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深情

我和周靖晨分手了。
拎着行李離開別墅前,他的青梅笑着勸我。
「以你的身份,一旦走出這個門,再想踏進來就難了。」
周靖晨坐在沙發上,神色冷淡,彷彿默認了她的話。
這次我沒再和他的青梅鬧,默默轉身離開。
我離開後的第三個月,有人問周靖晨。
「你不怕姜兮再也不回來了?」
所有人鬨堂大笑。
周靖晨忙着給小青梅點生日蠟燭,滿不在乎:「她鬧夠了就會回來。」
直到宴會結束,他主動來找我。
卻看見玻璃窗內,我和秦驍熱烈纏綿後。
差點死在那個雨夜。

-1-
周靖晨的青梅回國的接風宴上,他謊稱公司加班,並沒有帶我出席。
我卻在朋友圈,看見他穿着白襯衫ẗű⁰,散漫地坐在沙發上,摟着小青梅譏諷的眼神。
「和姜兮結婚,她也配?
「別逗了,我只不過是看她長得漂亮又乖巧,滿心都是我,隨便玩玩而已。
「她做的飯,我喫膩了,人,也膩了。
「我前幾天晚上,看見她偷偷量我的手指尺寸了,這幾天我沒再回去。
「結婚還是要找門當戶對的。」
……
手機裏傳來一陣鬨笑聲。
我坐在滿桌的飯菜前,嘲諷地輕笑了一聲。
原來。
是這樣啊。
我垂下眸子,默默從椅子後面拿出深藍色的絲絨戒指盒。
一個拋物線。
砰。
我親自設計的對戒,被我丟進了垃圾桶。

-2-
第二天一早。
我剛收拾好東西下樓,別墅大門就被推開了。
周靖晨是和範升和他的沈蓮一起回來的。
一下車,沈蓮就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周靖晨的手。
他沒有拒絕。
範升看見我後,隨口叫了一聲:「嫂子。」
周靖晨臉上的笑意立馬消失,沉了沉臉呵斥道。
「別他媽亂叫。」
範升看了我一眼,尷尬地坐在一邊不說話。
只是看見了我手邊的行李箱。
「嫂……出去旅遊啊。」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他。
只是直直地看向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的周靖晨,他的脖頸還有一道曖昧的紅痕。
「周靖晨,我們分手吧。」
他動也沒Ţṻ₄動,微微眯了眯眼睛。
「姜兮,別作。」
我攥緊了手裏的行李箱把手,看着他和沈蓮相握的手。
「嗯,沒作。」
我的聲線平靜。
可當真的看見這一幕時,卻無法抑制內心的心痛和背叛感。
的確,我一個孤兒,鬧不起。
我微微垂下眸子,嘲諷着自己。
人怎麼可能,看錯一個人七年呢?
看着面前二十七歲,正值一個男人最好的黃金時期的周靖晨,早已褪去了七年前的青澀和一往無顧。
在商場浸透多年,當初的匪氣和不羈已經消失,身上也逐漸帶上了一絲沉穩。
我看着他那雙冷淡的眸子,沒有愛戀,沒有傷心,沒有不安和恐懼。
我想起我十八歲那年。
二十歲的周靖晨把我攔在器材室,眼神炙熱,卻又小心翼翼地問我。
「姜兮,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二十三歲的周靖晨抱着我,吻着我的眸子,一遍遍承諾。
「兮兮,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愛你。」
……
而現在的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行,我也早就膩了。
「兮兮,我告訴你,你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還有任性的資本。」
我渾身微微有些顫抖,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情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轉身拎着行李箱離開。
身後卻傳來沈蓮的聲音。
「我聽範升說過你,姜兮,一個孤兒,除了學歷拿得出手,什麼也沒有。
「以你的身份,一旦走出這個門,再想踏進來就難了。」
沈蓮看似是在勸說我,我卻看見她笑意下隱藏的得意。
七年裏,我不止一次因爲她和周靖晨深夜打電話喫醋,跟他鬧脾氣。
甚至大吵了一架。
周靖晨坐在沙發上,神色冷淡,彷彿默認了她的話。
又不耐地看着我,彷彿預料到,這一次,我會大鬧起來。
可他猜錯了。
這次我沒再和他的青梅鬧,只是默默轉身離開。
直到在我走到大門口時。
周靖晨終於開口。
他摟着沈蓮的肩膀,眼裏滿是冷淡。
「別作了,兮兮,我沒那麼多耐心,現在拎着你的箱子上樓去。
「沈蓮已經給你臺階下了,看在七年的感情上,我警告你,別不知趣啊。」
我頓住了腳,譏諷地勾起了脣角。
「你放心。
「我絕不回頭。」
說完後,我頭也沒回地拉着行李離開了別墅的大門。

