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純恨之道

我是魔族少主的純恨搭子。
重生後選靈獸,謝雲洲一腳踢開我,
轉身抱起那隻被我欺負得慘兮兮的玉兔。
原本打算伸手抱兔子的仙門天驕懵了。
我也懵了。
我哭唧唧地扒着仙門天驕的衣袖。
「要不,我們結契吧。我很好養的,只要你恨我就行。」
仙門天驕:「???」
魔族少主:「你敢?」

-1-
我是魔族少主的純恨搭子。
重生前,他和仙門天驕一同選靈獸。
他慧眼如炬,一眼就看中了我。
當場同我結契,將那隻柔弱玉兔留給越景清。
玉兔柔弱不善戰,但勝在能感應寶物,又會賣萌。
越景清憑藉玉兔青雲直上。
而我拖着謝雲洲一路浴血奮戰,修爲卻始終差上一籌。
在又一次伏擊越景清失敗後,謝雲洲懷着深沉的恨意,決定將我獻祭。
結果被我反殺,我憑着謝雲洲的恨意順利突破。
爲紀念主人逝去,我只能含淚將他喫了,帶着他的恨意一起活下去。
先刀了玉兔,再與越景清大戰三百回合,靠着無邊的恨意磨他的血條。
本來優勢在我,可越景清那廝不講武德,竟然祭出神器輪迴鏡。
我和他一起被傳送到過去,重新回到選靈獸那天。

-2-
屆時,我正在靈獸洞裏欺負柔弱小白花玉兔。
別說,這隻玉兔看上去弱唧唧的,同樣的傷害打在她身上,她能溢出來十倍的仇恨。
不愧是純恨戰士的最佳練級法寶。
兇獸修煉主要靠戰鬥和吸收恨意。
祕境裏大大小小的靈獸都被我欺負了個遍。
只有這隻玉兔,持續不斷地給我爆金幣。
倏然,一道勁風掃過,謝雲洲和越景清兩人飛身而入。
看到死而復生的謝雲洲,我驚喜萬分,立刻化爲人形往他身上撲。
可萬萬沒想到,謝雲洲竟不按套路出牌,一腳將我踢開,轉而去抱起那隻可憐兮兮的玉兔。
「真可憐啊,在祕境裏一直被兇獸欺負,與我結契可好?」
我:「???」
越景清:「???」
原本打算伸手抱兔子的越景清怔住,同我大眼瞪小眼。
我懵了。
因爲這明明是上一世越景清對玉兔說過的話。
上一世謝雲洲見我欺負高階靈獸跟玩似得,毫不猶豫選擇和我結契。
留下禿毛玉兔和越景清作伴。
出祕境時,見越景清抱着禿毛兔,謝雲洲還嘲笑了他們好久。
可現在,他非但不嫌棄玉兔柔弱,還從儲物袋裏拿出替換的衣物,撕下布條給玉兔包紮。
我看着謝雲洲將手覆上玉兔的額頭,輕聲安撫。
頓時猛虎落淚,悲痛地哭出了聲。
這是我同他修煉五百年間,從未得到過的待遇!
我的純恨搭子,竟然不要我了!
沒有謝雲洲吸引仇恨,我還怎麼靠收集恨意升階!
兇獸和魔族少主什麼的,簡直最搭了好嘛!
爲什麼!

-3-
就在這時,升騰的黑氣從我眼前飄過。
這仇之深!恨之切!竟然超過了往日我和純恨搭子待上一天能吸收的恨意總和!
我疑惑地看向黑氣的來源。
竟是出自仙氣飄飄的仙門天驕。
越景清單手持劍,好看的眉眼中滿是冷冽的殺意。
他死死盯着謝雲洲,彷彿對方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值得他千刀萬剮。
我躺在碎石堆裏,思索片刻,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這個越景清一定也是重生的!
沒有道理我和謝雲洲都保留了前世記憶,而越景清這個神器使用者卻沒有保留!
上一世我追着越景清一通暴打,還刀了他的愛寵玉兔。
近乎將他的仇恨拉到了滿值。
這一世謝雲洲又提前搶走了他的玉兔,用的還是他的臺詞。
越景清現在還沒發作,純粹是看在玉兔的面子上,怕拔劍一不小心傷到柔弱不能自理的禿毛兔兔。
望着這滔天的恨意,我心念一動。
既然謝雲洲不顧多年情誼,偏生要與玉兔結契。
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我迅速醞釀感情,汪的一聲哭出了聲,立馬撲到越景清面前,哭唧唧扒着他的衣袖。
「嗚嗚,要不我們結契吧,我很好養的,只要你恨我就行。」
上一世玉兔就是憑着嬌弱和眼淚,成功與越景清結契。
她都能行,我不信就憑我對純恨搭子的深沉愛意,還拿不下他!
越景清:「???」
謝雲洲震怒道:「你敢?」
謝雲洲吼得很大聲,嚇得玉兔一抖。
玉兔耷拉着耳朵,朝越景清暗送秋波,試圖讓越景清解救她於水火。
她是仙獸,魔界的環境不適合她修煉。
嚶嚶嚶嚶。
可惡,玉兔竟然嫌棄我昔日的純恨搭子!
謝雲洲他就是兇了點,暴力了點,喜歡陰人了點,可這些都是他的優點啊!
嗚嗚,我的純恨搭子,他真的,哭死。
我心中警鈴大作,要是越景清也被玉兔魅惑,不同我結契。
那我就徹底出不去了。
在這個祕境裏,靈獸只有同修仙者結契才能出去。
錯過這次機會,再等其他修仙者進來,又不知道要過去多少年。
不行!我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我瞅瞅遲遲不回覆的越景清,又瞅瞅一臉怒容的純恨搭子。
五百年的純恨友誼終究佔了上風。
我扒拉着越景清的衣袖,不死心地向謝雲洲提議道:
「要不你想養我也行,我不介意和玉兔一同當你的靈獸,只是你必須認我爲主寵,認玉兔爲副寵!」
遲來的終究是妾。要是謝雲洲同意這個要求,作爲一隻有氣量的兇獸,我不介意同玉兔分享我的純恨搭子。
只要玉兔乖乖讓我欺負,提供足量的恨意就行。
「不要啊,兔兔害怕!」
玉兔聞言抖得更厲害了。
拼命往謝雲洲懷中縮,整隻兔兔充滿了無助。
謝雲洲表情複雜,看着我直搖頭。
「算了,本王消受不起。」
謝雲洲祭出他的本命魔劍,抱着玉兔麻利溜了。
只留下我,和恨意升騰的越景清。

