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替

我姐是我丈夫的白月光。
她回國捉姦,把他和小情人堵在酒店房間。
報警後,警察聲稱只有我這個正牌夫人有權利破門。
接到姐姐電話的時候我都懵了。
「你要我去幫你捉姦,我沒你那麼你閒。」
姐姐在電話那頭急的大喊大叫。
「那可是你老公,你必須來。」
我嫌吵直接將手機掛斷。
笑死,既然是我老公,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1-
和丈夫鬱天宇結婚三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擦槍走火惹出緋聞無數。
次次都被掛上頭版頭條。
終於,他的回報有了收穫。
他一直心心念唸的白月光,我的親姐姐阮淑雲被他刺激回國了。
阮淑雲下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酒店去捉鬱天宇的奸。
她將鬱天宇和另一個新人模特堵在房間裏。
鬧的很兇。
酒店經理不敢得罪她這個 A 城阮氏的大小姐,只能好言相勸。
可鬱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顧及鬱家顏面,經理不敢把鑰匙交到我姐手上。
阮淑雲氣昏了頭,居然報警來要警察破門抓人。
警察瞭解過後,直言捉姦這種事還是原配來比較合適。
阮淑雲沒辦法,這才拔通了我的電話。
彼時,我正坐在阮氏的會議室裏。
手機漏音嚴重,一桌人都豎起了耳朵在等着聽好戲。
我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筆桿輕輕敲擊着桌面,有些不耐煩的催促着。
「該哪個部門了,別耽誤時間。」
可惜會議還是被打斷了。
她換了其他人的電話打到了我這。
「那個小模特,立馬封殺了她。」
「阮淑夢,你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天宇這都第幾回了,你次次縱容他,這下好了,那些小妖精都要騎在你頭上拉屎了。」
「一直以來,騎在我頭上的難道不是姐姐麼?」
我一句話,阮淑雲住了嘴。
不過很快,她就回應道:「如果你不能坐穩這個少奶奶的位置,那麼還是把它還給我。」
我不知道她指的它是指鬱天宇還是鬱太太的位置。
不巧的是,這倆目前都對我挺有用的,我不想讓。

-2-
酒店外圍滿了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
他們看到我就像蒼蠅聞到屎一樣都衝了上來。
「阮二小姐,請問您是收到鬱先生在酒店私會嫩模的事,特意趕過來的麼?」
「鬱先生經常在酒店和各種女人私會,您作爲他的太太,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麼?」
「阮二小姐,據可靠消息稱,您的姐姐曾經是鬱先生初戀情人,請問你對此是否介意。」
我身側的助理忙將記者阻擋在外,爲我開道。
終於到達總統套房外時,我才緩緩的舒出一口氣。
「這些記者,就知道堵在外面問些有的沒的,有本事進來拍啊。」
「捉人拿贓,捉姦拿雙,沒圖沒真相,他們的工資都是白領的麼。」
聽到我的聲音,阮淑雲立馬扭頭看過來。
「淑夢,你總算來了,你快點叫警察破門,今天鬱天宇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絕不會原諒他的。」
警察:「……」
「請問,您二位到底誰是鬱天宇先生的太太?」
我看了眼阮淑雲冷下去的面容,以及她眼底的隱忍不甘。
上前一步握住了警察同志的手。
「對不起啊同志,是我姐姐她誤會了。」
「我先生他現在正在遊輪上開派對,這裏面的人不是他。」
「不可能!」
阮淑雲自覺聲音有些高,尷尬了一瞬後才又道。
「他要在派對,爲什麼不肯接我的電話?」
當然是你捉姦捉錯了地方了呀,笨蛋。
我沒有理會她,先將警察送走。
等到樓道里只剩下我的她時,我纔將手機屏幕舉到她面前。
視頻裏,鬱天宇正和幾個世家公子在喝酒聊天。
「看清楚了麼?」
「鬱天宇如果真在裏面,能沉得住氣讓你一直在外面鬧。」
「他不得一早就打開房門先來哄你這個醋精。」
阮淑雲被我說的一怔,不過很快又換上笑臉道。
「天宇也真是的,玩歸玩,怎麼連電話都不接,害我白誤會一場。」
她說着臉上還爬上幾朵紅暈。
「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找他。」
我收起手機,率先朝着電梯走去。
「不用了,他已經到樓下了。」
一聽到鬱天宇就在樓下,阮淑雲當即小跑幾步追上我。
進了電梯時,她還拿出口紅補了補妝。
我很想提醒她,她即將投懷送抱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不過,說了也沒用。
從小到大,她最喜歡搶我的東西。
在她眼裏,我的永遠都是她的。
搶贏了她會在我面前炫耀,搶輸了,她就會搬救兵找爸媽來幫她做主。
在我二十多年的生涯裏,也只有她出國這幾年,我過的最輕鬆。
電梯門還沒開,阮淑雲就按捺不住的要向我宣誓主權了。
「淑夢,你該知道當初天宇爲什麼娶的你吧?」
「你別以爲別人叫你一聲鬱太太,你就真的得到他了。」
「他心裏最愛的人始終是我,現在我回來了,你識相點就主動讓位吧。」
我不置可否。
我們都知道,鬱天宇從來沒有愛過我,他愛的人一直都是阮淑雲。
可那又怎麼樣。
我又不愛他。
我也從來不許別人叫我鬱太太。
三年前,本該和鬱天宇履行婚約的阮淑雲突然悔婚逃出國。
鬱家和阮家爲這場婚禮籌備許久,婚帖早早的就發出去,社會各界也都在關注着這場盛大的豪門聯姻。
這種時候,爸媽實在沒辦法向鬱家交待。
不得已他們把我送出來頂包,鬱家也不想在人前丟臉,就勉強應下。
我從小就不被爸媽寵愛,根本沒資格反抗。
但鬱天宇不一樣,他是鬱家的長子長孫,鬱家上上下下都寵着他。
只要他說不願意,沒人能逼得了他。
但是他並沒有否決這個荒唐的決定。
婚前一夜,他深夜醉醺醺闖入我家,指着我的鼻子道。
只要我們阮家敢把我送進門,他就有辦法讓我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誰不怕一個耍酒瘋的男人呢。
我哀求着爸媽別讓我嫁了。
