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男神

半夜十二點,我突然閃現到了警校男神的牀上。  
和男神正好面面相覷。  
就在男神準備逮捕我時,我搶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蜷縮在他懷裏,無辜道:「哥哥,貼貼,怕怕。」

-1-
深夜十二點,我雙手突然被一強勁有力的手鎖在頭頂。
我嚇得驚醒,正欲驚呼被一隻大手牢牢捂住嘴。
忽地順着月光看清了男人。
是警校校草魏澤秋!
我被嚇得的眼淚直流。
魏澤秋光着膀子,深眉劍目,眸光鋒利帶着一絲狠厲。
發現人是我,手稍稍放鬆,壓着我的身體也放鬆了。
他蹙眉看着我,壓迫感十足。
我這才恍過神來,擦了擦眼淚。
寂靜的夜晚,帶着微微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我不是在自己的宿舍裏嗎?
這顯然不是我的寢室,深藍色的三件套,充滿男性氣息的牀。
我低頭看了一眼,是我睡覺都會穿的睡裙,因被桎梏着手,睡衣有些凌亂,一邊滑落肩頭。
魏澤秋也順着我的目光,察覺這一點,立馬鬆了手,轉移視線。
我沒穿裏面的。
我顫巍巍地捂着領口坐了起來。
這是魏澤秋的宿舍嗎?
救大命,我怎麼在這!
難道是白天太饞他身子,晚上夢遊來的?!
我真的哭死。人家將來正好是警察,第一個逮我衝業績。
我抬眸一看,眼睛都直了。
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寬肩窄腰,肌肉|溝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來似的好看,荷爾蒙簡直要溢出屏幕!
許是我的目光太強烈,他面無表情地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
我低頭抱着膝蓋縮在角落,弱小、可憐、無助,試圖遮掩剛剛的眼神。
他穿好衣服下牀拿了一件外套給我,無聲道「出去說」。
他的外套我穿着到我膝蓋,我扣着嚴嚴實實的。
突然——
「魏哥,我、我跑不動了,等我一下。」上鋪傳來聲響。
嚇得我差點當場去世,飛快躲到了魏澤秋的懷裏。
魏澤秋雙手扶着我的肩膀,保持了些距離。
說話後再無聲音,原來是說夢話。
魏澤秋開門,我們總算出來了。
出了門纔是我的真正審判。
魏澤秋雙手交叉抱着胳膊,「說說,你是怎麼進來的,還在我牀上。」
像審問犯人一樣。
我斷斷續續道:「我、我也不知道,一醒來、就、就被你摁住了。」
我腿都軟了,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硬闖警校男寢啊!
雖然我學校是和警校挨着的,但是我就算夢遊也不可能走這麼遠吧……
正在我想破頭的時候,魏澤秋一把抓着我胳膊拽到他身後。
有腳步聲。
我躲在他身後緊張地扯着他的衣服。
等人走了,魏澤秋幫我嚴嚴實實戴上了帽子,嘆了口氣,背對着我半蹲。
「上來,我先送你回學校。」
我爬上他背上,胳膊環着他的脖子,頭緊緊地埋在他脖頸處。
就算隔了好幾層布料,也能感受到結實的肌肉,背部寬闊厚實,揹着我下樓彷彿毫不費力,令人安心的感覺。
一路避着人,還帶我走了密道,警校直通我學校的側門這個點是出不去了,只能翻牆了。
我看着兩三米高的牆發怵,眼都直了,這我也不會翻牆啊。
「踩着我上去。」
我踩着他的肩,他支撐着我的腿,我艱難地爬了上去,雖然我沒用什麼力都是魏澤秋出力。
翻牆好像、還有點刺激。
一眨眼功夫魏澤秋就直接翻到我學校裏了。
我還在圍牆上風中凌亂。
「下來,我接住你。」魏澤秋張開雙臂。
微弱的路燈照着魏澤秋更有型了,但是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我趕緊朝他撲過去。
他穩穩接住了我。
鞋子掉了,他幫我撿過來,我穿的還是他的拖鞋。
走在自己的學校裏,我稍微鬆了口氣,下巴縮在外套裏,做呈堂供訴:
「我每天晚上十點就睡了,今天也是像平常一樣十點上牀,很快就睡着了,後面我就沒印象了,睡得很香沒做夢。然、然後就在你牀上了。」
要不是魏澤秋從小就認識我,他肯定立馬打電話報警抓我了。
「你說我會不會是夢遊?」
他一直沒說話,我有點慌抓着他的手:「我不是偷窺狂,我不是!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相信你,這件事我先暗地調查一下。畢竟對你名聲不好。」聲音溫溫淡淡,瞬間撫平了我的燥亂不安。
「行了,眼淚擦乾淨。」說着轉頭看向我。
走着走着我又是一個趔趄,鞋子太大了,走路都踉踉蹌蹌的。
魏澤秋很快扶住我手臂。
「算了,我揹你,以你的速度要走到天亮了。」
我又再次爬上他的背,環上他脖子。
「對不起,今晚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
我下巴靠在他肩上,看着他的側臉,說話時好看的喉結上下滑動:「你也別多想了,回去好好睡覺。」
我趴在他背上嗯了聲,在這個心驚膽戰的夜晚,還好有魏澤秋在。

-2-
我從小就認識魏澤秋。
也喜歡了他很久。
六歲那年,我被養父母帶去參加宴會,他是宴會衆星捧月的主角。
小小年紀的少年郎不管是衣着還是長相都十分精緻,矜貴與清冷渾然天成。
可惜那時候我很狼狽,在後花園,我是千金少爺他們輿論的主角。
「我媽咪和我說不要和她玩,她是隻山雞,你知道山雞是什麼意思嗎? 」
「 山雞應該是鄉下農村的吧?啊!那我們不要和她玩,她肯定有病毒。」
「切,你們真沒文化,她是養女。養女你們知道嗎,就是沒人要被人撿來的。 」
有人推了我一把,讓我不要靠近他們。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你們在做什麼?你們這是惡意詆譭他人。」魏澤秋走了過來,蹙着眉一臉正氣。
一看到魏澤秋,金貴的少爺小姐全跑開了。
我再抬Ťü₅眸時,一隻白淨的手遞了一張手帕。
「眼淚,擦擦。」嗓音如人,清朗端正。
後來,在學校,我性子怯懦,總被人針對,對方還得寸進尺。
他叫我要學會拒絕,「你不必迎合所有人」
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他,我知道,無論是誰,他都會出手幫助。
看似熱心,實則無情,他的心很大,但絕不是兒女私情。
他也許對所有人都是這個態度。
但除他之外,無人再對我這樣。

-3-
第二天晚上睡覺還有點緊張,把牀簾系得緊緊地,還讓晚睡的室友幫我注意一下我會不會夢遊。
一晚上睡得很香,早上一睜眼,是粉色的牀簾。
室友也說我晚上很安靜,沒什麼動靜。
我鬆了口氣,徹底放心了。
看了眼手機時間,發現他六點給我發消息問我現在在哪。
我起牀都早上八點了,馬上打字給他分享好消息。
我隨手把頭髮紮起,衝了杯熱牛奶。
「對了,昨晚是開暖氣了嗎?」我雙手捧着熱牛奶吹氣。
「你做夢呢你,現在才 10 月份。不過天氣確實越來越冷了哈,啥時候有暖氣來着?」
「別說了!家人們,第一節課就要考查舞蹈動作,我他媽全忘了!」
我牛奶還沒喝完就被拽了起來。
「姜姜!救急啊,你肯定記得!」

-4-
第一節舞蹈課考察結束,我喝了口水,餘光察覺有人在瞪我。
那人朝我大方走來,冷哼一聲:「別太得意。」
她是周婕,從小和我不對付,看我不順眼。但事事都要和我比個高低。
我自認爲很多事都不如她,她有愛她的家人,不管是專業課成績還是舞蹈力度,我都不如她。
她明明適合國標和芭蕾方向的舞種,卻偏偏要來我擅長的古典舞學院。
我搞不懂爲什麼,我從未想和她比較。

