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在家擺爛的全職女兒,卻被恐怖遊戲抓去當玩家了。
沒想到第一個副本竟然是我家,那可不就是進入快樂老家了嘛!
【歡迎來到《幸福小區》s 級副本。】
開局遇上倖存率 0.01% 的副本,直播間的觀衆紛紛表示新人必死局。
我熱情地和挎着菜籃的詭異打招呼:「嬸子,買菜啊。」
和拿腸子跳皮筋的小女孩玩耍。
【6,第一次見這麼生猛的新人,居然和詭異攀親戚。】
【她居然在喫人手。】
【等會兒,你叫誰媽!?那可是終極大 boss 啊!】
我扒在媽媽手上,手上拿着嬸子給的雞爪啃着。
(⊙o⊙)啥?
Boss,人手,哪呢?
-1-
【歡迎來到《幸福小區》s 級副本。】
【玩家在該副本存活三天,即爲通關。】
【請在三天內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爸爸媽媽的好兒女。】
【初始玩家:10 人;現存活:10 人。】
【祝各位玩家遊戲愉快~】
我聽着耳邊的系統音一臉迷茫。
我上一秒還在家裏陪爺爺奶奶打牌,下一秒咋就變成恐怖遊戲的玩家了?
作爲一個全職女兒,我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爺爺奶奶的退休金以及爸媽的補貼。
我最大的任務就是在家待着,給家裏人提供情感價值。
我也不是沒有奮鬥的念想。
但是我拿着 5 萬零花錢去創業,結果揹着 10 萬元的債務灰溜溜地回家。
媽媽嘆了口氣:「寶,在家待着就是你做的最大貢獻了。」
現在居然被恐怖遊戲抽中成爲玩家,我這個小脆皮死定了。
我默默躺下來,以頭爲軸邊哭邊打轉:
「爸媽、爺奶,我死定了,你們記得給我多燒點紙。」
花臂大哥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拎起門衛大爺的衣領:
「你們搞什麼鬼?隨便放個廣播說恐怖遊戲誰信啊?」
「我可是青龍幫扛把子,現在隨便給個百八十萬的當賠償金我就不計較了。」
人羣中一位精英男衝上去想要阻止還是晚了。
門衛大爺張開嘴,一口就把人咬成兩截。
花臂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吞進肚子裏了。
幾個人嚇得癱坐在地,徹底相信了廣播的話。
剛剛出聲的精英男自稱老玩家,已經通過 5 個副本世界了。
只有通過 10 個副本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這次的玩家裏居然有一半是新手,去掉死的花臂還剩 9 個。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張身份牌。
精英面色凝重:「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扮演好抽中的角色,然後活過 3 天。」
【慘嘍,s 級副本這麼多新手。這個副本的倖存率可只有 0.01%。】
【這麼沙雕的新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居然嚇得躺在地上打滾。】
【樓上的新手期不還嚇尿過褲子嗎?等會兒,她在幹什麼?】
我本來哭累了從地上爬起來準備迎接死亡。
結果眼前這個熟悉的小區不就是我家?
門衛大爺還樂呵呵地朝我招手:「小姜啊,怎麼沒在家陪你奶啊?」
我一臉懵逼地掏出自己的身份牌,我演我自己?
