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校霸

和我分手後，學霸從富婆車上下來了。
我悟了。
原來甩了我是爲了傍富婆啊。
作爲人間富貴花，我特麼之前裝窮是爲了學霸那可憐的自尊心。
當晚，我就在家庭羣裏集資，把校霸給養了。
嗐，校霸那張臉可比學霸帥多了。

-1-
【珈珈，我們分手吧。】
這是言航發給我的最後一條微信。
然後我發現他給我拉黑了，微信和電話都是。
特麼……
這種分手不把話說清楚的男人最下頭了。
我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
教室裏，所有的同學都看向了我，前面的教授扶了扶眼鏡：「好吧，陳珈珈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
嗚嗚，我都不知道問題是什麼。
該死的言航害我出醜。
下課之後，舍友謝依娜把我拽出教室：「你剛纔怎麼回事啊？」
我撇撇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言航給我發個微信把我甩了，這說出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我決定要面子：「我要跟言航分手，他不同意，一個勁兒纏着我問爲什麼，我就把他給拉黑了，煩死了。」
謝依娜瞭然地點點頭，但又茫然地問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分手啊？」
說話期間，我和謝依娜已經走出 D 樓了，剛下臺階，我迎面就看到了言航。
他從一輛粉色的保時捷上下來，還是從副駕駛上下來的。
我悟了。
爲了傍富婆唄。
切，有眼不識泰山的狗男人。
錢，姐姐有的是，要不是顧及你的自尊，給你留點面子，我會在你面前裝窮？
沒想到你以爲我真窮是吧？
好，很好。
「那不是言航嗎？」謝依娜指着那邊。
嗯，我看着呢。
言航看到我頓了一下，然後就像沒看到我似的，跟那個小富婆親了親嘴，分開了。
那個小富婆我認識，是我的死對頭趙新蕊。
渣男賤女的組合，還真是絕配。
言航抱着書進了 D 樓，和我擦肩而過，猶如陌路人一般。
謝依娜回頭看了看，輕輕撞了一下我：「怎麼回事啊？連話都不跟你說了。」
「……被我甩了，恨我呢。」
趙新蕊正一臉得意地看着我呢，好像她是正宮似的。
真是笑死個人了。
我微微揚起下巴走下臺階。
「陳珈珈。」趙新蕊喊我的名字。
我停下腳步，沒轉身也沒回頭。
趙新蕊走到我面前：「抱歉啊，撬了你的男朋友，但言航跟我說了，他早就不喜歡你了，他現在喜歡的是我。」
我感受到謝依娜驚訝的目光砸到了我的臉上。
我毫不在乎，依舊「老孃天下最美」的姿態……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就算是去世，我也要美麗去世！
我雙手環胸：「這麼喜歡收破爛？一雙我不要的破鞋你都那麼稀罕，那你就拿去好了。」
說完我就一甩頭，邁着我高貴的步伐離開了。
自信放光芒。

-2-
我的自信光芒很快就被壓下去了，因爲路過籃球場的時候，我看到了我們學校的校霸，顧燼。
那臉、那身高、那身材，還有那氣場和那技術……
打籃球的技術。
這種全身散發光芒的男孩子實在是太耀眼了！
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回到宿舍之後，我立刻點開微信在家庭羣裏發言：【我回來了！】
爸爸：【？】
媽媽：【？？】
我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陳•人間富貴花•珈珈回來了！】
爸爸：【銀行卡立刻解凍！】
媽媽：【包包隨便買！】
嗯，我爸媽果然相當瞭解我。
當初爲了能和言航在一起，我儘量控制自己不大手大腳花錢，主動讓我爸把我的銀行卡給凍結了，連包包我都不買了。
爸媽超級心疼我的，說苦了我了，所以一度不同意我和言航在一起。
現在我算是知道了，爸媽不讓在一起的人，那就絕對不能在一起！
我勾手叫來謝依娜：「你知道顧燼的情況嗎？」
謝依娜一頭霧水：「你問他幹什麼啊？」
我清了清喉嚨：「我就問問。」
謝依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倒吸了一口氣：「珈珈，顧燼可別追啊！」
「……」
這麼明顯嗎？
「放心，我不追他。」
我花錢。
謝依娜坐下來和我娓娓道來：「我就知道顧燼那人脾氣不好，能動手就絕對不吵吵，家裏還挺窮的，經常和他哥們借錢，有時候連買包煙的錢都沒有，喫飯的錢還要人接濟呢。」
「啊？窮成那樣嗎？」我真的不可思議。
謝依娜點頭。
這可真是……
太好了！
我來了信心，想到顧燼還在下面打籃球，我立刻行動。
「哎，你幹什麼去啊？」謝依娜追上來。
我昂首挺胸：「我在實施一個偉大的計劃。」
謝依娜嚥了口口水：「你別告訴我你要去找顧燼啊，因爲言航？咱別介啊，不就是被甩了嗎？」
我一記小李飛刀般的眼神射過去，謝依娜立刻改口：「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會更乖，可是顧燼他也不乖啊。」
「錢到位，我不信他不乖。」我暗自得意。
謝依娜：「……你想包養顧燼？珈珈，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爲了言航，不值得啊，他就是個渣男！」
我豎起手阻止謝依娜繼續說：「現在已經不是言航的事情了，這是關於我和趙新蕊之間的鬥爭，她能包養學霸，那我就能包養校霸！」
謝依娜：「……」

-3-
我到了籃球場上，有不少女生都在看顧燼打球呢。
他跳起來上籃的時候，衣服往上去，露出了一塊，兩塊，三塊……
啊！我還沒數完呢。
不過顧燼有腹肌，光這一點就比言航強，更別提顧燼那張臉了，比校草都帥，言航這個學霸在他面前，那就是個醜八怪！
我當初就是看他長得乾乾淨淨，清瘦又文質彬彬。
現在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言航總說他要努力學習，將來賺好多好多錢給我花，轉眼他就被富婆給勾搭走了，他要是不想努力了跟我說啊，我有錢啊……
嗯，有錢也不給他花。
我現在改變審美了，我要搞顧燼這樣的。
不過看起來我的競爭對手不少啊，那邊就有不少女生手裏都拿着水在等着顧燼呢。
我兩手空空，只能從包包裏翻出銀行卡，應該解凍了吧？
謝依娜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陳珈珈，你是不是瘋了？」
纔沒有，我清醒得很。
等了差不多一小時，我都看困了，籃球賽終於結束了。
嗚嗚，這比我陪言航看書還困。
顧燼下場了，撩起衣服擦汗，我聽到了小聲尖叫的聲音，還有好多女生衝上去給他遞水。
顧燼一個都沒接，而是衝他的隊友大喊：「老鄭，借點錢，去買包煙。」
那個叫老鄭的罵罵咧咧地拿手機給他轉錢：「臥槽，你現在怎麼窮成這個逼樣了？」
顧燼擦完汗擰了擰衣襬，都是汗水：「沒辦法，以後就靠你養我了。」
嗚嗚嗚，他好可憐哦！
顧燼，我跟我爸媽要錢養你！
我要過去，但是被謝依娜一把拽住了，她大聲制止我：「陳珈珈你真瘋啦？」
由於她聲音過大，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顧燼。
我看過去，正好和顧燼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了。
顧燼痞痞一笑，邁着吊兒郎當的步伐過來了：「呦，這不是我們狀元的女朋友嗎？怎麼來看我們這些粗人打籃球了？」
「？？？」
幹嘛上來就陰陽怪氣的？
我是來幫你的。
我輕咳了兩聲：「我不是他女朋友。」
顧燼跟他的哥們相視一笑：「分手了？」
「……」
有問題？
顧燼突然挑眉，笑得越發邪肆了：「剛和狀元分手就來看我打籃球，看上老子了？」
老鄭哈哈大笑了出來：「燼哥你倒是給美女留點面子啊，當着我們的面兒問，人家能好意思回答你啊？」
我看了眼老鄭，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點了點頭：「沒錯，我看上你了。」
顧燼邪肆的笑一頓，一邊的老鄭也震驚地看着我，嘴裏連續輸出國粹。
被這麼多人看着，也確實挺尷尬的。
我催促顧燼：「你怎麼想的，同不同意，給個準話。」
顧燼笑了出來，他的哥們又開始起鬨了。
「快點啊燼哥，給個話啊！」
「就是，別讓人家美女久等了。」
顧燼凝着我，勾脣點了點頭：「行啊，我同意。」
我鬆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顧燼的胳膊……
呦嚯！
這肌肉，邦邦硬！
比言航那個書呆子的弱雞小身板壯多了。
我很滿意，不能讓顧燼白白跟了我：「你放心，顧燼，我不會虧待你的。」
「哈哈！」
這是他哥們的笑聲，尤其是那個老鄭，笑得最歡。
有什麼好笑的？
顧燼也笑着點頭，他還抬手揉了揉眉心：「行，我等着你好好對我。」
「……」
他是不相信我還是咋回事？

