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語

雙胞胎校草作弄我,假扮成同一個人和我談戀愛。
白天哥哥冷淡,晚上弟弟熱烈。
我看到彈幕說:【弟弟爲了哥哥和女主的幸福,真是拼命。】
【爲了防止女配發現哥哥在和女主約會,他忍着噁心晚上纏住女配,好可憐。】
我沒哭也沒有生氣。
年輕人朝氣蓬勃,還有美好臉蛋,我不挑食。
晚上,我對弟弟隨口說:「談了三個月了,我們該進一步發展一下了吧?」
他愣住。
我裝傻偏頭:「你白天不是同意了嗎?」
白天,我對冷淡的哥哥說:「你晚上時好乖,我更喜歡那個你。」
哥哥氣壞了。

-1-
發現隋閣異常,是在一個晚上。
向來冷淡的他,脫了外套,露出緊繃胸膛的黑色背心,單膝跪在地上,緊摟住我的腰。
像毛茸茸的小狗,將腦袋抵在我的小腹。
「姐姐,別走。」
眼睛都溼漉漉的,要我拿酒灌他。
「多陪陪我啊。」
平時的隋閣,襯衫紐扣第一顆都扣得死緊。
總抿着嘴,抱着書本說要忙着回去自習。
不像談戀愛,簡直像在應付資助自己學費的傻暴發戶。
我揉着他的腦袋,溫聲說:「你快趕不上宿舍門禁了,我開車送你回學校吧。」
聽了這話,嵌住我腰的雙臂熱得滾燙,摟得更緊。
他緊張地說:「姐姐,我在你這睡一晚,好不好?」
我剛要說話,卻意外看到了彈幕:
【天吶,假扮隋閣的弟弟噁心到汗毛都立起來了。】
【哈哈哈哈,這次隋棣爲哥哥的愛情犧牲太大了。】
我眼神變化,重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我慢慢扶起他的下巴。
看着這張美好又青澀的臉蛋。
年輕人不懂掩飾。
黏人、撒嬌、熱切的背後,是藏也藏不住的僵硬和抗拒。
既然玩,就要玩個公平嘍。
我笑了笑:「好啊。」
我探過身,隋棣誤以爲我要接吻,下意識躲避。
可我只是親了親他的額頭。
他愣了一下。
我的拇指輕輕揉了揉他的眼角。
「笨蛋。我不會灌你酒的,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隋棣耳朵到脖子紅了一圈。
他呆了一秒,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溫柔地說:「洗完澡去客房睡吧。」
攻心之計,需徐徐圖之。

-2-
白天的隋閣,欲言又止地看向我。
「昨天,我們……」
我故作迷茫:「怎麼了?」
隋閣見我沒有發現,放下心後,重回冷淡。
「沒事。」
我撐着下巴望他,領子邊緣,隱約露出半顆吻痕。
看來是初嘗禁果,沒遮掩的經驗。
「那是什麼?」
隋閣皺眉將領子豎起,「沒什麼,被蚊子咬了而已。」
【笑死,那分明是昨晚女主弄的吧。這對可憐小情侶終於有時間約會啦。】
【嗯嗯,等過兩年隋閣畢業經濟獨立之後,他們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終於可以和那個老女人分手了!】
老嗎?
我才二十八誒。
我不悅地挑了一下眉。
隋閣低聲說:「你又喫醋,你別總這樣,被別的同學看到,怪丟人的。」
我心不在焉地應答:「是啊,我連蚊子的醋都喫。」
晚上。
僞裝成隋閣的弟弟果然又來了。
脖子上還僞裝了一枚掐痕,又紅又腫。
我衝他招手:「靠過來點,我給你上藥。」
隋棣倚靠在我的懷裏。
我抹了點傷藥,輕輕吹了口氣。
埋頭髮呆的隋棣忽然一抖。
耳朵又紅了。
我輕聲說:「以後別再弄傷自己了。」
他失措:「你怎麼知——」
說到一半,連忙止住。
他只輕聲說:「好的,謝謝姐姐。」
隋棣靠了過來,輕輕抱住我,順水推舟地撒謊道:「我只是……想讓姐姐關心我,讓你多陪陪我才故意弄傷自己的。」
我不戳穿:「是嗎?怎麼陪?」
隋棣結巴:「呃……呃……親一下?」
我探過身。
他以爲我只會親額頭。
卻沒想到,我吻住了他的嘴。
隋棣瞳孔縮小。
我垂着眼看他,低聲說:「張開嘴,記得呼吸。」
隋棣哆哆嗦嗦,下意識抱住我。
整個人像是隨波逐流的溺水者,慌亂無措地攀住我這根浮木。
連舌尖都青澀到僵硬。
我移開身子,他呆呆看我,胸膛起伏。
我故作疑惑:「又不是第一次,你怎麼這麼緊張。」
隋棣回過神:「啊?」
我見好就收,逗一下就夠了,笑了笑起身離開,留給他緩衝的時間。
【這是他的第一次接吻啊!】
【你們看,隋棣噁心到整個人都僵住了。爲了哥哥的幸福,他真是不容易。】
【可爲什麼,我總覺得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在回味?】
……

