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被逼着娶了一個傻子。
小傻子懷孕了,他哄騙小傻子做了流產手術。
「沈肇娶你不過是爲了讓你給他妹妹捐骨髓,他怎麼會稀罕一個傻子給他生孩子?」
他的白月光滿臉嘲弄地告訴小傻子真相。
小傻子從高樓一躍而下。
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卻崩潰了。
-1-
家裏多了一個人。
她叫宋輕依,沈肇的白月光。
起先我不知道白月光是什麼意思,就跑去問沈妍。
「白月光就是我哥心心念念,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咯。
「她一回來,你這個傻子就得乖乖讓位。」
我心裏沒來由地恐慌,害怕沈肇被搶走。
沈肇去機場接宋輕依的那天,我撒潑打滾,裝作肚子痛想拖住他。
原諒我一個傻子,實在想不出什麼高明的手段。
精明如沈肇,竟也被我耍了一個小時。
他的西裝被我拽得皺巴巴的,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些凌亂。
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來,那頭的女孩甜甜地叫他沈肇哥。
沈肇來不及收拾被我抓亂的衣服,匆匆出了門。
他平時最注重形象。
-2-
我見到了沈肇傳說中的白月光。
很漂亮,一襲白裙,嘴角掛着溫婉的笑,像個仙女。
但我不喜歡她。
他們離得好近,沈肇的臉上也罕見地帶着笑意。
般配。
我想起了這個詞。
他們都說我跟沈肇很不般配。
一個傻子,一個天之驕子。
沈肇跟我的婚姻是沈爺爺一手促成的。
爺爺死了,我無依無靠,沈爺爺爲了還我們家的恩情,死前抓着沈肇的手讓他娶我。
我的後半輩子牢牢跟沈肇綁在一起。
所以他娶我,並非自願。
因此,剛結婚時,我很怕他。
聽人說,沈肇手段狠辣,我以後的日子怕是會過得水深火熱。
可後來,他將我放在掌心上疼,打了不少看笑話的人的臉。
在宋輕依出現的那一刻起,這份偏愛就註定不屬於我了。
我一貫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當即紅着眼質問沈肇:
「你不要我了嗎?」
那位白月光抿着嘴輕笑,好像在看一個鬧出笑話的孩子。
「沈肇哥,她還挺可愛的,小傻子也知道喫醋啊。」
調侃又不失溫柔的語氣,我想反駁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沈肇有些無奈地摸了摸我的頭。
「估計是因爲早上我兇了她,給你買了小蛋糕,不氣了,嗯?」
我蔫蔫地接過蛋糕,沒再說什麼。
-3-
沈妍很喜歡她,特意從醫院跑回來。
一見面,沈妍就誇張地撲上去抱她。
「嫂子,你再不回來,我哥真喜歡上那個傻子怎麼辦?」
宋輕依縱容地摸摸她的頭:「妍妍,她纔是你哥哥的妻子,不許這麼說。」
嫁給沈肇五年,沈妍一直稱呼我爲傻子。
她很討厭我,覺得我毀了沈肇一輩子。
沈爺爺逼着沈肇娶我的那天,宋輕依出國了。
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因此,除了傻子,她還會叫我小三。
沈肇因爲這兇過沈妍一次,那次沈妍哭叫着用水果刀割破手腕。
她有白血病,一點小傷口都會血流不止。
這麼大的傷口能要了她的命。
這件事過後,沈家上上下下都怨上了我。
沈肇也無比後悔那次兇了妹妹。
傻子這個稱呼她一叫就叫了五年,所有人都習慣了。
-4-
宋輕依順理成章地在沈家留下來。
難得的團聚時刻,沈阿姨親自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她。
我跟着沾了光。
其實以前,沈阿姨也是很疼我的。
但我千不該萬不該,做了沈肇的妻子。
沈家的少夫人,絕對不能是一個傻子。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在沈爺爺臨終留下遺願時,回絕這門婚事。
我不想被所有人討厭。
沈阿姨對我有多厭惡就對宋輕依有多喜歡。
滿桌子都是辣菜,只有沈妍面前有幾道清淡的菜。
沈妍耍寶地叫着:「喲~兒媳婦來了就不要親閨女了啊,看看這菜,嘖嘖嘖,媽你好偏心啊!」
沈阿姨笑着瞪了沈妍一眼:「哪能啊,這不是有人特意囑咐過我了嗎?」
宋輕依臉頰飄紅,眼神似有似無地往沈肇那邊瞟:
「沈肇哥還記得我最喜歡喫辣的啊。」
沈妍笑嘻嘻地用手臂撞了她一下:
「當然咯,誰讓你是某人的白月光呢。」
我偏過頭看沈肇的反應,他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沒有解釋。