可他們一面對鬱天宇唯唯諾諾,熬製醒酒湯藥。一面對我警告:
「我們把你從小養到大,這時候就體現你對家族的價值了。」
「除非你是死了,否則就必須嫁過去。」
其實當時爸媽不說,我也是想死的,因爲我愛的人已經不在了。
可我又捨不得死。
我還沒有查清我的蘇豐死因。
我如果死了,不會再有人替他伸冤。
內心複雜煎熬,我沒氣力跟爸媽爭辯,只能由着他們讓人對我描摹化妝。
鬱天宇酒醒後,深深凝望了我一眼就走了。
而我們的婚禮照常進行。
新婚夜,我聽到他對着電話那頭怒吼着。
「她明知道我要娶她妹妹都不捨得露一面,是我高估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情分。」
我這才知道,鬱天宇也是個幼稚鬼,想利用我激怒阮淑雲,但阮淑雲讓他失望了。
從嫁進鬱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等待時機和鬱天宇離婚。
但是我一個孃家不做主婆家不喜歡的少奶奶,根本沒資格和鬱天宇談條件。
只有被掃地出門的份。
每次鬱天宇在外面搞出花邊新聞,我爸媽都會勸我要想辦法抓住鬱天宇的心,絕對不能失去鬱家少奶奶的位置。
否則我自己臉上無光,阮家也會跟着倒黴的。
我巴不得他們倒黴,這樣阮淑雲沒了阮家的支持,就再也不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查到蘇豐死前居然見過阮淑雲。
但是我明明記得,她跟我說她不認識蘇豐。
我順藤摸瓜,居然查到了我爸媽,還有ťŭ̀₈鬱天宇的母親鬱董夫人。
我震驚的同時,不得不冷靜下來重新思考我和鬱天宇的婚姻。
想清楚,我除了被動的接受,還能從這場婚姻裏得到什麼。
至少,我想查清蘇豐的死因,就必須要坐穩鬱家的少奶奶的位置。
所以當鬱天宇又一次惹出事非,鬱家給我施加壓力希望我能幫助鬱天宇把面子撐起來時。
我學會了和他們討價還價。
配合鬱天宇演戲也越來越自然,外人面前,我們兩個是恩愛夫妻。
關上門,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當然,比起男人我更看重的是他們手中的權勢。
我只有站的越高擁有的越多,纔有權力將真相揭開。
時間一久,我反倒很期待鬱天宇在外面多搞些事非。
好讓我從中獲利更多。

-3-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門一開,四目相對。
「天宇。」
阮淑雲有些迫不及待,她以爲鬱天宇會像在巴㴝時裝週那次一樣,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狠狠的親吻。
可現實是,鬱天宇輕巧的避開她,長臂一伸將我攬出電梯。
電梯外,記者們早已聞迅趕來。
安保人員盡力護着我們三個人上車。
鬱天宇同樣對我呵護備至,反倒是阮淑雲,不知道被誰的長話筒懟了一下。
她精緻迷人的眼線被懟花,捲翹的假睫毛也被弄掉了。
她想要發火,卻被鬱天宇一個眼神制止住。
「先上車,離開這裏。」
擁擠的後排座,我被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夾在中間,很是無語。
「要不,我去坐前面?」
我纔出聲,鬱天宇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就在我以爲他會坐到副駕駛的時候,他居然繞過車身去到了阮淑雲的那邊。
阮淑雲在他帶着壓迫感的眼神下,極不情願的坐到了副駕駛。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竄出停車場。
「送我回公司。」
我實ţù⁾在不習慣和鬱天宇離的太近,特別是,阮淑雲那雙帶着怨氣的雙眼正死死的盯在後視鏡上。
我還有一整天的工作要做,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她爭風喫醋上面。
「我陪你一起。」
意外的,鬱天宇這個連董事會都懶得參與的人,居然會願意陪我去工作。
不過想想也是,今天阮淑雲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就算是爲了公司的股價穩定着想,鬱天宇也得把跟我恩愛無間的戲碼做全套。
只是他卻霸道的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鬱氏樓下。
「我的辦公桌在阮氏,鬱先生,你要不要這麼不講理?」
我被他強行帶下車,面對鬱氏樓下蹲守的記者,又不得不露出得體的微笑,由着他摟着我的肩頭。
「鬱太太今天會在這裏辦公,你去通知一下。」
鬱天宇只是笑笑,就自作主張對我的助理下達了指令。
隨後,他讓司機送阮淑雲回阮家。
終於到了他辦公室後,我立馬退出他的懷抱。
鬱天宇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對我溫柔體貼,他伸手扯了扯領口,聲音有些發冷的道。
「是誰給她的消息,阮淑夢,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攤開雙手。
「你懷疑我?」
「阮淑雲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對阮氏有什麼好處?」
「鬱天宇,如果我想看着你們兩個出醜,我今天就不會來了。」
鬱天宇無話可說了。
頓了半晌,他剛記起問我酒店裏的情況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不用猜也知道阮淑雲。
鬱天宇去了休息間接電話,再出來時臉色陰沉沉的。
「我有點急事要處理。」
他說着就要離開,我起身快步擋在他面前。
「什麼急事?」
「到底是鬱氏的股票重要還是阮淑雲重要,鬱天宇,你別指望我還能幫你們隱瞞第二次。」
我不確定整句話裏哪個詞刺激到了鬱天宇,他瞬間失控,掐着我的脖子將我抵在牆壁上。
後背被膈的生疼,但我還是面不改色對上鬱天宇森冷至極的眼眸。