-2-
玩家們記好自己的身份,被精英男帶着往裏邊走。
門衛大爺開始覈對玩家的名字,一個個放人。
「你們這些孩子,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記陪家人啊,你瞧我除了小姜誰也記不得了。」
「一點都不像小姜,天天在家陪老人,多孝順啊。」
我心虛地笑了笑。
我在小區裏是出了名的家裏蹲,大家也沒覺得不去工作在家啃老有什麼不好。
反倒羨慕姜家人可以天天被閨女陪着。
門衛大爺慢悠悠地翻看着筆記本,緊緊地盯着面前瑟瑟發抖的黃毛。
「啥名啊?父母叫什麼?」
黃毛下意識地報了自己的真實姓名,然後反應過來剛想要改口卻晚了。
門衛大爺的身體瞬間膨脹,一躍成爲 2 層樓高的詭異。
他用力地把人抓起,黃毛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爪子捏碎了。
門衛大爺嘴裏不停地重複着:「他騙人,他不是這個小區的人,不能讓他進。」
血肉濺得到處都是,膽小的玩家已經被嚇得尿褲子了。
剩下還沒進門的玩家反覆翻看着自己的身份牌,生怕自己落得和黃毛一樣的下場。
我對這幅場景居然不感到害怕,反而心裏直泛酸澀。
門衛大爺很快就恢復正常,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覈對剩餘的玩家。
到我的時候直接揮揮手讓我進去,嫌棄地說:
「小姜,你別搗亂,在小區裏誰還不認得你?」
等到大家都安全進來以後,才鬆了一大口氣。
大家跟着精英男飛速逃離門衛大爺的視線,跑到一處空地才停了下來。
「看來我們一點錯誤都不能出,從現在起我們就是身份牌上的人,你們也看到那個人的下場了。」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狐疑地看我:
「爲什麼門衛大爺就對你一個人特殊,還誇你?」
我一臉無辜地掏出自己的身份牌:「可能是因爲我的職業就是全職女兒吧。」
精英男點點頭,看上去相信了。
「在場應該沒有比我更有經驗的了吧,那我就來當領頭人。」
「大家叫我王哥就行,只要聽我的,我保證帶你們通過副本。」
我已經待不住了,肚子餓了想回家找媽媽。
還沒等我找個藉口溜走就被人叫住了。
鄰居大嬸提着大包小包從外邊回來,後邊還跟着她的小女兒。
小女兒歡快地用血淋淋的腸子跳繩,一邊跳一邊前進。
大嬸看到我高興極了,把手一遞:
「早早,你在這剛好,來幫我提一籃,省得我拿去你家了。」
大嬸和我們家混得可熟了,有時候買了菜還會分給我們。
我樂顛顛地跑過去幫她拎菜籃,可算找到藉口溜回家了。
但是其他玩家的臉色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白花的臉刷白,她忍不住捂嘴乾嘔。
彈幕飛快地刷過。
【菜籃裏放着一顆血淋淋的頭和一條斷手,這個副本不會要喫人吧?】
【那女玩家的心理素質真強,居然敢跑過去接。】
【該不會是扮豬喫老虎的大神吧!】
-3-
玩家們的視角。
鄰居大嬸只剩下半個腦袋,上面爬滿了蛆蟲。
小女兒佳佳的皮膚都是燒焦的痕跡,精緻的小臉一半露出森森白骨。
佳佳高興地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把我的頭拉下去吧唧一口。
「早早姐,好久不見。我們一起來玩吧!」
系統冰冷的機械音響起把在場的玩家們都嚇得一激靈。
【發佈任務:和佳佳一起玩遊戲。】
佳佳天真無邪地盯着那些人:「哥哥姐姐們也要一起哦。」
王哥強裝鎮定,他蹲下來笑眯眯地問:「那我們來玩點什麼呢?」
佳佳扒在我身上,笑吟吟地說:
「我想踢足球,叔叔你的頭借我踢踢好不好?」
王哥嚇得冷汗直流,我戳了下她的小臉蛋。
佳佳任由我捏她的小臉,還笑嘻嘻地湊得更近。
「好啦,我開玩笑的,叔叔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
「我想玩老鷹抓小雞,我要當老鷹。老鷹要來喫小雞啦!」
玩家們瞬間明白了她的深層意思,爭先恐後地要當母雞,誰也不願意成爲最後一個。
佳佳有些生氣地跺腳,隨手指了最高的那人:
「別吵了,他來當母雞,剩下的從高到矮排。」
大高個顯然很開心,不費吹灰之力就搶到了最安全的位置。
我站在最後憤憤不平地拉住前一個人的衣角。
可惡,這是歧視,我還能二次發育的。
遊戲開始了。
在我靈活的走位加上佳佳的放水下,她一次都沒碰到我。
玩家們都漸漸放鬆了警惕。
佳佳佯裝生氣,猛地一撲抓住了「母雞」,然後撕下了他的胳膊。
她滿意地嚼着血肉,有模有樣地點評:
「這母雞好老好難嚼哦,我喫飽了,不和你們玩了。」
大高個疼得眼睛充血,他開始口無遮攔:
「你個小賤人,你他媽不抓小雞來抓我!」
我冷下臉,快速捂住佳佳的耳朵。
即使知道他們現在是詭異,但那又怎麼樣?