-5-
晚上一如既往的十點上牀睡覺,我睡眠質量極好,無論多吵都能睡得很香,室友總說我上輩子困死的。
半夜,好像開暖氣了。
我朝着熱的地方摸索,整個人蹭了上去,緊緊地抱着了。
有點暖和。
布娃娃成精了嗎,暖暖的抱着好舒服。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下一瞬,有人搖着我肩。
我不想醒,惱怒地蹭了蹭,抱得更緊了。
但是身下的布娃娃倏地一用力坐了起來,我也被帶着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一瞬間清醒了,瞳孔放大。
一張放大的帥臉就在我面前。
我驚訝地看着魏澤秋。
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在他們警校男寢裏了,我真的很想哭。
我還坐在他腿上,整個人窩在他胸口,雙頰頓時通紅。
還沒等我移動,又是那天晚上催人命的聲音。
「魏哥,你坐着幹什麼呢,我打遊戲沒吵着你吧?」
我嚇得小心翼翼地縮回被子裏,緊緊貼着魏澤秋。
我心臟直跳,耳邊魏澤秋的心跳倒是很平穩。
他們警校宿舍不允許用牀簾,好在每晚都會熄燈。
「沒事,你也早點睡。」
他說話時胸口震動,耳邊傳來低沉的嗓音。
他重新躺了下來,連帶着我一起,把被子拉過我們頭頂,他把手機打開。
被子下,手機發出的光照着我和他,周圍都是他的氣息。
這是我第一次和人這麼親密。
心口篤篤跳得厲害。
我很小聲,小到只有氣音:「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什麼今天又來他宿舍了。
他打開手機備忘錄打着字。
我靠在他旁邊看。
(昨天你也來了。)
我震驚!
他繼續打着字。
(我昨天調了監控,排除了你夢遊的可能。)
我鬆了口氣,不是夢遊就好。
但是,昨晚爲什麼不叫醒我。
我疑惑地看向他。
(昨天晚上你睡得很死。)
……我承認。
(我觀察了,我一上牀沒幾秒,你就突然出現在我被子裏。)
難道我有什麼超能力嗎?
(早上六點我起牀,你就消失了。)
嗯???
難怪我早上醒來是在我的寢室裏。
這是怎麼回事,我難道會隔空閃現?
我小聲道:「那現在怎麼辦?」
魏澤秋關了手機屏幕,側頭湊到我耳邊,低聲:「先睡覺,現在很晚了。」
微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朵和脖頸。
說完,他就規規矩矩地躺好。
還好魏澤秋學校男宿舍翻新了,宿舍牀改革,新牀板變寬了,比我的宿舍牀大多了。
不然他 189 的大個子,再加上我的 166 真的要擠死了。
他的被子比我的薄好多,我的被子起碼比他厚兩倍。
他體溫好高,散發着熱量,倒是比我在宿舍還暖乎。
我以爲睡在男神旁邊我會失眠,結果我找個舒服的姿勢,倒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來,就收到了魏澤秋剛發來的消息。
我點開。
「醒了?」
我打字回覆:「嗯,剛醒。」
「那個,我昨晚睡相還好吧哈哈。」
對方過了好久纔回復,「還行。」
然後一直「對方正在輸入中」,我疑惑地看了半天。
終於發了消息。
「下次衣服穿好。」
我整張臉爆紅,我前天晚上穿得整整齊齊的,昨晚還以爲沒事了,纔沒穿好的!
我紅着臉地慢吞吞打字回覆:「哦哦好,好。」
爬下牀的時候被室友晚晚打趣:「姜姜,你做春夢了麼,臉這麼紅。」
我沒好氣道:「是呀,夢見和魏澤秋睡在一起。」
「臥槽,我也想做這樣的夢!唉,這樣的男人也只能夢中擁有了。」另一個室友託着腮。
要是真是夢就好了。
雖然每天可以和喜歡的人近距離接觸,但是這樣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
「對了姜姜,我老早就想說了,你這玉項鍊你戴着真好看,好像我表哥也有一條類似的,你們在哪買的,我也去搞一條。」
我摸了摸玉墜,「這個不值錢,大衆款,你可以拍個照片去網上搜類似的。」

-6-
趁着下午沒課,我把洗好的外套和拖鞋裝好,去他們學校找他。
在籃球場上,我一眼就看到了魏澤秋的身影。
穿着黑色背心,背部肌肉蓬勃,揮灑着汗水,性張力十足。
我偷偷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還沒等我仔細欣賞,一個籃球突然就朝我這邊飛了過來。
我呆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男生就衝了過來擋住了球。
我鬆了口氣,猛拍了拍胸口。
那個男生把球扔回去,轉頭對我說:「小同學,你是隔壁學校的嗎?」
我退一步,他進三步。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剛剛看到你在拍我,那個我最近在上反偵察課,我的反偵察能力還不錯吧哈哈哈。」
???
我正想開口,一道聲音傳來。
「反偵察課建議重修。」魏澤秋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我立馬小跑到魏澤秋旁邊,點頭:「我覺得對。」
男生倒是大大方方,笑道:「別啊魏哥,我就是想認識認識小同學嘛。你好,小同學,我叫林景。」
「你好,我叫姜盈,是隔壁藝術學院的。剛剛沒有在、偷拍你。」我悄悄看了一眼魏澤秋。
隊友在喊他回去,林景對我擺擺手,跑回籃球場上。
我把牛皮袋給他,支支吾吾道:「偷拍怎樣纔不算犯法啊?」
「對方同意就不算。」
「那你同意嗎,我就拍了一張,我覺得很好看,想做成壁紙。」我一股腦地全說出來了。
魏澤秋頓了頓,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7-
到飯點了,魏澤秋帶我去他們食堂喫飯。
他們食堂阿姨手是真不抖,可能覺得我瘦給我打得更多了。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像小山一樣的餐盤。
我還沒喫幾口,就一臉錯愕地看到魏澤秋已經哐哐炫得只剩三分之一了。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餐盤,彷彿還沒動過。
我猶豫道:「魏澤秋,太多了,我喫不完怎麼辦?」
喫不完好浪費糧食,要不然打包?
「給我吧,我幫你喫。」說着就端着我的餐盤分走了一大半,還把他的糖醋排骨分給了我。
「……」耳朵悄悄紅了。

-8-
晚上全副武裝,穿上了短袖和長褲。
很快我就陷入了夢境。
睡夢中,本能朝着溫暖處移動。
直到我被抓住了手,我纔有一絲清明,掙扎地睜開眼睛。
魏澤秋的牀位靠近窗戶,微弱的月光灑進來。
夜色寂靜。
我此時整個人躺在魏澤秋身上,臉蹭着結實的胸肌,手還不安分地朝腹肌下方摸索,被魏澤秋抓了個正着。
魏澤秋的衣襬都被我蹭到了上面。
現在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他那雙眼睛就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似的。
我訕訕地收回手。
完犢子了,一生本本分分,攢了二十年的功德全沒了。
我有罪,我就是饞他身子嗚嗚嗚。
但 U1S1,腹肌真好摸。
白天的時候制服規規矩矩穿戴完整,一臉正色,和晚上衣冠不整、眼神因夜色有些迷離的感覺相比實在是太反差了。
嘶哈嘶哈,我嚥了咽口水。
一臉無辜道:「對不起……」
小心翼翼把衣服歸位,規規矩矩地在一旁像屍體一樣躺好。
突然脖子一熱,我睜眼,看見魏澤秋摸着我的玉項鍊。
玉墜指甲蓋大小,瑩潤有光澤。
黑暗中我和他對視,他眼神詢問。
我拿出他的手機打字:「也不知道哪來的,可能是ţŭ̀₍撿來的吧,看着好看就一直戴着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玉墜。
正在我猶豫着要不要給他玩幾天的時候,他收回了手,疏離有度,嗓音低沉:「沒事,睡吧。」