-3-
我和隋棣開始頻繁接吻。
他熱烈又愛打扮,身材樣貌都好看到招人。
我很喜歡。
便給他買了許多衣服和飾品。
就像是精心爲自己的汽車挑選鍍膜一樣,花點錢,最終愉悅的還是我自己的眼睛。
一開始,白天的隋閣還會爲了掩飾真相,穿戴一些我新買的衣服。
隔了幾天,便偃旗息鼓。
我隨口問:「我昨天送你的情侶戒指呢?怎麼沒戴來?」
正在看書的隋閣猛地抬頭。
他愣住了。
「什麼戒指?」話剛說了半邊,就只能用力抑制住。
把滿腹的不滿吞進肚子裏。
他皺着眉,垂眼說:「可能是忘了吧。」
晚上。
隋棣的食指依舊套着那枚閃亮亮的情侶戒指。
他笑吟吟地把我抱了個滿懷。
輕聲說:「姐姐,你給我的戒指,我會一直好好戴着的。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我笑着說好。
隋棣洗澡時,我看到他的手機聊天記錄。
他哥哥有些煩躁不安地問:「情侶戒指呢?」
隋棣:「什麼戒指?沒看到?」
隋閣沉默,隔了幾分鐘才發送:「隋棣,她只是個膚淺的壞女人。」
隋棣回覆倒快:「我知道的,哥。我和她就是逢場作戲,你別管了,我有我的節奏。你和嫂子快點百年好合就行了。」
好久之後,隋閣又發送消息。
這一條,隋棣還沒看到。
「你們應該沒做什麼吧?」
我看着手機,笑了笑。
打字回覆道:「哥,沒做不該做的事。」
什麼不該做,什麼該做?
憑我對隋閣的瞭解,他過高的自尊心,估計不允許他問出來。
隋閣果然硬生生憋住了,沒再說話。
我隨手刪除了這兩條消息。
隋棣圍着浴巾,溼漉漉走出來。
我看着他。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甚至帶了點隱隱約約又莫名其妙的較勁。
我輕聲說:「要不要去主臥睡?」
隋棣猶豫了一秒。
眼角憋紅。
他咳嗽了一聲,輕聲說:「好。」