-4-
我擦着眼淚,哭唧唧地看向越景清。
意外發現他周身的黑氣竟消去大半。
究其越景清仇恨的因素,謝雲洲要佔上一半,而我作爲謝雲洲的靈獸,也分去一半。
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麼毛病。
現在謝雲洲帶着玉兔跑路,成功將越景清的大波仇恨吸引走。
此時不結契,更待何時!
「嗚嗚,仙長可以和我結契嗎?我很有用的,嗝。」
我努力學着往日玉兔的做派,打了個哭嗝。
緊咬下脣,淚眼朦朧地看向越景清。
越景清別開臉,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就在我以爲交涉失敗,打算將人打暈動粗之時,越景清終於開口。
「我們結契吧。」
聲音清冷,不帶一絲煙火氣。
修無情道的不愧是情緒管理大師。
即便心中恨透了我,此刻態度竟挑不出一絲毛病。
畢竟,如果越景清不和我結契,他就連一隻靈寵也撈不到了。
我按捺住奸計得逞的興奮,誘導越景清跟我簽訂同生契。
選擇同生契的理由無他,只因同生契最爲難解。
上一世謝雲洲耗費無數精力,尋遍天下古方,才以跌落一個大境界,元氣大傷的方式,同我解除契約。
我就不信越景清也有上古祕方,能把我給退貨了。
就憑他那個輪迴鏡,也只能用一次,現在早已碎成渣渣,無跡可尋。
看到我用骨筆在地上繪製繁複的紋路,越景清神色動容。
「你當真要和我簽訂同生契?」
「對呀。」我點點頭。
「和吾簽訂同生契,吾纔好把力量借給你Ťū́⁶呀。」
我手執骨筆,一臉天真無邪。
「簽訂同生契後,修爲壽元共享,你可知曉?一旦我重傷死亡,你也會……」
越景清話未說完,便被我打斷。
「可是我就喜歡籤同生契呀,同生共死,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我面上一派純良,心裏可是門兒清。
只有與越景清簽訂同生契,日後我收集恨意,纔不會被自己的純恨搭子背叛呀。
越景清盯着我看了半晌,就在我以爲他要拒絕之時,越景清終於頷首。
「你若執意如此,那便這樣辦吧。」
隨着陣法亮起,我和越景清各自將一絲心頭血融入Ṭų₇契約之中。
陣法光芒大盛,同生契已成。
我開心地勾起脣角,整隻兇獸都不裝了。
立即恢復成黑龍本體,如同一頭脫繮的野馬,拖着越景清就往祕境出口跑。

-5-
祕境出口守着仙門和魔界的諸位長老。
見到我的兇獸本體,一個個都嚇得如臨大敵,紛紛掏出本命法寶和各種符籙往我身上招呼。
我見狀也不客氣,乾坤袋一開,把能收的都收了。
至於不能收的,我也順便毀了,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跟我打架,掏出來的東西,絕對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怎麼回事,這玄階祕境怎會出現天階妖龍!」
衆人驚慌失措,亂作一團。
直到有人看到掛在龍尾上,正一晃一晃的越景清,這才發現不對勁。
「咦,這不是凌霄宗的越景清嗎?」
「黑龍怎麼不攻擊他,還幫他抵擋符籙!」
我龍尾一擺,輕輕將越景清安放在地面上,化爲人形。
坐在岩石上,我好奇地看向圍過來的衆修士,用龍尾戳了戳越景清。
「我親愛的純恨搭子呀,在這些雜魚中,哪一個是你所在的門派呀?」
越景清勉強壓抑住驚駭之色,回答道:
「西邊,全體穿白衣的凌霄宗,靠前的幾位都是我的長輩,你莫要傷人。」
我點點頭,拉起越景清就往凌霄宗的方向跑。
領頭的凌霄宗長老我認識,上一世謝雲洲就經常罵他廢物老登,只有挑徒弟的眼光稍微好使。
謝雲洲ṱū₅每輸給越景清一次,就會在背地裏問候越景清的祖宗們一次。
時間一長,就連我這個兇獸搭子,都將越景清的師父祖師們記得一清二楚。
我拽着越景清的衣袖,走到他的師父面前,恭敬問好。
「你好呀,陳靖老登。」
陳靖長老:「……」
越景清:「……」
「師父,她不知禮數,您不要放在心上。」
越景清給了我一記眼刀。
「無妨,兇獸嘛,不太瞭解人類的稱呼很正常。」
陳靖長老捋着鬍子,慈祥地看向我。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兇,非常兇的兇。」