比起第一天認識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玩家,我更願意站在親得和家人一樣的詭異這邊。
鄰居大嬸閃現到他面前,惡狠狠地把他的舌頭整條揪出來:
「不會說話那就不要說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家長應該要來找你們回去了。」
遠處一羣家長已經過來領人了。
爲首那個顯然是我的親親老媽,她氣勢洶洶地領着一大幫人走了過來。
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像只快樂小狗一樣衝了過去:
「麻麻,我親愛的麻麻,我好想你呀!」
-4-
家長們已經走到玩家們的跟前。
一個詭異揮舞着觸手,臉上密密麻麻都是長滿尖牙的嘴巴,走到精英男面前:
「我們該回家了。來,媽媽抱抱。」
王哥汗流浹背,眼神流露出對面前詭異的害怕。
其他玩家的家長有的是像精英男「媽媽」那樣恐怖的詭異,但是也有和我媽媽一樣的正常人。
一個瘦弱的女人輕輕攬住女孩,溫柔地說:「寶貝,你今天想喫點什麼?媽媽做。」
女孩渾身僵硬,生怕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正常的媽媽突然撕破人皮變成詭異。
我賴在媽媽的懷裏,手裏還拿着鄰居大嬸剛塞給我的香辣雞爪:
「媽媽,(嚼骨頭)今晚喫啥?我都餓了。」
我媽一把把我提溜起來,拍了下我的背:「站直嘍,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
大高個被 3 米高的詭異拎起來晃了晃。
「兒子,你看到我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啊!」
他剛被拔了舌頭現在想解釋都難,只能艱難地打手勢。
詭異突然暴起把人揉成一團,血肉從他手裏滴下來。
「我兒子最愛說話了,你不說話肯定不是我兒子,居然敢冒充他。」
旁邊的小白花嚇得嘴脣都白了,一臉恐懼地看着自己的新詭異爸爸。
她有些嫉妒地看着有正常家長的玩家,顫巍巍地伸手牽住了爸爸的手。
彈幕又出現了。
【不是吧,那女玩家也太自來熟了吧,直接跑過去喊媽媽。】
【那大高個真倒黴,這麼草率就下線了,不會是被遊戲針對了吧?】
【要不是他嘴臭,怎麼可能被拔了舌頭,所以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等會兒,那個新人在啃什麼?那不是人手嗎!她不會是被詭異污染了吧?】
精英男看見我若無其事地啃着東西,再仔細一看瞳孔地震。
但是他默默別過臉,什麼都沒說。
其他玩家顯然也看見我啃人手了,有的就當作沒看見不說話。
女孩高聲想要提醒我,卻被溫柔媽媽快速捂住嘴。
我在他們的目光下喫東西壓力有點大,不會想搶我的雞爪吧?
還有,簡直是胡說八道。
這明明就是香辣雞爪,誰說這是人手的,誰家手這麼香!
「好了,回家喫飯,你不是餓了嗎?你們也各回各家。」
-5-
一到家我就癱在沙發上,然後在媽媽身上蠕動:「媽,媽麼,麻麻,媽啊~」
媽媽嫌棄地推開我的大腦袋:「滾。」
我心滿意足地滾走了。
爸爸從廚房裏端出一鍋熱氣騰騰的雞湯,他溫柔地說:「老婆、閨女,快來嚐嚐我燉了 4 個小時的雞湯。」
我瞬間就滿血復活,閃現到餐桌前準備開動。
媽媽用筷子敲了下我的手,白了我一眼:
「去,叫你弟來喫飯。」
我直接扯開嗓子拖長尾音:「小晚砸,出來喫飯。」
奶奶夾了塊雞翅到我碗裏,慈祥地笑:
「沒事,那麼大個小夥子餓不着,先喫塊雞翅。」
姜晚從房間裏衝了出來,一口就把我手上的雞翅叼走了。
「針不戳,爸你做得真好喫。」
我用力踩了他一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發出疑問:
「媽,啥是恐怖遊戲?我們穿越啦?」
家庭成員面面相覷,姜晚剛想解釋就被媽媽用個大雞腿塞了回去。
媽媽眨了眨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個暫時不能說,反正你整天閒在家裏,現在找件事幹也好。」
我還想追問就被隔壁噼裏啪啦的動靜打斷了。
我端着飯碗就要溜過去看熱鬧。
隔壁是那個溫柔媽媽和玩家,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站在她們面前。
