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和我同時被甩了

我和同桌同時被對象給甩了。
我被騙了感情,他被騙了財。
我倆都把對方當笑話,在對方痛處蹦迪。
直到後來有一天,前任來找我複合。
同桌把我拉進他懷裏,對我前任禮貌地笑了笑。
「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1-
大二開學,我好心幫一個帥氣的學弟搬行李,學弟說他一個人來外省讀書,很害怕。
我拍着他瘦削的肩膀,安慰他。
學弟掏出手機,柔弱的問我「學姐,可以加微信嗎?」
看着學弟那雙溼漉漉的眼睛,以及那勾人的小眼神,我毫不猶豫的掃了他。
學弟每天都和我早中晚安,我們聊得越來越火熱。
沒一個月,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陳安安母胎 solo 二十年,一朝脫單,對方還是個勾人的小奶狗。
走在路上,我都輕飄飄的。
微積分課上,我那一向討人厭的同桌湊過來問我:「陳安安,你不會被騙了吧?那男的有什麼好的?」
他不懷好意的笑激起我滿腔怒火,我故作輕鬆的白了他一眼,「呵呵,你沒談過,懂什麼。」
盛以舟深吸一口氣,「不就是談戀愛嘛,你等着。」
第二天,盛以舟捧着手機懟在我臉上,「看看看,我也談戀愛了。」
「嘖嘖,千帆過盡,你對象的名字很文藝嘛。你從哪兒一晚上找出個對象的?」
盛以舟語氣不快,「你能談個戀愛跨年級,我就能談個戀愛跨屏幕。」
好傢伙,「一夜之情」是網戀,盛以舟你是會的。
前面的班長轉過頭,「你兩幹啥呢?」
「盛以舟談戀愛了,在和我炫耀。」
班長嘴角抽搐,顯然被盛以舟的行爲幼稚到。
「我也來看看。」
班長興致很高的拉着我看起了盛以舟的聊天記錄。
千帆過盡:「我要 swith 手柄。」
沉舟側畔:「買。」
千帆過盡:「我還想充個遊戲。」
沉舟側畔:「充。」
千帆過盡:「我還想玩你的號。」
沉舟側畔:「滾……我看你還缺套五三。」
……
看了盛以舟和網戀對象的聊天記錄,我和班長兩個人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談戀愛模式?
我戳了戳班長,「我怎麼覺得他不是在處對象,是在處兄弟?」
班長點點頭,「沒想到盛以舟好這口,嘖嘖。」
盛以舟瞥了我一眼,語氣很不友好,「陳安安,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和盛以舟高中就是同桌。
高中時,我們就不是很對付。
原因挺簡單的,當時,盛以舟和學校另一個學霸都被稱爲「校草」,
至於誰是真正的校草,兩家迷妹各執一詞,毫不相讓。我當時迷戀於溫柔的學霸無法自拔,看幼稚的盛以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盛以舟則以有我這樣的同桌爲恥,他的口頭禪就是「你們這些小女生……」,幾乎每天我們都要吵一架。
等高考了之後,我以爲我擺脫了,沒想到我倆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專業。我是真的栓 Q。大學的第一堂微積分課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盛以舟落座在我的身旁,他笑得一臉陰惻,彷彿在說「陳安安,你休想擺脫我」。
沒幾天,我們就幹了大學的第一架。
有知道我們是高中同桌的「好心人」甚至寫了一篇青春疼痛文學掛在了學校表白牆上,女主是 CAA,男主叫 SYZ,真該感謝那位才子沒有指着我兩的鼻子說,就是他們。
我一直堅定的認爲我上了一年大學沒談到對象很大一部分就是這篇青春疼痛文學搞的,盛以舟則不屑的表示身正不怕影子斜,同時賤嗖嗖的口吐狂言,「陳安安,你很在意嗎?你該不會真的對我有齷齪的想法吧?」
