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的是校霸

全班聚會慶祝寒假，我被大家起鬨，去給男神表白。
「男神」立刻露出無比厭惡的表情。
我兩瓶啤酒下肚，轉頭生拽隔壁桌一猛男，當場吻了下去。
猛男是我校傳說中，睚眥必報的霸王。
第二天，我連夜逃跑，卻被他捉住：「小東西，老子風評被害，你說怎麼辦？」
我顫抖問：「那我……委屈點……讓你做我男朋友？」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暗戀的一直都是他。

-1-
「姜言，你被校霸顧辭掛錶白牆了！」
「揚言弄死你！」
我腿軟腰顫，興奮之餘又害怕起來。
早知道這樣能引起他的注意，我還裝什麼小白花在他面前轉悠三年。
此貼昨晚發的，直到今天上午已經蓋了幾百層。
全都在說我愛而不得，爲了氣謝南強吻校霸。
「姜言，顧辭他……在樓下！」
我掀開簾子一看。
樓下浩浩蕩蕩一羣人，圍着一身黑色休閒服剃寸頭的顧辭。
晃眼看到叼煙的顧辭抬眸朝我邪笑，那腮幫，咬得可真緊。
我有點慌！
連滾帶爬全副武裝，拉着行李箱就朝樓下另一個宿舍跑。
好在他們不知道樓下宿舍可以翻窗出去。
就在我感到萬幸躲過顧辭時。
上了高鐵。
屁股剛落座。
我眼前一片陰影。
「小東西，挺能跑。」
我拿着耳機的那隻手，不聽話，抖了。
左耳裏室友許晚的聲音在叫囂着：「天哪！！KDL！！磕死我了！！」
「我剛畫了你和校霸的愛情故事——你逃，他追，你們插翅難飛！多麼感人的愛情！！」
我緩緩抬起頭看——黑衣，寸頭，腮幫，忒緊。
我逃，他追，我飛不動……
湊過來的俊臉，讓我呼吸冷滯了一瞬。
今日。
他不把我嘎了祭天，我倒立喫翔！
就在我快憋死時，他冷笑一聲。
視線落在我手機上。
「呵，還嗑上了？」
他猛地拽住我手，語氣很兇：
「膽兒小，昨夜還敢親了老子，撒腿就跑？」

-2-
聚會的時候，玩大冒險輸了，他們指定讓我去要謝南微信。
剛來的時候不懂事，說他是我高中校草，搞得全校的人都以爲我喜歡謝南。
幾十號人起鬨，慫恿。
「南哥，妹妹要你微信呢。」
只見謝南重重把酒杯磕桌上，語氣涼薄：「姜言，你真讓我噁心！」
四周啞然。
我抬頭。
什麼？
我噁心？
「爲了躲你，我放棄了原本的志願，沒想到你還改志願追着我來了這所大學。」
話罷，他拿起酒，啪地潑在我的身上。
「尤其是你穿白裙子的樣子，簡直讓我感到生理性反胃。」
「姜言，你模仿得再像她，也不會是她。」
褐色酒漬污了我整個裙面，裏衣隱約可見。
我幾十號人的面前，所有人都在圍觀我的窘態。
QTMD！
我正準備發飆，
室友許晚蹭地站起來，「謝南，你還是個男人嘛！」說罷，還連忙把外套給我披上，拉着我：「姜言，咱們回家，不玩了。」
我眼睛盯着謝南，怒極反笑：「我像玩不起的人？繼續玩！」
然後，我拿起手裏的酒杯就朝謝南頭上倒去。
「但姐不玩跨物種愛情！」
我轉身，當着幾十號人的面。
彎腰，扣脖，一氣呵成，朝着旁邊看戲的顧辭吻了上去。
我太氣太激動，沒把持住。
咬了他一口。
趁他沒反應過來，像個大姐大一樣。
居高臨下吩咐他：「電話號碼，微信號，備註，女朋友姜言！」

-3-
我看着顧辭那破了的下脣，和三分錯愕的目光，默默嚥了口唾沫。
許是我吞嚥聲音太大，驚動了他。
「怎麼，還想繼續親老子？」
戲謔帶着怒氣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那眼底灼熱燙人！
我思忖半晌，禮貌問：「可以嗎？」
顧辭被我的回答氣笑了。
「……呵，你還給老子考慮上了。」
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到我臉上。
我身子一顫，準備擠點眼淚彰顯我柔弱。
其實我是最討厭哭唧唧的小白花，但是沒辦法。
誰叫顧辭喜歡。
江湖傳言。
顧辭，人狠話不多。
有人曾親眼見他一腳踹斷別人三根肋骨，一拳打斷別人小腿。
從此女的對他避如蛇蠍，男的對他稱兄道弟。
我可能是個奇葩，看到他騎着機車抓了個小偷之後，就默默喜歡他三年。
但我聽說，顧辭喜歡的類型，是柔弱乖乖女，讓男人有保護欲。
從此，我不僅掩飾自己女霸王的本性，還天天裝柔弱小白花。
用許晚的話說，我就是腦殼有包，纔會喜歡他。
看着眼前語氣兇巴巴，但一雙的紳士手始終和我保持距離的顧辭。
我可能，確實是腦殼有包吧。
我醞釀了半天情緒，眼淚打轉，我見猶憐的小模樣望着他。
「校……不……顧辭，昨晚…….」
他俊臉一黑，正準備開罵。
突然被他身後人一擠，行李箱掉落。
「小心！」
我伸手護住他腦袋。
但還是沒來得及。

-4-
嘭！
行李箱落下砸到他的後背。
重力一推。
俊臉貼了過來，嘴便被溫熱的脣貼上。
信女願獻前男友十年壽命換……
剛纔的祈禱成真了？
手猛地攥緊了他的短袖。
酒後親他，和清醒親他完全不一樣。
他脣很軟很 Q 彈，帶着一絲果香。
好在沒有色令智昏。
我用力推開他，蹭地站起來指着始作俑者罵：「不長眼睛啊，砸出問題你負責啊！」
那男的看了我一眼，怒氣衝衝：「關你屁事，小娘皮。」
小娘皮！
「翻來覆去放半天，非得把別人的推下來放自己的？」我怒了：「沒素質的老細狗！」
男的猛地朝我扇了過來。
還沒等我回他一巴掌，那隻手就被顧辭接下了。
「打女人?」
男人被顧辭狠辣地眼神嚇得抖了抖。
聲音太大引來了乘務員。
事情處理好後。
周圍人突然冒出一句。
「這小女朋友可真護着男朋友。」
我氣得回了一句：「自家男朋友不護誰護。」
話落。
心咯噔了下。
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果不其然，轉頭望去。
顧辭似笑非笑盯着我：「男朋友？老細狗?」

