緊張得連呼吸都放慢了,我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結果他只是飛速地落了一個吻在我臉頰。
他這麼一弄,我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把臉埋在了他懷裏。
「起這麼早困不困?」他將我困在懷裏,輕聲問道。
我甕聲甕氣地回道,「不困。」
然後就是我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
謝淮景將我揹回了家。

-8-
接到我爸的電話,我剛從醫院出來。
手裏還拿着懷孕報告單。
我爸的聲音很着急,催促我趕快回家一趟。
和夢裏一樣的場景。
我馬上就反應過來是真千金回來了。
真千金就是謝淮景的白月光,也是他真正愛的人。
一想到我馬上就要被他掐死了,我頓覺脊背發涼,頭暈得厲害,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
我飛快地盤算着是現在跑,還是回家攤完牌以後再跑。
思索再三,我還是決定採取了 B 計劃。
就是立馬回我和謝淮景的家,收拾東西捲鋪蓋走人。
我實在怕回家攤牌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因爲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只要到家拿好我的東西離開就行了。
但還有一個隱患,就是謝淮景。
我邊等車邊給他打了電話。
確認了他還在公司,我就放心了。
我打車回了別墅。
拿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碰到了王媽。她看了眼我的行李箱,笑着問我:「太太是要出遠門嗎?」
我隨口胡謅道:「我們馬上就離婚了,我以後就不住這了。」

-9-
坐了飛機,火車,最後又轉了大巴車,我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一個位於海邊的小鎮。
躺在牀上,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把手機關機扔到了行李箱底層,拿出來新手機,安上了我提前準備好的不記名的電話卡。
優哉遊哉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我出門買菜回來看到了家隔壁的房子門前停了一輛邁巴赫。
我以爲是來了鄰居,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低頭輸入了密碼開門。
推開門,我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謝淮景。
我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手一抖,袋子從手上脫落掉在地上發出聲響,裏面的橙子滾落出去,最終停在了謝淮景腳下。
他低頭瞥了一眼橙子。
我則在想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趁着他低頭,我轉過身去,一眼便看見了門口守着的四個保鏢。
我頓時哀莫大於心死,又默默將身體轉Ŧüⁱ過來了。
爲了維持我最後的體面,我默默將房門關上了,隔絕了那些保鏢的視線。
我蹲下身子將袋子重新拎了起來,將它放在了廚房,我才走到了謝淮景身旁。
謝淮景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孩子呢?」
「什麼?」
才說完我便懂了他是什麼意思,我垂着眸,聲音小了很多,「孩子被我流掉了。」
謝淮景一點也不溫柔了,他攥着我的手腕攥得很緊,我有點疼。
要是平常我早就抱怨了,可此刻我根本不敢說出來。
謝淮景似乎很生氣,我越掙扎他便握得更緊了。
他閉了閉眼睛又再次睜開,聲線陰沉,「許禾,你就這麼想離婚?」
我抿了抿脣,根本不敢出聲。
直到我被謝淮景扔到牀上的時候,我才真的怕了。
什麼也顧不得了,我跪在牀上,抓着謝淮景的手腕哭着求他放過我。
他摘掉了助聽器放在一旁,我嚇得往後躲。
卻被他抓住了腳踝,他將我拉近,俯身溫柔地替我擦了擦眼淚,神色淡漠,低聲道,「寶寶別哭。」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但我卻更害怕了。

-10-
我被嚇得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許是眼淚讓謝淮景放緩了動作。
他微涼的指腹摸了摸我的臉頰。
聲音很輕帶着一點溫柔,「怕成這樣?」
當然怕了。
我怕他跟夢裏一樣伸手掐死我。
我越想越怕,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
但面上還是倔強地搖着頭,我下意識地學着以往的樣子撒嬌。
「哥哥,你親親我吧,我想你了。」
我在賭,賭謝淮景是喫這一套的。
謝淮景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忽地靠近,熾熱的呼吸落在了我的脖頸。
我以爲他要吻上來,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想象中的吻沒有發生,我睜開眼,發現謝淮景正眯着眼看着我。
「你抖成這樣,要怎麼親呢?」
語氣戲謔還帶着一絲笑意。
聞言我抿了抿脣,默默低下了頭。
猶豫片刻,我才鼓起勇氣抬眼看他,脣顫顫巍巍地貼住了他的。
他的嘴脣也是有些微涼的。
謝淮景不肯配合,也不像往日那樣只要我一挑撥,他就會立馬掌握主動權。
簡單地貼了幾秒,謝淮景依舊不肯配合。
我只能環住他的脖頸,學着他平日裏的樣子,一點一點地加深了這個吻。
謝淮景任由我親,親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捋過我的腰線,用力將我抱起。
將我的雙腿分開,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和他面面相對。
……

