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御姐富婆談戀愛時，我無意間招惹了清貧校花。
沒想到，
校花竟是御姐富婆的侄女……
後來，富婆帶着情人在房間裏顛鸞倒鳳。
我卻躲在衣櫃裏不敢吱聲。
不是因爲我慫。
是因爲校花也在衣櫃裏啊！
-1-
和柳思萱冷戰的第十三天。
她破天荒地發來消息，說要去機場接回國的表弟，讓我這段時間別打擾她。
她從未在冷戰期間主動聯繫我。
這細微的變化，讓我誤以爲她在給我臺階下。
於是，我帶着鮮花和禮物，提前去了機場，想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驚喜變成了驚嚇。
柳思萱穿着黑絲和包臀裙，外搭一件薄如蟬翼的白色大衣。
她與那位「表弟」旁若無人地熱吻，隨後脫下大衣，搭在男人臂彎。
前凸後翹的身材曲線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她挽着男人的胳膊，笑得嬌媚，宛如熱戀中的少女。
關鍵是那所謂的表弟，跟我長得太像。
「來機場接我，不怕你談了一年的對象喫醋？」
「說什麼呢，那不過是個替你陪在我身邊的玩具罷了。」
「你都回國了，我還留着條狗有什麼用？」
柳思萱常與不同男人約會、擁抱、接吻，但她對我說說：「何嘉言，我不會和他們走到最後一步，這是我給你的尊重。」
「我換得快，但不會同時擁有。」
她名義上的男友，只有我一個。
也只帶我回家見過父母，應付催婚。
我曾以爲，她玩得花，但對我是有幾分真心的……
-2-
凌晨一點半，我因柳思萱的事輾轉難眠。
學委李智誠在朋友圈發了一條視頻。
他是我和柳思萱的共友。
視頻封面模糊，隱約能看見兩個依偎的身影。
我心裏隱隱不安，但還是點開了視頻。
一羣男女藉着酒勁玩遊戲，撒酒瘋。
柳思萱和她的「表弟」輸了遊戲，表弟要伏在她身上做三十個俯臥撐。
視頻裏，表弟每做五個就累得趴在她身上，順便享受她的脣瓣。
口水聲清晰可聞，夾雜着柳思萱的嚶吟。
噁心！！
班羣裏有人艾特我：
【何嘉言，學委發的視頻裏是你女朋友吧？】
【我還以爲天上掉餡餅砸你，沒想到人家只是玩玩你啊！】
【視頻看的爽嗎？你個綠帽癖！】
不少人嫉妒我女朋友是柳思萱，紛紛落井下石。
李智誠還特意提醒我：
【蠢貨，看看你的頭像，是不是和那男的特像？】
我心頭一震。
我的頭像是柳思萱選的，一張穿風衣的男人背影圖。
她說這是情侶頭像。
現在仔細一看，分明就是她「表弟」的背影。
讓現任用白月光的照片當頭像，這是什麼心理？
她就沒把我當人看過！
我在班羣裏回應第一個艾特我的人：【看錯了吧，這浪貨怎麼可能是我女朋友？】
-3-
柳思萱的電話很快打來。
「何嘉言，你什麼意思？我只是和朋友玩個遊戲，你發什麼瘋罵我？」
「別忘了，我每月給你三萬，別不懂事，小心以後不給你錢了。」
她劈頭蓋臉指責我，聲音帶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不是發瘋。」
「柳思萱，我們分手吧。」
我本以爲她會爽快答應，畢竟她的白月光回國了，晚上還喝酒助興。
沒想到，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
柳思萱更加情緒激動：
「何嘉言，你以爲這樣威脅我，我就會低頭哄你？」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提分手？要不是你和韓碩長得有幾分相似，你給我舔腳我都嫌你嘴髒！」
「既然如此，那就趕快分手。」我淡漠道。
柳思萱沒再說話。
回答我的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我聳聳肩，分手又不是離婚。
一人單方面提出就夠了。
-4-
得知我和柳思萱分手，三個室友紛紛扼Ţú₁腕嘆息。
「那可是每月給你三萬的美女富婆啊！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就算你不差錢，但那可是柳思萱啊！」Ţúₐ
室長拍拍我的肩：
「兄弟，我理解你，正是因爲動了真感情，纔想及時止損。」