-3-
拐了幾個彎後,我坐在別墅區一邊的綠色公共座椅上,紅着眼終於哭了出來。
沒一會兒ṭű̂²,卻在聽見肚子裏傳來咕嚕咕嚕的飢餓聲時立馬停下。
正當我準備打車去市中心喫點好喫的時,我聽見對面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抬起頭,就看見倚在對面的別墅門口的男人。
男人長着一雙桃花眼,挺鼻薄脣。
我想起曾經也是在頂峯會所見過他的,那時我匆匆路過包廂,看見那人散漫地坐在沙發上,一邊的周靖晨讓我別招惹他。
語氣中滿是嘲諷。
雖然算不得熟人,被人看見如此窘迫的樣子,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拎着行李箱就要走。
他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現在想去哪兒?
「怎麼?跟周靖晨分手了?」
我下意識甩開了他的手。
「和你有什麼關係?」
「哦,我還想放掛鞭炮給你慶祝一下來着。」
我剛纔大哭了一頓,加上一夜沒睡,現在又餓又困。
知道他和周靖晨不對付,也沒多說。
「你要慶祝去他家門口慶祝吧,我要走了。」
「走去哪兒?我送你」
看我一臉警惕的樣子,他眼裏的散漫笑意瞬間消失。
「放心吧,我對你不感興趣,只是剛好要出去而已,這裏可不好打車。」
我當然知道,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又在山頂上,尤其難打車。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託着行李上了他的車。
只是警惕地給好友王淼發了個地址和消息。
秦驍看見後,嗤笑了一聲。
「怎麼?怕我劫財?」
「不是。」
他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了一下。
「那就是,怕我劫色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終歸是拿人手短喫人嘴軟,根本不敢反駁。
車子開得格外慢,我一個蹭車的,也不好意思催促。
直到我的肚子再次叫起來,車速才快了不少。

-4-
到達市中心後,他將我送到了一家酒店門口。
我到酒店安頓好了之後,點了一份意麪。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我下意識打開門,就看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小姐你好,您點的客房服務。」
我微微一愣。
「怎麼是你。」
他聳了聳肩。
「兼職。」
我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還是退了一步,讓他進來,他細緻地擺放好餐盤,隨後伸出手,點了點我的胸口。
微微有些咬牙切齒。
「穿着浴袍就敢去開門?」
我這才意識到,浴袍的領口是敞開的。
紅着臉理了理。
「關你什麼事。」
他氣笑了。
「姜兮,過來。」
「什麼?」
「吹頭髮。」
我不爲所動,打開了門,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他笑了笑。
直接將我抱起來,放在了椅子上。
拿起一邊的吹風機。
知道他身份矜貴,我兜裏的那幾個錢,人家也不惦記。
至於色,周靖晨那個圈子裏的人都不缺女人。
我索性放寬心拿起叉子,把意麪喫了個乾淨。
頭髮也吹完了。
我窩在沙發椅上:「你怎麼還不走?」
他湊上前,眸子沉了沉。
「姜兮,真把我當客房服務生呢?」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漂亮桀驁到過分。
鬼使神差地湊上前,親了親他的脣。
沒看見他眼底的暗色。
剛想離開,他的手就落在我的後腦勺,狠狠地按住了。
我和周靖晨接吻時,他甚少會像這樣粗暴,咬着脣像是要把我活喫了似的。
一吻過後,我的嘴脣都傳來了刺痛感。
深吸了一口氣。
他嘖了一聲。
「嬌氣。
「怎麼,不敢?分手了還要給周靖晨守節?」
我向來受不了激將法。
下意識反駁。
「誰不敢。」
說完主動勾上了他的脖頸,沒看見他得意地笑。
意亂情迷間,我也不知道他的腰上的皮帶是怎麼掉下來的。
像是一頭惡狼一般。
我疼得把他的後背抓得一片劃痕。
秦驍低下頭,吻了吻我的淚,終於動作輕緩了下來。
「別哭了,我輕點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他的下顎線緊繃着,控制着,額頭滴落的汗水落在我的鎖骨。
秦驍比周靖晨年輕,我哪裏看不出他是剛喫葷的狼崽子,一整晚下來,我幾乎感覺自己快死在了這裏。

-5-
第二天醒來時。
秦驍還沒醒。
我下意識動了動身子,隨後漲紅了臉。
許久後,才抽身離開了牀,默默從行李箱裏拿出衣服換上。
離開前,我猶豫了許久,還是留下了兩百塊錢。
還寫了一張便籤。
【小費——客房服務生。】
隨後就拍拍屁股離開了。

