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換哥計劃

得知我的霸總哥哥在外面給女主做舔狗時,我抱着小被子睡在了反派門口。
他準備將我送回去時,發現了我手腕上的傷。
「姜沉居然虐待你?!」
我打着瞌睡點點頭。
等我哥又一次被女主甩後,他纔想起家裏還有個小祖宗。
彼時,反派已經替我開起了幼兒園家長會。
我哥兩眼一黑:「我只是離開了一個月,不是死了,你怎麼就不認我了?」
反派拿着棒棒糖哄我:「乖乖~換一個哥哥,好不好?」

-1-
三歲時,我無意間做了個夢。
知道自己的哥哥只是女主的舔狗之一。
他會爲了女主無限放低自己的底線。
爲她顛,爲她狂,爲她哐哐撞大牆。
最後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家產,作爲女主的新婚禮物。
而他帶着我,住進三十平的廉價公寓,聽着隔壁夫妻一日三頓的大吵大鬧。
爲了改變這個結局。
我用我有限的智商,嘗試了一系列的努力,包括不限於在女主深夜打他電話說一個人害怕時,哇哇大哭,試圖留住他。
女主來姨媽肚子疼時,我故意吐奶讓他給我換衣服,女主畢業演出時,我學着唱世上只有哥哥好,來感動他……
可我忘了。
我家有保姆,女主卻是孤兒。
我哥把我丟給保姆哄我。
眼看他腦子裏進的水越來越多,我鄭重決定,給自己換個哥。
於是我挑中了隔壁別墅區裏的一個小哥哥。
他是反派,也是我哥的死對頭,會給女主的舔狗們使絆子。
陰險又狡詐。
像極了訓狗大師!
而且他的確有一條邊牧。
有一次我哥給女主買水果,把我忘在了水果店。
他正巧也在,我從一旁的架子上,掏出一個蘋果遞給了他的邊牧。
作爲回報,他讓他的狗,把我叼回了家。
我想讓他懲罰我哥。
昨天是我的三歲生日,保姆特意給我換上了公主裙等哥哥回來。
可他卻陪女主看電影去了。
保姆哄我,等唐羽沫成了我嫂子後,會有兩個人疼我。
可我知道,她成不了我嫂子。
女主註定是男主的!
所以,我決定,離家出走!
給我的舔狗哥上點壓力。
入夜後,我成功躲過在廁所煲電話粥的保姆,從圍牆的狗洞裏鑽了出去。
我抱着小毯子,光着腳丫走向隔壁別墅區。
二十分鐘後,我站在祁野家門口。
這棟別墅比我家的還大,但燈光昏暗,看起來冷冰冰的。
我深吸一口氣,把小毯子鋪在門前臺階上,蜷縮着躺下。
就在我快要睡着時,突然聽到門內傳來狗叫聲和腳步聲。
門一開,一隻拖鞋差點踩到我臉上。
「什麼鬼?!」祁野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揉着眼睛坐起來,正對上一雙驚訝的眼睛。
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籠罩着我,穿着睡袍,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
「你怎麼在這?」祁野皺眉問道。
還沒等我回答,一道黑白相間的影子從他腿邊竄出來,熱情地撲向我。
湯糰溼漉漉的鼻子在我臉上嗅來嗅去,尾巴搖得快要飛起來。
「湯糰!」祁野呵斥道:「這不是小貓,你不能養!」
湯糰委屈地嗚咽一聲,卻固執地把前爪搭在我肩上,開始用舌頭給我洗臉。
我咯咯笑着,趁機一骨碌爬起來,直接抱住了祁野的小腿:「哥哥,抱抱!」
他渾身一僵,像被按了暫停鍵。
湯糰抓住機會,叼住我的後衣領就往屋裏拖。
「喂!蠢狗!住嘴!」祁野想阻止,但湯糰已經成功把我拖進了玄關。
我趁機鬆開衣領,手腳並用地往祁野身上爬。
「下來。」他冷聲道。
我搖搖頭,把臉埋在他頸窩:「阮阮冷……」

-2-
祁野的身體更僵硬了,但他沒有強行把我扯下來。
湯糰在旁邊興奮地轉圈,時不時用頭拱我的腳,好像在說「看我看我!」
「姜沉知道你在這嗎?」他問問。
我癟癟嘴,眼淚說來就來:「哥哥不要阮阮了……」
袖子下滑,不經意間露出手腕上的淤青。
祁野的眼神立刻變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
我怯生生地縮了縮脖子:「阮阮疼……哥哥生氣……」
其實那是我爬桌子底下夠球時,自己撞的。
我哥回來後,生了一通氣,怨保姆沒看好我。
保姆的確失責,她去刷快樂小視頻了。
祁野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姜沉打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把委屈演得淋漓盡致。
祁野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怒火。
這時湯糰叼着自己的食盆跑過來,放在我面前,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祁野。
祁野無語地看着自己的狗:「現在是凌晨兩點。」
湯糰固執地站着不動。
我摸了摸肚子:「阮阮餓了。」
湯糰立刻叼了顆狗糧,吐在我們腳邊,尾巴搖得更歡了。
祁野揉了揉太陽穴:「我去給你熱牛奶。」
他警告地指了指湯糰:「不許把她藏進你的狗窩。」