-11-
他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看懂口型,但無論我怎麼求他,他都不願意停下來。
只是握着我的手腕,吻着我的指尖,黑眸裏浮現着昏暗的欲色。
等到被謝淮景從浴室抱出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我癱軟在牀上,一動不想動。
謝淮景還和以前一樣,半跪在地上替我吹頭髮。
門鈴突然響了。
謝淮景拿着吹風機的手一頓。
雖然不知道是誰這個點過來了,但肯定是來找我的。
我翻了個身,從牀上起來,邁着極爲彆扭的步子去開了門。
推開門,來人是謝青晏。
看見他我有些意外。
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我自以爲隱蔽的地方,一個兩個地都找了過來。
「你怎麼也 來找了啊?」我問道。
謝青晏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盯了我好一會兒,脣角泛着冷意,「許禾,你現在墮落成這個樣子了?」
我被他的話搞得有一些愣神,反應過來冷聲反駁道,「謝青晏,你發瘋了吧?」
他冷笑了一聲,「我是瘋了。」
「你不見了,我擔心你出意外,日夜怕你出事,結果你倒是心態好,跑到海邊來和野男人廝混。」
謝青晏眼底裏流露出來的嫌棄讓我有點不太舒服。
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直到謝青晏走了,我也一句話都沒回應他。
他走後,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默默關上了門。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距離我一米遠站在樓梯口的謝淮景。
他神色淡漠,讓人看不出情緒。
我心情也不太好,就站在原地沒動。
我在等謝淮景過來抱我。
大約一分鐘,抑或是更久,謝淮景邁着步子走到我身旁。
他將我抱了起來,語氣有些嘲弄的意味在裏面,「怎麼,因爲他走了不高興了?」
我抿了抿脣,頭埋在謝淮景懷裏,下意識開口道,「沒有不高興。」
ŧù⁺
謝淮景將我放在牀上,半蹲下身子替我穿上了襪子。
「是嗎?」
他不信。
我剛想繼續解釋,他又輕聲道,「許禾,下次說謊把眼睛閉上,不然會被看穿。」
被他這樣直白地點出來,我身子一僵。
片刻不自在地將腿抽回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12-
謝淮景暫時沒有掐死我,也讓我鬆了一口氣。
但他用另一種方式懲罰我,確實讓我累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一早,我腰痠腿也不舒服,疼得都沒起牀。
我以爲謝淮景結束了,應該就要走人了。
但他沒有。
我從臥室出來一下樓就看到他了。
他正坐在餐桌旁等我,還貼心地準備好了早餐。
我喝了一口牛奶,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謝淮景就坐在那裏看着我,淡淡道,「一會兒就走,我們一起回家。」
聽到我也要一起,我頓時心如死灰,手裏的奶黃包也不香了。
我抽了張溼紙巾擦了擦手,試探道,「我自己在這住得挺好的,就先不回家了,你…」
後面的話我還沒說完,就被謝淮景那能殺人一般的冰冷眼神給嚇得嚥了回去。
「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坐在回去的車上,我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腦子裏飛速地盤算着我和謝淮景之間的這些事。
我不太理解白月光都回來了,他還纏着我這個冒牌貨幹什麼。
不過我突然就想通了,也能理解謝淮景了。
他確實是該來這邊找我的。
畢竟他還沒和我離婚,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娶白月光。
所以他帶我回去是想跟我離婚的。
想到這我才放下一點心又懸了起來。
現在是安全了,可離了婚以後怎麼辦啊?
離婚以後,我對於謝淮景來說就沒什麼用了。
他大可以泄憤掐死我了。
想到我費這麼大勁但還是要回去赴死,我就難受,臉皺成一團,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這時謝淮景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跟我回家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回去就要死掉了,誰會情願呢。
我側頭看了一眼謝淮景,發現他也在看着我,冷峻的面容上畢竟佈滿了陰沉,彷彿下一秒就要伸手了。
我也不敢亂說話了,輕聲哄着他說道,「沒有,我簡直是太高興了,我特別特別想跟哥哥回家。」
謝淮景冷哼一聲,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過了很久,謝淮景突然喚了我的名字。
我應道,「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只是隨口一問,但表情卻又很冷漠。
「爲什麼流掉孩子呢?」
我以爲他是生氣了,抿了抿脣,很小聲地解釋道,「我很怕疼,受不了生孩子的苦,也沒有信心可以當一個好媽媽。」
謝淮景的臉色明顯有所好轉,剛好紅綠燈的間隙,他側頭問我,「手術疼不疼?」
我點頭,「疼。」
可疼了,當時我疼得都哭了。
謝淮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安撫一般地揉了揉我的腕骨,滿臉歉意道,「都怪我讓阿禾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