「沒事，後天就是校園聯誼會，你肯定會找到更好的。」
我本不抱希望。
柳思萱讓我對愛情產生了牴觸。
聯誼晚會那天，三個室友都去玩了，我無聊地走到校園湖邊。
湖中央有一片荷花，正值花開季節。
湖邊到荷花池中央有一條石頭路，看似能踩着石頭摘蓮蓬，實則石頭根基不穩，每年都有學生掉下去。
這不，又來了個倒黴蛋。
還是個清純漂亮的學妹，鵝蛋臉，眼睛亮亮的，穿着湖藍色吊帶裙。
溫婉大氣的同時，又有絲成熟女人的韻味。
她站在石頭上搖搖晃晃，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但很快，她笑不出來了。
「啊——」
「撲通」一聲，湖藍色倩影跌入湖中。
我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水不深，站直身子大概在腰部位置。
奈何女孩胡亂撲騰，我將她攔腰抱起，緩步走出。
她緊緊摟着我的脖子，仰着小臉笑嘻嘻地道謝。
水珠順着碎髮滴落。
出水芙蓉。
她說她叫沈晗，要了我的聯繫方式。
承諾改天請我喫飯。
-5-
鑑於和柳思萱的戀愛經驗，我和沈晗相處時格外細心。
我帶她喫飯、看電影、打保齡球，連奶茶的吸管都幫她戳好。
沈晗捧着奶茶，笑盈盈地看着我：
「學長，你真好，真體貼。」
她穿着米白色針織衫，露出精緻的鎖骨和迷人的曲線，下身是一條牛仔短褲，襯得雙腿修長筆直。
她喜歡歪頭看着我笑。
明明不熱，我卻感覺臉上發燙。
「啊？還好吧……」
這些小事我曾爲柳思萱做過，但她從未念過我的好。
似有羽毛輕拂心尖。
我和沈晗相見恨晚。
看電影時，我只是動了動脖子，她以爲我累了，主動讓我靠在她肩上。
我靠在她身上，聞着她淡淡的體香，心裏一陣溫暖。
沈晗很聰明，第一次打保齡球就打出了九十九分。
每次全中後，她吐吐舌頭，笑着說：「只是運氣好而已啦！」
她那麼美麗聰明。
卻還溫柔謙虛。
原來，遇見特別美好的人，真的會讓人感到自卑。
所以，當沈晗提出要和我交往時，我下意識後退了。
「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喜歡我什麼？你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定是把好感當愛情了。」我直言不諱。
沈晗柳眉微皺，眼神有些受傷，低垂眉眼，悶悶地說：
「我承認，剛開始是因爲你對我的好。我在你身邊，連奶茶的吸管都不用自己戳。我說化妝喫雞翅不方便，你就把肉剔下來餵我。」
果然，她只是因爲小細節對我有好感罷了。
我心裏有些堵。
「但是學長——」
沈晗忽地抬頭，溼漉漉的大眼睛裏滿是堅定：
「我很清楚，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幽默健談，對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對我溫柔紳士。我見你的第一眼就心跳加速。」
「其實我跟男孩相處會很不自在，但跟你在一起，我如沐春風。我很清楚，如果錯過你，下一個讓我心動的人不知何時纔會出現。」
「所以何嘉言，可以和我交往嗎？」
-6-
我和沈晗交往了。
回宿舍後，我嚎了半天，室友們羨慕不已，室長欣慰地拍拍我的肩：
「我就說你能遇見更好的。」
和沈晗交往了大半個月，我第一次吻她時，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大腦空白。
她的嘴脣柔軟溫涼，因爲剛喫過水果，嘴裏還保留西瓜哈密瓜的清甜。
我本想淺嘗輒止，可她實在太甜了。
仔細還能喫到草莓的味道。
打聽到沈晗家境不是很好，我匿名資助她每月五千的生活費。
讓她安心學習、生活。
和沈晗在一起，我感到無比充實和快樂。
要不是柳思萱突然找我，我幾乎快忘記她了。
那天，我正在和沈晗視頻通話，柳思萱的電話不斷打進來。
我一個都沒接，乾脆拉黑了她的號碼。
沒多久，學委李智誠發來消息：
【何嘉言，你還是人嗎？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不接柳思萱電話？】
人命關天？
我只好掛斷沈晗的電話，聯繫柳思萱。
你猜怎麼着？