湯糰歪着頭,一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無辜表情。
十分鐘後,祁野端着兩盤牛奶回到客廳。
湯糰立刻豎起耳朵,尾巴在地板上拍打出歡快的節奏。
「坐下。」他命令道。
湯糰立刻坐得筆直,前爪併攏,像個訓練有素的士兵。
我眨了眨眼,有樣學樣地跟着「汪」了一聲,也坐直了小身子。
祁野的手頓在半空,牛奶差點灑出來:「你幹什麼?」
「用餐禮儀呀。」我歪着頭,模仿湯糰期待的表情:「在家裏,保姆阿姨都是這樣教我的。」
祁野的眉頭擰成一個結:「她讓你學狗叫?」
我點點頭,回憶道:「她說這是貴族禮儀。有一次我沒叫,她和我哥告狀,說我用手抓飯喫。」
說到這裏,我突然憂傷起來。
我哥那天特別生氣,晚飯時故意放下筷子,抓了個雞腿餵我。
他用油乎乎的手捏我的臉蛋:「我家阮阮想怎麼喫就怎麼喫。」
我哥對我好,可他卻沒時間給我換個保姆。
只因爲唐羽沫說我對這個保姆有感情了,要是重新換一個,我肯定會認生。
而且後來,他越來越忙,再也沒陪我喫過飯了。
祁野把牛奶放在我和湯糰面前,臉色陰沉得可怕:「那個保姆還在你家工作?」
「嗯。」我小口喝了口牛奶:「李阿姨還教了我小馬喝水,哥哥想看嗎?」
他的拇指輕輕摸着我手腕上的淤青,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姜沉這個混蛋……」
我喝完牛奶,糾結着抬起臉:「哥哥,我哥哥不要我了,你可以收留我嗎?我喫的很少。」
在我的夢裏,祁野也有個妹妹,只是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臟病,後來又因爲疏忽,導致她早逝了。
他都沒來得及寵她。
這件事之後,他爸媽離婚了。
正巧,我爸媽也離婚了,他們是商業聯姻,離婚後都不要孩子,各自尋找真愛去了。
要不然,我也不會被留給我哥。

-3-
祁野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結,他低頭看着緊抱他大腿不放的我,又看了看興奮得直轉圈的湯糰,太陽穴上的青筋隱約跳動。
「我平時很忙。」他揉了揉眉心:「沒工夫照顧一個小孩。」
我立刻豎起三根ƭũ̂₃小手指:「阮阮會很乖的!可以自己喫飯、自己睡覺、自己玩!」
湯糰像是聽懂了我們的對話,突然衝進客廳,拖着自己巨大的狗窩吭哧吭哧地挪到我腳邊,然後驕傲地「汪」了一聲,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祁野面無表情地看着它:「她不是小貓,不能和你睡,你會壓死她。」
湯糰不服氣地嗚咽一聲,用溼漉漉的鼻子拱我的手,彷彿在說我纔不會。
最終,他長嘆一口氣:「……你要是不搗亂,我也可以勉強收留你幾天。」
「謝謝哥哥,謝謝湯糰~」我抱着湯糰就是吧唧一口。
湯糰比我還要興奮,叼着我的小毯子滿屋子跑,最後被祁野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睡覺。」祁野拎起我的後衣領,像提小貓一樣把我拎進客房。
我乖乖鑽進被窩,看着他關燈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窗外樹影搖曳,在牆上投下猙獰的影子。
我緊緊攥着被子,終於忍不住爬下了牀。
走廊盡頭,一縷光線從祁野的房門底下漏出來。
我輕輕推開門,看到祁野正靠在牀頭看文件,牀頭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溫暖的陰影。
湯糰立刻發現了我,歡快地搖着尾巴跑過來。
「又怎麼了?」他頭也不抬地問。
我絞着被角,小聲說:「……阮阮怕黑。」
祁野這才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瑟瑟發抖的我。
他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些,但語氣依然硬邦邦的:「三歲了還怕黑?」
「李阿姨說,我不睡覺,晚上會有怪物把我抓走!」我驚恐道。
祁野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最後挫敗地合上文件:「過來。」
我眼睛一亮,抱着被子小跑過去。
湯糰比我更快,已經跳上牀佔據了最佳位置。
「不是這裏。」祁野指了指角落裏的長沙發:「你睡那邊。」
我乖乖爬到沙發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寶寶。
湯糰不滿地嗚了一聲,但還是跳下牀,趴在我旁邊的地毯上守護我。
祁野關掉大燈,只留一盞小夜燈。
我雖然想給我哥一點壓力,好讓他重新關心我。
可沒想到,我離家出走一天了,他還沒發現我不見了!
他帶着唐羽沫出差去了。
祁野派人去看過,李阿姨看到我不見了,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告訴我哥,而是怕擔責,跑路了!