-13-
進了家門,謝淮景便吩咐王媽道:「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太太單獨出門。」
我估摸着他是怕我再次逃跑就離不成婚了,所以纔不讓我出去的。
算了,不出門就不出門吧。
只要能活命,這些都是小事。
我跟在謝淮景身後,聽見他的話也沒有反駁,只是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不高興了?」
見我遲遲不動,謝淮景回頭牽住了我的手,強硬地和我十指相扣。
我搖了搖頭,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我以後不會再跑了。」
謝淮景看着我,神色微冷,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週末,由謝家牽頭舉辦的一場宴會。
作爲謝家如今的掌權人謝淮景的妻子,我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也正是趁着此機會,謝淮景提前解除了我的門禁,允許我隨意出門了。
他特意準備了和他領帶顏色配套的禮服。
我替謝淮景扣上了襯衫上最上面的扣子,遮住了鎖骨處的齒痕以及吻痕。
又順手替他打了領帶。
看着漂亮的四手結,我忍不住彎了彎脣角。
這次發揮得不錯。
我以前是不會做這些事的,還是前段時間爲了討好他特意學的。
不過學藝不精,時好時壞,索性謝淮景不挑剔。
我就算隨手繫個蝴蝶結,他都會誇好看。
謝淮景身材很好,典型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我沒忍住隔着襯衫摸了一下他的腹肌。
他懶洋洋地垂眼看着我,饒有耐心地替我整理禮服上的褶皺。

-14-
七點宴會開始。
我挽着謝淮景的手臂進入宴會廳,剛好迎面碰到了我爸爸。
以及挽着他手臂的陌生年輕女ƭũ̂²人。
並不是我媽媽。
我也不認識她,甚至可以說從來都沒見過她。
上次離開的時候,我把手機卡扔了,也再沒有聯繫過家裏。
如今在這突然碰到,我爸看着我表情不太好。
他蹙着眉,有些微怒道:「許禾,都是成年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玩離家出走,讓大家都擔心你。」
他的聲音帶着不耐煩的怒氣,有些大,周圍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奇怪的眼神落在我們這邊,我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在,剛想開口道歉,卻被謝淮景搶先一步。
他的手環住我的腰線,淡淡開口道:「爸,不怪阿禾,是我惹了她不高興,跟我鬧脾氣來着。」
謝家在海城的地位首屈ƭŭ̀⁻一指,就連我爸對於謝淮景向來是畢恭畢敬的。
聽謝淮景這樣說了,他雖然表情不太好,但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抿了抿脣,視線落在那個女生身上,又看了看我爸,開口問道,「爸爸,這位是?」
聞言我爸表情很明顯地緩和了不少,他笑着給我和謝淮景介紹道,「這是你妹妹,許煙。」
我明明是獨生女,哪裏有妹妹呢。
我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許煙嗎?」
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我身子一僵。
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謝淮景放在我腰間的手。
夢中的真千金就是這個名字。
現在一切都對上了。
原來謝淮景和真千金就是在這個時間點重逢的。
我打量着面前的人。
她生得很漂亮,小鹿一樣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裏滿是單純。
仔細看她和我真的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的部分。
也怪不得謝淮景會認錯人。
當年的聯姻是謝家拿了一塊價值上億的地皮換來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謝淮景認準了我。
大家都以爲他對我一見鍾情,其實不是的。
他一見鍾情的是酒店的服務員。
當時的服務員根本不是我,而是許煙。
我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去幹這種體力勞動的工作呢,我只是剛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監控裏而已。
但爲了攀上謝家這棵大樹,我爸硬是說是我,還編了一套謊話,不僅哄騙了我,也騙了謝淮景。
我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配合地假裝是我。
雖然我們倆長得有點像,但氣質卻截然相反。
我屬於那種生人勿近的類型,美則美矣,但攻擊力很強,讓人不太敢靠近。
但許煙不是。
她的氣質是那種柔弱的,典型的清冷小白花女主,很容易激起人們的保護欲。
怪不得能讓謝淮景一見鍾情。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謝淮景。
發現向來冷靜自持,對所有事都不關心的他,此刻視線正落在許煙身上。
他對她有興趣了。
我在心裏默默感嘆,果然是真愛啊。
哪怕還沒認出來,身體還是會不自覺地想靠近。
這個認知讓我心臟有點悶悶的。
鼻頭隱隱發酸,莫名有點委屈的感覺。