我心底有說不出的失落,滿桌子辣菜讓我無從下手,只能乾巴巴喫着白米飯。
沈肇起身,用小碗裝了些不辣的菜遞給我。
我很好哄的,ţṻⁱ可當我懷着滿心雀躍接過小碗時,沈阿姨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阿肇,別做這麼失禮的事。
「能喫就喫,不能喫就別喫了。」
剛嚥下的菜哽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空氣中瀰漫着尷尬的氣氛。
我以爲是我不喫沈阿姨做的菜讓她不高興了,於是我連忙夾了幾口。
略帶討好地朝她笑:「阿姨,很好喫的。」
這頓飯,如果少了我,他們應該會喫得很開心。
-5-
宋輕依的到來讓我在沈家愈發多餘。
她溫柔又漂亮,很快贏得了沈家所有人的喜愛。
偶爾,我會聽見用人談論:「宋小姐和少爺真的好般配啊,可惜了。」
可惜沈肇已經娶了一個傻子。
「有什麼可惜的?聽說明天少爺還要帶宋小姐去公司年會呢,誰纔是正牌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抱着大福的手驀然收緊,驚得它喵了一聲。
用人不敢再談論,匆忙散去。
沈肇從來沒有帶我出席過公司年會,我知道的,因爲我是一個傻子,上不得檯面。
我也乖乖地,不敢提出來讓他爲難。
但是今晚,我破天荒提出明天想跟着他去。
哪怕心裏知道他對我只是憐憫,我還是自虐地想求證一下宋輕依與我,誰在他心裏的分量更重。
沈肇剛洗完澡,臉上青色的胡茬扎人得很,他故意貼着我的臉親。
這些天,他每晚都回來得很晚,眼底總帶着青色的疲倦。
我睡得早,以前,他無論多忙都會早早地回來哄我睡覺。
甚至會給我講那些幼稚得讓人發笑的童話故事,我也總是聽不倦。
可現在,那些童話故事書已經落灰了。
聽到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的動作一頓,微微皺起眉:「不行。」
我沒有鬧着要去,只是乖乖任由他抱着。
他伸手越過我把燈關了。
黑暗中,我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浸入枕頭,無聲無息。
他們說傻子哪裏懂什麼情愛,可是沈肇,我好像懂了。
沈肇這五年毫無保留的偏愛已經把我養得貪心了,他親手澆灌出沙漠中的小花,離了水,花會迅速枯萎。
-6-
宴會當晚,我笑着跟他擺手道別。
沈肇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每一根頭髮絲都分外乖巧。
他摸摸我的頭,允諾晚上回來會給我帶個小蛋糕。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因爲這句話期盼一整天。
可是我變貪心了,小蛋糕已經哄不住我了,沈肇。
我坐在電視機前看着新聞直播宴會入場的畫面,宋輕依一襲紅裙,明豔張揚,輕挽着沈肇的手,宛如一對璧人。
有記者問:「請問兩位是好事將近了嗎?」
「這是我們的私事,不方便告知。」
宋輕依冷冷地推開話筒,拉着沈肇離開了記者的包圍圈。
這句話模棱兩可,給了在場記者很大的遐想空間。
被拉走的沈肇突然回頭,朝着鏡頭方向露出了一個淺笑。
這一幕被記者抓拍,不出十分鐘,以「她在鬧他在笑」爲標題的新聞就登上了熱搜。
我翻出了五年前他們相戀的相關報道,像個陰溝裏的老鼠偷窺着他們幸福的見證,我終於意識到,或許,我應該放過沈肇了。
-7-
媽媽說過,我天生就是個麻煩,不招人待見。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媽媽再婚後生下了一個小弟弟。
我不懂事,總偷偷去找她。
那天我去看她,見到了襁褓中的小弟弟,很可愛。
我伸出手想逗逗他,卻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膝蓋蹭破了一大塊皮,好痛。
小弟弟的爸爸防備地抱走他,厭惡地對媽媽說:
「能不能讓你這傻子閨女別來了,晦氣,萬一弄傷了咱兒子怎麼辦?」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媽媽,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說了聲好。
爺爺來接我時,看到我膝蓋上沒被處理過的擦傷氣炸了,對媽媽發了好大一通火。
媽媽對着我崩潰地痛哭:「然然,媽求你了,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行不行,媽媽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新家庭……」