-9-
下午我就抱着四級真題跑到魏澤秋學校的圖書館。
嘿嘿,我早就打聽好了,週六他會在圖書館。
鼠鼠我啊,爲愛進屠鼠館了呢。
悄悄鑽進魏澤秋旁邊靠窗的位置。
魏澤秋放下手裏的刑法書,瞥了我一眼。
我乾笑一聲,給他看手裏的四級真題。
窗外時不時走過一些穿着藍色制服的同學。
很好,有一種坐牢的感覺。
像我這麼不自律的人,就應該被抓去牢裏學習。
失算了。
我是沒想到,我在牢裏也能哐哐睡大覺。
等我醒來,發現多了一個人。
我趕緊坐直,悄悄擦了擦嘴,沒流口水就好。
「寢室睡覺不犯法吧?」莊瑛朝我怪笑了一聲。
我看向莊瑛。
女生穿着制服也是十分帥氣,齊耳短髮,眼睛狹長。
英姿颯爽,和我是完全兩個風格。
他們父母是好友,相比於我來說,他們可能纔是青梅竹馬。
在這裏看見莊瑛我一點都不意外,高中的時候,他們就是經常在一起訓練、打球。
而我,就是坐在窗邊假裝寫作業偷看的人。
魏澤秋翻着書,不冷不淡:「圖書館睡也不犯法。」
我不好意思地辯解道:「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他微微側頭,似笑非笑看着我:「我看你昨晚睡得不是挺香的嗎。」
莊瑛看了我們一眼。
我心虛拿着筆改錯題。
魏澤秋看向我手裏的試卷,我想捂住我那錯題百出的試卷。
算了,擺爛了。
姐就這樣。
反正我什麼樣他都清楚。
但是他卻指着我那道全錯的閱讀題,一字一句地帶我分析文章意思。
骨節分明的手摩挲着紙張,身體微微靠近,好聽的英語發音刺激着我的耳朵。
我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小聲開口:
「你好厲țù⁴害,怎麼什麼都會。」
「這很正常啊,我和魏澤秋大一就考了雅思。再說我們和你的領域又不同,將來就業的標準也不一樣。」莊瑛隨意開口。
我沒說話。
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穿着一樣的黑色制服,拿着各式各樣的刑法資料,端正地坐着。
我默默低頭,我穿着是一條普通長裙外加一件針織衫外套,桌子上的四級真題上面紅筆勾勾畫畫。
就像是在高中時候,他們兩個佔據年級榜首,和我的名字隔着十萬八千里,遙遙相望。
但是當鹹魚有什麼不好的。
至少它很下飯。
魏澤秋卻溫溫淡淡開口:「我只是比你早一點知道而已,你現在不是也懂了。你先把單詞背好再做題,就不會錯那麼多了。」
「好。」我乖乖點頭。

-10-
半夜,我被冷醒,坐起來一看是熟悉的粉色牀簾。
打開手機,是凌晨一點。
我今天晚上沒去魏澤秋寢室?
魔法也有時效性嗎,只給了我三次南柯一夢。
也對,我差點忘了,灰姑娘的魔法也會在十二點後消失。
心裏空落落的,得而復失的落差感。
魏澤秋給我發來了信息。
「我找到你穿越的媒介了(圖片)」
「這個玉墜是我的,我一直放在枕頭下方,今天把它鎖在盒子裏了。」
我點開圖片,是和我一模一樣的玉墜。
我低頭摸了摸玉墜,原來是你。
我回復:「這也太神奇了吧哈哈。」
「那也挺好的,以後就不會突然出現在你的牀上啦。」
我關掉屏幕,重新縮回被子裏,抱着膝蓋。

-11-
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四個充電熱水袋,還是毛絨公仔的樣式。
上面收件人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正內心疑惑打開微信,就發現魏澤秋髮來的消息,問我收到沒有。
他居然還買了四個,太誇張了吧。
我一個人也不好意思用四個,太耗宿舍的電了,正好可以分給室友一人一個。
「喲,這又是誰給我們姜姜送東西了?你這次居然還收了,稀奇啊~」晚晚調侃我。
我瞪她一眼:「就不能是我買的嗎。」
「你得了吧你,你一學期網購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清。懂了,有祕密了,就是不愛了唄。」
我連忙支支吾吾解釋,就是一個高中同學,送溫暖的。

-12-
馬上還有一個月就是元旦了,我每天都在練舞。
學院在選拔參加元旦匯演古典舞的優秀舞者。
我肯定在名單內,但是我想爭取的是 c 位。
c 位學分是 5 分,平常兩個小時的講座才 0.5 的學分。
舞蹈練習也十分嚴格,每週老師還會更加嚴格要求體重。
「周婕,99 斤,還要減重 3 斤。」排舞老師嚴肅的拿着標準體重表。
「肌肉含量太高,古典舞最重要就是輕盈的身姿,講究的是柔中帶剛,不是剛中帶柔。平常練完舞要多放鬆肌肉。」
我聽見周婕小聲嘀咕:「切,這麼完美的肌肉線條都不懂得欣賞。」
我悄悄看了一眼周婕,她身高 170,是我們幾個人中骨架最優秀的。
我緊張地站在體重秤上,連襪子都脫了。
92 斤。
還好,正好是上限。
我鬆了一口氣,抬頭倏地對上舞蹈老師的眼神。
「姜盈,你的身韻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想做 c 位,就要注意形體。再減重兩斤吧。」視線下移,剛好集中在我鎖骨下方。
我不自在地點點頭,坐回地上。
我看着對面鏡子裏的我。
之前沒一個老師有嚴格要求過這個,這要怎麼減?
上大學之後,我確實比之前集訓的時候喫得多,也比藝考的時候要胖了好幾斤。
「不是吧,還要要求這個?非要我們和她一樣一馬平川嗎?」
「我看啊,她就是嫉妒姜盈。」
我看向周婕,她和我對視,立馬就白着眼轉過頭去。
彷彿剛剛說話的人不是她。

-13-
晚上,我開着小夜燈,在牀上的小桌子上記着賬。
這個月買了一套貼身衣物,有點超出預算了。
衣服褲子可以買幾十塊的便宜的,但是貼身衣物護膚品一定是買質量好的實用的。
這個月先省喫儉用一點吧,國家獎學金要下個月初才能打款,還要慢慢存下學期學費的錢。
我拿着筆慢慢規劃好每天的支出。
然後,關燈,睡覺。