柳思萱說她懷孕了，堅持要生下孩子，並讓我下週陪她見家長。
「上次我以爲排卵期沒到，就沒做措施。結果姨媽推遲，還流粉紅色的血，去醫院一查，果然中招了。」
「何嘉言，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你跟我回家，跟我爸媽說清楚！」
「打掉。」我言簡意賅。
電話那頭響起柳思萱急促的呼吸聲。
她氣得不輕：
「何嘉言，你還有沒有心？我有錢有顏，每月還給你三萬。我對你不好嗎？我只是想生下我們的孩子，你居然這麼對我？」
她哽咽着，退而求其次：
「這樣，我也不要求你結婚。你先幫我哄住家裏人，等孩子生下來，我就還你自由。」
-7-
我答應ţūₗ了。
畢竟，我曾深愛過柳思萱。
最初，她在我眼裏是高不可攀的冷豔御姐，相處後，我發現她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開車時，她會一手轉方向盤，另一隻手與我十指相扣。
我下車後，手上還殘留着她護手霜的香氣。
她表面冷漠，卻會在喫飯時偷偷瞄我，湊近說：「寶貝，你的尺寸很不錯哦！」
又冷又壞。
我被撩得心跳加速，呆呆地「啊」了一聲，惹得她嬌笑連連。
她最初看我的眼神充滿愛意，後來卻毫不顧忌我的感受，當着我的面腳踏幾條船。
「每月給你三萬，你做我名義上的男友，幫我應付父母的催婚。」
「寶貝，我不會虧待你，但我這麼優秀，不可能只有你一個男人，你要體諒我。」
那段時間我依賴酒精麻痹自己。
直到她的「表弟」回國。
我才從旁人口中得知真相。
原來，柳思萱上學時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叫韓琛。
那時柳思萱還是個乖乖女，韓琛則是痞帥暖男，兩人愛得死去活來。
但柳思萱的家人瞧不上韓琛。
韓琛從小是單親家庭，家徒四壁不說，父親還是個一無是處的酒鬼。
於是柳思萱家人將她鎖在房間裏，逼她分手。
柳思萱假意妥協，卻花錢送韓琛出國鍍金，每月給他大筆生活費。
她之所以選我當男友，只是因爲我和韓琛有幾分相似。
故意接近我。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我所有的執念和愛意徹底消散。
-8-
家宴在柳思萱家的老宅舉行。
她家老宅是一棟五層別墅，住着她的祖父母。
我穿着迪奧西裝，柳思萱挽着我，身穿魚尾裙晚禮服，肚子還未顯懷。
她淡淡開口：「我父母親戚肯定會批評我早孕。」
「你不用緊張，我已經和我小侄女串通好了，她情商高，很受長輩喜歡，會幫你說話。你只要順着她演下去就行。」
我們走到門口，兩個傭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剛想問她小侄女的名字，就看見一道熟悉的倩影歡快地跑過來。
與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們都愣住了。
沈晗？
怎麼會是你！
我急忙甩開柳思萱的手。
沈晗穿着收腰吊帶裙，微卷長髮披至腰間，俏皮又性感。
看見我後，她的瞳孔瞬間失焦：「你……你們……」
該死。
我昨天告訴沈晗，今天要和朋友喫飯。
不想讓她知道前女友懷孕的事。
我怕她會嫌棄我。
我不想失去她。
可誰能想到，她就是柳思萱的侄女！
柳思萱察覺到我們的異樣，強硬地挽住我的胳膊，問：「怎麼，你和我侄女認識？」
我還沒開口，沈晗搶先回答：「不認識！」
她的眼神落在柳思萱挽着我的手上，眼尾微紅。
柳思萱這才面色緩和。
「他叫何嘉言，叫小姨夫。」
「小姨夫好。」
沈晗乾巴巴地喊了聲。
-9-
大理石飯桌上，坐滿了柳思萱的七大姑八大姨，個個珠光寶氣，非富即貴。
柳思萱坐在我左手邊，沈晗坐在我右前方。
我拼命給她發消息解釋、道歉，毫無保留地告訴她我和柳思萱的一切。
可她連頭都沒抬一下，自顧自低頭喫飯。
很快，柳思萱的父親率先發難：
「當初允許你們交往，是看他家世乾淨。可再怎麼幹淨，也是高攀了我們柳家。這個孩子我不同意生下來。」
柳思萱不慌不忙：
「家世不乾淨的你不要，家世乾淨的你也不要。」「爸，我懷孕的事圈子裏都知道了，而且醫生說我這次要是流了，往後就很難再有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若在以前，柳思萱堅決要生下我的孩子，我一定會感動。
