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厭倦後,溫柔禁慾老公紅了眼眶

婚後三年。
傅尋方溫柔禁慾,每次都是例行公事,喂不飽我。
我心生厭倦。
酒後胡言亂語:「婚前你儂我儂婚後你聾我聾,與其守着黃臉公,不如包個體力好的男大,早點享受人生!」
眼前出現彈幕:
【完了,陰溼男主就在門外,女主要被狠狠愛了!】
【蛇有兩根,會不會被超市啊?】

-1-
我看到這些,迷迷糊糊。
什麼男主女主?
什麼兩根蛇?蛇不是按條計量嗎?
沒等我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就聽周圍人鬨堂大笑:
「你家裏那位傅大律師能讓你包男大?打官司底褲都給你賠光,我賭你不敢!」
我惱羞成怒,漲紅臉站起來:「誰說我沒不敢包?我現在就包!」
打開手機就要上淘淘店家篩選。
下一刻,手機被奪走。
「李沐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你們別帶壞她。」
傅尋方音色動聽,泠泠如石上清泉。
此時。
彈幕一股腦全湧上來,鋪天蓋地。
【什麼帶壞,男主分明知道女主是厭倦了他、想要喫點新鮮的,心碎到要瘋了還在裝大度……】
【陰溼男鬼好香,好愛這種調調的男媽媽!】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心中吐槽一句。
手腕刺痛使我回神。
傅尋方明明溫和笑着,可攥我的力道卻幾乎要將我捏碎。
我齜牙咧嘴扯開他的手。
「開個玩笑罷了,當什麼真嘛。」
包間內一衆姐妹碰杯。
「就是!」
「玩笑罷了!」
傅尋方他盯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眸底晦暗了幾分,聲音卻仍理智:「小沐,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
【女主還不知道自己回去就要被強制愛了嘖嘖~】
【用蛇尾,三天三夜下不來……嘿嘿,李沐你有福氣。】
什麼?!
看到自己名字那一刻。
我瞳孔地震。
彈幕說的男主和女主,是傅尋方和我??
傅尋方出身書香世家,血統純正,怎麼可能是獸人?
而且他分明禁慾性冷淡,對牀上毫不熱衷,每次都像例行公事。
最離譜的是什麼陰溼男鬼強制……
一個從小到大都是大人口中乖巧典範優等生,怎麼可能?
思緒被肩膀的力道打斷。
下一刻,我就被傅尋方扶出了包間。
車上。
男人給我係安全帶。
我因爲彈幕而坐立不安,於是試探:「不,我今晚不回去了!」
他一頓。
「怎麼了?」
「我這兩天在家裏發現了蛇蛻,懷疑進了蛇——我最討厭蛇了。」
話沒說完,就觀察到他身體有明顯僵硬。
一向溫和的笑意也凍在眼底。
原來彈幕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蛇!
我頓時頭皮發麻。
拉開車門就跑:「我去青青家裏住一段時間!」
我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
嘶嘶吐出的猩紅蛇信子、森冷陰寒的亮鱗、蜿蜒爬行絞殺獵物……太可怕了!
看到彈幕飛來:
【女主跑了?她是不是能看到我們說話呀?】
【陰溼男哭了,這下真的要被拖回去鎖小黑屋狠狠教訓了。】
傅尋方哭了?
我跑累了停下,回頭想看看他走了沒。
回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心臟驟停。
他竟然一直在我身後!
「抓住你了。」
男人一把攥住我手腕。
眼神陰暗潮溼,像雨水黑泥中的腐爛植物。眼眶泛紅,似乎在極力剋制壓抑着情緒。
「柳青分明還沒回國,你連撒謊都不會,就想偷喫,真是……太壞了。」
我狠狠打了個哆嗦。

-2-
我跟傅尋方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他一直是一板一眼的乖學生。
和我截然相反。
我是惡劣壞小孩,喝酒打架泡吧遊戲廳樣樣都會。
從記事起。
爸媽就總拿他跟我比較ŧű̂⁶。
念念叨叨:「看看人家,多老實多上進,再看看你——你要氣死我們!」
我有次真心想向傅尋方學,卻被長輩嘖嘖評價:「邯鄲學步,學了個四不像。」
恥辱憤怒和使我紅了臉。
哭了一個晚上。
從此,我深深地厭惡傅尋方。
甚至連他呆過的地方我都不想呆,生怕被人笑話說是對照組。
但他對誰都很好。
哪怕我惡狠狠說:「離我遠點,我討厭你!」
他還是溫柔地搖頭:「你媽媽讓我陪你一起上下學,我不能答應了卻不做事。」
我被氣笑了。
吵不過我還躲不過嗎?
