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川

我和傅川是對純恨夫妻。
我剛跟他提出分房睡，卻看到了一排彈幕。
【女配傻啊？突然提分房，是個人都會感覺不對勁。】
【一百多章了還分房，此文不黃將毫無意義。】
【姐妹別急，男主同意分房後，女配和小白臉私奔被他發現，男主黑化，和女配不是在做就是在做的路上，一點清水都沒有。】
【但男主手也太長了，好怕女配招架不住。】
我嚇得鑽回被窩，連忙改口：
「要不然還是一起睡吧，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的。」
聽着我違心的話，傅川被氣笑了。
「又吊我？」

-1-
「你不就喜歡被我吊嗎？」
我指尖順着他的鎖骨一路往下。
傅川的腹部僵硬得不像話，呼吸愈發沉重。
「笑死，我又不是你魚塘裏的魚，怎麼可能你一吊就上鉤？」
眼前的彈幕瘋狂滾動。
【男主你就嘴硬吧，之前哪次不是女配輕輕一撩，你就又吻了上去。】
【有一說一，男主身材好得讓人流鼻血，寬肩窄腰，要是能魂穿女配，讓我免費開豪車住豪宅我也願意。】
【樓上怎麼連喫帶拿？】
【啊啊啊，女配手別停啊，男主腹部的青筋都充血爆起了，感覺他快要剋制不住了。】
我嗖地一下抽回了手，臉頰一片滾燙。
我懊惱的神情全都落在了傅川的眼中。
他輕笑了聲，俯身與我對視。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似乎要將我徹底看穿。
「虞晚，你之前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嗎？」
「怎麼突然這麼主動了？」

-2-
傅川說得沒錯，我之前的確挺想殺了他的。
我和傅川是京圈出了名的純恨夫妻。
因爲一夜荒唐，我和他被迫領證。
婚後，我們互相掐住彼此的軟肋，鬥得你死我活。
他斬斷了我無數的桃花，我讓他多次在公衆場合出醜。
可人終究有鬥累的那天。
我不願意再和傅川針鋒相對了，於是趁着夜色準備和男大學生私奔。
畢竟，那可是 20 歲的清純男大啊。
直到幾分鐘前，我看到了彈幕。
爲了不被調查，我只能含淚放棄了私奔計劃。
見我不說話，傅川那張帥得極具攻擊性的臉突然湊近我，離我的脣僅有毫米之差。
空氣中都瀰漫着曖昧的氣息。
我回過神來，紅着臉一本正經地胡扯：
「就是我最近突然發現你還挺好的，人又帥，身材又好，還捨得給我花錢。」
「那比起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呢？」
「不是我吹，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比不上你萬分之一。」
傅川盯着我，皮笑肉不笑。
「是嗎？那把微信裏的男模刪了。」
我身體一僵。
傅川真是，非要在最曖昧的時候說些淨讓人想死的話。
在他殺人的目光中，我刪掉十幾個男模的微信。
傅川挑眉：「男大不刪，準備留着今晚私奔？」
我手抖了下。
傅川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我在心裏暗自慶幸自己私奔前突然看到了彈幕。
我忍痛刪了男大的微信。
傅川脣角微揚，揉了揉我的頭頂：「做得很好。」
我沒理他。
只是一味地趴在他碩大的胸肌上偷偷抹眼淚。