-4-
我拉着顧燼去了我們學校的植物園裏，沒人了之後才停下來。
我拿出手機發微信問我爸我的銀行卡解凍了沒有，顧燼就倚着一棵粗壯的大樹，雙手環胸恣意地看着我。
我爸直接問我要多少錢，他先給我轉。
我也不知道啊。
我抬頭問顧燼：「你每個月要多少錢？」
顧燼神色一頓：「你說什麼？」
我索性把話說明白了：「就是我想包養你，你每個月想要多少錢？」
「你？包養我？」顧燼質疑，然後低笑着點頭，「行，行，你包養我，一個月三萬，半年起包，您看行嗎？」
行倒是行，可我怎麼看他像是在笑話我呢？
「我是認真的。」
顧燼放下手：「我也是認真的啊，咱們不就談論這件事呢嗎？」
「那我可跟我爸要錢了啊。」我把算好的錢數給我爸發了過去。
一下子十多萬呢，我爸問了一嘴：【閨女，你突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我不敢跟我爸說我包養了一個小鮮肉，於是我告訴我爸我資助了一個特困生。
我爸的電話直接過來了：「什麼特困生一下子要十八萬？閨女，你可別被人騙了……」
「不是，他不是騙子，是我自願的……爸，我沒有被他迷惑。」
我努力解釋，可似乎越解釋越亂了，我爸非說我被色所迷。
就在這時，顧燼把他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先欠着。
「……」
我掛斷了電話。
丟死人了，關鍵時刻我爸不給力了。
不過沒關係的。
「你放心，我銀行卡很快就解凍了，到時候我就把錢給你。」
顧燼輕笑：「你銀行卡也被凍結了？」
我頓了一下：「啊？」
「沒什麼，錢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不着急。」顧燼通情達理。
這還是校霸嗎？
這也太溫柔體貼了吧！
我點開微信：「來，咱倆加個微信吧，我這還有幾千塊錢，一會我給你，你拿去買菸吧，不過還是少抽菸，不好。」
我邊說邊加上了顧燼的微信，轉給他三千塊錢。
顧燼收款了。
我轉身要走，被他叫住了。
「還有事嗎？」
顧燼突然靠了過來，彎身看着我，離得還那麼近。
我鼻尖縈繞着他的味道，我的心跳一下子就狂亂了起來，這難道就是性感荷爾蒙的味道嗎？
顧燼聲音低低的、酥酥的，好聽到讓人腿軟：「就這麼走了？不用親一下什麼的？我就白拿你錢啊？」
「啊？」
顧燼一點一點靠了過來。
他是要自我奉獻嗎？
我連忙後退一步，擺擺手：「別別……先別，你要是這錢實在拿得不踏實的話，你……你讓我摸一下你的腹肌就行了。」
顧燼過來，一把撩開他的衣服：「摸吧，隨便摸。」
「……」
果然是花了錢的哈，這麼大方。
我伸出手一點一點靠近他的腹肌，眼看就要摸到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連忙收了回來。
顧燼挑眉：「怎麼了？」
「你剛打完籃球，身上肯定都是汗，黏黏的，我纔不要摸。」
我有點潔癖。
顧燼：「……」
他抿了抿脣：「行，先欠着，我去洗了澡再給你摸。」
「好的好的。」
我倆一起往外走，我又問他：「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錢啊？十八萬夠還債嗎？」
顧燼輕笑了一聲：「夠了，也就欠個幾千塊錢而已，那些狗東西平時也沒少花老子錢。」
「……」
都這樣了還窮大方，爲了自尊嗎？
算了，反正都是他自己的錢，我也管不着。
我只要把趙新蕊給比下去就行了。

-5-
我和顧燼交往的消息很快就在校園裏傳開了。
我等着趙新蕊來找我呢，結果等來的卻是言航。
這天我下課剛出教室，就看到他站在外面：「陳珈珈，我有話跟你說。」
謝依娜過來攔着我，我朝她搖搖頭：「沒事，你先去食堂等我。」
我和言航去了沒什麼人的地方，言航停下來問我：「你真的跟……跟顧燼在一起了？」
「嗯。」
言航的臉上隱隱有了怒色：「你爲什麼要跟他在一起？」
我被言航的憤怒弄得很無語，都分手了，我和誰在一起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找我就是問我這個？」
言航的下頜緊繃着：「你又不喜歡他，爲什麼要和……你爲什麼要和那種人在一起？」
「我是哪種人？」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我和言航都驚了一下。
我循聲看過去，就看到顧燼緩緩走了過來，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他走到我身邊停下，垂眸看着比他矮半個頭的言航：「還有，誰說我女朋友不喜歡我？」
我讚賞地看着顧燼，對他的表現滿意極了。
對，這就是我包養他的目的，顧燼果然給我長臉了。
我默默挺直了腰板，握住顧燼的手，言航看到，清秀的臉都黑了。
怎麼不氣死你呢？
「對啊，誰說我不喜歡我男朋友的？我喜歡得不得了。」我輕蔑地上下掃視了言航一圈，「你該不會是被趙新蕊甩了，到我這找存在感吧？趙新蕊這麼快就對你膩了？也是，就你這樣的，我花錢能買一打，有什麼新鮮的？」
言航氣得直點頭：「好，陳珈珈，你自甘墮落，我不管你了。」
他說了就大步離開了，但沒走幾步就被顧燼的哥們給攔住了。
老鄭衝着顧燼喊：「燼哥，這小子怎麼處理啊？」
顧燼則看向我：「你說呢，女朋友？」
我說那還是別打人了，我可不喜歡暴力。
「讓他走吧。」
顧燼哂笑了一聲，突然抬手摟住了我的脖子，對老鄭他們說：「聽到了嗎？」
「聽到了！」老鄭應了一聲，指着言航的鼻子，「看在我大嫂的面子上，今天饒了你，滾！」
言航回頭看了我一眼，老鄭罵罵咧咧地推了他一下：「看你媽！我大嫂是你能看的嗎？」
言航走了。
老鄭衝顧燼吹了聲口哨：「走了燼哥，不打擾你和大嫂親熱了。」
「……」
一個個怎麼跟個小流氓似的？
他們轉身之後，我從顧燼的懷裏出來：「你別這樣。」
我不習慣。
「還有啊，你別讓他們叫我大嫂，聽着跟黑道上的似的。」
我確實是不習慣。
顧燼輕嗤：「看不上我們啊？那爲什麼還要包養我這個類型的，包養一個跟你前任一樣的小白臉多好？」
「我……」
我什麼時候說看不上他們了？
我只是不習慣，也確實不喜歡而已。
是，我是喜歡言航那樣的類型，這不是被背叛了嗎？
但我也不能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喜歡高嶺之花，喜歡小混混了吧。
我這麼做，不就是爲了氣言航和趙新蕊嗎？
再說了，我也給錢了呀。