他五點半出發我就五點,他十點放學我就九點半開溜。
高中班主任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我們兩個安排做同桌。
我一覺醒來,看着那張萬年不變的好學生臉,天塌了。
衝進辦公室。
「青春校園小說不都是學渣學霸做同桌嗎?老孫你怎麼搞特殊?」
班主任鼻孔哼出氣。
「少看那些壞腦子的,學習好的坐在一起才能相互促進。」
從穿開襠褲到高考,我這萬年老二的頭上,永遠籠罩着一個「傅尋方」。
漸漸生出了報復心理。
尤其是在父母連電視劇親嘴都要咳嗽着讓我捂上眼的年紀,叛逆看了不少 po 某棠,產生出一個詭異念頭——
既然得不到第一,那就把第一抹布了!
計劃進行順利。
生日那天。
這個可憐的乖乖好學生,被我按在牆角猛親,親到呼吸困難波光瀲灩。
「親嘴舒服嗎?」
他強忍着身體的顫抖,垂着眼睛不回答。
我手順着他滾動喉結滑下去,握住,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想更舒服嗎?」
他抖得更厲害了。
我把他從裏到外品嚐了個透徹。
好久,才意猶未盡地穿好衣服。
笑眯眯地說:
「看來完美的『別人家孩子』也不夠自律呀,剛纔說了句什麼?再說一遍。」
他抬起頭,眼眶溼漉漉,眼尾留着極度激動後的薄紅,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羞恥地睫毛顫抖,沙啞的嗓音也帶着潮溼:「……好爽。」
大學。
我到離家千里的城市上大學,漸漸忘記他。
可過年串門時,他爸竟然提讓我們兩個訂婚。
我震驚。
撒謊說:「不可以……我,我有男朋友!」
「你帶我到牀上的時候,沒有男朋友。」
我爸媽一聽傅尋方委屈巴巴的話,勃然大怒,抄起雞毛撣子追着我打。
我嗷嗷直叫,只能窩窩囊囊地訂婚。
訂婚宴當天。
我窩火地把他脫了衣服一頓猛親,撩到他立杆見影。
再輕飄飄離開。
「哼,還有十五分鐘宴會開始,男方可別缺席啊~」
宴會上。
衆人看到他脖子上的草莓印,從震驚到揶揄:「這麼急啊?」
他握住話筒的手微微顫抖,耳垂紅得像熟爛的果子。
那一刻。
我心中發出洋洋得意的笑。
過了許多年。
順其自然地,我們睡到結婚的喜牀上。
婚後。
傅尋方雖然仍少言少語,但耐心細緻。
我漸漸喜歡上了他。
只有一點不滿——
他似乎對我沒什麼興趣。
每次都是我主動撩他,他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樣。
我這個人喫不了苦。
遇事不爽,直接貼臉開大:「人家都說新婚頭三年如狼似虎,你好像要坐禪成佛。」
他含蓄地說:「修身養性比較好。」
「二十七就修身養性,不會是年紀大了身體跟不上吧?」
他聽到這話眼神瞬間暗了,翻身將我壓在身下,親到我腰軟喘息。
臨門一腳時。
他卻忽然起身,似乎強忍什麼,神色有些難堪。
聲音沙啞:「以後別講這種話。」
他去洗澡了。
我被晾着,不上不下地難受。
忍不住跟閨蜜柳青吐槽。
她沉默了半晌。
「沒想到你喫得這麼差,等我回國給你介紹一堆乾淨的模子哥嘗新鮮。」

-3-
「騙人……要怎麼懲罰好呢?」
男人撫摸着我的鬢角,陰暗潮溼的目光落黏在我脣上,像極了盯上獵物的冷血動物。
我被盯得心裏發毛。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聲傳來:「嗡嗡……」
幾乎救我的命!
柳青瀟灑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我回國了,記得來找我哈,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連忙止住她的話:「馬上我就去找你,好了掛了。」
掛斷電話後推開傅尋方。
「看吧,我沒撒謊!」
對上他那晦暗不明的目光,聲音漸漸小了。
「以後少懷疑我……」
說完,腳底抹油一樣的開溜。
到了柳青家才如釋重負。
她剛指揮管家放下行李箱,一整個呆滯:「李沐你這是……大半夜給我接風?」
我萎靡不振:「來你這兒躲躲。」
柳青問:「你跟傅尋方吵了?」
「傅尋方一直都在騙我……他其實是蛇!」
她震驚:「你從小最怕蛇啊!我記得你小時候差點被條瓷盤粗的黑鱗大蟒蛇絞死……」
夜裏。
我躺在牀上看着 po 網站纔有的限制級彈幕,大腦一片混亂。
【陰溼男主回家後直奔浴室,到現在都沒出來。這麼久在做什麼,好難猜喔!】
第一次感到秒懂痛苦。
忽然,有條彈幕抓住了我眼球。
【不喜歡強制愛,快進劇情,快讓小奶狗男二上位!】
既然男二上位,說明傅尋方還沒病到限制我離婚自由。