「阮淑夢,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圖的什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微笑,「既然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是交易,那就請你拿出合作誠意來,別總是惹事生非讓我難做。」
我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只是鬱天宇不知道罷了。
他一直以爲,我惦記着鬱家的合作,是出於對他的愛慕和對阮家的忠誠。
笑死,誰在乎他們。

-4-
我堵着門,鬱天宇還是堅持要離開。
不論我怎麼說他都不聽。
他走後沒多久,阮淑雲就給我發來了他們二人的大頭照。
配文:
「天宇都和我解釋清楚了,記者面前做做戲,妹妹你別太當真了。」
我很快將自己脖子一側被掐紅的印記拍給她。
同樣配文。
「我是不想當真的,可是他力氣太大,我反抗不了。」
發完後,我直接將手機靜音,不再理會阮淑雲的狂轟亂炸。
真當我是傻子麼。
照片上鬱天宇額角的傷都不知道 P 一下,生怕別人不知道鬱天宇因爲她在國外打了一架。
不過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阮淑雲連庫存都發給我了,看來她這次回國還真的是給逼急了。
我的計劃也是時候要提前了。
我離開鬱氏後並沒急着回公司,而是先去了一傢俬人會所。
見了鬱天宇的二叔鬱和頌。
鬱和頌身邊挽着一個嫩模,正是阮淑雲今天要抓的小三。
兩個人當着我的面也不忘膩膩歪歪,鬱家的男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風流。
「二叔,打算怎麼謝我。」
我開門見山,鬱和頌也很痛快。
「就衝你今天仗義相助,只要是我給得起的,你隨便開口。」
我笑了笑,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市河邊上的那塊地皮,我盯上很久了。」
「二叔,如果這件事能成,換我謝你。」
鬱頌和將文件拿起來翻了翻,臉上的笑容少了一些。
「我記得這塊地皮鬱氏最近也在爭取中。」
他很快將文件又推了回來。
「不行不行,你換別的事,我怎麼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我一把按在文件上,抬眼看向他身旁的嫩模。
鬱頌和很快反應過來,他伸手拍了拍嫩模的大腿。
對方懂事的起身說要去補個妝。
等門關上後,我才又拿了一份文件出來。
「二叔,籤個字,以後你的胳膊就只會往裏拐。」
這是一份新公司的入股協議。
我一點也不擔心鬱頌和會拒絕。
因爲他和我一樣,在鬱家人眼裏都是外人。
我是娶來的媳婦,而他是鬱爺爺的私生子。
因爲鬱爺爺懼內,他一直等到鬱奶奶離世後才被認回。
鬱家沒人看好他,他想在鬱家出人頭地難於登天。
如果不是鬱爺爺去世前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他,他現在怕是早被人掃地出門了。
但鬱頌和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喜歡玩女人,更喜歡鑽營。
這些年,他仗着鬱家的勢沒少拉攏權貴,有些我不方便出席的場合,恰恰是他如魚得水的戰場。
這塊地皮我一定要弄到手。
設計阮淑雲走錯地方捉姦不過是給我製造一個和鬱頌和拉近的機會。
和鬱頌和談妥後,我心情大好。
剛好有個圈裏的公子哥過生日組局狂歡,我被好友招呼着一併去了。
我一進門就被幾人簇擁着去打桌球,竟然沒有發現燈光昏暗的角落裏,還坐着一個鬱天宇。
直到阮淑雲氣呼呼的找過來時,大家才尷尬了。
「這是嫂子麼,怎麼看着有點不太像啊!」
有人喝多了,把阮淑雲認成是我。
「嫂子,你怎麼老了幾歲,怎麼我天宇哥最近喜歡御姐類型的麼?」

-5-
阮淑雲最煩的就是有人拿她和我比較。
當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朝對方潑去。
很不巧,她潑的是今天的壽星。
都是家族裏養出來的天之驕子,誰的臉面不金貴。
更何況祖傲家的企業這幾年明顯呈上升趨勢,比阮家可強多了。
祖傲當場就不讓了,藉着酒勁非讓阮淑雲給他道歉,還得把桌上的兩瓶紅酒全乾了纔算。
阮淑雲不肯,氣憤又委屈的看向鬱天宇。
「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負麼,早知道你是這個態度,我就不應該回國來。」
她說着眼底就噙了淚,殷紅的脣瓣被她咬的泛白。
鬱天宇到底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起身一把摟過阮淑雲,拎起桌上的紅酒瓶就往嘴裏灌。
一羣人忙上去勸。
「天宇哥,不至於不至於。」
「阿峯就是嘴欠,你跟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計較什麼?」
燈光大亮,阮淑雲靠在鬱天宇懷裏衝我挑釁地眨了眨眼。
隨後,她扶着半醉不醉的鬱天宇離開了包間。
一羣人後知後覺的看向我。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都找不到合適的話。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示意大家繼續玩。
隨後也拎了瓶酒坐到角落裏去。
我想如果蘇豐還在的話,他一定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
如果他沒死,三țúₔ年前我也不會嫁給鬱天宇了。
我第一次想把自己灌醉,想着也許醉了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來抱我。
我看着他英挺的鼻樑,還有那一雙深遂的眸子。
下意識的喚了聲。
「蘇豐。」
那人身體一僵,隨後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可他脾氣挺大的,硬是不讓。
我惱了,掙扎着要下來。
結果動的太厲害,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對不起啊,我賠你的衣服吧。」