-6-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稚嫩的小手,陷入短暫的沉思。
不得不承認,自從和越景清共享修爲後,我的身體又重新回到了幼年期。
這種情況在上一世也曾發生過。
只不過,我那時忙着和謝雲洲稱霸魔界,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以黑龍本體現身。
就算偶爾需要化形,憑藉着強悍的實力,也無人敢看輕我。
現在驟然化爲一個嬌俏小姑娘,頓時引得凌霄宗衆人頻頻投來慈愛的目光。
以爲是越景清仗着我年幼無知,輕易將我哄騙了去,連同生契都簽上了。
什麼都知道的越景清:「……」
祕境還有三天才結束開放。
陳靖長老他們需要留在這裏,繼續等待凌霄宗的其他弟子。
我便讓越景清出面,讓陳靖老登批准我們單獨行動。
陳靖長老看向周圍面色不善,被搶了法器的衆多修仙者們。
沉重地點了點頭,並囑咐我們萬事小心。
他話還未說完,我便化作黑龍,用龍尾將越景清一卷,消失在天際。
飛龍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便到達以妖修爲主的妖肆。
我來這不爲其他,主要還是因爲這裏酒樓做的菜,實在是太香了。
妖獸重口腹之慾,即便是修煉到無需進食,也擋不住他們對美食的追求。
「小二,二十盤麻辣兔頭,三十盤紅燒雞翅,四十盤泡椒牛蛙,五十頭烤全羊,六十盤烤乳鴿,七十盤剁椒魚頭,八十盤粉絲扇貝,九十盤醬牛肉……」
剛一落座,我就開始熟練地報菜名。
店小二將我點的菜一一記下,望着琳琅滿目的餐單,神色遊移。
「這位客官,恕小的冒昧一問,您有帶夠飯錢嗎?在我們珍饈樓,喫霸王餐可是要被做成靈獸宴的。」
「那是當然。」
我小手一揮,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當着店小二的面打開。
裏面竟裝滿了成色上好的珍珠,差點將店小二晃瞎了眼。
「這、這位客官,小的這就去報菜!您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
很快,一盤盤菜餚呈上桌,將整張大桌擺得滿滿當當。
我開心地嚼着麻辣兔頭,一盤接一盤地炫。
見越景清不動筷,我還端了一盤麻辣兔頭到他面前。
「別擔心,放開了炫,今日我請客。」
越景清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的表情,一拍兔頭,恍然大悟。
「哦,我不小心忘記了,你們人類有的喫不慣辣,嚼嚼。」
我立即招來店小二,讓他把菜單上所有不辣的菜,每樣都上十盤。
「我怎麼會虧待我的純恨搭子呢?嚼嚼,我可是個有道德的兇獸。」
越景清:「……」
我望着越景清身上愈加濃郁的黑氣,滿意地吸了一口。
頓時覺得手裏的麻辣兔頭更香了。
越景清面上浮上一層化不開的陰霾。
「我問你,你荷包裏的珍珠是怎麼來的?」
我嚼着兔頭,淡定回答。
「這個呀,是我養的寵物人魚掉的。他很愛哭,一掉就是好多珍珠。」
我見越景清喜歡,便把荷包敞開來給他看。
「你看,這纔是他一週的量,我儲物袋裏珍珠多的是,你要喜歡,就送你了。」
記得上一世謝雲洲酒後罵罵咧咧地說,
越景清的雙親只是普通的採蚌人,採了一輩子蚌,用賣珍珠換來的錢供越景清投奔仙門。
越景清初入仙門時手頭緊,連最基礎的靈劍都買不起。
他的雙親便日復一日地撈蚌、採蚌,
最終用一百顆成色不錯的珍珠,給越景清換來一柄靈劍。
結果沒等到兒子修煉有成,接他們享福,便因盜匪搶劫失了性命。
因此越景清對所有劫掠者深惡痛絕。
想到這裏,我頓時十分後悔。
話還是說早了。
早知道就說是自己搶來的,還能多刷一波仇恨值。
越景清捏起一顆珍珠仔細查看,確認珍珠中蘊含的靈力出自鮫人一族。
「你還養了鮫人?」
「對呀。」我點點頭,順帶把桌子上放不下的菜都收進乾坤袋中。
「你要去我的領域看看嗎?」