-6-
我對顧燼的表現很不滿，有點後悔包養他了。
他太野了，我應該包養一個聽話的，不會對我質疑，要無限擁護我的。
我去食堂找到謝依娜，和她吐槽顧燼，謝依娜聽完之後，用一種「活該」的眼神看我：「我早就說了，你不聽啊，那顧燼是你能掌控的人嗎？你不被他騙得團團轉就不錯了。」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顧燼能騙我什麼，錢也是我主動給他的啊。
「應該不會吧。」
謝依娜翻了個白眼：「你看着吧，我把話放在這了，如果你繼續跟顧燼混，過兩天他就能把你拐牀上去。」
我一激靈：「不能吧？」
「清醒點吧你這個傻子，顧燼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你沒聽過他以前的那些傳聞啊？他初中就把好幾個女生的肚子搞大了，還因爲打架進了少管所呢。」
謝依娜說得煞有介事的，我怕怕的。
「那怎麼辦啊？」
謝依娜一拍桌子：「趕緊跟顧燼說清楚啊，一刀兩斷，錢就別要了，咱就當破財免災了。」
我連連點頭：「對對對，那我現在就找他。」
我打電話給顧燼，問他在哪了，他讓我晚上去學校附近的酒吧找他。
我想問能不能換個地方，還沒等開口呢，他就掛斷電話了。
我緊緊攥着手機，問謝依娜：「顧燼說讓我晚上去酒吧找他。」
謝依娜眯了一下眼睛：「下藥，絕對要給你下藥，實在不行你就在微信上跟他說吧。」
我這心七上八下的，點開顧燼的微信，卻有點不知所措。
我真的害怕了。
「娜娜，你說他會不會過來打我啊？怎麼辦？」
嗚嗚嗚……
「你先別哭先別哭，我想想啊。」謝依娜想了一會，神色一亮，「要不這樣吧，晚上我陪你去酒吧，你進去和他說清楚，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鐘你不出來，我就報警。」
「行，那就這麼辦吧。」
我呼出一口氣，還是有些不安。
但眼下也沒別的好辦法了。
……
天黑之後，我和謝依娜去了酒吧，和之前說好的那樣，我進去找顧燼，她在外面等我。
我找了一會纔看到顧燼，剛走過去就聽到老鄭雞皮酸臉地說：「艹！那就直接把她丟到牀上去，我不信她還不老實！」
我一哆嗦，轉身就跑。
沒跑幾步呢，衣領就被人拽住了。
我嚇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轉身就看到顧燼那張痞痞的臉。
他看到我哭了，神色一頓，然後拽着我出去了。
謝依娜見狀立刻要過來，被顧燼一個用眼神給阻止住了。
「你怎麼回事？」顧燼問我。
應該是問我爲什麼哭。
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我……我不包養你了，錢我也不要了，顧燼，咱倆互刪吧。」
顧燼的臉色黑了黑：「確定？」
我含淚點頭。
顧燼鬆開我的手，掏出根菸點上，抽了一口：「還是放不下你那個小白臉？」
我搖頭。
顧燼不耐煩地蹙眉：「說話。」
「不是。」我吸了吸鼻子，「我已經氣完他了，就……就……」
「就不需要我了？」
「嗯。」
顧燼冷笑：「行，反正不是我喫虧，那就互刪吧。」
他竟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應該是錢到手了，其他也無所謂了吧。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在顧燼森冷的視線裏，僵硬地轉身。
我真害怕他在背後給我一刀。
剛走沒幾步，我突然又聽到了老鄭的聲音：「燼哥，我弄到遊艇了，咱們就把他弄到船上，他暈船，一定老實，到時候咱們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嗯？
船？
老實？
他剛纔說的不是「牀」嗎？
我轉身看着他們。
顧燼一根菸都抽完了，把菸頭丟到地上蹍滅，可能是看到我回頭了，他看了過來，像是在問我還有事麼。
我想說，我剛纔好像誤會他們了。
顧燼沒想給我下藥，也沒想把我弄牀上去。
這眼淚流得真丟人！

-7-
回到宿舍，我立刻刪掉了顧燼的所有聯繫方式。
太好了，可算把那個閻王從我的人生裏送走了。
我懺悔，當成就不該招惹顧燼那個大魔王。
謝依娜問我怎麼回事，還問我是不是被顧燼嚇哭的。
這實在是太丟臉了，我沒臉說實話，只說是他們抽菸嗆到我了。
謝依娜眯着眼睛打量我：「是嗎？我不信。」
「……」
總之我再也不要談論這件事了。
不過顧燼他們要把誰弄到船上收拾啊？
他們果然是小混混。
……
轉眼過了三天，我本以爲我的世界就此平靜下來了，但我把趙新蕊那個小碧池給忘了。
她雖然不是我們學校的，但消息卻很靈通。
「陳珈珈，我聽說你和你們學校的顧燼在一起了？」
好吧，也沒那麼靈通。
我被她堵在教學樓門口，學生們進進出出，都看向我。
是啊，我和顧燼在一起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
但我和顧燼分手的事情，似乎沒人知道。
那我就吹個牛好了。
「是啊，你怎麼還想把顧燼搶走嗎？」
趙新蕊得意一笑：「你以爲我做不到嗎？言航現在對我可是一心一意呢。」
「你……」我要氣死了。
趙新蕊歪着脖子：「陳珈珈你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嗎？現在怎麼樣，你喜歡的人都喜歡我了，你還有什麼好神氣的？」
「……」
「那個小白臉是喜歡你。」顧燼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朝我這邊走過來了。
他停在我身邊，摟住我：「可老子可看不上你。」
趙新蕊臉一紅。
「還有，謝謝你啊，把那個小白臉從我對象身邊撬走了，不然我還得背個小三的名聲。」顧燼笑得痞痞的，「還有什麼疑問嗎？」
趙新蕊瞪着顧燼，又瞪了瞪我。
顧燼的臉色一點一點冰冷了下來：「沒事就滾，以後帶着你的小白臉離我對象遠點，老子是不打女人，但你男人，老總有的是辦法弄他，滾。」
趙新蕊想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了，又不甘心地嚥了回去，轉身走了。
她走遠了之後，顧燼才放開我，邁步朝籃球場走去。
所以，他剛纔就只是爲了幫我嗎？
似乎，顧燼這個人也沒那麼壞，至少拿人錢財，就替人消災，還挺講義氣的。
我腳步不受控制就追了上去：「顧燼。」
顧燼腳步一滯，轉身拽拽地看着我：「有事？」
呃……
他就不能友好點嗎？
我本來想謝謝他的，現在說不出來了。
「沒事。」
顧燼就轉身走了。
這個人真是的，不謝他了。