-14-
練了一天的舞,我挎着舞包,走在回宿舍樓的路上。
突然出現一羣人,裹挾着我,把我拉到了操場。
被一羣人簇擁着,我一頭霧水地被推着走。
到了操場中間,我傻眼了。
地上擺着密密麻麻的心形蠟燭,還有很多氣球鮮花。
被幾百個人圍成了一個圈,有人歡呼,有人拍照,有人直播。
熱鬧的場面就像一個磁鐵一樣,越來越多的人都圍觀過來。
我站在中心尷尬得手足無措。
我硬着頭皮問他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沒找錯人,姜盈。」一個男人朝我過來,手裏拿着大束玫瑰花。
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每次彩排節目的時候都是他們學生會組織的。
但我真的和他不熟,頂多點頭之交。
「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次彩排迎新晚會的時候,你站在臺上那一刻——」
「可我們也不太熟,你這樣,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忍不住打斷他,阻止他繼續往前面走。
外圈已經有很多人不停地喊「答應他」,把我的聲音淹沒。
場面混亂,我被人推搡着上前,各種聲音充斥着耳膜。
一束玫瑰花強硬地遞在我面前,我頭皮發麻。
「謝桐學長,對不起,我真的——」我話還沒說完,他又上前一步,直接單膝下跪舉起玫瑰花。
「姜盈,我們可以慢慢認識,我不逼你,但是你先把花收了。」他直直地盯着我看,聽到我的拒絕有點慌亂起來。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現場就像是點燃了一樣,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我,拿着手機閃光燈拍我。
我更加彷徨失措。
我不能收,收了就解釋不清了。
謝桐把玫瑰花硬塞到我手上,我掙扎甩開,一大束玫瑰花倒地散成一片。
「我不要!我有男朋友的,你不要再說了!」我奔潰大喊。
突然有人抓着我胳膊,我正想用力掙開,抬眸一看卻是魏澤秋。
「我是她男朋友,請大家不要再道德綁架,也不要在操場聚集,以免造成踩踏事故。」魏澤秋的聲音字正腔圓中氣十足。
魏澤秋牽着我的手帶我走了出來,走之前還讓謝桐清理好操場衛生,蠟燭熄滅不要造成火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我們學校保安。
他怎麼來了,還穿着作訓服,而且現在這個點側門都關了,不會又翻牆過來的吧。
好險,剛剛差點把自己嫁出去了。
走到沒人的地方,魏澤秋鬆開了我的手。
我立馬又牽了上去,牢牢握緊。
「剛剛操場這麼大陣仗,我害怕。」
「這次你做得很好,表揚你。不要受外人的影響,首先你自己是第一位,其次再想別人。」
「你怎麼總是像在對小孩說話一樣。」
「嗯,我覺得不能和你正常說話。」
「爲什麼?」
「總覺得你是寶寶。」  
他總是能這樣,一本正經說出撩人的話。
我臉紅地想。

-15-
走到寢室樓下,忽地瞧見一對戀人擁抱。
我停住,拉着他的手。
「我要抱抱。」我試探道。
他抿脣,不語。
我委屈:「剛剛操場——」
我還沒說完,就被人抱住。
我伸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懷裏。
熟悉的體溫、氣味和心跳。
結實的肌肉,粗壯的骨骼。
突然被這樣結實的胸膛抱住,飄忽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那種緊緊貼住,被包圍的感覺,好有安全感。
我知道他說是我男朋友只是爲我解圍,算不得數。
就當今晚短暫地擁有他吧。

-16-
我沒想到,這幾天我就是少喫了幾頓早餐,就在學校裏低血糖暈倒了。
醒來在醫務室的時候才知道是林景抱我來的醫務室。
他來我們學校拿體育器材,正好看到我暈倒。
「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我慢慢喝着葡萄糖水。
「哈哈沒事,人民警察就是要保護公民安全。」
林景肉眼可見地臉紅了。
「那個,上次不知道你原來是隊長的妹妹啊。哈哈哈,果然是一家人,都長得這麼好看。我、我們可以加一個,微信嗎?」
我喝水動作一頓。
有些失神道:「妹妹?是魏澤秋這麼和你說的嗎?」
「啊?不是,是莊瑛說的,說你是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妹妹。她說得不對嗎?」
「哦。」我繼續喝着水,「沒錯,她說的是對的。」
我讓林景不用管我,去做他自己的事。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聲音。
「喲,姜盈,你腦子秀逗了?你還真被她 cpu 到了?」周婕雙手抱胸倚着醫務室的門。
我想了好一會兒,纔想明白她說的是張老師讓我減肥的事。
「沒有啊。」我誠實地說,「我沒有在減肥,等下個月國家獎學金下來的時候,我還是要喫回來的。」
她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姜家這麼大個產業,還能少你喫飯的錢?國家獎學金還沒你零花錢多吧。」
「啊?姜月姐沒告訴你嗎,姜月姐回家那一年,我就和姜家脫離關係了。」我平靜地說。
周婕一下子站直了,手也放了下來,有點震驚道:「姜家這麼冷血摳門?多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你也捨得啊?」
我沒說話。
周婕不知道,其實我從未得到過,又怎麼失去呢。
周婕和姜家,從小就是鄰居,把姜月當成親姐姐。
而姜月八歲走失,周婕天天哭着來姜家找姜月。
直到有一天看到我穿着姜月的衣服坐在沙發上。

-17-
周婕走後,我發覺很久沒跟姜家聯繫了。
其實他們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他們。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撥通電話。
「喂,媽—姜阿姨,是我。」
對面頓了一下,「盈盈,月月不在這,你錢還夠用嗎,要不要我 」
「不用,媽。我國家獎學金下來了,你放心吧。姜月姐現在怎麼樣了?」
「她?她已經好很多了,精神也穩定下來了。對了,你打電話來是?元旦放假你」
「不是!我們學院元旦有舉行活動,我回來不了。寒假也不回來,學校裏的舞蹈老師有實習工作給我介紹。」
對面鬆了一口氣,我們寒暄幾句就掛了。
我也是愧對姜月的。
我忘不了,那年高三藝考結束後,姜月在農村被找到,回來看到我的那種空洞奔潰的眼神。
她幾近癲狂地指着我問:「媽,她是誰。她是誰!我被人拐走的這些年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派人找我!你們找了一個新女兒,爲什麼要把對我的愧疚和愛給另一個人!」
她奔潰地把我的東西全砸在我身上,發瘋地坐在地上,「爲什麼要讓她進來,你們一家團圓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們對得起我嗎!你們有想過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爲什麼,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姜媽媽痛苦地抱住姜月,對我大喊:「你走,不要再出現在姜家,姜家只有月月!」
從那以後,我就搬了出去。
姜媽媽後來告訴我姜月有抑鬱症,不允許他們再見我,給我任何東西。
姜家這十幾年來都對我很好,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我理解他們,而且姜月纔是他們真正的女兒。
手機震動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魏澤秋給我發來了消息:「你暈倒了?怎麼回事?」
消息還挺靈通的。
「沒什麼,就是低血糖犯了而已。」
「是你們隊的林景送我去的醫務室,他說我是你妹妹,還要Ŧŭ₉了我微信。」
「妹妹?要你微信做什麼?」
「對啊,聽說你們隊裏都知道我和你是兄妹關係。」
我沒再回復。

-18-
天氣是越發冷了,我泡了個腳才上牀睡覺。
今天卻意外地失眠了。
心裏藏的事很多。
都十二點了,還沒睡着。
我眯了一會兒,再睜眼,周圍瞬間不一樣了。
魏澤秋躺在我身邊,看着我,是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有些疲憊,不想問閃現的原因。
我側身直接鑽到了他的懷裏,肌膚緊貼着。
他沒有拒Ṱṻ₈絕,我又得寸進尺道:「我想摸腹肌。」
他怔然:「不行。」一臉正色。
我湊到他耳邊撒嬌:「哥哥,要摸。」
魏澤秋撇頭裝作不經意地咳了一聲,耳朵和脖子瞬間紅了。
「就一下。」
生怕他反悔,手立即就伸了進去。
這手感。
有點奇妙,再摸一下。
他猛地抓住了我爲非作歹的手。
他心跳跳得好快,呼吸有點急促。
第一次看見魏澤秋臉紅。
想親。
這個我可不敢,親了不知道會不會進局子。
我見好就收,乖乖地在旁邊躺好。
我很快就有了睡意,旁邊多久才睡着我也沒注意。

-19-
早上將近八點的時候,我收到短信有外賣到了。
我疑惑地打開寢室門,門口學妹穿着藍色馬甲,手裏拿着食堂的打包盒。
這是學校同學開創的項目,早餐到寢服務。
「學妹,你是不是送錯了?」我們寢室好像沒人會預訂早餐。
「這個寢室號是沒錯啊,你看看。而且後臺顯示早餐一直訂到這學期結束。」
訂單信息居然是我的名字。
「謝謝辛苦了,是我的。」我拿進寢室裏。
「你怎麼突然給我訂早餐?」我給魏澤秋髮消息。
「不喫早餐對身體不好。對自己好點。」