家暴男表情兇惡地拿着一把菜刀,狠狠地用刀背敲擊妻子的背部。
妻子不管爬起來多少次都被刀背砸趴下了,各種難聽的話充斥在房間裏。
「你這個婊子,飯都沒做讓我喫什麼?一個賠錢貨值得你這麼護着嗎?」
「我真是倒黴娶了個你這樣的女人,我呸。」
他嫌惡地啐了口唾沫,抓住女人的長髮把她的頭往桌子上磕,血順着脖子滴在女孩身上。
女孩被緊緊地護在女人懷裏,恐懼充斥在臉上,眼淚浸溼了衣裳。
她彷彿已經忘了這是個恐怖遊戲,鼓起勇氣隨手拿起桌上的菸灰缸砸了過去。
菸灰缸擦過家暴男的額角,留下一道血痕。
這個行爲直接激怒了家暴男,他拿着菜刀就想要砍過去。
我嚇得把碗直接扔了過去,噢耶!正中後背。
結果家暴男直接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了,他舉着菜刀就要衝過來。
我瞬間縮了回去:「爸、媽,救命,殺人啦!」
爸爸一改溫文爾雅的模樣,面對家暴男直接掏出 4 米長的大砍刀揮了過去。
家暴男沒來得及躲,迎面被砍成了對半,目光還停留在恐懼中。
女孩扶着傷痕累累的媽媽走了出來,看到地上的兩半屍體止不住地顫抖。
女人沒覺得殺人有什麼不正常,她感激地對爸爸說:「謝謝你們,我和意意終於擺脫這個魔鬼了,從此以後我們母女倆就相依爲命了。」
我眼神複雜地和另一個玩家林意對視一眼。
爸爸把我推回房子裏,開口:「小孩子家家,別摻和大人的事,去喫飯。」
我乖乖地溜回去喝雞湯了。
奶奶一個勁地投餵,碗裏摞起高高的菜,她看着我的雙下巴心疼地說:
「哎喲,瞧我家早早小臉瘦的喲,多喫點。」
-6-
第二天不到 10 點我就被系統的機械音吵醒了。
【作爲好孩子,請各位玩家到超市幫父母買菜。】
我撓着雞窩頭打哈欠,從媽媽手裏接過錢包:「媽,我走了哈。」
弟弟姜晚攔住我,見鬼似的看着我:「你要不要穿得這麼噁心出去啊!」
我穿着睡衣套着奶奶的外套,睡衣還長出一截。
我扯了下衣角,噁心嗎?我不覺得啊,多正常的打扮啊。
姜晚死活讓我回去換一件,否則就不認我這個姐姐。
我只能重新換了身運動裝,誰讓我是個好姐姐呢?
在超市門口我和其他玩家集合了。
王哥環顧一週數了下人數,皺眉問道:「怎麼少了一個人?」
小白花白悠弱弱地舉起手,身體還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昨天他在我隔壁因爲不喫香菜然後暴露身份,最後被詭異涮火鍋了。」
王哥無奈地嘆了口氣,畢竟這麼草率地暴露身份他也是第一次見。
「那我們進去吧,都記住自己要買什麼菜了吧。」
「大家都是玩家,要團結合作才能通過這個副本,所以大家把錢都拿出來一起買菜,然後我們再分,以免某些玩家的買菜錢不夠。」
自然沒有人聽他的,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錢包捂得緊緊的。
王哥冷笑一聲,開口:「既然這樣,後邊錢不夠了別找我哭。」
每個人手上都有父母給的購物單,我手上除了錢包啥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媽媽擼了把我的腦袋:「家裏啥菜不缺,你想喫什麼就買點得了,記得給你弟買一份。」
超市裏的商品琳琅滿目,每樣東西下邊都有標價。
白悠拿起一把小白菜,看到標Ťù¹價的時候驚呼一聲:「怎麼這麼貴?」
玩家們臉色都很難看,因爲超市裏的每樣東西都是天價,小白菜一斤就要 100 元。
我偷摸着看了眼自己的錢包,裏面整整齊齊地放了幾張一萬元的天地銀行。
嗯,不對勁,再看看。
停頓一秒,我飛快地往購物車裏塞滿雙份的薯片、巧克力、牛肉乾等零食。
王哥拿着購物單的手都在顫抖,他的詭異家長只給了 500 元,完全不夠買全清單上的所有物品。
收銀臺大大的提示板讓他打了個冷戰。
【親愛的顧客,如果您的錢不夠,我們不建議用您身體上的任意部位抵債的。】
他不想知道沒有買齊菜品的後果,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器官換錢。
王哥一眼就看到我這個軟柿子,他帶着和善的微笑攔住我:
「小妹妹,遊戲只說要買清單上的菜,你買雙份幹什麼?」
「你的錢應該用不完,只要你幫我把菜都買了,我保證這個副本你能順順利利地通關。」
我像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他現在自身難保,怎麼好意思誇下海口?