我忍不住了,是時候該重拳出擊了。
有一次課間,班長好奇的問我,「爲啥你和盛以舟談了對象後,互動更加頻繁了?」
「因爲有共同話題啊!你瞅瞅,陳安安和那個學弟根本沒火花。」盛以舟搶答。
我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我是看不下去了,你總有一天會被騙得連褲衩都不剩的。」
盛以舟氣急敗壞,「我沒有被騙,而且你和他就是沒有我兩合得來。」
他說完,突然低落起來,「指不定誰騙誰呢。」
自從談了戀愛之後,盛以舟就一直彆扭着。
他坐在我的旁邊,撐着下巴,常微微皺眉,看我的眼神傳達着我有話要和你說的信息。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大大方方的面對他,直視他。
「盛以舟,你怎麼突然躊躇起來,有話就說,我兩之間幾斤幾兩大家都一清二楚,能別那麼墨跡嗎?」
盛以舟深吸一口氣,「我不明白,你喜歡那個學弟哪點?」
「說不上來,就是有那種感覺。那你又爲什麼喜歡你的心上人?」
盛以舟這廝聽了我的話,紅着耳朵,支支吾吾,「我喜歡的人,她和別人都不樣,我一看見她就想靠近她,和她說話,我弟嘴角就會不自覺上揚。」
我想起了沉舟側畔和千帆過盡的聊天氛圍,確實獨一無二。
不過,此刻盛以舟害羞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她很活潑,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總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和別人分享。」
「她也很笨,我覺得我喜歡她很明顯,但是她毫無察覺。」
我摸摸鼻子,「呵呵,你還挺深情的。」
盛以舟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後仰靠在椅背上,手蓋在眼睛上,「陳安安,你笨死了,接下來的十秒鐘裏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啦。」
那天下晚課回宿舍的路上,盛以舟並沒有和我並排行,他落後一步,我一回頭就看見他踩着我的影子。
「你在幹嘛?」
「我在和你一起走路。」
「你往前走走,咱兩並排走。」
「我不,人家搞對象的才這麼做。」
「呸,我看見你踩我影子了。」
「沒有……」
盛以舟死不承認,我心裏一陣惱火,後退兩步,和他並排。
而盛以舟雖然嘴上功夫了得,真的見了我的學弟,又是另一幅樣子。
在籃球社招新上,盛以舟秀了一波,下場的時候看見了傳說中的學弟,他說:「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能打籃球?」
學弟不在意的笑笑,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在盛以舟黑臉中,歪頭一笑,「當然比不過哥哥了,哥哥真的好厲害!」
我眼睜睜看着盛以舟從臉一直紅到脖子,我嚴重懷疑盛以舟得了一種「哥哥綜合徵」,他在學弟一聲聲哥哥中,漸漸迷失了自己。
社團招新後,他也不在我面前說學弟的壞話,只是神色古怪的看我。我覺得他應該是想表達「你怎麼配得上他」,最後一點人性阻止他這惡劣的行爲。

-2-
和學弟分手那天,我毫無感覺。
我甚至還買了兩杯蜜雪冰城。
學弟一改之前柔弱的模樣,很淡定的和我說:「學姐,我們不合適。」
「我只是把你當姐姐。」
「學姐,你很好,是我不配。」
他看了我手裏的蜜雪冰城,把我拉到對面的滬上阿姨,又點了一杯塞在我手裏。
對面蜜雪冰城的雪王見證了這一切,在我往回走,路過他時,還用力的撞了我一下。
我很不體面的哭了出來,三杯奶茶在手的痛苦誰懂?