媽媽有了弟弟,不要我了。
沈肇有了宋輕依,也不要我了。
沒人會喜歡一個傻子,除了爺爺,可爺爺死了。
世上再也沒人會愛我。
我只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爺爺死後沒人願意接手我這個麻煩,是沈爺爺把我帶走,後來,他又把麻煩甩給了沈肇。
我不該理所應當地奪走他幸福的權利,我想離婚了。
正如所有人所希望的,給宋輕依騰位置。
-8-
別墅裏空蕩蕩的,格外安靜,手機的來電鈴聲響了好幾次。
是沈肇,我莫名地不想接。
沈肇平時出行用的那輛黑車停在院門外,司機說是沈肇派他來接我。
許是他見不得我的可憐樣子心軟了吧。
剛一下車我就感覺不對勁,司機把我放在了酒店大門。
以前,就算要跟着沈家出席宴會,我也只能從小門進。
沈阿姨不允許我跟着他們走在一起,更不允許我出現在媒體面前。
我是沈家的恥辱,見不得光的存在。
我害怕地想回車上,車卻先一步開走了。
密集的攝像頭像是長了眼睛,直懟着我拍。
有人認出我,驚呼:「這好像是沈肇的傻子老婆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更多的記者扛着攝像機往我身邊擠,不停地問我刁鑽的問題。
「請問您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沈肇嗎?」
「今天沈先生帶着白月光出席,聽說沈家要換女主人了,是真的嗎?」
耳邊擠滿了飽含嘲弄和惡意的聲音,我止不住渾身發抖。
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狼狽地跌在地上,手心蹭破了皮。
攝像機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我的糗態被抓拍下來。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無助地喊着沈肇的名字。
沈肇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我緊緊揪着他的衣襟瑟瑟發抖。
「不是說了讓你別來嗎?怎麼那麼不聽話?」
我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聞言想開口解釋,他不耐煩地打斷我:
「夠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默默鬆開他。
宋輕依溫柔地安撫他:「別生氣嘛沈肇哥,然然就是貪玩了點,一會兒我帶她逛一逛,認認人。」
跟她大方明豔的樣子相比,襯得我更像一個笑話了。
地上滴落的血跡讓他注意到了我受傷的手。
沈肇又氣又心疼,軟了神色:「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我後退一步,將受傷的手藏在身後,躲開他的觸碰。
「我沒事。
「我馬上就回家,不會留在這裏丟人。」
大廳裏若有若無的視線像一把火燒在我心頭,讓我坐立難安。
沈肇強硬地把我帶到休息室處理傷口,臉上的心疼不似作假。
侍應生端來幾碟小蛋糕,都是我很喜歡的口味。
他一面哄着我說喫了小蛋糕就不疼了,一面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
直到包紮好傷口,我也沒喊一聲疼。
以前,我跟大福打鬧不小心被它的爪子抓了一道淺淺的紅痕都要紅着眼睛跟沈肇撒嬌。
沈肇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他把我抱在懷裏輕聲哄着:「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了?」
我退出他的懷抱,手不安地揪着裙襬,垂着頭認錯:
「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鬆了一口氣,好笑地揉着我的腦袋:
「然然纔不是什麼麻煩。」
「我想回家了。」
「好。」
-9-
我有意疏遠沈肇,把他往宋輕依身邊推。
沈肇已經爲我犧牲太多了,我願意成全他們。
平凡的清晨,餐桌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我照例說着蹩腳的藉口離開,給他們留二人世界。
沈肇卻追到房間,惱恨地把我堵在牆角。
「桑然,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我不懂,這不是如他所願了嗎?爲什麼他會不高興?