-7-
領域,相當於一方小世界。
只有合體期的強者才能凝聚出領域,培養山川福地,種植靈草靈果。
不得不說,在和越景清簽訂同生契前,我也是個合體期的超兇兇獸。
只是由於貪玩被困祕境,不得不依靠簽訂靈獸契約獲得出去的資格而已。
祕境向來是進去易,出來難。
即使是玄階祕境,錯過時間再想要出去,至少也要到達大乘期的水平。
我可實在沒有那個耐性苟到大乘期。
於是在祕境裏隨便找到一個純恨搭子,就愉快地溜了。
領域展開,我帶着越景清在花花草草間穿梭,滿臉疑惑。
「咦,我那麼大的一個領域怎麼沒了???」
「我的靈泉湖怎麼變成小池塘辣!」
「嗚嗚,我好不容易纔養活的靈樹,怎麼變成小樹苗辣!」
很快,我就發現了原因。
受到同生契修爲平分的影響,我的實力下降了一個大境界,現在處於分神中期。
而越景清同樣受到影響,從金丹後期直接跨越兩個大境界,以坐火箭般的速度來到了分神中期。
以我現在分神期的實力,自然維持不住合體期領域的規模。
我趴在小池塘邊,一臉幽怨地吹起了小海螺。
俊秀的鮫人少年從水裏探出頭,哭唧唧地拉住我的小手。
「嗚嗚嗚,主人,這裏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好害怕!」
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流淌,化爲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池塘邊上,堆滿了無數鼓鼓囊囊的荷包。
鮫人少年趴在岸邊,一邊打着哭嗝,一邊控訴我無情,一直不和他貼貼。
「是不是那個人類,害得主人變成這樣?」
鮫人少年氣鼓鼓地看向越景清,貼着我的衣服掉珍珠。
「嗝,等我回歸海族,一定稟告父皇,讓他把這個人類剝皮抽筋,嗝,做成標本,永久展示在皇宮門口!」
越景清:「……」
我一臉淡定,熟練地安撫鮫人少年。
「哭累了吧,我給你帶了喫的。」
我從乾坤袋裏拿出幾盆打包好的泡椒牛蛙,放在鮫人少年旁邊。
他這才停止哭泣,拿起筷子喫起來。
越景清看着鮫人少年一口一個泡椒,喫得不亦樂乎,表情微怔。
「他能喫辣?」
「對呀。」
我又拿出幾盆剁椒魚頭,和一個用於盛放魚刺蛙骨的大盆,遞給鮫人少年。
「一開始他也不喫辣,一見到辣椒就掉小珍珠。結果喫了幾年辣,口味越發刁鑽,菜裏不放辣椒根本就不喫,現在連小珍珠都不給我掉了。」
越景清:「……」
鮫人少年聞言炫耀似的大口吃着泡椒,還朝越景清吐辣椒籽。
「切,我還以爲主人帶回來的是個什麼人呢?原來是個不能喫辣的渣渣。連辣都喫不得,怎能和主人同甘共苦?」
受到鮫人少年挑釁,越景清身上的黑氣越發濃了。
我滿意地吸着純恨搭子產出的黑氣。
在一旁掐着點,在他們打起來之前,帶着越景清回到酒樓包廂。
望着滿桌鮮豔的辣椒,越景清含恨夾了一口剁椒魚頭。
下一秒,他乾咳兩聲,飲了一盞茶。
我:「……你不用這樣的,我專門給你點了不辣的菜。」
「不用。」
越景清的黑氣瞬間暴漲,依舊倔強地喫着剁椒魚頭。
我輕嘆一口氣,將溢出的菜餚一併打包帶走。
只給越景清留下一盤剁椒魚頭。
我單手托腮,嚼着麻辣兔頭,看着越景清與剁椒魚頭艱難奮鬥。
心中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我的新純恨搭子,短短半天,就能產出如此純粹的恨意,真是未來可期!

-8-
從妖肆出來後,我立即向越景清提議。
讓他帶我去上一世玉兔找到的寶藏點,提前將寶物都收集起來。
這樣即使謝雲洲擁有玉兔,我們也可以打個時間差,讓他們空手而歸。
越景清盯着我看了半晌,幽幽道:
「你和我結契就是爲了這個?」
我一臉問號:「你和我結契難道不是想要變強嗎?現在你連升兩個大境界,就不許我整點天材地寶,把跌落的修爲漲回去嗎?」
越景清:「我也可以修煉,助你重回合體期。」
我看着越景清連連搖頭,氣得鼓起包子臉。
「不是修煉的問題!我們兇獸最重要的是收集恨意啊!」
「不把那隻兔兔的寶物統統薅光,她和謝雲洲還怎麼給我爆金幣!」
越景清:「……」
見越景清不爲所動,我選擇拿出殺手鐧。
「阿兇我呀,以前的純恨搭子謝雲洲可是一直想踏破凌霄宗,將凌霄宗的所有人都抓起來,煉成萬魂幡召集魂靈日夜欺辱呢。」
這招很有用,越景清終於停下腳步,看着我用小手比劃。
我露出一個惡意的微笑,繼續分析道:「你猜猜看,如果謝雲洲帶着玉兔回到魔界,得到魔族支持,他會用玉兔乾點什麼呢?」
我特意給越景清留下思考時間,而後慢悠悠地說出下文。
「謝雲洲肯定會壓榨玉兔去給他尋寶,魔界可不比人界安全,你的小兔兔很有可能被魔氣所傷哦。」
我故意做出哭唧唧的表情,還用手指在頭上擺出蔫蔫的兔耳朵造型。
越景清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似乎在權衡利弊。
我繼續趁熱打鐵道:
「即便謝雲洲將魔界的所有寶物盡收囊中,爲了除掉你這個勁敵,他也絕對不會放棄拿走屬於你的機緣!得不到的,他就算毀掉也不會留給你!」
越景清清冷的聲音響起,似空谷泉音。
「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望着他身上越來越淡的黑氣,在心中發出尖銳爆鳴。
啊啊啊我的純恨搭子的純度怎麼越來越淡了!
明明一開始的純度那麼高!
難道我終究還是錯付了嗎?那種事情不要啊!
「當然不是!」我迅速否認。
「呵。」越景清忽然笑了。
那笑容宛若夜空中悄然綻放的煙花,剎那間點亮了他原本清冷的面容,竟無端生出幾分惑人的魅力。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我:「???」

