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對你心動

我娛樂圈小白花的人設塌房了!
黑粉扒出我有三段婚史!
經紀人大笑:「離譜!發律師函告他們!」
我攔住他,哭道:「別發!都是真的……」

-1-
我出道的時候,公司給我定位的是清純小白花。
因爲我長得柔弱白皙,纖腰長腿,眼眸如水。
公司一看我這個模樣,就覺得我是天生的小白花。
其他女藝人都不敢立這個人設,怕塌房。
當時公司問我:「有沒有不良歷史?」
我拍着胸脯說:「我特別純!請組織放心!」
出道三年,我爲了立人設,把小白花演得入木三分。
聊起初戀,我面紅耳赤地說還沒談過戀愛。
聊起吻戲,我害羞到講不出話。
只要有鏡頭在拍,我永遠是水靈靈的乖乖女形象。
結果上了一個綜藝,被一個流量小生說我是他的理想型。
他的女友粉們當場就炸了,集體出動扒我黑料。
我聽了以後,根本不在意。
在家裏蹺着二郎腿,咬着烤串,喝着啤酒,得意地想:「哼,老孃可是比金子還純的小白花,隨你們扒!能扒出我的黑料,跪下喊你們一聲祖宗。」
電視上正在播男女主的尺度戲,我瞬間覺得手裏的鴨頭不香了。
我「嘶哈嘶哈」地流口水:
「嗚嗚嗚,別人能親嘴,我卻只能啃鴨頭,造孽啊。」
我對着電視屏幕拍了張照,發在小號:「啊啊啊,我什麼時候能夠拍一部這麼勁爆的戲啊?媽的!好想搞黃色,賜我個一米八八、十八的男人吧。」
口嗨完後,我準備洗洗睡了,就接到了經紀人 Tom 哥打來的電話。
Tom 哥笑得很大聲:「現在有些粉絲真的很搞笑誒,竟然說你有三段婚史,信誓旦旦地發到了微博上,還上了熱搜。嘖嘖,讓這假料飛一會兒。回頭就讓公司發律師函,狠狠打他們的臉。」
我聽了,點開微博一看,瞬間小臉煞白。
果然,熱搜第一位,就是我的大名:
#溫蘊,三段婚史。#
【黑料 Bot:有粉絲投稿,說溫蘊有三段婚史。bot 看到這爆料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離譜。可越看越覺得真,發出來大家看看,如果爆料人說的是真的,那溫蘊這感情史,在整個娛樂圈都是炸裂的。】
「撲通」一聲,是誰的膝蓋碎裂的聲音?
哦,是我的。
「祖宗啊!這都能扒出來!」

-2-
【bot,我要爆料溫蘊有三段婚史!具體結婚對象不明,但是她絕對結過三次婚。第一次是在一個小村莊,當時還辦酒席了。半個村子的人,都喫過她家擺的流水席。第二次是閃婚閃離,她嫁給她舔了三年的男神,離婚原因好像是男的嫌她私生活亂。至於第三段查不出來,希望人脈廣的姐妹們幫忙扒一扒。】
這是放屁!什麼男神,裴行川那個狗樣子要是我的男神,我豈不是瞎了眼。
至於第三段,你們要是能查出來,就見鬼了。
Tom 哥看得津津有味地說道:「這小黑粉真能編啊,還什麼村子裏的流水席,怎麼不去寫小說呢?行了,公關稿給你編好了,你發一下微博,等下我們的律師函也同步發。」
我弱弱地說道:「Tom 哥,先別發律師函……這個黑粉說的是真的。」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我看了看手機,還以爲是信號不好。
「喂喂喂?喂喂喂?」我鬱悶地罵道,「什麼破手機。」
結果那邊傳來暴吼聲:「你他媽的不是說你連男人的嘴都沒親過,是一朵純白的茉莉花嗎?三段婚史,你難不成出道前是個職業婚騙?三段婚史……溫蘊啊,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我哭了,說出去誰信啊,我雖然有三段婚史,可我真的沒親過男人的嘴。
「鎮定,我要鎮定。曝出這事兒,品牌方的違約金都要賠死。」Tom 哥深吸一口氣,又說道,「沒關係,合法結婚而已,起碼不是亂搞,想想辦法,還有得救。」
我小雞啄米般點頭:「對對對,我還有得救,千萬別放棄我。」
就在這個時候,Tom 哥忽然倒抽氣:「溫蘊……你爲什麼還有小號……」
我愣了,一看微博,差點當場厥過去:
【溫蘊,小號想男人。】
一看,媽的!
微博出故障了!
小號的圖片上居然帶着大號的水印!
完了,這次褲衩子都被人扒沒了!

-3-
三段婚史這事兒,只要我發揮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鴨子嘴硬、死皮不要臉的精神還能混過去。
可是小號真的沒法說了。
我坐在公司的會議室,面對 Tom 哥的審判。
他把我的小號投屏,一條一條地念了出來:
「今晚戒色!再看 Po 文就剁手!」
「嗚嗚嗚,戒色失敗,這個大大太會寫了,姐妹們都給我去看!」
「今天拍了吻戲,居然是借位!」
「生氣!幹嗎要立什麼小白花人設?娛樂圈這麼多帥哥,一個都親不到,浪費演員這個身份!」
「做夢了……如果現在身邊有個男人,我能把他的嘴親禿嚕皮。」
「我現在要是把浴室裏的男人就地正法,他會不會告我婚內強×?」
「別唸了!」我捂着嘴,哭得悽悽慘慘,「Tom 哥,我錯了,真的錯了。如果早知道會這麼社死,我就每天在小號上喫齋唸佛。」
這也不能怪我啊。
我二十三了啊,每天在娛樂圈這個花花世界,看遍男色,難免火氣旺盛。
「你老公是死的啊,不拿來用。」Tom 哥咒罵一句,「還是你嫁了個脣膏男?」
我捏着紙巾,哭訴道:「還是哥心疼我,結婚這一年,我獨守空房,有苦難言。他……唉,早知道他不行,說什麼我都不會結這個婚。」
「男人啊,長那麼好看的臉有什麼用?一米八的大個子又有什麼用?高鼻樑,好看的手,都是擺設啊。」
「Tom 哥,說出來怕你笑話,我結了三次婚,初吻還在。」
我正哭得起勁,一抬頭髮現 Tom 哥瘋狂地朝我使眼色。
空氣,寂靜得可怕。
我扭頭一看,石化了。
會議室入口處,站着十幾個人。
爲首的男人穿着量身定製的黑色西服,身量高大,容貌冷漠,氣質沉穩。
「傅總,」Tom 哥踢了我一腳示意我站起來,他賠笑道,「這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溫蘊,她被爆黑料,又被騙婚,一時間有點失心瘋了。她平時沒有這麼罵罵咧咧的,可純了,真的,特別純,我籤藝人的眼光很好的。」
傅容辰,投資圈的頂級大佬,我們公司的大股東,萬辰集團的繼承人。
額,還是我老公。
傅容辰看了我一眼,忽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跟助理要了手機發消息。
他發完消息,食指輕輕點了點喉結的位置。
我低頭一看微信消息,臉「唰」地一下子就紅了。
【兩個月前你醉酒後,把我脖子咬破,現在還留着疤。】
【老公不行?初吻還在?蘊蘊,說謊的小孩鼻子是會長長的。】

-4-
我真沒想到跟 Tom 哥口嗨,居然被傅容辰逮住了。
他不是要出國工作半個月嗎?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Tom 跟我說,公司讓我先停掉工作,休息一陣子。
我一聽就知道要涼了,這就是要雪藏我的意思啊。
「溫蘊,」Tom 哥嘆了口氣,小聲跟我說,「你要是有門路,就趕緊換公司吧。」
出公司的路上,我心口悶悶的。
唉,換公司哪有那麼容易。
我簽了五年,還有兩年合約呢。如果合約沒到期就跑,要賠一大筆違約金。
我現在的口袋,比我的臉還乾淨,根本沒錢。
Tom 哥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公司這次居然一點都不想保我。
他還說,我的資源都會給新進小花。
那位小花走公主路線,一出道就要配置最好的資源。
一個公司,資源就那麼多,給了她,我自然就沒了。
本來 Tom 哥還能爲我據理力爭,結果鬧出這事兒,他也沒辦法了。
我蔫蔫地去了車庫,發現我的車子旁邊站着一個司機。
他也沒說話,只是微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轉身就要跑,結果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四個保鏢。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停着,車窗緩緩降下來。
傅容辰冷峻的面容,出現在我面前。
我只能淚眼汪汪地上了車。
兩個月前,我酒膽包天非禮了他。
可是我對天發誓,他絕對是故意誘惑我犯罪的!
