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心願

畢業多年,班羣發來消息:
「班花回國了!」
班長:工作暫停我去接!
學委:實驗暫停我去接!
體委:聯賽暫停我去接!
此時。
班草和我正在舉行婚禮。
他也開始魂不守舍——
我氣不過,拍桌子說:「婚禮取消,我去接!」

-1-
離開禮堂後,手機便響個不停。
所有人都在勸我回去。
同學羣:
「姜寧,你是不是想太多!」
「季鎧都跟你結婚了,還能記着白月光不成?」
公司羣:
「姜姜,季鎧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吧?」
「他那麼優秀,對你還挺好。」
「你咋說走就走?」
家族羣:
「姜寧,再大的事,也給我忍着!」
「趕緊回來,結完婚就好了。」
「季鎧這種優秀的男人,不多了。」
……
我明白了。
他們都覺得,我高攀了季鎧,就算受了委屈,也應該忍辱負重。
可是。
我也有自尊。
我難以忍受,我未來的老公在婚禮上,偷看其他女人的照片出神。
而那個女人,是我永遠也比不過的白悅。
班羣裏也說了,那可是他的白月光啊。

-2-
其實。
班花白悅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她聰明,美麗,自信,大方。
高中時……
她是理科實驗班的尖子生。
她的理科成績甩開一票男尖子生幾條街。
鼓勵無數學妹們堅信,擅長理科這件事,不分男女。
高考後,被國內最頂尖學府物理系錄取。
沒過兩年,前往國外留學。
師從某位物理大牛。
……白悅,連我也不得不承認,她是我們這些普通人眼裏的神話。
季鎧喜歡她,無可厚非。
可是!他心裏裝着她,又來娶我。
他把我當什麼了??????
「嗡——」
季鎧打來語音電話了。
我沒立刻接,只盯着他的頭像,愣愣出神。
頭像上的月亮,指的是白悅嗎?
月亮懸掛在天上。
白悅遠在國外。
我聽說,白悅是個不婚主義者。
她只想潛心做研究,所以,這是季鎧娶我的原因嗎?
在手機響了足足五分鐘後,我接了電話。
在他開口前,我認真地問他,「你只是爲了結婚而結婚吧?因爲白悅不能滿足你對賢妻良母的幻想,所以你退而求其次選擇我,對吧?」
「如果白悅回來選你。」
「你會在婚禮上丟下我的,對吧?」
是或否。
這很好回答。
但他偏偏沉默了,半晌,才勉強說:
「你爲什麼要跟她比?你們不在一個賽道上。」
「悅悅在專業領域上發光發熱。」
「你可以建設幸福家庭。」
「這沒有可比性吧?」
我笑了。
「你所說的建設幸福家庭,是讓我給你洗衣做飯,生孩子,教養孩子,做一個優雅的全職太太,或者被生活逼瘋的黃臉婆?」
「季鎧,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就算比白悅差,但卻跟你不相上下吧?」
白悅是學神。
我也是學霸。
如果不是季鎧一畢業生病,讓我錯失了夢想雜誌社的實習。
我何至於混這麼拉?
……我突然意識到,季鎧就是我的事業掃把星!
「姜寧,你說這話幾個意思?」
季鎧很不爽。
他恨自己天賦不如白悅。
想通一件事後,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沒用的男人就是這樣,喜歡你,又怕你騎在他頭上。
「我說,你配不上白悅。」
「趁早別想了!」
說完。
我果斷掛了電話。
緩了緩,又覺得自己好笑。
爲了氣季鎧,我居然在抬高自己的情敵。
想着……
突然手機又響了。
我隨手接,耳邊傳來熟悉又久違的女聲:
「姜寧?」
「姜姜?」
「你不是在班羣裏說,你要來接我的嗎?我都在機場等半天了~~~」
——居然是白悅。