我的記憶只停留在對方咬牙切齒的說了句不用。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時,我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差點驚叫出聲。
因爲我清楚的感覺到,被子下面的自己好像不太對勁。
「二小姐,您醒了麼?」
管家陳姐敲門進來。
我問過後才知道昨晚確實是鬱天宇送我回家的,不過就是他並沒有留宿。
「你說他是幾點走的,還有,爲什麼我的腰很疼。」
陳姐有些難爲情的解釋道。
「二小姐您昨天醉的厲害,我給您換衣服的時候沒扶穩,您摔了一跤。」
這樣啊。
我一顆心總算塌實了。
因爲宿醉,我頭疼的厲害,剛想交待陳姐不要再打擾我時就聽她說鬱家老宅來電話了。
我忙找到手機打給鬱天宇,可電話那頭卻一直沒人接。
一直到我坐上車的時候,他才回過來。
結果,是阮淑雲。
「什麼事啊?」
她聲音慵懶沙啞:「天宇他還在睡,你要不要這麼急,催命似的一會一個。」
我反覆深呼吸後,才忍住罵人的衝動。
「如果你不能馬上叫醒他,那就等他醒了記得告訴一聲,我回老宅了,如果有人問起,我會直接說他在你的牀上。」
我說完直接掛電話,然後命令司機加速。
鬱家一直是 A 城四大家族之首,有着百年來的傳承。
老宅議事重中之重,缺席是要受家法處置的。

-6-
阮淑雲還不算太蠢,我和鬱天宇幾乎是前後腳到達老宅。
我讓司機把後備的一身西服遞給他,並且善意的提醒他脖子上的脣印遮一遮。
他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奇怪的冷淡了下來。
我冷嗤,「男歡女愛,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但別在長輩面前難堪。」
言盡於此,多的也不用說了。
細思昨夜,我仍舊有些後怕。
萬一昨晚阮淑雲沒發揮她的作用,那我指不定要被鬱天宇睡了。
畢竟我們是夫妻,而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從別人手中接我回去。
在阮淑雲出國的這些年,鬱天宇找的那麼多情人都是照着她的模樣。
而這個世上最像阮淑雲的就是我。
她的親妹妹。
鬱天宇雖然常常警告我別越界,可最近一年,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可能暗中發力,急着催阮淑雲回國收了他。
等鬱天宇換好衣服後,我們並肩走在一起。
我問他:「鬱董身體還好吧,不年不節的突然叫我們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大事要宣佈?」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對鬱家長輩的稱呼一向有分寸。
鬱天宇的父親早在前年就查出肝癌,從治療開始消息一直是封閉的。
外界瞞的滴水不漏,家裏同樣密不透風。
我之所以會這樣問他,是因爲以前通知我們回老宅都會提前一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突然。
而且,我剛剛停車的時候,看到了一輛陌生車牌。
「ṱů₅章律師他們已經到了,你說會有什麼大事。」
果然,鬱天宇的話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測。
我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房間裏已經坐滿了人,鬱家根基紮實盤根錯節,公司規模越大參與進來的旁支就越多。
但掌權的還是鬱天宇往上這一脈。
鬱董並沒有現身,只有鬱董夫人在律師的陪同下出場。
關於股權分配,除了固定的份額,鬱董居然還開展了加時賽。
以政府新一期的投標爲主,如果誰能將項目拿到手,無疑,鬱家新一任的繼承者就是誰了。
我觀鬱天宇的臉色,他好像並沒有多意外。
反倒是他的兩個弟弟面上有些難看。
還有鬱二叔,他面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竟然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主動棄權。
「大哥也真是的,搞這麼一套複雜的流程做什麼,古代皇帝選太子都是一言堂,何必要折騰大家呢。」
「反正我是皇叔嘛,太子又不會是我,我不參與了。」
鬱董夫人笑笑沒說話,律師的任務完成後,大家也就散場了。
就在我也準備跟着其他人一起離開的時候,鬱董夫人叫住了我。
「聽說你姐姐回國了,她沒有爲難你吧。」
我扭頭看了眼沒打算幫腔的鬱天宇,努力的擠出一抹笑。
「怎麼會,她是我姐姐,當然是希望我好了。」
鬱董夫人很不給面子的將幾張照片扔在我面前。
我低頭一看,全是昨晚鬱天宇抱着她離開時的畫面。
拍攝角度刁鑽,畫質清晰。
就算我肯出面承認照片上的人是我,別人也不會眼瞎到認錯。

-7-
「你還沒學會飛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我有時候真不明白,是你自己當慣了縮頭烏龜,還是你們阮家教女無方。」
「當初要退婚的是她,這些年鬧的風風雨雨不得安寧的人也是她,現在她一回國就到處搶境頭。」
「阮淑夢,你願意被自己的親姐姐踩着上位是你的事,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鬱家的少奶奶,她踩你就是在踩鬱家。」
鬱董夫人捨不得罵鬱天宇,就把氣都撒在我頭上。
我默默的蹲下身子去撿照片,這時,鬱天宇突然扯着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
「媽,這件事和淑夢沒關係,你別怪她。」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鬱天宇居然會幫着我說話。
鬱董夫人緩了緩後,叫我先出去等着。
我很識相,能避開的時候絕對不參與到中間當他們母子的炮灰。
門外,我遇到了還沒離開的鬱頌和。
「你別看大嫂在罵你,實際上她是看好你的,連天宇都在幫你,你這個鬱夫人只會越坐越穩,還用得着藏私房錢麼?」
他是在暗指我上次那件事。
我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別人後,纔看着他道。