「很好。」他冷笑時特別像動畫片裏的大反派:「姜氏最近是不是在談城東的地產項目?」
陳助理推了推眼鏡:「明天簽約。」
「今晚十二點前,我要看到這個項目姓祁。」祁野把拍壞的鋼筆扔進垃圾桶:「違約金我付雙倍。」
我正掰着手指算雙倍是多少,突然被他拎起來放在辦公桌上。

-4-
他雙手撐在我兩側,眼睛危險地眯起:「小鬼,你哥平時都這麼對你?」
湯糰着急地扒着桌沿汪汪叫,我趁機把它的爪子當扶手:「哥哥只是……比較忙?」
其實,在他還沒認識唐羽沫前,他還會帶我去迪士尼,陪我坐摩天輪。
我兩歲生日的時候,他還穿了 jojo 的玩偶服給我過生日。
祁野的表情更可怕了。
三天後,我的小揹包裏突然多了一張卡。
祁野正在給我扎小辮,雖然手藝並不咋地,他隨口說:「姜沉丟的第三個項目,盈利在裏面。」
「哇!」我舉起亮晶晶的銀行卡:「能買多少奶酪棒呀?」
他的手頓住了:「……重點是這個?」
「不然呢?」我歪着頭看他:「那……買得起佩奇手錶嗎?」
祁野噎住:「按市價,你可以直接收購奶酪棒的工廠,喫一輩子!」
我的嘴巴張成了 O 形!
這簡直是美夢照進現實了!
祁野哪裏是大反派!
他是聖誕老爺爺!
「要藏好。」祁野把卡塞回我印着恐龍的小揹包:「這是你的……」
「老婆本!」我搶答,最近剛跟電視劇裏學的:「那我可以給湯糰買磨牙棒嗎?」
祁野的嘴角抽了抽:「……隨你。」
我猛地撲上去吧唧親了他一口。
祁野瞬間石化,連我扯歪了他價值六位數的領帶都沒反應。
「祁野哥哥最好啦!」我掛在他脖子上晃悠țù₎:「比親哥哥還好!」
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僵硬地把我扒下來,卻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
我在家和湯糰瘋玩了三天,差點都忘了還要上幼兒園這事。
直到祁野下班回家,看到隔壁鄰居接了他兒子回來,才發現我已經翹學好幾天了。
他打算送我去幼兒園。
可我不想去。
一大早Ŧűⁱ,祁野的聲音就從牀外傳來。
「姜阮,出來!」
我往牀底下又縮了縮。
這個角度能看到他鋥亮的皮鞋在牀邊煩躁地踱步,已經轉了十七個來回。
「三分鐘內不出來,今天的奶酪棒取消。」
我捂住嘴。
卑鄙!
居然用零食威脅一個三歲小孩!
湯糰的尾巴掃過我的臉,它歪着頭看我,黑葡萄似的眼睛裏寫滿「早告訴你躲這裏沒用。」
「五、四、三……」
我手腳並用爬出去時,正好對上祁野蹲下來的視線。
他今天穿了件黑襯衫,領口微敞,看起來特別像動畫片裏那種會喫小孩的大灰狼。
「理由。」他拎着我睡衣的後領把我提溜起來:「爲什麼不去幼兒園?」
我懸在半空中蹬了蹬腿:「……肚子痛。」
「撒謊。」祁野眯起眼睛:「昨天還說最喜歡幼兒園的玩偶小兔子。」
我癟癟嘴,突然鼻子一酸。
那隻叫雪球的玩偶兔子早被李老師剪碎了,就因爲我說它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祁野的表情突然變了。
他把我放在牀上,單膝跪地與我平視:「有人欺負你?」
湯糰趁機鑽出來,溼漉漉的鼻子蹭我的手心。

-5-
我低頭玩它的耳朵,聲音比蚊子還小:「……李老師不喜歡我。」
「爲什麼?」
「她說我不乖……」我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湯糰背上畫圈:「不讓哥哥去陪羽沫阿姨。」
祁野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才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掉在湯糰腦袋上了。
「說清楚。」他的聲音突然很輕,但每個字都像裹着冰碴:「她對你做了什麼?」
我揪着睡衣上的恐龍圖案,斷斷續續講了那些事。
午睡時李老師掐我大腿內側,手工課上故意拿剪刀剪我手指,最可怕的是……
「她、她把毛毛蟲放在我裙子裏……」我打了個哆嗦:「說這樣我就會像蟲子一樣爬着去找哥哥……」
「咔嚓!」一聲,祁野手裏的手機屏幕裂了條縫。
他叫來陳助理去查。
半小時後,陳助理臉色鐵青地衝進書房:「查到了!李雯是唐羽沫的大學閨蜜,但……」
他瞥了眼正在給湯糰梳毛的我:「我們不清楚她爲什麼針對姜小姐。」
祁野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出危險的節奏:「證據。」
陳助理遞上一個 U 盤:「監控顯示她至少三次把姜小姐單獨關進雜物間,ṭŭ̀⁴最久的一次兩小時。還有家長羣聊天記錄……」
「她造謠,姜小姐是姜家的私生子。所以班級裏的孩子們都孤立她。」
我突然被祁野抱起來放到門外,湯糰敏捷地鑽出來陪我。
門關上前,我聽到他冰冷的聲音:「收購那家幼兒園,今天之內。」
「那李雯?」
「讓她在業內永遠消失。」
門開了,祁野蹲下來時身上還帶着未散的戾氣,但撫摸我頭髮的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麼易碎品:「以後不去那家幼兒園了。」
我撲進他懷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這真是我夢裏無惡不作的反派嗎?
不!
他是天使!