-9-
越景清最終答應了我的提議。
代價是讓我同意他的摸頭行爲。
作爲一隻超兇兇獸,我不能理解。
這難道是凌霄宗研發出的什麼新興修煉行爲嗎?
我大受震撼,連夜就扛着越景清在世界地圖上挖寶。
從最初的金丹期寶藏,到化神期祕寶,一個不漏地統統挖完。
丹藥薅走,祕籍薅走,法寶薅走,就連洞府上的裝飾壁畫,也挖掉牆皮一併帶走。
三天時間過得很快,我才帶着越景清挖完十分之一不到的寶藏。
宗門就給越景清發來傳訊符,讓他速速回宗。
聽到符中傳來陳靖長老的聲音,我扛着鋤頭一下就敲碎了傳訊符。
「什麼段位就敢對我的純恨搭子呼來喝去?」
「拜託,你才元嬰期,很弱唉。」
越景清:「……」
感受到越景清幽幽的目光,我飛快地把壁畫裝進乾坤袋,不好意思地乾咳一聲。
「哦,我忘記了,跟本兇獸簽訂契約前,你也才金丹後期,沒關係,不要自卑,我看好你哦。」
越景清:「……」

-10-
挖完這個化神初期的藏寶地,
我帶着三天都沒閤眼的越景清,臨時挖了一個洞府歇腳。
雖然我不睡沒事,但我怕我的純恨搭子有事啊。
試試就逝世,我可不敢試。
夜半,越景清一身白衣,端坐於蒲團之上,忽然停止修煉。
「你一直看我作甚?」
越景清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我在等你拔劍呀。」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越景清,戰意滿滿。
越景清面露疑惑。
「我拔劍作甚?」
我開始給越景清科普。
「我從前的純恨搭子謝雲洲有一個習慣,喜歡在夢中殺人。」
越景清:「嗯?」
我繼續道:「可是有時候,就算屋裏沒有人,他也會在半夜睜眼拔劍砍我。」
越景清:「……」
我神情激動,小臉泛紅。
「那時,便是我吸收恨意的最佳時刻啊!」
「反正謝雲洲只是在做夢,就算我爲了吸收恨意把他揍成豬頭都沒有問題!」
「第二天他醒來,就會忘記一切,把自己身上的傷歸結爲夢遊所致!」
上一世,我就是靠着半夜刷謝雲洲的仇恨值,從化神升到合體大圓滿的。
謝雲洲的恨意給的很足,甚至憑空臆想出一個勁敵,經常在半夜暗殺他。
爲了抓到人,他經常一宿一宿地蓋上被子裝睡,而後在半夜拔劍。
到最後,謝雲洲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整個人比鬼修還像鬼修。
「我親愛的純恨搭子啊,你喜歡在夢中殺人嗎?」
我上前拉住越景清的衣袖,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越景清:「……我一向睡得很死,有你守夜,我很放心。」
我垮起個批臉:「我不是很喜歡睡得很死的人。」
越景清又笑了,晃得我一時愣了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又有什麼事?」越景清溫柔地摸着我的頭。
我望向越景清溫柔的眉眼,喃喃自語:「你好像我的孃親啊。」
越景清:「……」
越景清的笑容消失了。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被子給我披上。
「乖,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誇一個人好嗎?」
我點點頭,「好的,男媽媽。」
越景清:「……」
他看上去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11-
越景清說的沒錯,他果然睡得很死。
半夜我特意套上三層護甲,用龍尾悄悄戳他。
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天天熬夜與純恨搭子製造恨意。
此刻根本就睡不着。
我試着碰了碰越景清的劍鞘。
希望這把劍的劍靈是個好戰的主,能夠自行出鞘陪我玩。
靈劍果然響應了。
掙扎着要從束縛它的劍鞘裏出來。
我開心得咧起嘴角。
「放心,我下手會輕一點,不會讓你輕易碎掉的。」
靈劍忽然不動了。
它震顫了兩下,又重新縮了回去。
我:「……」
我氣得用龍尾橫掃靈劍,將它連劍帶鞘丟了出去。
一回頭,便發現越景清正閉着眼睛,摸索他失去的靈劍。
ťűₐ場面有點尷尬,我甩了甩龍尾,將它捋直了遞給越景清。
越景清立即不找了。
他摸着龍尾,似乎沒發現不對勁。
我開心了。
真好,又是瞞天過海的一天。

-12-
翌日,越景清醒來,發現正捏着我的龍尾。
面色泛紅,耳間滴血。
見我無比正直地望向他,越景清乾咳兩聲,幽幽嘆了口氣。
「看來我睡得也不是那麼死,昨晚多謝你守夜。」
我幽幽地望向越景清身上幾近於無的怨恨黑氣,同樣嘆了口氣。
「純恨搭子的純度不高了,怎麼辦呀,要不咱們去魔界找謝雲洲和兔兔玩吧。」
越景清:「不必,先把寶物都尋到手再說。」
越景清身上的黑氣又回來了。
好耶!
真是純純又恨恨!恨恨又純純啊!
我吸了一口純正的恨意,滿意地搖了搖龍尾。
尾巴尖一不小心掃過越景清的臉頰,被越景清默默擺放規整。
倏然黑氣迅速消散。
怎麼回事!恨意純度怎麼又不高了?
我一臉迷茫地看向越景清,越發越覺得這個純恨搭子,爆發恨意的機制有點問題。
不行,還是儘快找到玉兔爆金幣吧。
我已經能夠預想到越景清和謝雲洲爲了爭奪玉兔大打出手,不斷爆發鉅額恨意的場景了!
有這無邊恨意加持,修爲重回合體期,簡直是指日可待!