-3-
我的話直接卡在喉嚨口。
不是……
班羣裏那麼多人都要接她。
她怎麼就只看見我那條?
而且。
我和她好像不熟吧。
我們是高一認識的,當時還沒文理分科。
她是理科學神,我是理科學渣。
我暗戀季鎧,季鎧眼裏只有她。
因此,面對白悅——
我是自卑又自傲。
既不像其他女生那樣,纏着她問題目。
又偷偷觀察她,學習她的舉止動作,行爲穿搭。
按理說——
我和她這種關係,她不可能打電話給我啊!
白悅該不會把我當成她司機了吧!
我有點想出爾反爾……
但白悅卻慘兮兮的說:「姜姜,你能不能快點過來?待會陳杰就要來了。」
陳杰便是那位寧願耽誤聯賽,也要接她的人。
當年高一班上的體委。
白悅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我想了想,腦海中浮現一些記憶。
陳杰長得黑黑壯壯,表情卻很猥瑣,經常趁老師不在就跟白悅表白。
白悅不理她,她就緊跟着白悅。
在女廁門口等她……
扯她頭髮……
弾她的內衣帶……
簡直不要太噁心。
他又是校霸,沒人敢惹。
包括季鎧那個細狗。
這樣想着……
我開始同情她,脫口而出,「好,這就去。」
聞言,白悅的聲音直接跳起來:「謝謝姜姜,你最棒了!只有你能對付他!」
她話裏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
高一那會。
我坐白悅旁邊,陳杰騷擾她,吵到我睡覺了。
導致我十分火大。
畢竟我既要被白悅碾壓,還要受他追求者的吵鬧。
誰能忍?
所以——
晚自習下課,我就趁黑套袋,使出我十年的跆拳道功底,把陳杰胖揍一頓。
打得他半個學期沒敢來上學,來了也不敢再裝老大。
記得那天。
月黑風高。
我甩了甩酸脹的手,跨着大步走在巷子裏,又在拐角撞見白悅。
她捧着一張震驚的面孔,而我心裏懊惱。
該死。
我這麼男人婆,又比不上她了!
難怪季鎧喜歡他……
回憶着往事,車已經不知不覺,上了去機場的高架上。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
白悅害怕陳杰,不能打車先走?
怎麼?
機場打不車?非要我過去?!
就拿我當司機!

-4-
到了機場。
陳杰比我先到一步,他抓着白悅的胳膊,
「悅悅,你終於回來了,我早告訴你,國外不好吧,你非要出去,你看,你瘦了好多!」
「去我家,我給你好好補補吧。」
「……」
多少年沒見了。
拉着女孩就要上你家。
同是女生,我看不下去。
上去就白悅拉回來——
「陳杰,你怎麼還這麼猥瑣?」
「關你屁事!」
「你調戲我的女同胞,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你有病?我和悅悅不是一般的關係……」
呦呦呦!
開始造 h 謠了?
「你倆看長相就不是一個物種!有個鬼關係?」
「長得醜,想得美!」
陳杰氣得握緊拳頭。
不過,他還有自以爲的必殺計。
「我可是取消了聯賽,來接悅悅的!」他一副犧牲很大的樣子。
我和白悅同時翻了白眼。
嘖。
看來在討厭普信男方面,我倆挺有默契。
我繼續輸出:
「拉倒吧!你去了也是拖後腿!你不知道你取消比賽後,你的隊友都在偷着樂嗎?」
「……」陳杰被我氣得後槽牙咯咯響。
他甚至想對我動手。
我冷笑,「機場人多着呢,你想不想上熱搜?我帶你?」
陳杰爭不過我,又看向白悅,「悅悅……」
白悅嫌惡地把臉一撇。
陳杰一臉失戀作態,「悅悅,你會後悔的。」
然後,就心有不甘地走了。
白悅這才鬆了口氣,拉着我軟軟地笑着,「姜姜,幸好有你。」
「別,不至於。」
「白小姐,你不會打車嗎?」

-5-
笑死——
她不是不會打車,而是司機師傅不願意載她。
誰讓她一上去就問:「師傅,你跑多久了?」
「一上午了,今天生意好!」
「這麼久也不休息,需要我給您找法務嗎?」
然後。
她就被趕了下來。
我聽了只是無奈一笑,心裏竟又是羨慕。
高中畢業這麼多年了,她還保留着天真。
「那上車吧。」
我把後備箱打開,讓她放行李。
結果。
又一位「追求者」來了。
是暫停工作的班長趙龍。
哦。
他現在也是土老闆一枚。
西裝革履,夾着包。
戴着大金鍊子。
自信昂揚。
衝着白悅,便是滿臉欣慰。
「悅悅。」
「你終於想通了?」
我:?
白悅:?
「你出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你熬不下去了,就回國找我,少奶奶的位置,隨時爲你準備着。」
「……」我差點笑出聲,據我所知,趙龍每月相親不下二十次。
白悅禮貌拒絕,「不用了,謝謝。」
趙龍不信。
「別逞強了,你一個女孩子,搞什麼破研究,還是有個歸宿比較好。」
白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趙龍玷污了她神聖的科學。
我考慮要不要幫她。
結果——
趙龍作死地把話題引到我身上。
「姜寧你也是!」
「你也不看看你,混這麼拉!」
「還敢逃婚?」
「沒了男人你能活嗎?」
我靠!
我不能忍!
「等我給你送花圈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能不能活了。」
「別尼瑪賺了幾個快錢,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白悅是科學家!放在人羣裏比大熊貓還珍貴!」
「收收你的爹味吧!十個糞池也沒你臭!」
我這個人呢。
罵完從不給人反擊的機會,所以一回頭,就拉着白悅上車走了。
傻 13,站在那喫老孃的汽車尾氣吧!
車上。
氣氛有些微妙。
我竟然接了白悅?
我前未婚夫喜歡的人。
什麼狗血事件。
正默默吐槽,白悅忽然露出虎牙朝我笑,「姜姜,好久不見,你對我還是那麼好!」
我:?