本來擔心他是律師,婚不好離,看到這條彈幕踏實了不少。
第二天。
柳青說什麼都要拉着我去挑男模。
「姐妹我都回來了,還能讓你喫那麼差?」
我本來要拒絕,一想到那條男二上位的彈幕,說不定適合我的那個人就在模子哥中。
話到嘴邊拐了個彎:「那我可得仔細挑挑。」
私人豪輪上。
身穿制服的一羣 180+男模魚貫而入,環肥燕瘦,像古代皇帝選秀。
看得我花了眼。
柳青矜傲地抬起下巴:「怎麼樣?」
我默默豎起大姆指:「柳大小姐氣派。」
男模們一個個半跪在面前,仰頭看着我,英朗的青澀的清純的陽光的……
各式各樣。
紛紛說着:「姐姐,選我吧。」
我一個一個看過去,腦海中卻浮現出傅尋方眸光瀲灩的模樣。
還是他更澀氣一點。
「看不上?那換下一批。」
柳青給身邊保鏢一個眼神,又換上來一批美男,令我瞠目結舌。
換了好幾批後,我都沒什麼喜歡的。
爲了不讓柳青失望,點了那個跟傅尋方最像的面容白皙有書卷氣的少年。
「就他吧。」
話音未落。
沉寂許久的彈幕忽然潮水般湧來。
【點男模這劇情不是在一個月之後嗎?怎麼提前了?】
【我嘞個爆雷女主,前腳剛逃生,後腳開始作死!】
【陰溼男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4-
【男主看見女主躺在男模懷裏摸人胸肌,認爲自己年老色衰被拋棄,徹底瘋了。絕望地把她帶回去鎖起來,逼她一遍遍喫下自己的東西……】
我心頭猛地一跳。
立刻擺手:「不!先不選了……傅尋方找來,我得先走一步。」
柳青看我慌亂神情,想到我怕蛇,非常義氣地點頭。
「等會兒他來,我就說你今天早上就離開了。」
我乘小船離開。
行到一半巨浪湧來打翻了船,我掙扎着嗆了兩口水,拼命去摸救生衣的邊角,卻被窒息感籠罩,身體墜下去。
「李沐!」
伴着難辨真假的聲音,模模糊糊感受到下墜的身體被什麼牽住。
觸感冰涼……
再睜開眼,我已經身在醫院。
動了動手指,發現被緊緊攥着。
男人因我的動作欣喜若狂,斯文的臉上雙眼泛紅,帶着哭腔的聲音微啞:「小沐,你終於醒ƭū́⁶了……我被你嚇壞了!」
我看着他眼中葳蕤着水光,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緊。
【嗚嗚嗚劇情也沒寫男女主這麼好磕啊!】
【男主爲了救女主,又不惜化成蛇身下水……蛇人不能碰水啊!】
我頭皮一緊。
原來那冰涼的膩滑的觸感是蛇!
強壓下滲出來的恐懼,問他:「你救的我?」
傅尋方立刻搖頭,像是急於甩開什麼:「不是!是……柳青。」
這時。
柳青進來抱住我哭:「船翻得嚇死了,幸好我趕到及時,不然不敢想……」
我愣住。
彈幕說是傅尋方救的我,可現實卻是閨蜜柳青。
柳青從來不騙我。
難道這些彈幕都是假的?
可傅尋方昨天晚上確實很奇怪……
爲了一探真假,我決定不繼續住在柳青那裏,而是跟傅尋方回家。
可他卻沒有像彈幕說的那樣對我做什麼。
跟平時一樣溫柔以待。
直到半夜,房門被輕輕打開。
彈幕開始狂刷:
【陰溼男人又來盯妻了,好變態啊!】
落在臉上的視線愈發灼熱。
我聽到耳邊有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音,蓋住幾絲壓抑的喘息。
【啊啊啊!男主好陰溼啊,每晚邊視殲熟睡的妻子,邊自我安……】
【想想就覺得好澀,斯哈斯哈……】
【拉鍊——拉開了!】
這時。
我心臟狂跳不止。
倏然睜開雙眼,看向他。

-5-
「傅尋方!你在這裏做什麼?」
順勢打開燈。
傅男人暴露在燈光中,手一瞬間僵住,臉上潮紅色褪去。
「小沐,我……」
我的憤怒在看清他時,轉爲震驚。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從腰腹蔓延向下的交叉細密的刀痕:「你……這些傷怎麼來的?」
【還能因爲什麼呀?你害怕蛇,他就把身上的蛇鱗都剜了……】
【那天晚上衛生間裏是在割鱗片。】
我太陽穴突突狂跳。
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
就因爲我怕蛇……傅尋方把他蛇尾的鱗片都割掉了……
光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就已經夠疼,不敢想象他怎麼能對自己下手。
傅尋方想逃,卻被我抓住。
「爲什麼又不說話!」
他被我逼問地向後退,一個趔趄跌到牀上。
「沒什麼,就是訴訟案件出了點問題,跟被告人起爭執,不小心——」
「夠了!」
我打斷他。
「你是說被告拿刀給你弄出這樣細密的傷口?」
「傅律師你覺得合理嗎!」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着身體對蛇的排斥。