-6-
我買下了一幢小戶型別墅。
用的是我這些年在舞團工作的積蓄,和我爸媽死前留給我的一筆錢。
他們的賠償金我沒動。
不大的小別墅足夠我獨自生活了。
我花了半個月找人收拾了新家,入住後的第二天,我拎着包去了工作的舞團。
這是周靖晨給我介紹的工作,當初我不肯留在家裏,而他不願意我出去上班,幾番爭吵後,最終他託人給我找了這份工作。
工作內容只是教大院的小孩子們跳舞,偶爾參加匯演活動。
十分輕鬆。
即便和周靖晨分手了,我也做不到那麼清高地立馬辭職,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緩衝。
下課後,幾個小女孩陸續被接走。
唯獨馮綿綿還沒人來接,我只能和她在門口等着。
小姑娘十分外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安靜地聽着,喜歡她活潑可愛的樣子。
直到……
秦驍穿着白色襯衫,釦子散漫地解開了兩顆,脖頸上還戴着銀色的項鍊,站在門口。
我嚇了一跳。
就看見馮綿綿朝着秦驍撲了過去。
「舅舅。」
我尷尬地笑了笑,攥緊了手,和馮綿綿說了再見。
之後的幾天,都是秦驍來接馮綿綿的。
他沒提起那件事,我鬆了一口氣。
直到週五這天,是馮綿綿的媽媽來接走的她。
等到所有人離開後,我拎着帆布包走出去,就看見倚在車門旁的秦驍。
他朝着我散漫地笑了笑。
我不敢看他。
「小朋友已經全都被接回去了。
「嗯,我來接我的女朋友。
「還是說,你想喫光了不認賬。」
他氣笑了,把那兩百塊錢夾在兩指之間。
「兩百塊?姜兮,你該不會真把我當鴨了吧?
「有這麼賣力的鴨子嗎?」
我心裏有苦說不出,到底是誰喫誰啊。
但想到他是第一次……
算了,我也不喫虧。
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我上了秦驍的車,車子開到我家院子裏面停了下來。
我卻再也沒能下車。
……

-7-
三天後。
沈蓮 25 歲的生日宴,是在頂峯會所辦的。
兩百多平的巨大包廂裏,裝修奢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在四處擺放好食物和酒水。
而一羣從小享受着家族帶來一切的幸運兒坐在皮質的沙發上。
坐在正中央的,是周靖晨。
蛋糕被推出來後,服務員極有眼色地關掉了包廂裏所有的燈。
所有人唱起生日歌,唯獨周靖晨一動不動。
直到燈光再次亮起,沈蓮有些不高興道:「我不管,晨哥你既然不給我唱生日歌,那就得跟我一起切蛋糕。」
範升笑了起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晨哥不喜歡唱這種東西,再說了,他要真唱,那我還真怕了。」
所有人笑了起來。
周靖晨的情緒也好上了不少,比起以往倒是好說話了許多。
「行。」
黑色的刀柄被握住後,沈蓮的手也附了上去。
周靖晨微微一愣,也沒推開,反而將另外一隻手撫在了沈蓮的手背。
配合着和沈蓮一起切了第一刀蛋糕。
周圍瞬間多了許多起鬨聲。
「我看晨哥和沈大小姐還挺般配的啊。」
「晨哥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不是分手了嗎。」
「那還不去追?」
聽見那人的聲音,旁邊的幾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追什麼啊,她自己會回來的,姜兮那麼愛晨哥,還需要去追嗎?」
沈蓮笑盈盈地看着周靖晨。
「晨哥,要不你還是去接她回來吧?」
周靖晨臉上滿不在意,催促她許願。
「得了啊你們。
「今天是沈蓮生日,別說這些了。
「她鬧夠了自然會回來。」
隨後,他面帶譏誚地笑了笑。
分手是她提出來的。
這一次,他絕對要教訓一下姜兮。
既然敢主動提出分手,那就要知道後果。
等到她受到的教訓足夠多,他再施捨她回來。
酒過三巡後,包廂角落處的男人好奇發問。
「晨哥,你難道真的不怕姜兮再也不回來了?」
大笑聲響起。
有人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怎麼可能,我跟你說,姜兮愛我們晨哥愛到什麼地步。
「當初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晨哥一個電話,說自己胃不舒服,姜兮半夜淋着雨來接的晨哥。
「還差點出車禍撞在樹上。」
「就是,晨哥有胃病,每次加班姜兮都去給晨哥送飯,也不怕晨哥喫膩了。」
……
周靖晨坐在一邊,並沒有反駁,笑着悶頭喝了幾杯酒,這酒是範升送給沈蓮的生日禮物,烈得不行,幾杯下來人就醉得差不多了。
他明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感覺到醉了後就拿起外套離開了。