-4-
隋棣像溼漉漉的小狗,無措地坐在牀邊。
緊張而僵硬。
我看到彈幕一片哀嚎。
「隋棣你平時沒有這麼呆啊,難道真要犧牲到這個地步?」
「你們冷靜啊。隋閣特別討厭女配,所以之前謊稱自己很傳統,結婚前不會和別人那啥的!女配總不至於明知如此,還要霸王硬上弓吧。」
原來如此。
說自己傳統是假的,背地裏大膽劈腿是真的。
說自己年輕,有點害怕是假的,想要我的錢是真的。
我笑了笑。
小學生似的把戲,還真是有趣。
但我可沒打算霸王硬上弓。
強逼有什麼意思,誘着他主動求我,那才最有意思。
隋棣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事先聲明,我可不會——」
我卻先他一步開口:「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沒經驗,有點害怕。別擔心,我們今晚不會做的。」
本以爲會被糾纏的隋棣,滿腹草稿無用武之地。
他空落落地「哦」了一聲。
我溫聲細語地說:「我只是以爲你有點孤單,想多陪陪你。想讓你開心,想讓你沒有噩夢,想讓你每天早上看到我。隋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盡力讓你開心。」
我牽住他的手,神情誠懇,「我不知道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了,纔會突然有點脆弱。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係,但如果真有什麼困難,千萬別一個人扛,我想幫幫你。」
隋棣聽得抬不起頭。
他結結巴巴,臉上露出一陣心虛。
「對不起……」
「傻瓜,又沒做錯事,幹嘛道歉。」我笑吟吟地親了親他。
隋棣的眼珠黑沉沉,凝視着我,複雜情感釀成旋風。
他喉頭一滾,下意識張開嘴巴。
又一個吻,更深,更綿長。
我坐進他的懷裏。
胸肌不錯。
他的皮膚開始灼燒。
「姐姐……」他隱忍地低聲說,「你靠得太近了。」
「你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
這個擁抱很緊,很長。
漫長到隋棣感覺自己胸腔水分燒灼乾淨,幾乎窒息。
年輕氣盛,有些東西,藏不住,忍不了。
我故作驚訝地低頭,隋棣慌亂抱住我的腦袋,不讓我往下看。
他紅着臉,笨拙地引誘着我:「其實我以前的話也沒——」
我再次打斷他,微笑道:「你說得對,你以前的話很重要,我充分尊重你的意願。」
我果斷鬆開他,「抱歉,你忍忍,就睡吧。」
隋棣:「……」
十來分鐘後,靜寂黑暗中,硬挺着睡不着的隋棣忍不住開口。
「姐,我們以前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來着?畢業才結嗎?」
我驚訝:「沒那麼快,你好像說至少五年之後。」
「五年。」隋棣深Ṭṻₛ吸了一口氣。
他以爲我徹底睡着後,面無表情地喃喃自語:「五年?他怎麼想的?」

-5-
白天,隋閣的表情談不上愉快。
我笑着問他:「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下午怎麼不開心啦?」
隋閣皺着眉,別開頭:「晚上熱情不就夠了,非要一整天都樂得像個傻子嗎?」
我聳肩。
隋閣煩躁地敲着手指,忽然看到我手中的便當盒。
他動作一停。
「這是什麼?」
我笑了笑:「臭小子,喫完就全忘啦?這是早上我們一起做的便當啊。你說上午要我陪你去看球賽,不想喫小食,想喫我親手做的飯。」
隋閣眉頭一跳。
他輕聲指出:「你以前可沒給我做過飯,你說你工作忙,沒時間。」
語氣中藏着自己都沒聽出來的不甘心和不可置信。
我笑了笑:「沒辦法,你現在那麼粘人那麼愛撒嬌,我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隋閣呼吸微重。
他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今晚我不過去了,快考試了,我晚上要學習。」
我:「誒?你不是要我今晚陪你去看海嗎?」
隋閣神情緊繃,語速飛快:「不去了。」
他抿着嘴,臉色難看地說:「我晚上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學習。」
我盯着他。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外露的情緒太過莫名其妙。
簡直是個在和自己左右腦互搏,莫名喫醋的瘋子。
他低下頭:「抱歉,是我最近可能沒睡好,情緒有點奇怪。」
我笑眯眯看他:「是嗎?可你昨晚摟着我睡覺的樣子很可愛,睡得很踏實呢。」
隋閣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抬起頭,一股詭異的意氣上頭驅使他順口而出:「覃楠語,我們現在去看海吧。不要晚上去了。」
他說完後,自知失言,卻又忍不住將錯就錯。
「晚上去……纔沒意思。」他輕聲解釋。
我只笑不語。
他們開始起內訌了。