-15-
我爸帶着許煙走開後,我長舒了一口氣。
「手這麼涼,是身體不舒服嗎?」謝淮景握着我的手,斂着眉開口問道。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
但凡我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他都能敏銳地察覺到,並且積極給予正向反饋。
我說了沒事,但謝淮景還是執意帶我去了二樓的休息室。
將我安置好,他便先離開了。
我一個人在休息室覺得無聊,出來透氣恰好看到了樓梯口的謝淮景在和許煙。
許煙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看不清謝淮景的表情,但能看出來他在側頭認真聽着。
我抿了抿脣,身子貼近了牆壁。
心想不愧是男女主啊,磁場還真是強。
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碰到一起了。
我害怕看到他們過於親密,心裏會不太舒服,便轉身回了休息室。
躺在牀上,我在想如果現在逃跑的話,被謝淮景抓回來的概率有多大。
糾結再三,我還是決定先跑了再說。
從休息室出來,還沒等下樓,我就聽見身後有人喚了我的名字。
「阿禾。」
我身子一僵,下意識地以爲是謝淮景,結果回頭一看才發現不是他。
是謝青晏,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剎。
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謝青晏,年少那點喜歡早已消磨殆盡,現在對他就只剩下了。
我冷着臉,不耐煩地問道:「有事嗎?」
「我可以幫你離開謝淮景。」
聞言,我抬頭看過去,警覺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騙謝淮景這事還不至於人盡皆知吧。
謝青晏幾步上前攥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抵在了牆上。
疼痛從後腦勺一直到尾椎骨,我沒忍住疼得悶哼了一聲。
「你是瘋了吧,謝青晏。」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罵道。
謝青晏垂眸盯着我看,微挑眉,語氣戲謔:「我知道你是假的。」
聞言我呼吸一滯,心虛地眨了下眼睛,但面上還是平靜地回懟道:「是是是,就你是真的,真的傻逼。」
他另外一隻空着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頜,逼迫我和他對視:「你猜猜謝淮景知道你騙了他,會怎麼報復你呢?」
我死死盯着謝青晏,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說謊的破綻。
見我不肯吭聲,他又繼續自顧自說道:「他現在和你爸爸就在樓下聊天。」
「聊的是什麼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吧。」
我承認我被謝青晏的話嚇到了,我垂着眸飛速地思考着。
怪不得謝淮景沒有掐死我。
原來他還不知道我是騙了他的冒牌貨。
他只以爲我是想離婚,所以才跑去找我的。

-15-
我跟着謝青晏從後門出去了。
纔出了門,謝青晏便脫下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我想拒絕,但他還是強硬地把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語氣堅定,「外面冷,小心着涼。」
車子緩緩啓動,我心裏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我側頭看向謝青晏,低聲問道,「我們去哪兒呢?」
謝青晏邊開着車,邊冷淡地開口道,「我在半山有個別墅,登記在了別人名下,謝家的人țũ̂⁼都不知道,你先在那邊住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我就送你出國。」
得到確切的答案,我點了點頭。
片刻後,我側頭看向了窗外。
其實跟謝青晏走是很冒險的決定,我坐在車上都有些後怕。
但眼下我也沒有別的路能走,只能賭一把了。
十多年的情誼,賭謝青晏救我一次吧。