-3-
趁傅川去衝冷水澡，我悄悄打開了另一個微信。
給 X 發去消息：【哥，晚上了，照片……】
X，就是讓我心心念唸了七年的硃砂痣，也是我的初戀。
雖然只是網戀，但他卻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在我被後媽打得就剩一口氣時，是他報了警，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在我交不起手術費特別窘迫時，是他替我交的錢。
如果沒有和傅川的那一夜，說不定我和 X……
手機提示音將我拉回現實。
X:【過會兒拍。】
他突然問我：【虞晚，我和他，你更喜歡誰？】
X 說的他，我不用猜都知道是傅川。
我毫不猶豫：【這還用說Ṭŭ̀ₗ嗎？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傅川，就算他再怎麼好，我都不會喜歡上他。】
對面已讀不回。
我明明說喜歡他啊，怎麼又生氣了？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彈幕滾動。
【嘖嘖嘖，X 連這種醋都喫？】
【每次最期待的就是 X 發澀圖的劇情，X 今天不會生氣不發了吧？我真的哭死。】
【雖然我磕女配和男主，但她和 X 也好好磕，不管了，磕什麼不是磕，反正男主和 X 都＊＊＊＊。】
【又是一個劇透被抬走的，心疼姐妹三秒。】
根據我閱文無數的經驗，一般被屏蔽的詞……只能是那種。
我大腦飛速運轉。
樹大根深？
器大活好？
還是……
臉頰一片滾燙，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哎呀，到底是什麼，好難猜啊。
X 不回我消息，我只能看會兒彈幕打發時間。
通過彈幕，我拼湊出了小說的大概。
我身處一本虐文小說中。
傅川是男主，宋念是女主，而我只是個推動兩人感情發展的炮灰女配。
女主回國後，我對男主因恨生愛，想方設法阻撓兩人在一起。
我羞辱女主是替身，誣陷她盜取男主公司的機密文件，讓兩人產生誤會。
最終我的惡行被男主知曉，他幡然醒悟。
男主對我的最後那點喜歡也沒了，意識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女主。
他將我送進監獄，我因爲忍受不了監獄的生活撞牆死了。
我看着自己的死法，愣了幾秒。
這女配人設也太炮灰了吧？
【女配別發呆了，快看手機，X 發照片了。】
我回過神來，點開照片。
臉唰的一下紅了。
照片地點是在浴室，男人全身上下只圍了條鬆垮的浴巾。
寬肩窄腰，胸肌和腹肌一覽無餘，小腹上充血的青筋在瀰漫的霧氣中若隱若現，看得人臉紅心跳。
彈幕炸了。
【不愧是 X，出片質量依舊穩定發揮，嘶哈嘶哈，我瘋狂舔屏。】
【哥，對不起，對着你的照片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女配喫得也太好了吧？】
【感謝女配，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馬擁護你爲新的女主。】
【大可不必，就女配後面做的那些惡毒事，她要是能成爲女主不是純噁心人嗎？】
【但女配現在不是不走劇情了嗎？】

-4-
第二天清早，我被電話鈴聲吵醒。
是男大打來的。
我慌亂地掛斷電話。
「誰？」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傅川。
他一身黑色西裝，身姿頎長，金絲框眼鏡下，那雙桃花眼慵懶中帶着一絲凌厲，斯文敗類屬性拉滿。
我撒謊：「推銷電話。」
傅川眉頭微蹙。
彈幕滾動。
【完了完了，男主的黑化值飆升。】
算了，爲了活命撩一下吧。
我拽住傅川的領帶，迫使他彎腰與我平視，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麼？你不會以爲是別的男人打來的吧？」
「喫醋了？」
傅川的耳根攀上一抹緋色，連呼吸聲都變得沉重。
他垂眸錯開我的目光，嗓音冰冷：
「呵，這麼拙劣的勾引，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傅川嘴上嫌棄，卻任由我像拽狗鏈般拽着他的領帶。
我伸出指尖在傅川的胸膛上打圈，故作懊惱。
「哎呀，人家肯定沒有你聰明啦。
「所以，傅川。
「你到底喜不喜歡笨笨的勾引啊？」
傅川身子一怔。
他沉默了半晌，但看着我期待的目光，țū́ₙ嗓音暗啞地開口：
「喜歡。」
彈幕炸了鍋。
【女配給男主調成啥了？】
【突然想到一句很應景的臺詞：只要能待在大小姐的身邊，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做大小姐的狗。】
【別說男主了，我都快對女配上頭了，誰不愛身材好長得漂亮還會撩的壞女人呢？】
我湊近傅川，離他的脣僅毫米之差，欲親未親。
傅川喉結滾動了下，心跳清晰可聞。
趁他閉上眼睛，我舉起手機：「傅川，八點半了。」
潛臺詞就是他該去公司了。
傅川被我的話氣笑了，眸底的慾念卻依舊未減。
「玩我？」
我無所謂地聳肩：「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傅川整理了下領帶。
「我晚上六點回來，隨便你玩。」
彈幕全是虎狼之詞。
【這個玩是正經的嗎？聽得人心黃黃的。】
【但男主的手太長了，感覺女配晚上會招架不住。】
【誰說這手長了，這手可太棒了。】

-5-
收到 X 的消息時，我有些震驚。
因爲他已經很久沒在白天給我發過消息了。
一般都是晚上我主動找他。
X:【能見一面嗎？】
我看着對話框，大腦一片空白。
思考再三，我給 X 回了個【好】。
我和 X 約定在電影院見。
一路上，我都在猜想 X 在現實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文爾雅還是清冷禁慾？
亦或是沉穩理性？
電影即將開始，周圍變成了一片黑暗。
姍姍來遲的男人坐在我旁邊。
我緊張得手心出了一層薄汗，心跳如小鹿亂撞，不敢看他。
X 伸出手與我十指相扣。
我鼓起勇氣摘下口罩，轉頭看向 X。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傅川？？？
在這見到他堪比見鬼。
直到這時，我才聞到傅川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川，聲音顫抖：
「你把他怎麼了？」
傅川狠厲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傅川自嘲一笑：「虞晚，在你心裏，我是那種心狠手辣，隨意草菅人命的人嗎？」
我愣了下。
難道不是嗎？
之前只要和他對着幹的人，大多沒什麼好下場。
我紅了眼眶：「傅川，你放過他好不好？我會把我和他之間的聯繫斷得乾乾淨淨。」
X 是我前二十年人生中，唯一給予過我溫暖的人。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了 18 歲的那個夏天。
我不想他因爲我出事。
傅川幽深的眼眸像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你喜歡他嗎？」
我沒想到傅川會突然問我這個。
傅川這麼會察言觀色的人，哪怕我違心地說不喜歡，他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我深吸了一口氣，回他：「喜歡。」
「那我呢？」
我沉默了。