被我抱住的雪王圓圓的身軀一動也不敢動,慢慢的,他回抱住了我。
「陳安安,別哭了,這不是預料之中,情理之中的事嗎?」
雪王一開口,就是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的欠揍感,我不可置信的揭開他的頭套,盛以舟那張俊臉正在努力憋笑,我覺得在那一瞬間,他已經把他這輩子覺得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大概是他過的太順風順水了,他扭曲的笑了出來。
我含着眼淚,重拳出擊。
店裏其他看熱鬧的員工見勢,立馬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個小姑娘怎麼打人呢?」
盛以舟抱着我的手還沒松,他抱歉的看着那個爲他發聲的大哥,頗有幾分委曲求全的味道說:「老劉,沒事兒,這我熟人,誤會誤會。」又轉過來溫和的和我說,「沒關係,我不怪你。」
老劉像看渣女一樣看我,又看了盛以舟一眼,最終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回店。
我吸吸鼻子,「盛以舟,你怎麼在這兒當雪王?」
盛以舟咬牙切齒,「我沒生活費了,在這兒打工。」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失戀好像也不是一件那麼悲傷的事了,至少我還有生活費,至少我在食堂喫飯可以點兩份滷肉飯。

-3-
自從分手之後,每晚八點的小視頻沒了,我舍友不滿足的咂咂舌,又看起了甄嬛傳。
晚上我們這個專業還有一節兩個小時的水課。
我困得一塌糊塗,盛以舟這廝忒不要臉的用筆把我戳醒。
他輕輕咳了咳,「你別傷心了。」
「我早就知道那不是什麼好人,和你說,你還不聽。」
我恨得牙癢癢,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揪,還順帶着轉了一圈,他面色明顯一下子白了。
我嘴硬,「呵,你現在小日子過的滋滋潤潤的,少來惹我。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我關心你好不好,不識好人心。」
他生氣的擺出拳頭,似乎要和我一戰,我在桌下的手也暗暗纂成了一個拳頭。
我摒住呼吸,嚴以待陣,死死盯着他的手,頗有一幅決一死戰的畫面。
他呆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沒想到我真想這個節骨眼兒上和他幹一架。
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砸吧了一下嘴,把拳頭收了回去。
我吊着的心還沒歸位,他就突然壞笑了一下,伸長了胳膊,拿起我擱在桌上的筆就在我的筆記上亂塗亂畫。
我急得一把推開他,還沒推成,反而被他圈在了懷裏,熱出一頭大汗。
老師注意到了我們這裏,很生氣的說:「請有些同學不要公開在課堂上打情罵俏。」
不少同學朝我們這裏看來,那一刻,我恨不得一拳打爆盛以舟的腦袋,狗東西。
幸好盛以舟還算有那麼一點點羞恥之心,他鬆開手,紅着臉,「打情罵俏?」他在嘴裏將這四個字來回研磨,彷彿要讀出點什麼意味似的,課也不聽,就撐着下巴呆愣愣的發呆。
結果第二天,那篇大熱的青春疼痛文學又更新了。
我的舍友看完了之後,再看我的眼神可真是一點也不清白。
「CAA 被 SYZ 摟在懷裏,羞紅的笑臉像個誘人的桃子,看的 SYZ 眼神一暗……他抱着她,彷彿就是抱着全世界,她溫柔的把纖纖細手搭在他小臂上,嘴角流露的是幸福的笑……再老師出聲之後,CAA 嬌羞的推開 SYZ,她糯糯的責怪他:「都是你的錯。」SYZ 輕笑一聲,不反駁,只是眼含春色的看了她一節課……」
我看着手機上的文字,一把四十米的大刀已經收不住了。
我戳了一下盛以舟的頭像。
「你看過新出來的那一章沒?」
盛以舟那邊一直維持着「對方正在輸入中」的狀態,
我冷眼看着他到底有啥感想,想當初他還因爲自己被寫成一個霸道校草而竊喜,雖然我在表白牆上匿名澄清過盛以舟高中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的校草。
對面磨蹭了半天,最後來了個禮貌微笑的小黃人表情包。
我不死心的發。
「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發個帖子,聯合申明一下咱們是清白的。」