「二叔,我想有個道理你會比我更懂。」
「錢只有握在自己手裏纔是真的,就像坐龍椅,光是看着有什麼用,一定要親身體驗。」
「新項目,我們一起,怎麼樣?」
鬱頌和沒再出聲。
鬱氏集團最近鶴唳風聲,每個幫派都在拼盡全力。
鬱天宇也收心了很多。
他甚至於把我叫到辦公室去幫忙。
「競投這麼機密的事,我怎麼好參與進來。」
我主動避嫌,他卻嘲諷我在立牌訪。
「阮氏在你手上也不會再發揚光大了,你應該把目標放長遠一點。」
「那你能讓我坐上鬱氏董事長的位置麼?」
我開玩笑的問着他,果然,他說我太貪心。
「和自己男人搶事業,阮淑夢,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女人。」
鬱天宇說着居然把一套珠寶首飾遞到我面前,他要我陪他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
以前這樣的場合他從不會帶我出去。
莫名地,我Ṫúₓ感覺他在有意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感動,反而很噁心。
這三年,他都快成公用黃瓜了,也就阮淑雲還把他當個寶。
對了,阮淑雲。
我一條只有她一人可見的朋友圈發出去,她立馬就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鬱氏。
阮淑雲將我堵在地下停車場,逼問道。
「天宇送你的首飾呢,拿給我。」
我故意瞟了眼後座,然後不情願道。
「那是我參加晚會要戴的,姐姐你喜歡的話,等明天我再給你好了。」
阮淑雲怎麼會允許鬱天宇帶着我高調出席晚會。
我是鬱太太沒錯,可圈ẗűₑ子裏誰不知道鬱天宇娶我是權宜之計,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白月光回國。
甚至有人在背後打賭,只要阮淑雲出現,鬱天宇分分鐘會和我離婚。
見我不願意,阮淑雲使出了殺手鐧。
「你猜,如果鬱家知道你以前做過的下賤事,還會不會再給你機會留在鬱家。」
「還有天宇,他會怎麼對你,嗯?」
阮淑雲手裏轉着一個 U 盤,笑的格外愉悅。
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搶。
「你不是說你已經全部刪除了麼,爲什麼還有?」
阮淑雲很滿意我驚慌失措的表情,她伸手將後座的禮盒探過來,邊開車門邊道。
「從小到大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
「你真的太蠢了,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真不知道爸媽怎麼會生出你這樣一個蠢貨。」

-8-
其實我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我們是一個媽生的。
爲什麼阮淑雲從來都不把我當妹妹看,我在她眼裏就好像是一個敵人。
小時候媽媽送給我的生日娃娃被她用剪刀把眼珠子摳出來,擰斷頭塞在我被子裏。
我生病的時候,她往我的沖劑里加鹽,我剛喝進嘴裏就一口吐出來,被媽媽罵了很久。
我學習成績好,她把我作業本撕了扔馬桶裏。
爸爸給我買的生日蛋糕裏被她藏了玻璃渣進去,我喫的滿嘴是血。
可她這麼壞,爸爸媽媽卻從來不捨得罵她。
甚至,我經常能聽到爸媽在揹着我哄她。
說什麼他們最愛的永遠是云云,夢夢只是被生下來陪她玩的。
所以我在阮家,一直充當阮淑雲的布偶娃娃。
她高興的時候,我就平安無事。
她只要稍不順心,我連飯都別想喫飽。
高一的時候,她嫉妒我鋼琴比賽拿獎,搶了她阮家大小姐的風頭,就造謠我和男生約會打胎。
媽媽被老師叫到學校去,不由分說的就當衆扇了我一耳光。
我轉學後,認識了蘇豐。
他像冬日暖陽一樣出現在我生命裏。
我們兩個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
比初戀更甜美的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剛好也只喜歡你。
可阮淑雲就像是我的惡夢一樣,揮之不去。
那天放學,她居然坐車跑了二十幾公里的路專程趕來堵我。
只是因爲她心情不好,需要拿我撒氣。
我回到公寓的時候,發現保姆阿姨不在掉頭就想走。
可阮淑雲早有安排,兩個比我高出一頭的男生將我堵在樓道里。
他們很快把我拖回到房間裏。
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阮淑雲拿着攝影機拍很久,我哭的嗓子都啞了,各種求饒她也沒有放過我。
她還說,就算爸媽知道也沒關係。
反正阮家只要有她一個大小姐就夠了,我死不死活不活的根本沒人在乎。
那晚他們走後,我獨自一個人走上天台。
就在我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是蘇豐。
我跑下樓的時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血。
他說不知道哪裏來的小混混把他堵在校門外打了一頓,他擔心我連醫院都沒有去就直接來找我了。
我不敢和他說我的遭遇。
如果你分給別人一塊糖,他會和你一起覺得很甜。
可如果是苦藥,能少一個人受罪就少一個人吧。
但蘇豐很敏銳的察覺了我的不對勁,他很自責,從那以後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
一直到大學畢業。
突然有一天,他車禍去世了。
我在收拾他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枚戒指,還有他寫好的求婚誓詞。
我只覺得天都塌了。
蘇豐的葬禮後,我每天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發呆。
大概是我的出現太過頻繁,一個好心的環衛工阿姨提醒我千萬不要想不開。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衝動,一個月前有對小情侶就是因爲在這裏吵架,男孩才被車壓死的。」
一個月前,正是蘇豐發生意外的時候。