可現在……
我抬頭看沈晗，她咀嚼食物的動作越來越慢。
突然，腳背傳來一陣劇痛！
柳思萱用高跟鞋狠狠踩住我的腳，還左右碾壓。
她在提醒我，要我表態。
我知道，柳思萱那麼驕傲的人，生下孩子後也不會糾纏我。
更何況她根本不愛我！
她只想去父留子。
但沈晗不會這麼想。
她只會覺得我既要也要，是個渣男！
我正打算跟柳思萱撇清關係，讓她流掉孩子。
卻看見沈晗衝我輕輕搖頭。
-10-
柳思萱的房間裏，我和沈晗單獨待在一起，柳思萱在樓下招呼客人。
沈晗一進門就緊緊抱住我。
我感受着她的柔軟，輕撫她的後背，吻了吻她的髮間。
千言萬語化作幾句：
「我喜歡的是你。」
「孩子是我犯的錯，但我和柳思萱已經不相愛了，她只想去父留子。」
我還想說更多，沈晗已經伸出食指放在我的脣上，她哽咽了下。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要是心裏沒有我，又怎麼會對我說善意的謊言。哪怕你真的和小姨結婚，我也只會繼續愛你，畢竟感情是無法控制的。」
「我愛你，我有什麼辦法？」
她在我懷裏哭了，淚水洇入我的衣領。
這輩子能遇到沈晗，我死而無憾了。
「韓碩，快點過來呀……」
門外突然傳來柳思萱的聲音。
她剛剛叫……韓碩？
她居然把韓碩帶到家裏來了。
我和沈晗只得躲進衣櫥。
-11-
櫃門拉上的那一刻，高跟鞋和皮鞋的聲音緊隨而至。
柳思萱和韓碩一進門就抱着互啃，雙雙倒在牀上。
吻得意亂情迷之際，韓碩伸手往下……
被柳思萱一把握住手腕，她嬌嗔道：
「不可以，人家懷着寶寶呢~」
聲音之嬌，從未對我有過。
以前我以爲她是高冷御姐，和沈晗在一起後才知道，女孩真心喜歡一個人，哪怕只是擁抱，也會在對方懷裏軟成一灘水。
柳思萱也很嬌媚，只是不對我而已。
韓碩伏在她耳邊，喘息着勾引她，壞笑道：
「我當然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和寶寶。」
「等我們的寶寶出生，就把他放在旁邊的小牀上，讓他看看我是怎麼疼你的。」
「到時候我跟他一起喝你的奶，好不好啊？」
我渾身一震，晴天霹靂！
我說呢，我跟柳思萱的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怎麼偏偏韓碩回來沒多久，她就懷上了？
我真是蠢，居然輕易相信了她的鬼話！
我恨不得衝出去撕碎這對狗男女，但沈晗在黑暗中默默拉住我的手，將我拉回理智。
現在衝出去，我無所謂，但沈晗的名譽怎麼辦？
趁着柳思萱和韓碩繼續污言穢語，沈晗趴在我耳邊，輕聲說：
「阿言哥哥，別生氣了。」
「我給你喫糖好不好？」
說着，她朱脣微張，不知何時含了一顆粉色糖果，藏在貝齒後。
我想也沒想，湊了過去……
逼仄的空間裏，充斥着少女的體香和草莓牛奶糖的甜味。
我和沈晗吻得難捨難分，以至於柳思萱和韓碩停下動作都沒發現。
正當沈晗倒在我懷裏時，刺眼的光亮撲面而來。
柳思萱拉開了衣櫃，震驚地看着我們：
「你們在做什麼？」
-12-
面對這一刻，我心裏異常平靜。
我不明白，柳思萱明明不愛我，爲何還要露出這副受傷、憤怒的神情。
我攬過沈晗的肩膀。
「你們在做什麼，我們就在做什麼。我和沈晗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
「何嘉言！你不要臉！」
「不要臉的是你！」我吼了回去。
「我已經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柳思萱，以後我跟你這賤貨沒有半點關係。」
柳思萱瞬間紅了眼，「你罵我！你居然這樣罵我！」
她轉身將手邊的東西狠狠砸向地面。
花瓶、電視、檯燈、擺件……
末了，情緒激動地指着我：
「何嘉言，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我倒要看看，這次你能不能忍住不找我。」
她又指向沈晗：「你也是個沒皮沒臉的，連自己姨夫都勾引。」
動靜引來了柳思萱的父母和親戚。