我剛發完,盛以舟的頭像灰了,每次和他提到這個話題,他就突然灰了。
我曾經看完一本男女主是冤家的小說,看完之後,我眼巴巴去問他是不是喜歡我,他笑的東倒西歪,他說:「陳安安,你真逗。」
我必須承認那一刻我的少女心碎成了一堆玻璃渣子。
盛以舟總覺得好像解釋了,他就不再是霸道校草,我很誠懇的告訴他,哥們兒,你落伍了,現在流行的是霸道校霸。
盛以舟看傻子一樣看我,他幽幽的說:「我可是書香門第。」
他父母都是生意人,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書香門第從何而來,後來,在我的不斷追問下,他不好意思的吼了聲,「我外公是開書店的。」
我訕訕笑笑,心裏一陣無語,得虧是他,換了別人打死也說不出這話。

-4-
我失戀的第三天,盛以舟也被甩了。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還在因爲喫飯遇到學弟而傷心,眼淚流到一半,生生被我笑了回去。
盛以舟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笑得東倒西歪。
「再說一遍,我是分手,不是被甩。」
坐在我對面的班長挑了一下眉,「喲,怎麼你們失戀還前後腳呢?真巧。」
對上班長戲謔的眼神,盛以舟不自然的別過臉。
我憋住笑,意圖裝出一副擔憂的神情,「那你生活費不就打水漂了?」
盛以舟低頭微微一笑,「是啊,我一毛錢不剩了,陳安安,你看我,十八歲帥氣男大學生,你要不要?給口飯喫就行。」
我想了想,「呃……你還是去打工吧。」
他翻了個白眼兒,趴在桌上,久久不說話。
奇怪的很,盛以舟似乎並沒有那麼傷心。
我掐了他一把,他喫痛的抬頭瞪我。
「幹什麼動手動腳?」
「你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難過?」
他愣了一下,「誰說我不難過,我好難過,不行,陳安安,你的安慰我被你挑起的情緒。」
我拍拍他,「一次失敗的愛情代表不了什麼,頂多說明你沒啥魅力嘛,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麼矯情的樣子。」
「怎麼現在你不傷心了,有心思挖苦我?沒我是你多大一筆損失。」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鵝叫聲。
不過我還是好心的去校門口買了兩個大白饅頭送給他喫,
他一邊接過饅頭,一邊放狠話,「就兩個饅頭,你打發乞丐呢!」
我不會告訴他,打發乞丐我還不好意思用兩饅頭呢,哼。
水課上,盛以舟又來做死。
他說,「陳安安,你眼光不行,你下次談戀愛還是找個知根知底的。」
我很有志氣的槓回去:「得了吧,上哪兒找知根知底的?」
前排的班長快速轉過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班長,我不搞釹銅。」
盛以舟瞪了我一眼,「笨死了。」
我一腳踩上他的大 AJ,「你才笨死。」
他紅着臉,嘟囔:「也不知道是誰還被一個小男生給騙感情,白長一歲。」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諷刺他:「那也好過某人見都沒見過人家,就屁顛顛的送錢,白長了腦子。」
…………
…………
快下課的時候,我們已經從大學吵到了高中。
他說:「你高一跑早操摔倒,還是我揹你去醫務室的。」
我呵呵一笑,「你高二流鼻血還是我帶你去清洗的。」
當時,我兩已經吵得忘乎所以,完全沒注意到坐在前面的班長豎着耳朵,聽的津津有味。
等下了課,老師走後,班長滿眼笑意的轉過身,捧着臉,一臉嚮往的說:「哇哦~陳安安和盛以舟的高中生活好精彩哦!」
我氣呼呼的說:「遇到這個賤人,算我倒黴。」
盛以舟不甘示弱「今天晚上,我還要踩你影子。」
我紅眼掐着他脖子,「醜八怪,我要和你拼了!」
「不許說我醜。」
…………
一道很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
「哇~~好甜哦!」
「我可以以你們爲原型寫個小說嗎?」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帶着眼鏡的女孩,她雙手握拳擺在胸前,激動萬分。
班長撐着臉,做的精細的美甲映着雪白的臉頰,簡直美豔。