那晚我參加完慶功宴,有些喝多了。
一回到家,就看見傅容辰裹着浴袍,坐在沙發上喝紅酒。
我穿着高跟鞋沒站穩,扭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立馬過來扶我,單膝跪在地上握住了我的腳踝。
我一喝酒就渾身發熱,他的手很涼,涼得我神志都散了。
然後……我就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第二天醒過來,我果斷地裝斷片。
結果傅容辰這個可怕的男人,淡淡地說:「忘了沒關係,我幫你回憶一下。」
他捏着我的肩膀,吻住我的脖頸。
我當場就尖叫一聲,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小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狗膽包天,是我色迷心竅!你留我一條小命啊。」
傅容辰只是好整以暇地彈了彈我的手背,輕笑道:「蘊蘊,你是真學不會乖啊。想嫁我的時候,甜言蜜語說個不停。結果一結婚,你就整天拍戲,躲得不見人影。現在不想負責Ťṻₐ,又來賣慘賣乖。」
傅容辰跟我說,他從來沒想過跟我玩兒過家家的假結婚遊戲。
他給我兩個月的時間,讓我適應做一下心理準備,打算坐實這樁婚事。
如今,兩個月的時間到了。
車子裏,沒人說話。
我嗚嗚地假哭着,偷偷瞄着傅容辰。
他最見不得我掉眼淚,看見我哭,肯定會放我一馬。
結果這次他根本沒理我,在閉目養神。
車子一路開進了公館,我真是透心涼。
車門一開,我拔腿就跑!
傅容辰捏住我的衣襟,把我懷裏一帶,打橫抱起我。
「啊啊啊啊,小叔,你這是犯罪!犯罪!」
「張媽!救我!快救我!」
我在他懷裏撲騰着。
一路上的傭人都低着頭,根本不敢理會我。
進了臥室,傅容辰把我丟在牀上。
他站在牀邊,深邃的目光盯着我,慢條斯理地松着領帶: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他往前一步,單膝跪在牀榻上,俯身過來,在我耳邊說道:「還是一起洗,嗯?」

-5-
洗澡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我裹着被子瘋狂地在牀上打滾,一邊打滾一邊嚎啕大哭。
姐妹們,聽過殺豬嗎?
我就是那麼哀號的。
傅容辰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嚎叫,還不急不緩地開了一瓶紅酒。
我餘光掃到他那個看戲的模樣,瞬間覺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
也許是我嚎叫的聲音太大了,張媽都來敲門了。
張媽敲了敲門,在門口着急地大喊道:「榮少爺!有什麼事情好好講啊!小姐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再打她了啊,女孩子家是要面子的!」
「張媽,救我!」我像是看見了救星,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口,打開門哭哭啼啼地說道:「張媽,傅容辰要跟我洗澡了,快救救我。」
誰知道張媽一聽,按住我的腦袋,把我又塞回了臥室。
她「哎喲」一聲:「年輕人就喜歡玩兒花樣!」
「砰」的一聲,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被絕望籠罩着。
傅容辰走過來,把我抱在懷裏,看了看我的臉,終究是沒下去嘴。
他把我抱進浴室,把我放在洗漱臺上,給我用熱毛巾擦乾淨臉:
「你長這麼大,我就打過你一次,張媽倒是記得清楚。」傅容辰捏着毛巾,仔仔細細地給我擦着臉上的淚痕,語氣淡淡的。
我一聽他這個語氣,瞬間不敢哀號了。
洗漱過後,我都有些累了,鑽進了被子裏。
傅容辰坐在牀頭,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鬢髮。
我把臉貼在他的掌心,睡意昏沉。
他的身上有一種妥帖又溫暖的氣息,讓我很容易就入睡了。
睡夢中,我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
十歲那年,舅媽帶着我坐了三天的火車,從偏遠的鄉下來到了北京。
我們站在人潮湧動的車站,緊緊握着彼此的手。
在八月的瓢潑大雨中,舅媽把我帶到了傅家。
我媽媽就在那裏,她是傅家二公子的太太。
我們渾身淌着水,站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裏,不安又害怕。
「芳華,我真的養不起蘊蘊了。」我舅媽把我往外推,堅決地說道,「你哥病死了,我也沒理由再替你養崽了,給我多少錢都是沒用的。」
她不等我媽說話,揹着包轉身就往外走。
我害怕到渾身顫抖,衝了出去。
「舅媽,求求你,別不要我。」我抱着她,仰着頭哭求着,「我不上學了,我再也不闖禍了。舅媽,我會打工賺錢的,你帶我走吧。」
我舅媽狠狠在我手臂上打了一巴掌,她蹲下來,看着我,雙目通紅:「蘊蘊,你跟着我在鄉下,一輩子沒出息。乖乖,還記得來的時候,舅媽怎麼跟你說的?」
我哽咽着說:「我要乖,要聽我媽的話,要討人喜歡。不能再做個調皮鬼,要好好跟城裏人學規矩,做個斯文人。不要讓我媽媽爲難,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有出息的人。」
「舅媽就知道,蘊蘊聰明呦。」我舅媽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不管你媽打你,還是罵你,你都要留在她身邊。」
她說完這句話,推開我,轉身就走。
我哭得很難過,可我知道,我沒辦法跟舅媽走了。
我長到十歲,越來越白淨漂亮。
村裏人都說,我這個模樣,生在農村浪費了。
村裏有些流氓閒漢會故意把我拖過去,摸我的手。
我舅媽知道了以後,回家拿菜刀嚇唬了那些人。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舅媽下定決心,要把我送到我媽身邊。
我縮在屋檐下,擰乾了裙子上的水,從書包裏拿出小手絹擦乾淨臉。
舅媽說我要做個乾淨的小孩,這樣纔會討人喜歡。
一輛車子緩緩停下來,司機撐着一把傘站在車邊。
一個穿着深藍色制服的少年走了出來。
