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哥的死對頭網戀了

我哥有個死對頭。
兩人年少是情敵，後來是對家。
成名後兩人上同一檔綜藝，死對頭自曝：「我有一個五年的網戀對象。」
我哥贏了遊戲，陰險地讓人現場給網戀對象打電話。
片刻，我桌上的手機響了。
「？」
我網戀了我哥的死對頭？

-1-
我有一個大明星哥哥。
陸今安，一個稱得上家喻戶曉的名字。
他高中畢業就進了娛樂圈，浮浮沉沉好些年，又是唱歌又是演戲的，到現在混到了一線的位置。
憑着一張臉和出色的才華，以及一張抹了鶴頂紅的小嘴，他的粉絲爲他哐哐撞大牆。
而說起他進娛樂圈的初衷，得追溯到他年少時的情敵，現在的影帝加大導演徐淮川。
我哥高中喜歡的姑娘苦追徐淮川兩年，還被他拒絕了。
我哥從嫉妒到黑化，聽說人家進娛樂圈了，他也跟着進圈給人家當對家去了。
混着混着，給他混起來了。
但他倆依舊是對家。
我哥這麼多年來一直單方面拿人家當眼中釘，人家強，他就更要強。
可惜他的強一直沒來。
說實話，我都有點嗑他倆了。
有時候懷疑我哥是不是因恨生愛。
他倆唯粉都很多，平時交集不多，但網上流傳的消息是他倆不和。
正主不和，粉絲自然也是。
但他們很邪門地擁有一批邪門 cp 粉。
我哥每次回家上網刷到，表情都跟喫屎一樣。
當然，我哥這麼瀟灑進娛樂圈混這麼些年，家裏一切歲月靜好，那是因爲他的親妹妹我在替他負重前行。
家大業大，他是一點也不管。
可憐我畢業就被塞進家裏公司，爸媽本來就只生了兩個孩子，大的跑野了，還能讓小的也跑了？
於是我畢業兩年，混成了小陸總。
陸今安這個狗東西。
當然，作爲他背後的金主，我時常也會關心一下我哥的事業發展。
他最近有一部新劇在宣傳，同時接了檔綜藝。
巧合的是，這檔綜藝也邀請了徐淮川。
兩大頂流都聚集在這檔綜藝上，尤其還是對家關係的兩人，關注度空前。
節目組也很會營銷，開創了直播形式的錄製，所以此刻我也看着綜藝直播。
這個點公司沒什麼人，我加着班，在辦公室放點動靜，顯得沒那麼無聊。
至於其他，還是因爲我媽在家族羣打的廣告，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呼籲着去看他錄節目，我甚至懷疑有人在看現場版。
我哥和他的對家以及好幾個明星正按照節目組的安排，玩一個「你有我沒有」的遊戲，十根手指誰先全部放下就輸了。
我哥和徐淮川堅持到了最後，都剩下兩根手指。
徐淮川驀地一笑：「我有一個五年的網戀女朋友並且打算今年奔現。」
這話一出，現場的人都愣住了。
以徐淮川現在的人氣，在綜藝上自曝戀情，這是要上熱搜的程度。
徐淮川近兩年又是自己當導演又是當演員的，他的臉擺在那兒，唯粉很多，這件事自曝出來肯定有影響。
但是誰能想到他那麼大一男明星搞網戀呢？
別人都懷疑他是不是勝負欲上頭口不擇言了。
我也愣了一下，主要是覺得巧，畢竟，我也有個五年的網戀對象。
直播裏，我哥在聽見人家的五年戀情後，咬牙切齒放下倒數第二根手指。
緊接着冥思苦想，最後以他從來沒談過戀愛和小時候拿書包裝着妹妹上學的經歷險勝。
我：「？」
我哥作爲贏家，能指定所有人去做個大冒險，他很陰險地指定徐淮川去給自己的網戀對象打個電話借錢。
顯然陸今安平時被罵一點也不冤枉。
我看着屏幕裏身姿頎長的男人從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手上接過自己的手機。
他脾氣還挺好，是我的話已經現場和我哥打起來了。
他小子真是信奉黑紅也是紅啊。
目前爲止，我依舊是個觀衆。
直到那位年輕的影帝在劃了幾下手機後，笑着說他的女朋友可能在忙，不一定接電話。
下一秒，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驀地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親愛的。

-2-
大學時我沉迷打遊戲，一開始很菜，被人罵得很慘。
最歹毒的一次，被隊友罵說他在發育路種個豌豆都比我強，讓我滾去玩奇蹟暖暖。
天殺的，罵我就算了，憑什麼罵我的奇蹟暖暖？
後來碰到了一個脾氣好的遊戲搭子，他是個好人，那一局一個掛機的，一對情侶開麥吵架，他竟然帶着菜成狗的我躺贏了。
我那時候臉皮厚，那局遊戲之後主動加了人家的好友。
後來好人哥玩遊戲都願意帶我，不僅將我的技術帶上去，偶爾還開麥指揮。
他聲音好聽，還溫柔。
少女情竇初開是很容易的事，我們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直到他說要忙工作，很少上游戲，給了我他的私人聯繫方式。
我確認我喜歡上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每每碰到煩心事和他傾訴，他都溫柔回覆，我們聊天從文字形式到語音，再到語音電話。