-8-
醉酒後的周靖晨回到了半山別墅。
裏面的一切都和姜兮離開時一模一樣。
她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個行李箱,離開時,也是如此。
梳妝檯裏他送的珠寶首飾,衣帽間裏他從國外出差帶回來的各式各樣的包包,曾經都是姜兮的最愛。
但現在,她全都不要了。
這些曾經被喜愛過的東西孤零零地被拋棄在這裏,她不要他送的東西。
他腦子裏恍惚地劃過一個念頭。
姜兮或許連他,也不要了。
想到這裏,周靖晨立馬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因爲他們的話,有些患得患失了。
姜兮不可能不回來。
不會的,姜兮愛他愛得要命,他們在一起七年,各自參與對方最好的年紀,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圈子裏誰不知道姜兮是他的,沒他的默許,沒人敢追求姜兮。
曾經,他們也有爭吵過,可每次,他只要說一句胃疼,想喫兮兮煮的海鮮粥,女孩就會氣鼓鼓地回來。
這一次,也會和以前一樣。
自從姜兮離開後,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喫過飯了,從前是姜兮親手給他做的清淡的飯菜,即便不在家,也會提醒他按時喫飯,可現在,這種關心再也沒有了。
周靖晨今天晚上只喫了兩口沈蓮的生日蛋糕,他不喜歡那過於甜膩的味道,只敷衍地喫了兩口而已,但喝了不少冰鎮過的紅酒。
胃裏已經開始難受了,周靖晨想起姜兮曾經說過的話,下意識走到了電視櫃前,打開了抽屜,裏面是擺放得滿滿當當的藥箱。
旁邊還有單獨的一個小藥盒,上面的標籤上還有姜兮的字跡。
【胃疼喫這個。】
打開盒子,每種藥姜兮都寫下了要喫幾顆。
原本不安的心ẗùₒ在看見姜兮的字跡這一刻突然安定下來。
他抿緊了脣,關上了抽屜。
轉而忍着疼打開了手機,想給姜兮發一個消息。
剛點開頁面,就看見羣消息裏,最新的消息是有關姜兮的,立馬點開。

-9-
【恭喜晨哥終於解脫了。】
【看來這一次,姜兮是真的不會回頭了。】
【晨哥終於擺脫她了,別說,姜兮的長相那麼絕,身材又那麼好,落到別人手裏不是便宜了別人嗎?要不我去追追玩?】
……
他眼裏閃過一絲怒氣。
他也配?
不過,什麼是姜兮再也不會回頭了?剛想問他們是什麼意思?就看見了最新的一條消息。
來自範升。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我們下賭注被姜兮聽見,我現在已經穩贏了,深大旁邊的那塊地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周靖晨莫名有些心慌,給範升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立馬壓着聲音問道。
「你羣裏說的,什麼意思?你們看見姜兮了?」
範升現在剛給從會所帶回來的姑娘開了間房。
沒想到會收到周靖晨的消息,立馬激動道。
「對啊,你走後,溜子就發起了個賭注,賭姜兮什麼時候回來。
「賭注就是下週拍賣的深大隔壁的那塊地,競拍的不就是我們幾家嘛,輸了的退出競拍。
「我賭三個月,溜子賭一個月,凱子賭三天過後。
「不知道怎麼回事,姜兮就在包廂門口,我以爲她會哭,會生氣,沒想到她居然還笑了,說她賭一輩子。
「晨哥,你自由了,看樣子這次姜兮是真的沒準備回頭了。
「晨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
周靖晨莫名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姜兮是在慪氣還是真的放下他了,可他覺得,如果現在不找回姜兮,她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他立馬給姜兮發了張照片,是他此時脣色蒼白的樣子。
還有一條消息。
【兮兮,我胃病又犯了。
【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這是姜兮離開這麼久後,他第一次給姜兮發消息。
他想起範升的那些話,下意識覺得姜兮是在賭氣。
可這次,他照舊給姜兮一個臺階下。
她會和以前一樣,回到他身邊。
等了一會兒,手機提示音響起,他看見姜兮的回覆。
【喲,前夫哥,還沒死心呢?
【胃疼去找醫生,半夜騷擾別人女朋友,不好吧?】
周靖晨皺起了眉。
【你是誰?】
姜兮的手機怎麼會在這人的手裏?
可對方卻再也沒有回覆。
他再也待不住,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他從王淼的朋友圈知道,姜兮離開後,用自己做舞團老師的積蓄買下了一幢小戶型別墅。
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給王淼打電話,讓她把姜兮的地址發過來。