-6-
對她好?
白悅出一趟國,神經質了?
肯定是——
畢竟科研的,壓力大。
精神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那個,我送你回家?」我看向白悅。
白悅低頭,不言語。
不想回家?
那她想去哪?
「我可以去你家嗎?」
「不可以。」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把舊情敵帶回家。
「喂!我們不是關係最好了嘛!」她不服氣了。
我噎住。
可能她真受了刺激,不想打擊她。
「我不喜歡跟人住。」
「那你還結婚?」
她看着我身上的婚紗,一本正經地問。
「所以,婚禮取消了。」
「婚紗你喜歡的話,送給你。」季鎧也送你。
白悅淡淡別開臉。
「不要。」
「我是不婚主義者,對這玩意不感冒。」
不婚主義者?
難怪她不想回家了?她家人聽見這五個字,估計要崩潰吧。
「那個,你真打算獻身科學?」我表示非常好奇,以及惋惜。
畢竟白悅這麼漂亮。
不生個下一代可惜了。
本以爲——
我這麼說,白悅會嫌我俗氣。
結果她眼眶泛紅地看着我,「你說什麼?」
「我說你單身是想獻身科學——」難道不對嗎?
下一秒,白悅大哭——
「知我者,姜姜!」
「???」這很難看出來?
「你這麼聰明的人,就是爲人類未來而生的啊。」我忍不住說。
不是彩虹屁!
不是誇她!
就只是客觀來說罷了。
白悅嘆氣——
「你不知道……」
「別人一聽說我是不婚主義者,還以爲我被感情傷害過,被男人拋棄過。」
啊這!
連我都笑了。
誰這麼沒眼力見?她是白悅誒。
連我都知道,肯定是她爲了科學拋棄季鎧,而不是季鎧爲了娶我拋棄她……

-7-
我也挺委屈的。
既然不願意回家,你就住酒店吧。
我把白悅送到我家附近的五星級酒店。
「下車。」
「啊……哦……」
白悅抿了抿脣,解開了安全帶,開車門下車。
臨走前。
她還問我。
「姜姜,你爲什麼逃婚?是那個男人對你不好嗎?」
「如果你心裏難過,可以跟我說一說。」
她的目光依舊流連在我的婚紗上,透着心疼。
「我們關係這麼好。」
「你不用客氣的。」
我:???
「那個男人?」
「你不知道跟我結婚的人是誰?你沒看同學羣?」
白悅搖搖頭。
「你回覆之後,我就沒看了。」
「你這麼多年不跟我聯繫,我怎麼知道你要跟誰結婚……」
她有點情緒。
我:……
行吧。
在我逃婚之前,羣裏是沒聊過我和季鎧的結婚事宜。
似乎是擔心白悅知道了,會難過。
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連請帖也不轉發。
但——
我沒義務保護白悅。
「告訴你也沒所謂,我的結婚對象是季鎧。」
「但你放心,我和他掰了。」
說完。
她還真鬆了口氣。
前一秒,她明明還緊皺着眉頭!
「掰了,也好。」
「是啊,很好。」
她很開心吧。
無所謂。
反正我也不要季鎧了。
我要全新的開始。
白悅下車前,還對我說,「姜姜,不管你怎麼選,我永遠支持你。」
我有點恍神,差點以爲我們真是最好的朋友。
可以互相治癒的那種……

-8-
剛到家,季鎧堵在門口等我。
此時。
我還穿着婚紗。
他還穿着禮服。
但再次見面,就不是一對新人。
是仇人——
「幹嘛?」
「聽說你去接白悅了?」
「對啊!」
「你是不是爲難她了?」
我:?
是——
我爲難她了。
她想住我家,但我趕她去了酒店。
怎樣?
我一副認賬的樣子,看着季鎧。
他果然怒了。
「姜寧,如果悅悅受到任何傷害,我這輩子也不會娶你!你別想後悔!」
呵——
他覺得我會後悔誒。
「我真慶幸沒先領證。」
聞言——
季鎧眉頭皺了皺,看我的眼神,很是不滿。
我樂了。
怎麼了?
不是他提出先辦婚禮,過段時間再領結婚證嗎?
我還以爲他是想等我頭髮蓄長。
結果是白悅要回頭了。
他想騎驢找馬!
賤人!
「你告訴我,悅悅在哪?」季鎧有事相求,放低了姿態。
我搖頭,恕難從命啊。
我答應了白悅,不告訴任何人。
雖然我不知道,其中是否包括季鎧。
但——
我沒那份善心撮合情人。
想知道。
自己去找嘍!
我衝季鎧挑釁一笑,鎖上了門。
他換手機轟炸我。
不好意思,拉黑。
沒空跟你玩了。
我要開始自己的事情——
我打開電腦文檔,重新書寫簡歷……