-13-
越景清取出傳訊符,用靈力激活。
傳訊符瞬間化爲一隻紙鶴,向空中飛去。
「我已傳訊回宗門,向師父稟報要在外遊歷幾月。」
我從乾坤袋中取出挖寶得來的丹藥,像喫糖豆一樣扔進嘴裏。
「嚼嚼,好耶,這樣我們就能把合體期以下的寶藏都挖乾淨啦!」
以我和越景清目前的修爲,最多隻能挖到化神期大圓滿,再往上挖,就會有生命危險。
因此,還是等修爲提升上去,再去探索爲妙。
反正謝雲洲這一世沒有我相助,修爲卡在金丹後期,
最多隻能讓玉兔帶他探索元嬰初期以下的藏寶地。
而這些玉兔知道的地方,很不幸,剛剛被我和越景清徹底挖完。
連牆皮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越景清看向一臉興奮的我,無奈地搖搖頭。
「不知道謝雲洲此時在做什麼?上一世,你和謝雲洲離開祕境後,至少有二十年沒有在人界現身。」
我又咬了一口挖來的天山雪蓮,好心地給越景清解惑。
「當然是在魔界收復領地呀。當初我們一回到魔界,謝雲洲便收到魔族各州失守的消息。魔尊的心腹手下一時想不開,想要自立爲王。」
「魔尊便以此來考驗謝雲洲,想要看他如何整頓魔族舊部,收復失地。」
「現在謝雲洲八成在和魔族諸位將軍玩掏心掏肺的遊戲呢。」
越景清:「……」
嚼完天山雪蓮,我終於發現不對勁,連忙一拍腦袋。
「完辣,我忘記謝雲洲沒有繼承我的修爲,現在才金丹後期,隨便一個魔族小兵都能捏死他!」
謝雲洲一死,我還怎麼刷他和玉兔的恨意值!
我立即化爲黑龍,一甩龍尾將越景清捲到背上。
「出發!去魔界!去晚了你的愛兔就要被做成孜然烤兔辣!」
越景清:「……」

-14-
魔界,某處大營。
魔族將領迦樓羅正翹着二郎腿靠在坐榻上,觀看謝雲洲與魔族小兵殊死搏鬥。
不遠處,一個嬌俏少女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迦樓羅接過士兵遞上來的烈酒,仰頭猛灌一口,哈哈大笑。
「哈哈哈!謝雲洲,看看你的小寵物,還沒動手就嚇成這樣,真是連暖牀的侍女都不如。」
謝雲洲躲開士兵揮來的魔刀,目光冰冷地盯着迦樓羅。
迦樓羅絲毫不懼,反而更加肆意地嘲笑道:「怎麼,就這點本事?也敢妄想統領魔族?」
化神期威壓放出,震得謝雲洲連連後退,吐出一口鮮血。
迦樓羅上前幾步,俯視謝雲洲狼狽的身影。
「老爺子真是越活越糊塗了,還想將兵權交於你,真是個笑話。」
這時,我載着越景清衝破軍營防線,正巧見到這一幕。
謝雲洲:「!!!」
玉兔則是一臉驚喜,邁着小碎步飛快跑向越景清。
還沒靠近,就被我的龍尾拍飛。
我化爲人形,拉着越景清一臉疑惑。
「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ṭü²越景清:「……」
越景清欲言又止。
我擺擺手,「算啦,一定是不重要的小嘍囉,哪有你的兔兔重要,快去找她吧。」
越景清止言又欲。
我見越景清遲遲不動,實在是沒了耐性,甩開越景清的衣袖,直奔謝雲洲而去。
沒想到,才幾日不見,謝雲洲產出的恨意竟如此濃郁。
頗有上一世我刀了玉兔那日,越景清爆發出來的一半風采。
謝雲洲見到我頗爲訝異,而後露出懷念之色。
「阿兇,是你呀。」
謝雲洲聲音溫柔。
「你是來幫我的嗎?」
畢竟是相處了五百年的純恨搭子,我只瞅了一眼謝雲洲的表情,就能讀懂他的想法。
——比起敗給越景清,敗給曾經的手下敗將更令他感到恥辱。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個魔族少主的臉還往哪兒擱?
謝雲洲這是想讓我殺人滅口呢。
我站在原地,瞅瞅謝雲洲,又瞅瞅迦樓羅。
於是果斷跑去和迦樓羅坐一桌。
魔族一向是以實力爲尊,化神期當然要和化神期互幫互助呀。
被拋棄的謝雲洲:「……」