盯着他質問:「你一直在隱瞞自己蛇類獸人的身份,是不是?」
他瞳孔一縮,臉因驚慌失措而迅速慘白。
「不是……小沐,你在說什麼?」
如果說我剛纔還在懷疑彈幕說假話,那此刻他的表現就讓我徹底相信了。
下一瞬。
我惶恐尖叫:「你的腿!」
當傅尋方發現自己雙腿因爲情緒慌亂而無法控制地化爲原形時,下意識想遮蓋。
可根本蓋不住。
徹底絕望。
他垂下頭,蒼白的嘴脣顫抖着:「對不起……對不起……」
我親眼看見他半人半蟒的形態,從腰部以下化成黑色巨形長尾……
這種感官衝擊,比語言文字想像高太多。
兒時那被絞殺的恐怖窒息感一下子湧上來。
渾身升起一股寒意。
我忍不住後退,打開門就衝出去。
從這天開始,傅尋方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沒有發生所謂的強制愛。
可他確實是彈幕說的蛇。
於是我又問了柳青許多次,我落水當時到底什麼情況。
她都肯定地說——是她救的我。
我相信她。
猜測彈幕給的消息真假參半。
很多時候不能聽信。
就比如現在。
【年下小奶狗男二就是香,見到女主痛經會主動泡紅糖姜水、買暖宮貼,難怪能夠得到女主的愛!】
「噗——」
我喝了一口紅糖姜水,因震驚噴在了垃圾桶。
面前的清瘦少年緊張地抽出紙巾要給我擦袖子濺到的水漬,小心詢問:「老師,怎麼了?這個很難喝嗎?」
「不,挺好喝,就是有點燙嘴。」
我接過紙巾自己擦,臉色難看。
池安宇他是我學生、剛成年的男高啊!
我愛上他……
瘋了?
腦子抽了?
辛辛苦苦考的大編制不要了?!
池安宇見我刻意疏離他,露出一絲黯然,轉而又像從前一樣開朗地說:
「我這兩天都給老師泡!」
我剛嚥下去紅糖水,因他這話而嗆到,劇烈咳嗽起來:「你在說什麼?」
給我泡?
Ṱū́₈他怎麼能對老師說出這樣的話!
池安宇不假思索:「給老師泡紅糖水啊。」
這一刻。
我鑽進地底的心都有。
自己這幾天看多了齷齪彈幕,聽什麼都不乾淨,竟然以爲是那個泡……

-6-
從前上下班都是傅尋方接送。
這幾天我們冷戰,我只能自己開車。
下班後。
我往地下停車場走,因爲心神不寧,被井蓋絆了一下。
身體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啊!」
一隻有力的手摟着我的腰,把我扶住。
剛道了一聲謝,就看到池安宇清秀的臉龐。
他神情擔憂:「老師,你還好嗎?看你心神不定,是有心事嗎?」
我搖搖頭,跟他拉開距離。
徑直往車庫去。
【嗚嗚,去世的爸聾啞的媽,生病的姐姐破碎的他。生日當天,連最喜歡的老師都開始刻意疏遠他,池安宇要碎了。】
我腳步一頓。
池安宇的家庭情況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會讓他到辦公室幫我做些工作,以此爲由獎勵他文具或者零食,在不傷害他尊嚴的情況下幫他。
但我不知道他今天生日。
回頭,對上少年受傷的神情。
他像是被雨淋溼的小狗,可憐地獨自坐在雨裏。
「沒喫飯吧?」
他悶悶地點頭:「沒有。」
我彎起嘴角:「走吧老師請你喫飯,大壽星。」
他眼中一下子亮了。
不敢相信:「您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老師都有學生的基本信息。」
我開車帶他離開,卻沒有注意到車庫角落停着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傅尋方掌心掐出了血,喉嚨泛起鐵鏽味。
就這麼注視着自己的妻子和一個小男孩親密地靠在一起,接着有說有笑,甚至讓對方坐上副駕駛。
連下車捉姦都不能。
他騙了小沐……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小沐只是被外面的野草迷了眼,只是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
只是玩玩而已,不久就會分開的,這沒什麼……
他可以接受。
他不嫉妒,真的……不嫉妒,一點也不嫉妒。
只要小沐別不要他,他什麼都能接受。
……
我將少年送回家。
看着他含淚地抱着蛋糕揮手的開心樣子,心中無比溫暖。
這就是我當老師的意義。
我生在打壓式教育的家庭中,在父母ẗū́⁴將我跟別人比較的聲音中長大,哭了無數次。
是數學老師溫柔解開了我的心結:
「李沐同學很棒啊,爲什麼要跟別人比呢?你在老師心中是最好的孩子。」
從那時起,我就立誓要做像她一樣的老師,通過教育給予孩子們溫暖。
彈幕說我會愛上池安宇——
這絕不可能!