-8-
週末我和謝依娜去逛街，竟然看到了言航和趙新蕊，真是冤家路窄。
言航的手裏拎着大包小包，趙新蕊挽着他的胳膊，看到我，她更是親暱地依偎在言航的身上：「陳珈珈，你怎麼不和你男朋友出來逛街啊？」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言航的臉色不是很好，我掃了他一眼，冷笑：「我男朋友忙，不像你男朋友，還真是不想努力了，看來學習比拎包辛苦多了呀。」
言航冷冷地看我。
趙新蕊輕蔑一笑：「你男朋友能忙什麼？忙着打架？忙着帶女人去墮胎？」
「什麼墮胎？你敢再說一遍嗎？」我拿出手機，「造謠可是犯法的，來，你再說遍，我看你是不是真有種。」
趙新蕊：「……」
「走吧。」言航帶着趙新蕊離開了。
我和謝依娜說起我意識到的那個嚴重的問題。
「我和顧燼分了，要是被言航和趙新蕊知道了怎麼辦？」
謝依娜蹙起了眉頭：「也是哈，那你說咋辦？」
我沉思了一會：「顧燼真的搞大別人的肚子了嗎？」
謝依娜聳聳肩：「那誰知道真假？我也是聽人說的，有一陣咱們學校不是流行衣原體感染嗎？他們說病源就是顧燼。」
衣原體感染？
聽起來好嚴重。
「顧燼是有那種病嗎？」
謝依娜搖頭：「不確定，反正如果我是你，就離顧燼遠遠的，別再招惹他了，你還沒受到教訓啊？」
「哦對對對。」
我是得離顧燼遠點。
謝依娜挽住我的胳膊：「不提他們了，之前不是說出去租房子嗎？」
「好啊，明天就出去找房子。」
……
我和謝依娜在學校附近的學仕名府裏租了一個房子，搬家公司的人把我最後一樣東西運上去之後，就開車走了。
我站在單元樓門口，突然接到了謝依娜的電話。
「他們走了嗎？我的鍋！我的鍋還在車上呢！」
可車子都走遠了呀！
我連忙追上去，累得跟三孫子似的也沒追上搬家公司的車。
我停下來氣喘吁吁，一輛五菱宏光停在了我的旁邊，副駕駛的車窗降下，顧燼那張邪肆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
「上車。」
我立刻上車，讓他們追上那輛車，終於拿回鍋了。
顧燼看我抱着一隻鍋回來，很是無語。
老鄭驚呼：「臥槽！就爲了一隻鍋？大嫂，咱再買一個不就行了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就爲了一隻鍋，我追出這麼遠，至於嗎？
不過……
「你別叫我大嫂了，我不是你大嫂。」
顧燼冷冷地撤回眼神，上車了。
老鄭也上車了，但是他們沒走。
過了一會，顧燼大手一抬按了一下車喇叭，我雖然看到了，但還是嚇了一跳。
他伸出頭不耐煩地衝我喊：「上車啊。」
他可真兇。
我上了車，他們把我送回去，老鄭問我：「你住哪啊？」
我報上了樓號，老鄭突然激動了起來：「臥槽跟咱們一棟樓！」
「！！」
老鄭從內後視鏡裏看了看我，激動地問：「門號呢？」
我說了門號。
老鄭又是一陣激動：「臥槽，咱們對門！」
「……」
自始至終，顧燼超級冷靜。
我看了眼他的後腦勺，我和他這是什麼孽緣啊？
「大嫂，你房租多少錢啊？」老鄭問。
算了，我也懶得糾正他了。
「一個月五千塊。」
「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嗎？他們怎麼還管你要錢？那樓盤就是……」
「我說你特麼話怎麼那麼多？」顧燼怒了。
老鄭安靜了。
我有點蒙了。

-9-
我抱着鍋回到家，還別說，顧燼他們真是和我們對門。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進去了。
老鄭回頭看了看我，關上門走過來：「大嫂，你跟燼哥怎麼回事？燼哥這幾天心情老不爽了，天天罵我們。」
「不可能吧？」
「你看你還不信，我騙你幹什麼？」老鄭一臉嚴肅。
但是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顧燼心情不好應該跟我沒關係，我錢都給他了。」
老鄭：「錢？」
「那什麼我先回去了，還得收拾東西呢。」
我打開門。
老鄭的聲音從門縫裏鑽進來：「大嫂晚上我們去給你溫鍋！」
「……」
我關緊門走進去：「這是什麼孽緣啊？怎麼就和顧燼成鄰居了？早知道就不貪圖便宜了。」
我和謝依娜看了一圈，其他都要一萬塊錢，就這家要五千。
大學附近的房子還這麼貴……
也是，學校裏好多不差錢的。
不過顧燼能住這裏我是沒想到的，難道是老鄭拿的錢？
嗯，老鄭長得就挺富態的，一看就有錢。
我也應該學老鄭，房租自己出，不讓娜娜拿就好了。
謝依娜邊收拾東西邊問我：「咋辦啊？他們晚上真要過來啊？」
我把懷裏的鍋放下：「都怪你，你不拿這個鍋，他們不就不知道咱們開火了嗎？」
「我不是要給你做好喫的嗎？你不喫啊？」
我向美食低頭了：「喫。」
不過都成鄰居了……
「你晚上做的時候，也給顧燼他們帶份吧。」
謝依娜沒吱聲。
我也開始收拾東西，之後我和謝依娜去上課了。
回來的時候，我倆順道買了點菜，剛到門口，對門就開門了，老鄭出來了：「回來啦？買這麼多菜。」
我看了謝依娜一眼，衝老鄭笑笑：「給你們帶份了，顧燼呢？」
老鄭轉頭衝裏喊：「燼哥，大嫂找你！」
「……」
說了多少遍了他就記不住。
謝依娜拎着菜進去了，過了一會，顧燼出來了，迷迷瞪瞪地像是剛睡醒一樣，全身上下就只穿着一件大褲衩，橙色帶花的，很是風騷。
「有事？」他不爽地問我。
這傢伙起牀氣應該不小，和我一樣。
這傢伙胸肌也不小，還有那腹肌……
我以前不喜歡肌肉男的呀，但是顧燼的肌肉也太好看了吧！
老鄭輕輕推了顧燼一下：「燼哥，大嫂讓咱倆一會過去喫飯呢，是吧大嫂？」
「……」我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將視線收回，嚥了口口水，點點頭，「啊對對對。」
顧燼不知道爲什麼，臉色突然好轉：「那你要什麼？」
「啊？」我有點發蒙。
顧燼：「不是說……什麼來着？」
「溫鍋、溫鍋，就是一種傳統。」老鄭笑呵呵地提醒，「最好是買條魚。」
顧燼輕點了一下頭：「你去買吧。」
「好嘞！」老鄭興高采烈地走了。
顧燼目送着他進了電梯，突然朝我靠了過來。
我一驚，猛地抬頭，就對上了他戲謔的視線。
顧燼似笑非笑：「看夠了？再離近點兒？」
「！！」
被他發現了？
「我……我不是。」
「不是什麼？」
不是花癡。
顧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是對我的肉體有興趣，是嗎？」
「……」
我進屋關上了門。
這人真不要臉！