「想看湯糰表演算術嗎?」他突然問。
我眨掉眼淚,用力點頭。
於是那天上午,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出現了詭異一幕。
商界閻王祁野蹲在地上,用奶酪棒教邊牧做加減法。
而我,一邊喫着布丁,一邊引誘湯糰。
下午的時候,祁野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對他笑了笑:「這孩子心理韌性比想象中強。」
「不過……她畢竟是姜沉的妹妹,你確定要養她?」
祁野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鬆了些,走過來把我從檢查臺上抱下來。
我趁機把冰涼的小手塞進他襯衫領口取暖,他居然沒像往常一樣把我拎開。
「他不要還不許我撿?」祁野冷笑一聲。
醫生無奈:「你問過小朋友願意嗎?」
「她願意的很!」祁野驕傲抬頭。
醫生……
祁野重新給我找了家幼兒園,是祁氏集團投資的。
入園第一天,我穿着祁野親自挑的揹帶褲,站在了教室門口。
因爲他說這樣被拎起來比較方便。
「那是你爸爸嗎?」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指着窗外問。
窗外,祁野正冷着臉和園長說話,幾個老師偷偷看他,又不敢靠近。
「那是我哥哥!」我挺起胸膛,聲音大得全班都聽見了:「全世界最~厲害的哥哥!」

-6-
小朋友們哇地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他會變身嗎?」
「他有激光劍嗎?」
「他可以打蟑螂嗎?」
我正糾結怎麼編,教室門突然開了。
祁野身後跟着五個推着推車的助理,每輛車上都堆着比我還高的毛絨兔子。
「每人一隻。」他言簡意賅地說。
接下來的場景堪比喪屍圍城。
二十幾個小朋友尖叫着衝向兔子堆,我站在風暴中心,突然被舉到高處,祁野單手把我架在了肩膀上。
「還有馬戲團。」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隨即提高音量:「下午兩點操場表演。」
那一刻,我在所有小朋友眼裏看到了明晃晃的羨慕。
小胖甚至激動得摔了個屁股蹲,手裏的兔子都飛了出去。
午睡時,我的小牀周圍擠滿了進貢零食的新朋友;
手工課上,同桌主動幫我粘歪了的向日葵;
就連上廁所都有人搶着幫我按沖水按鈕。
原來有朋友是這種感覺啊,像揣着一口袋陽光,走哪都暖洋洋的。
放學時,我幾乎是飛撲進祁野懷裏的:「哥哥哥哥!芳芳給我橡皮糖了!小胖讓我摸他的奧特曼!老師還給我紮了小辮子!」
他單手接住我,另一隻手接過老師遞來的小書包,眼睛微微彎着:「喜歡新老師?」
「超~喜歡!」我轉過身給他看腦袋上的小辮子,上面還纏着閃閃發亮的絲帶:「好不好看?」
祁野的手指輕輕碰了碰髮梢,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
是個小美人魚髮夾,鱗片在夕陽下泛着耀眼的光澤。
「哇!」我剛要伸手,突然想起什麼:「可是……李老師以前說,愛漂亮的小孩會變壞……」
她會丟掉我頭上的髮卡,說不許用我哥哥的錢!
祁野的手頓住了。
下一秒,他把我抱在懷裏:「聽着,你就算把彩虹穿身上,也是好孩子。」
這句話像把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我心裏某個上鎖的小盒子。
我猛地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這樣他就不會發現我哭了。
我哥被搶ţüₜ掉第六個項目時,終於結束出差,回來了。
而那時,我已經在星光幼兒園混成了大姐大。
所有小朋友都叫我阮姐。
陳助理問祁野,要不要把我的地址告訴姜沉。
他毫不在意的冷嗤:「他有心自然會查到。」
我哥好像的確慌了,找了一天就找到我了。
幼兒園門口亂成了一鍋粥。
「這位先生,請您後退!」林老師像只護崽的母雞,張開雙臂把我擋在身後,另一隻手已經按下了手機通話鍵:「保安馬上就到!」
我哥西裝皺巴巴的,眼下掛着兩個黑眼圈,活像只被雷劈過的熊貓。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我是她親哥!姜沉!我們都姓姜!」
「登記表上阮阮的監護人不是你!」林老師寸步不讓:「您再不走我真報警了!」
我躲在老師裙襬後面偷看,我哥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刺蝟。
一個月不見,他好像瘦了,下巴上的胡茬都沒刮乾淨。
「姜阮!」他提高音量:「我不過是出差一段時間,不是死了,你怎麼就不認我了?」
「你出息了!不僅辭了保姆,還學會了離家出走!」

-7-
「您嚇到孩子了!」林老師厲聲打斷。
我配合地縮了縮脖子,其實心裏毫無波瀾。
比起李老師的毛毛蟲,我哥這點音量算啥?