-6-
傅川攥緊我的手，眸底猩紅。
他將我拉出電影院。
車裏，傅川冰涼的脣吻上了我的脖頸，上下游移時順勢咬了我一口。
我疼得「嘶」了一聲，帶着哭腔罵他：
「傅川，你屬狗的啊？」
傅川身子一僵，眼尾的紅褪去了幾分。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我第一次在傅川的眼中看到了不知所措。
彈幕：
【誰懂啊，男主弄疼了女配後理智回籠的瞬間。】
【男主黑化值快到 100 了，應該離徹底黑化不遠了，就算這次放過了女配，下次說不定就是小黑屋羞恥 play 了。】
【原書中描寫男主那裏和礦泉水瓶差不多，黑化後僅一次就食髓知味，天天拉着女配做恨。】
【手銬、皮鞭、冰塊……嘿嘿，好期待。】
我震驚地看着上面那條彈幕。
不是，傅川黑化後的劇情這麼變態嗎？
我思考了幾秒，在偶爾辛苦撩撥一下傅川和各種羞恥 play 之間，正常人應該都會選擇前者吧？
傅川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湊近傅川的脖頸，輕咬了下他的喉結。
男人悶「哼」了聲，緋色從脖子迅速攀升至耳根。
見傅川心情轉好，我猶豫了會開口：
「傅川，X 現在怎麼樣了？」
「我如果說我沒碰他，你信嗎？」
傅川的表情太過坦蕩，不像是在說假話。
那爲什麼 X 沒有來，來的是他？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
才發現十分鐘前 X 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他臨時有事不能來了。
我好像……誤會傅川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立馬解釋：
「傅川，是我太主觀臆斷了，你剛來的時候我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以爲你把他……」
傅川將袖子挽了上去。
我纔看到他小臂上纏着的紗布。
殷紅的血將紗布染透，看着都痛。
見我皺起了眉，傅川故作雲淡風輕：
「沒事，就是看起來嚇人，其實傷口沒多深。」
「對家公司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我命了，只是這次我失算了。」
我拉起傅川的手，吹了吹他的傷口。
「傅川，你以後別什麼都不告訴我。」
傅川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嗓音輕顫着回：「好。」
彈幕滾動。
【男主應該沒想到女配會心疼他吧？】
【就算知道女配可能是裝的，但還是忍不住心甘情願地被騙、沉淪Ṫűₗ，傅川你真的超愛。】

-7-
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了。
傅川在浴室洗澡。
淅淅瀝瀝的水聲和他「別有用心」的喘息聲讓人很難忽略。
我對自己抵制不良誘惑這方面還算自信。
畢竟見多了 X 給我拍過無數不良誘惑的照片，早就有一定免疫了。
但壞就壞在，浴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的，我的目光總是會莫名地瞥到。
朦朦朧朧的玻璃後，傅川健碩的身體一覽無餘。
「我忘拿浴巾了，你能不能……」
我知道傅川是故意的，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給他拿了條浴巾。
順着浴室縫，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下移……
臉頰瞬間紅透，我慌亂地別開臉。
彈幕炸了。
【這麼關鍵的情節居然打碼？】
【到底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碼打得很好，下次別打了，嗚嗚嗚，我真的哭死。】
彈幕全是虎狼之詞，說什麼的都有。
但有一句說得很對，傅川的確很……。
至於礦泉水瓶，嗯……不確定，我已經很久沒買過礦泉水了。
趁我愣神之際，傅川一把將我拉進浴室，嗓音沙啞着調侃我：
「怎麼，不敢看？」
我嘴硬：「呵，有什麼不敢看的？」
我壓制住內心的羞澀抬頭。
傅川的八塊腹肌溝壑分明，晶瑩的水珠順着人魚線沒入浴巾。
我第一次覺得一條浴巾如此礙眼。
「老婆，你想摸摸嗎？」
傅川他絕對是故意的。
我整個人徹底熟透，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問：「可以嗎？」
傅川直接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肌上。
我沒忍住戳了戳，又大着膽子捏了捏。
傅川的腹肌格外緊實，帶着一點點彈性。
傅川俯身湊近我，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脣，眼神晦暗：「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那老婆有什麼獎勵嗎？」
我用力拍了拍傅川的那張俊臉。
「得寸進尺。」
彈幕滾動。
【女配你別給男主扇爽了。】
【看似懲罰，實則獎勵。】
【比巴掌先過來的是女配手上的香氣。】