-9-
其實。
我真沒那麼拉。
我真是學霸,文科學霸。
高二後——
我去了文科班,就改頭換面,好好學習了。
大學選了不錯的專業。
畢業收到了名雜誌社的 offer。
……結果季鎧。
先是生病,然後又把結婚的事宜壓在我身上。
美名其曰,他主外,我主內。
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追求,找了個清閒的工作。
想想就不甘——
我跟現在的頂頭上司提了辭職。
然後——
退出那個糟心的同事羣。
……簡歷修修改改,已經到了凌晨。
「嗡——」
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我翻開眼皮。
一看,愣住,又是白悅!
我撇嘴的時候,手滑接通了。
算了!
「幹嘛?」我懶洋洋地問她。
大姐。
你倒時差也不至於拉我吧?
然而——
聲筒裏傳來顫慄的聲音。
「姜姜,我好怕,有人在撬門——」
「什麼!?」我立刻清醒,整個人都不困了。
世風日下啊——
「報警了嗎?找酒店前臺。」
「報了,但警察過來肯定需要時間,我怕他先撬開,酒店前臺電話根本打不通!」
白悅幾乎要哭出來了。
「姜姜,我好後悔沒去學武術啊!」
「怎麼辦……」
此時,我已經走出小區,正面着隔壁的酒店大樓。
別擔心。
我會出手。

-10-
我還真好奇,大半夜撬白悅房門的變態是誰。
沒想到——
看見後,我大跌眼鏡。
「學委?」
我傻了。
這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叫蔣言。
高中時,班裏的第二名。
因爲老師不想讓第一名白悅分心,才讓他做學委。
他平時話不多,人也不高調。
唯一高調的那次
還是聽說白悅回來了,他在羣裏說:「我實驗放一放,去接她——」
這個沉迷科研的理科博士,同學會都不參加的。
居然要放下實驗,去接白悅?
真愛?
哦不。
變態吧!
蔣言看見我,面色緊張,雙腳顫抖。
我沒猶豫,給了他一記無影腳。
他瘦弱的身子,被我踢翻在地。
「啪——」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我一瞅,只見一抹寒光。
是刀——
「蔣言,你想幹嘛啊!」
「要你管!」
他掙扎着起來,拿到朝我揮舞。
然而不好意思。
警察叔叔來了。
「叔叔,您也看到了,他是真想傷害人啊!」
我數落着被按在地上,戴上手銬的蔣言。
原來——
他黑了酒店系統,才導致白悅聯繫不到前臺。
他孤身前來,就是想殺了白悅。
爲什麼?
他也是博士,他也擁有無限可能的人生。
何必呢?
我沒想一會,忽然想起一茬,跑進房間,四處查找。
終於在衣櫃裏發現了臉色蒼白的白悅。
「姜姜!」
「你終於來了!」
她看見我,徹底崩潰,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
「別怕,他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我和女警姐姐安撫着白悅。
她才終於冷靜下來。
跑出去質問蔣言。
「爲什麼?」
「你爲什麼要傷害我?」
「我和你高中大學都是同學,而且我和你無冤無仇——」
正面剛想殺自己的人。
不得不說。
她有點膽識。
蔣言卻冷笑,「老同學?高中處處壓我一頭的老同學?大學奪走導師賞識,奪走留學推薦名額的老同學?」
「如果今天是我接你回來,你早就死在機場的路上了!」
「你一個女人,憑什麼處處壓我一頭!」
他臉色變得猙獰,又痛苦。
「你人都走了,導師還記着你。」
「說你是他最有天賦的學生。」
「那我算什麼?!」
他咆哮怒吼,目光簡直要殺人。
白悅又被嚇慫了。
我不想管的。
但是吧——
我真看不慣這小子狂妄自大的模樣!
「你算什麼?你算個球!」
「白悅比你優秀你就要殺她啊?你不會以爲你殺了白悅,世上就不存在比你聰明的女人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蔣言的臉,頓時僵住。
然後大哭出聲——
警察姐姐讓我別刺激他了,她帶蔣言去做一下鑑定。

-11-
經此一事。
被嚇破膽的白悅,住進了我家。
「就這一晚。」
「嗯——」
她乖乖抱着被子去了客廳沙發。
客廳有點冷。
「算了,你跟我一起睡臥室吧。」
「好耶!」
她大變臉。
我:……
夜晚。
我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白悅卻蹭了蹭我的胳膊,「姜寧,你又救了我,你真好。」
「恩——恩?」
「不是,我不是有意幫你的,我只是路見不平……」
大晚上,我腦子轉得不夠快。
話還沒說完——
一轉頭,白悅已經抱着被子睡着了。
小嘴叭叭地說着夢話,「姜姜,有你真好,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
好朋友?
不愧是在說夢話。