-10-
二樓的落地窗內。
我不知道秦驍發了什麼瘋。
我只是被王淼約着,去了頂樓會所小聚了一下而已。
剛到家,他突然問我,如果周靖晨來找我怎麼辦?
我下意識愣住了。
因爲連我自己都沒發現,這段時間裏,我居然一次都沒有再想起過他。
七年的感情,我以爲分開後我會痛苦崩潰。
可現在,我竟然在聽見他的名字時,能做到心中毫無波瀾,彷彿只是曾經擦肩而過的一個陌生人而已。
我的確真的放下了。
「他不會。」
七年裏,周靖晨從未低過一次頭。
他向來有錢有勢,一身匪氣,哪裏會對人低頭。
秦驍有些不依不饒,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看向我的視線炙熱滾燙。
「如果,他會呢。
「你會不會……」
他說不出來剩下的話,看向我的眼神溼漉漉的。
委屈得要命。
我霎時間覺得有些好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秦驍這樣患得患失的模樣。
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坐在沙發上,氣勢傲人的樣子,沒能想到他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心下微微柔軟起來,吻了吻他的喉結。
「我現在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你說對嗎?」
他的眸子沉了沉,將我抵在落地窗上,肆意親吻。
「兮兮。
「兮兮,你不要理那個老男人,我比他年輕,比他體力強。」
……
這ṭű₇也算優點啊。
嗯。
或許吧。

-11-
我感受他炙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垂,有些發癢,下意識側過頭。
沒想到會看見樓下站在車前的周靖晨。
男人站在雨中,脣色慘白,雙眸猩紅。
像是出差許久回來後,看見妻子出軌的丈夫。
眼裏有心痛,有不可置信。
我下意識愣了愣,卻引起了秦驍的醋意和不滿。
「就這麼喜歡他?
「寶寶,你說,那就讓他看着我們在這裏……深入淺出,好不好?」
秦驍低下頭,看着脖頸都泛着粉意的女孩,眼裏滿是惡劣地勾起了脣,壞笑了一聲。
看着女孩顫抖又委屈的樣子。
霎時間心軟起來。
「開玩笑的寶貝。」
他眯了眯眸子,看着樓下站在雨裏可憐兮兮的那個男人。
嘖了一聲。
他第一次見到姜兮時,是在三年前,喜歡上姜兮,也是三年前。
如果周靖晨沒有放手,如果他和姜兮沒有分手。
或許這一輩子,他也只能一直看着,卑劣地窺伺着她。
她那麼愛周靖晨,他從未想過,他還能和姜兮在一起。
不過……
他惡劣地對着周靖晨笑了笑。
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後來者居上嗎?
前夫哥。

-12-
我和周ṭů₌靖晨分手後,想過很多次二人再見的機會。
京都就這麼大。
而我即便不在那個圈子,但和周靖晨這麼多年了,相互有那麼多共同的好友。
不可能半點交集都沒有。
我想過我們或許會在學姐的婚禮上遇見。
或許在京都的某個衚衕口。
又或者,是在校友聯誼會上。
總之,我從未想過,再見時,是現在這一幕。
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從年少的滿身匪氣不羈,到在商場如魚得水,享受着家族帶給他的一切。
現在卻站在雨中,滿身狼狽。
周靖晨的眼裏滿是哀求和恐懼。
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切。
那人,是秦家的太子爺,秦驍。
二人雖然都是皇城根底下的人物,不可能沒見過,但是圈子不同,也沒人願意放低了身段擠進去。
從小二人並不對付,甚至曾經還大打出手過。
秦驍看不上他年少時渾不懍的樣子。
而他看不上秦驍盡在掌控的高傲模樣。
說是死對頭也不爲過。
成年後,各自知曉了各個關節,被家裏影響着,到沒有再做出針鋒相對的事,但直到現在,也是互相看不慣對方的。
姜兮,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換作京都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有把握,即便姜兮開始了新的感情,他有一萬種方式讓對方灰溜溜地離開她身邊。
可秦驍,不行。
電話鈴聲響起。
我下意識想要掛斷,一邊的秦驍卻搶先按下了接通按鈕。
繼而吻上了我的脣。
「讓他聽見,不是更好嘛……」
我脣角微微抽搐。
瞪了一眼秦驍。
燒還是他燒一點。
聽筒裏是周靖晨幾近哀求的聲音。