-6-
轎車停在海邊公路。
坐在副駕的隋閣一路上都在皺眉打字,似乎和某些人起了爭執。
他臉色猶豫不決,又懊惱又慶幸。
我知道,他懊惱是是自己一時上頭,竟然爽了心上人的約,莫名其妙開始陪我這「壞女人」一起看海。
但我也知道,他慶幸的是陪我來的人不是隋棣,他的弟弟還沒有徹底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我瞥見了他屏幕上的對話。
隋棣:【哥,你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我今晚過去了?】
隋閣:【你不覺得你做得有點過了麼?我只是讓你拖住她,不是讓你真的和她談。】
隋棣回覆很快:【我沒有。你想多了。】
隋棣:【哥,你好好顧着嫂子就行,剛纔人家還發消息問我,你下午怎麼突然不陪她去圖書館了。】
隋閣瞪着手機屏幕,說不出一句話。
隋棣已經慢悠悠補充:【我和她說你去看海了。哥,不用謝。】
【哥,要我說你幹嘛給自己攬這麼多事啊,我不都說過了嘛,我會替你分憂……要不,別光晚上了,白天的時間也給我吧。】
隋閣陰沉着臉,撂下手機。

-7-
我和隋棣牽着手在海邊漫步。
有個女孩急匆匆地跑來。
隋閣遠ťű₀遠看見她,下意識抽出手。
我半笑不笑地瞄了他一眼,逗道:「怎麼了?我們這麼見不得人?」
隋閣表情微微慌亂,他下意識說「不是。」
【天吶!女配果然有心機!故意在女主來的時候設計讓隋閣說出這種話!】
【我們的小可憐女主一定傷心死了,倆人又要有誤會了。】
我看着彈幕。
原來,那個女孩是所謂的女主。
我看過去。
安沁正咬着嘴脣,無措地站在一米開外,眼珠泛着水光。
眼神不加掩飾,含着濃烈情意。
論誰看,都更像是我纔是第三者。
我主動開口:「你是?」
安沁乖乖點頭,她低聲說:「阿姨好,我只是隋閣的同學。我找他有點事,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說一會話?」
我撓撓頭,要不還是稍微問一下吧——她表現得太明顯了,我要還裝看不出來,真的顯得我太傻了。
「你真的只是他的同學嗎?」我適當地表露出一點疑惑。
安沁楚楚可憐地看向隋閣,一言不發,害怕縮身。
【幹嘛要這麼咄咄逼人地質問女主!】
【欺負小可憐!】
行行行,這都算欺負。
好嘞。
那我再加一把火。
隋閣上前一步,騎士護主,「她真的只是我同學,你別爲難她。」
我無辜搖頭:「隋閣,你誤會了。我只是記得你晚上告訴我你學習好累,好孤單,沒什麼能說說話的同學。」
我想到了什麼,笑道:「不過那晚你真可愛。訴苦訴了半天,原來是嫌我親得不夠,非要讓我多親親你。」
後面半句,是我隨口編的。
我知道,隋閣不會懷疑,因爲他和隋棣關係出現裂痕,二人早就不會事無鉅細地對賬了。
這代表着我能像玩狗一樣玩他們的心態了。
安沁也知道雙胞胎兄弟倆的把戲,她誤以爲我還矇在鼓裏,忍不住翹起嘴角。
她想和隋閣對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可下一瞬,她愣了——
隋閣壓根沒有任何愚弄我的得意神色,恰恰相反,他臉色陰沉。
他快被腦子裏不由自主出現的恩愛畫面搞瘋了。
隋閣咬牙:「爲什麼不一樣?」
我:「嗯?」
安沁的笑沒了,她同樣詫異地看着隋閣。
隋閣:「爲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爲什麼我們的相處總是無聊又冷淡!你爲什麼不這樣對我!」
他說漏嘴了。
我好心替他圓上:「隋閣,你說什麼傻話。我就是這樣對你的啊。」
隋閣欲言又止。
他做出的陷阱,把自己困於其中,有苦難言。
我微笑:「至於白天和晚上的這點不同,可能只是因爲你晚上時好乖,我更喜歡點,便忍不住想對你更好些。」
他臉色一白,渾身僵住。
「隋閣,好了好了,別說了,和我回——」安沁皺着眉說,生怕他徹底說漏嘴。
「不用,你先回去,我還有話和我女朋友說。」
安沁的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向隋閣。
她緊咬牙,看着雙眼死盯着我的隋閣,一跺腳,氣沖沖地離開。
隋閣瞪着我:「什麼叫你更喜歡晚上的我?」
他輕聲:「都是同一張臉啊。」
他捏緊拳頭,感覺什麼東西要像沙子般從他指縫溜走。
我說:「晚上的你更熱情,更乖,更好看。」
我笑眯眯衝他捅上最後一刀:「吻技也更好。」
隋閣定在原地。
臉色慘白,像被人重重揍了一拳似的。
氣到甚至開始痛恨起了過去的自己。