-8-
第二天一早，死黨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虞晚，你知不知道ṭṻ⁰宋念回國了？」
我愣了一下，手機摔到了地上。
電話那頭的死黨聽到「砰」的一聲，連忙關心我：「虞晚，你沒事吧？」
「沒事，我有些不舒服，先掛了。」
宋念，就是本書的女主。
按照原書的劇情，傅川黑化將我囚禁，過了一年多宋念纔回國。
現在時間還早，宋念怎麼會突然殺了回來？
彈幕滾動。
【女主怎麼突然回國了？會不會是當時女配沒有和男主分房，改變了原書的劇情，現在只不過是在修正劇情？】
【誰能說得準呢，畢竟宋念可是有強大的女主光環。】
【補藥啊，我剛磕了點糖不想喫玻璃渣。】
我看着滿屏的彈幕，有些不安。
如果我被迫走劇情，最後怕是和原書一樣死路一條。

-9-
我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
阻止傅川和女主見面。
這些天，我纏着傅川，讓他在家裏辦公，這樣他和宋念就沒了在工作上碰面的可能。
這個方法的確可行，就是有點費嘴。
可人總有失算的時候。
我和傅川去逛商場時，意外遇見了宋念。
宋念一襲白色長裙，黑髮如瀑，長相清麗溫婉，的確很女主。
宋念見到傅川，震驚中帶着一絲驚喜。
她一臉羞澀，聲音軟得不像話：
「阿川，好久不見。」
「我本來準備這幾天去公司找你，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好巧。」
她開口的「阿川」二字，叫得太過親暱和熟稔。
我心裏莫名煩躁，下意識地握緊了傅川的手。
傅川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緊緊回握着我的手。
宋念看了眼傅川旁邊的我，臉色冷了幾分，又恢復了那副上位者的高傲姿態。
「這位就是虞小姐吧？」
「之前就聽京城裏的人說，虞小姐跟我長得有幾分相似，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宋念話裏有話。
彈幕快速滾動。
【不是，這不是女配的臺詞嗎？】
【原書中這個時候男女主只是商業夥伴，男主還沒喜歡上她，她現在這話不就是在暗指女配是替身嗎？】
【期待了那麼久的男女主久別重逢，結果拉了坨大的。】
傅川自然也聽出來了。
他皺眉質問宋念：「誰說的？」
宋念顯然沒想到傅川會反問她，眼中劃過一絲慌張。
「我……我忘了，反正有人這麼說過，也可能是我記錯了。」
傅川冷聲開口：「下次有誰再說，煩請宋小姐告訴我，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舌頭不想要了。」
宋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好。」
眼見不討好，宋念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溜了。
我鬆了一口氣。
我以爲傅川和女主見面後，劇情就會被修正。
可是並沒有。
這是不是說明因爲我看到彈幕後做出了改變，所以劇情的走向也跟着發生了改變？

-10-
傅川最近在忙新的項目，經常在公司待到凌晨。
我做了飯帶到他的公司。
傅川的助理告訴我：「傅總還在開會，要不然您先去他辦公室等等？」
我有點臉紅，想起了之前在辦公室發生過的某些事。
「好。」
辦公室裏，我倒湯時不小心灑到了桌子上。
恰好紙盒裏的紙用完了。
我打開抽屜想找盒紙用，卻發現了一塊手機。
這塊手機我從來都沒見傅川用過。
我看着鎖屏密碼，思考了幾秒鐘，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手機瞬間解鎖。
我震驚地看着手機裏的內容，X 的微信，曾經給我發過的照片都在這裏面。
X 的手機怎麼會在傅川手裏？
怪不得 X 最近都沒給我發過什麼消息，難道他已經……
傅川推門而入時，看到我手裏的手機，身子一僵。
「你不是說不會傷害他嗎？」
我紅着眼質問傅川。
「老婆，你聽我說……」
我甩開傅川的手。
「傅川，我就問你一個問題，X 現在在哪？」
傅川看着我的眼睛，嗓音輕顫：
「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點頭。
「虞晚，如果……我就是 X 呢？」
「這……這怎麼可能？」
我推開傅川，大腦一片空白。
傅川眼底最後的那點光被徹底掐滅。
他拿出一條天使外形的項鍊：「現在相信了嗎？」
我一眼便認出，那是我用畢業後賺的第一筆錢買下的，郵寄給 X 的生日禮物。
我看向四周，眼前是無數的彈幕。
【啊啊啊，終於可以劇透了，之前我就說男主和 X 是一個人，結果被無情抬走了。】
【現在的劇情走向跟原書完全不同，原書中女配好像到死也沒能知道男主就是 X，當時ťú⁸感覺好遺憾，現在女配知道了，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嗚嗚嗚，我太磕他倆了，可千萬別給我 be 了。】
我的大腦一時宕ẗü⁰機。
X 怎麼會是傅川？
我掰開傅川緊握着我的手，幾乎是倉皇而逃。