-10-
謝依娜已經換好衣服在廚房裏忙碌起來了，看我進來，她立刻問我：「顧燼他們真來啊？」
我「嗯」了一聲，也回屋換衣服了。
換好衣服我出來幫忙，謝依娜又問我：「你和顧燼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呀。」
我和顧燼能怎麼？
就是我發現他似乎也沒那麼討厭而已，之前他還幫我懟趙新蕊來着，還幫我追鍋，現在又成了鄰居，以後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還是好好相處吧。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我去開門，老鄭拎着一條魚進來了，後面跟着穿好衣服的顧燼。
可惜了，可惜了。
喫飯的時候，老鄭一個勁兒誇謝依娜的菜弄得好喫，說謝依娜是賢妻良母，把謝依娜誇得臉都黑了。
「賢妻良母可不是夸人的啊。」
老鄭撓了撓後腦勺賠笑，說他是大老粗，不會說話，讓謝依娜別介意。
老鄭又問我這有沒有啤酒，我搖搖頭，他就下去買了。
顧燼抬眸看向我：「你不喝酒？」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只是不喜歡喝啤酒。」
顧燼沒再說話。
老鄭很快就回來了，有他在就熱鬧，場子很快就熱起來了，謝依娜也興奮了起來，開始和老鄭拼酒，結果喝了三罐兒就睡着了。
老鄭意猶未盡又奔我來：「大嫂，咱倆喝。」
顧燼蹙眉攔住了他：「她不喝啤酒。」
老鄭曖昧一笑，自己又喝了幾罐，就要走了。
顧燼讓他把易拉罐和垃圾都帶走，他留下來幫我收拾桌子。
我端着盤子往廚房去的時候，不小心把盤子給摔碎了，他把我推到一邊：「還是算了，一看你就不是賢妻良母。」
「……」
顧燼笑了笑：「誇你呢。」
「……」
我看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突然覺得之前聽到的那些關於顧燼的傳聞似乎都不像是真的。
我進去在他身邊停下：「顧燼，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顧燼語氣懶散：「想問就問。」
我猶豫了一下，問了出來：「你真的初中的時候就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啦？」
顧燼：「……」
我咬了咬下脣：「他們還說，咱們學校之前流行的衣原體感染，病源就是你，是真的嗎……唔……」
顧燼突然吻住了我。
他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不讓我掙扎，舌頭伸進來亂攪，還咬我的嘴。
好一會他才放開我，我臉都開始發燙了。
「你幹嘛啊？」
顧燼邪邪地挑眉：「傳染你。」
「……」
這個人真是的。
「不是你就不是你唄，你告訴我不就行了，我又沒有惡意。」
顧燼哂笑。
好吧，其實我問這些問題也確實不禮貌性。
「對不起啊，其實我也覺得不是你，你其實……其實也沒那麼壞，就是……」
「就是什麼？」顧燼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碗。
我想了想，想到了一個足以形容顧燼的字：野。
他身上那股勁兒勁兒的樣子，就是很野，和言航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說實話，顧燼身上有一種很原始的吸引力，充滿了張力和性感，就算不喜歡他的人靠近他也會心跳加速，就好比我現在這樣。
我又想到那天在酒吧聽錯了老鄭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顧燼問。
我清了清喉嚨：「就是我去酒吧找你那天，老鄭說什麼把誰丟到船上，我聽成個把她丟到牀上，我以爲……以爲……」
顧燼突然轉身看着我，漆黑的眸子幽亮又深邃，像兩個神祕莫測的旋渦，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以爲什麼？以爲我要把你丟到我的牀上？」
「……」
顧燼點點頭：「我確實想。」
「……」

-11-
我洗漱完畢躺在牀上，想到和顧燼的那個吻，還有他說要把我丟到他的牀上……
我的心跳久久平靜不下來。
我應該生氣的呀，爲什麼不生氣呢？
他那明明就是耍流氓。
哼，流氓！
我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入眠，我一向不熬夜的，對皮膚不好。
漸漸地，我確實睡着了，但睡得又不是很踏實，我夢到顧燼了，夢裏，我們兩個在接吻，是那樣的真實。
第二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又想到了那個夢，一顆心還在悸動。
我今天上午沒課，但是謝依娜有選修課，她喫完早餐就走了。
我癱在沙發上看電視，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打開門，見是顧燼，突然有些心虛，連忙垂下眼簾。
顧燼走進來，輕咳了一聲，突然說：「昨晚抱歉，喝了點酒，有點失態了，對不起啊。」
我有些詫異地看着他，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因爲這件事跟我道歉。
「沒關係。」
其實我沒有生氣。
顧燼默默看了我一會，拿出手機：「加下微信？」
「啊？啊，好的。」我立刻拿起手機，通過了顧燼的好友申請。
只是，爲什麼突然有點尷尬呢？
我緊緊攥着手機站在那裏。
顧燼突然靠了過來，在我耳邊喊我的名字：「陳珈珈？」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轉頭看他。
他離我就那麼近，就像昨晚那個夢裏，他要吻我之前的距離一樣。
我微張着嘴巴吸氣，心跳越來越快：「啊？」
顧燼一點一點靠近我：「你真的不需要我做什麼？錢我還沒退給你呢，你現在要求點什麼，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帶着鉤子似的，我的心裏像是鋪滿了一層芝士，都被他勾得拉絲了。
我嚥了口口水，還是有些口乾舌燥，大腦一抽，我就親了上去。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顧燼壓在身下了。
他看着我粗喘着，臉色有些發紅，耳根子也是紅的。
「陳珈珈，你能就包養我一個人嗎？」他啞聲問我，又說：「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感到我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我……
我不想拒絕。
在顧燼炙熱的視線裏，我覺得我正在一點一點融化，我的身體、我的理智，都快化成一攤水了。
我點了點頭，顧燼就又吻了下來，就像我做的那個夢一樣。
那個夢，成真了。
我想，我應該是最快心想事成的人吧……
顧燼輕笑了一聲，親了親我的嘴，然後把我放開了。
「？？」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顧燼擦了擦我的嘴巴：「以後不許再輕易和我分手了，行嗎？」
「……」
顧燼突然眯起眼睛打量我：「我看你怎麼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沒有。」
我纔沒有失望，我只是……
剛纔一時迷了心竅……
我們這是在交往，是吧？
可顧燼也說了，讓我繼續包養他。
那我以後還要給他錢嗎？