-12-
第二天。
警方傳來消息。
蔣言被查證有精神病,且有犯罪傾向,已經被限制行動了。
我鬆了口氣,本來還擔心他沒傷到人,不會重判。
不過……
精神病?
蔣言是搞科研的,他有精神病。
白悅也是搞科研的,壓力比蔣言更大,那她估計也……
畢竟正常的話。
怎麼會纏着我?!
我跟她算個屁的朋友關係啊!
古人說得好。
有病,就得治!
我把蔣言的消息告訴白悅後,又委婉地說了這個。
白悅不愧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聽懂了。
「你以爲我是神經病?」
「是啊……啊不……」別這麼直白!
「我不是神經病,我們關係本來就很好!」她急了。
我更頭疼了,「我給你聯繫醫生?」
「……」
「姜寧,你怎麼搞的?我就是出國幾年,你連我也不認了?高中的時候,你對我那麼好……」
「我怎麼對你好了?」我憋不住問了。
高中時,她是老師同學的寵兒。
真是無須我對她好。
我更也沒那個心,畢竟季鎧喜歡她。
難道就因爲我揍過陳杰?
可當年在巷子裏,我就說清楚了。
說陳杰那小子整天作威作福,賤到我了。
我纔出手——
「你當年撒謊了。」
白悅一臉篤定地看着我,彷彿說一道絕對正確的公式,「你揍陳杰,就是爲了幫我!」
或許是學霸光環。
我看着她一臉自信的樣子,也開始自我懷疑了。
難道我真做了,好朋友之間的事?
我捏有些迷茫。
白悅表情得意。
「姜姜,我早就發現了。」
「?」
「發現什麼?」
「姜寧,你別不承認,你當年經常模仿我穿衣服?」
「我看什麼書,寫什麼風格的字,你都有偷偷學我。」
「而且……」
「這些年,你還總是打聽我的情況。」
一時間。
我心裏一沉。
我最自卑的過往,居然早被她發現了。
白悅什麼意思?
說出來。
想嘲笑我?
我心裏更難過了……
結果。
這孩子突然咧嘴一笑,
「別裝了,你跟我穿一樣的衣服,做一樣的事情,是想着跟我同步對吧?好姐妹一生一起走?」
我:「……」
不愧是學物理的,想象力還真豐富。
「你打聽我的情況,就是關心我吧?還偷偷打聽,是不是怕影響我學業?擔心我想你這個好朋友,就飛回來了?」
我:「……」
不愧是學神。
看問題的角度跟常人都不一樣。
一不小心,就自我攻略了呢!

-13-
我徹底敗陣,轉身回房。
再次出來,是被煙嗆的!
「什麼東西燒了?」
「我想煎雞蛋給你……」
白悅一臉呆萌地看着我。
我一瞅,黑蛋。
「我來吧。」
我奪下廚房後,做三明治的時候……
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莫名想起高中時,白悅帶的都是兔子形狀的三明治。
想着……
我也照切了。
白悅看到,很感動。
「你居然記得我的習慣?!」
「朋友,當年全班都知道你喜歡花裏胡哨的。」
客人嘛,讓着你。
喫早餐的時候,我繼續看簡歷。
沒什麼問題,就發給了 SULI 雜誌社的負責人。
幸運的是,他當年給我 offer 後,我們一直有聯繫。
因此很快得到回覆。
——很抱歉,我們現在不缺人。
我眉頭一鎖,不想放棄。
——我可以去分部,從最低做起,薪資底也沒關係,我真的很想要這個職位。
——好吧,如果你能自帶資源的話,我們會優先考慮。
資源?
我正頭疼的時候,白悅碰了碰我的手背,指向自己。
「找我啊——」

-14-
白悅在國外發表了好幾篇論文,在物理學界很有名氣。
她這次回國,國內一些專欄也有報道。
她可不就是資源?
但——
利用她,我總有點不好意思。
正猶豫,白悅把手機遞給我了。
「我已經跟雜誌社主編說啦!」
「採訪人必須是你。」
很快。
我收到了 SULI 的 offer,跳槽成功。
這會輪到我呆了。
「白悅你真的——」
「霸道總裁!」
白悅吐了吐舌頭,「拜託,你可是救過我的命!」
一時間。
我覺得我和她之間的氛圍,輕鬆得不得了。
如同互幫互助的老友。
——我準備入職相關事宜。
時而看看手機。
班羣 99+。
本來不想關心,但最後一條有白悅的名字。
我好奇點了進去。
「絕了,我朋友 SULI 雜誌的,你們猜誰要採訪白悅?」
「居然是姜寧!」
「可怕!白悅回國,肯定是衝着季鎧來的!」
「姜寧不會撕了白悅吧?」
「白悅,危!」
「保護我方白悅!」
我冷笑——
表面上保護白悅,實際上是將白悅推到「第三者」的立場。
他們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這時。
季鎧不出來,爲他的白月光說些什麼嗎?
很好——
他出來了,他更過分!
他還直接@我,「有事衝着我來,別傷害悅悅。」
咱就是說,男人——
是不是巴不得所有女人,不計後果地喜歡他啊?
班羣:
「是啊——」
「婚禮取消了,那就讓季鎧追求真愛吧。」
「姜寧,想開點,你總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吧?」
而此時——
那個更好的人,白悅。
她扒着我懇求我,「姜姜,喫火鍋去吧!我好久沒喫了,嗚嗚嗚!你看這家,喫一次火鍋就送一隻兔子玩偶,划算啊,我最喜歡兔子了。」
可我想減肥啊。
她怎麼不去找季鎧?
她不是喜歡季鎧嗎?
那個跟她一起解題,一起參賽,一起放學的季鎧啊!
你找他去喫火鍋啊——
我無語地想着,吹了吹筷子上的肥牛,放進嘴裏,「這家不錯,下來還來。」