-15-
等到越景清找到玉兔回來,我已經和迦樓羅相談甚歡。
甚至有聊成拜把兄弟的趨勢。
高興之餘,迦樓羅還派人從酒窖裏取出釀了二百年的烈酒,開懷暢飲。
「阿兇姐,幹完這一杯,我們以後便是兄弟!」
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越景清:「???」
提議挖地道跑路的玉兔:「???」
見到越景清回來,我開心地朝他招手。
「快來這裏坐,迦樓羅可熱情了,還要備下滿漢全席招待我們。」
我端着小酒杯,一口一個麻辣兔頭。
「就是這個味兒!爽!」
不是很情願坐下的越景清:「……」
耷拉着耳朵想遠離的玉兔:「……」
被愛寵拋棄,氣到吐血的謝雲洲:「……」
迦樓羅見越景清端莊落座,目光一亮。
「嗯?化神後期,小兄弟,值得老夫敬你一杯!」
迦樓羅目光一掃,便見玉兔顫顫巍巍地打算落座,瞬間變了臉色。
「嗯?金丹中期,就這?還敢跟我們坐一桌?」
玉兔:「???」
玉兔由於修爲不夠,被迦樓羅叉出去了。
只得跑去和謝雲洲坐戰俘那桌。
我們炫山珍海味,他們喝西北風。
感受到謝雲洲和玉兔產出的濃郁恨意,我開心地又炫了一個麻辣兔頭。
啊!就是這個!這濃郁的恨意!
就是這個味兒!爽!
並不是很想喫下酒菜的越景清:「……」
炫完這個滿漢全席,我滿意地打了個飽嗝,開始與迦樓羅商討戰俘交換的問題。
「這個嘛,至少這個數!」
迦樓羅比了兩個手指。
越景清:「兩萬上品靈石?」
迦樓羅搖頭。
越景清:「二十萬上品靈石?」
迦樓羅再次搖頭。
越景清臉色大變:「你不要欺人太甚!兩百萬上品靈石都夠買下一個化神期修士了!」
看來我的純恨搭子上一世沒少逛奇奇怪怪的拍賣會。
我拉住越景清的衣袖,示意他少說話,換我來。
「兩顆珍珠?」
迦樓羅迅速點頭。
「兩顆鮫人的珍珠,至少比小拇指還要大!」
我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塞滿珍珠的荷包,拋給迦樓羅。
「你自己挑兩顆大的,挑完再還給我。」
震驚於我有如此多珍珠的迦樓羅:「……」
猜錯答案的越景清:「……」
Ťų⁹迦樓羅從荷包裏選了兩顆最大的珍珠,心滿意足地放人。
我和越景清一人Ţüₐ一獸拉着兩條捆仙繩,大搖大擺地走出軍營。
我感慨道:「買人還包送捆仙繩,多少要給個好評。」
被捆成糉子的謝雲洲和玉兔:「???」

-16-
剛出魔界,我便鬆了謝雲洲和玉兔的束縛,將捆仙繩放進乾坤袋。
我瞅瞅越景清,又瞅瞅謝雲洲,開始問我的現任純恨搭子。
「他們要怎麼處理?」
越景清眉眼冷淡:「殺了。」
我大爲震撼:「玉兔難道不是你的純愛搭子嗎?怎麼說殺就殺?」
越景清別過臉,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
「你自己問她。」
我跑過去拉玉兔的小手,一臉疑惑地問道。
「越景清爲什麼要殺你呀?」
玉兔嬌軀一抖,眼淚滂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隨便拿你的陽壽探寶!我只是想讓你儘快突破,不受別人欺負啊!」
我一臉震驚:「你們玉兔探寶是需要陽壽的?」
玉兔含淚點頭:「元嬰期以下的,探查一次減十年陽壽,元嬰期二十年,化神期三十年,合體期四十年,大乘期以上一百年。」
說完,玉兔打了個哭嗝,哭唧唧地繼續補充道。
「消耗陽壽探寶只是會提高發現寶藏的幾率,並不是每次都能挖到寶哦親親。」
我:「……」
謝雲洲:「……」
我回頭看向越景清,心中充滿同情。
「怪不得你每次都急着突破,原來是陽壽不夠啦,不突破是真的會死啊。」
越景清點點頭,神情凝重,目光如刀,直指玉兔。
「還有,你繼續說。」
玉兔扭捏道:「那種事情,真的要說嗎?」
越景清眉眼冷冽,「說。」
玉兔耷拉着耳朵,不好意思地開口:「人家是兔子嘛,一年中有十二個月都處於情動期。既然契約對象不幫我解決,那我就只能找別人雙修呀。」
我看向越景清,瞬間覺得他的頭上有點綠。
越景清劍招劃過地面,嚇得玉兔瑟瑟發抖。
「說重點。」
玉兔哭唧唧道:「我不是故意要把人吸成人乾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我:「……」
謝雲洲:「……」
過了半秒,我才反應過來。
「啊?原來上一世盛傳越景清被妖修盯上了,所到之處必有人被吸成人幹,那個妖修原來是兔兔你呀!」
玉兔含淚點頭。
「嚶嚶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這時謝雲洲爆喝一聲:「夠了!」
嚇得玉兔跌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謝雲洲上前一步,掐住玉兔的脖頸。
「沒用的廢物!我們解除契約!」
謝雲洲終於要退貨了。
我吸着濃郁的恨意,發出欣慰的感嘆。
這波恨意給得真足,我竟然隱隱有突破之勢。
只可惜,這吸收純粹恨意的機會只有一次。
再要吸收恨意,就得單獨找他們刷仇恨值爆金幣了。