也是,沈肇是一個極負責任的人,答應了沈爺爺要娶我,他就絕對不會食言。
除非我主動離開,不然他不會選擇跟我離婚。
這就需要我來打破我們三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我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沈肇,你們結婚了一定要請我喫喜糖,祝你們幸福!」
沈肇的臉越來越黑。
他剛想說什麼卻被沈阿姨叫走,走前他用力揪着我的臉囑咐:
「乖乖等我回來。」
-10-
書房裏,沈阿姨和沈肇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書房離我們的房間很近,我在陽臺可以把他們的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沈阿姨想讓沈肇跟我離婚,他不肯。
「你怎麼那麼犟,我們又不是不管她,離婚了照樣供她喫穿,這還不夠好嗎?你知不知道她丟的是沈氏集團的臉面?誰知道下回又惹出什麼亂子。
「總不能就這麼讓她扒着你不放吧?」
回應ţù⁶她的是沈肇久久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Ṭûₒ腿都蹲麻了,才聽到沈肇艱澀地開口:
「媽,離了我她會活不下去的。」
那晚沈肇沒有回房間,我乖乖等了他一整夜。
沈肇,你又騙人。
-11-
沈肇那邊說不通,沈阿姨又找到我。
那天我愚蠢又狼狽的反應被媒體拍下來在網上大肆傳播。
她點開評論區讓我看,全是骯髒的謾罵。
我紅着眼低頭,不敢再看。
「對不起……」
沈阿姨軟了語氣:「然然,阿姨不是想傷害你,只是你的形象給沈氏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沈氏是做高奢品牌的,女主人不能是一個……」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
「總之,就算離了婚,阿姨依舊把你當親女兒看待,沈家依舊是你的家,你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阿姨,我同意離婚。」
沈阿姨欣喜若狂,直拉着我說了三聲好。
她笑眯眯地拉着我走向廚房:「想喫什麼儘管點,阿姨都給你做。」
我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句就回了房間。
哪怕早就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可我的心還是好痛啊。
我蜷縮在被子裏,貼着臉的被角已經被我的淚水澆透了。
大福趴在我的頭頂喵喵叫。
它是我撿的小流浪貓。
第一次遇到它的時候,它正瘸着腿舔垃圾桶旁邊的塑料袋。
身上的毛髮都打結了,整隻貓髒兮兮的。
沈肇說它應該是被母貓拋棄了。
我心疼它跟我一樣的經歷,央求沈肇把它帶回家養。
沈肇有嚴重的潔癖,可那天他親自抱着髒兮兮的小流浪貓,只因爲怕我沾上小貓身上的跳蚤。
帶小貓檢查完回家後,沈肇洗了好幾遍澡,身上的皮膚搓得通紅,還起了紅疹。
我抱着他心疼得直哭,沈肇怎麼哄都不管用。
過來一年多,小病貓已經長成 15 斤的大肥貓了,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把它揪下來,對上了它擔憂又茫然的大眼睛。
原來是在擔心我。
我把頭靠在它柔軟的肚皮上喃喃自語:
「寶寶,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喵~」
-12-
這次飯桌上格外和諧,沈阿姨不停地給我夾菜。
沈肇以爲他媽想通了,輕鬆了不少。
直到沈阿姨說:「我今天跟然然商量了一下你們離婚的事,她也同意了的。」
沈肇臉上的笑容消失,他死死盯着我:「桑然,你想跟我離婚?」
我沉默地點頭。
「啪!」
桌上的碗被盛怒的沈肇摔了個粉碎。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駭人的模樣,嚇得臉色發白。
沈肇拽着我回了房間,他沒控制力道,我的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的疼。
身後巨大的關門聲響起,我用另一隻手不停捶打着他的手臂,聲音都帶着哭腔:「沈肇,你放開我,我ƭŭ̀₎害怕。」
他將我重重丟在牀上,傾身覆上來。
「桑然,你就這麼沒有良心?你知不知道我爲了跟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沈肇的眼眶通紅,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顯然是氣狠了。
他泄憤似的咬在我的脖子上,由重到輕,他故意吊着我,想讓我開口求饒。
「還敢提離婚嗎?認個錯,我就放過你。」
可無論如何難受我也只是咬着牙不吭聲。
沈肇終於知道我說的離婚不是一時氣話。
「**」
他把腳狠狠踹向一旁的衣櫃,衣櫃門搖搖欲墜。
「想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
「桑然,你也太天真了,離了我,離了沈家,你還能活得下去嗎?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子,除了依靠我,你別無選擇。」
我很想反駁,爺爺給我留了好多錢,我還會畫畫,也會做飯,雖然做得不好喫。
我纔不是一無是處的傻子。
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一看見沈肇略帶嘲弄的眼神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肇完美地展現了商人的本質,他的話句句戳心。
他一一向我剖析社會的殘酷,證明嬌生慣養的我離了沈家只會被啃食得一乾二淨。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末了,他揉揉我的頭,誘哄道:「然然,留在我身邊做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不好嗎?」
我狠狠拍開他的手:「滾開!