「阮姐別怕!」小胖突然舉着發光的光劍衝過來,用力懟在我哥屁股上:「看招!奧特曼光線!」
「嗷!」我哥捂着屁股跳起來:「這誰家熊孩子!」
芳芳趁機跑了出去:「阮姐等着!我去叫我大哥!」
三分鐘後,一個身高一米九、肌肉快把 T 恤撐爆的壯漢被芳芳拖了過來。
壯漢手裏還拎着半根沒喫完的冰棍:「妹,誰欺負你朋友?」
我哥看着眼前的人形坦克,喉結滾動了一下:「等等,這是個誤……」
「就是他!」芳芳正義凜然地指認:「這個大壞蛋要把阮姐帶走!哥哥打死他!」
肌肉大哥捏了捏拳頭,關節發出可怕的咔咔聲。
我哥下意識後退兩步,撞上了從車裏出來的唐羽沫。
「沉哥哥,怎麼了?」唐羽沫今天穿了條白裙子,黑長直髮隨風飄揚,活像朵清純的小白花。
她看到眼前的混亂場面,驚訝地捂住嘴:「天啊,姜小姐怎麼在幼兒園當起大姐頭了?」
我撇撇嘴。
有她在,我哥肯定不信我。
「阮姐?」我哥這才注意到小朋友對我的稱呼,怒火蹭地竄上來:「姜阮!你跟哪個黃毛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唐羽沫柔柔弱弱地添油加醋:「小孩子最容易學壞了,姜小姐肯定是被不良朋友帶偏了……」
「是我。」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人羣后方傳來。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祁野單手插兜,似乎來了一會兒了。
湯糰威風凜凜地蹲在他身旁,脖子上還繫着我早上給它綁的小領結。
空氣瞬間凝固。
「祁、祁總?」我哥的表情像是見了鬼:「您怎麼在這?」
祁野緩步走來,輕描淡寫:「接孩子。」
他彎腰把撲過去的我抱起來,動作熟練得像練習過千百遍。
唐羽沫突然紅了臉,上前一步嬌聲道:「祁總,上次多虧您救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
祁野皺眉:「上次?」
「就是兩個月前,在蘭亭會所呀。」她撩了撩頭髮:「我不小心摔下樓梯,是您……」
我心裏一揪!
夢裏也說了,反派之所以給女主的舔狗們使絆子,是因爲他也喜歡女主。
那……祁野喜歡唐羽沫嗎?
他會不會也不要我了?
「你認錯人了。」祁野打斷她,轉頭問林老師:「今天有作業嗎?」
林老師如夢初醒,趕緊從包裏掏出我的畫:「阮阮今天畫了全家福……」
畫上赫然是祁野、我和湯糰。
兩人一狗,手拉着手站在彩虹下。
角落裏還畫了個火柴人,被塗成黑色打了個大叉叉。
那是我哥!
我哥的臉色從白到青再到紫,活像個人形霓虹燈。
他顫抖着手指向祁野:「所以那個拐走我妹妹的黃毛就是你?!」
祁野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姜總,需要我提醒你嗎ťű̂ₖ?是你自己把妹妹弄丟的。」
湯糰適時地汪了一聲,尾巴啪啪打在我哥褲腿上,留下幾道明顯的痕跡。
「不是這樣的!」唐羽沫急忙插話:「沉哥哥是爲了工作,他也想給姜小姐創造更好的生活環境……」

-8-
「夠了!」我哥突然大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紅着眼睛看向我,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阮阮,你真不要哥哥了?」
我摟着祁野的脖子,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那個生日。
我穿着公主裙在樓梯上坐了一夜,而我哥在陪唐羽沫看電影。
那時候,我也打電話這樣問他:「哥哥,你真的不陪阮阮過生日嗎?」
可他連話都沒聽完,就掛斷了電話。
一滴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砸在祁野的肩膀上。
我感到他的手臂收緊了些。
「姜沉。」祁野的聲音罕見地帶着情緒:「你嚇到孩子了。」
這句話像把刀,直接捅穿了我哥的防線。
他踉蹌着後退兩步,被唐羽沫扶住纔沒摔倒。
「回家。」祁野抱着我轉身就走,湯糰小跑着跟上。
到了家後,我魂不守舍,既擔心祁野也喜歡唐羽沫,又擔心他遲早會把我丟出去。
就連湯糰偷偷站起來,搶了我的奶酪棒都沒發現。
祁野見到後,敲敲我的小腦瓜子:「想什麼呢?核桃仁大小的腦容量,能有什麼心事?」
我鼓起勇氣:「哥哥,你喜歡羽沫阿姨嗎?」
「沒有人不喜歡她,我哥喜歡,李老師喜歡,還有我哥的好朋友們也喜歡。」
「他們說,從沒有見過這麼善良上進的女孩子。」
我和我哥說過,我不喜歡她。
我哥教育我,說我被寵壞了,沒有容人的度量。
可我的肚子只能裝五根奶酪棒,怎麼裝得下那麼大一個唐羽沫?
祁野重新給我拆了根奶酪棒,塞我嘴裏:「她又不是金子,我喜歡她做什麼?」
他也不喜歡唐羽沫?
不對啊!
夢裏說了,他超喜歡!
我歪頭不解。
「可你救了她。」
「當時她在我前面,一截樓梯走的跟龜爬,還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倒下來時,跟塊板磚似的,要是我不拉住她,就拿我當墊背了。」
「我又不傻!」
我恍然大悟!