我拿出手機讓阿姨辨認上面的照片,阿姨有些眼花,可還是認出了蘇豐。
「就是這個男孩,當時吵的可兇了,我沒看清是不是女孩推了他一把,反正……挺慘的。」
我再問什麼,阿姨就不肯說了。
是有不少女生追求蘇豐,可蘇豐一向溫文爾雅,就算是拒絕也絕不會和女生吵起來。
我重新登陸了蘇豐的所有社交軟件,翻遍他的所有書籍。
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信封。
我正準備着手查清事情的真相時,爸媽把我叫回了家。
阮淑雲逃婚了。

-9-
我答應嫁給鬱天宇前和阮淑雲通過一通電話。
我要她把當年的錄像還給我,否則我就是死也不嫁。
「我死之前會留一封遺書,把姐姐你這些年對我傷害全部公開。」
「反正爸媽從來不疼我,阮家對我來說也沒有多重要,姐姐你考慮清楚。」
阮淑雲這才當着我的面把錄像刪除,還一再保證沒有備份了。
但我不信她。
我就知道,逼急了,她一定還會拿這個威脅我。
而我要的就是她最後亮出的底牌。
因爲這次的慈善晚會全程都會在網絡平臺直播,阮淑雲格外的珍惜機會。
她打扮的耀眼奪目,幾乎是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視頻裏她挽着鬱天宇的胳膊,鬱天宇幾次抽出手臂去和別人交談。
可阮淑雲就像一貼膏藥,他怎麼都甩不掉。
鬱天宇的特助打來電話和我說。
「太太,鬱總讓您半個小時內到場。」
我只回了他一句。
「做下屬的最重要的會體察上意,鬱總身邊現在跟着誰誰就最得寵,你亂叫人太太小心哪天被穿小鞋炒魷魚都不知道爲什麼。」
要我去上演二女奪夫的畫面,我可沒那個閒情意致。
我這邊正在剪輯片子忙的很呢。
阮淑雲拿爛片威脅我,我同樣手裏有她的資源。
而且更新更勁爆。
我將剪好的視頻發到海外。
幾乎是鬱家準繼承人和白月光喜重逢的消息登上頭版頭條的同時,阮淑雲也在社交網絡一夜爆火。
濫交,羣聚。
各種膚色都有。
我還在補美容覺時,就被爸媽找上了門。
他們居然要我出面澄清,主動承認視頻裏的人是我。
我是瘋了麼?
我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們。
「是你們自己養出來的女兒不檢點做下醜事,現在居然要我背黑鍋,我憑什麼?」
我媽舉起手就要打我,被我一把握住手腕。
「你如果不聽我的話,以後就別叫我一聲媽。」
我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錯愕。
「好啊。」
「不叫就不叫,反正叫了也是白叫。」
「反了你了。」
我爸憤怒的上前,他也要打我。
我將臉仰起,絲毫不懼。
「你考慮清楚,你這一巴掌會付出什麼代價。」
「別忘了,我還是鬱天宇的妻子,鬱家的少奶奶。」
「你們寶貝的阮大小姐,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小三。」
我爸的手懸在半空。
我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叫司機,一邊看着他們道。
「從小到大,你們什麼時候向對阮淑雲一樣對過我。」
「她怎麼樣欺負我,你們都可以裝眼瞎看不到。」
「我能長大全靠自己運氣好,她對我做了多少過分的事,你們根本就不關心。」
「想我替她背鍋,下輩子都不可能。」
說完,我徑直朝門口走去。
電話響個不停,是鬱董夫人。
還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我沒有接,直接掛斷。
鬱董夫人一定會很生氣,她會遷怒誰可想而知。
我回到阮氏的時候,董事會的一幫人全到了,個個眼神責備的看着我。
我平靜至極,「怎麼,阮家現在是我說了算麼?」
「阮大小姐的性子,我爸媽都沒辦法,你們都盯着我,我有天大的本事能扭乾坤啊?」
我直接一封辭職信遞上。
「我不伺候了,這破廟誰愛待誰待。」
這下,一幫老狐狸又都慌了神。
畢竟我現在還頂着鬱家少奶奶的頭銜。
如果我肯去求鬱家,阮氏就死不了。
說什麼阮氏到底是姓阮的,我就算要撂挑子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總要幫着阮氏撐過難過。
我趁機和他們簽下對賭協議。
把他們一個個都逼上梁山。
輸了,我只是阮氏的一個執行副總裁,大不了引咎辭職。
可要是我贏了,不論阮氏這艘破船最後剩多少釘,都歸我了。

-10-
鬱天宇從前緋聞再多,媒體也只是拿來博取流量。
畢竟替身都是跑龍套的,熱勁過了再深究就沒意思了。
可這次不一樣。
總裁的白月光初戀情人,逃婚成謎。
再歸來時已是千帆過盡閱人無數。
鬱天宇深陷輿論旋渦。
偏我這個正牌夫人不置一詞。
鬱家動用了多少關係,仍舊無法壓下熱度。
鬱天宇一邊要應付媒體保全鬱氏形象,一邊又要去和合作方解釋。
他焦頭爛額時,阮淑雲還不安份。
她看爸媽逼我不起作用,就親自來找我。
她又想拿 U 盤威脅我。
「好啊,你現在就去把視頻放到網上,我無所謂。」
「反正我們阮家就要完了,大不了一起死啊。」
阮淑雲怔住。
「你不怕鬱家趕你出門麼?」
我笑了。
「有你這個愛出風頭的姐姐在,你覺得鬱家能高看我麼?」
「阮淑雲,你不是一直都說鬱天宇很愛你麼。」
「證明給我看,他有多愛你。」
阮淑雲在我的刺激下當真做下蠢事。
她跑到了鬱氏集團的頂樓,一定要見到我和鬱天宇。
我們趕到的時候,樓下已經圍滿了記者,空中還有無人機抓拍。
不過很快,被鬱氏的保安驅逐了。
阮淑雲聲稱如果鬱天宇不答應和我離婚娶她,她就會立馬跳下去。
「天宇,你要看着我死麼?」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這麼狠心麼?」
鬱天宇眼底佈滿陰Ṭúₓ摯,臉色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向前一步,對阮淑雲道。
「你現在站着的地方如果不是在鬱氏,你以爲我會上來管你麼?」
「你要死就死遠點,別再來禍害我。」
我以爲鬱天宇就算對阮淑雲失望,至少會在乎她的生死。
可他卻絕決的讓我刮目相看。
「從你決定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該結束了。」