-12-
上課的時候，我小聲問謝依娜怎麼看。
謝依娜用一種受到刺激的眼神看着我：「就一上午不見，你怎麼又自己跳火坑裏去了？」
「其實顧燼不是那樣的人，那些傳聞都是謠言，都是假的。」
謝依娜垮着身子：「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
「……」
可我喜歡顧燼嗎？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呀。
我喜歡言航那樣的，可言航是個渣男。
對，我就喜歡顧燼，以後我喜歡的類型，就是和言航截然相反的類型。
顧燼這時給我發微信，說下課之後帶我去個好地方。
我把手機給謝依娜看，謝依娜翻了個白眼：「想去就去吧，不過如果他想跟你上牀的話，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我湊過去小聲問她：「那你說交往多久纔可以發生關係呢？」
謝依娜趴在桌子上：「你和言航那啥了沒？」
我搖搖頭：「我對他……」
好吧。
我喜歡言航，就像賈寶玉喜歡林黛玉那樣，只覺得他美，和他志氣相投，是知己……
嗐，我簡直瞎了眼！
但顧燼是不一樣的，這才幾天啊，我都做春夢了，他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我撇撇嘴：「反正我對言航沒興趣。」
謝依娜低低失笑：「言航長得就沒滋味，跟白紙似的，顧燼多爺們、多性感啊，你想顧燼很正常……」
我一把捂住謝依娜的嘴：「你說什麼呢？你把我說得跟變態似的。」
「意淫怎麼就變態了？賈寶玉也意淫，他是變態嗎？這個詞就不是貶義詞啊。」
「……」
扯到哪去了？
……
下課鈴聲響起，我剛出教室手腕便是一緊，顧燼把我拽進他懷裏，和謝依娜擺擺手：「人我帶走了，晚點給你送回去，你有事找老鄭，他在家了。」
謝依娜哈哈笑了出來，走了。
同學們都看向我，我想低下頭，但是又覺得應該大大方方的，就又揚起了下巴。
顧燼帶着我去了小樹林深處，把我按到樹幹上就親了下來。
我渾身發軟，抓着顧燼兩側的衣服，張嘴回應他的吻，原來吻真的是甜甜的，好舒服，想要一直親下去。
可顧燼卻突然放過開了我。
我眨了眨眼，視線還是有些模糊，耳邊都是顧燼紊亂的呼吸聲。
「等過段時間的。」
切！
這話說的，好像我過段時間就會給他一樣。
「那你就等着吧。」
「等多久啊？」顧燼又貼了上來，「你可是花了錢的。」
「……」
他再這樣，我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呀！
我一把推開他：「你別過來，我怕你控制不住。」
顧燼大方地承認：「確實控制不住，你不都看出來了嗎？」
閉嘴吧你。

-13-
爲了給顧燼面子，我現在天天開着我爸給我買的大 G 接送顧燼上下課，我的大 G 也是粉色的。
學校裏的豪車當然不少，老師的學生的都有，但我之前一直以「窮」的形象示人，所以現在大家都說我是暴發戶。
除了我和顧燼，大家口中出現最多的那個人就是言航了，他們都說言航不識貨，釣錯人了，說什麼陳珈珈現在不僅有錢了，長得還比趙新蕊好看，還有說言航天天在宿舍裏以淚洗面的……
總之，什麼版本都有。
我們學校的人啊是八卦了一點，但眼光還是不錯的嘛，我確實是比趙新蕊好看。
我沒事還總在言航面前晃悠，看着他黑着一張臉我就開心。
謝依娜老是吐槽我：「你這樣做也有點太不酷了吧？」
「酷什麼酷？我爽了算。」
我承認言航在微信上甩了我，還是爲了趙新蕊甩的我，我就是耿耿於懷，這口氣不出，我誓不爲人！
我不僅一個人在言航面前晃悠，我還要帶着顧燼在言航身邊晃悠，他去自習室我就帶着顧燼去自習室，他去食堂我就帶着顧燼去食堂，一來二去的，言航……
還沒怎麼樣呢，顧燼先爆發了。
「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小白臉？」
此刻，我被顧燼堵在門口。
我的身後響起「咔嚓」一聲，是老鄭的下巴驚掉了？
我回頭看了看，是老鄭嘴裏的薯片咬碎了。
他震驚地看着我倆，然後「嗖」的一下起身回房了。
我回頭，眯着眼睛看着顧燼，我現在很憤怒。
他這是跟金主說話的態度？
無法無天了！
「顧燼，你是不是忘記你的義務了？我包養你就是爲了氣趙新蕊和言航，你現在在這跟我嘰嘰歪歪地幹什麼？」
顧燼不說話，就那麼看着我，目眥欲裂，怪嚇人的。
我猛地想起來，這傢伙是校霸啊，我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我的意思是說……」
顧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拽進了他的房間裏。
他的力道好大，把我骨頭都捏疼了，我是最怕疼的一個人了，他這簡直就是對我使用暴力。
「顧燼，你還想不想要錢了？你這麼對我，你……」
我看到顧燼拿起手機按了幾下，然後豎起手機給我看：「老子特麼把錢還給你！」
我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那我就和他沒關係了。
「那我先走了。」
「站住。」
「……」
還沒走呢。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你還有事嗎？」
如果是因爲錢的事，其實那錢我也可以不要的。
顧燼突然靠近我，我一激靈，步步後退，他就步步逼近，把我逼到牀邊，無路可退，我覺得我今天死定了。
顧燼還算有點善心，沒繼續逼我，停了下來。
只是他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還想去找那個小白臉？」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實在是拿不準顧燼的心思。
當金主當成我這副德行，真憋屈。
「你成天在那個小白臉面前晃悠，是不是心裏還放不下他？」
這一次我點頭，沒有搖頭。
顧燼的臉色就更黑了：「你說什麼？」
我很不服氣。
第一，我是金主；第二，我確實還放不下對言航的怨氣。
他幫着我死對頭欺負我，我放得下我就是大冤種！

-14-
我突然想問問趙新蕊，言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這麼不聽話嗎？
對哈，顧燼把錢都給我了，我不是金主了。
我正在沉思的時候，顧燼突然又問我：「想什麼呢？」
我脫口而出：「在想我包養誰能把趙新蕊給比下去，還能氣死言航。」
等我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麼的時候，人已經被顧燼給壓到牀上了。
「你你你……」
我對着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我膽子其實一點都不大，比兔子還小。
「顧燼，你……」
饒了我吧。
還沒等我說出口呢，顧燼突然把臉埋進了我的頸窩裏，在那蹭啊蹭地，我怕癢，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把我的緊張害怕都笑沒了，光剩下尷尬了。
「顧燼，你幹嘛？」
「你答應我了，以後不輕易和我分手的。」顧燼還在那蹭，手卡在我的腰間捏着，「陳珈珈，你想腳踏幾隻船？」
我抿脣忍着笑想將他的手拿開：「你好好說話，別動手。」
顧燼抬頭眼巴巴地看着我：「那你說，你是不是想始亂終棄？」
我用力搖頭，這個我真的沒想過的。
都是他在跟我鬧。
顧燼滿意一笑，別說，笑得還挺甜的。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去見那個小白臉。」
這麼個嘛……
有點爲難。
我包養顧燼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氣趙新蕊和言航嗎？
顧燼見我不答應，臉色又陰了一分：「不答應？」
我張了張嘴，想發脾氣但忍了下來。
唉，不花錢沒底氣。
「那我怎麼氣他們呀？」
顧燼默了默：「你還喜歡那個小白臉嗎？」
「怎麼可能？你看我像冤種嗎？」
冤種才重蹈覆轍呢。
顧燼又笑了，埋進我的頸窩裏蹭了蹭，突然就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淦！
我一把推開他坐起來：「顧燼！」
「從現在開始，你正式成爲我的女朋友了，要是讓我知道你還對那個小白臉念念不忘，那可就不是一個吻痕的事情了，陳珈珈，我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他明明是在笑，聲音還那麼溫柔，可我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嗯？
不對啊！
「女朋友？不用花錢的那種？」
顧燼：「……」
哇哦，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顧燼，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顧燼沒說話，但他通紅通紅的耳根子出賣了他。
我指着他的耳朵，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你耳朵紅了！你臉也紅了，你就是喜歡我！」
顧燼：「……」