-16-
車子平穩地開在路上,眼見離酒店越來越遠,我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一些。
但開離了能有半個小時,車子突然被從另外一邊出來的車子給逼停了。
猝不及防地停車,讓我的頭撞到了一旁的玻璃上。
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我眼冒金星。
反應過來,我捂住額頭,甚至懷疑自己可能腦震盪了。
看着身側的人,我忍不住開口抱怨道,「謝青晏,你駕照是花錢買的吧?」
然而謝青晏只是安靜地看着前面,沒有回應。
車前的燈亮了起來,劃破了黑夜,透出了高大的人影。
我抬眼順着他的視線向前看過去,只見從對面車上緩緩下來一個人。
是謝淮景。
隔着那麼遠的距離,我看不清他的臉,但還是憑藉身形認出了是他。
我害怕地喊了謝青晏的名字,小聲道:「你能不能別開門啊。」
我剛說完,謝青晏就開門下車了。
他輕聲喊了一聲:「小叔。」
聞言我心都涼了,忍不住小聲罵道:「叛徒。」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謝青晏。
謝淮景看過來時,我企圖將臉埋進西裝外套裏隱藏自己的痕跡。
但謝淮景還是認出了我,他語氣依舊溫和:「阿禾,過來。」
猶豫片刻,我脫掉了謝青晏的外套。
動作緩慢地開了車門,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謝淮景身旁。

-16-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坐在了謝淮景的車上。
我穩住害怕的情緒,跟他道着歉。
可無論我怎麼說,說什麼,謝淮景都不理我。
一直下了車,他動作粗魯地將我帶回了臥室,扔到了牀上。
謝淮景的眼神冰冷狠戾,他那樣看着我讓我覺得脊背發涼。
我第一次見到謝淮景這個樣子。
我害怕得連哭都忘記了,身體的本能想躲開,我往後退直接踩空了,滾落到了地上。
磕得我膝蓋鑽心的疼。
我身體蜷成一團,戒備地盯着謝淮景。
只見他扯了扯領帶,緊接着將領帶拽了下來。
然後用領帶將我的手捆在了一起。
我被迫跪在了地上。
膝蓋剛纔撞到了地上,現在這樣跪在地上,哪怕是跪在地毯上,依舊很疼,我顫抖得幾乎跪不住,小聲地說着,「哥哥,我疼。」
謝淮景的吻懲罰性地落在我的肩頸處。
那不是吻,可以說是咬了。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淮景的聲音很輕也依舊很溫柔,「跟他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疼呢?」
……
我躺在牀上無助地流着眼淚,謝淮景握住我的腳踝,動作緩慢地在給我的膝蓋上藥。
真的很疼。
疼得想死。
我想還是謝淮景會報復人。
我頭暈得厲害,閉上了眼睛,半夢半醒間察覺到謝淮景摟住了我的腰,炙熱的吻落在我的耳廓,嘶啞道,「許禾,你再敢丟下我跑一次,我真的會瘋。」