她慢悠悠的說:「不可以的,小妹妹。」
說罷,歪頭一笑,倒是將那女孩惹得嬌羞低頭。
最後,我和盛以舟兩個人覺得太丟人了,偷偷到沒人的天台上幹了一架。
第二天,那作孽的青春疼痛文學又更新一章。
我那愚蠢的舍友們在宿舍大聲朗讀:
「CAA 一不留神就挺直的摔倒,摔的很是可憐,手肘和膝蓋都破了皮,她紅着眼睛,眼淚要掉不掉,後面的同學還不耐煩的讓她一邊去,這語氣簡直可惡。
在後面,人高馬大的 SYZ 穿過人潮,向她走來,毫不思索的抱起 CAA,又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
CAA 面對別人的目光,不適的把臉埋在 SYZ 的胸口,卻一不小心的將他急促的心跳聽了個遍。
她跟着那心跳,在心裏一下又一下的數。
到十的時候,SYZ 開口,「AA,你怎麼總是不小心呢?」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明顯壓抑着…………」
我見怪不怪的看着我那一個個沒啥出息的舍友一臉沉醉的模樣。
笑話,還又低又啞的聲音,還壓抑着……
當初,我摔倒的時候,盛以舟呲着大牙花,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把高興兩字寫在臉上,像拎着小雞仔一樣,拎着我的衣領走了一路。
到校醫院的一路上,我是想把臉遮起來的,偏盛以舟遍地的朋友,遇到一個認識的人他就說他拎着陳安安,又不認識我的,他還裝模做樣和別人介紹一番,氣的我第二天賴在家裏不肯去上學,被我爸媽男女混打。
如今我兩都被甩了,彼此每天在對方的傷口上蹦迪。
班長說,你兩半斤八兩,與其互相傷害,不如互親互愛。
我很嫌棄的表示:我那是失戀,他那是詐騙,請別和我沾邊。
班長又說,你剛分手的時候,整天傷春悲秋,但自從你和盛以舟鬥智鬥勇,你臉上都是笑容。
我一愣,想不出話來堵她。
「那是我看開了。」
這句話是我最後的堅強,我纔不要承認是盛以舟讓我開心。
班長意味深長的搖頭:「信你個大頭鬼。」
「不過現在你兩都失戀了,可不就又有一個共同的話題了,嘖嘖,這緣分吶……」
我急了,我又不能表現出來,真煩…………

-5-
因爲疫情加重,學校要提前遣返。
本學期最後一節課上完,我收拾收拾書包,打算遁了。
學弟突然發了個消息給我。
「學姐,我現在在你班門口,可以和你聊聊嗎?」
我看了嘖嘖,盛以舟站起來,頭一瞥,手一伸,抽走了我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你怎麼還和他聊天啊!]」我立馬反駁,「我沒有,是他發消息給我的。」
班長耳朵豎的直直的,這時,也轉了過來,「咋了?」
我剛想開口,盛以舟就陰陽怪氣的說:「哼,有人想藕斷絲連,喫回頭草唄。」
班長一把拉住我的手。
「不會吧,陳安安,你還想着那小學弟?」
盛以舟咬牙切齒的說:「那小白臉什麼好的,陳安安,你腦子不清不楚,那麼,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說完,就一把把我拉進懷裏,半擁半拖的帶着我往門外走。
學弟穿着淺藍色衛衣,靜靜的站在走廊上,和初見時一樣的清純。
他看見我,眼裏笑意融融,完全忽視了我身邊這個大惡魔,走上跟前,親切的說:「學姐,下課了?」
我尷尬的簡直要暈倒,盛以舟一隻胳膊強硬的攔在我腰間,把我往他身上按。
他惡劣的笑了笑,「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學弟咬咬脣,肯定的說:「學姐不喜歡你的。我也不相信學姐會和你談戀愛。」
「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學長,你彆強迫學姐呀。」
盛以舟聽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空着的那隻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揉我的頭,「安安,你說,我強迫你了嗎?」
他擱在我腰間的手還不安分的在隱蔽處捏了我一下。
我整個人像是燒了起來,差點跳腳,只好咬牙,大聲說:「沒有。」
學弟紅了眼眶:「可是,我還喜歡學姐啊!」
「學姐,你這麼快就不喜歡我了嗎?」
盛以舟聽了眉頭直抽,毫不客氣的衝了回去。
「可得了吧。第一,陳安安根本就不喜歡你,之前和你談,那是見色起意,純屬色心上頭。」