我有基本的職業操守,並且熱愛我的行業,不會做出這樣不堪的事。
我跟他只是普通師生。
可沒想到……
沒過幾天,那彈幕Ŧũ̂ₘ的預言竟然有成真的傾向。

-7-
當少年笑着將懷中大捧的玫瑰花給我時,我以爲他要感恩老師。
可他卻說:「李沐,我喜歡你。」
那一剎。
我感到五雷轟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是你的老師,比你大不知道十歲,我們絕對不可能!」
他紅着臉搖頭,眼神清澈明亮:
「你總是那麼溫柔、無數次幫助我……我真的喜歡你。」
「高考後我就不再是你的學生,到時候……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將花放在桌子上。
嚴肅地對他說:
「池安宇,我一直把你當孩子看待,而且我有自己的家庭。」
「我都知道,但你跟丈夫的關係很不好,這兩天就要離婚了。」
「到ŧü₉時候你單身,我再追求你。」
我愣住:「你從哪聽——」
「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妻子成了單身?」
我的話沒說完,一道低沉聲音插過來。
傅尋方咬字很用力。
我冷不丁後背升起寒意。
下一瞬,想到可以利用他扼殺少年的心思。
於是立刻親暱地挽上他西裝臂彎,笑着說:「老公,學生開玩笑呢。」
池安宇看到我們親密無間的樣子,身體僵住,眼神受傷刺痛。
喃喃着:「原來不離婚……我還以爲……」
他擦掉眼淚,傷心欲絕地轉身從咖啡館跑出去。
我鬆一口氣。
將手從男人臂彎抽出,卻被對方攥住。
「小沐,你爲了外面這些小男孩,要跟我離婚?」
「他們除了年輕的身體,還有什麼?」
「他們能賺錢嗎?知道你喜歡什麼嗎?」
池安宇一走,傅尋方就失去理智。
他像是瘋了,紅着眼眶一字一句逼問。
指着那捧玫瑰花,手指顫抖:「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玫瑰過敏!」
我甩開他的手。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忘記他是蛇。
冷靜直視他雙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律師,別給我扣婚內出軌的帽子。」
「離婚原因,一是你欺騙我多年,二是我厭惡蛇。」
傅尋方淚水在眼眶打轉,咬緊牙關。
「不……不,離婚想也別想,我不同意!」
「我會讓律師聯繫你,」我忍下心底隱隱的痛感,儘量平和地說,「放心,給你留面子,沒找你的同事。」
「我們好聚好散。」
彈幕要炸了。
【這還是我陰溼男主嗎?哭成這樣都不把你老婆拽回去關起來狠狠愛?】
【+1,懷疑人設 ooc!】
【樓上的,強制愛根源在於嫉妒,是小情侶間火候到了的情趣。現在ṱû⁶搞那個你覺得合適嗎?】
【對啊,女主又沒出軌,明確指出男主過錯。男主是陰溼又不是神經病,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想着下三路啊!】
第二天。
我爸媽電話轟炸,吼我回老家。
我進門。
發現傅尋方坐在客廳。
怒火一下熊熊燃燒。
一把攥住他的西裝領帶:「我們兩個的事,你找我爸媽幹什麼!就喜歡讓他們給你撐腰是不是?懦夫!」
他眼尾哭得泛紅。
淚光破碎,像是摔碎了的瓷娃娃。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了……求你,不要離婚好不好?」
爸爸從廚房端着飯菜放到桌上,見狀立刻把我拉開。
「幹什麼呢!從小到大不聽話!」
媽媽也趕出來,訓斥我:
「人家小傅溫柔上進、工資上交、對你又貼心,就是獸人又怎麼樣嘛?以前的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這個場景太過熟悉。
我小時候拿着進步成績單給爸媽看,他們就是這幅樣子。
「你看看小傅次次考第一,人家都沒你這樣,不知道在瞎高興些什麼!」
我鼻子一酸。
委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
「明明知道我小時候差點被蛇殺死,我害怕蛇,還能說出這種話……你們還是我父母嗎?」
我伸手指着傅尋方,顫抖質問父母:
「喜歡他是吧?」
「好啊!那以後讓他當你們的孩子,我走!反正我在你們心中不管怎麼都比不上他……」
說完,摔門離去。
一路擦着眼淚跑下樓梯。
積攢多年的情緒爆發,崩潰大哭。
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
飛馳的車迅速衝過來。
「小沐,小心!」
傅尋方用力向後拉我,他自己卻被車撞飛。
我怔住。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浮現出大片紅色。

-8-
急救室外。
「都是你害的!」
婆婆馮玉紅漆黑豎瞳因怒而收縮,抬手要甩我巴掌。
媽媽攥住她的手。
「小傅出車禍我們誰都不想看到,親家母就這麼怪在我女兒身上,有點過分了!」
「呵!我兒子從小就被你女兒迷得像瘋了,被她帶着上牀、喝酒,完全不受我們控制!說什麼都非要跟她結婚,現在又因爲她出了車禍——這個禍害!」
馮玉紅憤怒指向我,眼神陰森。
「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咬死你個畜生!」
我腦海中全是傅尋方躺在血泊的樣子,耳朵嗡鳴,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你個獸人還想殺我閨女,我跟你拼命!」
在媽媽的憤怒尖叫聲中,我意識到——
當年差點絞死我的巨蟒,正是婆婆馮玉紅。
十幾年前。
她想殺了我。
可……爲什麼?