-17-
戲看夠了,我拽着越景清繼續去挖寶。
到底也沒捨得殺上一世和我相處了五百年的謝雲洲。
畢竟是前任純恨搭子,說不定什麼時候遇到能再次爆金幣呢。
越景清見我不殺謝雲洲,竟也不阻攔。
眼睜睜地看着謝雲洲和玉兔踏上飛劍,溜之大吉。
又挖了一個化神後期的寶藏,我開心地炫掉一整瓶丹藥,終於發現不對勁。
我拍拍正在打坐的越景清,好奇問道:
「既然玉兔這麼難伺候,你上一世爲什麼不退貨呀?」
以我對那隻兔子的瞭解程度,她絕對不會同旁人簽訂同生契。
只要不是同生契,那便有隨時退貨的可能。
越景清幽幽嘆了一口氣。
「是我小看她在契約上的造詣了。明明是籤的是平等契約,可她卻在契約快成之時,改動了幾個關鍵之處。」
講到這裏,越景清的黑氣又冒了出來。
「我的平等契約被她改成了主僕契約,而且是她爲主,我爲僕!」
越景清咬牙切齒。
我立即就明白了。
「哦,原來是被她擺了一道,如果是主僕契約的話,作爲弱勢的一方,是很難退貨呢。」
越景清沉重點頭。
我感慨道:「還好主僕契約主要是爲了保護主人一方的生命安全,不包括暖牀行爲,不然你可要被玉兔吸乾了哦。」
越景清:「……」
越景清摸了摸我的頭,表情慈愛。
「無妨,我藏了一手輪迴鏡,本來想着尋個時機,徹底擺脫這該死的契約。」
「可你忽然出現,替我刀了玉兔,我本來該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執意要殺我的話。」
越景清雖是笑着,可身上的黑氣卻是愈發濃郁,幾乎能夠化爲實質。
我乾咳兩聲,哈哈笑道:「怪不得那日你的恨意那麼濃厚,原來是願望好不容易實現了,卻又被我親手毀了。」
越景清本來自由了,結果發現只是一瞬間的自由,下一秒就要被我殺掉。
他能不爆黑氣嘛。
越景清:「沒關係,反正都熬過來了, 剩下的苦, 就由謝雲洲受着吧。」
番外
我和越景清靠着挖寶,一路飛速突破至合體期。
算算時間,竟然比上一世快上十年。
實力重回合體期, 我領域裏的靈泉靈樹都回來了。
我養的鮫人也不再抱怨池塘空間太小了。
每次我進領域餵魚,越景清都會跟我一同進去, 而後被鮫人吐辣椒籽。
每當這時,就是我吸取恨意的最佳時刻。
之前說過, 我的純恨搭子的恨意爆發機制有點問題。
只有和鮫人見面,或者去找謝雲洲和玉兔爆金幣時,他的恨意纔會升騰。
越景清說的沒錯, 玉兔果然是黑心芝麻餡的。
和謝雲洲簽訂的果然也是有利於她的主僕契約。
每次去看謝雲洲, 都能看到他因爲被玉兔壓榨,去找爐鼎供玉兔雙修而產出的濃郁恨意。
不僅要找爐鼎, 謝雲洲還要處理那些被玉兔吸乾的可憐人。
啊,能輕易跟玉兔走的, 幾乎都是想要白嫖美貌女子的充滿慾念之人。
仔細想想,其實並不可憐呢。
堂堂一個魔族少主, 竟然在給玉兔打白工。
即使謝雲洲是我的前任純恨搭子, 見到他落魄至此, 我還是不爭氣地笑出了聲。
然後收穫謝雲洲爆發出來的濃郁恨意。
至於玉兔嘛, 那就簡單多了。
只要一直欺負她,把她薅成禿毛兔,她就會哭唧唧地給我爆金幣。
爆出來的恨意質量極高,觸發機制簡單, 是純恨戰士再好不過的刷級工具。
這些年, 謝雲洲和玉兔修爲增長緩慢。
謝雲洲不敢用玉兔尋寶, 只能一邊給玉兔打工,一邊抓緊時間修煉。
他的魔尊老爹看不下去, 本來想出手干預,強行解除契約。
結果被他的手下迦樓羅一通進言,硬生生打斷了想要干涉的心。
連小小玉兔都降服不了, 日後如何能做一界之主?
魔尊瞅了瞅他的子孫們, 選擇再開幾個小號試試。
至於凌霄宗那邊, 陳靖長老瞅了瞅ťů⁹越景清合體期的修爲, 果斷地把長老之位讓給了越景清。
自己則是向宗主請命,去主峯帶新入門的弟子, 充分發光發熱。
凌霄宗某洞府。
我裹着越景清給我蓋上的被子, 在一旁兢兢業業地守夜。
今天劍靈又不陪我玩,不開心。
用龍尾戳戳越景清, 他果然睡得很死。
忽然,龍尾被人抓住, 越景清清冷的聲音響起。
「乖, 早點睡,凌霄宗有護宗大陣,不需要你守夜。」
我點點頭:「好的,男媽媽。」
越景清這次沒有碎掉, 而是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我瞅向越景清,問道:「這是啥?」
越景清勾起脣角:「這是我對純恨搭子的愛。」
我:「不是很想要,能撤回嗎?」
越景清:「不能。」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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