-13-
「兮兮,下來。
「我們回半山別墅。」
他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雨水從他的額頭滑落在下顎線。
紅着的眼眶,沒人知道,他是否流淚。
「兮兮,我求你了,下來好不好。
「我接你回去,我錯了。
「兮兮,你離開後,我都沒有好好喫過飯,我的胃現在好疼好疼。
「你疼疼我好不好兮兮。」
……
他透過玻璃窗,眼神裏滿是脆弱的哀求。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周靖晨這副樣子。
「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我沒有和沈蓮在一起,我對她只有友情。
「咪咪還在家呢,它都想你了兮兮,這幾天它胃口都不好。
「我們結婚,我們結婚好不好,我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最昂貴的鑽戒,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的睫毛上沁上了一抹水珠。
看向我的眸子裏滿是期許。
我看着他,要說一絲情緒都沒有不可能,我們有七年。
有七年的一切。
在沈蓮回國前,我曾經幻想過周靖晨對我求婚的樣子。
甚至在王淼的勸說下,自己親手設計了對戒,想過我也可以向周靖晨求婚。
可……
現在的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周靖晨,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咪咪我會接回來的。
「我也有了男朋友,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你回去吧。」
「不,兮兮,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我好疼,真的好疼。」
我看見他捂着肚子跪在了雨裏。
臉上都是痛苦,哀求般地看着我。
「周靖晨,放下吧。」
我在他希冀的眼神中掛斷了電話。
周靖晨沒想到姜兮這麼決絕。
他斷定她會回來,可她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別人。
原本遊刃有餘的樣子瞬間崩塌。
他覺得自己的心,也疼得厲害。
原本就泛疼的胃,更是難受。
他被迫跪在了地上,疼得直不起腰。
可他說不清楚,到底哪裏更疼。
「兮兮,我真的好疼,你回來好不好。
「兮兮,我錯了。
「兮兮——」
……
聽見二人的對話後,秦驍看着吐出了一口血的周靖晨,嘖了一聲。
「真可憐,你不去把他帶進來?」
話音裏滿是陰陽怪氣的醋味。
我給範升發了個消息,讓他把周靖晨帶回去。
聽見他的聲音後,我抬起頭看着一臉得意的秦驍。
「好。」
說完就要下樓,就看見醋極的男人將我抵在窗邊熱吻。
他的手落在我的衣襬時突然離開,將窗簾關得嚴絲合縫。

-14-
那天晚上,秦驍格外兇狠。
我越是哀求,他就越是激動。
氣得我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顛沛中,我聽見了耳邊磁性喑啞的聲音。
「乖,睜開眼睛看看鏡子裏的自己」。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看見一邊的落地鏡後,徹底紅了臉。
後來,我聽見了窗戶外周靖晨被帶走的聲音。
汽車輪胎的聲音徹底消失後,我的手機瘋狂響起。
卻無人理會。

-15-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天色漸沉。
房間裏沒有秦驍。
我渾身痠軟,沒有下牀的意思,只是無聊地打開手機。
就看見 99+的消息。
還有最新的頭條。
#周氏掌權人周靖晨病危通知#
消息則是我們之間的共同好友發來的。
【接電話,晨哥在醫院做手術,還在叫你的名字。】
【姜兮,你怎麼這麼狠心?】
【兮兮,聽說周少深夜被送進醫院了,差點死在雨夜,渾身都是冰涼的。】
【範升差點就要去訂花圈了。】
【兮兮,你是不是和晨哥徹底沒有了瓜葛?不過也是,你這樣的身份,配不上他,隨便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吧。】
……
最後一條是王淼發來的,我曾經也懷疑過,朋友圈的視頻,王淼約我去頂樓恰好聽見的那些話。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我和她認識六年,也曾是最好的朋友。
可現在,我只覺得諷刺。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當初王淼家破產,我不止一次替她向周靖晨求情,才延後了周氏的債務催收,破產後,我也一直在她身邊安慰她。
可我沒想過,她會這樣。
我嘲諷地Ţūₗ笑了笑,全都拉黑刪除了。
就連周靖晨也不例外。