「沈肇,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沈家每一個人!」
我哭得泣不成聲,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沈肇慌了,抱着我不停地道歉,拉着我的手打在他臉上出氣。
肚子的疼痛越發明顯,我白着臉倒在他懷裏。
「然然,然然!」
暈過去之前,沈肇慌亂又害怕地在耳邊喊我的名字。
-13-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我剛睜眼就看到沈肇佈滿紅血絲的雙眼。
我懷孕了。
沈肇很高興,因爲他終於有了能把我綁在他身邊的理由。
我已經好幾天沒跟他說過話了,沈肇倒是話多了起來 還蒐羅了幾本有趣的故事書念給我聽。
網上關於沈氏集團要換女主人的報道愈演愈烈。
沈肇用公司官方賬號親自澄清:【一家三口。】
配圖是十指相扣的手和一張 B 超單。
評論:【哇,沈總和我們小宋有寶寶了?恭喜恭喜。】
【那個傻子總算讓位了,果然是前任一哭現任必輸。】
沈肇擰着眉回覆他們:【瞎了?】
他幼稚地懟各家媒體,拋出我們相愛的證據。
堂堂沈氏集團總裁如此幼稚的舉動驚呆了一衆網友的下巴。
他獻寶似的把手機給我看。
「他們不敢再說你了,別生氣了,理一理我,好不好?」
我刻意轉過身不理他,可我又摸了摸肚子裏的寶寶。
想了很久,我終於開口:「沈肇,宋輕依不是你的白月光嗎?」
沈肇削蘋果的動作一頓,「沒有的事,他們亂說的。」
「那……她可不可以不要住在我們家了?」
我糾結極了,衣角都被我揪成一團。
我好像個壞人。
沈肇迎着我期盼又澄澈的雙眼,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別多想,她只是客人。」
我剛升起來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沈肇果然是個大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14-
醫生要我住院保胎,沈妍就住在我隔壁病房。
我剛送來醫院那天,她還拎着輸液瓶過來。
聽到我懷孕了,她翻了個白眼:
「真是命好,可憐我哥這輩子都要跟傻子過了。」
沈肇看着妹妹被病痛țü₇折磨得蠟黃的臉,到底沒忍心訓斥。
他讓我別跟她計較,因爲沈妍病重了。
醫生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星期必須做骨髓移植手術。
可沈妍的血型很特殊,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配型。
沈肇在陽臺抽了一晚的煙,滿地菸頭,他總是看着我,眼中帶着我看不懂的不捨和糾結。
直到宋輕依來找我,我得知了沈肇這些天的糾結背後殘酷的真相。
「沈肇娶你不過是爲了讓你隨時給他妹妹捐骨髓,他怎麼會稀罕一個傻子給他生孩子?」
她穿着一身紅色緊身裙,好身材盡顯。
紅脣輕啓,說着誅心的話,「什麼保胎,他可是給你預約了流產手術呢,就等着你給他妹妹捐骨髓。」
我如墜冰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沈肇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她笑我愚蠢ṱṻ₍:「沈肇這人最絕情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她走後,我在病房等了沈肇好久。
他說去給我買午飯了。
我下了病牀慢慢往外走,停在了醫生辦公室門前,沈肇的聲音從半掩的門傳出。
「手術時間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吧,希望王醫生能幫我瞞着她。」
接着是沈阿姨焦急的聲音:「她做了流產手術後多久可以移植骨髓?我怕妍妍撐不住了。」
是真的……宋輕依說的都是真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跑回病房,因爲跑得太急,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爲什麼啊沈肇,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15-
病房門口多了兩個保鏢。
沈肇神色不太自然地問我上午跑去哪了?