直到有一年的七夕，我給他打了電話表白，他在電話那頭輕笑了聲，說了聲「好」。
大學時候我最叛逆的事，就是和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戀愛了，並且持續五年之久，直到我畢業，進入自家公司。
我的網戀男友越來越忙，但逢年過節我們依舊互送禮物，感情上的羈絆越來越深。
今年年初，他問我要不要挑個合適的時間見一面。
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下意識迴避了這個話題。
不是因爲我不喜歡他，而正是因爲清楚，他在我的生活中佔據了太重要的角色，這幾年給我提供了很多情緒價值，我無法接受見面後產生的落差感。
大部分人都明白，網絡是網絡，現實是現實，互聯網上的人展現出來的只是對方想展現的部分，正如我的人設其實也有不真實的地方。
我喜歡他，但又擔心我喜歡的只是他營造出來的人設。
眼下，手機響起。
我看着直播畫面裏拿着手機等待電話被接通的徐淮川，頓了一下，這樣的巧合按道理說不應該發生。
一個大明星玩什麼網戀？
但轉念一想，我這個坐在辦公室裏，處理上千萬上億項目的人也在網戀。
「……」
就在電話響了好半晌，直播裏的人似乎也覺得無人接聽時，我點了接聽鍵。
同時，我看見直播裏徐淮川的電話也被接起。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月月？」
兩道聲音基本上同時在我耳邊響起，一道聲音來自手機話筒，另一道來自耳機。
我終於愣住。

-3-
手機話筒裏，另一邊的男人聲音溫潤：「月月，喫晚飯了嗎？」
我的網名是「月亮」，他一直喊我「月月」。
至於我本人，叫陸今越，光聽名字就知道我和陸今安是兄妹。
我看到直播畫面裏，大家對徐淮川的問候都露出了揶揄的笑容，我哥那個傻子還眼巴巴看着人家向網戀對象借錢。
我回了一句：「還在公司加班。」
下一刻，耳機裏也傳來我自己的聲音。
心中情緒萬千，我完全沒想過，有朝一日通過這樣的方式知道自己的網戀對象長什麼樣子。
徐淮川說：「那我等下給你點個外賣，就之前那個地址可以嗎？」
我看到直播間裏有人在 cue 流程，於是問了句：「你……有事要說嗎？」
徐淮川生得一張很養眼的臉，好看的人借錢時也是有風度的。
「能借我十萬塊錢嗎？我急用。」
我們談戀愛這些年，因爲沒見面，本質上和柏拉圖沒什麼區別，我們也只知道各自家庭還可以。
十萬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錢，即便沒看到直播我也會給他。
在我沉默的時候，彈幕裏出現了很多內容。
【怎麼安靜了？天殺的我們家徐淮川不會今天得失戀了吧？】
【網戀不可靠啊哥，你確定自己戀的是靠譜人不？】
【有一說一，網戀對象要是張口問我借十萬，我得拿他當詐騙。】
【陸今安還擱那笑呢，他出的都是什麼損招，這得帶多大的節奏？這素質……】
【樓上的差不多得了，戀情是徐淮川自己曝的吧？要這女的真不願意借錢，還算是陸今安幫他看清一個人了。】
【……】
短暫沉默後，我道：「轉過去了，夠嗎？」
與此同時，徐淮川的手機有了消息，我看到屏幕裏一陣譁然，其他嘉賓也跟着激動了。
他笑了聲：「夠了，謝謝月月。」
這通電話結束，徐淮川在現場得到了不少人的起鬨。
我還盯着屏幕上的他看着，以前沒多想，因爲我哥天天嚷着和徐淮川勢不兩立，我也沒怎麼關注他這個所謂的對家，畢竟陸今安自戀到在家的房間都貼滿自己的海報。
我本人也不追星，自然不關注過娛樂圈的人。
現在才發現，我這個沒見過面的男友，他的聲音和徐淮川的好像。
我對網戀對象的職業認知，還在前幾年，他說他進了山村拍攝，可能無法及時回覆我的消息。
那時候他抱怨山村雨季，耽誤拍攝了，Ṫů₉我以爲他是拍東西的……不對，徐淮川確實是導演。
只是因爲他作爲演員太出名，大衆認知裏多數都只覺得他是明星。
直播還在繼續，我哥這個嘚瑟的傻子終於也輸了一局，被其他嘉賓罰打電話向親人或者朋友坦白一件對不起他們的事。
我看着工作人員給我哥遞了手機，不妙的感覺湧上來。
果不其然很快，我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電顯示：【哥。】

-4-
我再次劃過接聽鍵，陸今安的聲音傳來。
「妹兒啊，喫了沒？」
「……」
大概人類社交禮儀中，在要說出一些很冒昧的話之前，總要關心一下對方喫了沒。
「沒有。」
「我跟你說件事，你能不能不生氣？」
我並沒有放鬆警惕：「你先說。」
「前年你很寶貝的那個雕塑不是旺財摔的，是我不小心摔的。」
「……」
旺財是我們家的狗，也是我和陸今安的狗弟弟。
前年某次回家，發現我花了好幾天時間做的雕塑作品被摔了，當時一片狼藉，旺財茫然地站在雕塑碎片之中，我哥就在這時候從另一個房間悠閒走出來，狀似什麼都ṭų₎不知道，就這樣將一切栽贓給了旺財。
難怪那時候旺財急得都快要說人話了，我還以爲它惱羞成怒來着。