他長得像漫畫裏的貴族少年,有一雙冷靜沉默的眼。
在他經過我的時候,我鼓足勇氣,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我,皺了一下眉頭。
我好害怕他甩開我,於是把他抓得更緊了。
我應該討好他,講一些好聽的話,可我緊張得說不出一個字。
大門打開,張媽從裏面走出來。
張媽看了我一眼,又說道:「榮少爺,這是二太太的女兒。二太太交代我,遣人把她送回去。」
我怕極了,依偎在他身邊,把他的手抓得更緊了。
傅容辰低頭又看了我一會兒,淡淡地說道:「既然二嫂不要了,那就給我養吧。」
他牽着我進了傅家大門。
我媽正摟着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兒,看到我的時候,她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侷促地說道:「容辰,這孩子……」
「媽媽,小叔叔爲什麼牽着一個小乞丐啊?」我媽懷裏的小女孩兒,好奇又天真地看着我,嫌棄地說道,「她身上全是水,把地毯都弄髒啦,快趕她走啊。」
「既然是我帶進來的,那就跟二嫂沒有關係,這是我的小孩。」傅容辰帶着我往二樓走,走到樓梯口。
「媽媽,憑什麼小叔對那個小乞丐那麼好啊?我討厭她,你快趕她走。」小女孩兒哭鬧着。
我忍不住扭頭,看到我媽溫柔又耐心地哄着對方,許諾要給她買裙子,買芭比娃娃。
「小孩兒,」傅容辰彈了彈我的腦門,低聲說道,「不要羨慕她,我給你的,只會更好。」
從那以後,我再沒有羨慕過傅星月。
因爲傅容辰給我的,都是最好的。
別人有的,我都有。
明明已經那麼幸福了,可是夢裏爲什麼還是一直在下雨啊。
啊,是因爲我媽打我的那個耳光嗎?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怎麼說我嗎?說我爲了鞏固地位,把自己女兒送給傅容辰!」
「溫蘊,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
「在傅容辰眼裏,你就是一隻小貓、一隻小狗、一個玩物而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傅容辰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你們之間永遠沒可能!你要是做出什麼苟且的事情,牽連到星月,我不會放過你的。」
……
「不是哥哥不愛你,因爲我是農村的……」
我猛然驚醒,耳邊不斷地響着手機鈴聲。
我茫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夢裏一直哭,」傅容辰捏了捏我的臉,問我:「夢見什麼了?」
額,這不是重點吧……
我扭頭看牀頭櫃上的手機,問他:「我手機一直在響啊?」
「嗯,有人給你打了六個電話。」傅容辰漠然說道。
我一下急了,從他身上翻過去接電話:「你都不幫我接一下!萬一有急事呢?」
傅容辰扶住我的腰,怕我一頭栽下去,冷冷淡淡地說道:「不想接,是你前夫。」
我盯着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訕訕一笑:「他能有什麼急事?可能快死了,要跟我道別吧。」

-6-
我是絕對不可能接這個電話的,我想到裴行川這個人都覺得手心疼。
二十歲那年跟他領證,傅容辰發現以後,把我手心都打腫了。
那段時間我喫飯都是別人喂,我哪裏還敢跟這個倒黴蛋聯繫?
至於裴行川是典型的記喫不記打,他在散打館被傅容辰打斷了腿。
我好心去醫院看他,他居然想跟我復婚。
復他個大頭鬼。
當初要不是爲了跟他合夥搞錢,我纔不會跟他領證呢。
裴行川比我大兩歲,他整天吊兒郎當地不務正業,花邊新聞不斷,整個一紈絝子弟。
他爸氣得要把他逐出家門,還停了他的信用卡。
裴行川窮瘋了,他奶奶留給他一筆錢,只要他結婚就能拿。
當然,我也窮瘋了,所以跟他領證了。
裴行川大方地給了我五十多萬,我興奮得晚上都睡不着。
我倆躲在他的房子裏看賬戶上的數字,傅容辰跟他爸找上門。
然後……我被帶回去,結結實實地捱了一頓打。
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倆要是再牽扯上關係,全得倒大黴。
可這人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Tom 哥說公司給我接了一檔戀綜。
「這次可是大投資!公司的小公主要跟她的未婚夫一起參加。」Tom 哥興奮地跟我說,「你帶上你那個不中用的老公一起上,到時候立一個苦情人設,絕對能夠翻身。不破不立啊寶貝,小白花人設崩了也好,以後你的戲路也寬點。」
呵呵,傅星月跟裴行川一起上戀綜,我再帶上傅容辰。
這是什麼修羅場啊?
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啊,Tom 哥跟戀綜合同都簽了,違約金都得賠死。
傅容辰是絕對不能露面的,我本來想租個老公,可是想了想實在不靠譜。
要是被逮住了,絕對會被傅容辰打斷手的。
這節目開播前,連連上熱搜。
大家都在磕 CP,說傅星月是白富美小公主,跟裴行川超級配。
裴行川做了個潮牌,本來就小有名氣,現在更火了。
【嗚嗚嗚,這是什麼童話故事啊?青梅竹馬,甜美公主跟暴躁少爺!】
【公主今天在機場穿的外套跟少爺是同款啊!】
【還是我們星月小公主單純,不像另一個嘉賓,情感是那麼複雜。】
我看着熱搜上的評論,無語望蒼天。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Tom 哥得知我一個人要上戀綜以後,白眼翻上天了:「你到底嫁了一個什麼狗男人啊?這麼見不得人。忙?有咱們傅總忙嗎?不方便露臉?有咱們傅總帥嗎?」
我沉默,持續地沉默。
「都沒有吧?你啊!」Tom 戳戳我的額頭,又幫我聯繫節目組。
最後定了,我獨自去參加戀綜直播。
Tom 要我在節目上哭訴自己婚姻不幸,然後讓另外兩對嘉賓,給我傳授戀愛心得。
「苦情人設!」Tom 哥再三強調。
我忍不住說:「我不苦啊。」
我有錢有顏有事業,哪裏苦啊?
Tom 哥眼角抽搐一下,「呵呵」一聲說道:「也對,能結三次婚,合法睡三個男人的人,是不苦。」
我聽了,嘆了口氣真情實感地說道:「那我的確挺苦情的。」
結了三次婚,還得啃鴨頭,這不苦情嗎?
爲了錢,跟傅星月上一個綜藝算什麼!