再說了,這裏是我家,我做鬼也要留在這裏。
王哥見我完全沒有掏錢的想法,惱羞成怒:「敬酒不喫喫罰酒。」
他衝過來利用力量優勢狠狠把我壓倒,直接從我的衣服口袋裏把錢給搶走了。
周圍的人像是被設置好程序的機械人,根本不理會這出鬧劇。
他舔了舔手指,得意洋洋地開始數搶來的大鈔,然後抽出一張甩到我臉上:
「你家長還真大方,非要我動手才肯把錢交出來。」
「別說我無ŧù⁰情,一張夠你花的了吧。」
我拿着孤零零的一張錢,再想想自己纔到他胸口的身高,悲從中來。
惹到我算是他捏到軟柿子了,可惡,我要回家告狀!
彈幕都在替我打抱不平。
【這老玩家真不要臉,就只剩一張能買得了什麼?這個女玩家死定了,爲她默哀。】
【王哥在遊戲裏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專門坑新玩家,這種遊戲敗類居然還活着。】
【恐怖遊戲不就是要不擇手段嗎?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活下來。】
【反正我就是瞧不起他這種人,這批老玩家沒一個好貨。新人估計要全軍覆沒了。】
-7-
王哥已經裝滿購物車準備去付款了。
我只能難過地把零食一個個放回原位,就在這時我被一片陰影籠罩。
姜晚捏住我的臉蛋拉了一下,無奈地說:
「怎麼只會窩裏橫,幹嗎不打回去?我看你平時打我打得挺兇的。」
他攬住我的脖子把我拖過去要找王哥算賬,我完全是被他架着飄過去的。
姜晚把王哥的手往後翻折,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我在一旁搖旗助威:「幹得漂亮!」
王哥憤怒地轉身直接撞上了已經詭異化的姜晚,他嚇得癱軟在地。
姜晚身後延伸出無數根只扭曲的觸手,臉上佈滿黑紋,觸手卷起王哥高高拋起。
「就是你搶我姐的錢是吧!女孩都敢欺負,還是不是男人?」
王哥哭爹喊娘地求饒:「詭異大爺,我不知道她是你姐呀,我把錢都還你成不?」
姜晚直接扯下他一條胳膊,放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嚼:
「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錢,還用你還嗎?你就把這隻手賠給我好了。」
其他玩家嚇得瑟瑟發抖,本來有打算動手搶錢的人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誰知道被搶的那個人會不會有個幫他的詭異家人?
白悠羨慕地看着爲我出頭的弟弟,攥緊手裏的錢包若有所思。
最後我滿載而歸,一出超市我就開始使喚姜晚:
「你這觸手針不戳,以後東西都歸你提了。」
他張開佈滿尖牙的巨嘴,上面還掛着血肉,陰森森地說:
「姐,你就會窩裏橫,真不怕我把你喫了?」
我使勁擰他腰間的軟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敢。」
姜晚喫痛瞬間閉上嘴,委屈巴巴地繼續拎東西。
至於其他人,大多數人的購物單都是重合的。
他們把錢湊在一起,買了東西以後再分。
王哥是所有玩家中錢最少購物單最長的那個玩家,他的詭異家長壓根沒想他活着回去。
王哥已經沒了一條胳膊了,他不管怎麼求都沒有玩家願意把錢借給他。
自然沒有人願意幹喫力不討好的活,更何況王哥隨時都有可能背刺他們。
最後即使他把自己的腎抵押出去還是不夠,王哥一咬牙把自己的左眼也挖了才湊夠菜錢。
【那新人和詭異處得那麼好嗎?詭異居然爲她出頭。她不會有後臺吧,還是扮豬喫老虎的大佬?】
【王哥這回可算是踢到鐵板了,早該有人治他了。】
【這個副本最精彩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之前差點就折在這裏了。】
【樓上的大佬啊,居然能通過 s 級副本。】
-8-
【恭喜玩家平安度過前兩天,最後一日爲「幸福日」。】
【注意:家人不會在這天傷害玩家,請玩家和家人們度過這幸福的一天。】
我還是從系統冰冷的機械音中聽出了一絲不懷好意。
恐怖遊戲的最後一天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結束?顯然有詐。
不過有玩家信以爲真了。
新玩家中有個高中生叫張浩然,在玩家中存在感不高。