我咬牙切齒：「你這麼對旺財，良心不會痛嗎？」
陸今安還在狡辯：「後來我給它偷偷加餐了，狗狗纔不會記仇。」
我冷笑：「我記仇，你死定了。」
說着我就將電話掛了，而陸今安在之後迎上了嘉賓們看好戲的目光，我還在心裏譴責陸今安這個狗東西，完全沒注意到畫面裏若有所思的徐淮川。
沒等這場直播結束，我就下班回到住處。
我和陸今安早就從家裏搬出來獨居，而回到沒多久，我的外賣也到了。
來自我的網戀男友點的外賣。
他只知道我住的小區和哪一棟。
早在之前，我還能甜甜蜜蜜地享受這份外賣。
但今晚後，一道難題擺在我面前。
一來，我從未想過和明星談戀愛。
其次，陸今安可能接受不了。
睡前，我看着賬戶裏多出來的錢陷入沉思，我的網戀對象，或者說徐淮川，他在錄製節目時收了我的轉賬，然後現在直接給我轉了更多。
我給他發了個問號。
下一秒，電話來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溫潤清朗。
「月月，還沒睡嗎？」
我嗯了聲，問他：「怎麼突然給我轉那麼多錢？」
他笑了聲：「還錢，加上利息。」
成功將我逗笑了：「幾個小時就翻倍，高利貸都不敢放這麼高的貸。」
「就是想給你錢，」他說，「月月，我下個月有休息時間，你……準備好了嗎？」
他的話讓我沉默。
我本來是準備好了的，現在不一定了。
「你說什麼情況下我們會見光死呢？」我問他。
好半晌，電話那頭聲音響起：「月月，我不會設想這種情況。」
「如果見面後你不喜歡我，我能接受。但是我喜歡你，是因爲我喜歡你的聲音、性格以及我們相處幾年下來契合的三觀，這樣說可能矯情，但我想說，我喜歡你的靈魂。」
在我們約定好奔現的這一年，他不止一次堅定地表達對我的喜歡。
他說兩個人之間總得有個主動的人，不然我們這段關係一直保持網戀，也不算穩定。
將對網戀對象的認知與徐淮川剝離，我能清晰察覺到自己的心動。
船到橋頭自然直。

-5-
但我沒想到的是，約定的時間到來前，我和他就迎來了見面的機會。
陸今安平時也算是隱姓埋名在娛樂圈闖蕩，但要說他身上沒資本，全靠自己闖出來的，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爸媽雖然不同意他當明星，但私底下都偷偷摸摸託了關係讓圈內朋友關照一下他。
雖然這小子確實有點才華。
但他確實沒喫太多苦，最大的原因應該還是那張臉，以及隨時可以回來和我一起繼承的家業。
有個活動我作爲代表需要出席一下，現場鎂光燈閃爍。
娛樂圈大大小小的明星，有不少都聚集在這裏。
我的身份代表資本，有好幾個老總主動上前和我攀談。
中途陸今安也穿得人模狗樣過來了，裝模作樣喊了我一聲「陸總」。
我最近要挑選品牌代言人，過來和我攀談的明星也不少。
不過原則上，陸今安不在待選人裏面。
我爸說的。
讓他那麼有骨氣就別用家裏資源。
只是一個轉身，我看見了門口被人擁簇着走進來的徐淮川。
他今ťú₇天梳了個大背頭，還挺帥。
我哥在旁邊低聲嘀咕：「花枝招展……」
我看着穿真空西裝的陸今安，胸肌若隱若現，一時分不清花枝招展的到底是誰。
「……」
我跟陸今安沒有一直待在一起，我有我要忙的事。
中途累了，跟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要了個休息室，進去後坐下，我才覺得自己活着。
今晚的高跟鞋有點磨腳。
等陸今安摸過來時，我沒好氣看向他：「你自己不會再問人家要個休息間嗎？」
「樓下人多，麻煩，」他還指責我，「跟你哥共享一下休息室怎麼了？那麼大一處，我擱這翻跟頭也不影響你吧？怎麼，我親情又欠費了？」
我幽幽看着他：「你摔我東西那事兒沒過去呢……」
「陸大小姐，兩年了，我後來不給你買別的好看雕塑了嗎？比你做的那個醜東西貴多了。」
「那哪一樣？你當時說是替旺財賠的！」我越想越氣，踹了他一腳，「你回家給旺財道歉！」
「……」
我倆在家每天一小吵是常事，眼下只有我們，都動腳了，那動手又怎麼了？
所以當門被推開時，我正拿手臂鎖着陸今安的喉。
我和陸今安看過去，兩個人同時愣住，門口的人明顯也愣了一下。
「徐淮川，你進來不會敲門嗎？」我哥，一個第一時間會佔據道德高地的男人。
徐淮川的目光越過他，Ṫŭ⁶短暫落在我臉上，我驀地覺得有點說不出的緊張。
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我敲了，沒人理，我以爲裏面沒人。」
「我沒聽到，哪知道你有沒有敲，」陸今安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剛剛看到什麼，都給我忘了。」
我看見徐淮川似乎輕輕挑了一下眉，隨後往我們的方向走來，態度溫和謙遜：「陸總你好，我是徐淮川。」
他和我握了一下手，而我的腦子還有點混亂，下意識和他握上手。
指尖觸碰到他的那一刻，我明顯覺得自己睫毛顫了一下。
「徐老師，你好。」