我垂着頭說因爲等了很久沒看見他回來就去樓下等他。
沈肇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哄着我喫飯。
我看着那兩個門神一樣的保鏢,心已經跌入谷底。
「沈肇,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沈肇專心給我挑排骨裏的薑絲,他拿着筷子的手停頓片刻。
「傻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裏面有我們兩個的孩子。
我天真幸福地笑着,問他:「你給寶寶取名字了嗎?看吶,再過幾個月他就會動了。」
沈肇落荒而逃。
手術如期進行,沈肇親手把我抱到手術牀上。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沈肇,我想留下他,好不好……」
沈肇別開眼,狠心鬆開了我的手。
「乖,孩子還會有的。」
沈肇,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16-
我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總歸流產手術以後我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不同意離婚,我偷偷跑過幾次,沒多久就被他找到了。
別墅多了一羣看管我的人,我被困在昏暗的房間裏。
用人給我送飯時勸我:「沈先生對你多好啊,別跟他鬧了,別到時候……唉……」
我抬手把飯菜打翻了,菜汁糊了她一身。
第二天,給我送飯的換了個人。
他們都說我瘋了。
我牴觸沈肇的觸碰,甚至他踏入我的房間我也哭叫着趕他出去。
他只能默默守在門口,自顧自地跟我說話,一守就是一整天。
實在沒話說了,他就輕聲念着童話書,一如從前。
最後一次,他不顧一切地抱着我,眼淚砸在我的臉上:
「然然,對不起,對不起……」
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我不知不覺地站在窗邊。
雨下得很大,不一會兒,我的臉上就濺滿了冰涼的雨水。
樓下花園裏的花早在下雨前就被用人搬進了花房,只餘孤零零的幾棵小草承受風雨的摧殘。
終於,它撐不住倒在泥濘裏。
爺爺,我想你了。
我張開雙臂,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劃過,我的世界,安靜了。
-17-
沈妍待在無菌倉裏,接受骨髓移植。
醫生說一切都很順利。
沈肇鬆了一口氣,他提着精緻的小蛋糕準備趕回家時卻接到了家裏的座機打來的電話。
他心裏的不安無限放大。
接通電話的一瞬間,那頭慌亂的聲音傳來:
「先生,夫人跳樓了!」
手中的蛋糕砸落在地上,爛得看不出原狀,他瘋了似的往家趕。
他恨自己太大意,明知道她流產後精神狀態很不好,爲什麼還把她一個人晾在家裏。
手術室的燈暗下,醫生告訴他手術成功的那一刻,沈肇才放鬆下僵直的身體,跪倒在地上,崩潰大哭。
-18-
我陷入了昏迷,醫生說也許我很快就醒來,也許永遠都不會。
沈肇把病房當成了辦公室,日日夜夜守着我。
我甦醒的那天,沈肇呆呆地看了我好久,久到被裝着熱湯的瓷碗燙出了滿手的水泡。
反應過來後他猛地衝過來抱住我,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廋了好多,突出的骨頭很硌人。
「然然,我等了你好久,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我能感覺到他抱着我的雙臂微微發抖,連說話都有些哽咽。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爺爺。
爺爺戴着老花鏡,ẗú¹翹着指頭給我縫開線的玩偶兔子。
好不容易做好了,我卻被歪七扭八的針線醜哭了。
小老頭急得跳腳,讓人送來了上百隻兔子玩偶,擺滿了我的房間。
他總嘆着氣說:「乖乖,爺爺走了你可怎麼辦呢……」
是啊爺爺,你走了,他們都欺負我。
所以你怎麼捨得拋下我呢?
爺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一秒,我聽見爺爺喊着:
「然然,要堅強地活着,誰惹你就幹他!」
我含着眼淚笑,爺爺的脾氣可暴躁,路人用怪異的眼神打量我,他都能衝上去跟人家幹起來。
偏偏我的性格太軟,爺爺也嘗試糾正過,可每次對上我可憐巴巴的小臉他哪裏還能狠下心。
這次,我要帶着爺爺的期望,勇敢地活下去。
-19-
甦醒的第一件事,我堅定地要跟沈肇離婚。
沈肇險些發瘋,他慌亂地向我解釋:「是不是還因爲宋輕依的事生氣?我已經把她趕走了,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之前我把她接回家裏,只是因爲她答應了要給小妍捐骨髓。」
我一愣:「你娶我不是爲了隨時給沈妍捐骨髓嗎?」
沈肇臉色一沉,電光石火間他明白了宋輕依打的什麼算盤。
沈妍急需骨髓,他不可能乖乖排隊等移植,而是用了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鎖定合適的捐贈者。
宋輕依就是爲數不多能爲沈妍捐贈骨髓的人,沈家抓着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對宋輕依的感官談不上好,他們是大學同學,學校裏都在傳他們是情侶。
但真相如何,宋輕依再清楚不過。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散佈謠言,甚至在他醉酒時刻意接近。
這徹底惹怒了他,當天他就把人丟到國外的貧民窟,自生自滅。
沈肇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女人的心思,不過是看在沈妍的份上諸多忍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他讓然然受委屈了,是他害瞭然然。
他太自以爲是,覺得有他護着,宋輕依翻不起什麼風浪。
然然的情緒……
都是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了。
沈肇無比後悔,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宋輕依來給然然賠罪。
「她騙你的,一開始我娶你是出於責任,我原以爲我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照顧你一輩子又如何。可後來,我發現我對你的佔有慾越來越強,我才發現,我愛上你了。」
我轉過頭,躲開他炙熱的眼神。
沈肇急切又帶着一絲祈求地握着我的手,在牀邊跪下。
「然然,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好不好?