那時我還沒有帶壞傅尋方,我甚至非常討厭他,可以躲着他……
傅尋方傷得很重。
在重症監護室呆了很久。
歷經生死,我才意識到自己多麼在乎他。
那被欺瞞十多年的憤怒,那潛意識裏對蛇的恐懼,都在這一刻被驅趕。
只剩下對他的愛。
我守着他,一遍一遍求神明保佑他平安。
終於。
他在幾天後醒了過來。
我像他曾經握着我那樣握着他的手,感受到手指顫動,喜極而泣。
「你醒了……傅尋方?你醒了!」
傅尋方醒後並沒有任何喜悅,看向我時神情哀傷:「我想一個人靜靜。」
走出病房。
馮玉紅就把離婚協議甩到我身上。
「簽了離婚協議趕緊滾!別再禍害我兒子!」
出了這件事,我父母也不再阻攔。
我卻握着黑筆發抖,寫不出字。
傅尋方隱瞞身份騙了我十多年,我害他車禍受傷,我們扯平了,這樣分開最好不過。
可爲什麼心會這麼疼……
「不要籤!」
此刻,傅尋方身穿病號服踉蹌着奔來,奪下我手中協議書,撕成碎片。
緊緊抱住我,虛弱蒼白的臉上滿是不安。
「小沐……不要籤,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心疼到要窒息,嘴脣顫抖。
「……好,不離婚。」
在馮玉紅臉色陰沉到滴出墨時,傅尋方支開我。
等我回來,她已經離開。
傅尋方垂着眼睛,一句一句低聲說着:
「對不起,其實我知道當年是我母親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你怎麼報復我和她都沒關係。」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你發現我是蛇,不敢跟你過度親近,只在你睡着時偷偷看你…親你……對不起,我真的離不開你。」
「只求你別用厭惡恐懼的眼神看我……好不好?小沐,我會死的。」
【男主竟然主動說出一切!天哪,對愛人坦白自己的骯髒,跟凌遲有什麼區別?】
【女主還以爲男主不行呢,蛇族重欲,怎麼可能不行?他可太行了啊!】
【+1,男主爲了不暴露身份和兩根……每回最多一次就要離開,去瘋狂衝冷水澡,拼命剋制慾望。】
我腦袋一片混亂。
看着彈幕狂刷,竟然脫口唸出來:
「聽說蛇有兩根,長什麼樣?」
傅尋方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我嘞個直球女主!你不怕男主當場憋爆?禁止虐待病人。】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瞬間臉燙。
捂住嘴:「不,我剛纔嘴瓢,我不是想問這個!」
幾乎要鑽進地下當老鼠。
卻見傅尋方紅着臉,耳垂幾乎要滴出血。
「你想看的話,等我出院……」

-9-
我後悔說出那句話。
因爲傅尋方的傷好得很快,一個月就出院了。
當夜。
他紅着臉從浴室出來,手攥緊綢緞黑色睡衣,問我要不要看。
【哇咔咔,陰溼男變成大乃人夫誰懂啊!好澀……】
【手指關節看起來粉粉的,好好親!】
【對了,說到粉,他那裏……】
我看着彈幕,臉不爭氣地紅了。
一羣大黃丫頭!
沒想好怎麼面對他,手忙腳亂拿起筆,裝作很忙:「看什麼……我教案還沒寫完,改天吧……」
傅尋方看出我避開不看他,臉上的緋紅瞬間褪去,眸子低垂。
「對不起,又讓你討厭了,那……我去隔壁睡。」
像是說動了自己,又溫和地笑了笑。
「沒事,只要不離婚……其他都沒關係。」
「不,我不是討厭你——」
沒等我說完。
門就被關上。
我搓了搓發燙的臉頰,很懊惱。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條蛇尾和兩……兩……
沒說討厭他。
彈幕透出一股絕望:
【男主那副破碎模樣那麼好欺負,女主你怎麼忍得住?戒過毒嗎?】
【女主疑似日本片裏無能的丈夫。】
【失去所有力氣。】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
我手中拿着模擬考的語文成績,皺眉看向池安宇。
「是發揮失常嗎?成績下滑得很嚴重。」
「別讓任何事影響你的學習,只有抓住高考這塊跳板往上爬,才能治姐姐的病、給媽媽更好的生活……自己好好想想。」
他離開時滿臉淚痕。
此後一個月找回狀態,奮發圖強,考了滿意的分數。
高考結束後。
池安宇並沒有參加班級畢業宴,同學說他去打暑假工來不了。
我心中很欣慰。
本來就該這樣嘛,好好奔着前途去!