我們曾經在幾年的時間裏傾聽過好多次彼此的聲音，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出我。
「先不打擾二位了，」徐淮川和我虛握一下後道，「陸總，很希望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美男一笑，殺傷力自然是存在的，何況徐淮川現在在我心裏的位置有所不同。
他有濾鏡。
徐淮川一走，我哥就鬧上了：「他那話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咱家選代言人打算選他？」
「選徐淮川怎麼了？」他確實在候選人名單上，綜合各方面也是最合適的，就是貴。
「我不同意！」陸今安作爲一個公衆人物，這會兒也不是很注重形象了，「如果說他都能來當陸氏的代言人，那我這幾年算什麼？我還不如直接進公司打工，起碼這會兒能當他甲方爸爸。」
我瞥了他一眼：「算你自力更生。」
「……」
陸今安自閉了。

-6-
我沒和陸今安在休息室待太久，他沒多久就被經紀人死亡連環 call，ṭű̂₈先出去營業了。
今晚這個場合來的人實在太多，我在各種應酬中也有些疲憊，後來差不多時間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待會兒。
打開手機後，發現備註爲「親愛的」的人給我發來了消息。
【今晚時間忙嗎？】
【我還在應酬，有點想你。】
自從將他和徐淮川那張臉對上後，看到這種消息，或者是我們以前那些肉麻的消息，我都覺得臊得慌。
他怎麼能頂着那張冷淡的臉說出那些情話的？
發消息的時間就在幾分鐘前，我下意識在場內搜索徐淮川的身影，沒看見他。
那種先一步識破網戀對象身份的滋味，有點微妙的窺探感，一種他在明我在暗的感覺。
如果不是徐淮川的話，或許還挺有趣。
陸今安自從進娛樂圈後回家和我三令五申，說娛樂圈的男人碰都不要碰，何況是他自認的這位死對頭。
我回了他一句：【我也在應酬。】
結果對面立刻就回了一句：【我現在想給你打電話。】
？
打電話本身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場有個背景交響樂，我不確定徐淮川能不能聽出來。
我還沒做好奔現的準備。
所以我當機立斷就拿着手機往沒人的方向走去，會場當然是有安靜的地方的，我走在走廊上，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我的網戀對象。
也就是徐淮川。
剛想點擊接通，不經意一抬眸，卻看見徐淮川就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背靠着牆，垂眸盯着手機。
我的出現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手機的震動在繼續。
徐淮川也看了過來，目光先是落在我臉上，再是我手中的手機。
「陸總，怎麼不接電話？」
我做賊心虛般熄屏，手機的震動停止，隨後再對上徐淮川的目光。
「不是很重要的電話。」我敷衍道。
「不重要？」徐淮川重複了一下我的話。
我總覺得他的目光裏帶着審視般，不敢再附和這個話題。
「徐老師，我先不打擾你了，你忙。」我像逃似的離開他的視線。
旁邊有道小門，連接的是樓梯間，我走進去之後就往下走，確定周圍沒人後纔將電話撥回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月月，剛剛怎麼不接電話，很忙嗎？」那頭響起了耳熟的聲音。
而我還有點心虛，小聲道：「剛剛人多，我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給你回撥的。」
「是嗎？」那頭似乎輕笑了聲，「月月，我碰見一個人，她的聲音很像你。」
他這句話讓我的心眼驀地往上提。
「這麼巧嗎？」我乾笑一聲，「可能我這個聲線比較大衆吧。」
「不大衆，我認出來了。」
這道聲音在耳畔響起的同時，我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以及同樣響起的說話聲。
我猛然回頭，對上徐淮川含笑的目光。
他依舊保持着手機貼着耳朵的動作，輕聲說：「月月，初次見面，我是徐淮川。」

-7-
這場會面來得猝不及防。
我保持着接聽電話的姿勢，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場掉馬來得實在突然，直到徐淮川走到我跟前，我都還沒反應過來，他輕笑了聲：「怎麼，還打算和我用手機聯繫嗎？」
我訕訕掛斷電話：「徐ŧų₅老師。」
「喊我什麼？」他又說，「還是你希望我繼續喊你陸總？」
我還沒回答，他便接上了：「陸總？」
「……」
明明之前也是這麼喊，但此刻不知怎麼的就染上了點繾綣的意味。
我正想說句什麼，手機再度響起震動，來電顯示：【陸今安。】