-15-
節目前一晚,我敷面膜打算早點睡。
我媽卻打來了電話。
我冒然取消婚禮的事,總要面對。
我跟白悅說,今晚不會回來——
讓她晚上鎖好門。
而白悅正在沉迷她的理論物理,什麼弦理論,方程……
聽見我的話,只是點點頭。
讓我放心。
我:?
不放心。
只好囑咐房東阿姨,幫忙照看。
「照看家裏的水電煤氣……」
我怕白悅給弄壞了!
搞半天,纔出門。
家裏。
我爸媽,季鎧媽媽,已經在等着我了。
季鎧是單親家庭,季媽十分強勢。
她本來不喜歡我。
現在更是隻拿鼻孔看我,「還知道回來見我們啊——」
我還沒說話。
我媽急着打圓場,「親家,孩子不懂事,婚禮可以延後嘛。」
「延後?」
「呵呵!不必了!我過來就是跟你算算賬,場地錢,酒店錢,你們得拿來!」
這意思,就是取消婚禮了。
也難怪,季鎧沒來。
我媽臉色瞬間難看,埋怨地看着我,讓我道歉。
但我不會——
算賬是嗎?
誰不會?
「阿姨,場地和酒店的費用,本來就是兩家對半分的,你哪裏覺得不滿?」
「你逃婚,當然要全部負責。」
「我還說你兒子舊情難忘呢!既然要算,就算清楚,這些年,我給你和你兒子買了不少東西,我待會把訂單找出來,你全還我!」
一讓她掏錢,她臉色就要喫人。
緩了半天。
又忽然想開了,「小家子氣,你要,我就給你,反正我新兒媳比你強多了。」
「您的新兒媳是……」
「白悅啊!聽說她現在是有名的物理學博士!以後前途無量,這種女人才旺夫!」
白悅啊——
我想着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寫論文的樣子。
回國這麼久,她也沒提季鎧。
該不會——
忘了吧?
「他倆高中就在一起了!」
「你別小樣了青梅竹馬的情誼!」
季媽又強調。
我想着……
也對。
要不然,白悅聽說我和季鎧取消婚約,爲什麼那麼輕鬆呢?
「那我祝他們幸福。」
到這裏。
我算是穩贏。
就怕我媽會傷心,我又嫁不出去了。
她會不會罵我?
我偷摸摸看向她,卻不見她和我爸都身影。
沒一會,他們從廚房裏出來, 手拿一把刀和擀麪杖。
朝着季鎧媽媽。
「你兒子金貴,你自己抱回家吧!」
「滾不滾?再不滾你就橫着出去!」
季媽一邊嚷着殺人,一邊逃出我家。
她走後——
我抱住了爸媽,哭了好久。
「寶貝女兒,別聽那個老婆子瞎說,你不比誰差。」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和你爸養你一輩子。」
「對不起,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委屈,季鎧那個殺千刀的,居然敢給你戴綠帽子!」
「以後爸爸媽媽再也不逼你結婚了……」
媽媽捧着我的臉,一字一句地囑咐,「咱們以後只爲自己活,一定要活得漂亮。」
好——
我會活得漂亮。

-16-
我和季鎧徹底掰了。
不可能挽回——
朋友圈子裏都在傳。
白悅接受 SULI 訪問後,就會進入季鎧現在待的科技公司,和季鎧再續前緣。
同時。
我要好的朋友聯繫了我。
她替我惋惜。
「你怎麼搞的?錯失一個優質股!」
「何以見得?」
「你還不知道?季鎧即將負責的項目很火爆,不出一年,他絕對會鯉魚躍龍門,飛黃騰達。」
她越說,指責我的意味越濃,「你呀!太意氣用事了,好端端錯過了金龜婿。」
挺好笑的。
我五十多歲的父母能理解我。
我二十多歲的朋友卻不能。
我忽然覺得,人和人的距離變得很遠。
隨便應付了幾句,我就掛了電話。
並決定,以後少來往。
回到家裏——
我爲此難過,被白悅看了出來。
她放下手中的筆,「有什麼可以幫你嗎?」
她關懷的語氣,很好玩。
我笑了笑。
「小悅同學,你和好朋友鬧掰過嗎?」
「我只有你一個好朋友。」
我:……
真可憐。
「那你有不被理解過嗎?」
「當然了,我這麼聰明的人,身邊處處充滿不理解。」
我:……
也是!
白悅坐下來,看着我,「姜姜,其實我想告訴你,不理解你很正常的,說明你們已經不在一個 level 了,你何必回頭看?」
白悅的話,對我來說,醍醐灌頂。
我忽然覺得,我和白悅有種相互依賴的關係。
我需要她睿智的開導。
她又經常被我的拳腳守護。
也許沒有季鎧。
我們早就是百年一遇的好搭檔了。