-20-
「姜姜,警校在招兼職羣演人質,你去不去?有學分還有工資,半天 120。」晚晚拿着手機道。
我驚喜,「這麼好,我要去報名!」
但是沒想到報名羣演的人這麼多,大部分都是女生。
但是羣演只要十個男生,十個女生。
狼多肉少,競爭力一下子就上去了。
但我更沒想到,警校的教官還認識我。
「欸?你就是那個魏澤秋作業視頻裏的女生吧?」教官拿着保溫杯走到我面前。
我含含糊糊回答是。
別問,問就是很尷尬。
魏澤秋他們經常要拍視頻作業,我就自告奮勇當他們羣演。
然後——
作爲歹徒出現在他的各種作業裏。
視頻裏:我,手拿三叉樹枝,氣勢洶洶、惡龍咆哮:「給我殺!!!」嘎嘎亂舞。
魏澤秋一臉正氣:「警察!不許動!」
我扔掉小木棍,卑微蹲下抱頭。
視頻還單獨被警校老師拎出來當成模板ṱű̂²。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算在警校小有名氣。
原本還想着這麼多人還要等多久才面試到我。
結果那個教官就和我說被聘用了。
因爲我歹徒演得好給我走了後門。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對我的肯定。
警校模擬實戰那天,我們被帶到了一個荒廢的大樓裏。  
把我們分別放在了不同地方。
警校老師把我帶到了五樓,貼心地給我找了一個乾淨的靠椅。
「你這邊比較遠,他們可能會遲點到,你可以在椅子上休息。對了,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們在這邊都裝了實時監控的。」
三組劫匪,三組特警,特警抓住劫匪並要救出所有人。
我無聊地坐在椅子上,果然要等很久,手還被綁着玩不了手機。
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21-
「姜盈,姜盈,醒醒!」
有人在拍我臉。
我昏昏沉沉地睜眼,看見魏澤秋穿着黑色作戰服,戴着頭盔和麪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焦急慌張地看着我。
「你怎麼在這?沒受傷吧?」他迅速割斷了綁着我的繩子。
我這纔想起來了我的人設。
「我腿受傷了,走不了路。」話音剛落,他就想掀開我裙子看傷口。
「哎哎!隊長、隊長,咱們在模擬實戰,你別走火入魔了喂。」
「我沒受傷,我是羣演。」我和他解釋。
魏澤秋對着對講機,「二組二組,發現人質一名,腿部受傷。」
我就被魏澤秋單手抱了出去,另一隻手拎着警用氣步槍。
「姜盈,以後不要再演人質了。」他抱着我躲避劫匪。
「爲什麼?」我疑惑。
「看到你,會影響我的判斷。」
在槍林彈雨中,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堅定。
「好。」我點頭。
我想我不會再是別人的人質,內心的堡壘早已被他攻下,我心甘情願地成爲了他的人質。

-22-
魏澤秋把我放到樓下特警陣營的急救擔架上,看了我一眼,就再次上樓了。
這錢太好賺了,我不是坐着,就是被抱着,然後躺着。
他們倒是累得氣喘吁吁。
果然歲月靜好是因爲有人爲你負重前行。
最後,用時兩個小時,抓到了劫匪救到了全部人質。
回程途中,我和魏澤秋他們一輛車。
坐在魏澤秋旁邊。
「妹妹,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我叫季磊,是魏哥的室友。」前座的人轉頭一臉笑意地看着我,還給我再次介紹了其他室友。
上次晚上打遊戲的就是他,差點被他發現,我一臉心虛地看着他。
「你可以叫我季哥嘿嘿,以後我罩着你!」季磊一拍胸脯。
我雖然被這種校霸語錄震驚到,但是還是不能拂了別人的面子。
我正打算開口說。
「什麼哥哥妹妹的,你和她熟嗎?」魏澤秋睨了季磊一眼。
「她不是我妹妹,你也不要叫她妹妹。」
季磊雙手投降狀:「我錯了隊長。」
莊瑛也在車上,轉頭掃了這邊一眼。

-23-
晚上在警校食堂和他們一起喫飯。
他們還在熱血地討論襲擊劫匪的場景。
「莊瑛,我靠,你都不知道你一個過肩摔扳倒劫匪有多帥,什麼時候教教我怎麼做到這麼瀟灑的。」
莊瑛白了他一眼,「與生俱來。」
季磊陰陽怪氣:「喲~與生俱來~」
「臥槽!我錯了,別踩我了!」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餐盤,低頭看看我的餐盤。
笑死,根本喫不完。
而且我今天也完全沒什麼運動量。
我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魏澤秋。
兩人對視一秒。
魏澤秋默默拿過我的餐盤,分走了一大半然後還給我。
我暗暗竊喜,一抬頭髮現一桌的人都盯着我看。  
我捏緊筷子,乾笑着解釋道:「那個,我喫過東西了,不太餓,浪費糧食不好。」
一個個八卦地看着我。
魏澤秋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才轉移視線。

-24-
我火了。
準確來說,是魏澤秋火了。
學校官方視頻號剪輯好了這次的模擬實戰。
剪輯師簡直是拿捏了流量。
三分鐘的視頻,有兩分鐘魏澤秋的出鏡。
上一次警校官方視頻號登上熱搜榜的還是魏澤秋大一的射擊照。
這次又爆火了。
他抱着我的照片被封爲年度神圖,#長得帥的都上交國家了#的話題又上熱度了。
照片裏他身穿黑色作戰服,肩寬窄腰,身體頎長,左手抱着一個身材纖細的女生,右手隨意拿着特警步槍。
女生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只露出一個側臉,長髮柔順凌亂。
我把視頻底下評論說好配的,都讚了一遍。
然後沉睡的記憶又被喚醒了。
魏澤秋的視頻作業流露了出來,沒錯,就是我各種當劫匪、當屍體的視頻。
像素不太好的視頻反覆在鬥音上鞭屍。  
我就是妥妥的一個工具人。  
還好這屆網友有素質,沒有人肉搜索我。  

-25-
後來沒時間再看網上的評論了。
因爲馬上就要到元旦匯演了,c 位內部投票最高票的人是我。
爲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我每天練舞練得很晚。
元旦匯演那天,是警校和我們學校一起舉辦的。
我們開場舞跳的是敦煌舞,穿着古典飄逸的長裙,拿着飛天手鼓。
在舞臺上看到了底下坐着的魏澤秋。
舞畢對他回眸一笑。
回到後臺卸完妝,得知魏澤秋在後臺走廊找我。
我立馬飛奔向他小跑去。
撞到他懷裏,抱住他的腰。
他微微推開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敦煌舞裙子還沒來得及脫。
「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有沒有獎勵?」我拉着他的手臂。
「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想要你叫我盈盈。不能再叫我全名。」我直勾勾地看着魏澤秋。
他敗下陣來點了點頭。
要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喊這麼親密的名字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難爲情。  
「你先去把衣服換了,衣服這麼薄會感冒。」
我不動,看着他。
「盈盈。」
嗓音低醇,比鼓點還要讓人心悸。
我立馬開心地跑回去換衣服。
背影紗裙也開心地翩翩起舞。
換衣服的時候,「啪嗒」一聲,有東西掉落。
我疑惑地撿起。
這是什麼。
小盒子裝着的,方方正正,看不懂的英文。
最下面寫着 H 市公安大學採購 xxl。
我把它重新塞回了魏澤秋的衣服裏。