他分配到的是一個正常人的家庭,溫柔的媽媽和寡言的父親,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前兩日張浩然在家基本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觸犯到什麼禁忌被詭異殺死。
家人們對他都很好,他們家的相處模式就和普通家庭沒什麼兩樣。
本來他足夠幸運,被分配到這種家庭完全可以躺贏,可是耐不住他自己作死。
在聽到系統提示後,他開始躍躍欲試。
張浩然先把妹妹哄到房間裏偷摸着用小刀劃了一道,他心虛地緊盯房門。
妹妹疼得哇哇大哭,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
他發現根本沒有人ťŭ̀ₔ來制止他,他開始變本加厲。
張浩然想把這兩天的恐懼都發泄出來,他用錘子一點點地把妹妹的手指砸斷。
「憑什麼倒黴的總是我?爲什麼我要被拉來恐怖遊戲?」
「你們這些詭異活該,叫啊!反正你們現在不能對我動手。」
小女孩淒厲地哭喊,她不明白自己的哥哥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最後妹妹絕望地倒在最安全的家裏,頭骨țů₍完全被砸碎,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父母回來後看見不成人形的小女兒和滿身鮮血的大兒子。
媽媽嚇得失聲,情緒激動下直接暈倒過去了。
男人扶住妻子,看着眼前的慘劇雙眼充血,他衝過去拽住張浩然的衣領。
張浩然嚇得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連連求饒。
他以爲系統的提示是假的,自己肯定就要命喪於此。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高高舉起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
男人的動作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他動彈不得。
張浩然見他根本沒辦法傷害自己,囂張地大笑:
「你們根本不能動我,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他從身後掏出錘子狠狠地砸向男人的面中,一下接着一下。
隨後他把暈倒的媽媽分割成數塊扔到廁所裏。
他處理完屍體後淡定地坐到沙發上,等待着最後勝利的來臨。
不過沒過多久,他存放屍體的房間裏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
張浩然驚恐地蜷縮在沙發裏,不敢抬頭。
「你們不能傷害我,不能傷害我,不能……」
三雙血淋淋的腳出現在他面前,一塊臉皮掉到他的頭上,血順着他的頭髮流到眼睛裏。
他眼前一片血色,面前就是剛剛被他殘忍殺害的家人。
小女孩抱着自己被砸碎的腦袋,委屈地說:「哥哥,你爲什麼要殺我?我好疼啊。」
張浩然的褲子瞬間溼了,他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跑。
最後他被媽媽用菜刀活生生地一片片地割下血肉,幾乎成了一具骨架,但仍然能呼吸。
彈幕在他開始虐殺妹妹的時候,就已經不停地滾動了。
【這家人對他這麼好,本來他可以躺贏的,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沒想到真的有玩家會這麼蠢!家人當然不會傷害玩家,但是死了以後就不是家人啦。】
【這個張浩然有點眼熟,我記得他就是當年那個未成年罪犯吧。】
【當初他霸凌初中同學,把人騙到廢墟處敲碎腦殼活埋了,後來因爲未成年他不僅逃脫了法律的制裁還在兩年後又姦殺了一名幼女,這種人就是罪有應得!】
-9-
我一覺睡到大中午就在小區羣裏聽說了這起慘案。
白悠自然也聽說了,她已經完全受不了她的詭異家長了。
每天都在各種試探她的身份,她都要精神崩潰了。
她想起在超市護着我的詭異弟弟,咬牙向系統賒賬兌換了個特級道具——互換身份。
我還在美滋滋地喝着爸爸給我熬的老母雞湯,突然眼前的場景一變。
坐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我的乾爹乾媽,面前擺着冒着詭異的紫色氣泡的女巫湯。
桌子上還有麻辣人腦和炭烤人手。
我拿着筷子的手僵硬住了,我記得乾媽的手藝沒這麼差啊!