-5-
詭異的氣氛，度秒如年。
一路上我如坐鍼氈，腦袋朝着窗外，不敢轉過去。
直到我脖子僵硬才被顧辭喊醒。
我一臉懵逼望着他：「到了？」
頭重腳輕，我坐上了他家司機接他的車。
手機視頻鈴聲在狹窄的車廂十分刺耳。
顧辭問：「不接？」
我惴惴不安，看着手機來電頭像。
許晚。
掛掉後，麻利給她打字：「幹嘛！」
隨後被她發過來的視頻嚇得魂飛魄散，正是那晚……我壁咚校霸的視頻……
「……備註！女朋友！姜言！」
我迅速關掉視頻，轉過身擋住手機，「這誰發出來的！太影響我形象了！」
但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翻看評論。
？？？
就一晚上，怎麼連我懷了顧辭孩子的謠言都流傳開了！
身後傳來滴的一聲。
我越想越氣，跟許晚吐槽：「是不是國慶回來後，我都生了三胎了？」
「滴。」
「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快吧！」
「滴。」又一聲。
我悶頭打字，心裏有些好奇誰在不停地給顧辭發消息……
下一秒，我的聊天界面突然冒出來一句。
「國家鼓勵生二胎，生三胎也不是不可以。」
我：？
看了眼那個黑黢黢的頭像，許晚什麼時候換成了這個頭像？
伴隨着我的疑惑，界面又彈出一句話。
「就算我身體好，七天也完成不了十個月的工作量。」
我看着微信備註「想在老公顧辭的八塊腹肌上打滾。」
我麻了。
毀滅吧！

-6-
身後一道炙熱的視線，彷彿要把我燒成乾屍。
我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濃郁的男性荷爾蒙把我包裹。
「小東西，到家了。」
我緩緩回頭，瞥見他脣角的戲謔，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咔的一聲按下我的安全扣。
那隻手捏住安全扣，從我身前，緩慢而又壓迫的放回原來的位置。
昏暗燈光下，衣料摩擦，呼吸交融。
「想在老公顧辭的八塊腹肌上打滾。」
備註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頓唸了出來。
「嗯？」尾音上揚，聽得我耳骨酥麻。
「老子風評被害，你說該怎麼辦？」
我看着這個每天到我夢裏遊個幾百遍的人，心如擂鼓。
脫口而出：「要不……我委屈點，勉爲其難讓你當我男朋友？」
「呵。」
顧辭神情痞痞，一副無賴樣，一手按住我旁邊的車窗將我圈在懷裏：「聽說過學校外巷子裏被我斷手斷腳的幾個大漢嗎？」
我心差點蹦出來，相比害怕，他那張臉，太考驗我的定力了。
「那血啊……順着胳膊肘流，腿拉聳着拖在地上……」
他深邃狠厲的眼睛一動不動盯着我，嚇得我打了嗝。
「嗝……哥……嗝……哥……好……厲……厲害，呵呵呵……」
我皮笑肉不笑，假意恭維。
怎麼不記得，聽那哀嚎都穿透地府了！
當時聽得我看恐怖電影都不用戴耳機。
杜比音效實時傳送啊！
他食指挑起我下巴，語氣森森：「小東西，爲了氣謝南，用嘴吻了老子，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我慌得一逼，猛地拉開車門，跳下車，撒腿就跑。
再回頭。
突地撞進了顧辭那雙玩味的黑眸裏。

-7-
我望向鏡子裏的我，眼部兩個偌大的黑眼圈。
崩潰了。
一整晚都夢到顧辭那張臉，我倆積極響應了國家政策。
導致我現在想到他時，腦海中就出現一句話。
「孩兒他爸。」
隨後畫面轉場，我和顧辭扛着加特林火拼，戰火硝煙，愛恨情仇。
最後我手拎顧辭他兒威脅他，母憑子貴，我大獲全勝！
這夢用一句話形容，就是體現出了作者的愛國情懷和思鄉之情。
「哈哈哈哈哼哼。」
許晚笑出了豬叫聲。
我在家呆了七天，看到視頻高開瘋跑的流量，懵逼了。
我媽掏出手機把視頻裏的人和我比了又比。
第八遍的時候。
「這是你吧！」
在她和我爸的死亡凝視下，我乾巴巴回了句。
「你女兒我這麼漂亮，她那麼醜…….怎麼可能是……」
「啪！」
我看着她拍斷的桌角，嚥了口唾沫。
「我……」卡在喉嚨了。
不會吧！
臨走之前還得家法伺候？
「還給我狡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這小子昨天晚上我還在樓下見過！」
氣氛詭異得毛骨悚然。
我都快成軟腳蝦了。
她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有你媽當年的風範，就是年輕人要懂得節制，不要給我鬧出人命了！」
我：…….
「要不給你拿點？喜歡什麼味道的？」
秒懂女孩。
驚呆了。
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我拎起行李就跑，身後還傳出我媽粗狂的笑聲。
「下次帶回來聽到沒，不許把他關樓下了！」

-8-
回校後，整個學校裏的人看我眼神充滿讚歎，興奮，欲言又止。
我腳趾扣地，頂着一路喫瓜的目光到了教學樓。
謝南臉色鐵青，將手裏的東西全部摔在我的身上。
「姜言，你又和微微說了什麼，你怎麼這麼賤啊！」
我：…….
地上灑滿了我威脅許微的言論，還揚言將她的醜事全部說給顧辭。
許微和顧辭？
一瞬間，我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謝南繼續罵：「愛而不得強吻顧辭，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愛上你？」
「你別做夢了！」
「我只愛許微一人！」
四周喫瓜羣衆滿滿當當。
「別對我大呼小叫，我從小怕狗。」
我猛薅一旁路過的顧辭：「用你狗眼看看，你哪點比得上他，強吻顧辭引起你注意，你腦子沒病吧！」
顧辭滿面寒霜，語氣很兇：「放開！」
我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別吵，等姐吵完架再說。」
「我還想說怎麼全校說我喜歡狗，是許微造謠吧。」
「姐今天再說一次，我喜歡顧辭！」
「謝南我告訴你，少在那裏意 yin，自己高考沒考好，還說我爲了追你改志願，我呸。」
「穿白裙子模仿許微，你狗嘴喫了屎嗎？要不是小王說顧辭喜歡小白花，老孃早就穿吊帶短裙辣妹裝。」
我指着人羣中的許微：「許微，你可真是癩蛤蟆裝青蛙，長得醜玩的花。」
「就你那點垃圾事，還想扯上顧辭，人家看得上你這清湯寡水的模樣嗎？」
我最後重擊：「你倆還真配，月老垃圾分類很到位。」
許微眼淚打轉，謝南氣急敗壞，兩人像要斷氣一樣。
我舒了口氣，手捏了捏。
很 Q 很彈？
順着手往上看，對上一雙野性十足的眼睛。
剛纔手上，很 Q 的是……
「小東西，罵完了？」顧辭笑得又痞又野，他後槽牙忒緊：「那該我了！」
話落。
我被他拎着後領衣服就丟到了空無一人的教室裏。
「顧哥，別衝動，不能打女人。」
「顧哥，不就被嫂子捏了捏屁股嘛，男人要能屈能伸…….」
「顧哥……」
……