他們看到韓碩的那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我趁機說出孩子是韓碩的真相。
柳思萱的父親氣得一巴掌抽了過去：「孽女！你要氣死我！」
後面的熱鬧我無暇再看，拉着沈晗離開了。
從前，柳思萱常因小事對我發火。
比如我感冒了沒陪她逛街，凌晨兩點手機靜音沒接她電話，親手爲她做的飯不好喫。
「我每月給你三萬，就是讓你給我提供情緒價值的，等你什麼時候把這些事做好了再來找我。」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低頭哄她。
因爲，我心裏已經沒有她了。
我愛着沈晗。
-13-
柳思萱總提每月給我三萬的事。
但我每月都會送她迪奧、楊樹林、香奈兒等品牌的化妝品和衣服，幾乎把三萬塊花得一分不剩。
剩下的錢，我也用來資助沈晗了。
於是，我將當初買東西的發票訂好，送到柳思萱家，最上面那張發票寫着四個字：
【互不相欠。】
對了。
既然沈晗是柳思萱的侄女，那說明她家境應該不差啊！
我又被女人騙了？！
沈晗攥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說：「那我不是怕我太完美了，你不敢接近我嘛~」
「我知道匿名資助我的人是你，那些錢我都存起來啦！等着你娶我的時候用。」
我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尖。
「小自戀鬼！」
沈晗吐了吐舌頭。
-14-
柳思萱趕走何嘉言後，又跟父母大吵一架。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控制我的人生！我可是你們唯一的女兒，我連自己的幸福都不能決定嗎？」
「你們總說韓碩不是好人，只是圖我的錢，他那時候才十幾歲，他怎麼可能利慾薰心，我看利慾薰心的是你們！」
「先不說韓碩了，那何嘉言呢？他家世乾淨待人有禮，他是不圖我的錢，你們不還是嫌棄她嗎？」
話一說出口，柳思萱自己也愣住了。
原來她也從內心深處覺得，何嘉言是一心一意愛自己的。
就在剛剛，她看着何嘉言拉着沈晗的手出去，她就那麼死死盯着，多麼希望他的背影能停頓一秒，哪怕是一秒。
可是何嘉言走得那麼決絕。
柳思萱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尤其是後面看到何嘉言送來的發票。
數額差不多就是自己每個月給他的零花錢。
互不相欠四個字。
讓柳思萱拿着發票的手都在顫抖。
父母每天都會過來逼她打掉孩子，逼她跟韓碩斷絕來往。
此刻她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孩子，什麼韓碩。
她滿腦子都是何嘉言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很快，驕傲的她下定決心，跟家裏斷絕關係，和韓碩搬出去住。
她要讓何嘉言知道，自己沒了他照樣過得很好。
當時韓碩拉着她ţů⁵的手。
「放心吧，雖然我沒什麼錢，但絕對不會虧待你跟孩子。」
「我能養你一輩子，我會對你好的。」
柳思萱感動得點點頭，用臉上的兩個巴掌印，換來了離家出走。
-15-
剛開始。
她跟韓碩待在出租房裏，沒日沒夜地膩歪在一起，蜜裏調油。
但很快，她精緻的臉離開美容院和營養師後，開始泛黃、爆痘。
「韓碩，我們不能總喫外賣啊，你做飯給我喫吧？」
打遊戲打得正上頭的韓碩敷衍地應了聲。
「我不會做飯啊，你見過哪個大男人會做飯的？做飯是女人的事情，我在家都是我媽燒給我喫。」
「你要不趁月份還不怎麼大，趕緊學一下做飯吧？」
柳思萱一股無名火竄起。
很快又被密密麻麻的酸澀淹沒。
她想起，如果是何嘉言在她身邊，一定會做飯給她喫。
把她照顧得很好。
當初何嘉言也不會做飯，可爲了給她做愛心早餐，連着幾天手背都起泡。
當時她說她不要這種廉價的感動。
讓何嘉言不要白費力氣。
柳思萱在出租屋待了一個月。
肉眼可見地憔悴臃腫起來。
忍不住質問：「我給你的錢都夠你在帝都買套房了吧？這出租屋又小又破，我住不習慣。」
韓碩眉宇間已經染上深深的不耐煩。
「寶寶，你知道我家庭不好，你給我的錢我全都拿去孝順我爸了啊。」