-11-
我現在腦子太亂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川。
我不知道是該慶幸 X 沒出事，還是該怨傅川欺騙了我。
一切都太荒唐了。
我在路邊打了輛回別墅的車。
車上，我看着眼前無數的彈幕。
【不會真要 be 了吧？這輩子一次 cp 都沒站對過，我心疼我自己。】
【唉，其實兩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女配被自己爸坑害，男主被商業夥伴算計，要不然兩個人也不可能睡到一起。】
【那一夜之後，女配用盡最惡毒的話詛咒男主，說她就算死也不會和他這種人在一起，男主應該是害怕暴露 X 的身份，就和女配再無可能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彈幕。
我沒想到那夜我和傅川之所以睡在同一張牀上，是我爸爲了攀上傅家的手筆。
我一直以爲是傅川做的。
我從彈幕中回過神，想了很久纔想清楚。
與其一味地逃避，倒不如和傅川面對面解開誤會。
我連忙開口：
「師傅，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了公司。」
「能掉個頭嗎？」

-12-
虞晚離開時，傅川下意識想抓住她的手。
可到最後卻什麼也抓不住。
只有一縷虞晚的髮絲輕撫過他的指尖。
不留一絲的痕跡。
就像年少時期待的父愛，從天台一躍而下的母親，他喜歡了整整七年的人。
他一個都抓不住，也不會再擁有。
那晚，虞晚說死都不會跟他這種人在一起時，傅川才意識到，虞晚喜歡的是那個隔着屏幕理想中的 X，絕對不會是現實中冷漠狠厲的他。
他不敢告訴虞晚自己就是 X。
直到虞晚要分房那晚，對他的態度突然好轉。
他纔開始想着再次坦白。
卻只得到無盡的沉默。
他喜歡了整整七年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喜歡真實的那個他。
那一刻，傅川退卻了。
他不敢告訴虞晚自己就是 X。
如今他被迫坦白。
他記得虞晚最討厭的，便是欺騙。
傅川出了辦公室，問林特助：
「她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的人畢恭畢敬：「夫人打了輛車，看路線應該是往別墅方向的。」
回別墅？
虞晚現在肯定不想見他，更不用說回他們共同的家了。
她說不定是回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他。
想到這，傅川的心臟莫名地陣痛。
他沉默了良久，開口：
「從現在開始，取消對夫人的一切監視。」
「準備好離婚協議，如果她提出離婚，不要阻攔。」
「現在立馬清算公司在內的一切資產，我和她平等分割。」
「哦，對了，她很喜歡大海，海邊的那幾套別墅，都重新登記在她名下。」
掛了電話，傅川的心裏像是空了一塊。
他記得曾經看過的一本書上說過，愛是隱忍剋制，釋懷成全。
之前他一直學不會。
可他今天回顧過去，才發現虞晚在他身邊幾乎沒有開心過。
傅川想讓她開心、幸福。
所以哪怕這次再捨不得，他也必須放手。
出了公司，傅川抬頭望向天空，眼底一片溫熱。
自從母親去世，他好像再也沒流過一次淚。
突然，一道黑色的人影撞向他。
「對不起對不起！」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傅川驚喜地看着面前的人。
「傅川，怎麼是你？」
虞晚踮起腳，歪着頭湊近他的臉。
「你……哭了？」
傅川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失態：「我以爲你……」
虞晚擺擺手。
「哎呀，誰叫我善良呢，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傅川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心臟抑制不住地狂跳，嗓音輕顫：
「好，我會好好向老婆大人解釋。」