「你哥打電話了，不接嗎？」安靜的樓梯間內，徐淮川低聲對我說道。
哪怕我不願意多想，此刻也覺得我和他的關係有些微妙的禁忌。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哥？」
提起這個，徐淮川輕笑了聲：「之前錄節目的時候，發現我女朋友和陸今安的妹妹好像共有一個聲線，還有你們名字這麼像，你猜我是怎麼發現的？」
我不說話了。
當初就該讓陸今安起個藝名再出道。
「還不接嗎？」他提醒我。
我就在徐淮川的目光中點了接聽鍵：「喂？」
陸今安咋咋呼呼的：「你等會兒走的時候在停車場等等我，我經紀人手下其他藝人出了點事，趕去處理了，我今晚跟你一起回家住。」
「我今晚不回家住。」我說。
「不行，你得回，」陸今安完全不講道理，「我和爸說了，讓他明天做海鮮大餐，你不回去他根本不樂意做。」
「……」
掛了這通電話，我對上徐淮川的目光。
他說：「我經紀人也去處理事情了，今晚能蹭陸總的車嗎？」
蹭車？
我怕陸今安和他打起來。
「不行，不能讓……」
他替我補全了剩下的話：「不能讓你哥知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徐淮川的目的似乎也不是非要上我的車，他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換個時間再約，明天晚上一起喫個飯怎麼樣？」
奔現比預計中早，在我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之時，但其實認真想想，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
回家的車上，陸今安晚上碰到了不少圈裏人，酒也喝了不少，坐在旁邊累得話都不想說，但還是時不時和我吐槽最近碰到的各種事。
在他口中，被點名頻率最高的人就是徐淮川，說他最近又和他代言同一類型產品，學人精。
但這點不能怪徐淮川，現在大家都將他們定義成對家，品牌方當然也會刻意找他們代言同類型產品，讓粉絲之間的購買力也來個競爭。
平時聽着倒還好，但是現在我莫名生出了點心虛。
我哥對我的心思毫無察覺。
回家之後我爸看着醉醺醺的陸今安，氣不打一處來，便開口數落了他兩句。
平時我都在看戲，但今天難得良心發現替他說了兩句話，陸今安很欣慰：
「果然是長大了小陸總，也知道心疼你哥了。」
「……」

-8-
徐淮川訂的餐廳私密性很好，我和他面對面坐着。
那一瞬間，我依舊覺得緣分是很神奇的東西。
託我哥的福，徐淮川這個名字在好些年前就出現在我的日常生活裏，他長什麼樣子我也知道。
但現在真人坐在我的對面——以我網戀對象的身份。
他是個很健談且溫柔的人，和陸今安口中充滿心機的形容多少有點出入，和我印象中隔着網線相愛的人反而很貼合。
這頓飯結束，他提議出去散散步。
我一頓：「你不擔心被人認出來嗎？」
他聞言後反而一笑：「月月，我的職業規劃原本只是當導演的，即便是後來當了演員，ṱùₐ我也在自己的職業素養方面儘量都做好，而且我今年過完生日就 29 了，再不談戀愛，姑娘該嫌我年紀大了。」
徐淮川看着根本不像是快奔三的人。
他給我拿了一個口罩。
我愣了一下，他解釋道：「拍到我沒關係，拍到你可能不太好。」
於是，我和一個大明星出門散步，我戴口罩，他就這麼大大方方的。
「能牽着你一起走嗎？」他又很有禮貌地問。
他的話讓我有些恍惚，還記得前兩年的時候我和他暢想過以後奔現之後的事，我那時候很不要臉地和他說，想和他親嘴，徐淮川就在電話裏笑。
算了，能不能讓我失憶一下？
在我想開口說話之前，徐淮川的手已經牽上來了，還一邊說：「不願意的話你就甩開，還可以順便給我一巴掌。」
「……」
他也有點幽默細胞。
徐淮川的手有點溫熱，手指很好看，我記得在網上刷到過他的手指特寫。
事實上，網上關於徐淮川身體部位的特寫剪輯不少，包括五官和喉結這些部位的，甚至連腳踝都有。
這一段路其實沒什麼人，徐淮川和我聊着天，說他最近的工作計劃，也說我的日常，甚至還提到了陸今安。
「你和我哥矛盾很深嗎？」我猶豫着問。
徐淮川疑問地嗯了一聲：「我和他沒有矛盾啊，怎麼，他很討厭我？」
這話讓我怎麼接？
「就因爲高中時候他喜歡的那個姑娘追過我嗎？」徐淮川大概對老同學的小心眼有了新的認知，「可是那個姑娘後來結婚生子了，結婚的請帖應該也給他送了。」
是了，我哥當時抱着被子一頓痛哭，說是紀念他逝去的青春。
事實上，他也早就不喜歡人家了，青春期萌動是很美好的事，但有些感情伴隨着荷爾蒙慢慢消散，他曾經喜歡的那個姑娘找到了一個很好的人，他還封了個大紅包。
「他原來真這麼討厭我嗎？我還以爲是營銷號亂寫呢，」他笑了聲，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我有個項目，最近還想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呢。」