我給自己打足雞血,信心滿滿地上了綜藝。
沒想到在集合的小花園,我居然見到了我舅媽。
她穿着嶄新的襯衫,有些拘謹地坐在藤椅上。
傅星月坐在她對面,笑眯眯地說道:「您就是溫蘊的舅媽吧?聽說她從前在村子裏結過婚,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您能跟大家解釋一下嗎?最近因爲她結婚的事情,網上有很多不好的評論,您都看過吧?」
傅星月一提這件事情,我舅媽眼眶都紅了,她強忍着眼淚說道:「蘊蘊是個好孩子,她不是網上傳的那樣。在村子裏結婚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貪圖錢財,跟村裏人說,蘊蘊要在城裏結婚,我就擺了酒席,騙大家的份子錢。」
我舅媽說着說着,摸了一下耳麥。
她站起來,對着鏡頭鞠躬:「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貪錢,跟蘊蘊沒關係的。」
下一刻,我舅媽「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着說:「蘊蘊很喜歡當演員的,求求大家可以諒解她。當時收的份子錢,我都會還給村裏人的。」
我看到這一幕,把包狠狠砸在地上,衝過去一腳踹翻了傅星月的椅子。
傅星月摔在了後面的花叢裏,尖叫一聲。
我走過去把我舅媽扶起來。
傅星月從後面撲過來要打我,我抓住她的頭髮,狠狠扇了她兩個耳光。
鏡頭還在直播,導演組的人都驚呆了。
彈幕炸裂了。
我抓着傅星月,逼她面對鏡頭,笑眯眯地說道:「大家不是好奇我的婚史嗎?我的前夫,就是傅星月的未婚夫,裴行川。」
傅星月哭喊着罵我:「溫蘊!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敢打我!你現在人設都塌了,早晚滾出娛樂圈。還騙粉絲說你是什麼富家女小白花,你就是一個野種!鄉下來的泥腿子!」
「對,我是鄉下來的。下地插秧,上樹捉蟬,打架罵人,我什麼都幹過。」我坦然說道,「我也不是什麼清純小白花,我看 Po 文搞黃色,喝啤酒啃鴨頭,就是個俗女。你傅星月最高貴,好了吧?」
我推開她,挽住我舅媽的胳膊,看着鏡頭說道:「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唯一的表姐生了病。我舅媽不想跟我要錢,怕拖累我。她就跟村子裏的人說,我在外面結婚了,所以擺了酒席,用收來的份子錢幫我表姐治病。還有,我不是野種。」
說到這裏,我微微停頓了一下:「我有爸爸的,他只是去世了。」
我舅媽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哭道:「蘊蘊爸爸是好人啊,十Ŧū́ⁱ裏八村的大好人。他是個警察,蘊蘊六歲那年,她爸帶她去北京看升旗,結果因爲救人,搭上了一條命。你們不能說我們蘊蘊是野種啊,她最怕被人這麼說了。」

-7-
Tom 哥說讓我立苦情人設,沒想到還成真了!
我上個戀綜直播,直接炸了三個熱搜:
#溫蘊,娛樂圈好人#
微博熱搜第一,後面紅彤彤地跟着一個「爆」。
不是因爲我在戀綜上打了傅星月,而是此時此刻微博上正有一場直播。
發起直播的微博,暱稱叫「二龍村村委」,是認證的藍 V。
在直播的開頭,有個戴着眼鏡的秀氣女孩兒,穿着白色襯衫,坐在村委辦公室。
她對着鏡頭,溫和地說道:「大家好,我是二龍村村支書,原香。五年前,我通過考試,成爲二龍村的支書。這裏是我的家鄉,也是我一生爲之奮鬥的地方。而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溫蘊的表姐。」
「前天,我表妹溫蘊跟我媽媽出現在一個綜藝直播裏,因爲擺流水席,騙取份子錢的事情,備受爭議。這件事情,在這裏,我要跟大家說明一下。」
我表姐說到這裏,眼睛有些紅了。
她語氣還是平穩地說道:「五年前,也是我成爲大學生村官的那年,體檢發現我肚子里長了一個瘤子,手術費要八萬塊錢。多年前我爸爸生病去世,家裏欠了很多債務,並沒有餘錢爲我治病。我媽媽性格要強,不想跟村民張嘴。村裏人得知我生病,又知道我家貧。他們怕我媽媽有負擔,便自發地在村裏傳播蘊蘊在城裏結婚的事情,以此爲由讓我媽媽辦席,收份子錢。」
這件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表姐生病那年,我才十八,根本沒有經濟獨立。
我舅媽不想讓我跟傅家要錢,怕我低人一等,就瞞着我。
後來表姐治好了病,舅媽纔打電話跟我說的,言語之間有些愧疚。
鏡頭轉移到了院子裏,院子裏坐滿了鄉親們。
大家都穿得乾乾淨淨的,井然有序地坐在小板凳上。
其中,有村頭開小賣部的李叔、鄰居王嬸、木工陳爺爺、村小學的老師張姐。
一眼掃過去,全是我熟悉的面孔。
李叔把從前當兵的獎章,都掛在了胸口。
王嬸穿的衣服,是平時出門參加婚宴纔會穿的。
他們表情嚴肅,像是要參加一場盛會。
「我們證明原香說的都是真的!」
「桂芬家沒有騙我們的份子錢!」
「我們都是自發給錢的!」
他們每個人說一句,聲音很大。
年紀大的奶奶好像怕大家不信似的,有些急哭了:「我孫孫跟我講,外面的人都在罵蘊蘊哦。她是個好孩子,是我們二龍山走出去的好閨女。她沒有騙錢的,那些錢是我們心甘情願給原香治病的。」
她這麼一哭,在場的人都繃不住了,哭成了一片。
張姐擦着眼淚說道:「二龍山是出了名的窮地方,連一所像樣的學校都沒有。可是蘊蘊出了名,當了大明星以後,寄了好多錢回來,給村裏修路、修學校。還有原香,她跑到北京去,搞招商引資,讓我們村子裏的人種果樹。她說是蘊蘊找來的大公司,幫我們村裏建起了工廠,生產果乾,往外賣。」
直播進行到這裏,彈幕已經刷瘋了țú₀:
【啊啊啊啊,真的繃不住了,我哭死!】
【靠……當初溫蘊代言「龍村果乾」這個牌子,被罵死了,都在說野雞代言,掉價。】
【我記得地方臺有個節目,二龍村當時被評上模範村,還拍了個視頻。說村支書原想帶領大家脫貧致富,開山引水,差點被石頭砸斷腿。】
木工陳爺爺發話了,他臉上皺紋很深刻,說話帶着鄉音,語氣卻很鄭重:「電視上有人罵我們蘊蘊是野種,大家聽了都很生氣。蘊蘊爸爸叫溫青山,是我們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他是光榮的人民警察,做了很多好事。誰家出點事情,青山都會出錢出力的。當年我小兒子大過年得發高燒,大雪封路,是青山揹着他一路跑出去,攔了車到醫院的。等青山到了醫院,一雙腿都差點凍壞。」
邊上坐着的王嬸,拿着手絹抹眼淚:「後來青山在北京救人犧牲了,我們一村人幫忙養活着蘊蘊。村裏人都是看着蘊蘊長大的,她啊,小時候是調皮點,追雞抓鴨的,跟人打架掉池塘,整天闖禍。可她是好孩子呀,我們沒說瞎話。」
我看着鄉親們哭紅的雙眼,心口酸澀不已。
我十歲那年,他們聚集在我家,湊了一筆錢給我舅媽送過來:
「桂芬,這錢是給你的路費,你把蘊蘊送北京去吧。」
「她生得又白又漂亮,不該窩在咱們這個山村村。」
「讓蘊蘊去北京找她媽,過好日子,上大學,將來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那年,我舅舅去世,家裏的天倒了半邊。