「那我呢？錢全都給你爸了，那我跟孩子以後怎麼辦？」
「你不是說會養我一輩子的嗎？」
韓碩驚疑不定，「當然是跟你爸媽要錢啊！你爸媽那麼有錢，你還真要跟他們斷絕關係啊？」
柳思萱的心狠狠一顫。
她終於清醒過來。
韓碩陪她演戲，裝得那麼愛她。
都只是爲了她的家產而已。
何嘉言纔是真正愛她的男人。
可她卻把何嘉言弄丟了。
柳思萱用盡力氣扇了韓碩一個響亮的耳光。
「賤狗！你去死吧！」
-16-
柳思萱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回柳家。
跪在大門外認錯。
下午就ƭŭ̀₃預約了流產手術。
肚子放空的時候。
她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燈光淚流滿面，她又想起何嘉言了。
她找出何嘉言的藍色賬號，往裏面轉了三百萬。
【想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發完消息，她把手機放在胸口。
心臟怦怦跳。
很可惜，手機打開的那刻，何嘉言沒有回覆消息。
-17-
「支付寶到賬三百萬元！」
冰冷機械的女聲響起時。
我正摟着沈晗在私人影院看電影。
她比我先一步反應過來，支起身子。
「肯定是我小姨。」
我打開手機一看。
確實是。
「我還回去吧，我現在跟她沒關係了。」
沈晗握住我的手。
「不行，留着。」
「啊？這樣不好吧？」
沈晗露出狡黠的笑，像只小狐狸。
她重新躺在我的懷裏，把衣服整理好，露出恰到好處的香肩。
拍了張自己的 wink 照。
發了條朋友圈。
【被男朋友摟着看的電影，就是好看！】
我想不出半小時，柳思萱就能看到這條朋友圈了。
果然……
沈晗就是表面乖乖，內心壞壞的……
連她小姨都不放過。
看見我無語的表情後，沈晗發出一長串的笑聲，然後倒在我懷裏，用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跟喉結。
嬌聲道：「哎呀！不小心讓哥哥見識到我的真面目了。」
「那哥哥……還喜歡我嗎？」
她故意尾調拖長，聲音曖昧，小貓撓癢似地撓我心尖。
「喜歡，當然喜歡。」
她又開心地笑了。
「嗯吶，我也喜歡你。」
「不要管小姨那個瘋婆娘，你安心準備工作的事情。如果找不到心儀的工作，有本姑娘養你呢。」
「還有還有！去畢業晚會前，我要你陪我去買晚禮服！」
「好。」
我親吻她的秀髮。
暗暗發誓要變得更優秀。
給她更好的生活，讓叔叔阿姨放心把她交給我。
配得上她。
-18-
畢業晚會在學校報告廳和操場兩個場地舉辦。
有意願的同學提前報名參加。
沈晗自然是以我的女伴身份參加。
她要提前買晚禮服，當天還要找化妝師做妝造。
我去接她的時候。
她挎下小臉。
「哥哥，雖然我已經很美了，漂漂亮亮的我挽着你胳膊，你什麼都不用做，別人就知道你很優秀，因爲你有個很優秀的女朋友。」
「但是穿成這樣也太隨便了！」
我看了眼自己的穿搭。
白色襯衫加黑色休閒褲，髮型也細心打理過。
「很隨便嗎？」
沈晗將我拖到國貿商場，直奔 Brioni。
「意大利男裝品牌，他家可以定製西裝，我爸經常來這家。」
「定製的話趕不及怎麼辦？」
「加錢，能趕上的。」
真是財大氣粗。
選擇完款式、衣領、紐扣等細節後。
店員正測量我腰圍。
一道不合時宜的女聲響起。
「嘉言，你怎麼在這？」
我扭頭，是些許憔悴的柳思萱，還有滿臉怨恨的韓碩。
柳思萱這個賤人。
發消息騷擾完前任，還帶着現任來買衣服。
居然想腳踏兩條船。
許是看到我嫌惡的眼神，柳思萱表情很是受傷。
她特地解釋：「我跟韓碩現在沒有關係了，他現在頂多算是我請的傭人。」
嗯？
什麼意思？
沈晗拉過我。
「你有沒有感覺韓碩哪裏不一樣了？」
本來沒覺得，現在一看韓碩確實像換了個人，但又說不上來換了哪裏。
沈晗不着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就知道你們這些直男看不出來。」
「韓碩割了雙眼皮，頭髮留了三七分，現在穿衣打扮基本上都是白襯衫黑褲子，還變得愛做飯了。」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了什麼。