「第二,當初是你要分手,一句不合適就打發了她,害得陳安安傷心,怎麼,現在又合適了?你算老幾,你以爲陳安安召之即來嗎?」
「第三,現在陳安安喜歡的是我,我們倆兩情相悅,情比金堅,陳安安對我死心塌地。你再來摻和一腳,喲嘿,你 TMD 想當三?」
「第四,就你這個人,和學長我也不好比。論家世,我書香門第。論成績,去年我是系第一。論樣貌,我高中還是公認校草。論運動,我籃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我樣樣精通。」
「我勸你離陳安安遠點,不要癡心妄想。」
盛以舟這一波輸出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也給了我一波錯覺,好像,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似的。
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聲,好像,現在,也只能聽見他的心跳了。
一下又一下,像雨滴聲,又像鼓點聲。
我覺得現在大腦充血,我應該要暈倒的。
安靜了一分鐘,圍觀的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學弟弱弱的說:「對不起。學姐,是我打擾了。學姐,你別討厭我,可以嗎?」
我抿抿脣,這時候心裏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不討厭你,但也不喜歡你。」
「就像陌生人一樣就可以了。」
學弟沒說話,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清瘦,像一根竹子。
當初談戀愛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個背影也讓我歡喜,發癡。
我對他談不上愛,就是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你想要一個人出現的時候,然後很合時宜的心動,帶了一點喜歡,也帶了一點少女心。
就是這點子心思,磨平了,哪裏還有什麼想法?
我回過神來,就看見一羣同學擠在門口。
「天,狠狠的磕到了。」
「我磕的 CP 是真的!!!」
「我去,盛以舟也太帥了吧!」
…………
…………
班長在一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6-
鬼知道那天我是怎麼從盛以舟的溫柔鄉里落荒而逃的。
鬼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盛以舟就做了個春夢。
回了家,我媽燒了一桌好菜,把我感動壞了。
我不好意思:「哎呀,媽,弄幾個家常菜就好了。」
我媽看都沒看我一眼,反倒是我窩在沙發上打王者的小老弟不屑的嘖了聲:
「老姐,你想啥呢?今天我好朋友要來我家喫飯。」
我不可置信的衝到我媽跟前。
「不是,老媽,合着你不是爲我準備的?」
我媽白了我一眼,「這很重要嗎?」
小老弟欠揍的接了下句,「這一點也不重要。」
我不敢和我媽發脾氣,一巴掌呼在我弟腦門上。
我弟勾勾脣角,拉着我往他房間走。
「姐,給你開開眼界。」
進了我弟的房間,一入門,我就被他電腦桌上擱着的 OLED 的 switch 手柄給炫到了。
我嚇得一把揪住我弟的領子。
「不是,陳清,你哪兒來的錢買的?」
我們家不過是個小康家庭,我弟又還在上高中,我媽肯定不會給他買這東西。
我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就朋友送的。」
我懷疑的看着他,絲毫不相信。
看着我弟那張清秀的俊臉,我憋出一句:「陳清,你告訴姐姐,是不是有富婆盯上你了?」
聽了我弟話,我弟氣的一下子跳起來。
「好你個陳安安,都說朋友送的,你要是不信,待會兒人來了,咱們當面對質!」
「你哪個朋友這麼有錢啊?我信你個大頭鬼。」
「你不知道,我那個朋友他哥求他幫忙裝網戀對象。」
突然,我弟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
「嗯,我這就到小區門口接你。」
我弟掛了電話,臉上怒火難消。「等人來了,讓他給你講。」
他把我推了出來,「我要換件衣服。」
我不解,到小區門口接個朋友,還換衣服?