我舅媽忙着賺錢,我跟表姐就在村裏的鄰居家輪着喫飯。
那個時候,我被村裏的流浪閒漢盯上了,差點被禍害。
村裏人逮住那個閒漢,打斷了他的手,聯合起來把他趕出了村。
可是,一個村裏有好人,也有壞人。
有些十六七歲的村痞子,揚言等我長大就禍害了我,讓我給他當媳婦。
還有些婆子,想把我拐出去賣掉。
鄰居們怕看不好我,我長大後被欺負了。
所以他們去找我舅媽,商量給我找個出路。
那筆錢,成了我的路費。
他們把我跟舅媽送出村,我在他們的哭聲中,離開了那個封閉又貧窮的小山村。
彈幕上的評論,越來越多:
【溫蘊出道這三年,都沒人說她在村子裏辦流水席的事情,說明村民們根本沒人說她的壞話啊。】
【前面的狠狠讚了!溫蘊立小白花人設這麼久都沒露餡,是因爲只有村裏人瞭解她的過去啊。大家都不說她小時候偷雞摸狗的黑歷史,所以她一直人設不倒。】
鏡頭再一次轉向了我表姐,原香。
我表姐嗓音清晰地說道:「我妹妹當初進娛樂圈的目的很簡單,她就是想賺很多錢。當時她拿到第一筆錢立馬給我打過來,她說,她現在有錢了,以後還能有人脈拉投資。」
我表姐眼中閃爍着淚水,嗓音一下子輕柔起來:「蘊蘊跟我說,姐姐,你會成爲一個有作爲的好『大學生村官』。等咱們村兒富裕起來啊,王嬸的閨女,李爺爺的兒子,大家都不用出去打工了,就在村裏好好種果樹,做工廠。王嬸不用因爲想閨女偷偷哭,李爺爺也不用總是盯着手機發呆了ẗūⁿ。」
鏡頭再一轉。
王嬸的閨女,王圓圓朝着鏡頭揮手,她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臉圓圓的,笑起來有些敦厚:「蘊蘊!我不在杭州打工了,我現在負責工廠的電商渠道。淘寶店跟抖音店,都經營得很好。你放心,我們都在用心做產品,不會拖你後腿的。」
李爺爺的兒子,李偉也看向鏡頭,他還是像以前那樣一說話就臉紅,他清了清嗓子笑道:「蘊蘊,我也不在廣州打工了。我以前讀的是農業大學,村裏送我去培訓,我新學了很多知識,現在是村裏種樹的技術骨幹。」
我不在二龍村,可他們每個人,都喊着我的名字,在跟我說話。
彷彿所有人都知道,我會在鏡頭前看着他們。
大家都齊齊看向鏡頭,齊聲喊道:「蘊蘊!受了委屈就回來,二龍村永遠是你的家!」

-8-
我這次是實實在在地火了!
Tom 哥接到很多邀約,笑得合不攏嘴了。
公司也不提雪藏我的事情了,給我的資源都是最好的。
我最近走路都覺得要飄起來了,簡直美得冒泡。
至於傅星月,都快被網友罵死了。
她是傅家的小公主,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她堅決不退出戀綜,鬧着要繼續錄節目。
「溫蘊能做到的!我也做得到。」傅星月信誓旦旦地要進娛樂圈,讓公司配最好的資源給她。
她看到我們二龍村的農業項目這麼成功,也立馬物色項目要投資。
我聽了,立馬跟她說:「你可以投二龍村啊,村子裏打算擴大生產了。到時候你做村子裏的大股東,我還是給你打工的,你就是我老闆。ƭûₗ」
要是把傅星月拉進來,那可是太賺了。
這個小公主,脾氣差,有點傻,但是錢多啊。
傅星月一聽能做我的老闆,尾巴都翹到天上了,立馬問我:「那投多少錢,能做你的大老闆?」
我試探性地探性地說道:「一百萬?」
傅星月白了我一眼,譏諷我:「看你那個窮酸樣子,一百萬就是你的上限了?一輛車都買不到。我先投你五百萬,我告訴你,這錢不是白拿的。我傅星月的產業,要做就做最好的!」
我沉默了一下,立馬走過去幫她拎包,狗腿地說道:「大小姐,有事兒您吩咐。」
「溫蘊,你舅媽那件事情,我得跟你講一下。省得你去找小叔叔告狀,回頭又把我丟出國。」傅星月扭扭捏捏地說道,「我是把你舅媽騙過來,讓她攬下責任,讓你丟人。可是我真沒有讓她在鏡頭前下跪什麼的,是我身邊的工作人員爲了討好我,私自做主的。」
傅星月這人吧,大小姐脾氣,嘴巴壞,受不得委屈,見不得我比她好。
但是她壞得也有底線,逼人下跪這事兒,她做不出來。
否則當時我就不是扇她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從小到大,她沒少跟我對着幹。
就比如裴行川這事兒,她知道我跟裴行川結過婚,就鬧着要跟裴行川訂婚。
想到這一點,我忍不住勸她:「裴行川實在不是什麼靠譜的人,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傅星月又擺起架子,嘲諷我:「說你小家子氣,你還真是眼界低,真以爲我是爲了跟你鬥氣,纔跟裴行川訂婚的啊?」
我忍住捶她的衝動,畢竟她現在就是五百萬。
傅星月情緒又有些低落,輕聲說:「我們這樣的家庭,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你看我現在還能任性地玩鬧,真等嫁人了,就事事受到約束。裴行川是,我也是。」
她說到這裏,又忽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從小裝得跟個小白蓮一樣,都當你好欺負呢。結果你說跟奶奶翻臉就翻臉,說脫離傅家就脫離傅家。到頭來,還不是小叔叔爲你受罪。他現在還在大宅跪着呢,奶奶發現你們結婚了,氣得差點進了醫院。」
「行了,你也別盯着我的錢包了。」傅星月拽過包包,「我會讓投資顧問跟二龍村的負責人對接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去看看小叔叔吧。」

-9-
我沒有去見傅容辰,而是回了家,坐在客廳裏喝啤酒。
張媽做了兩個小菜端出來,看見我的樣子,嘆了口氣:「喫點菜吧,空腹喝酒傷胃,榮少爺要是知道了,會心疼的。」
我拉着張媽的手,祈求地看着她。
張媽摟着我,在沙發上坐下,摸了摸我的頭髮。
「一晃眼啊,你都長這麼大了。」張媽和藹地說道,「剛在榮少爺身邊的時候,你也不愛說話,文文靜靜的。後來看見你咬着牙跟星月小姐打架,才知道你斯文的樣子都裝出來的。」
我嘟囔着:「她罵我是野種,我纔打她的。」
張媽笑了笑,又說:「唉,當時你們打架,榮少爺就站在二樓的窗邊看。我那個着急啊,喊他下去勸架。結果榮少爺說,你是個小狗崽子,他要是下去勸架,你肯定覺得他是偏心星月小姐,心裏會生他的氣。」
聊起那些事情,我都有些臉紅。
我小時候是心眼小,脾氣又倔。
「蘊蘊,你十歲跟在榮少爺身邊,現在又嫁給了他。旁人聽了,肯定都覺得這事兒不像話。」張媽斟酌了一下,才慢慢說道:「外面難得聽的話很多,二太太呢,還爲此打過你,傷透了你的心。你怕別人看輕了榮少爺,侮辱了他的名聲,所以結婚這一年一直躲着他,是想着往後跟他離婚的,對不對?」
張媽說中了我的心事,我趴在她膝蓋上,忍不住哭了出來。
傅容辰當時爲什麼留下我,我心知肚明。
他是覺得,我爸爸爲了救他死了,他對我有一份責任。
我在他身邊長大,那八年,他沒讓我受過半分委屈。
我十八歲成年那天,搬了出去,除了必備的衣物,他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我都沒帶。
那天,也是盛夏的暴雨夜。
我帶着簡單的行李離開,就像是當初來的時候那麼簡單。
我回頭看,傅容辰就站在我身後。
他凝ṭű⁼視着我,目送我離開。
十八歲到二十歲這兩年,我們都沒有見面。