「可她上進啊,你不喜歡嗎?」
祁野:「誰告訴你她上進?」
「我哥呀。」我掰着手指數:「說她一邊讀研究生一邊工作,還經常熬夜做方案……」
祁野幫我把奶酪棒的棒子丟進垃圾桶,擦了擦嘴:「上上個月的某天晚上,她去見光耀傳媒的王總,你知道穿的什麼嗎?」
我搖搖頭。
湯糰也配合地歪着腦袋。
「短裙,露肩低胸襯衫。」祁野的聲音帶着譏諷:「而王德海是什麼人?圈裏出了名的老色鬼,辦公室沙發都換過三次了。」
我瞪圓了眼睛。
這事我哥從來沒提過!
「真正的上進。」他捏捏我的臉蛋,慢悠悠的說道:「是提前瞭解合作方的喜好和忌諱,是帶着完整方案和底線談判,不是靠露大腿!」
「那不叫上進,那叫蠢。」
我???
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我哥可是把唐羽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怎麼到祁野這兒就成降智行爲了?
「那……那她最後談成了嗎?」我小聲問。
祁野冷笑一聲:「被灌了三瓶白酒,合同籤成了三七分,她三。」
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三比七小。

-9-
第五天放學,我哥又站在幼兒園門口。
這次他換了身休閒裝,手裏提着蛋糕盒,另一隻手拿着個粉色的玩具熊。
陽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長,看起來居然有幾分落寞。
「阮阮!」他看到我立刻蹲下來張開手臂:「看哥哥給你帶什麼了?」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湯糰緊緊貼在我腿邊。
自從祁野親自接我放學,我哥就天天來偶遇,活像個執着的前任。
「芒果千層。」我哥獻寶似的打開盒子,黃澄澄的蛋糕散發着甜膩香氣:「你最愛喫的。」
我盯着蛋糕上那片金黃的芒果肉,後退一步:「我不能喫芒果,會癢癢。」
我哥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
「我喫芒果身上會癢癢。」我一字一頓地重複:「臉會變成豬頭。」
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
我哥的臉色變得慘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芒果過敏呢?你小時候明明……」
「阮阮,你不是最愛喫芒果了。」唐羽沫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連衣裙,像顆芒果。
「沉哥哥特意排了兩小時隊呢。」
我委屈的扁着嘴:「李老師也知道我喫芒果會癢癢。」
「那爲什麼她不說?」我哥的聲音開始發抖。
「因爲她說我矯情啊。」
「李老師很喜歡偷偷在我的飯菜裏放芒果汁,見到我變成豬頭後,拿手機拍下來,發到羣裏。」
「說我得了傳染病。」
我哥的手在劇烈顫抖:「保姆也沒告訴我……」
「她給了我一粒藥,說睡一覺就好。等你回家時,我已經不腫了。」
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那天我蜷縮在浴室地板上,呼吸像拉風箱,而保姆在客廳刷快樂小視頻的笑聲穿透門板。
等我哥終於回來,我只來得及說一句芒果,就被保姆打斷:「小孩子嘴饞,不知道偷喫了什麼過敏了,已經餵過藥了,沒事了。」
「阮阮,哥哥真的不知道……」我哥的眼眶紅了,他想抱我,卻被湯糰齜牙攔住。
唐羽沫尷尬地站在一旁:「可能是誤診呢?我表姐家孩子也說過敏,後來發現是心理作用……」
我哥猶豫了。
他不信我!
「需要我現在喫一口給你看嗎?」我更委屈了,指着地上的蛋糕說道。
「不用!」祁野一手拎着我的小被子從教室裏出來,另一隻手單手抱起我,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哥:「信不信是你哥的事,不是你的事。」
「用不着爲了不信你的人傷害自己。」
我哥像被雷劈中般踉蹌了一下。
小胖突然從幼兒園裏衝出來,手裏舉着今天手工課做的粘土作品:「阮姐!看我捏的湯糰!」
那是個歪歪扭扭的狗頭,眼睛用了兩顆亮閃閃的紐扣。
我接過來,故意大聲說:「好厲害!比某些人買的醜熊好看一百倍!」
我哥手裏的玩具熊頓時不香了。

-10-
他可能不知道,我房間現在堆滿了祁野送的限量版泰迪熊,五顏六色都有!
「沉哥哥,我們先走吧……」唐羽沫拽了拽我哥的衣角:「阮阮看起來不想……」
「你閉嘴!」我哥突然暴怒,甩開她的手:「你明明告訴我,李老師說阮阮最愛芒果了!」
唐羽沫嚇得後退兩步,眼圈立刻紅了:「我……我可能記錯了……」
祁野抱着我,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我看到我哥跪在地上撿那個摔爛的芒果蛋糕,而唐羽沫站在一旁,眼神卻飄向了車裏的祁野。
湯糰熱情地舔着我的臉,我趁機把眼淚蹭在它毛茸茸的脖子上。
祁野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問,只是打開了空調暖風。
「祁野哥哥。」我小聲叫他。
「嗯?」
「我想喫奶酪棒。」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轉身遞來一個保溫袋,裏面整整齊齊放着六根奶酪棒,裏面還有個冰袋。
祁野知道我不喜歡融化後的口感。
我拆包裝的手突然停住:「你怎麼知道我會想喫呀?」
祁野推了推眼鏡,自然道:「你每次哭完都會想喫這個。」
湯糰在旁邊汪了一聲,表示贊同。
我咬着奶酪棒,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
後視鏡裏,我哥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消失在轉角處。
當天晚上,祁野就把保姆和李老師虐待我的證據全部打包發給了我哥。
聽說,他立馬就把唐羽沫趕出了公司,還決定起訴保姆和李老師。
我哥的朋友們紛紛指責他污衊唐羽沫,那些都是別人做的事,唐羽沫壓根不知情。
他的朋友之一,周牧收留了唐羽沫,還給了我哥一拳,罵他混蛋!