-16-
再次見到周靖晨,是在一個月以後,頂峯會所樓下的酒吧裏。
一個月前,我去了一趟 M 國。
回來後,就辭去了大院舞團指導老師的職位。
同事們年齡跨度都不大,決心在離職當天,帶我一起去酒吧逛逛。
學藝術的,大多出身都不差,來頂峯卻是我沒想到的。
秦驍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一杯酒了。
「在哪兒?」
我捂住聽筒,磕磕絆絆地撒謊。
「還在舞團呢。」
對面傳來秦驍的嗤笑聲。
「撒謊都不會,現在舞臺都播放 DJ 了嗎?
「過來碰個杯,我在你卡座的樓上。」
我抬起頭,果然看見秦驍站在二樓包廂的走廊上。
同事們也聽見了聲音,擠眉弄眼地看着我。
舞團就在大院,因着秦甜甜的關係,她們自然知道秦驍的身份。
剛走到秦驍面前,我就看見周靖晨從隔壁包廂衝出來直接和秦驍扭打了起來。
他手裏還拎着酒瓶,雙眼猩紅,眼裏滿是青黑和頹廢。
瘋子。
我看向他身後的範升幾個。
「愣着幹什麼,拉住人啊。」
範升幾個也嚇得不行,衝上前拉住了周靖晨。
「晨哥,你冷靜一點啊,那是秦驍啊,秦家的獨孫。」
「你想想周家啊,爲了姜兮,不值得的。」
「晨哥,你喝醉了。」
……
誰知道根本拉不住周靖晨。
他將手裏的酒瓶朝着秦驍丟了過去。
秦驍下意識就要躲開,卻突然愣在原地許久。
眸色微動。
砰。
啤酒瓶砸在了秦驍的後腦勺。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包廂裏的其他兩個人,兩人立馬攔住了周靖晨,並且打了個電話。
秦驍站起身,攔住了他們。
我嚇了一跳,伸出手捂住了秦驍的傷口。
血水從我的指縫流下。
「你怎麼樣了,快去醫院。」
二人手忙腳亂地開車把秦驍送去了醫院。
離開前,我聽見身後傳來周靖晨的聲音。
「兮兮,他騙你的,你別信他,他明明可以躲過去的。
「兮兮,他這樣的家世,你夠不上的,那道階級,你跨不過去,回來好不好?」
……
一邊的秦驍適時發出呼痛聲。
我沒能再聽下去,匆匆把他送去了醫院。

-17-
醫生給秦驍包紮過後,他躺在病牀上,頭頂圍了一圈白色繃帶。
看起來少了幾分戾氣。
多了幾分可憐。
看見坐在一邊的我,他絲毫不猶豫地趕走了其他兩個人。
只留下了我。
義正詞嚴道:「我都是爲了保護你才受傷的,你照顧我怎麼了?」
像是耍無賴的小孩。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秦驍這副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勾了勾脣角。
就聽見他一聲聲地吩咐。
「兮兮,給我削個蘋果。
「兮兮,我有點痛,你給我吹一吹。
「兮兮,我要上廁所。
「兮兮——」
……
我的耐心終於消失殆盡。
把蘋果塞進了他的嘴裏。
「秦驍,我記得你傷的是後腦勺,不是腿。」
他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起身單獨去了浴室。
沒一會兒,浴室再次響起秦驍的聲音。
「兮兮,我解不開腰上的繫帶。」
我沒再理他。
只是打開手機,看着哥大的研究生錄取名單,輕抿了脣。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秦驍。

-18-
自從知道秦驍的身份,我就沒有準備我們有過以後。
只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而已。
周靖晨那句話倒沒說錯。
秦家的階級,是我此生也難以跨越的。
就連周家,都無法接納我,更何況秦家了。
只是我從未想過那些,自然也不介意。
有些事情何必說得那麼清楚明白。
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秦驍,我賭不起,一旦他不同意,只要一句話,我就再難出京都。
於是我決定瞞着他這件事,可莫名還是有些愧疚。
之後的一個月,我對秦驍百依百順。
我們似乎快速進入了熱戀期。
秦驍更像是解封已久的惡狼。
每天折騰許久。
直到幾天後,我平靜地告訴他。
「結束吧。」
秦驍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你他媽做夢。」
和我猜測得一樣。
既然和平分手不行,那麼,就只能先偷偷離開了。
兩天後,我還是趁他不在別墅,拉着行李,離開了這裏。
在路上,我收到了王淼的道歉。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這樣。
只是沒有理會,拉黑了那個新號碼。