我爲了錢跟裴行川結婚後,那是兩年來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把我帶回容公館,狠狠地打了我手心,冷着臉問我:「你說要獨立,就是這樣獨立的?爲了五十萬,跟裴行川結婚。溫蘊,你從小到大,我如珠似月地捧着你。單單你成年日戴的鑽石王冠,就價值千萬。到最後,你竟然爲了錢這樣作踐自己。」
我十八歲的成人禮,傅容辰爲我辦得極爲莊重。
沒有請外人,都是傅家嫡系。
從國外空運過來的鮮花鋪滿了院子。
我穿着定製的禮服,戴着價值三千八百萬的皇冠,挽着他的手從樓梯上下來。
我們跳了第一支舞。
那晚的時光,彷彿很綿長。
我媽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花園,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
她罵我:「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怎麼傳?說我們母女倆都是不要臉的賤人!說我爲了穩固地位,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了傅容辰。溫蘊,你從小就以你爸爸爲榜樣,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好人。可你現在在做什麼?一輩子在傅家,依附着傅容辰嗎?成爲別人嘴裏的揚州瘦馬?」
儘管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對傅容辰產生男女之情,可我媽媽那番話結結實實地在我心頭捅刀子。
那件事情,成了我心裏過不去的坎兒。
張媽目睹了我媽媽辱罵我的過程,當時衝出去護着我。
我沒讓她告訴傅容辰,過完成年日的宴會,我就提出要離開傅容辰。
張媽幫我擦着眼淚,哄着我說:「你出去生活那兩年,榮少爺事事都是關注你的。他好些話無處可說,有時候悄然把你的照片放在餐桌,故意引起我的話頭。我知曉他的心思,就主動問他你在外面過得如何。」
「一年前,你爲了幫二龍村拉投資,被人設計,榮少爺當時司機都沒來得及喊,自己開車就衝了出去。那夜他獨自回來,在你從前睡過的房間,枯坐到天亮。我敲門進去,看見他紅着眼地坐在你的牀邊。」
張媽緩和了一下情緒,跟我說:「蘊蘊,你那晚是不是講了傷他心的話?榮少爺長那麼大,我是第一次見他流淚。」
一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爲了拉投資參加了一個酒局,我的水裏被人下了藥。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牀上。
傅容辰見我醒來,冷淡地盯着我, 說話非常毒:「蘊蘊,你什麼時候能夠學會愛惜自己?當初爲了五十萬跟裴行川結婚,如今又爲了錢差點賠上自己。要是你這麼輕賤自己,爲了錢能豁出去一切,那不如現在就跟了我。」
我被他的言語激怒,脫了衣服就往地上砸,口不擇言地說道:「好啊,只要你榮少爺給錢,那我做你一輩子的玩物又怎麼樣?傅容辰,你去結婚,去娶豪門千金。我就做你的情人怎麼樣?每個月把錢打到我賬戶,我什麼事都爲你做!」
我那會兒壓力很大,村裏的項目進展不順利,公司給我接的通告又太多。
很多的不順心,就那麼爆發出來了,我只有在傅容辰面前纔敢那麼任性。
傅容辰被我氣得臉色鐵青,抓起牀單裹住我,不怒反笑:「玩物?蘊蘊,你若是真有野心,就該想着做我傅容辰的妻子,豈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二龍村的那筆投資,除非我發話,否則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從今日起,讓我看看你的本事。真能誘得我娶了你,算你的本事。」
他丟下我,轉身要走。
我跌坐在地上,哭出聲。
傅容辰深吸一口氣又返回來,喊人幫我洗澡,喊醫生給我做檢查,一直到凌晨才離開。
後來我也是堵着一口氣,接連一週去找他,每次見了他都說盡甜言蜜語。
到了投資款的截止日,我急了。
那筆錢不到賬,村裏很多前期項目都白費了。
那天傅容辰剛開完會,從外地回來。
我在車庫裏堵住他,直接上了車,撲上去就親他。
傅容辰躲了一下,我一口咬在他耳朵上了。
「求求你了,跟我結婚吧。」我哀求他。
傅容辰當時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讓司機開車直接去了民政局。
我們這樁婚事,聽起來像兒戲。
可是沒人知曉我的心事。
我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
我想嫁給他,也是真心。

-10-
跟張媽哭了一通,我去大宅找傅容辰。
我媽媽坐在沙發上,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蘊蘊,等會見了老太太,有話好好說。」大伯母走過來,囑咐我兩句。
我沒見到傅容辰在場,一時間有些心不安。
過了兩分鐘,老太太出現了。
我從小就不愛見她,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地上的一隻蟲子。
老太太穿着剪裁得當的旗袍,慢慢坐下。
她飲了半盞茶,抬頭看我,慢慢說道:「溫蘊,當年我同意你媽媽進門,傅家欠你溫家的情,都還完了。你若是還想在傅家討要什麼,是絕不可能的。」
我聽了,掐着掌心說道:「傅家從不欠我傢什麼情,我爸爸是人民警察,他救人是本能也是責任。傅容辰的命在傅家,在您的眼裏是彌足珍貴。可是在我爸爸眼裏,他跟民工的兒子、清潔工的兒子,都沒什麼不同。」
老太太聽了,冷笑一聲:「最不喜歡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倔強樣子!當初我主張送你出國讀書,好歹回來以後也能充當個名門淑女。結果你偏不聽,非要去娛樂圈拋頭露面。我想逼你回頭,容辰立馬護着你,處處跟我對着幹。」
我氣悶地說道:「我是來見傅容辰的,不是來接受您羞辱的。」
老太太被我氣到了,把茶碗砸到我腳下,怒道:「一句話都說不得了,就這個樣子,還做傅家的媳婦,你憑什麼?」
這話一出,我媽猛然抬頭,看向我。
大伯母起身,走到老太太身邊,撫了撫她的背,溫和地說道:「媽,蘊蘊還小,慢慢教就是了。我們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她外柔內剛,雖然是倔強了點,但心是善的。總比外人強,您說是嗎?」
我媽臉色難看地說道,「大嫂,您什麼意思?溫蘊要嫁給誰啊?什麼做傅家的媳婦?」
老太太看着我說道:「退出娛樂圈,去國外待兩年。回來後,換個身份再進傅家的門。我只這一點要求,溫蘊,你答不答應?」
「換個身份是什麼意思?」我聽了一愣。
老太太被我氣笑了,指着我媽說道:「你媽是老二媳婦,你嫁給老三!這要外人怎麼看我們傅家?你知不知道,老三清清白白的名聲,早被你毀了!溫蘊,你如今只有更名改姓,才能進我傅家的門!」
更名改姓?