看着孩子們考上心儀的學校,一高興就喝多了,從包間搖搖晃晃去走廊衛生間。
中途路過包間,聽到熟悉聲音。
「先生,您的酒到了,需要我幫您開嗎?」
「開啊,用嘴脣開!小池剛成年吧?這麼漂亮的嘴脣……」
透過門縫往進去。
一個肥碩中年男吐着眼圈,油膩鹹豬手摸到服務員臀部,騷擾意味十足。
那服務員正是池安宇。
我推門而入,一把扯開男人的手。
拽起池安宇就往外走。
「怎麼不反抗?」
他低聲說:「老闆說這人是店裏常客,我姐姐需要醫藥費,這裏服務員工資高,忍忍就過去了……都是男人,又不會掉塊肉。」
我嘆氣。
「缺錢老師可以給你先墊上,以後慢慢還,不要對不起自己。」
他忽然抱住我。
我身體僵硬,下意識想推開。
卻聽到他說:「謝謝……李老師,如果沒有你,這些年我或許早就走上歪路……」
他叫我李老師那一刻。
我知道他徹底放下了對我的感情。
臉上剛揚起笑意,就看到來接我的傅尋方站在不遠處,漆黑眸子靜靜望着我。
心陡然一突。
消失已久的彈幕重新出現:
【原來修羅場在這裏等着呢!蒼蠅搓手期待。】

-10-
我生怕彈幕一語成讖,連忙推開少年。
走到傅尋方面前,跟他解釋事情經過。
他繃緊的神情緩和下來。
「有監控證明的情況下可以報警,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我立刻調取監控並報警,幫池安宇結了工資,又去醫院支付他姐姐的醫藥費。
【劇情怎麼跟原文不一樣,我要告到中央!】
【從女主去閨蜜家那天晚上就脫軌原文了,感覺比原文更好看!】
【想看男女主貼貼,惡劣冷淡女馴斯文陰溼男,性張力拉滿!】
我揉着太陽穴,實在沒眼看這些燒裏燒氣的彈幕。
回到家已經半夜。
癱靠在沙發上:「好累……」
男人走到我身後,雙手按上我的肩膀,按揉的輕重緩急剛剛好。
不知怎的,我開始犯迷糊,身體也隱隱發熱。
「唔……」
在一個吻落在我後頸時,我打了個哆嗦,雙眼頓時清醒。
「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人家醋到怒然大勃了,你感受不到啊?】
我偏頭看向傅尋方,疑惑:「生氣了?」
【不 er,大祙子泥再仔細看看呢,重點不是怒……俺都上火箭了,你還在瑪卡巴卡。】
【樓上的話糙理不糙,但這話也太糙了。】
我正要細想那四個字。
下一刻身體騰空,被抱進臥室。
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親得我嘴脣發麻。
傅尋方眸子委屈溼潤,啞聲說:
「兩個月了,你都沒有抱過我,卻抱那個小男孩。」
「我心有點難受,你摸摸看……」
我手碰上他鼓囊囊胸肌,本就暈乎乎的頭腦徹底不清醒,飄飄然在雲端。
男色誤人啊!
忽然,腦海閃過從前我主動親他的景象——他推開我,去衝冷水澡。
報復心忽然燃燒。
在他衣服褪到一半時,學他以前那副老僧入定的摸樣說:
「傅尋方,我覺得還是修身養性比較好。」
男人怔怔看着我。
半天,竟然哭了。
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哽咽着說:
「你以前都迫不及待要親密,現在忽然要修身養性……是不是討厭我是蛇?」
「我不會露出尾巴的,別討厭我……」
「求你碰碰我,碰碰我好不好?」
彈幕紛紛發來: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嫁妝,澀死了。】
【樓上還能看見?爲什麼我這邊已經漆黑一片了?】
【看不見就聽聲音嘛!嘿嘿……】
我沒想到傅尋方會哭。
不忍心,伸手去他方眼淚。
訥訥解釋:「沒有討厭你,就是氣不過你之前次次推開我。」
他沾着淚珠的睫毛輕顫。
「我……我是怕失控,被你看到蛇尾……」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
在他繃緊的腰上找蔓延蛇尾的地方。
「尾巴從哪裏出來的,給我看看?」
沒看到他愈發晦暗的眼神。
倏地。
天地倒轉。
我被一條黑長的蛇尾纏住腰身。
在下ŧų₂意識的驚慌中,感受到蛇尾順着膝蓋向上攀,麻麻癢意蔓延開來。
「唔……」
耳邊帶着哭腔的聲音喑啞:「小沐,摸摸看,尾巴就在這裏,很乖的……」
我的呼吸被吞沒。
嗚咽時想,以後關於尾巴的再也不能問。
蛇尾的用途……太多了!