乾媽臉上三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和乾爹面面相覷。
然後迅速把桌子上的所有辣眼睛的菜打包,țŭₕ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桌冒着熱氣的菜。
「寶貝,你怎麼突然跑到乾媽這來啦?乾媽也沒來得及準備。」
我的碗裏再次堆起高高的菜,乾媽拼命地夾菜。
「不知道啊,我睜眼就到這啦。」
乾爹冷笑一聲,想也知道是那個消失的女兒搞的鬼。
我消失以後,取而代之坐在我位置上的是白悠。
白悠看到明亮溫馨的飯堂,餐桌上放着各式各樣的美食。
已經餓了兩天的她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她已經顧不上維持淑女的形象了。
姜晚看着我突然被換成一個陌生女人,臉色鐵青馬上就要掀桌子。
媽媽按住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還在埋頭苦喫的白悠。
白悠終於抬頭了,她害羞地看着姜晚:「弟弟、爸媽,我今天有點餓。」
爸爸從廚房裏端出來一鍋人腦大補湯遞到她面前:
「來,把湯喝了,你平常不是每次喫完飯都要來一碗的嗎?」
白悠看到湯裏浮上來一隻人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忍不住捂嘴乾嘔。
姜晚看好戲般地看着她,起鬨道:「是啊,你平時最愛喝這個了。」
看着衆人逐漸詭異化,她顫抖地端起面前的碗一飲而盡。
雖然規則裏家人不能傷害玩家,但是身份交換以後的家人能不能算作自己的家人,她不敢賭。
至於我這邊,喫飽飯以後我就開始炫乾媽家裏的零食。
乾媽樂得都看不見眼睛了,一個鬧心的玩家換來乖巧的乾女兒簡直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她讓我今晚就在家裏睡,明天再送我回去。
【白悠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這家人明顯在針對她啊。】
【不是,這女玩家簡直是詭異屆的團寵啊,怎麼大家都這麼喜歡她?】
【她是買了系統商城裏的什麼道具?我傾家蕩產都要來一個。】Ťúₚ
【不是 s 級副本嗎?死亡率也不高啊,居然還有那麼多人活着。】
-10-
我剛躺到鬆軟的大牀上就聽見系統的提示音。
【請玩家在 12 點前逃離小區。】
【請放心,在此期間所有詭異家長都是普通人狀態,不會對玩家的逃離有任何干涉。】
小區突然開始喧鬧起來,窗外天邊被一片紅光籠罩,乾爹乾媽突然也找不到了,整棟樓都被火焰吞噬。
我披着溼被子往家裏跑,短腿倒騰得老快了。
系統說現在所有的詭異都會變成普通人,萬一他們受傷了怎麼辦?
有部分玩家在聽到系統音後,看到自己的詭異爸媽真的變成了正常人,頭也不回地逃跑了。
白悠在發現大火以後,迅速逃到門外把房門給鎖住了。
她冷笑一聲,把鑰匙直接扔下樓以後就跑了。
「敢讓我喝人腦湯,現在就等着被火燒死吧!」
路過林意家的時候,白悠看到她把摔斷腿的媽媽背上還嘲諷了幾句:
「真當她是你媽啊,沒聽見系統說要在 12 點前逃離小區嗎?」
「還真是個白癡,你自己等死吧!」
林意假裝沒聽見艱難地移動着,至少要讓她把這個愛她的媽媽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沒注意身後的女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淚,越來越輕。
我一口氣爬了 10 層纔到家門口,門底下不斷冒出黑煙。
房間裏傳來接連不斷的咳嗽聲,還有媽媽虛弱的呼救聲。
我用身體拼命撞門,熾熱的溫度把我的皮膚都燙紅了。
大門剛被撞開火焰迅猛地躥出來,燎焦了我的頭髮。
我接上消防栓以後拿着水管對準火焰,可是一滴水都沒有噴出來。
我一咬牙用半溼的被子把自己裹緊衝進火海里,看見眼前的場景我都要暈過去了。
爸爸牢牢地護住媽媽和弟弟,三人都完全失去了呼吸。
他們身邊還放着一瓶滅火器,上面的擠壓器都斷裂了。
我被氣得已經完全忘了這裏是恐怖遊戲,爸爸媽媽他們根本不會死。
彈幕又彈了出來。
【那個林意是不是傻?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都要把媽帶上,那只是一個 NPC 而已。】
【那個姜早不是也差不多嗎?她們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白悠有夠狠的,自己跑就算了居然還把門鎖了。】
【你們沒注意到所有的消防設施都失效了嗎?這是恐怖遊戲搞的鬼嗎?】
-11-
強烈的情感衝擊刺激着我的大腦,我的腦袋劇烈地疼痛。
我終於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冰涼的眼淚不知不覺地落在我的脖頸處。