-17-
第二天。
便是我入職雜誌社後,第一次做採訪工作。
訪問嘉賓,白悅。
形式,直播。
她是美女學神,熱度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高。
當她穿着職業裝,坐在我對面時,彈幕已經刷瘋了。
「女神女神!」
「智慧和美麗兼具!」
「一時分不清,我是戀智還是戀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戀愛了。」
……
一陣彩虹屁後。
漸漸地。
彈幕風向不太對了。
「悄悄告訴你們,女神以前是我們一中的哦!」
「而且還跟一中男神傳過緋聞。」
「我算算,她那一屆,男神是我表哥欸!」
「真的假的?你表哥叫什麼?」
然後……
季鎧的名字就出現在上面。
彈幕畫風又變了。
「啊啊啊啊搜了這個人,什麼神仙小王子啊!長得帥!智商高!」
「物理博士欸!我愛住了!」
「男神女神 99。」
「這要生個孩子,得多聰明啊!」
……
我一邊微笑訪問,一邊攥着拳頭。
看着我的訪問直播被帶歪——
這不是白悅的主場?
跟季鎧有毛線關係?這個熱度也要蹭?
啊這也就算了!
白悅做造型的時候,被造型師摘了眼鏡。
她根本看不到彈幕內容,就知道盯着我笑。
我:「你有什麼學習的祕訣嗎?」
她:「沒有,我一般看了就記住。」
我:「你的記憶力這麼好,是靠鍛鍊的嗎?」
她:「不是,媽生的。」
我:……
散場吧。
普通人遭不住。
我:「大家都誇你漂亮,有什麼保養祕訣嗎?」
她:「……我覺得姜姜你更漂亮。」
我:……
彈幕好似殺了個回馬槍。
「我咋瞅着,有點不對勁。」
「雜誌社記者和白悅嗎?」
「我也覺得……」
結束吧。
再不結束就要,直播間就要被封了!
我喊了卡。
白悅灌了一大杯水。
「緊張死我了。」
說完,還不忘誇我,「姜姜,你真專業,相信你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
我笑了笑,謝她。
她抿了抿脣,又有話要說。
「姜姜——」
「你選擇了事業,那還和季鎧在一起嗎?」
我一愣。
白悅果然很在一起這件事。
我搖頭,「不會,放心吧!」
她拍了拍胸口,「放心了——」
我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
白悅一定很開心,她現在既不用失去朋友,也不用失去戀人。
但忽然。
這孩子正兒八經地說:「既然你和他真掰了,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了,我告訴你,我覺得季鎧這個人不怎麼樣!」
「你的老公,應該是很聰明很優秀的人。」

-18-
不是吧。
不是吧?
白悅說季鎧不怎麼樣?
「那你高中還和季鎧在一起?」我忍不住問。
金童玉女,青梅竹馬。
忘記了?
白悅:???
「我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了?」
呵——
還不承認。
「一起回家。」
「一起做題。」
「一起參賽。」
「一起獲獎。」
「難道不是在一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啊。
而白悅,一臉三觀震碎的表情。
「我一個人也可以獲獎,老師是他叔叔,非要把他塞進來跟我組隊,有一次還拖我後腿了!」
她這番話,也震碎了我一如既往的認知。
接着——
她又說:「做題是因爲老師讓我教他……」
「我偷偷告訴你。」
「他腦子轉得有點慢,浪費我很多時間。」
白悅擠出一臉聰明鬼的表情。
我差點沒憋住。
季鎧一直自詡聰明,如果他知道,白悅覺得他腦子轉得有點慢的話……
我正想着,同事十萬火急地告訴我,「直播沒關!」