-9-
啪！
門被他踹上了。
我望着那雙痞氣怒意的臉。
扯出笑：「哥……」
「我喜歡小白花？」他靠在桌子上，偏頭從煙盒叼出一支菸。
我抖了抖，點頭。
「小東西，脖子挺細。」他咬着煙，喉骨滾了一道，冷笑：「斷的時候肯定脆。」
我愣了一秒，腦袋裏咔嚓清脆響。
他兩指夾住煙，摟着我脖子猛地拉到他跟前。
一個趔趄，我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唔……」
他悶哼出聲。
我眼淚汪汪，往後退。
他好高，靠在桌邊我都要仰頭看他。
他眼神很懶，盯着我的眼神就像即將入口的獵物。
「喜歡我？」他偏頭吐息，濃濃的煙霧將他臉裹住。
我站在他腿中間，被他環住，大腿緊貼他的褲子，姿勢曖昧。
我倆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相撞。
視線一碰上，氣氛莫名有些難以掌控…….
我連忙挪開視線，手心一陣粘膩，結結巴巴擠出字眼：「喜……喜……歡。」
話落。
他猛地湊了過來，腦袋被他死死扣住，薄脣壓上我的脣。
我身體發軟靠在他懷裏。
顧辭壓着我，輾轉碾磨，攻城略地。
脣又涼又很熱，我慌地揪住了他身側的衣服，全身驟然繃緊。
腦海裏冒出一句話。
我被顧辭…………吻了！
「小東西，吻技太差，還得多練。」
「那我去找人練練再來。」我耳尖發燙。
他摟住我的腰，眼神兇狠：「小東西，膽兒挺大，還想找誰練？」
他手上力度重得像要把我腰捏碎。
我身子顫了幾顫。
等我緩過神時，他拉開我發軟的身子，貼在我耳邊低沉道：「其實，哥喜歡的是辣妹。」

-10-
我罵兩人的視頻爆了。
我正扛着兩桶水準備進宿舍。
「嚯！姜言，你這樣子，怪不得沒男朋友，男人都愛柔弱妹妹。」
哪個王八犢子不長眼。
我想也不想就懟他：「就你？90 斤的女朋友都抱不起，妹妹纔不喜歡弱雞。」
「顧哥，你喜歡這樣的？」
我邁開的腿瞬間就軟了。
啪。
我把桶裝水放地上。
力氣太大，桶直接炸了！
我瞬間成了落湯雞。
另一個也沒穩住，骨碌碌就往坡下跑。
我視線順着桶一直滾到那條修長的腿下。
看清顧辭那張又野又痞的臉時。
啊！
我就地化成了土撥鼠！
誰家妹妹抗兩桶水跑得虎虎生威。
不是說他出校辦事了嗎？
小王你個王八犢子！
坑貨！情報就不能真實有效一點嗎？！
他視線斜睨過來，點點桶裝水，身邊小弟連忙給我拎起來放到我的面前。
「小東西，挺有勁。」
我腳趾摳地，裝傻充愣：「姜言在宿舍，你找她有事嗎？」
他低笑一聲，沒多廢話：「你們老師讓我找你商量晚會內容。」
我整個人僵住，連忙拎着水就往樓上跑。
「好的，我會轉告她！」

-11-
「我去~許晚！今天上課老師說了什麼！」
「爲什麼要我和顧辭討論晚會，他一個理工男討論什麼晚會？」
許晚直樂：「老師給你和顧辭安排了一個雙人舞。」
我石化了。
「雙人……舞……」
她把臉湊過來，挑起我的下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你想，雙人舞，這不得身體觸碰，眼睛拉絲，欲拒還迎，荷爾蒙爆棚？就憑你這小柳腰，大長腿，不得分分鐘把顧辭鎖死？」
我眯了眯眼睛，連忙換了身辣妹裝扮，擼了個全妝，拿着手機就給顧辭表演夾子音。
「哥哥……今天不舒服在宿舍躺了一上午，剛纔小麗轉告我了，和哥哥一起表演，真的好高興啊！」
最後咳兩聲完美收官。
然而，等到夕陽都睡覺了，都沒等到顧辭的消息。
無奈按着老師發的地址到了演播廳。
進去就看到顧辭慵懶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漫不經心敲着椅背。
「姜言，過來。」老師叫住我。
顧辭那雙上挑的狐狸眼斜睨了過來，似笑非笑。
「來，這是你的服裝，老師還是挺看好你和顧辭的。」
隨後老師拉着我，嗤着白牙：「老師專門給你創造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我看她眼裏明晃晃頂着兩個字。
喫瓜。
拿到服裝的那一刻，我瘋了。
「老師……衣服……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這可是顧辭親自點頭的！」
跳雙人舞穿玩偶服，演繹跨物種愛情故事嗎？
我在老師的推搡下，換上了奇葩的青蛙服。
顧辭，嗯，站在旁邊看着我，沒換！
別人在臺上排練絕美的愛情。
我穿着呆愣的青蛙服，拎着一串我的崽在臺下打瞌睡。
等我醒來的時候周圍就只有顧辭。
「小東西，你壓死我崽了。」

-12-
他指向一地癟掉的青蛙氣球。
我：……
我什麼時候躺到了他的懷裏，說了什麼虎狼之詞沒有！
他手指撐着額角，好看的嘴脣一張一合。
「想解哥哥的皮帶。」
「哥哥那裏……雨下得大不大。」
「想做玫瑰樹下的夜鶯，在哥哥耳邊整晚啾啾不停。」
我的笑容逐漸凝固。
「小東西，饞哪個哥哥三年了。」
你 36 度的嘴怎麼能說出 180 度的話。
想逃，逃不掉。
青蛙腿被他踩住了。
我被顧辭拉着衣襟，一步一步帶回了宿舍樓底。
幾百米的路，走的我心驚膽戰，他一臉生人莫近，嚇得我汗毛直立。
「小東西，想做玫瑰樹下的夜鶯，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沒到半夜就叫不出來了吧！」
離了個特朗普，他居然說我不行！
我氣惱：「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行！」
他笑得意味深長，從兜裏摸了個東西丟給我。
我拿着耳機輕飄飄回了宿舍，他是在朝笑我吧。
可惡！
居然讓他裝到了。
接連幾天都在演播廳排練。
好在第四天服裝換成了正常的舞服。
我也沒想到顧辭跳舞能帥到這樣。
我倆眼珠子就像鐳射燈，一動不動盯着正在脫上衣的顧辭。
那隆起的肌肉，流暢的的線條，我咬着脣瓣，有點口乾。
恨不得把他揣兜裏不給別人看！
「姜言！」
「幹……幹嘛！」
我被周圍的人抓包。
老臉燥熱。
「老師讓你和顧辭再排練一遍。」
許微恨紅了眼，都能解讀出她眼底的潛臺詞。
顧辭居然被姜言這頭豬拱了。
我看着老師嗑 cp 的眼神，真想抱着她來個貼貼，我可真愛您！
我顫巍巍伸手搭上他的肩。
演播廳的音樂響起，猛地被他拉入懷抱。
濃烈的荷爾蒙味道瞬間把我包裹，迷得我靈魂都快飛起來了。
「停！」