-8-
隋棣晚上來了。
他自然不知道隋閣和我下午時鬧了一場大戲。
還兀自靠自己掌握的那點可憐情報,編織着笨拙的謊言。
隋棣說:「寶貝,雖然沒過多久,但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
任由他黏黏糊糊地靠過來。
「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因爲是你。」
隋棣仰躺在我的腿上,定定看着我。
他忽然開口:「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之前沒做過的,我陪你完成吧。」
我親了親他的眼皮,「這麼好啊?」
他沒注意到,他自己的嘴Ṱŭ̀ₓ角早就揚起,下巴無意識地探過來。
被我慣壞了的他,慣性般地索吻。
我直起身子。
隋棣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連忙收住腦袋。
耳朵尖生出一絲不爲人知的紅。
似乎,可以開始收網了。
我輕聲說:「談了三個月了,我們該進一步發展一下Ṫù₅了吧?」
隋棣頓住。
我裝傻偏頭:「你白天不是同意了嗎?」
隋棣急迫:「我同意了?」
我輕輕說:「又忘啦?你說,你下週生日,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到時候,想要和我……」
我不語。
任由氣氛靜到旖旎,話意悠長。
我微笑着摸了摸他的手。
「謝謝你,隋閣。」
我吻了吻晃神的他。
「我喜歡你,隋閣。」
隋棣終於回過神,他愣愣盯着我,忽然說:「把這句話再說一遍吧,請你別帶名字,再對我說一遍。」
我當然滿足他。
我這年輕又漂亮的小「禮物」。
我溫柔地輕聲說:「我喜歡你。」
隋棣的眼睛一顫,神情複雜。
恍若害怕從一場不屬於他的美夢中醒過來。
嫉妒、憤怒、不甘心飛快閃過。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輕聲說:「那個,必須要下週嗎?」
隋棣坐起來,用下巴輕輕蹭動我的掌心。
「今晚。就今晚,好不好?」
我故作猶豫:「可是,你白天不是說……」
隋棣的眼睛快要逼紅了。
他甚至等不及我說什麼,就像是緊緊攥住了一根接力棒,忽然不想給別人,決定獨佔獎盃似的。
男人濃烈的佔有慾驅使他拼了命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隋棣語氣溫軟,近乎哀求般撒嬌:「我後悔了,不行嗎?」
嗯……
我饒有興致地思考,好像還不太夠,要不再加一把火。
讓他變得更有趣一點。
我苦惱地說:「可是,下週旅遊的酒店機票我都訂好了。」
我撫摸着他的腦袋:「隋閣,你不必考慮我。我不着急。你說下週就下週,我沒關係的。」
我善解人意:「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已經是很大的一次讓步了,所以我不想催得太急。」
隋棣緊緊咬牙。
他終於開始真正地懇求。
「求求你,求你了。」他絕對不想讓我被別人搶走,更不想做輸家。
他說:「我樂意的!我沒有不樂意!是我自己想和你做!我知道你沒有逼我!是我求你的!」
我爲難地猶豫了一會兒。
他開始像小狗似的擔憂又撒嬌地親我。
「求你了,求你了,我愛你。」
我「無奈妥協」:「好吧。」
隋棣喜出望外,用力抱住我:「謝謝你,姐姐!」
嗯。
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有趣。
……