-13-
我問傅川：「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 X？」
他沉默了半晌：「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點頭。
傅川俯身與我對視，表情無比認真：
「虞晚，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喜歡過、愛過的人。」
「你之前那麼討厭我，我害怕我告訴你之後，會……會被拋棄。」
面對傅川突如其來的告白，我的心跳莫名加快。
彈幕滾動。
【果然，愛會讓人自卑膽怯，就算是身爲京圈大佬的傅川也不例外。】
「傻瓜。」
踮起腳，蜻蜓點水般快速親了他一下。
心臟狂跳。
傅川的耳根攀上緋色，脣角微揚，而後反客爲主。
我被他吻得尾椎骨酥酥麻麻，腿心直髮軟。
彈幕：
【啊啊啊，這個時候搞純愛？？？】
【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大家都知足吧，這個畫面好歹能播，男主和女配俊男靚女，兩個人親親真的對我的眼睛很友好。】

-14-
我以爲人生漫漫，我和傅川有的是時間培養感情。
沒想到宋念卻突然找上了我。
咖啡廳裏，宋念坐在我的對面趾高氣揚地看着ƭũₗ我。
我不慣着她：「宋小姐是自己公司裏沒咖啡了嗎？非要來我這蹭喝的？」
宋念「嘖」了聲，一臉憐憫：
「你還不知道阿川準備和你離婚了吧？真可憐。」
她從包裏拿出一沓複印件，甩在桌子上。
複印件上面赫然寫着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後面是有關財產的分割。
我身子怔了下。
上面所羅列的一些資產，只有我和傅川知道，僞造的可能性極小。
見我沉默了，宋念有些得意忘形：
「我剛回國傅川就着急跟你離婚，虞小姐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緣由吧？」
「我勸你識相點，我和傅川是常年的商業夥伴，我和他纔是一路人。」
「而你對生意一竅不通，家境也沒我好，你不會以爲傅川對你是真愛吧？他只不過是當初迫於輿論壓力才娶了你。」
我拿起復印件看了起來，質疑她：
「你怎麼得到這些複印件的？」
宋念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管我怎麼得到的？我有的是辦法。」
說完，她搶回複印件匆匆離開。
臨走前還給我留了句狠話：
「反正你好自爲之吧，要是到時候鬧得太難看，說不定傅川一點錢都不給你留。」
「有你受罪的。」
彈幕滾動：
【這本書的女主真讓我開眼了，這不純惡毒女配嗎？】
【但這個離婚協議書看起來不像是僞造的，劇情不會在悄悄修正吧？】
【補藥啊，我磕的 cp 可不能 be。】