-13-
老師教杆貼上我的手：「誰教你手放他肩上的？」
我瞬間醒了。
我手被她拎起來。
啪地就貼上顧辭緊緻的後腰。
教杆一頂，我倆身體嚴絲合縫貼在了一起。
鏤空的後腰被他炙熱的大手貼上。
「小東西，挺白。」他低喃。
我耳尖發燙，顫抖腿軟。
「小姜，給你說了很多遍，這裏演繹的是愛而不得的戀人，前期情感是濃郁的，激烈的，奔放的！」
「還有高潮部分，那眼神，是炙熱的，兩人的眼神要有共鳴，互相交融，後續是纏綿，悲傷，心死。」
「你跳得像個乾屍，美感呢！再來！」
我心裏萬馬奔騰。
啊！
老師你是我的神。
音樂響起，我摟着顧辭後腰，熱度從指尖竄遍全身。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融化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炙熱，奔放，激烈，纏綿，悲傷。
我倆伴隨着音樂，在演播廳，演繹了一遍又一遍的愛情故事。
「姜言！」
許晚尖叫起來：「阿偉死了，剛纔許微本來想和顧辭跳的，但是顧辭說不跳，老師一點你，他就站起來了。」
「貼吧還說，顧辭最討厭別的女生碰他！你不僅碰他沒被打，你倆還貼在一起跳了一晚上的舞！」
「就連青蛙服也是你之前想要的那款！」
我手頓住，之前確實看到別人的青蛙服，評論了句，好喜歡，想要。
「我嗑死了啊！這不是愛情是什麼，他看你的眼神都拉絲了，顧辭分明就是一個癡漢！」
我翻開顧辭的朋友圈，新冒出一張圖。
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着一根柳枝。
文案很不貼切。
「柳條的韌勁不錯。」
腦海裏又浮現那雙炙熱的大手。
晚上我又羞恥的做夢了。

-14-
第二天得知他有籃球賽。
我趁熱打鐵，畫了個特有心機的辣妹御姐妝，調試了無數遍嗓音，掩蓋住我的本性。
我一身辣妹裝，拉着許晚就朝球場跑。
還不忘給他帶上他最愛的枸杞大棗養生茶。
我挺想不通，正值青春的大男孩，怎麼就過上了退休老幹部的養生日子。
球場上穿着黑色球衣，張揚肆意的顧辭像只兇猛的獵豹。
翻飛的球服，撩衣擦汗露出的腹肌……
「這顧辭，帥得有點犯規啊！」
許晚眼睛發亮：「怪不得你會接連做夢，素材質量不錯。」
我連忙打斷她的臆想：「你可小聲點，你攻略對象是我哥。」
「當然比起我家陸鳴，顧辭也就那樣。」
我睨着她，差點和這逆女當場撕起來了。
獵豹般的速度進攻，流暢的肌肉線條，這樣的顧辭簡直讓我垂涎三尺。
比夢裏更勝一籌啊！
一場比賽他打得酣暢淋漓，我看得狼血沸騰。
又是一個三分球，他突然看向了我，狠厲帶着不羈。
我差點就地化成尖叫雞。
半張的嘴，猛地閉上。
穩住，穩住。
「他在看你！我就說顧辭對你有想法！」
我眯了眯眼睛，判斷形勢：「也許？」
他打完球，懶散靠在椅子上，嘴裏叼着根餅乾。
我做作地勾了勾頭髮，朝他小跑過去。
「顧辭……」
我暗中點頭，還是學到了林小娘的幾分精髓。
「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養生茶，補充營養。」
他挑眉看我，似笑非笑。
「養生茶。」
我將手中保溫杯遞了過去，那隻骨節分明格外修長的手接過。
「保溫杯裏泡枸杞？」
「誰給你說我喜歡？」他掀起眼皮看我。
我卡殼了。
小王情報又錯了？
他身後跳出一個女孩，猛地就將保溫杯摔在地上。
隨後她一手撐着椅背，咬住他嘴邊另外一半餅乾！
顧辭猛地拍她，陰沉兇戾：「滾！」
我笑了。
女孩俏生生挑釁我：「笑什麼，有本事你試試？」
「試就試，誰怕誰啊？」我咬住餅乾就朝陰着臉的顧辭湊了過去。
剛到跟前。
「顧哥，小心！」

-15-
一股勁風從背後躥來，後腦勺一涼。
手腕被他一拉，整個人跌在他的身上，脣就貼在了他的脣上。
餅乾壓得稀碎。
「嫂子，不用謝！」
「完美！」
……
嘭！
籃球撞上身後的鐵網。
「小東西。」
我心亂了。
指尖和脣畔傳來的熱度讓我頭皮發麻，手指不自然蜷縮在一起。
我又親到了他，還摸到了夢中我流連忘返的腹肌。
真的，熱的，硬的。
怪不得女孩子對腹肌如此癡迷。
簡直爲他癡，爲他狂，爲他哐哐撞大牆！
「還準備又親又摸，到什麼時候？」他痞痞的嗓音十分誘惑。
耳尖滾燙，我蹭地站了起來。
衣服被勾住。
咚！
又跌入他的懷裏。
他挑眉，嗓音低沉：「還想親老子？」
我麻了。
不敢去看他微勾的脣角。
腦海中浮現出之前朝他投懷送抱的女的，被他一把丟出去摔斷了胳膊。
我突然覺得手有點痛。
慌不擇路拉着許晚逃之夭夭。
許晚恨鐵不成鋼罵我：「那麼好的機會，你不上，月老都給你拉鋼筋了，慫成這樣。」
「話說他腹肌怎樣，手感怎樣。」
我摩挲指腹，砸吧嘴回了句：「八塊，梆硬，搓衣板！」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在顧辭微信裏反覆橫跳，土味情話都被我翻爛了，也沒見他回我一句。
剛在校外和我哥陸鳴喫了宵夜回來。
他本來想送我，卻被我婉拒。
這一段路閉着眼睛都能走回學校，害怕什麼。
可我剛走進巷子，就被一剽悍的哥們兒攔住。
「這妞正啊！不愧是顧辭看上的，來陪哥哥玩會兒？」
我揣兜的手連忙按下 sos。
打量眼前戴金鍊子，肥頭大耳的老哥，不知道他怎麼會有勇氣把我攔住。
「嘿，身材不錯啊，帶感！哥一個月給你一萬，陪哥玩玩？」
「王哥，顧辭的妞長得不錯啊，你說把她搞到手，那不是爲老大出了口惡氣。」
「你們說的顧什麼我不認識。」
我笑着慢慢往後退，剛纔好像看到旁邊有一根鋼管，而且這裏不在監控範圍內。
「不認識，那老子今天讓你認識認識！」
還沒到預判範圍，姓王的把我抓住往裏拉。
「滾開！」
我猛地踹開他就往巷子外面跑。
身後幾個人追了過來。