在我夢裏,周牧是男主。
他還有個未婚妻,長得可漂亮了!
雙休日,我在家和湯糰玩球時,祁野忽然看了眼窗外,說我哥來了。
我不自在的踢了踢地毯:「他來幹什麼?」
「可能是來找虐。」祁野語氣涼涼。
我縮了縮脖子。
找虐?
那是什麼?
祁野打開門。
我哥站在門口的樣子讓我差點沒認出來。
向來一絲不苟的他,襯衫皺巴巴的,嘴角帶着淤青,眼睛佈滿血絲,哪裏還有半點霸總的樣子?
「阮阮呢?」我哥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祁野擋在門口:「她不想見你。」
我哥竟然沒發火,而是低聲道:「求你……讓我跟她說句話。」
「憑什麼?」祁野冷笑:「就憑你把她丟給虐待她的保姆?還是憑你爲了個女人連親妹妹都不要?」
他的拳頭攥得發白,卻在下一秒突然鬆開:「……你說得對。」
我哥抬手抹了把臉,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莫名像個迷路的小孩:「我不是個好哥哥。」
我躲在樓梯拐角處,愣了下。
在我的記憶裏,我哥從來都是昂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的主兒。
上次董事會逼宮時他都能一邊泡茶一邊把元老們懟得啞口無言,什麼時候見過他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湯糰突然抬頭朝我的方向嗅了嗅,我趕緊把身子往後縮了縮。
就在這時,一滴溫熱的水珠砸在我手背上。

-11-
我盯着那滴眼淚發了會兒呆。
咦?我什麼時候哭的?
樓下祁野還在持續輸出:「既然知道,那就把監護人的權限轉給我吧!」
「祁總……我只有這一個妹妹……」我哥哀求道。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了,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透過欄杆,我看到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睫毛溼漉漉的:「那天她生日……我答應要陪她喫蛋糕的……」
我的心臟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悶悶的,有點疼。
「阮阮……」我哥突然抬頭對着樓梯方向喊,他早知道我在偷看:「哥哥錯了……」
我下意識捂住耳朵,但這個動作讓我的重心不穩,直接咚的一聲坐在了地板上。
湯糰立刻汪汪叫着衝上樓,暴露了我的位置。
「完球完球!」我慌慌張張的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來,正好對上樓下那雙發紅的眼睛。
祁野嘆了口氣,側身讓開條縫:「五分鐘。」
我磨磨蹭蹭地下樓,湯糰像個護衛似的貼在我腿邊。
走到還剩三級臺階時,我停住了。
這個高度剛好能和蹲下來的哥哥平視。
他嘴角的淤青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已經泛着可怕的紫紅色。
我忍不住伸出小短手,在快要碰到時又縮了回來:「疼嗎?」
「不疼……阮阮……」哥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怕碰碎我:「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我盯着他伸過來的手掌。
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誰也不想要我。
我哭着跌跌撞撞追出去,抱住媽媽的腿,被她一腳踢開,差點被車撞到。
是我哥及時將我拉了回去,護在了身子底下。
當時他的手骨折了。
我哥說:「你們都不要阮阮,我要!我會養她一輩子!」
現在這個說要養我一輩子的傻子,把我弄丟後,蹲在別人家門口,嘴角帶傷地求我原諒。
「笨蛋……」我猛地撲進他懷裏,把眼淚全蹭在他皺巴巴的襯衫上:「超級大笨蛋!」
我哥的手臂僵在半空,過了好幾秒才輕輕環住我。
我聽見他的胸腔裏傳來不規律的震動,像是壓抑的抽泣。
「我保證……」他的下巴抵在我發頂,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再也不會了……」
站在一旁的祁野突然清了清嗓子。
我抬起頭,看見他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手錶:「五分鐘到了。」
「祁總……能不能再讓我和阮阮待一會兒?」
祁野問我要不要原諒我哥。
我猶豫了下,退後一步,牽住祁野的手:「看你表現。」
「老師說了,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
但在我夢裏。
我哥在聽到唐羽沫結婚時,差點自殺。
救回來後,他把全部家產送給唐羽沫作爲新婚禮物。
我哥激動的連連點頭:「阮阮,誰也比不上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你等着,哥哥一定會把你接回去的!」
祁野:「哼!」
湯糰:「汪!」
自從我哥幡然醒悟要當個好哥哥後,我的幼兒園生活就變得格外精彩。

-12-
週一早晨,我剛走到幼兒園門口,就被一隻兩米高的皮卡丘攔住了去路。
黃色電氣鼠笨拙地蹲下來,從肚皮前的口袋裏掏出一盒限量版巧克力。
「阮阮早安!」皮卡丘裏傳來我哥悶悶的聲音。
下一秒,他已經被熱情的家長們拉住合影了。
「阮姐!」小胖興奮地跑過來:「這是你家的皮卡丘嗎?好酷!」
皮卡丘立刻轉向小胖,從屁股後面的小揹包裏掏出一把進口糖果。
小胖的歡呼聲引來了半個班的小朋友,很快我哥就被團團圍住,他開始分發起禮物來。
「你這個哥……」老師欲言又止地看着這一幕:「挺有童心的哈。」
我正想捂臉,突然瞥見馬路對面停着的黑色邁巴赫。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祁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他衝我挑了挑眉,然後從車窗裏放出了一架遙控直升機!