-26-
出去的時候,周婕叫住了我。
我看着她,「怎麼了?」
她臉轉到一邊,半天不說話,臉都憋紅了。
她突然看着我,開口:「姜盈,對不起。一直以來因爲姜月姐姐對你有很大偏見,有時候還會刁難你,其實你也沒有錯。我爲我之前的愚昧刁蠻對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一直都挺欣賞你的。」
周婕突然和我道歉,是我意料之外的。
一直以來,她對我都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反,我和她一直都是一條路上勢均力敵的對手,越激越勇,優劣互補。
我和她說了心裏話,從來沒有討厭過她,反而很慶幸一路都有她的陪伴。
她鬆了口氣,眼睛紅紅的,開心地笑了。  
我和她的隔閡也解除了。 

-27-
天氣開始驟降溫,一夜之間窗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窩在小被子裏喝着熱水追劇,外面簡直是太冷了。
但是今天魏澤秋好像還要在雪地裏訓練。
我正好下午沒課,還是去他那邊看看吧。
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和圍巾。
外面是真的好冷,走在路上都一腳深一腳淺的。
到了操場,一羣人穿着薄款黑色作訓服在做俯臥撐。
我看了都冷得打哆嗦。
我抱着保溫杯坐到操場旁邊角落的座位上。
魏澤秋訓練完解散,我朝他招手。
「你怎麼來了?」魏澤秋小跑過來。
「你冷不冷,我有熱水,你要喝嗎?」我舉起我手裏的保溫杯。
莊瑛對着哐哐喝水的季磊嘲諷,「剛訓練完不能喝太熱的水。」
「哦哦好吧。」 我從棉服口袋掏出幾個暖寶寶,「那莊瑛你要暖寶寶嗎?我也有。」
莊瑛愣了愣,不自然道:「我們這是在訓練。算了,那就給我吧。」
我把暖寶寶都給了莊瑛。
魏澤秋拉着我到旁邊的室內籃球場內。
「你就坐在這裏面等我,沒風。我訓練完就來找你。」
「可是我想看你訓練。」  
「第一下是抗寒訓練,要脫衣服。」  
「那不是好冷的。」我呆愣地看着他。  
「我不冷,溫度習慣了就行,不是還有人冬泳嗎,一個道理。」 
季磊跑過來拍了拍魏澤秋肩膀,「對啊,有幾天魏哥一大早沖洗冷水澡,就算讓我們隊長去冰河裏游泳也沒在怕的。」 
說完魏澤秋就拽着季磊跑去操場了。   

-28-
我從在牀上追劇變成在籃球場裏追劇。
唉,沒辦法,誰讓我喜歡的人這麼忙呢。
追了兩集電視劇,他總算訓練完了。
他訓練完穿着短袖,手臂肌肉充血,血脈僨張,青筋突起,脈絡清晰。  
我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好硬,但是熱乎乎的。
我厚着臉皮道:「我都等你這麼久了,是不是有獎勵?」
他把我扯到沒人的地方,「你又要摸腹肌?」  
我一愣,臉上頓熱,我說的不是這個啊喂。
但是送上門來的當然要摸!
他只准我隔着衣服摸,怕我亂來。
笑死,我是那種人嗎。
我隔着衣服也能亂來。
最後被他死死鉗住了手,然後拽去了喫飯。
看我的眼神就差給我戴銀手鐲了。
我感覺我遲早有一天要被送進去。

-29-
在路上碰到了林景。
「好巧啊哈哈,你們要去喫飯嗎,我也是。」他開朗地笑着。
一路上他非要和我講Ţù³笑話,想逗我笑。
「你怎麼都不笑啊?」林景看着我。
「我笑點比較高,不太愛笑。」
「啊?有多高啊?」林景疑惑。
「189 那麼高吧。」我看向旁邊的魏澤秋。
又補充一句,「一見他就笑。」 
我笑了,魏澤秋看了我一眼也笑了。
林景說了一句懂了,之後也沒有再來打擾我了。

-30-
魏澤秋說了,只要他把玉墜放到枕頭下面。
他枕着枕頭,我就能閃現過來。
然後我就發現了,只要我一撒嬌說冷、難受、痛經,當晚我就會閃現到他寢室裏。
次數多了,魏澤秋也學會了偵查我說的哪次是真的,哪次是色批犯了。
經常不讓我過來。

-31-
到了考試月我和魏澤秋都忙起來了,給他發的消息每次都要等好久纔回我。
我也要忙着期末考和中國舞考證,很少再來警校找他了。
等所有試考完,我要去找他的時候,一個身穿西裝的女性把我攔了下來,說要聊關於魏澤秋的事。
咖啡廳裏,我惴惴不安地握緊馬克杯。
對面精緻到髮絲的女士施施然推過來一張銀行卡。
「我是魏局長的特助。姜小姐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她標準的笑容有一絲裂縫。
「姜小姐從姜家千金淪落成普通人,感受如何?」她又重新揚起微笑。
「很好啊。」我認真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拐彎抹角的累不累啊?」
特助小姐姐的笑容徹底消失。
「你是真蠢還是假蠢?意思就是你配不上魏澤秋,不管是背景還是工作。你知道從政的家庭最看重的是家庭背景嗎,魏家看重的人是莊瑛,你也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趁現在還有錢,別到時候鬧得人財兩失。」
她一臉自信地挑眉看着我。
「你牙上有菜。」
她臉色鉅變,翻着包找鏡子。
「我可是錄音了哦,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局長還要威脅我一個窮學生。真的世風日下啊。」
她聽到我有錄音居然有一絲慌張。  
「特助小姐,你該不會是自導自演,自掏腰包吧?」  
「你牙沒菜,只是臭到不行。我先走了,你記得買單哈。」
我怕她潑我咖啡,馬上就起身走了。

-32-
我悶悶不樂地走在去警校的路上,這幾天我沒找魏澤秋,他也沒來找我。
好像都是我在主動。
是不是我不主動,我們的故事就結束了。
我大抵是入魔了,走到路上都能聽到關於魏澤秋的聲音。
「你刷到魏澤秋和莊瑛的照片了嗎?」
「當然刷到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臉這麼臭,是誰先表白的。」
「我猜是魏澤秋吧,雖然他冷冷的,但是很紳士啊。」
我走到她們面前,「不好意思,你們在說什麼照片,我能看一下嗎?」  
對於分享八卦這件事,她們都十分熱心,把手機遞給了我。
圖片上魏澤秋和莊瑛走在一起,但是莊瑛身上的那件外套是魏澤秋的,還是我穿過的那件。
原來,對我做的事情也可以對另一個人做。
「這只是一張照片怎麼能證明他們在一起了?」我嘴硬。
「我磕的是不會 be 的!微博上都有關於他們的超話了,而且男強女強的,怎麼不會在一起!」一個女生和我爭論了起來。
我向她道歉,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她瞬間也軟了下來,「沒事,你是魏澤秋女友粉吧?理解你,我一開始也是接受不了的,磕着磕着就每天停不下來了哈哈哈。」  
我拿着手機失魂落魄地走着,原來魏澤秋都有這麼多粉絲了。
警校官微時不時發些魏澤秋和莊瑛的照片,點贊評論瞬間上萬。
我翻看着#魏澤秋莊瑛#超話,有活動照,集體照,還有一些人曬出來的偷拍的照片。
手指尖有一張他們抱在一起的圖片,我顫抖着退出了微博,不敢點開圖片。
原來我不在的日子,他也是照樣過得很開心。
我不想承認我喫醋了。
我也找不到可以喫醋的身份。  
但還是一大股酸意湧上心頭。
我還是像往常站在角落,等他們訓練解散時招手。
魏澤秋和莊瑛站得筆直,就像微博超話裏說的一樣登對般配。
也許,莊瑛纔是真正適合他的人。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一天之隔,我心情竟判若兩人。  
魏澤秋看見朝我小跑了過來。
「可以抱抱嗎?」我悶悶道。
不等他開口,我直接埋到他懷裏,手伸進他的口袋裏。
「怎麼了?」
「考試不順利嗎?」
我搖頭,「今天有人來找我了,對我冷嘲熱諷的。」 
我把今天去咖啡館的事都告訴了他。
他說他會去調查出是誰。
「我今天還看到了微博超話在嗑你和莊瑛。」
「學校營銷,我也是最近纔看到的,已經警告了宣傳部。」  
「你寒假回哪?」他問我。
「應該是緬甸吧。」聽說那裏有人會對我掏心掏肺。
他沒聽清,疑惑地看着我。
「魏澤秋,你以後不用再對我這麼好,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你快回去訓練吧,他們都在叫你了。」
我轉頭就走了。   
有些話我說不出口,剛要說出口,我的眼睛就要先落淚了。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  
物歸原主了。
我和他之間也沒有牽絆了。
我忍不住邊走邊哽咽了起來,我開始後悔了。
我是不是太沖動了,我本質上就是一個膽小鬼。
我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我的。
爲什麼總是在我逐漸進入美夢的時候,殘忍地叫醒我,我醒來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這個冬天已經夠冷了,他再走的話,我會忍不住哭。  