-9-
今夜綿長。
年輕人果然朝氣蓬勃。
我看着面前和我緊緊相貼,高興到眼角都紅起來的隋棣,滿意地摸了摸他的臉。
「真好看。」
隋棣一邊賣力,一邊追究:「除了臉,你還喜歡我什麼?」
我慢悠悠思考,故意逼急了他。
他用動作催促:「說話啊,姐姐。」
我纔開口:「我喜歡你熱情,喜歡你撒嬌,喜歡你和我的所有親親。」
我溫柔地撓了撓他的腦袋,喃喃道:「我喜歡現在被良夜籠罩的你。」țù⁷
隋棣心滿意足。
這場隱晦的比賽,他自覺大獲全勝。
於是,再次俯下身時,他發出興奮的、如同小獸吠鳴般的笑聲。

-10-
但有趣的玩笑部分已經結束。
也是時候該挑明瞭。
再裝下去,我害怕隋閣和隋棣真以爲我是個傻土豪。
大ṱṻ⁰概過了幾天。
等新鮮勁頭結束後。
早上,還沒睡醒的隋棣半闔着眼,急迫地刷了個牙,就又撲到牀上,黏黏糊糊地湊過來親我。
「姐姐,要不要再來?」
可我卻突然看向他的手機。
「好像有人給你發消息,我把手機拿給你。」
遞送途中,我的手指「不小心」摁亮屏幕。
隋棣的神情陡然僵住。
我看着最新消息提示,又抬頭看向他。
「隋閣,爲什麼會有一個備註爲隋閣的人給你發消息?」
他張了張嘴,謊話還沒想好,真相就被我挑明。
我不可置信,心痛如絞地質問:「你不是隋閣!你到底是誰!」
隋棣臉色驟白。
他盯着我,盯了許久,最終頹喪低頭。
「我是隋閣的弟弟。」他澀聲說,「對不起。」
彈幕震驚。
【慘了,ẗū́₋被女配發現了!】
【別慌,沒準正好男主就能和女配分手了。】
【但弟弟爲什麼看起來這麼懊惱,他可是不用再和女配虛與委蛇了啊。】
我跳下牀。
隋棣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下意識說:「別走。」
我扭頭,冷冷看他:「我全想明白了。怎麼?你還要糾纏我,好讓我不去打攪你哥的約會?」
隋棣痛苦地說:「你怎麼知道?」
我終於有機會澄清那個我最在乎的問題。
我義正詞嚴,鄭重宣佈:「我可不傻!」
隋棣說不出話來。
他慌亂地起身,迅速穿好衣服,口不擇言:「覃楠語!我哥對不起你,但我沒有。你和他分手吧,和我在一起!」
我站住腳。
隋棣追過來,從背後緊抱住我。
他語氣緊張到哽咽:「你和他分手吧。你對他這麼好,他卻喜歡着別人,不能這樣。」
我轉過身,冷冰冰地看他:「可是,你不也和他串通一氣來戲弄我嗎?不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隋棣啞口無言。
他看着我,像是引頸受戮的可憐囚犯。
「可是我後悔了。」他蒼白着臉,輕聲說,「我早就後悔了。」
隋棣試探性地牽住我的手:「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想彌補你。」
他見我不爲所動,連忙補充。
「姐姐,這一次我來追你!我會對你比我哥好一百倍!」
他懇切:「求你,相信我!」
他手中的手機,屏幕持續閃亮。
一條條信息無聲堆疊在首頁之上。
【隋閣:你們在做什麼?隋棣,你爲什麼不回我消息?】
【隋閣:你瘋了嗎?】
【隋閣:別碰她。她是我的!】
隋閣氣急敗壞,消息石沉大海的這短短幾分鐘,對他而言,漫長到難以忍受。
他終於忍無可忍,摁下發送——
【你趕緊回來,計劃終止,不要再做了!看到了嗎?計劃終止!】
我微笑地抬起頭,衝着隋棣,慢慢點頭。
「好啊,我會分手的。」