-16-
嘭！
後背被石頭砸住，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喫翔。
我拿起鋼管，劈頭蓋臉就朝他們反擊回去。
從小被我媽丟進拳擊館，多年的成果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我手上使力不停：
「今天，讓你，見見，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我打得熱血沸騰，他們被我打得抱頭鼠竄。
「不許動！警察，抱頭蹲下！」
我愣了，轉頭看着跑進巷子裏的人。
昏暗的路燈下。
顧辭那雙略微凌厲的眼神此刻帶着滿滿的侵略性。
……
我擦，我暴躁的模樣又被他看到了！
作案工具還沒丟呢。
我急忙扔掉手上的武器，擠出幾滴鱷魚眼淚，準備往顧辭懷裏一躺。
「顧哥哥…….黑黑……壞壞……人家好怕怕…………」
完全沒注意身後拎起板磚就朝我砸來的王哥。
砰！
「唔！」
悶哼聲從頭頂傳來。
我被顧辭牢牢護在懷裏。
板磚斷成兩截，清脆砸在地上。
剛勁的大長腿猛地將人踹了出去。
看着他頸部流下來的血。
我一下子慌神了。
就在我想發瘋揍人時，腰被顧辭圈住，我一時動彈不得。
他聲音沉沉：「小東西，我頭暈。」

-17-
地上的大漢被警察帶上車。
警察說，這人的老大上次被顧辭揍進警察局，正愁落網之魚沒抓到，就被我揍進了警局。
躺在救護車上的顧辭，褪去了戾氣。
那張又痞又野的臉被血染滿，我手抖去擦，那血越流越多。
我終於知道，小白花該是什麼樣子了。
我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打完呵欠還得接着哭。
顧辭皺着眉，伸手給我擦乾淨，略帶薄繭的手擦的我臉微痛。
「這是哭累了？老子還沒死。」
我想把眼淚憋回去，卻越流越多。
好在沒砸出什麼問題。
腦袋破了皮，後腰被鋼條拉開一條口子。
我看着脫了衣服正在檢查的顧辭，紅着眼圈恨不得親自上。
「醫生，你仔細看看，他腦袋不會砸出問題了吧！」
「還有這後背，都快傷到腰椎了，以後腰不會有問題吧。」
「醫生，你一定好好給他檢查，可不能有後遺症啊！」
醫生停下動作，嘆了口氣：「小姑娘，你都說了第五遍了，你男朋友沒問題。」
「這腰，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醫生看了我一眼。
我張口就來：「他腰傷關我們以後的生活什麼事。」
還想說話，就被顧辭一把手捂住了嘴。
「小東西，閉嘴！」
我怔怔望着他，眼淚打轉。
「你兇我……」
顧辭舌尖抵了抵腮，一手將我箍在懷裏，腦袋磕在我肩窩。
「沒兇你。」
「別動，讓我抱會兒。」
心裏小野馬奔騰不息。
耳邊傳來他悶哼吸氣，我身子跟着疼得一顫。
「醫生，你輕點，輕點。」

-18-
我拿着一大包換藥的東西，攬着他腰回他租的單人公寓。
「傷口不能碰水，今晚躺着睡。」
他依在樓梯口：「小東西，怎麼會有我電話。」
我拿藥的手，頓住。
肯定不能說是問你宿舍兄弟要的，而且還被我設置成了緊急聯繫人。
「我還不知道你打起架來，猛得像只母獅子。」
我岔開話題：「我給你煮點粥吧，喫清淡點。」
他斜睨我一眼，痞笑：「你會嗎？」
「我……」
懟的話在嘴邊轉悠了一圈。
朝他笑得甜美：「肯定會啊，哥哥。」
「剛纔挺帶勁，現在又變人格了？」
我笑意一僵，把顧辭扶上牀躺着，轉頭就瞧見之前我送給他裝養生茶的保溫杯。
他居然還買了個青蛙的杯套？
我不動聲色挪開視線：「哥哥喜歡什麼粥。」
他胸腔漫出幾聲笑意：「哥哥都行。」
我火燒屁股一樣跑下樓。
連忙在網上搜索教程。
一個小時後。
顧辭看着碗裏乾巴巴的粥，擠出一句話：「以後你還是別進廚房了。」
我打量碗裏沒水的粥，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肯定是教程有問題！
「看來以後做飯這件事還是要落到我的身上。」
我偏頭看他：「哥哥，你剛纔說什麼？」
他語氣帶點不正經的慵懶：「小東西，喫不飽啊……」
我視線與他深邃如海的眸子一撞。
小東西，喫不飽……
額……我瞬間臉紅。

-19-
一連幾天我都往公寓跑。
許晚終於按捺不住逮着我問。
「老實交代，你和顧辭在一起了？」
我猛搖頭：「怎麼可能。」
「你跑這麼勤都沒拿下他？他還是男人嘛！如果是我，你侄子都有幾個了！」
「他怎麼不是男人，這不是傷到腰了嘛。」
我話音頓住。
重點不對啊。
「嚯！有情況！」
我把她摁在牀上：「和我哥到哪步了！居然揹着我，你倆都快生孩子了。」
許晚笑嘻嘻開始傳授我祕訣。
聽得我面紅耳赤，直到到了他公寓臉上的紅都沒有褪下去。
顧辭在我面前緩緩脫下短袖。
精悍的身體，腹肌人魚線。
我夾着棉花球，臉更紅了。
他那張臉湊到我的面前。
大手捏住我的下巴，痞言痞語：「小東西，腦子裏想什麼呢！」
我血氣直衝頭頂，鼻尖一熱，流鼻血了。
我手忙腳亂丟下棉球，下一秒就被他拉起來，冰涼的水拍向我的後頸，涼意瞬間讓腦子裏那些顏色畫面全部褪去。
他皺着眉：「怎麼還是這麼容易流鼻血。」
我耳尖熱得不像話。
你這副模樣在我面前亂晃，很難不坐懷不亂啊！
內心小人不斷咆哮，臉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回：「可能是最近上火了吧，哥哥，來我給你換藥。」
他輕車熟路拿出櫃子裏的藥，倒了杯水給我：「喫。」
我疑惑看着我常喫的藥：「你也喫這個藥？還是新的？」
他挑眉，脣角半勾，一語雙關：「上火啊。」
我指尖顫巍着夾着棉球靠近那緊緻的後背。
結痂的皮膚有些猙獰，我心裏莫名湧上一股衝動。
「顧辭，爲什麼會給我擋住？」
他漫不經心回了句：「小東西斷胳膊斷腿就不好看了，想看看母獅子怎麼在小白花兩個角色裏切換自如。」
我手一抖，力道重了幾分。
「嘶，小東西，你謀殺親夫啊！」