-15-
我知道最近傅川的公司在清點所有資產，但我沒想到是爲了離婚。
哪怕失去一半的資產，也要離婚嗎？
我還是不相信現在那個巴不得每分每秒和我黏在一起的傅川，會揹着我準備離婚。
我更相信是劇情在修正。
但劇情修正後的傅川，還是原來那個他嗎？
我打算晚上和傅川攤牌。
傅川剛從公司裏回來，他滿臉笑意地擁抱我，卻難掩眼中的疲憊。
我打破沉默：「傅川，你最近很忙嗎？」
他俯身揉了揉我的頭：「晚晚是在心疼我嗎？這幾天公司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比較忙。」
我聲音輕顫：「什麼驚喜？」
傅川一臉神祕：「晚晚，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之後的幾天，傅川越來越忙了，甚至會漏掉我發的消息。
他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
傅川好像真的變了，但又似乎沒變。
我沒有去質問傅川，只是靜靜等待着所謂「驚喜」的到來。
我跟自己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傅川真的變心了，那算他眼瞎。
我安慰自己：虞晚，你不過是從傅太太變成了虞大富婆，不僅可以環遊世界還可以點男模，再也不會有人管着你了，爽死了好吧。
我在心裏羅列着離開傅川的好處。
可心臟卻悶得像被塞了團棉花。
我好像，真的喜歡上傅川了。
無論是隔着屏幕時身爲 X 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16-
傅川所謂的驚喜，比我想象中來得要快。
車上，傅川給我戴上眼罩，眼前一片漆黑。
他溫柔地伸過手，與我十指相扣。
「晚晚，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很快。」
我從來沒想過十五分鐘會如此漫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我儘量穩住情緒，可聲音還是止不住地輕顫：
「傅川，你愛過我嗎？」
傅川愣住了，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寵溺的語氣：「晚晚，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是我老婆，我不愛你愛誰？」
但很快就不是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車子緩緩停下。
我的心跳快得不受控制，緊張得手都在抖。
「晚晚，該下車了。」
傅川將我扶上臺階，纔給我摘下眼罩。
我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廳裏，全是京圈中赫赫有名的上流人士。
傅川挽着我的手走進大廳。
他率先開口，聲音卻不似往日般壓迫：
「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和夫人的訂婚宴。」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川：「訂婚？」
不是離婚嗎？
傅川被我的表情逗笑了，脣角微揚：
「晚晚，之前領證你恨不得殺了我，婚禮也不了了之。」
「前些天我們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你的話突然提醒了我，所以最近一直在忙着這事。」
「按規矩，明媒正娶，不得先訂婚再辦婚禮？」
我盯着傅川的臉，心跳聲如擂鼓般炸開。
當時在別人的婚禮上，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我隨口感嘆了句：
「新娘笑得好羞澀，和我之前無數次幻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傅川俯身湊近我的臉，輕笑着問：
「那虞小姐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了嗎？」
我紅着臉頰推開傅川，故作嫌棄地開口：
「明知故問。」
我沒想到傅川會記到現在。
「那虞小姐願意和我重新補辦婚禮嗎？」
傅川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紅了眼眶，隨後破涕而笑：
「我願意。」
臺上，傅川盯着我，耳根攀上緋色。
他剛想開口，卻被遠處一道女聲打斷。
「我不同意！」
「阿川，我回國後你都打算和虞晚離婚了，爲什麼現在又突然反悔了？」
傅川的臉色瞬間陰沉，嗓音冰冷：
「宋小姐，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你吧？」
「還有，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宋念慌了：「阿川，我……我就是去你公司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傅川冷笑：「看來是有人好日子過夠了。」
他吩咐旁邊的助理：「一天之內查出內鬼，不用我說，你們知道怎麼處理。」
「好的，傅總。」
傅川垂眸看向宋念：「宋念，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可你不珍惜。」
「以後誰敢跟宋家在商業上有合作，就是在和我傅川作對。」
臺下的人面面相覷，宋老爺子當場氣暈。
「傅川，你會後悔的！」
宋念惡狠狠地看着我。
見宋念依舊執迷不悟，傅川冷聲開口：「將宋小姐請出去。」
宋念被人拖了出去，卻依舊嘴不饒人。
「她這個賤人憑什麼能成爲傅太太？生意上一竅不通，也不能對你的事業有所助力。」
「阿川，我纔是那個跟你門當戶對的人……」
宋念一口一個賤人太刺耳了，沒等傅川有所動作，我先開了口：
「我是不懂生意，但略懂一點拳腳。」
「宋小姐要試試嗎？」
我學了好幾年跆拳道，正愁沒地方用呢。
反正我又不是女主，壞點也不過是從炮灰女配變成惡毒女配罷了。
我舉起手。
見我動了真格，宋念更瘋了。
「明明我纔是天選女主，你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和傅川在一起？」
眼前的彈幕瘋狂滾動。
【宋念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女主的？】
【怪不得女主什麼事都敢做，原來是仗着自己的女主光環啊？】
宋念被拖了出去，耳邊終於清淨了。
傅川輕笑了聲。
我瞥了他一眼：「怎麼，嫌我惡毒？」
傅川輕咳了聲止住笑意：
「沒有，就是覺得晚晚壞起來也很讓人着迷。」
彈幕滾動。
【你舅寵他爸。】
【哈哈哈哈，男主眼中沒有對是非對錯的渴望，全是對老婆的欣賞。】
【給孩子甜蒙了，男主你真的超會。】

-17-
訂婚結束後，我還是沒忍住問傅川。
「就是，離婚協議書……」
傅川被我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
「那天在電影院你突然跑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想了很多很多，纔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你自由，沒想到被有心之人利用。」
我還是有疑問：「那爲什麼後面還要清算資產？」
傅川笑得寵溺：「你之前的夢想不就是成爲富婆嗎？雖然老婆你現在也很富有，但還不夠富。」
「再說，要是你哪天后悔了要離開我，手中的錢便是你最大的底氣。」
有誰能拒絕想讓自己成爲富婆的男人呢？
我問傅川：「那你捨得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笑中帶着一絲苦澀。
「不捨得又能怎麼樣？」
「虞晚，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再自私地通過婚姻去束縛你，你是自由的。」
我緊緊抱住他：「傻瓜。」
我第一次這麼心疼傅川。
直到，回了別墅。
永遠不要輕易答應一個兩三年沒開過葷的男人。
傅川的體力簡直變態。
我的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是傅川留下的痕跡。
我哭着求他：「傅川，我……我不行了，太刺激了。」
傅川眼中的慾念絲毫未減，他修長的手丈量着我的小腹，啞着聲開口：「晚晚，到這了。」
我的耳邊全是他的虎狼之詞。
果然，人善被人妻。
彈幕沒一個幫忙的，全是添亂的。
【一到關鍵劇情就黑屏，哈哈哈哈，服了，這個世界毀滅吧。】
【男主說到這了，啊啊啊，恨自己秒懂。】
【給孩子聽得臉紅心跳，男主的聲音又欲又撩，也算是喫上饕餮盛宴了，跪求以後女配和男主能 do 多 do。】
【看男主和女配的架勢，怕是要到天明。】
凌晨兩點，傅川從盒裏又拿出來一包，拆開。
我腿軟得發抖：「傅川，已經第七個了，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不是說要放我自由嗎？」
傅川的眼底全是情慾，嗓音沙啞：
「老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放你自由吧。」
嗚嗚嗚，果然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傅川在牀上沒一句真話。