-19-
等到我出現在機場時,我看見了一個消瘦了不少的身影。
他穿着風衣,身姿高大,修長的指間還夾着一根菸。
看見我,他把煙丟進了垃圾桶上面的菸灰處理處。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周靖晨。
但也聽說他砸傷了秦驍後,周家花了百分之二十的資產,才平息了這件事。
自己也被周父罰跪了三天,和六十鞭子,半個月沒能下牀。
否則這件事情秦家也不會輕而易舉地放下。
周靖晨似乎成長了不少。
俊朗的面容上再也沒了那絲不羈和傲氣。
明明只有一個多月沒見過,我卻感覺,似乎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兮兮,要走了?」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
似乎之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我點了點頭。
「嗯。」
我沒有問他怎麼知道的。
只要有心查,根本瞞不住的。
「去哪裏?」
我從未想過,七年的一切結束後,我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和周靖晨對話。
「去 M 國。」
他笑了笑。
「嗯,我知道,你聽說過,你考上了哥大研究生。
「恭喜你,兮兮。
「離開我,你越來越好了,我一直以爲,是你離不開我,可是現在看來,一直以來,都是我離不開你。
「我和沈蓮沒在一起,她在國外時,有好幾個男朋友,其中一個纏上了她,她現在已經和對方訂婚了,我從來沒喜歡過她,只是……是我混賬。
「我愛你,姜兮。」
我久久沒有回應。
他說愛我。
在我們分手之後。
「兮兮,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過去的一切,我向你道歉,秦驍的身份你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的,他也出不了國。
「我可以。」
我看着他此時患得患失的模樣,似乎只要我一句話,他就能拋下一切和我去 M 國似的。
我笑了笑。
「男人不是必需品不是嗎?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周靖晨沒想過,哪個十八歲保守膽小的女孩。
會在現在,敢於獨自擁抱未知的未來,孤身一人去其他國家。
「你說得對, 兮兮, 祝你快樂。
「好,周靖晨,再也不見。」

-20-
機場的廣播聲響起。
周靖晨看着姜兮拉着大大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臉,眼淚卻從他的指縫流出。
他是個聰明人, 聽得出來姜兮離開前的那句話的意思。
她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他們的七年, 在Ťũ̂₇這一刻,永遠畫上了句號。
他以爲姜兮離不開他, 以爲她愛自己愛得那麼深,不會捨得離開。
可最後, 放不下的人是他。
姜兮離開半山別墅那天說的話是真的。
她絕不回頭。
……
周圍的人好奇他爲什麼在機場哭得這麼傷心, 幾個年輕的女孩想要上前安慰他, 就看見男人站起身。
背影寂寥地離開了機場。
灰色的保時捷 911 離開後。
一輛騷包的黑色蘭博基尼朝着機場開了過來。
坐在旁邊的王閒忍不住心驚肉跳。
「哥, 我新買的車啊。
「你慢着點。」
秦驍紅着眼死死地看着剛起飛的飛機。
姜兮, 你好樣的。
如果不是他聽見範升說姜兮要出國的消息, 還不知道她有這麼大的膽子。
可一切都晚了。
他停下車, 顫抖地拿出手機。
想讓她回來, 可又想到了什麼,想到了女孩在書房抱着電腦直到深夜……
最終, 姜兮還是離開了。

-21-
三年後。
等到我再次回國時。
渾身散發着上位者氣息的男人走了過來,多年的經歷讓他散去了過往盡在掌握的氣勢。
我笑了笑,任由他將我帶上車。
三年裏, 我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條秦驍的消息。
或者就是那句, 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吧。
我知道秦驍要帶我去做什麼。
直到看見車子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姜兮,你跑不掉了。」
「嗯,跑不掉就不跑了。」
領證出來後,原本成熟不少的男人默默把結婚證放進了書房的保險櫃裏。
我看得直翻白眼。
只是很快, 就遭受了懲罰。
「不是, 雞現在都要起來了, 你還折騰呢?
「秦驍,這三年你該不會……」
還沒說出聲,就被惱怒的男人堵住了聲音。

-22-
得知姜兮和秦驍結婚當晚。
周靖晨開車去了一趟半山別墅。
這三年,他不敢再來這裏, 生怕會想起那個人。
可今天,得知她回國後就和秦驍結婚的消息後,他還是沒忍住。
這裏有他和姜兮的七年。
別墅裏的一切都出自姜兮的手。
他關上別墅大門, 喝得酩酊大醉。
姜兮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喝醉過了。
而現在, 他紅着眼抱住了姜兮曾經的衣服。
眼尾垂落了一滴淚。
人終將爲不可得之人, 困其一生。
半夢半醒中, 他想起姜兮的那句。
「永不回頭」。
從此,再也沒有了以後。
早知, 早知是這樣, 當初, 當初……
他手裏的藍色絲絨盒子掉落在地板上。
周靖晨蹲下身,想要撿起來。
指尖剛碰到盒子,盒子就滾動得更遠了。
他終於捂住了臉, 彎下腰跪在地板上。
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當初。
不過是,失者永失罷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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