-17-
逃跑被抓回來的代價太大了。
我在牀上躺了三天。
也算是想通認命了,不打算跑了。
既然是既定的命運,那就受着吧。
我主動配合着我爸的安排。
他讓我給謝淮景發了消息,約他去酒店的頂層房間找我。
我爸覺得謝淮景遲遲不肯跟我離婚是因爲我引誘他的。
我覺得離譜,但又無從否認。
因爲我也不懂謝淮景怎麼想的。
我爸媽想讓謝淮景和許煙「生米煮成熟飯」,還是我親手給他喫的藥,我都不敢想謝淮景知道這些會恨我到什麼地步。
我特意開了兩間房,我就在隔壁的房間裏等着。
到時候事情發生了以後,我及時出現大鬧一場。
一個小時後,謝淮景拿着房卡進了房間。
他進了門,我則站在門口等着。
明明是我親手安排的,但我此刻腦子亂成了一團糨糊,心裏也有點不舒服。
想走但又不能走。
我一會兒還得演一出捉姦在牀的戲碼,所以只能在門口等着。
說實話我心裏不太好受,就是跟一條狗這麼久了也是會有感情。
更何況是謝淮景對我這麼好的人。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對於謝淮景我確實有種莫名的私心和佔有慾。
我一直盯着手機看,猜測着他大概多久才會出來。
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門被從裏面推開。
我準備好的捉姦的話術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謝淮景襯衫上的血給嚇得愣住了。
他不會殺人了吧。
這個想法嚇得我腿都軟了,上前幾步抓着了他的手腕,顫顫巍巍開口道:「你沒事吧?」
謝淮景臉色蒼白得厲害,他用乾淨的右手擋住了我的眼睛,「阿禾別看,髒。」
雖然擋住了眼睛,但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橙花的味道還是進了我的鼻子裏。
謝淮景拿着我的手機打了電話,我不知道他打給了誰,只能安靜地聽着。
「過來一趟,送你女兒去醫院。」
聽着對話的內容,應該是我爸吧。
「以後別費那些沒用的心思了,我娶了誰就是認定誰了,別人再怎麼樣都跟我無關。」
「如果再有一次,我不會這麼好說話。」
謝淮景掛了電話,脫掉西裝外套蓋在了手上。
我想開車帶他去醫院,他拒絕了。
謝淮景臉色透露着不正常的紅,我伸手摸了摸,熱得厲害,他一邊拒絕我,一邊又忍不住貼着我。
估計是藥效上來了。
顧不上他的拒絕,我拉着他的手將他帶進了隔壁我提前訂好的房間。
我剛把謝淮景扶到牀上,手機突然響了。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我爸打過來的,我按了掛斷。
不一會兒我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心一橫,乾脆按了關機。
我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和他們一起算計謝淮景了。
我叫了醫生朋友過來。
送走醫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我沒想到這藥性這麼猛。
謝淮景那樣冷漠的一張臉此刻佈滿了欲色。
他那樣難受的模樣,我心裏也不好受,我把手伸給了謝淮景。
「阿禾,是你嗎?」
他握着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一遍又一遍地問着同樣的問題。
我也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回應他,「是我。」
他吻了吻我的手背,呢喃道,「是你就好。」
看他這樣子,我莫名有些心軟,摸了摸鼻尖,小聲道,「不然我幫幫你吧。」
果然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一開始,謝淮景握着我的手,我還沒意識到會發生什麼。
漫漫長夜,我替他解決了一次又一次。
到最後,我雙手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了。

-17-
第二天,謝淮景意識清醒了。
本來我打算跟他坦白來着,但他竟然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他只是抱着我在我耳邊說着他好愛我。
我良心真的備受譴責,感覺自己真的很惡毒。
因爲心虛,我還特意在店裏親手做了蛋糕給他。
下午我破天荒帶了蛋糕和咖啡去看謝淮景。
我到了公司才發現許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入職了謝淮景的公司,成了總裁辦的助理。
怪不得我覺得最近時間過得快,原來是主角在走劇情。
我還沒感嘆完,她便被同事絆了一下撞到了我身上,我站不穩鬆了手,手裏的袋子直直地掉在地上了。
她也不好受,懷裏抱着的文件散落一地。
更壞的是我手裏的咖啡撒了她一身。
我餘光瞥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謝淮景。
這種時候應該是他來幫女主的吧,我想,彎腰的動作一頓。
謝淮景看了我一眼,走過來,彎腰用紙巾替我擦了擦裙子上的咖啡漬。
哎?
劇情不對啊,我戳了戳他的手臂,小聲道,「你不幫她嗎?」
謝淮景就那麼看着我,冷漠道,「我爲什麼要幫她?」
謝淮景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和他對話,索性自己彎腰把文件撿了起來,還給許煙道了歉。
許煙人很好,我給她道歉,她還笑着說沒事。
她從來都沒怪過我。
哪怕我搶了她二十多年的幸福生活,她還覺得我也是受害者。
可她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對不起她。