-33-
回到寢室裏,室友都相繼回家了,就剩我一人。
我也收拾收拾東西,前幾天我找了一個工作,以專業第一的成績成功拿到實習 offer,是一個很知名的藝考培訓機構。
工資我挺滿意的,而且一天最多兩節課。
第二天我就拖着行李來到了我租的房子。
是一個老舊的小區,好在房間乾淨,而且租金便宜。  
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差,傍晚出去買東西上樓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衣衫不整的醉鬼。
我腳步加快,在這個昏暗的樓道里,整個人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喂,你是新來的小姑娘嗎,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猛然拽住了我的手,我渾身一抖,嚇得尖叫起來。
拼命掙扎,跑回房間,反鎖好門。
我沒有力氣地靠着門,整個人蜷縮坐在地上,忍不住顫抖。
突然後背開始震動,傳來不耐煩的敲門聲。  
醉鬼神志不清地唸唸有詞:「你給我開門!這是我的房間,誰讓你偷我鑰匙的,給我開門!」    
還有鑰匙插入門栓的聲音。
我顫慄地拿出手機報警。    
卻聽見門外有痛苦的叫喊聲。    
我慢慢爬起來,看向貓眼。
醉鬼被人狠狠地拽住了後領,天旋地轉地按在地上。
醉鬼叫喊着,惡狠狠地轉頭,「你 tm 幹什麼?」
是魏澤秋。    
魏澤秋身高腿長,身影斜斜壓在醉鬼身上,把他手和腳都綁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醉鬼。
我心有餘悸地打開一條縫,看着魏澤秋。
「報警了嗎?」他對我說。
我點頭。
他低頭看向醉鬼,「怎麼現在不裝醉了,派出所走一趟吧。」
送走了醉鬼,我忍不住壓抑地抽噎起來。
魏澤秋緊緊地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
「沒事了,你處理得很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個小區不能再住了。樓道沒有監控,安全出口雜物堆放,有很多安全隱患問題。」
他進屋收拾好我的東西,拎着我的行李箱出來。
拉着我下樓。
在車上他陰沉沉地一言不發。
我忍不住開口:「你怎麼知道我的地址?」
「問你室友魏晚,她是我的表妹。」  
晚晚居然還藏了這麼久!

-34-
一路氣氛凝重,到了他的公寓裏,魏澤秋幽幽開口。
「你把這個放到我口袋裏是什麼意思?」他舉起我的玉墜。
「我們好好談一下。前段時間封閉訓練,我忘記和你說了,導致忽略你很多。」
「昨天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已經去查了,不是我爸的特助。是副局長的女兒。」
「告訴我問題所在,然後我們好好解決好不好?你不和我說,很多事情以你的腦子是想不通的。」
我紅着眼,哽咽道:「他們都說你們般配,還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那你是選擇相信流言蜚語,還是抓緊我的手?」魏澤秋直直地看着我。
在他的瞳孔裏倒映着我的臉。
我哭着抓住他的手,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覺得有點自卑。
我和他說,看到莊瑛穿着他的衣服。        
他耐心解釋,那是季磊的衣服,季磊非要買寢室兄弟裝,還給我看了季磊的朋友圈,四人穿着一樣的外套。    
我打開微博,那張不敢點開的圖片,現在看也根本不是魏澤秋。點開是季磊和莊瑛。
魏澤秋給我看了學校官微,他們已經把一些評論和照片刪除了。  
「現在可以戴上項鍊了嗎?」  
我有點羞愧:「我會不會太無理取鬧了?」
「不會,在我這,你永遠有無理取鬧的權利。」他擲地有聲。 
項鍊重新戴上了。
頭頂傳來他猝不及防的聲音,「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我一愣,後退了一步,絆倒沙發腿,跌倒在了後面沙發上。
我被這突然的驚喜砸昏了頭,暈乎乎的。
剛想起身,他俯身就壓在了我身上,手撐在我耳邊。
聲音蠱惑道:「睡我的牀,穿我的衣服,還對我上下其手,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我抽了抽:「他們說,我配不上你。」
魏澤秋給我擦乾眼淚,急切地說:「怎麼會,是我需要更努力變優秀追你。你很好,你笑起來很甜,學校裏喜歡你的狼崽子可是一大把。」
「你可以獨立生活,對平凡能接受,對高尚能追求,你真的超級棒,你一定要知道,所有人能遇見你,都是他們的福氣。」
「你值得這個世界一切的美好,你是最閃耀、最可愛的星星。」
我眼睛亮了亮,猶豫道:「那我同意了的話,以後可以經常摸——」 
我話被吞沒,他就忽地低頭親了上來,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
整個人都酥酥麻麻暈乎乎的,好像踩在雲層裏。  
我喘着氣,他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我整個人都飄飄欲仙。
沒想到下一秒他就拿了一牀被子放在沙發上。
他的公寓三室一廳,臥室、書房、健身房。只有一張牀。
我問他爲什麼不像之前一樣睡在一起。
他非要說性質不一樣。
哼!
狗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以前還能摸摸腹肌的。

-35-
半夜,我故意喊他的名字。
他鞋子都沒穿就過來開門。
我突然鑽進他胸口,手伸進他衣服裏。  
無辜道:「哥哥,貼貼,怕怕。」  
我故意洗完澡只穿了一件他的襯衫緊緊貼着他。
我把他拉上牀,要他陪我睡。
他抓住了我在他衣服下的手,微微沙啞:「別胡鬧。」        
我委屈:「我還要親。」  
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呼吸交纏,細碎低語。
他喘着氣鬆開我,「不行,沒有東西。」
他襯衫都被我扯下來了。
我糾纏住他,哭着哼哼唧唧道:「你騙人,你有!」      
「你確定要?」魏澤秋親了親我的耳垂。
我生氣哼哼唧唧伸手扒他褲子。
他卻突然站了起來,喘着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肌肉充血,還有八塊腹肌。
這就是他們說的雙開門冰箱嗎。
他走了出去。     
我有點難過,我對他這麼沒有魅力嗎。
我失神的時候,突然他又回來了,猛地壓上我。
咬着我的耳垂,噴着熱氣,「等一下別哭。」
我乖乖點頭。
然後,我就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下午兩點才醒,渾身散架。      
魏澤秋很自覺地把我抱去洗漱,做好了飯。
我坐在他腿上疑惑:「爲什麼那段時間一直不讓我去你寢室?」
他無奈回答說,我每次總是不安分地貼着他亂動,他好歹是個身體健壯、血氣方剛的男人。

-36-
後面我們就同居了,更加膩歪了。
我真的很喜歡魏澤秋。
每天晚上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好喜歡他的懷抱,暖暖的、結實的,特別安心。
抱久了身體滾燙,大冬天必備。
只想和他貼在一起,把頭埋在他鎖骨裏。
用頭嚶嚶嚶蹭他,躺在他身上玩手機,就喜歡他摟着我抱着我。