-20-
我臉又開始熱了。
從後背給他繞上繃帶，手指交叉在他腹部繞過。
蜜色肌膚十分有力，簡直誘惑極了。
我拍散腦子裏有顏色的畫面，繞到前面，蹲在地上給他打結。
公寓門突然就開了。
我驚愕地望向門口。
來人也是一臉驚訝：「你……你們。」
我纔想起我蹲在他腿間，曖昧的姿勢，連忙給他纏上繫好，站了起來。
上次球場那個女孩開口了：「顧哥哥，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是那天的姐姐啊。」
那雙天真無邪的眸子裏，我似乎看到了挑釁。
他的公寓，出現了一個知道密碼能打開他私人領地的女孩子，還能是誰？
答案不言而喻。
我猶如被潑一瓢冷水。
「傷口恢復得挺好，等痂掉後，就可以碰水了，清淡飲食，顧同學我先走了。」
顧辭眉頭緊蹙拽着我的手，語氣不虞問道：「你來幹嘛！不是讓你不準來找我嗎！」
「當然來照顧哥哥。」女孩熟門熟路從冰櫃裏拿出菜：「哥哥，今天給你燉雞湯。」
我火冒三丈，掰開他的手：「顧同學，換好藥了，我要回去上課了。」
「姜言！」
沒有再理會他，我拿起包故作鎮定朝外面走。
「姐姐，你不留下來嗎？哥哥在喊你。」
她的話像根刺卡在我的喉嚨。
留下來，看你們相親相愛嗎？
內心無名之火燒得我頭暈眼花。
只是我認爲的他身邊沒有異性，他這樣的人校園得的不敢接近，但是十分吸引校外的小妹妹。
我扯着臉皮笑：「不了，妹妹，姐姐回學校還有事，先走了。」
一路上禍害了不少花花草草。
我把自己摔到牀上，腦海中小妹妹的臉一個勁在我腦袋裏晃。
「姐姐，你不留下來嗎？」
「啊！」
我埋在枕頭裏，恨不得把自己悶死。
「姜言。」許晚瞧我不對勁，趴在牀邊問我：「難不成給你的東西沒用上？顧辭傷還沒好？」
「這……等等？給他點時間恢復嘛，對吧！彆氣餒。」
我瞥過頭看着她：「用個屁，和他身邊的小妹妹用嗎！」
許晚：…………
我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許晚開始和我同仇敵愾，就差我把他罵個底朝天。
她突然來了一句：「你怎麼就確定他倆是情侶關係？」
我卡殼了。
「女人的第六感？」

-21-
一個星期，顧辭發了無數條信息。
我看都沒看。
爲了不讓顧辭的事情打擾我，我瘋狂報了幾個比賽。
演講，籃球，模特走秀。
好在老師有事，舞蹈排練耽擱了，才避免見到顧辭。
我哥陸鳴給我打電話，讓我下樓拿東西。
連熬兩個通宵後，我穿着睡衣滿臉疲憊走下樓。
陸鳴坐在凳子上，旁邊放着幾大包東西。
「給你帶了牛奶，麪包，還有你喜歡的零食，聽說你報了不少比賽，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我翻着着袋子裏的東西，拆開一瓶牛奶，麪包就開喫。
「多拿些獎不好嗎？」
他蹲在我面前意味深長看着我：「我還以爲我家小霸王因爲某些男人奮發圖強，開始上進了。」
「我還說效果不錯，準備給你多推薦幾名優質的男孩子。」
「我寢室的江彥讓我約你出去喫飯，想去不？」
我腦海中劃過一張帥氣的臉，咬了口麪包點頭：「可以啊，有喫的幹嘛不去。」
「全是給我的？你怎麼不給你女朋友許晚帶點？」
他掐着我的臉冒出一句：「這一袋是你的，其他三袋是她的，保溫杯裏有給她的紅糖薑茶，讓她趁熱喝。」
我裂開了。
「合着我下來做苦力，隨便拿一包東西打賞我！」
我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冷哼一聲，扛着四大包上樓了。
不得不說我哥動作挺快，隔了兩天就把事情安排的妥當。
江彥五官端正，談吐優雅，成績優越，聊天也有梗且紳士。
當天我穿了一條十分顯身材的綠色珍珠吊帶裙。
踩着小高跟上了江彥的車。
他時時照顧我的情緒，一頓飯喫的挺高興的。
等他將我送宿舍時已經晚上九點了。
「今天謝謝你了，我很開心。」
江彥笑地特陽光：「你開心就好，下下週五我們學校和你們有籃球賽，能邀請你來看看嗎？」
「聽說你籃球打得很好。」
我點頭答應：「好。」
就在送走江彥準備轉身上樓，一頭撞進溫暖的懷抱。
我退後，仰頭看着眼前黑着臉的顧辭。
他咬牙切齒：「小東西，昨天一個，今天又一個，還穿綠色吊帶和別的男的出去喫飯。」