-11-
再次見到隋閣,是在當天下午。
他看到我把那枚情侶戒指脫了,先是鬆了口氣,卻又膽戰心驚。
他小心試探:「這些天我沒有……」
我平靜地說:「夠了,隋閣。我都知道了。」
隋閣僵住。
他緩緩躬下背,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會和我來這招。」
眼眸中流露出的憤恨和嫉妒全歸咎給隋棣。
似乎在說「全都怪他!」
我冷淡地看向他:「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
「等等!」隋閣急切地喚住我,他重重呼吸,「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隋閣低聲說:「是不是隻要我對你像他對你那樣,你就也會對我那麼好?」
他沒有聽到回答,只能任性地以爲是我默認。
隋閣顫抖着肩膀,慢慢抬起頭。
他侷促又笨拙地露出一個笑。
模仿着他的弟弟。
只不過,他很少熱切,習慣了高冷,以至於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高嶺之花主動低頭,莞爾羞澀的樣子, 的確有趣。
我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眼, 便收回目光。
差不多了。
這雙胞胎兄弟倆, 已經沒有什麼有趣之處了。
一個自持矜貴, 用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掩飾着求人錢財的貪婪本心。
另一個見風使舵,不知是非,看似幫親不幫理, 縱着哥哥劈腿, 實際上,只不過所行之事沒觸及到他的利益, 所以甘願作壁上觀,甚至狼狽爲奸罷了。
等他真有想得到的東西時,便是兄弟之情也忘了,仁義道德也沒了。
他們倆雖然皮囊好看,但靈魂卻都淺薄而乏味。
如同雞肋,嚐嚐便罷。
我倦怠地嘆了口氣, 「隋閣, 如果要挽留人,不應該先把自己的胡亂關係理清楚,斷乾淨點嗎?」
我淡淡地笑, 「你不會真覺得你的自尊心最矜貴, 稍微低個頭,全世界就都會對你打開門路了吧?」
隋閣僵硬。
我說:「隋閣,清醒點吧。劈腿劈到滿脖子吻痕, 這麼髒, 誰會要你?」
我轉身離開, 再也沒有回頭。

-12-
後來。
聽說, 隋閣和安沁大鬧一場,鬧到不可開交。
他怒斥道:「要不是你那天非要存小心思, 宣誓主權, 她怎麼可能不給我機會?」
安沁不可置信:「隋閣, 你親口和我說過你一點都不愛她,你只是找人幫你湊學費, 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隋閣口不擇言:「就算我不愛她, 她也不能被別人搶走!」
他咬牙切齒:「明明都是同一張臉, 憑什麼,憑什麼對他就那麼好?我想不通!憑什麼!」
這場吵架吵得太難看,以至於鬧得整個學校的人都隱隱約約聽說了這些破事。
但這都是後話了。
我聽完後,不置一詞。
衝我聊八卦的隋棣輕聲說:「姐姐,你聽完了是不是沒那麼生氣了?」
我搖搖頭:「我早就不氣了。」
隋棣一喜,剛要說話。
一個穿着奢侈、長相好看的男生走了過來,他軟着聲音說:「姐姐,聊完了嗎?我好想你啊。」
隋棣愣住了。
他臉色無比難看地瞪着新人。
男生見怪似的瞅了他一眼。
「這叔叔誰啊,怪嚇人的。」
我起身, 拍了拍男生的手。
我:「別亂說。」
「好~」
我的新人很純粹,只要給他漂亮的衣服, 就會乖乖聽我的話,態度極好地衝我撒嬌討好。
我很喜歡這種純粹的人。
不彆扭擰巴,不表面熱切,背地嫌棄。
直截了當, 公平交易。
Ṫü₄很不錯。
我衝隋棣頷首:「隋棣,我有事先走了。」
我想,我們以後再也不需要再見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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