-15-
我和謝依娜說顧燼喜歡我，謝依娜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她甚至還點了點頭：「你長得這麼好看，喜歡你很正常啊。」
「這倒是。」
謝依娜：「……」
她問我：「那你喜歡顧燼嗎？」
我搖搖頭：「不喜歡，這才幾天啊，我哪能這麼快就喜歡上另外一個人？」
但我絕對沒有對言航念念不忘，我都快要膈應死他了。
至於顧燼……
好吧，我只是有點饞他的身子而已，再沒有其他的了。
可既然我答應顧燼不輕易分手，那就先處處看好了。
顧燼這個人其實還挺好的，屬於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類型，那有些上趕子上他面前嘚瑟的，他幹嘛還要慣着他們？
這性格我喜歡。
至於他的那些緋聞……
那天下午我沒課，和顧燼在他家約會……看電影。
我問他：「顧燼，你以前處過多少女朋友呀？」
顧燼坐在陽臺上抽菸，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把煙掐斷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幹什麼？喫醋了？」
「……」
纔沒有。
但既然都在一起了，那我總得了解一下他的歷史吧，這也是對他的考驗，看看他對我誠不誠實。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
顧燼抱住我，要過來親我，被我一把推開了。
「你嘴裏都是煙味，煩死了，起開！」
顧燼抿了抿脣：「你那小白臉就不抽菸？」
我點頭。
顧燼理虧：「行，老子今天開始戒菸！」
「你少岔開話題，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顧燼蹙眉：「那誰能記住？我從初中就開始搞對象。」
「……」
我心裏怎麼那麼不得勁兒呢？
顧燼嘿嘿一笑，又摟住了我：「那就是玩玩，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你當我那麼好包養啊？」
我哼了一聲：「你不是把錢給我了嗎？」
「人都到手了，還要錢幹嘛？」顧燼死皮賴臉地又湊過來親我。
我是真的討厭他身上的煙味，推開了他：「等你真把煙戒了再來親我。」
顧燼的臉色有點難看，一拍沙發也猛地站了起來，就在我以爲他要打我的時候，他卻轉身回房了。
我追上去一步：「你幹嘛？」
「洗澡，刷牙。」
「……」
他回頭瞪我：「我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保證一點菸味都沒有行不行？艹！比祖宗還難伺候。」
我雙手環胸端坐在沙發上，：「你先去洗吧，出來我檢查。」
顧燼指着我咬牙切齒：「你等着，將來有你好受的。」

-16-
顧燼這個人雖然脾氣惡劣，但在我面前還是很遷就我的，也比較聽我的話，就像我討厭煙味，他就真的在戒菸。
我還是蠻感動的，畢竟這種細節確實很容易打動我。
漸漸地，我們兩個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裏出雙入對，我總是被他撩得心如鹿撞，可我還是不確定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也很浪漫，我和他在一起的一個月紀念日，我都沒想起來，他竟然給了我一個驚喜。
知道我喜歡粉色，顧燼送了我一整盒的……死亡芭比粉口紅。
一共二十四支，TF 的、迪奧的、聖羅蘭的、CL 的……
可見他是對這些女生喜歡的牌子做了一些功課的。
我拿着這一盒沉甸甸的口紅挨個打開，以 TF 開始，以 CL 結束，沒有一個別個色號的。
顧燼那張大臉湊了過來，一臉的求表揚：「喜不喜歡？你老公是不是很體貼？來，親一個。」
他在我嘴上吧唧來了一口，我的眼淚差點 PradaPrada 地 DIOR。
顧燼又朝我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
「忘了？沒關係，讓老公好好親一頓就行。」
他說着，又過來要親我。
我生無可戀地由他親了一會，這大直男終於發現我不高興了。
「怎麼了？幹嘛垮着臉？還想要什麼，跟老公說。」
我把沉甸甸的禮盒塞到他懷裏：「那你就把這些退回去吧，別再讓我看到了。」
顧燼：「……」
……
兩個月紀念日的時候，我也給顧燼準備了一份禮物，是他最喜歡的鋼鐵俠的手辦。
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他早就有了的。
顧燼這一次不直男了，送了我十八個 BJD 娃娃。
我把這些娃娃放進我的收藏櫃裏面，跟我收藏的那些擺在一起，正美滋滋地欣賞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言航打來的。
他不是拉黑我了嗎？
哼！
死渣男還敢給我打電話，欠罵。
我接通電話，沒什麼好氣：「幹嘛？」
言航冷冷的聲音傳來：「馬上寒假了，你之前不是要和我一起報名實習嗎？我這正好有一個位置……」
「不用了。」
我還和他一起實習？
切！
我要掛斷電話，結果言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陳珈珈，這次實習的機會很難得，能夠學到不少東西，你爲什麼要放棄？」
我還沒等說話呢，他就開始嘲諷我：「是因爲顧燼嗎？陳珈珈，你不該爲了跟我置氣就自甘墮落，顧燼他只會拖累你，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言航，你再說我男朋友，我就讓他揍死你！」我氣吼吼地掛斷電話，把言航的號碼拉黑。
這個神經病，他還有臉看不上顧燼？
顧燼是學習不好，但人家……
好吧，顧燼除了臉和身材，好像確實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可我就願意和他在一起啊。
反正我有錢，我願意養他一輩子！

-17-
我去找顧燼，晚上和他出去喫飯慶祝我們兩個在一起兩個月，之前就說好了的，一個月紀念日他安排，那兩個月就我來安排。
顧燼家的密碼我都知道，所以我直接開門進去了。
「還差多少錢？」
一進門我就聽到顧燼的聲音。
然後是老鄭的聲音：「那實驗室除了貴沒毛病，一個寒假要兩萬塊錢，什麼設備都是齊全的，現在還差……兩萬，臥槽我也被經濟封鎖了！」
我連忙跑過去：「我有錢呀，兩萬，我現在轉給你，你要幹嘛？什麼實驗室啊？」
顧燼走過來攔住我轉賬：「不用，我自己想辦法……」
「哎呀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啊？」我拂開他的手，給他轉了兩萬塊錢，「過去了哈，你們說的實驗室是什麼啊？」
顧燼笑了笑：「先不告訴你，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嗯……等我們一年紀念日的時候。」
我先是一愣，然後笑着點點頭。
一週年紀念日……
顧燼想得真遠，那個時候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
寒假到了，顧燼每天都在忙，有的時候兩三天就只給我打一通電話。
我自己無聊，天天黏着謝依娜讓她陪我逛街。
謝依娜一開始沒說什麼，可漸漸地她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你說顧燼是不是出軌了？哪能忙得三天只打一通電話的？」
「他在忙實驗室的事情，實驗室的租金還是我給他的呢。」
謝依娜當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陳珈珈你這不是大冤種嗎？你拿錢幹什麼啊？他要是拿你的錢養小三小四，你說你冤不冤？」
「……」
對啊，顧燼之前處過那麼多對象，一看就是花心的，他怎麼可能只對我死心塌地呢？
我心裏沉甸甸的。
回到家之後，我正要打電話給顧燼，問他實驗室在哪了，我想去看看，我爸媽就叫我出去了。
他們讓我去相親。
有沒有搞錯？
「我纔多大啊？」
我爸嘆了口氣：「閨女，我也沒辦法啊，現在不景氣，生意難做啊，你要是不聯姻的，那咱家可能就要破產了。」
生活的重擔一下子朝我壓了過來，我雙腿一軟，坐到了沙發上。
「破產」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可怕了，嗚嗚嗚，我不能沒有錢花。
可我也不想去聯姻。
我回房打電話給顧燼，卻是老鄭接的電話。
「大嫂，燼哥昨晚睡覺呢，他就剛纔才睡，等他醒了我讓他打給你啊。」
我掛斷電話。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默契吧，互相遮掩，把女人當傻子。
過了快兩個小時了，顧燼纔打電話過來，說他想我了，還說他再忙幾天就找我出來。
我聽他的聲音確實像是累狠了。
我讓他好好休息，別總熬夜，不用管我。
顧燼笑了出來：「你是我媳婦兒，不管你管誰？過幾天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我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對，我應該相信顧燼。
我不去相親。