-37-
他實名了微博,發了我們合照艾特我官宣了。
被扒出我是神圖女生,然後我和魏澤秋又火了。
原本微博隨便發發練舞視頻,粉絲有十萬多。
上了熱搜後,粉絲一下漲了三十萬。  
全是祝福的。
還有人提到莊瑛。
莊瑛當天也發了微博被頂țŭ₉了上去。【我一直以爲我喜歡的是比我強大的,後來我才發現我喜歡的是個傻逼。我給自己制定了那麼多條條框框擇偶標準,可是才發現愛怎麼會有標準呢。明明他從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就是心動了,他完全不符合我 abcd 的標準,我就是沉淪了。艾特季磊,是個男人就先和我表白。】
季磊羞羞澀澀發了個開學時醉酒表白視頻,證明他早就喜歡上了莊瑛。

-38-
有一天我居然接到了魏澤秋他媽媽打來的電話。
我忐忑地握着手機。
「你好,是盈盈嗎?我是魏澤秋的媽媽。」
「是。」我聲線都在發抖。
「八萬。」
突然一聲八萬我心都沉了。
魏澤秋在他親媽那裏身價這麼低的嗎,上次那個副局女兒可是拿出了兩百萬。    
我抿嘴正要開口。
「七筒碰!」 聲音瞬間溫柔,「是盈盈呀,終於要到了你的電話,魏澤秋那死小子把你護得死死的,生怕我們把你嚇走。」
「對了,過年一定要和魏澤秋一起回家啊,你不回來,他也不用再回家了。還有我和他爸都商量好了,正月二十二是個好日子,你要是覺得太早可以往後推一天。」
「薛太太~我要有兒媳婦啦!哈哈哈哈……」  
這心臟就像是過山車一樣。

-39-
後來我和魏澤秋訂婚啦。
微博練舞視頻火了之後,有好多導演找到我,想讓我出演舞蹈演員。
我讓魏澤秋陪我去應約,我怕被人騙。  
慢慢地我從舞蹈替身到有臺詞的舞蹈演員,也漲了好多粉絲。     
魏澤秋也成爲一個光榮的警察。
我沒辦法每天黏着他了。
但是他天天給我打視頻電話,我工作比較閒,天天去找他。  

-40-
第三年我懷孕了,暫停了舞蹈演員事業。
回到了我的初心,當了個閒暇的舞蹈老師。
我因爲懷孕時常身體不好,變得小心易碎。
但是我每天都很開心,魏澤秋天天陪着我。
魏澤秋倒是比懷孕的我還脆弱敏感。
有一天,我挺着個肚子大冬天想喫雪糕。
魏澤秋不準,我生氣,故意威脅說要離婚。  
他很慌張地給我拿了冰淇淋。
我喫着冰淇淋,一抬頭,看見魏澤秋默默地淚流滿面。
我震驚了,立馬把冰淇淋扔了,安撫他跟他道歉。    
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說哭就哭了,緊緊抱着我。
「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那兩個字。」 
「我聽不得,會心碎。」
番外:
半夜,我再一次閃現到男神魏澤秋的牀上。
這一次,我沒睡着。
我看向一旁,他好像睡得很香。
窗邊的月光灑在他身上,面部線條幹淨利落,整張臉看起來清冷漠然,說不出的正氣威嚴。
想到白天他又看到我被人糾纏,也不知道他生氣沒。
我偷偷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正準備轉身時,腰間一隻大手把我拉進了他的懷裏。
他頭埋在我的頸窩處。
熱熱的呼吸弄得我耳朵癢癢的。
低沉惑人的聲線響起:「偷親我?」
我心虛,裝睡。
腰上的力又重了些。
「怎麼不說話?」
即便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我卻能感受到那雙炙熱的眼睛在盯着我。
「那一會也別說話,別喊。」
魏澤秋:
我看着她頸間的玉墜。
其實,那枚玉墜是我給她的。
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
我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寡言冷漠的人,會爲了哄人開心送出貼身玉墜。
也許,命運的齒輪早已經轉動。

-1-
她總是不經意間展示出纖細感,不由自主的易碎感。
白皙、纖細,彷彿一用力就會斷開的人偶。
她眼裏憂鬱又帶着安靜,是枝丫窗邊低着頭的人,是穿過人海對視的那雙眼睛。
可能,更多的是一種宿命感。

-2-
之後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說不上對她的感受,我只知道在這個階段,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我有我的責任和使命。
父母總說我情緒太過穩定,對所有事物總是不冷不熱,怕我有什麼問題。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高中的時候,我和其他小狗打過架。
姜盈也不知道。

-3-
後來我發現晚上想起姜盈的時候,她就會莫名出現在我的牀上。
面對她,我剋制力總是爲零。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只能通過解決媒介來控制她的出現。

-4-
我想,我大概是喜歡上了姜盈。
和她對視的時候會下意識挪開視線, 在嘈亂的人羣中可以分辨出她的身影, 貪戀她髮梢遺留在鼻尖的氣味, 不經意間的肢體接觸就令我暗潮洶湧。
我不想碰她赤裸的身體,只想給她最赤誠的愛意。
和她所有有關的字眼, 我都認真地一字一句對待。
她的日常生活,成了我的閱讀理解。
身體上的喜愛更是騙不了人,和她擁抱的那一刻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心跳聲震耳欲聾。
我知道她很缺乏安全感, 敏感易碎的她也是我一點一點粘好、養好的。
確認關係後, 她總是懶啊賴啊纏啊粘啊扒在我身上下不來。
身體軟綿綿的, 彷彿沒有骨頭,和我堅硬的肌肉對比明顯。

-5-
我們很快就訂婚了, 我昭告了全世界。
她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我愛她。
只會越來越愛。
姜盈:
我想, 我再也不會遇見比他更好的人了。
溫柔的、冷靜的、堅定地、情緒穩定的、思想成熟的。
他能穩穩當當解決突如其來的各種問題, 性格里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力量,身上自帶穩定與秩序感, 有一種致命的魅力。
被他攬入懷中, 抱着他勁瘦的腰, 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他總是事事有回應, 事無鉅細的生活細節,總把我當小孩。
而我,喜歡一個人時,女生的通病,無可避免地感到自卑、不自信。
他總是認真地看着我。
一遍又一遍地細說我的優點,用行動證明他對我的愛, 給足我安全感。
把破碎的我一點一點拼好。
在高中的時候,時不時就會有人對我開黃腔。
課間喝牛奶的時候,前桌轉過來大聲說, 姜盈在喝鹼性乳白色液體。
周圍男生都默契地笑了出來。
我聽不懂, 皺眉無措地握緊水杯。
突然後方傳來一聲巨響, 魏澤秋一言不發地把帶頭的人拎了出去。
我也嚇傻了,從來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之後, 那個男生就再也沒開我玩笑了。
一次來例假,書包裏的衛生巾被撞得掉了出來。
周圍的男生都看了過來,我頓時臉通紅羞恥, 慌亂去撿。
魏澤秋幫我撿了起來,放進書包裏,拉好拉鍊。
一看魏澤秋來了, 周圍男生都散去。
他拉着我回到座位上,告訴我,來例假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女生不用遮遮掩掩,不正常的是他們的思想。
我真的,好喜歡他。
後來, 我們在海邊旅遊。
他向我求婚了。
拿着戒指的他看向我的眼神裏是滿腔的愛意。
於是我們接吻。
比落地窗外的浪潮, 還要洶湧。
海浪拍打着沙灘,一深一淺。
頸間的那枚玉墜在半空中轟轟烈烈地晃了很久。
身下的衣服,也因衝浪濺起的水花, 弄得髒兮兮的。
夜色糜爛,颱風過境,海浪狂拍。
就算世界末日降臨——
生命的盡頭也永遠是彼此。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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