-18-
我決定逼着謝淮景跟我離婚了。
總這樣拖拖拉拉地,到最後就不好收場了。
我又一次提出來的時候,謝淮景和以前一樣不當回事,他甚至都沒有理我,依舊低頭吻着我的鎖骨。
一路向下。
我奮力抵抗他,翻了個身拽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嚴肅認真地說,「你先答應,不然不許碰我。」
謝淮景低頭吻着我的眼角,含糊道,「好,我答應你。」
第二天我在網上查了離婚的流程。
發現離婚是要結婚證的。
我把臥室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我明明記得自己是放起來的,但就是找不到了。
沒辦法,我只能等到晚上謝淮景下班回來,去書房找他。
我推開門,謝淮景正Ṭŭ⁻坐在椅子上,我關好門鎮定自若地走到桌旁。
看見我,他拍了拍腿示意我坐上去。
我裝作沒看見,並沒有動。
「我的結婚證被我弄丟了,我去網上查了一下拿你的去就行。」
謝淮景微斂着眉,慵懶地看着我,淡淡開口道,「我的也丟了。」
我覺得挺震驚的,他這樣細心的人也會有弄丟東西的時候。
不過轉念一想,正因爲是不太重要的東西,所以纔會弄丟吧。
我抿了抿脣,低聲道,「沒事,明天我們去民政局補辦一下吧。」
謝淮景伸手環住了我的腰,一用力我便被迫坐在了他腿上,他的下頜蹭了蹭我的發頂,「爲什麼一定要離婚呢,給我個理由吧。」
其實我也不想的。
但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保持沉默了。
謝淮景的手環在我的腰上,微涼的手指習慣性地揉着我腰間的軟肉。
我長嘆了一口氣。
我想跟他說我的夢了,不然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都要被折磨死了。
「你知道那種言情小說嗎?」我問道。
謝淮景動作不減,輕輕嗯了一聲。
我低頭看着地毯上的圖案愣神,邊繼續說道,「我之前夢到過現在發生的一切。」
「夢裏說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本小說,而且你和許煙是小說的主角,你是男主,她是女主。」
「而我是個很壞很壞的配角,爲了能得到謝家的庇佑,我騙了你又搶了許煙的人生和你結了婚。後來你知道我騙了你,你很恨我,然後掐死了還懷着孕的我,和許煙在一起了。」
「所以我想既然你們是官配,早晚都會在一起,那我自然要識趣一點,早點跟你分開吧。」
「還有,我現在還不太想死,我成全你們, 你能不能別恨我了,也別掐死我了, 行嗎?」
後面的話我自知理虧, 越說聲音越小, 生怕哪句話刺激到謝淮景。
我說完話以後,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不說話, 對於我來說還挺難熬的。
我下意識就覺得他還是不想放過我。
很久, 直到我以爲謝淮景不會回應我了,他纔開口。
他抓重點抓得很奇怪,我說了一大堆話, 他卻彷彿只聽見Ţû⁷了一句。
他的聲音很輕,重複道:「我恨你?」
說着, 他將我抱起來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握住了我的手,琥珀色的瞳孔此刻正盯着我, 一字一句認真道:「許禾,我永遠都不會恨你。」
「我就是掐死自己,都不會掐死你。」
聞言, 我癟了癟嘴, 鼻頭一酸。
「所以還要離婚嗎?」謝淮景低聲問道。
我垂眸不看他, 點了點頭,繼續說着:「你是書裏的主角,我是配角,配角和主角是不會在一起的。」
「誰規定的呢?」
謝淮景說着湊近,溫熱的吻落在我的脣角上。
「許禾,我愛你, 無論在什麼世界裏, 我都只愛你。」
我咬了咬脣, 下意識地反駁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誰規定誰一定是主角, 誰又一定是配角呢?」
「你就是你自己人生的主角,其他人都是你人生的配角,我也一樣。」
雖然有點中二的話, 但此刻我無比受用。
我眨了眨眼睛, 有溫熱的眼淚落了下來。
我沒再控制着情緒,撲進了謝淮景懷裏,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感受着脈搏的跳動。
我哽咽着喊了他的名字, 「謝淮景。」
他輕聲答應着,「嗯。」
「你信命嗎?」我問。
謝淮景淡淡地道, 「不信, 我只信我自己。」
我猶豫了很久,做了一個決定。
我撐着謝淮景的腿,坐直了身子, 和他面對面。
我們離得很近, 近到我可以看清謝淮景的眼睫微溼。
我心裏莫名有些觸動。
我眼裏還閃着淚花, 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那我也信你一次,我們不離婚了, 行嗎?」
謝淮景抬手替我擦了擦眼淚,溫柔道,「好。」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