-18-
我還是去相親了，因爲我拗不過我爸媽。
所以見面之前我先去了趟衛生間，給自己化了個惡女妝。
當我出場的時候，我爸媽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媽臉色那麼難看，我懷疑我回家要接受他們的男女混合雙打了。
可爲了顧燼，我必須這麼做。
沒錯，我發現我喜歡上顧燼了，這兩個多月以來，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他對我也很好，所以我打算和他繼續走下去。
我還在等着我們的一週年紀念日呢。
我坐下來，和對面的叔叔阿姨打招呼。
我媽在桌子地下踢了我的鞋一腳。
對面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也差點驚掉下巴，一臉的無語。
我知道我成功了。
他們的兒子呢？
這時，對面的叔叔阿姨往我身後看了看，一臉的詫異。
我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嚯，這哪來的非主流精神小夥？
咦？
這小夥好眼熟啊。
「你在幹什麼？」對方阿姨起身過去拽住精神小夥，「把你的臉給我洗了！」
我媽趁機捅了我一下：「你也去把你的臉給我洗了！」
「……」
精神小夥對他媽笑了笑，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我們兩個看着彼此，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腦海裏響起了一道男聲：我就坐在你面前，你看我幾分像從前。
精神小夥突然笑了出來，我也沒忍住，跟着笑了。
「啪」的一聲突然響起，對方叔叔狠狠照着精神小夥的背上拍了一下：「你這個孽障，我打死你……」
我連忙上去阻止：「別打別打，叔叔，我……我就喜歡這樣的。」
叔叔：「？？」
我爸過來要把我拉開：「你先看看你自己吧，人家不知道喜不喜歡你……」
精神小夥一把把我拽進懷裏，朝我爸嘿嘿笑：「喜歡，叔叔，我也喜歡這種的。」
雙方家長：「……」
我和精神小夥……
不，是顧燼，我倆對視了一眼，又哈哈大笑了出來。
他抹了抹我嘴上的口紅：「陳珈珈，你難看死了。」
「你也好看不到哪去。」
沒錯，和我相親的人就是顧燼。
沒想到我倆還挺心有靈犀呢。
雙方家長開開心心地談論着我們兩個的婚事，我把顧燼拽到外面：「你不是窮光蛋嗎？還和老鄭借錢，怎麼現在我家還要靠你家……反正你給我說清楚。」
顧燼伸手摘掉我眼睛上濃厚的假睫毛：「醜死了。」
「……」
「我是真沒錢，我爸媽對我實行經濟封鎖，因爲我不想回家繼承家業，我可不像你，裝窮追什麼小白臉，沒眼光，老子哪點不如他？」
我指着顧燼的那一頭粉毛：「醜死了，你快點染回來。」
顧燼揪了揪自己頭髮：「醜嗎？我是按照你喜歡的顏色染的。」
「……」

-19-
顧燼又帶我去了他的實驗室，我這才知道他在搞那個 AI 芯片研究，這段時間他確實很忙。
我很意外：「你還會這個？我以爲……」
我以爲他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王呢。
顧燼冷冷一哼：「你以爲就那個小白臉是學霸？老總不屑那些虛名就是了。」
「……」
我和言航都徹底掰了，他怎麼還這麼酸溜溜的？
「你家那麼有錢，當初幹嘛還同意我包養你？」
顧燼不說話了。
老鄭這時湊了上來：「大嫂你不知道吧？我燼哥覬覦你很久了，你纔來他就盯上你了，還一直跟我說你沒眼光……」
「滾！」顧燼一個肘擊給老鄭打跑了。
他摸了摸發紅的耳朵：「你別聽他瞎說，我可沒在背後說你壞話。」
「不算壞話，我之前眼光確實不好。」
顧燼勾脣：「現在好就行了，來，你看看，這個還是個半成品……其實半成品都不到。」
他給我看他的芯片，他說等成功了，第一個送給我。
我也是這才知道，顧燼的夢想一直都在這了，所以他纔不想回家繼承家業，然後他老爸一生氣，就不給他錢了，他就一直跟老鄭借。
父母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等顧叔叔看到顧燼的成績之後，一定會大力支持他的。
這一整個寒假顧燼都泡在實驗室裏，我天天去陪他。
年三十那天我纔在家休息。
晚上，我正和顧燼視頻呢，言航突然發來了一條微信。
我竟然忘記把他微信拉黑了。
【新年快樂。】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言航的名字拉進黑名單裏。
這人真討厭，大過年的給我添堵。
後來開學了，我才知道，原來言航和趙新蕊分手了。
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我懶得搭理他。
言航聲音沙啞：「珈珈，對不起，可我喜歡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抬頭看他，想看看他是怎麼有臉說這話的。
言航低下頭：「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沒辦法，我媽住院了，需要一大筆醫療費，趙新蕊說她給我錢，但條件是讓我和你分手，我沒辦法……」
「言航，你用不着跟我解釋，以後也別再來找我了，我怕被我男朋友看到了誤會。」
言航難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真的喜歡顧燼？他那種人……」
我拍案而起：「他是什麼人都比你強，不許你這麼說我男朋友！」
言航紅了眼睛：「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了？」
「不喜歡，況且我和顧燼已經訂婚了，我們都見家長了，畢業了我們就結婚，你走吧。」我指向門口。
再一看，顧燼就倚着門站在門口，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
我推開言航往外走，我其實是怕顧燼打言航，打人可不好。
結果顧燼卻抱住了我，在我懷裏訴苦：「媳婦兒，他說我壞話，我傷心了。」
「……」
我輕輕拍了拍懷裏的狼狗……不是，是顧燼：「不哭哈，我都說他了，走。」
顧燼乖乖點頭，給了言航一抹挑釁又得意的視線，和我走了。
他也真是夠幼稚的了。
我倆剛出了大樓，趙新蕊就迎面過來了。
我要繼續看熱鬧，就被顧燼拽走了。
「有什麼好看的？以後不許再看他！」
「……」
剛纔在我懷裏撒嬌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
……
一年後，顧燼拿着他研究出來的芯片和我求婚了。
這是我收到的最浪漫的禮物。
我踮起腳尖在顧燼耳邊輕聲說：「顧燼，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是的，我太喜歡顧燼了。
他雖然和我喜歡的類型大相徑庭，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心裏設定的那些條條框框就都不是問題了。
我是因爲那些條條框框喜歡的言航，但從我喜歡顧燼後，所以那些條條框框，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