傅家是有這樣的能力,讓我搖身一變,成了國外有錢人家的千金。
可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溫蘊了。
我爸爸,也再也沒有女兒了。
我退出娛樂圈,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傅家兒媳。
從此以後,仰人鼻息。
我扭頭看向我媽媽,她避開了我的視線。
「您答應我要好好跟她聊,如果早知道是這麼個聊法,我絕不會同意溫蘊來見您。」
傅容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在我腳下,抬手幫我看了看小腿。
剛剛老太太砸了茶碗,玻璃碴子劃傷了我的腿。
他觸碰我的時候,我往後縮了一下腳。
傅容辰捏住我的腳踝,喊傭人拿來碘酒跟創可貼,爲我處理了小傷口。
老太太氣得都快暈過去了,怒道:「你真是被溫蘊迷了心!」
傅容辰擦乾淨手,起身後,牢牢牽住我的手。
「我今天在您面前跪了兩個小時,爲的就是讓您消消氣,等蘊蘊來的時候,別說難聽的話。可現在看來,我是白跪了。」傅容辰從容地說道,「若您認蘊蘊是兒媳婦,那逢年過節,她便來敬你一盞茶。若您不認,我們也不會來您面前討嫌。」
他拉着我要走。
我們走到門口,老太太忽然說了一句:「老三,你還是恨我,對不對?」
傅容辰沒有說話,帶着我離開了大宅。

-11-
我們一起回了榮公館,兩個人路上都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我在臥室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溜到了傅容辰的房間。
他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我擠到他身邊,挨着他坐下,問他:「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特別火?都快火出地球了。」
「嗯,知道。」傅容辰繼續看雜誌。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你知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傅容辰扭頭看我。
我也看他,沒說話。
傅容辰忍不住了,先開口問我:「什麼時候?」
我苦惱地說道:「可能是,以爲某些人真的放任我出去闖蕩,結果事事爲我操心的時候吧。投資了我工作的娛樂公司,派人去村裏找我表姐出公關方案,還有這些年但凡追求過我的男人,都被你扒了三代。唉,太多動心的時候了,想不明白。」
傅容辰挑着眉看我:「蘊蘊,好好說話。」
「開個玩笑嘛。」我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那就是我缺愛了,可能把你當成我爸了,人家不都是說,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容易把年長的男人當成父親。你可是比我大了八歲呢,有點老了吧。」
「既然不會好好說話,那我教教你。」傅容辰捏着我的衣領,把我揪起來,冷笑道,「故意在這裏說些風涼話,找打。」
我撲進他的懷裏,摟着他,仰頭說道:「傅容辰,我媽是不是跟你講過這樣的話?說我對你的感情是畸形的,說我只是缺父愛,對你不是男女之情。」
「你又知道了,張媽跟你講的?」傅容辰低頭看我,輕聲說,「那你呢,躲了Ŧů₇我這麼久。是不是因爲你媽媽羞辱你,你害怕跟我在一起,要承擔的很多流言帶來的壓力?」
「我媽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小,的確覺得很羞恥。我那個時候覺得,我把你當哥哥看的,我媽媽那麼說我,讓我很難堪。」我老老實實地說道,「大四畢業那年,你去我們學校演講。我上臺給你獻花,當時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就莫名其妙地對你心動了,室友們都在聊你的事情。我晚上看 Po 文,結果晚上做夢,就夢見了你。」
傅容辰的臉色有些複雜,輕嘆道:「所以說到底,你對我動ṭůₚ心,是看上了我的色。」
「不然嘞?」我真誠地說道,「傅容辰,我對你是真真切切的男女之情,纔不是什麼戀父之類的情節,而且我真的不缺父愛……我爸雖然走得早,可他留給我的愛,永遠在陪着我。」
「他留給了你什麼?」傅容辰問我。
我點了點他,笑眯眯地說:「我的愛。」
12 傅容辰番外
我媽之前問我是不是恨她,這件事情只有我跟她知道那個祕密。
當時歹徒衝過來拿刀子要捅的人是我大哥,我就站在邊上。
我媽把我推了出去。
如果不是溫警官出手相救,那天死的人是我。
後來我媽跟我解釋,她當時是昏了頭。
我冷靜地跟她說:「您沒有昏了頭,您在剎那之間就權衡利弊了。自從我爸走後,萬辰集團內部一片混亂,全是爛賬,全靠您跟大哥苦苦支撐。如果大哥死了,萬辰集團就像一盤散沙,您跟我爸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但是我死了,您最多傷心難過一陣子,畢竟您還有兩個兒子。我這個老三,造不成什麼損失。」
我的出生本也就是爲了利益。
我媽生我那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她打了很多針,做試管纔有得我。
她花費那麼多精力生下我,是爲了多拿 6% 的股份,拿到集團的掌控權。
我出生那年,大哥三十歲,二哥二十八歲。
我爸媽早就享受過當父母的樂趣,我對他們來說,就好像是一隻閒來逗弄一下的小狗。
我早產,成長的那幾年很敏感,一有些風吹草動就整夜整夜地哭。
再長大點,就睡不好覺,不愛喫飯。
家裏的保姆爲了不讓我受驚,走路都不會發出聲音。
其實我到五歲之後,已經好起來了。
可他們爲了省心,從不在我的周圍製造聲音,甚至刻意讓我待在很安靜的環境裏。
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出了那件事情後,溫蘊的母親在北京待了兩年。