等我弟蹬蹬下樓,我湊到我媽跟前,「媽,我弟那朋友你認識嗎?」
我媽坐在沙發上,一邊磕着瓜子,「認識啊,是個帥氣小夥。他經常來我們家,和你弟關係好着呢,有時候還留在你弟房間過夜啊。」
我好奇的問:「有多帥?」
我媽樂呵呵的說:「長得像吳彥祖。」
算了,我媽看見個帥哥都說像吳彥祖,問也白問,我順手抄了把瓜子,蹲在垃圾桶邊上磕着。
等我弟把人接回來的時候,我心裏艹了聲,
媽呀,還真是個「吳彥祖」。
瞧那弟弟深邃的眼神,那高挑的身材,那紅潤的嘴脣。
我笑了。
嘿嘿嘿。
弟弟也很有禮貌,和我媽問完好之後,看着我,嘴也不瓢的就捧了起來:「姐姐好!沒想到陳清還有這麼漂亮的姐姐啊!」
我樂呵呵的回他:「我叫陳安安,陳清的陳,安全的安。叫我安安姐就好。」
弟弟很給面子的點頭,「安安姐,我叫盛以帆,盛開的盛,以爲的以,一帆風順的帆。」
我誇了句:「好名字。」
又在心裏唸叨了一邊,怎麼那麼熟悉呢?
喫完飯,陳清就拉着我進他房間,還衝盛以帆使了個眼色。
盛以帆乖乖跟了進來,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我姐不相信那些東是你送的,阿帆,你快解釋解釋。」
陳清手向電腦桌一指,不高興的發話。
盛以帆立馬解釋:「姐,這些都是我送給陳清的。」
「我哥喜歡一個姐姐,人家談戀愛了,我哥喫醋,讓我裝他網戀對象。」「我一個人玩沒意思,就想拉着阿清一起玩兒。」
看的出來,這小夥子很急,也很護着陳清。
我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衝陳清倒了個歉,就想撤退。
快出去的時候,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以帆,你認識盛以舟嗎?」
盛以帆愣了一下,「那是我哥。」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關上房門,溜到陽臺,打了個電話給盛以舟。
電話響了一下就被接通。
「陳安安,怎麼打電話了?」
他頓了一下,聲音裏帶了點笑意地說:「你總不該是想我了吧?」
我噎了一下,「盛以舟,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盛以帆?」
電話那頭似乎也噎了一下,「你咋知道?」
「那個,你弟和我弟是朋友,我覺得名字和你有點像,就問問。」
「是嗎?真巧?」
盛以舟不鹹不淡的附和了一下。
「剛剛你弟說,他哥因爲喜歡的女生談戀愛,讓他裝自己網戀對象。」
「盛以舟,你喜歡的女生,是誰?是我嗎?你在搞什麼?」
對面顯然被嚇到了,「我……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們當面說,盛以帆今天去的你家是吧,我知道了,我現在來找你。」
掛了電話,惴惴不安。
盛以舟喜歡我?
我媽看我魂不守舍,「看不看電視?不看來廚房和我一起包餃子。」
過來差不多一個小時,門鈴響了,我手一抖,跳起來準備去開門。
我媽一把按住,「我去就行。」
不,你不行…………
行吧,盛以舟和我媽在門口大眼瞪小眼,「你找誰?」
「阿姨好,我是盛以帆哥哥,來……」
「哦,小帆啊,你哥哥來接你回家了。」
不是……
我媽快言快語,不在狀態的盛以舟領着一臉不情願的盛以帆出門。
遠遠還能聽見盛以帆說,「誰要你帶我回家。」

-7-
盛以帆知道我和他哥是同學之後,把這巧事告訴他爸媽。
他爸媽興致很高的把我和我弟請到他家做客。
那天,盛以舟啥也不知道,就穿着個海綿寶寶大褲衩在牀上看書。
他媽把房門一打開,着實也沒想到盛以舟會露着白晃晃的胸膛,怒吼了聲:
「盛以舟,都幾點了,還不下牀把衣服穿好。」
我在盛媽媽後面,想打個招呼來着,露出半個頭,瞧見了不該瞧的,又憋了回去。
盛以舟漫不經心的掃了門口一眼。
「我放假,休息休息,怎麼了!」
他可能看到我了,驚得一跳,裹緊被子。
「哎呦我去,陳安安!」
盛媽媽說自己手藝不佳,中午喫飯就帶着我們去了一家飯店。
盛以舟還沒緩過來,白着一張臉,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中途,我去上洗手間。