「阮淑雲,我現在的妻子是淑夢,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別再打擾到我們夫妻的生活。」
他說着也不知道是爲了做戲還是賭氣,居然伸手過來摟我。
阮淑雲接受不了鬱天宇的變心,她聲嘶力竭的喊着。
「天宇,三年前我是被逼的,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分手,是因爲……」
「因爲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鬱天宇打斷她:「就算有人逼着你和我分手,她們有逼着你去和別人上牀麼?」
「你自己犯賤,就不要再提那些陳年往事了。」
我看着鬱天宇緊繃的側臉,心中大概有了成算。
那件事,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了。
果然,玩權力的人沒有不心狠的。
阮淑雲是真的絕望了,或許她最一開始只是想演一場戲逼一逼鬱天宇。
但現在,我從她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不過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就算死也不會甘心放過我的。
阮淑雲到底還是將那段視頻放了出來。
看着的鬱天宇眼底的震驚,她滿意的笑了。
「你以爲阮淑夢就有多貞潔聖女,她比我更賤。」
「鬱天宇,你一定會後悔的。」
她說着就要跳下去,卻被早已埋伏在一邊的救援人員給拉了回來。
阮淑雲哭叫踢打,最終還是被帶了下去。

-11-
我有點失望。
真想看看她摔成一攤肉泥後,我爸媽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我很快報了警。
叫來了我的私人律師。
我撿起阮淑雲用來播放視頻的手機,交給警察,作爲我控告她的證據。
「鬱太太,手機我們會嚴格保管,有需要會請您回去協助調查。」
「您放心,已經上傳到網上視頻會被撤回。」
我點點頭,這個我倒不擔心。
因爲我一早就有安排電腦高手幫我,阮淑雲上傳的視頻只會有上傳記錄,並不會真的被人看到。
她的罪證會記錄下來,但我是不會允許二次傷害發生的。
包括交給警察的手機,都有律師跟進封存和備案。
天台很快恢復平靜。
鬱天宇也已經從震驚中回神。
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阮淑夢,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我一臉的無辜。
「這是什麼光彩的事,我有必要四處宣揚麼。」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視頻的事。」
鬱天宇聲音冷冷的打斷我。
「你設計阮淑雲回國,又故意把我行蹤透露給她,是你讓她代替你出席宴會鬧的人盡皆知。」
「今天這場戲,也是你設計的吧?」
他伸手指了指四周。
「你想幹什麼?報復阮淑雲也不用把自己搭上吧。」
「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在乎鬱太太這個身份麼?」
「那你呢?」
我向前一步,與他對視。
「你在乎過我這個鬱太太麼?」
鬱天宇被我問的一怔,他眼底有瞬間的僵滯。
氣氛冷了幾秒後,他才緩和聲音道。
「一切都要結束了。」
「淑夢,我們重新開始,從頭來過。」
我沒有再說話,越過他徑直往前走着。
鬱天宇卻從身後抱住我。
「我不敢保證我以後會有多愛你,但至少在我看來,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坐穩鬱太太這個位置。」
「淑夢,給我們給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
聽聽,這是丈夫哄妻子的話麼?
我要信了,我纔是真的賤。
我掙開他,甚至還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
「你說的對,一切都要結束了。」
「等結束之後,我們再談吧。」
鬱氏阮氏,每一個參與過殺死蘇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三年來,憑藉着蘇豐留下來的一封舉報信,我終於查清了他死亡背後的真相。
蘇豐是經濟專業的高材生,實習時就進入到鬱氏的分公司。
後來因爲表現出色,被調到總公司。
他發現了鬱氏的賬目資金走向有問題,而且事關重大。
於是他暗中查證收集資料準備向上舉報。
他的行爲被上層領導發現,之後有人約談了蘇豐。
他這個人我最是瞭解,一腔正義。
絕不會畏懼強權而妥協,更不可能被金錢收買。
正因爲他執意要舉報,兩家在商量後才決定除掉他。
是阮淑雲假扮成我的樣子把蘇豐騙到了公路邊上。ṭû₂
這纔有了後面的故事,路邊情侶爭吵發生意外,大卡司機疲勞駕駛釀成慘劇。
爲了確保人證物證齊全,我不光收集了鬱阮兩家轉移資金,非法套取貸款,違規開設樓盤的各種證據。
我還找到正在坐牢的大卡司機家人,最終見到了那個司機。
我一定要親手將這些惡人送上法庭,要他們爲蘇豐的死負責。

-12-
政府項目競標會上,鬱天宇以爲我盛裝出席是爲了襯托他。
當結果宣佈的那一瞬,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喫人。
不過我纔不在乎。
因爲從這一刻開始,一切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鬱天宇就算要報復我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從此 A 市將不會再有鬱氏和阮氏,有的只是蘇雲集團。
專案調查組很快展開工作,鬱氏和阮氏前後相隔一天被查封。
所有涉案人員均被扣留護照身份證,不得出入境。
一摞摞賬本被封存帶走,包括辦公電腦,一共有十幾輛車從鬱氏集團離開。
鬱頌和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忙的不可開交。
阮氏集團有太多的人事調動需要轉崗到我的新公司,這些人都要經過嚴格的篩查。
「阮淑雲,你過河拆橋,憑什麼把我踢出公司?」