她跟我二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生了情,我媽惦念着溫警官的救命之情,允許她嫁了進來。
後來我派人去打探溫蘊的消息。
我一直記得,溫警官臨死前,一直在看着他的女兒。
溫蘊被她舅舅家養得很好,寄來的照片我每一張都會看。
有一張照片是她從泥潭上爬上來,渾身是泥,眼睛卻很亮。
她不知道在對着誰哈哈大笑,神采飛揚的模樣,靈動可愛。
上學對我而言,是枯燥無聊的事情。
那四年,最大的樂趣,就是看看溫蘊的照片,聽聽她又闖了什麼禍。
後來,溫蘊十歲,被她舅媽送到了北京。
我當時接到消息,立馬坐車趕了回去。
溫蘊握緊了我的手,彷彿我是救命的浮木。
她在二龍村,是那樣的肆意飛揚。
可是那晚,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害怕與彷徨。
她能抓住的,唯有我的手。
我把她帶進了傅家。
溫蘊到了傅家的前兩年,就像是換了個人。
她每天打扮得乾乾淨淨,說話文文氣氣。
一直到她十二歲,傅星月欺負她罵她野種。
她好像一下子脫掉了那層虛假的外殼,把傅星月按在地上就打了起來。
溫蘊在草地上滾得一身是泥,傅星月被她打得哭個不停。
她媽媽找上門,不分青紅皁白地罵了溫蘊一頓。
我站在溫蘊那邊,跟她媽媽說:「傅星月說溫蘊是野種,二嫂,她是不是野種,到底有沒有父母,你心裏沒數嗎?」
她媽媽被我說得臉色難看,哄着傅星月走了。
溫蘊的裙子上沾滿了泥土,小辮子亂七八糟的,臉上還被傅星月咬了一口。
她低着頭問我:「我闖禍了,你會趕我走嗎?」
我跟她說:「這裏就是你的家,沒人能趕你走。」
溫蘊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着我說:「好,你向着我,幫我說話,那我就當你是親叔叔。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送終。我們二龍村的人,都是最講義氣的。」
我平生第一次,體會到無言以對是什麼感覺。
張媽把她帶去洗澡,出來以後笑得不得了。
「蘊蘊一直哭呢,說將來會報答你。」張媽拍着手,笑個不停,「哎喲,榮少爺,你才比她大八歲呦,還養老送終,這孩子真是太逗了。」
從那以後,溫蘊算是對我敞開了心扉。
她在外面裝模作樣,回了家就是個小土匪。
我坐在外面陽臺看書,就聽見她在陽臺上喊我:
「小叔,看我給你表演一個!」
她穿着泳衣,套着泳圈,愣頭愣腦地往下一跳。
我當時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根本顧不上泳池的水濺了我一身。
她浮上來,得意地說:「咋樣?厲害不?你看蒙了吧?」
我面無表情地捏着書離開,進了門才驚覺自己憋着氣。
「這個小王八蛋!」我沒忍住,罵出聲。
小王八蛋長得一張好臉,跟了她媽媽。
只是這個愣頭青的脾氣,估計像她爸爸。
張媽端着水果從我邊上經過,瞥我一眼,說風涼話:「榮少爺,您這兩年總是悄悄說髒話,這可不好哦。涵養,要保持涵養。」
我還跟張媽私下聊天,溫蘊這個裝模作樣的小混蛋,外面都說她斯文漂亮。
將來不知道誰娶了她,被她那個純潔的外表騙了。
結果沒想到,這個小混蛋最後嫁給了我。
我眼看着她進了娛樂圈,沒錯過她任何一次採訪。
在鏡頭前謊稱自己從不喝酒、只喝牛奶,其實十六歲的時候就偷喝過我的洋酒,醉得一塌糊塗,去花園裏挖了坑把自己埋進去,說要去土裏見她爸爸。
記者訪談,她聊起吻戲都臉紅得不讓記者問。其實呢,十七歲的時候就在看各種限制級的漫畫,大半夜不睡覺,躲在被子裏對着紙片人流口水。
後來因爲融資的事情,我對她講了難聽的話,激怒了溫蘊。
她從小脾氣就倔強,最受不了激將法。
我三言兩語,就讓她嫁給了我。
她這些年越來越漂亮,追她的人不計其數。
她心裏喜歡我,卻因爲十八歲時候的心結,不接近我。
我等不到她開口,又怕嚇跑她,只能先設法把她娶回來。
其實我早知她喜歡我。
那年我第二次去她們學校參加座談會,走錯了休息室。
幾個小姑娘在休息室,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其中有一個人提到了我:
「傅容辰又來了!三個月前纔來一次。」
「這次咱們還讓溫蘊上去獻花,她說傅容辰是她的天菜啊!」
「別提了,溫蘊自從三個月前見了傅容辰一次,晚上做夢都在喊他的名字。」
溫蘊在室友面前,倒是放得開,嘻嘻一笑說道:「好,那就這次我就去獻花,到時候請姐妹們喫飯。唉,誰讓我這麼喜歡容辰大寶貝呢,以後我的 po 文男主都有臉啦。我要把他的照片打出來做成抱枕,每天抱着他睡覺。」
「老天爺啊,看你那個色樣。你不是說簽了經紀公司,人家要讓你立小白花人設嗎?你這……真能行嗎?」
「嗨,只要咱們宿舍不說,誰知道她是個老色批。」
「咱們誓死捍衛蘊蘊!還等她功成名就了,包養咱們幾個呢。」
「嗚嗚嗚,我要是有蘊蘊這姿色,就去色誘傅容辰。」
我回去以後查了查什麼叫作 po 文男主,沉默了很久。
後來溫蘊人設坍塌,我查到是傅星月背後作梗,敲打了她一番。
我在背後爲她善後,讓公關部的人遠赴二龍村,請原香出面。
我知道溫蘊是把演員這個身份,認真地當成事業來做的。
如果真的被迫退圈,她會很難過的。
我也是從熱搜上才知道,她有小號的。
在溫蘊的小號裏,我真是見了世面了。
結婚後的那一年,她心裏有個坎兒,總是躲着我,結果在小號裏已經把我睡了八百遍了。
「榮少爺,你去探探班呀,在這裏盯着她的照片發呆做什麼?」
張媽的聲音喚醒了我的思緒,她憂愁地說道:「今天看新聞,說蘊蘊居然對着男演員流鼻血了。唉,那個男演員就是好看哦。你可是比她大了那麼多,萬一老了以後,蘊蘊看不上你了可怎麼辦?」
那個新聞是假的……
溫蘊當時就給我打電話解釋了,說是天干,她上火才流鼻血的。
我想了想,終究是沒忍住,讓祕書給我安排時間,飛去了拍攝基地。
我到了她房間,看到她的牀上擺着印着我大頭照的枕頭。
還沒高興一秒呢,還看見其他男人的枕頭,什麼紙片人李澤言……
溫蘊衝進來抱住我,掛到我身上:「快!一起去洗澡!天乾物燥,我不能再流鼻血了!」
我把她丟進浴缸裏,冷笑:「跟李澤言洗吧。」
——完結——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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