-19-
直播間已經炸了。
彈幕更加熱鬧非凡。
「我剛纔還覺得,這個季鎧好奇怪,女朋友直播,他親戚來蹭什麼熱度?原來真是來蹭熱度的啊——」
「就是就是,女博士的主場,男博士非要來蹭,是覺得自己得到的關注不夠多嗎?」
「而且各方面都不如人家,也好意思。」
「哈哈哈腦子轉得慢,笑死我——」
「所以女孩子們都要努力啊,絕對的實力面前,性別優勢不值一提。」
我正忙着處理這場鬧劇。
白悅卻坐在沙發上生氣。
「高中時,我每次放學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原來是季鎧——」
「他真是變態!」
好的。
季鎧喜提「變態男博士」。
班羣又 99+了。
我懶得再看,退羣了。
白悅說得對,要往前看。
不要回頭——
沒多久。
白悅果然入職了季鎧所在的公司。
但不是跟他「再續前緣」,而是做他的上司,接手了團隊。
季鎧因爲實力問題,被她從團隊開出去了。
這次。
別說飛黃騰達。
他連口湯也沒得喝。
而同時。
我的工作也越來越忙。
爲了方便,我和白悅各出一半錢,在市中心合租了。
我們真的變成了相濡以沐的好友。
她把我們的關係比喻爲「夸克融合」。
「夸克是一種參與強作用的基本粒子。」
「夸克之間,在融合的時候,能量最高。」
她一本正經地跟我解釋。
我:……
對不起。
相處一年,沒讓她習慣說人話,是我的錯。

-20-
這一年裏。
白悅的項目突飛猛進,而且魁星高照。
欺負過她的人,全倒黴了。
之前的體委陳杰,被爆出 x 騷擾女生,被籃球隊開除,永不錄用。
還有班長趙龍……
由於他的爹味過濃,得罪了女大佬,人家收走投資,他直接破產。
四囍臨門——
我的職位也步步高昇。
某天。
季鎧竟來我們雜誌社找我——
據說。
他即將被他們公司調到偏遠地區。
所以來找我,是想道歉嗎?
我尚且對他抱有一絲人性的幻想。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他依舊高高在上,對我說:「我想過了,白悅這種女人,仗着自己有點能力,就囂張跋扈,不如你宜室宜家。」
「?什麼?」我想笑,又笑不出來。
「我說,白悅不如你宜室宜家。」他以爲自己在誇我。
我深呼吸好幾次,沒能忍住,「宜室宜家?我想鯊了你全家。」
「季鎧,滾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太晦氣了。」
季鎧嘴角抽搐,「姜寧,你別太過分……」
他話音未落。
我的助理來找我了,「主編,待會有場活動,需要你到場。」
我頷首,「馬上就去。」
再回頭。
季鎧臉色驚訝,「主編?你才一年,做上主編了?」
呵。
一年確實有點短。
誰讓上一任主編升職了,而我又恰好優秀。
我微微一笑,「還好吧,比起三年,是短了點。」
——過去三年,季鎧沒升過職。
巴巴地等一個項目,又被組內開掉了。
季鎧顏面掃地。
他像秋風掃落葉般,從我面前消失。
他被調到了偏遠地區,娶了一個宜室宜家的妻子。
但最後還是跟人離婚了,因爲嫌人不工作。
跟不上他的水準……
前妻忍無可忍,告發他私用經費,最終季鎧被業內開除。
他天天家裏蹲,仗着自己是博士出身,一般的工作看不上。
季鎧的媽媽,曾經護犢子的驕傲母親。
天天靠賣菜養兒子。
這些都是我媽告訴我的,她從歐洲旅遊回家,看見了季鎧的媽媽在叫賣。
「她還看不慣我。」
「非說我用來裝菜的 LV 是假的!我說我閨女是 SULI 的大總編,犯得着買假貨?」
結果她氣得菜也不賣了。
聽說又回家罵兒子去了。
過了兩天,季鎧離家出走,失蹤了。
有人在其他城市見到了他,一副流浪漢的樣子。
但我已經沒空關心這些了。
我從 SULI 辭職,開創了自己的雜誌社,我每天都努力工作,希望它有朝一日,也能登上業內排名。
而同時——
我和白悅的合租也結束了。

-21-
白悅的項目結束,又繼續出國深造了。
我在寫字樓裏,經常工作到深夜。
我們失聯在各自的日日夜夜裏。
又在彼此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她的研究出了障礙。
我會飛過去陪她。
在清冷的北歐,我會給她準備熱氣騰騰的火鍋。
很奇怪。我的工作出現問題。
她會飛回來開導我。
陪我參加一些活動。
——求神拜佛。
她還求了兩個兔子平安符。
聽說。
把祕密寫在裏面,就會實現。
「我想我的雜誌社越辦越好,我想發財。」
「我……」
白悅沉默了。
「你什麼?你沒有夢想。」
「……我想獲得諾貝爾獎。」
我們把願望寫上了進去,然後掛在樹上。
她說:「祝你早日發財。」
我說:「也祝你早日得諾貝爾獎。」
後來——
我真發財了。
但她的諾貝爾獎……
「你先去查查獲獎人的平均年齡,再來質疑我的實力。」
——我怎麼會質疑她的實力,我只是質疑她許錯了願望而已。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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