「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
鬱頌和不顧衆人在場,憤怒至極。
我埋頭整理文件,抽空看了他一眼。
「二叔,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麼想。」
我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鬱氏現在的資產全部被查封,可爲什麼你銀行卡里還有一筆資金可以調動?」
「因爲你跟着我賺的錢,是清白的。」
鬱頌和最終沒有多說什麼離開了。
他比誰都清楚,他現在根本沒資格和我計較
之所以我還會給他報酬,一是因爲他確實幫了我的忙。
二來,他不是鬱氏的核心人物,那些髒事,他還沒機會參與。
我從電臺新聞中看到,鬱董在鬱氏出事後一週就病逝了。
可惜,他死前想要見一見自己的兒孫,都沒辦法把人湊齊。
因爲他們大多在接受調查中。
阮淑雲被我爸媽送進了精神病院,想以此逃過法律制裁。
沒關係,反正她逃不過我的制裁就是了。
我爸媽也都被看押起來,律師來找我時,我明確表態。
「有罪就叫他們認,真要無罪不用你辯護他們也不會有事的。」
雖然我也在阮氏擔任着重要職務,可我是實名舉報。
爸媽就算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也是不可能的。
涉及經濟犯罪案,審理起來比較麻煩。
一直到我的新項目竣工時,這件案子才終於有了結果。
鬱氏高層多達二十幾人,全部被判處有期徒刑從十幾年到幾年不等。
判的最重的是鬱董夫人。
除經濟案外,她還涉嫌教唆殺人。
我已經從阮淑雲口中瞭解清楚。
當年整件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阮淑雲並不想參與其中,因爲鬱董夫人不許鬱天宇知曉整件事,她很擔心她這一走,就再也沒機會嫁給鬱天宇了。
但是阮氏當時資金鍊出了問題,爸媽急需鬱氏的幫扶。
因爲替阮淑雲嫁去鬱家的人是我,爸媽和阮淑雲心裏又都覺得我好拿捏。
只要他們等到鬱天宇掌權,阮淑雲就一定能重新嫁進鬱家。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鬱董夫人這招叫一石三鳥。
她從來都看不上阮淑雲,她要的兒媳婦一直是我。
起初我也沒察覺,還是在阮淑雲回國後,我才漸漸明白過來。
鬱董夫人需要我這樣一個遇事沉穩,能進能退的人來輔佐鬱天宇。
但同時,她也需要把阮家握在手裏可以隨意拿捏。
所以,利用了阮淑雲,拿住了阮家的命脈,同時還解決了鬱氏的威脅。

-13-
策劃蘇豐的死,我爸媽也有參與其中,但因爲不是主犯,被分別判了八年和五年。
我去獄中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在罵我白眼狼。
罵完後,又求我照顧阮淑雲。
我勉強答應, 讓他們在委託書上籤了字。
這樣,以後阮淑雲的所有安排就都是我說了算。
除非她的精神病好了,不過病好就代表她要服刑了。
畢竟她犯法的時候可還沒犯病呢。
就在我媽還想叮囑我時, 我一句話差點把她氣死過去。
「小時候姐姐是怎麼對我的,我一定會加倍的還給她。」
「你們放心吧, 等你們出來的時候,我會讓你們很驚喜的。」
我將手中的話筒放下,任憑她再怎麼咆哮也聽不到了。
我忙的很, 鬱天宇還在另一邊等着我去見他呢。
時隔半年, 他像換了個人一樣。
也許是髮型變得沒有以前那麼意氣奮發,也許是身上的衣服襯不出他高貴的氣質。
總之,穿上囚服的他, 比任何人更像禽獸敗類。
他深遂的眸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們對坐了很久, 他才終於拿起話筒來。
「離婚協議我看了,我不會簽字的。」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沒關係, 我會申請法律援助,程序走到自動就離了。」
鬱天宇:「蘇豐的死……」
「你沒參與其中, 我知道。」
他點點頭,又繼續道。
「你恨我麼?」
我認真的想了想後回答他。
「我們之間不存在恨不恨這回事, 我只是做了蘇豐沒有做完的事,幫他討回公道。」
「至於你們, 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鬱天宇,以後別再找人打擾我了,我不會再來看你了。」
「你們鬱氏欠蘇豐的永遠也還不清,我雖然不恨你,卻也沒打算原諒你。」
因爲你們這些人,我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撐。
我打算走的時候,鬱天宇突然又問我。
「淑夢,如果沒有蘇豐的死, 沒有鬱氏的這些事, 你還會和我離婚麼?」
我看着他, 失笑出聲。
「鬱天宇,你不會以爲你表現的深情一些, 我就會被你打動,想辦法撈你出去吧。」
「嫁給你的這三年,是我最難熬的三年, 可也是我最有成就的三年。」
「因爲我替蘇豐討回了公道, 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 如果蘇豐還活着, 我根本不可能嫁給你。」
被我看穿, 鬱天宇臉上有些許的懊惱。
不過他到底是鬱氏精心培養出來接班人,還不至於太失態。

-14-
這一天是真的忙。
從監獄出來後, 我又去看了阮淑雲。
精神病院打電話來說她最近情況很不好。
我懷疑,她是假瘋被關成真瘋了。
果然,我見到她的時候, 她正不知從哪兒撿了根棍子在畫眉。
一會兒又往嘴脣上塗着了。
我仔細看了看,好像是誰的牙刷。
「阮小姐,您能來就太好了。」
「淑雲小姐這幾天夜裏總會大喊大叫,我們試過很多療法都沒有用。」
我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張支票交給院長。
「辛苦你們了, 我打算把我姐姐轉院到國外去治療。」
國外有一種額葉摘除手術,聽說對精神病人的康復很有療效。
聽說很多病人手術過後都不會再吵鬧,這對精神病人的家屬來說是一種很大的安慰。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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