出來,盛以舟就在大堂裏等着。
他穿着黑色的厚衛衣,垂着頭,靠在牆上,整個人竟然有一種溫潤的感覺。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衝我一笑。
「現在說?」
我開口試探。
他抿了抿脣,點頭,手突然伸了過來。
我以爲他要牽我的手,沒想到他牽了我的衣袖。
走到無人的走廊盡頭。
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破土發芽。
他看着我,瞳仁裏只有我。
又哄又騙:「陳安安,還記得我電話裏的話嗎?」
我慢吞吞的點頭。
「你想知道是誰嗎?」
「是你,陳安安,好不好?」
他俯下身子,投下的陰影蓋住我,氣氛曖昧起來。
我漲紅了臉,「爲什麼?」
他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
「你明媚鮮活,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我真傻,我覺得我很明顯,我以爲你回知道。我是一個幼稚的傢伙。」
「自從見過陳安安之後,盛以舟那不發達的腦子從來就沒想過沒有陳安安的生活。」
「陳安安,我可以追你嗎?」
他的手很燙,我不知所措。
其實陳安安也沒有想過沒有盛以舟的生活。
我生氣了,就去和盛以舟吵一架。
我傷心了,就去和盛以舟吵一架。
我委屈了,就去和盛以舟吵一架。
我高興了,想到的還是去找盛以舟。
「盛以舟,可是你對我那麼兇,你要追我一定很難的。」
我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彈了盛以舟一個腦門兒。
盛以舟一本正經的說:「我一定會努力的。」
我還是頗爲震驚,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下句該說什麼。
盛以舟抿抿嘴,「你談戀愛的時候,我都要嫉妒死了,我喫醋,我羨慕,我爭強好勝,我賭氣。」
「現在,你單身,可以追你嗎?」
他紅着臉,表面上一派鎮定,手心裏都是汗。
我紅着臉點點頭,怦然心動。
好吧,最後經過盛同志的努力,新開學的時候,他已經從一隻小狼崽進化成我的小奶狗了。
再上微積分課,他不再和我口舌之戰。
只是,安靜的在桌子下,頑強的把他的手插進我的手縫,來個十指相扣。
真是冤家!

-8-
傳說中的那本青春疼痛文學完結了。
最後一章生動形象的講述了竹馬是如何大戰天降的。
別人約會看電影,盛以舟摟着我看青春疼痛文學。
遇到他的臺詞,這廝竟然還不要臉的配個音。
我問他知不知道是誰寫的。
他捏了一下我的臉頰。
「班長啊!」
我愣了,「你咋知道?」
他有些驕傲的說:「汗,我就是表白牆的管理員之一,後臺一看就知道了。」
我扯了扯他的耳朵,「好傢伙,怪不得讓你和我澄清一下,你就玩消失,感情你也是幫兇啊!」
他可憐兮兮的眨巴眼睛,「我也不想的,可她寫我是霸道校草哎。」
我笑着要掐他的厚臉皮,他一把攥住我的手。
「靠臉喫飯,臉不能亂掐。」
「你要真有心,掐掐這兒吧。」
他把頭埋在我的懷裏,帶着我的手往下走,還不要臉的發出奇怪的聲音,真是不害臊。

-9-
十一期間,盛以舟本來想和我一起去旅遊的,奈何我闌尾炎犯了,做了手術只好在家休養。
陳清和盛以帆都乖乖留在學校自習。
晚上下課,突然下雨,盛以舟打來電話說他去接盛以帆,把陳清也帶回到他家了。
我媽滿意極了這個好女婿,得意洋洋的磕着瓜子。
到了家,盛以舟給我發微信。
「我去接他們的時候,一開始沒接到人。」
「問了他們班一個同學,他說會長在便利店。」
我發了個贊,「沒想到小帆還是學生會長啊!」
盛以舟沒回,一直在編輯中。
隔了好一會兒,他纔回我。
「不是,是一中男同協會的會長。」
「我到了便利店,看見他倆……」
「他倆靠在一起。」
「然後,盛以帆親了陳清的耳朵。」
我手一抖,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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