「是不是她還跟你說什麼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想了好一會兒,我還是問起了流產的事。
說話的時ŧû¹候我的聲音都在顫抖,這件事在我心上永遠地留下了一道疤,無法磨平。
並不是想原諒他,我只是不想誤解任何人。
沈肇說我是宮外孕,孩子必須要打掉,他擔心我會鬧着要留下孩子,就不忍心告訴我真相。
那天他跟醫生了解完情況回來後,看見我魂不守舍,露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以爲我已經知道了,卻不想我會誤解。
宋輕依在回國前一段時間做過流產手術,所以我纔會誤會。
知道我爲什麼流產後情緒那麼激動,沈肇心疼得掉眼淚。
「傻瓜,你怎麼不來問問我?」
我對他人的情緒格外敏感,那段時間我察覺到了他對我的不耐煩,加上沈妍病重,我哪裏敢纏着他問。
我也曾帶着小情緒質問他,可他也只當我是小孩子脾氣,一句給你買小蛋糕敷衍過去。
我纔不稀罕。
愛一個人太累了,爺爺希望我幸福,我不要沈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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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你怎麼辦?」
我有些生氣:「沈肇,我又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不是隻能依附他的可憐蟲,沒有他想得那麼需要他。
沈肇的眼神有些逃避。
我氣急了,站在窗前威脅他:
「你還想讓我再跳一次嗎?就算沒有宋輕依我們也不會幸福,因爲你們根本沒有把我當成正常人看待,我不想再被人叫傻子,不想再被嘲諷我配不上你,你明不明白?
「跟你在一起,我很不開心……」
話音落下,房間內久久地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沈肇啞着嗓子開口:「好,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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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肇顫抖着手簽下那份離婚協議。
臨走前他笑着祝她以後天天開心。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渾渾噩噩地開着車,險些出車禍。
回到家,幾聲歡呼在沈肇死寂的世界裏炸開,綵帶掛了他一身。
「恭喜我哥重回單身!」
屋裏的三人都很開心,雖然對桑然有些愧疚,但她們以後好好彌補就是了。
沈肇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他把屋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像一頭髮狂的獅子。
沈妍和他媽嚇得愣在一旁不敢動。
沈肇死死盯着宋輕依,一隻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越收越緊。
「爲了拆散我跟然然,真是好手段啊。」
眼見宋輕依已經快要暈過去,反應過來的幾人急忙上前拉開沈肇。
宋輕依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心裏恨到了極點。
沈肇回到房間,牀頭掛着的婚紗照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房間裏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昭示女主人曾經的存在。
他縮在她平時睡覺的位置,就好像,她還在。
這些天裏,沈肇一直悶在房間借酒消愁。
有時候喝得昏昏沉沉的時候,眼前偶爾會閃過她的身影。
「然然,你來了……」
沈妍的手被她哥緊緊抓着,無可奈何。
「哥,哥,你醒醒!沈氏出大問題了!」
回應她的仍然是沈肇時哭時笑的喃喃自語。
沈妍後悔了,早知道桑然對他哥那麼重要,她就對她好點了。
現在宋輕依偷了沈氏的機密文件,還把它賣給沈氏的競爭對手,雖然人在邊境被抓住了,可是沈氏也救不回來啊!
沈妍急得不行,沈氏急需資金,可現在誰還願意給沈氏注資。
對了,桑然!