不知多少次淚水模糊視線,我忍不住咬牙切齒:
「修身養性……」
「傅尋方,修身養性!」
他卻端出平日那副溫潤斯文的模樣,輕輕搖頭:「你從前不是這樣說的。」
我:「!!!」
與此同時,彈幕也哀嚎不斷。
【嗚嗚嗚,我是尊貴的鹽選會員!爲什麼連聲音都給我禁了?】
【充了會員給我看這?啊啊啊啊,別逼我扭曲陰暗爬行……】

-11-
傅尋方生在書香門第。
父親是教授,母親是科研人員。
他們對他很冷漠。
七歲那年,他忽然生出蛇尾,被憤怒的父親關進黑屋籠子裏。
「好惡心,我的兒子怎麼能露出野獸的蛇尾!在恢復前都給我呆在裏面!」
母親馮玉紅厭惡地看着他。
「連腿都掌控不了, 果然是個不該出生的廢物實驗品。」
此後。
每次露出尾巴,他都會被關進籠子。
父母逼他時時刻刻都控制情緒, 按照要求做。一舉一動都被套進設置好的程序中, 不容許分毫差錯。
他偏好的東西, 都被視爲不安穩因素。
夜裏自己一個人害怕, 讓老管家陪着。
——第二天管家就被辭退。
見兔子可愛, 摸了兩下。
——轉眼兔子就被殺了端上桌。
父母逼他溫順聽話, 比他麻木地學習。
不許他像個人一樣擁有喜怒哀樂。
在傅尋方陰暗絕望的童年中,唯一一抹亮色是隔壁別墅的女孩。
她叫李沐。
她面對束縛和控制從來不沉默順從, 而是憤怒地反駁、回以惡劣笑容。
那樣鮮活。
像是鋒利的刺蝟。
傅尋方想, 如果自己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於是他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偷偷關注着她。
就像生長在陰暗淤泥裏的潮溼雜草,渴望觸碰陽光下的太陽花。
越窺視,越渴望接近。
初中兩人被分到一個班,
他找各種機會跟李沐說話。
每次看向她, 就感到自己從腐朽中活了過來。
甚至爲了能多陪她一會兒,對家裏撒謊說自己在教室複習。
馮玉紅髮現後,再次將他關進黑屋。不許他上學,不給他飯和水, 逼他認錯。
他咬牙不吭聲。
馮玉紅冷笑:「那就弄死她好了。」
他忽然恐懼,因爲對方真的做得出來。
「不——媽!是我自己撒謊,跟李沐沒有關係……求你不要傷害她!」
跪在地上拼命哀求, 頭都磕破了。
還是收到李沐被蛇纏上差點死亡的消息。
他從此不敢接近她。
直到高中。
李沐爸爸投資了父母的科研項目。
馮玉紅推了他一把, 露出玩味的陰森笑容, 像是看實驗室的小白鼠:
「你不是喜歡李家那個小孩嗎?去追好了!」
他壓住近乎瘋狂的心跳。
平靜搖頭說:「不喜歡。」
之後, 他裝出一副只是聽父母話纔去接近李沐的溫順摸樣。
沒有讓馮玉紅不悅。
他習慣察言觀色, 看出李沐媽媽欣賞自己, 於是刻意討好。
換來和李沐更多的相處時間。
可女孩似乎是發現了他是如何不堪的人,拼命躲他。
傅尋方看着放學後空蕩蕩的教室,崩潰劃爛了滿分的試卷,瘋狂地宣泄無力感。
病態地喃喃:
「爲什麼?」
「爲什麼要躲我……」
失控過後, 如往常一樣沉默着掃乾淨。
生日那天。
李沐毫無預兆地親了他。
她那樣得意地掌控全局,將他壓在門上。
他怕被馮玉紅髮現,慌張無比。
李沐卻更放肆,順勢摸下去。
與無數深夜見不得光的夢重合, 頑劣笑容勾着他的心絃, 聲音蠱惑他:「想更舒服嗎?」
他無法拒絕。
在最羞恥時,用胳膊擋着滾燙的臉。
「別……別這樣。」
高考過後。
傅尋方與父母大吵一架, 背井離鄉唸了法學。後來成爲知名律所的合夥人。
他從小被迫沉默。
終於逃離牢籠,掌控了自己的語言和人生。
在律政圈子嶄露頭角後。
他故意「不小心」向李沐的媽媽透露, 自己曾被她女兒玩弄。
靠着類似這種卑劣手段,他一步一步,終於跟心愛的人結了婚。
婚後卻不敢與她接觸。
害怕情緒激動露出蛇尾被她發現。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
那天晚上。
小沐看到了他最不堪的一面。
骯髒的陰暗內心、骯髒的獸人身體……
小沐逃跑了。
甚至去找更年輕的小男孩。
他在崩潰中想,只要她不拋棄他, 他什麼都能接受……
可事與願違。
對方提出了離婚。在得知他將離婚的事告訴岳父岳母後, 更是怒不可遏。
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離不開小沐。
她是他的光, 是他精神的寄託……只有她在身邊時,他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他的一生太過沉悶壓抑,幾乎是腐爛腐朽。
讓他離婚, 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會難受死的。
「嘭!」
車禍迅雷不及掩耳。
被撞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天地失去顏色。
傅尋方竟然感到如釋重負。
他心中病態地想——
這樣死去,就不會被小沐拋棄了吧?
真好。
這樣就是永遠在一起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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