-18-
婚禮當晚，我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沒想到結婚會這麼這麼累。
我和傅川躺在牀上。
「傅川，你能再給我唱唱我 18 歲生日那年，你給我唱的歌嗎？哪首都行。」
傅川愣了下，但很快又溫柔地回我：「好。」
他選了首最簡單的《世上只有媽媽好》，可我卻紅了眼眶。
18 歲生日那天，我在蛋糕店站了好久，買了個只夠一個人喫的植物奶油蛋糕。
曾經，我也是媽媽的掌上明珠，每個生日都被她無比重視。
她說我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
可後來一場病，我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我情緒跌到了谷底，給傅川打去電話，聲音難掩哽咽：
「今天是我生日，我好想媽媽……」
「你能不能給我唱首《世上只有媽媽好》？」
對面沉默了半晌。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理，但那晚，傅川還是給我唱了一宿的歌，直到嗓音啞得發不出聲。
很多歌都是他在手機上現搜的，以至於唱起來有些生澀跑調。
我在傅川沙啞的聲音中逐漸進入夢鄉。
那是自媽媽走後，我睡得第一個安穩覺。
我問他：「傅川，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嗎？」
傅川睫毛輕顫，不確定地問我：「因爲美色？」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曾以 X 身份拍的各種照片，每次都澀得讓人臉紅心跳。
我紅着臉輕咳了兩聲：「這只是一方面。」
傅川挑眉，眼含笑意：「那不枉我常年出賣美色，讓老婆這麼喜歡。」
傅川笑起來很好看，讓人心神盪漾。
我一字一句：「傅川，我喜歡你, 大概是因爲你一次次地救我於水火中, 如果沒有你, 我可能早就死在了 18 歲的那個夏天。」
傅川是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在我需要時時刻在我身後，又接納我的一切破碎與軟弱的人。
當然, 我喜歡傅川的理由遠遠不止於此。
我問他：「傅川, 那你爲什麼會喜歡我？」
我從未見過如此鄭重其事的傅川。
他盯着我的眼睛：
「虞晚，在你出現之前, 我從未見過如此堅韌明媚的人，像太陽一樣溫暖，喜歡上如此耀眼的你，本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ťũ⁾。」
「直至今天，我依舊日日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讓我一潭死水的生命有了春色。」
傅川俯身吻上我的額頭。
「虞晚, 我愛你。」
他突然的告白, 讓我的心跳如小鹿般橫衝直撞。
我在心裏默唸：傅川，我也愛你。
往後餘生，至死不渝。
（全文完）
男主視角番外：
辦公室裏, 傅川閉上眼。
走馬燈般回望着自己前 27 年的人生。
他的父親是京城首富, 對他從小便是棍棒教育，在外更是拈花惹草。
19 歲那年，他的母親被父親逼瘋, 從天台一躍而下。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需要他了。
母親祭日那天, 他放了一浴缸的水, 任由自己往下滑落, 意識逐漸渙散。
突然的一通電話，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拽回。
「救……救我, 我身上好疼。」
是之前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女生打來的。
電話那頭, 她的求救聲漸漸微弱, 只剩下棍棒落下和皮開肉綻的聲音。
傅川之前當過一段時間黑客，很快便通過電話查出了女生所在的位置, 報了警。
女生被救了, 打電話感謝他, 聲音軟軟的：
「謝謝你，活着的感覺真好。」
「我會努力活下去，爭取早日把借你的醫藥費還給你。」
後來，爲了所謂的約定，傅川又在世間苟活了很久。
那個叫虞晚的女生每個周都會還一點錢，然後嘰嘰喳喳地跟他說好久好久的話。
一開始傅川嫌她煩，可後來，他竟有些期待下週她再次打來的電話。
隨着羈絆的加深，傅川好像有點喜歡她了。
人生有了牽掛, 便捨不得死了。
出了公司，傅川抬頭望了眼夜空。
月亮被層層烏雲遮蓋。
曾經, 他也一直把虞晚當做自己的月亮，渴望被她的月光照耀。
可惜，明月高懸獨不照他。
傅川以爲他徹底失去了虞晚。
直到，她撞進他的懷裏。
說願意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再抬頭, 烏雲散開，一輪皎月懸掛在夜空中。
月光溫溫柔柔灑下，獨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