-22-
我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他拽着我的手一拉，整個人掉到他的懷裏，他身上獨特的木香味竄入我的鼻尖。
「你幹嘛！放開我！」
他扯着我的手按在他後腰，悶聲道：「你都沒來給我換藥了，傷口疼。」
我掙扎的手一頓，掀開他衣襬瞄了眼，傷口結疤，恢復得不錯。
反應過來他騙我後，猛地甩開他的手。
「讓你小女朋友給你換！」
箍着我的手不放，我腳後跟朝他腳上踩了下去，聽到他悶哼一聲，推開他就朝樓上跑。
掛掉他無數個電話後，微信又被轟炸了。
開消息免打擾後，世界安靜了。
就在我第二天演講比賽完後。
突然接到我哥陸鳴的電話。
他開口我就被嚇蒙了：「江彥被顧辭帶人揍進醫院了。」
我衣服鞋子都來不及換，連忙打車去了醫院。
剛到就看到急診室外面，兩夥人差點打了起來。
顧辭滿臉陰翳坐在凳子上看着急診室。
「江彥怎麼樣？」
陸鳴周圍的中年男子，似乎也知道我和顧辭的關係，開口就是：「姜言是吧，這是你前男友？關係沒斷清，招惹我兒子幹嘛！」
「我兒子品學兼優，不是你們這種混社會的二流子能招惹的！」
「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賠命！」
我被他吼得發懵，就被顧辭護在懷裏。
「你再吼她一句試試！」
顧辭身後的小弟叫嚷着。
「嫂子！人不是顧哥打的！根本不關顧哥的事。」
「嫂子，顧哥沒打他！是他……」
「夠了！」顧辭狠厲的眼神緊盯着中年男人。
氣氛冷了下來。
我看着顧辭，從未見過他如此暴力陰冷的一面。
他們說他踢斷別的人肋骨，揍斷別的人小腿。
校內校外稱王稱霸，專斷獨行危險又暴力，沒人敢惹。
我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冷得我自己都害怕：「放手！」
半晌他脣一挑，露出他標誌性的，略帶戲謔惡意的弧度，環住我的大手緩緩放開。
身子隱退在晦暗不明的樓道中。

-23-
「叔叔，我們還是江彥醒了再說，如果真是顧辭打的他，該怎麼辦事就怎麼辦，一切您說了算。」
我挺直了腰背，擲地有聲：「如果不是顧辭打的他，那就請叔叔給顧辭當面道歉。」
「您覺得您兒子寶貴，但是，顧辭，在我這裏一樣重要！」
樓道里顧辭的眼睛唰得就亮了。
我愛了三年都捨不得碰的人，憑什麼空口白牙冤枉他！
江彥他爸被我氣得不清，指着手指頭就想罵我，我轉身拉着顧辭的手就往急診跑。
急診室裏。
我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上次的醫生給顧辭處理後背的傷口。
乾涸的血跡黏在衣服上，傷口和衣服緊緊沾在一起。
我面無表情，心裏疼得不行。
「嘖嘖，小夥子挺能忍。」
醫生打量我倆的氛圍，給他縫合後背的傷一邊吐槽：「小姑娘這次怎麼不囑咐我了？」
「小兩口吵架了？」
醫生絮絮叨叨：「要我說，小夥子你該！就該給你臭臉色，自個不愛惜自己身體，非得讓在乎的人擔驚受怕。」
我一巴掌拍開他來勾我的手。
「醫生，看來他還不痛。你下手重點，給他長點記性。」
「這女娃娃，記仇啊，小夥子你以後享福了！」
顧辭翹着脣，一把拽住我的手，嗓音低沉，像喫了蜂蜜一樣：「福氣深厚。」
醫生處理完就被叫了出去。
薄薄的簾子擋住我倆的身影。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少年神情憊懶，目光直直鎖住我。
那雙妖異的狐狸眼滿是期待：「公寓見到的女孩子是我妹妹，不是什麼小女朋友。」
不提還好，一提氣炸了。
我甩開他的手。
「呵，先當朋友後當妹，最後變成小寶貝！」

-24-
他急了：「我母胎單身 21 年，就連初吻都被你奪走了，撩撥完就跑，惹得火也不給滅。」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良心的小東西。」
那雙大手攀上我的手，摳着我的掌心，我心底漸漸泛起漣漪。
恣意不羈的少年，什麼時候變成了小心翼翼的大金毛了？
我心裏猛地揪了一把。
「還痛不痛。」
完美的身材上又添一道新傷。
他眉頭緊蹙，面露痛色：「頭痛。」
我神色慌張：「是不是又撞到頭了？我去找醫生。」
醫生還沒找，我就被他抵在了牆角。
「姜言……」
我的名字在他嘴邊反覆重複。
心尖酥麻一陣。
他的鼻尖蹭着我的鼻尖，貼在腰上的大手莫名開始發燙。
「能……」
「顧哥！江……」
戛然而止，隨後猛地爆喝：「顧哥！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和嫂子繼續！」
我老臉燥熱，推開顧辭，故作鎮定：「怎麼了？」
「江……彥醒了，說要見顧哥。」
我擰眉看他。
顧辭牢牢將我拽住。
甩了半天，被他扣得死緊。
江彥脣色血無，看着我倆拉着的雙手，淺笑。
「顧辭，謝謝你救了我，我父親對你諸多不對，還望你原諒。」
顧辭冷着張臉，沒給他好臉色，依舊是那副痞性不羈的模樣。
「姜言，我能和你單獨說句話嗎？」
這話一出，顧辭全身就繃緊了。
江彥笑了：「不會再和你搶她。」
病房內靜了下來。
「你比我想象的，都還要愛他。」
「我原本以爲我還有機會，但這件事讓我明白，你們兩個之間是沒人能插足的。」
「什麼意思？」
江彥自嘲地笑了笑，高深莫測看着我：「以後你會知道的，姜言，你很幸福。」
莫名其妙的對話，一路都沒明白。
反而是顧辭緊張兮兮望着我，一路上手心都捂出汗了也沒見他鬆開。

-25-
模特秀比賽當天。
顧辭冷着張臉，站在臺下。
當我穿着特製的表演服出來時，臺下的尖叫都快掀翻演播廳了。
「顧哥，嫂子真漂亮！」
「閉嘴！」
顧辭恨紅了眼。
我朝他送了個飛吻，驟緊的眉頭驟然一鬆，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比賽結束後。
我拿着獎盃進更衣室就準備換衣服，更衣室的門啪地被鎖住。
燈驟然一黑。
我抓緊堅硬的獎盃。
「誰！」
我給顧辭說過換好衣服就出去找他，讓他在門口等我。
黑夜中厚重的喘息讓我頭皮發麻。
突地。
黑暗中的人猛地把我撲倒，一隻手摸向我的大腿，隨後拉扯我的衣服。
我抓起獎盃就朝他砸了過去.
「你他媽喫飽了撐的！敢動我！」
男子身材異常高大，摁住我的腿反手抽了我一巴掌。
我被這力道打得腦袋有些發懵。
那隻手，越發肆意起來。
我警告自己不能慌張，摸上桌面的菸灰缸用力一砸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男人發狠，拽住我的頭髮往牆上撞。
「顧辭搞我，我就弄死他妞！」
「老子倒想看看他能硬氣多久！」
我一咬牙，越發用力砸向他的腦袋，他倒退幾步。
就在他撲過來的那一刻，門被踹開。
隨後男人被顧辭一腳踹翻，拎着他的衣襟，拳拳到肉。
「你他媽敢動她！」
「誰都不準進來！」
門口小弟全部被他冷厲的語氣喝住。
我靠在牆角喘息，那男的被打得進氣多出氣少。
「顧辭。」
沾滿鮮血的顧辭頓住，眸子裏還未褪去的暴怒讓我心驚。
他將手上的血擦了又擦，紅着眼睛小心翼翼想要觸碰我，又猛地縮回去。
我朝他伸出手，摟着他的脖子朝他吻了上去。
「我沒事，別怕。」
他緊繃的軀體猛地僵住，沉重的呼吸趨於平靜。