「如果是他的話，片酬應該會開得挺高的，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看在錢的份上和我冰釋前嫌呢？」
「……」
恰逢這個時候周圍沒看見有別人，徐淮川停下腳步，轉身看我，路燈下，他那雙勾人的眼睛裏泛着柔光。
「今越，」他喊的是我名字，「昨晚沒機會問你，我想知道，這個真正站在你眼前的我，符合你對我的想象嗎？」
他問得鄭重其事，我有一瞬間的卡殼。
半晌，我小聲道：「挺、挺符合的。」
「那你覺得我呢？」我問。
「比我想象中要漂亮、聰明——」他稍微一頓，輕笑，「還比我想象中有錢。」
「我以爲我這些年來努力工作，經濟上算是比較寬裕了，結果你是小陸總啊。」
我哽住，其實仔細想想，我和他，一個集團繼承人，一個大明星，在網上搞了幾年的網戀，聽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
徐淮川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爲，我們這場網戀奔現，算是成功的呢？」
「算吧。」
好奇怪，像相親牽手成功。
徐淮川笑了，他笑起來時，眼睛似乎更亮了。
「好，女朋友。」他拿起我的手，湊到脣邊親了一口。
我的心彷彿跟着漏跳一拍。

-9-
網戀和正兒八經談戀愛是不同的。
網戀時只能靠文字和語音來培養感情，連視頻都沒有過的情況下，我靠想象來加深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但奔現之後，又想經常和對方見面。
徐淮川這段時間好像不是很忙，他經常想要約着我見面，有時候我忙到要加班，他就開車到我公司樓下等着接我去喫飯。
後來有一天晚上，我擔心他等得太久，將人喊上了辦公室。
辦公室開着燈，外面的燈只剩一盞，只有我這裏還亮着的。
我在各種項目書的數據中頭大着，陡然一抬頭，看見徐淮川在沙發上支着腦袋，垂着眸子看書。
他長手長腳的，五官像被上帝格外眷顧的那樣，下頷線格外優越，這個角度看過去，驚爲天人。
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圈裏那些小姐妹喜歡花錢包幾個好看的男模或者小明星，養眼是真，能陶冶人的審美也是真的。
加班結束後，已經很晚了。
讓他等了那麼久，我有點愧疚，徐淮川走過來替我拎包。
「走吧，我讓人訂了個位子。」
後來有一天提起他的廚藝，徐淮川問我想不想嚐嚐他的手藝。
於是我第一次來到他的住所，他的私人領域。
徐淮川的手藝確實不錯，但他身上令人着迷的又不止是廚藝和相貌，還有他的性格和氣質。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接吻，徐淮川的嘴脣很軟。
情侶之間接吻，有一就有二，我覺得自己有點上癮了，有次接吻時，我的手不覺按在他胸膛上，掌心的觸感不太對，我下意識想要收回手，被他抓住。
徐淮川輕輕親了一下我的脣角，語氣繾綣：「你可以摸，解開釦子摸也可以。」
他大方得讓我說不出話來，恍惚間想起他以前出席活動因爲衣服釦子扣得太嚴實還被吐槽過。
陸今安最近在家唸叨着說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不錯的劇本，結果導演是徐淮川。
他都快糾結死了。
彷彿接受了這個角色就等於是向徐淮川低頭了。
我問他：「你和他到底有什麼不能和解的？還是因爲之前那個姑娘？」
陸今安說：「你懂什麼？那是男人的勝負欲，以前的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和他明爭暗鬥這麼多年，難不成現在我直接跟他像一ŧů₁家人一樣哥倆好啊？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先向我低頭。」
「……」我不說話了。
算了，有些事我怕我這個哥接受不了。

-10-
然而有些事，不是說想瞞着就能瞞着的。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熱搜上直接爆炸，服務器癱瘓了好幾次。
熱搜詞條前幾都只關於一個人，一件事：#徐淮川 戀情曝光#
自從徐淮川之前在綜藝上自爆網戀瓜之後，其實就有不少狗仔想方設法跟着他了。
徐淮川之前的私人行程基本不會出現在公衆面前，我點開看了一下爆料的帖子，是一段視頻，拍得很糊，不知道是在多遠的距離外拍的。
視頻裏的人確實是我和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我以及全然沒有任何裝備僞裝的徐淮川，當然，就算他全副武裝，也總有火眼金睛的人能夠認出他。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是當事人，我基本上認不出裏面的人是我，不知狗仔手裏是不是有更清晰的視頻。