沈妍找到她媽商量,打算去跟桑然服個軟,她那麼愛她哥,又單純善良,一定不會看着沈氏被毀掉。
沈肇踉踉蹌蹌出了房間,他強忍頭痛:「別去打擾然然!我可以自己解決。」
他不希望她平靜的生活因爲自己再起波瀾。
沈妍沒理會,拉着她媽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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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跟爺爺有美好回憶的那棟城堡。
那是爺爺送我的 12 歲生日禮物,城堡後面有一大片花海。
爺爺不在了,可處處都有他的影子,他會一直陪着我的。
花開得正盛,大福在花田裏撲蝴蝶。
我提筆畫下來。
小九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我身後,她捧着大福的零食嘎吱嘎吱嚼起來。
她是我在小巷裏撿到的,那時她渾身是血,已經暈過去了。
雖然害怕,但還是叫了救護車送她去醫院,支付了所有醫藥費。
因爲護士姐姐說查不到她的家人,好可憐。
誰知她就賴上我了,帶着渾身傷就撲通給我跪下說我以後就是她的主人。
我大驚失色想跑,她又扯着我的腿大哭:「我很好養活,而且超能打,殺人越貨不在話下,我保證我只喫一點點別丟下我啊嗚嗚……」
她沒說謊,她的確很能打。
上次有個男人看我呆呆的,就想對我動手動腳。
小九一腳踢過去,幾顆牙混着血飛出來。
我羨慕極了,纏着小九讓她教我。
不過,喫得少是假的,我頗爲無語地看着跟搶大福零食喫的人。
「小姐,外面有兩個人想見你,年輕的那個好像叫沈妍,老的那個……忘了。」
大福見自己的零食被喫了喵的一聲衝上去,兩人打成一團。
我落下最後一筆,整幅畫充滿生機,沒什麼技巧卻俏皮可愛。
其實我不是很想見她們,離婚後我刻意淡忘沈肇的一切和那些年的傷害。
我讓管家伯伯下了逐客令,臨近傍晚時分我才知道她們沒走,在外面等了一整天。
「讓她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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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阿姨握着我的手寒暄:「然然,好些日子沒見你,都廋了。」
我認真地低頭看了看小肚子,沒有啊,我胖了十斤呢。
「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阿姨潸然落淚:「阿姨以前那麼對你,你不怨阿姨吧,我以前真是愛鑽牛角尖……」
沈妍受不了她媽磨磨嘰嘰的, 直接打斷:
「嫂子, 我就直說了。離婚以後我哥現在天天悶在房間喝酒,他真的很想你, 但又忍着不來找你,只知道折磨自己。
「宋輕依那個賤人偷了公司的商業機密賣給我們對家公司,現在公司股市大跌, 資金鍊斷裂。以前都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我保證你跟我哥和好以後我絕不鬧幺蛾子。
「嫂子你最善良了, 好歹我們也一起生活了五年,幫幫我哥好不好呀?」
說着她還晃着我的手撒嬌。
我見鬼似的遠離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是你的嫂子,也沒有義務幫你們。」
我給小九說過我們的事, 她老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
「喂,你們兩個臉怎麼那麼大呢?小嘴一叭叭就想讓小姐幫你們,忘了你們以前怎麼對她了?想借錢就拿出點誠意來,先跪下磕個頭給爺聽聽響不響。」
沈妍臉色漲紅,剛要發作就被沈阿姨攔住, 她的腿顫顫巍巍地緩慢屈膝,臉頰落下兩行清淚。
「好,阿姨跪下給你賠罪。」
小九罵了句髒話, 跑起我就跑。
「可不能真讓她給你跪下,給她道德綁架的機會。」
然後, 小九不讓我見她們了,她說她有辦法解決。
我拉開窗簾發現小九一手扛着一個, 以驚人的臂力把她們丟到城堡外了。
沈氏集團要破產的事瞞不住了, 網上鋪天蓋地地報道。
竟然還有人沒忘記沈肇的那個傻妻,帖子被頂上來, 有不小的討論度。
【聽說他們已經離婚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啊,我記得傻子手裏有不少她爺爺的遺產吧,爲什麼不幫幫沈氏啊,好歹沈家收留了她五年。】
【樓上 zz 吧, 你頭像還沒換啊, 不知道宋輕依這姐是商業間諜嗎, 導致沈氏破產的根本因素。】
【我以前也一直支持他們離婚,比起天天受婆婆白眼,被網友各種嘲諷,離婚了瀟瀟灑灑,手裏上億資產隨便花,美滋滋。】
【有錢又怎麼樣, 除了沈總這樣的純愛戰士,誰願意娶一個傻子?那些大齡單身男士倒是願意考慮一下。】
【樓上的尿是啞光的嗎?蛤蟆點評人類。看你主頁還在爲了老闆少發兩百塊錢無能狂怒呢,不敢跟老闆要又咽不下這口氣,擔心擔心自己吧哈哈哈。】
小九一一給支持我的人點贊, 手指敲得冒煙。
她截取了支持我的評論讓我看。
「小姐, 有好多人羨慕你呢。」
我瞥了一眼也笑了起來,我已經不怎麼在意網友的評論了,我開心的是有小九無條件站在我身邊。
大福不甘示弱, 擠進我懷裏露出柔軟的肚皮嗲嗲地撒嬌。
「喵~」
哦,還有大福。
爺爺,我現在很幸福。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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