-26-
病房裏。
我全身痛得不行，腦袋一晃就暈，想起差點破相，我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顧辭站在窗前，嘴裏叼着煙，冷不丁開口。
「姜言，別纏着我了。」
我愣了。
「你什麼意思。」
他輕描淡寫一句打發我：「不想玩了，沒意思。」
我望着那個突然陌生無比的顧辭，懵了。
「那你之前說的那些話……」
他語氣很冷：「不過是打賭輸了，沒想到你一勾就上當。」
我喉頭哽咽：「所以，你……一直在騙我？」
我情緒激動起來，「我還懷着你的孩子！哥哥！」
他深吸一口氣，將我手裏的手機丟掉，語氣很兇：「就老子寵着你，病成這樣還讓我演什麼渣男劇！」
「什麼腦殘玩意兒，小東西，再給我看這些毀三觀的小說，老子讓你下不來牀！」
我哭着跟他說完最後一句臺詞：「哥哥，我恨你！」
話落。
被他吻了。
他低壓着聲音：「小東西，你給我等着！」
手不小心觸碰到，我尊貴的 VIP 都不敢展開描述的且且了。
隨後，我不敢點火了。

-27-
住院一週，顧辭鞍前馬後，就連上個廁所他都義正言辭重複醫生的話，然後把我抱進衛生間。
陸鳴和許晚來看我的時候，和我說謝南許微被顧辭揍了。
更衣間的門是被許微關上的，那個男人是被謝南帶進學校藏在更衣室的。
我看向給我削蘋果的顧辭，心裏暖得不像話。
等出院時。
顧辭攙着我就往他公寓跑。
「這段時間你住這裏，不許偷偷喫垃圾食品。」
「飯這些我都會給你做好，宿舍那麼多人不安靜，你就在這裏好好養着。」
實在是閒到四肢都快退化了。
在公寓裏，龜縮了三天後。
許晚打電話給我。
「你哥今天比賽，你當妹妹的不去加油助威？」
「你就不想出來玩玩兒？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內心激動得立馬換了身衣服。
直奔 B 大。
戴着帽子坐在第一排絕佳位置，手裏拿着許晚給陸鳴買的水。
等我哥出來的一瞬間，許晚瞬間化成尖叫雞。
「快看，你哥出來了！真帥！」
「不愧是我男人！」
我興致缺缺瞄了眼。
球場上那個白得發光，漫不經心轉着球的大帥哥。
隨後一晃眼就見黑色球服帶隊出來的顧辭。
許晚晃着我的手高呼：「顧辭！顧辭！」
「我去！許晚你大爺！」我急得把帽子一蓋，企圖遮擋我的臉。
被他勒令在公寓養傷，我腦子就沒幹淨過。
顧辭這個騷包的男人，每天不穿上衣在公寓裏鍛鍊身體，洗衣做飯。
那晶瑩剔透的汗水，順着紋路清晰的肌肉線條落入灰色的運動褲裏。
幾天時間，鼻血流了幾次。
都不知道是傷了腦袋的後遺症，還是我自己……

-28-
現在一見他，腦子裏帶顏色的東西還是使勁冒，都不能直視場上痞帥的顧辭！
只記得胸肌，腹肌，翹臀，長腿……
天哪！
我髒了。
「小東西。」
低沉的嗓音猶如立體音響在我耳邊環繞。
我身子猛顫，腦子裏又有畫面了。
身前陰影落下，帽子被他手往上一抬，那雙狡黠如狐的眼睛落入我的眼簾。
他冷笑：「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
我老臉一紅，眼神躲閃。
他猛地湊了過來:「身體好了？」
「好……」我望向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嚥了口唾沫，連忙擺頭。
「沒好。」
「顧辭。」嬌憨甜膩的稱呼，讓我側目。
隨後就見穿着吊帶碎花裙的小甜妹撒嬌：「顧辭，今天我專程來給你加油哦。」
這個妹子，正是之前在公寓見到的那位。
顧辭瞄了我一眼：「等下找你算賬。」
小甜妹像才注意到我：「呀，這不是姐姐嗎？」
「和顧哥哥女朋友長得真像。」
「胡說什麼！」顧辭眉眼狠厲看了她，轉身走了。
她的話像根刺卡在我喉嚨動彈不得，心裏五味雜陳。
「姐姐和顧哥哥感情很好的，會給她做飯，洗衣，哥哥手機裏都還藏着姐姐的照片。」
小甜妹那雙大眼睛天真地望着我。
「姐姐，你看她和你像不像？」
甜膩膩的聲音像魔鬼一樣在我耳邊轉。
屏幕上的照片讓我心猛地揪住。
照片上的女孩和我一模一樣。
正是高二時候的我，這照片就連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拍攝的。
「姐姐，這是我們的祕密喲。」

-29-
耽擱許久的晚會如約舉辦。
我在後臺準備上場。
心底跳個不停，見許晚神神祕祕反而讓我有些擔憂。
「姜言，愣着幹嘛，馬上上臺了！」
我打起精神，站在幕布後。
四周死靜。
唰！
一束燈光照在我身上。
我伴隨着音樂開始跳舞。
音樂一頓。
我隱退在黑暗中。
燈光唰地打到那個背影上。
顧辭穿着舞服，朝我緩緩走來，眼底眷戀深似海。
我奔跑，跳躍，被他拉入懷抱。
三年裏的一幕幕在腦海重複重複！
近在咫尺的臉，清晰無比，他胸腔跳動的心臟與我發出共鳴。
我切身體會到了，這首歌的曼妙。
激烈，炙熱，奔赴，纏綿，永無止境。
「姜言，做我女朋友吧。」
沙啞的嗓音貼着我的耳骨捲了又卷，心尖酥麻。
嘭！
偌大的演播廳驟然一黑。
「顧辭！」我朝旁邊抓了個空。
一束光照亮。
巨大的屏幕上，出現我的身影。
無數張照片，無數段錄像。
直到結束，顧辭纔出現在光亮的地方。
「姜言。」
「只要靠近，就會心動。」
我淚目。
他朝我走近，彎下腰，貼在我耳邊。
「今夜我想做玫瑰樹下的夜鶯。」
「在你耳邊啾啾不停。」
夜裏下起了磅礴大雨，纏繞的柳枝，韌勁不斷。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所以，小東西，夢裏的哥哥還有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