徐淮川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了進來，他說：「對不起，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儘量不讓這件事影響你的生活。」
我其實有過心理準備，和一個藝人談戀愛，要面對的輿論紛爭都有什麼，我明白的。
再壞的情況我都設想過。
「沒關係，你先去處理吧。」我猜他那邊應該也忙得焦頭爛額的。
徐淮川說：「我其實打算以後工作重心逐漸往幕後轉移，這次熱搜不會掛在上面太久的。」
這通電話結束後不久，我的祕書過來說，我哥來了。
作爲我的祕書，也是公司裏爲數不多知道陸今安是我哥的人。
我有點驚訝，畢竟陸今安平時就算找我也是電話或者回家，不會直接來公司。
沒一會兒，全副武裝且氣勢洶洶的陸大明星直接推開我的辦公室門進來。
他一手拍在我的辦公桌上，語氣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陸今越，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跟姓徐那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
我回想起那個高糊的視頻：「這也能看得出來是我？」
陸今安冷笑：「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妹情。
「不是，你和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陸今安看起來是真急，「你知不知道他有個幾年的網戀對象，他搞網戀還招惹你，他能是什麼好東西？」
「知道，」我語氣平靜極了，「我就是那個和他網戀幾年的人。」
「你……」陸今安臉上的激動呆滯住，半晌沒有說話，看着像是天塌了。
他看着受到的衝擊實在不小，我將桌面上一口沒動的咖啡遞到他跟前，「喝點東西冷靜一下？」
陸今安：「你不要告訴我，他未來有可能成爲我妹夫？」
「……」
陸今安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11-
這件事的最後是徐淮川發博承認戀情。
【確實網戀奔現了，她是素人，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擾她。】
這種唯粉和女友粉心碎的場面幾乎每次有明星官宣戀情就要出現一次，但徐淮川出道的定位不同，他靠作品說話，導演的作品比他自己出演的多得多，有自己的獨立工作室，本質上和資本掛鉤。
陸今安以前在家嘀咕說，徐淮川發展得這麼順利，背後肯定是有資本的，只不過是怎樣的資本就不知道了。
現在互聯網上的各種輿論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一開始還有女藝人碰瓷引導自己就是徐淮川女友的，但徐淮川說了是素人，這就不攻而破了，然後還有徐淮川和陸今安兩個人的粉絲互相陰陽。
一邊是【恭喜你們喜提嫂子】，另一邊不甘示弱回敬【對啊對啊不像你們家哥哥，快三十歲了還沒開張，比愛豆還有職業素養】。
據陸今安說，本來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去逛死對頭緋聞的，結果自家塌房了。
所以這個死對頭戀情曝光的日子裏，他在朋友圈發傷感文案，不知情圈裏人評論：【哥，你失戀了？】
「……」
我還挺擔心我哥去找徐淮川麻煩的，提前和他說了句，徐淮川說：
「沒事，你哥不是什麼不分輕重的人，就是有點中二。」
他還挺了解陸今安的。
不過意料之外的是，沒多久，我就聽說陸今安要進徐淮川的劇組。
雙方撕了很久的粉絲面對這個消息紛紛陷入了沉默，兩個人進了同一個劇組，番位那裏還可以撕一撕，但徐淮川根本不出演。
一般來說，沒有主角和導演互撕的道理。
他們倆的粉絲對此的反應都是【哥，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我問起徐淮川時，他笑了一聲：「你哥聽說進組可以光明正大折騰我這個導演，就答應了。」
至於陸今安，他說：「他敢開那麼高的片酬，我就敢接，我看看他能有什麼本事。」
他再次警告我：「娛樂圈裏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
「你哥除外。」
「……」
後來陸今安進組，這個劇組拍攝期間的動靜也不小。
因爲有人拍到陸今安在劇組裏時常對徐淮川冷臉，而後者幾乎每次都笑臉相迎，視頻發到網上去，陸今安不出意外被嘲沒素質。
他本人根本不 care，甚至和黑粉對噴了一晚，以豐厚的戰績結束戰鬥。
此時劇組已經殺青，我和徐淮川奔現也快一年半了，他說最近家裏需要重新裝修一下，於是暫時搬到我這裏，還很懂事地說以身抵房租。