「這不是在模仿我嗎！」
「對呀，是在模仿你，因爲小姨現在愛你愛得不得了。」
「韓碩爲了討好她，只能模仿你的樣子。」
柳思萱回到柳家後, 愈發後悔錯把魚目當珍珠，竟聯繫最好的律師團隊，要求追回這些年給韓碩的轉賬。
總計三千多萬。
韓碩平日揮金如土, 哪裏還得上這筆錢。
只Ťů²能扮作我的模樣，任由柳思萱把他當替身。
沈晗拉着我笑吟吟走過去。
「好巧啊小姨, 你跟嘉言解釋這些幹什麼？你忘啦，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啊。」
「我馬上要陪他參加畢業晚會呢，你來幫我們挑挑衣服吧？」
-19-
柳思萱的目光本來一直在我身上，深得發沉, 還帶有莫名其妙的淚光。
聽到沈晗說話。
這才依依不捨地移開視線。
眼神也發冷。
「不必了。」
「他什麼時候成你男朋友了？」
「他爲你天天變着花樣做飯過嗎？他唱歌哄你睡覺過嗎？他開車五十公里給你買過榛子蛋糕嗎？」
「還有很多，他都爲我做過，不圖回報的那種。」
嘶——
ẗŭ̀¹沈晗拽着我胳膊的力度明顯加重，甚至還暗暗掐了一把。
這是什麼修羅場。
我知道，今天要是解釋不好，晚上可有得我哄的。
哄到精疲力竭的那種。
我抽出胳膊，緊緊把沈晗摟在懷裏, 直視柳思萱。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我對你好是因爲你是我女朋友，誰做我女朋友我都會對她那麼好的，你不必總拿出來說事，好像我對你用情至深一樣。」
「我現在愛的人是沈晗，遇見她我才知道愛人是什麼感覺。」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傷她的心, 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對你不客氣。」
柳思萱苦笑着走上前, 抓住我胳膊, 失控到淚流滿面。
「不客氣？！」
「你打算對我怎麼不客氣？你要爲了她打我罵我嗎？」
「你說我傷她的心, 你又何嘗不是在傷我的心？」
「何嘉言，我的心好痛啊, 失去你的每一天我都好痛，我好想你。」
「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我踏馬都原諒你多少次了？
你去酒吧鬼混的時候我原諒你。
你莫名其妙衝我發脾氣, 對我冷暴力的時候我原諒你。
但我懶得多費口舌。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吵。
我只冷冰冰地說了三個字。
「你、不、配。」
柳思萱似要站不穩, 踉蹌着要摔倒在地, 身後的韓碩扶住她。
「嘉言，我無法放下你, 我做不到。」
「放不下你就去死。」
-20-
畢業晚會。
我和沈晗牽手走在操場，不少同學頻頻看過來。
沈晗實在太美了。
純白色晚禮服，如同天鵝般的脖頸上帶着串珍珠項鍊。
頭髮盤起，幾縷髮絲垂下, 笑靨如花。
美得好像純白的梔子花。
我們跳舞、我們暢聊、我們彈琴說唱。
快結束時。
人羣中突然開始撒各種顏色的玫瑰花瓣。
細軟的花瓣帶着純甜的香氣飛舞而下。
我站在人羣中央。
面對着沈晗, 跪下來向她打開戒指盒子。
這不是求婚儀式。
是我的表白儀式。
「沈晗,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盛大的表白Ŧṻ⁽是吹響勝利的號角, 不是發起進攻的衝鋒號。
我之所以這樣準備, 是因爲沈晗喜歡我, 而且她今天悉心打扮過。
今天的她，將是所有人眼中的女主角。
「阿言，我願意。」
「握草！這小子也喫太好了吧, 前有柳思萱，現有沈晗，憑啥美女都讓他談了？」
「何老師，回頭教教我怎麼撩妹吧！」
沈晗掩脣, 在她溫柔似水的目光中，和同學們的歡呼聲中。
我鄭重地將戒指戴至她的中指。
那時候我在想。
心愛的女孩，最終無名指也會戴上屬於我的婚戒。
人羣中有道身影黯然離去。
我絲毫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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