Ţû₋
「早早,你終於想起來了!」爸媽異口同聲道。
「喲, 這麼久纔想起來, 早姐你不行啊。」
顯然後面賤兮兮的聲音是姜晚說的。
我激動地撲過去, 姜晚調侃:「姐,見到我們還活着, 激不激動,驚不驚喜!」
爸爸給了他個大逼兜,把他痛得齜牙咧嘴。
「怎麼和你姐姐說話呢?」
媽媽被燒焦的半邊臉露出森森白骨,身上的怨氣都快衝破屋頂了, 顯然被白悠鎖門的舉動氣到不行。
「現在我們該給不守規則的玩家們一點教訓了。」
倖存的玩家們都在加速衝向小區大門, 身後還有一羣詭異在追。
系統規則裏的限制只針對詭異家長, 最後一日小區裏遊蕩的詭異大多數都是沒有理智的。
白悠跑得極其快,一點也看不出她平時柔弱的樣子。
在一個長舌詭異馬上就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她反手把跑在她前面的玩家拉倒。
那個玩家立即發出淒厲的尖叫,他的腿一點一點被詭異啃食。隨後跟上來的詭異大軍直接把他喫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白悠頭也不回地繼續跑,絲毫不理會後邊玩家尖銳的叫罵。
甚至她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這可是恐怖遊戲,你自己沒戒備心怪誰?」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我們一家齊刷刷地出現在她面前。
姜晚俊秀的臉皮半掉不掉,他眼也不眨地貼了回去, 焦黃的眼球緊緊地盯着白悠。
媽媽直接閃現到她面前, 可怖的臉把人嚇得跌坐在地。
「你還敢鎖門,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
她整個人都嚇傻了, 不停地搖頭, 聲音越發刺耳:
「不可能,規則說你們已經變成普通人了,怎麼可能沒死?」
「你們不能傷害我, 規則說你們不會阻止我的。」
「媽媽, 我可是你的寶貝女兒啊。」
白悠以爲自己的道具還在生效,她沒注意到使用說明下面有一行比螞蟻還小的字:
【本道具對 sss 級詭異無效。】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居然冒充我, 還敢把我的家人鎖在起火的房間裏。
我一個飛踢過去給她踹進詭異張大的嘴裏, 她的下半身瞬間被咬斷。
我Ṱű̂⁾抖抖腿, 向疼得吱哇亂叫的白悠說:「誰是你媽,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白悠被蜂擁而至的詭異一點點啃食,比被她拉下水的玩家的死法還慘。
等到白悠徹底嚥氣, 林意揹着她媽慢慢跑來。
在場的詭異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繼續漫無目的地遊蕩。
她感到很奇怪,但又顧不上那麼多。
在林意踏出小區門的時候,她身上一輕,媽媽變成點點星光消散了。
「謝謝你, 林意。」
因爲遊戲最開始的規則就是要做一個好家人,爲什麼沒有玩家在意呢?
【恭喜玩家林意通關 s 級副本《幸福小區》。】
【本副本由於不可抗力將永久封閉。】
-12-
2018 年 6 月, 幸福小區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
一夥報復社會的歹徒假扮小區住戶的兒女騙過保安, 進入小區後惡意縱火。
並且小區的消防措施無法正常使用,多戶人家無法逃生。
從小區物業處採購的滅火器全爲不合規產品,無法迅速滅火。
我是姜早,那天我恰巧出門。
回來的時候火焰已經吞沒了我的家, 門被燒變形了根本無法打開。
我拼命地拉動消防水管。可是我絕望了。
我在門外聽着屋子裏傳出的淒厲的哭喊聲,都快精神崩潰了。
最終我由於吸入過多煙霧,直接昏死在了家門口。
我的家人被恐怖遊戲邀請直接成爲詭異,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復活。
所以我成了恐怖遊戲的玩家, 失去了死前的所有記憶。
不過爲什麼一定要復活?這裏有我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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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姜早解鎖隱藏結局,成爲詭異。】
系統提示音逐漸卡頓,突然被詭異的笑聲取代。
【《規則怪談》誠摯邀請您和您的家人一起參加本次副本。】
【《月亮遊樂園》加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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