他在我的牀上醒來，看到陸今安大戰黑粉的熱搜後笑了。
「你笑什麼？我哥……」我頓了一下，「還是很討厭你嗎？」
「還好，我們相處得挺好的，過幾天有個紅毯，我和他一起走，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
提起來，他們合作一部劇，那批邪教 cp 粉好像又活了。
徐淮川在我這裏住的期間，我下班就能有滿桌的菜餚，家裏永遠是乾淨的，男人也一直是賞心悅目的。
想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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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發生了意外，我們出門約會的時候被路人拍到，也不知道網友或者某些狗仔是怎麼辦到的，他們扒到了我的身份，而且順勢扒到了我和陸今安的關係。
熱搜上亂七八糟的。
#陸今安 陸氏集團#
#徐淮川 女朋友#
#徐淮川 嫁入豪門#
#徐淮川 陸今安#
梳理好各種關係的網友最後又憑空刷出了另一個詞條：#討厭的人和我妹談戀愛了怎麼辦#
網友們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在陸今安評論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哥怪不得你不待見徐淮川呢。】
【笑得我家方圓百里的人都耳聾了，代入陸今安，我覺得他要碎了。】
【不是，最好笑的難道不是兩家粉絲嗎，撕了這麼久，最後正主要成一家人了哈哈哈哈。】
【哥，你是富二代你也沒說啊！】
【哥，你妹都脫單了，你呢？】
【等等，徐淮川這個網戀怎麼跟我的不太一樣, 我網戀是照騙，你網戀是膚白貌美千金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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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被網友捅出來, 我哥確實破碎了。
他那幾個損友專門到家裏笑他。
爸媽說想見見我男朋友, 於是徐淮川提着各種禮物上門了, 長得好看的人天然會更討喜，何況徐淮川在禮節上沒什麼問題。
問起家境，徐淮川說：「我父母主要在海外做珠寶生意。」
他指着一個拎上門的奢侈品牌的禮盒道：「這就是我家的產品。」
剛接了這個牌子代言的陸今安：「？」
我爸媽：「……」
一開始做了很久父母思想準備的我：「……」
不敢相信，我和徐淮川從網戀變成了聯姻。
後來那個奢侈品牌的老闆回國和我父母見面，陸今安就這麼看着自己之前恭恭敬敬對待的甲方很親切地和他說：「小安，怪不得見你第一眼我就很喜歡，原來咱們註定是一家人。」
我哥又要碎了。
但甲方說, 要和他再續簽幾年。
他又默默將自己拼湊好了。
之後徐淮川導演，陸今安主演的劇上線, 陸今安結結實實又大火了一把, 徐淮川被網友戲稱「捧大舅哥第一人」。
我和徐淮川奔現三年後決定結婚, 去民政局登記那天, 偶遇了他的粉絲。
徐淮川送了一袋喜糖。
回頭這件事就在網上宣傳開了。
陸今安現在人稱大舅哥。
被不少熱心網友關心個人問題, 我倆領證, 誤傷了他。
陸今安跑來我們倆這, 趕上飯點, 他扒着徐淮川做的飯, 嚥下後開始控訴我們兩個：「你們行事能不能低調點, 我是什麼很糟糕的人嗎？」
「……」
又過了兩年，我哥抱上了外甥女，因爲大齡未婚的問題被我媽催去相親，他抱着我女兒去相親, 假裝自己是單親爸爸, 以此來勸退女方。
這件事上熱搜後, 網友沒上當, 他們齊齊說【大舅哥，快把閨女抱來我家, 我和你一起養。】
陸今安被我爸媽痛罵一頓。
閨女在徐淮川懷裏咯咯笑。
我媽恨鐵不成鋼：「你喜歡孩子自己不會找對象生, 你惦記你妹的幹嘛？」
陸今安：「媽, 我們這行結婚都晚, 四十歲再結也來得及。」
「……」
但沒到四十歲，陸今安 34 歲那年碰到了個一見鍾情的姑娘，人家小他 7 歲。
追了一段時間，終於談上了。
談婚論嫁時，人家見到了當時兩歲的我閨女, 問他：「咱生孩子也能這麼可愛嗎？」
陸今安咬牙：「努努力, 總可以的。」
後來他倆兒子出生時, 因爲太醜，父子倆差點都被退貨。
不過滿月後，孩子長開了, 母愛也回來了。
我閨女扒牀邊看她的表弟，然後和她爸商量能不能把弟弟抱回家養。
徐淮川：「爸爸沒意見，你問一下舅舅舅媽和媽媽。」
她真跑去問正在招待賓客的舅舅和舅媽了。
她舅媽滿臉慈愛：「寶貝，你在舅舅家長住, 就可以一直和弟弟待在一起了。」
關於要孩子的途徑，除了自己生，好像還可以隨地大小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