直升機精準地降落在我們面前,機艙裏裝着最新款的美術套裝。
小朋友們瞬間拋棄了皮卡丘,尖叫着衝向直升機。
皮卡丘僵在原地,我甚至能想象到我哥在玩偶服裏咬牙切齒的樣子。
「幼稚!」我小聲嘀咕,卻忍不住踮腳去夠直升機。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好喜歡畫畫呀!
週二,我哥升級了裝備。
他扮成了蜘蛛俠,在幼兒園圍牆上表演倒立行走。
小胖他們仰着頭,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阮阮!」蜘蛛俠倒掛着衝我揮手:「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
他彈出一根魚線,吊下來一盒樂高白雪公主。
小朋友們哇聲一片。
正當我哥得意洋洋時,天空突然傳來轟鳴聲。
我們抬頭一看,五架無人機組成編隊飛來,每架下面都吊着一個小包裹。
無人機精準地停在每個小朋友面前,包裹裏是定製款會發光的卡通手錶。
我那份特別大,裏面還藏着一套樂高迪士尼城堡。
蜘蛛俠在圍牆上踉蹌了一下。
週三,我哥終於放棄了 cosplay,改走親民路線。
他穿着休閒裝,親自給全班送來了動物造型小蛋糕。
每個蛋糕上都插着小朋友名字的巧克力牌。
「阮阮的蛋糕是特製的。」他蹲下來小聲對我說:「你最喜歡的草莓千層。」
我剛要感動,突然聞到一陣誘人的香氣。
幼兒園門口不知何時支起了一個棉花糖機,祁野正挽着袖子給小朋友們做卡通棉花糖。
「阮姐!」小胖舉着棉花糖跑過來:「你看我的是鋼鐵俠!」
我哥盯着祁野手裏那個栩栩如生的艾莎公主棉花糖,臉色比榴蓮還臭。
「幼稚。」他冷哼一聲,轉頭問我:「阮阮想喫哪個?哥哥給你買十個。」
我看了看棉花糖,又看了看蛋糕,突然靈機一動:「我要把棉花糖放在蛋糕上喫!」
兩個男人同時僵住。
週四的戰爭升級到了益智玩具領域。

-13-
祁野送來了立體拼圖,我哥就送世界地圖拼圖;
祁野送算術卡,我哥就送地球儀。
「阮姐……」小胖愁眉苦臉地舉着拼圖來找我:「這個怎麼拼啊?」
我也不造啊!
可爲了維護形象,我故作深沉地拍拍小胖的肩膀:「我哥說了,這都是兩歲小孩子玩的。你們已經四歲了,都是大孩子了,怎麼可以不會呢?」
小胖泫然欲泣地抱着拼圖走了。
老師在一旁扶額。
週五,戰爭終於迎來了高潮。
我哥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匹小矮馬,說要給全班騎。
正當小朋友們排着隊等待時,祁野開着輛迷你敞篷玩具車出現了。
「上車。」祁野衝我招手:「帶你去兜風。」
我哥一把抱起我:「阮阮想騎小馬!」
「想開車!」
「騎小馬!」
「開車!」
我在兩人中間被扯來扯去,終於忍無可忍:「我要騎着馬開車!」
全場安靜了三秒。
最後的結果是,小矮馬被拴在玩具車後面,我坐在車裏駕駛,小馬慢悠悠地跟着走。
小朋友們排着隊輪流體驗這個奇葩組合,歡樂得像是過節。
放學時,我左手牽着祁野,右手牽着我哥,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明天還來嗎?」我仰頭問他們。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來!」
雙休日,我哥重新帶我去了遊樂場補過生日。
祁野推掉了宴會,硬要一起去。
可沒想到在遊樂場碰到了唐羽沫。
她被一個漂亮的小姐姐扇了一巴掌。
我下意識看向我哥。
他握住我的手只是緊了緊,卻沒放開。
「阮阮,想不想喫冰激凌?」
我哥眼都沒抬,溫柔的看着我。
「祁總!」唐羽沫雙眼一亮,像是發現救星似的衝過來,靈活地繞開我和我哥,直接躲到了祁野背後。
她嬌滴滴地拽着他的袖口,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顫抖:「我不ṭū₎知道徐小姐爲什麼突然衝過來打我……」
我???
好像沒人在意吧?
祁野皺眉扯回袖子:「關我什麼事?」
唐羽沫的表情瞬間裂開一道縫。
她嘴角抽Ṫû₆了抽,目光這纔剛發現似的落在我和我哥身上。
「沉哥哥……」唐羽沫的眼眶說紅就紅:「你最近……還好嗎?」
我哥站在我身邊,整個人像根繃緊的弦。
她左臉上那個鮮紅的巴掌印格外醒目,卻倔強地昂着頭,活像朵不屈的白蓮花。
「你和姜小姐和好了嗎?」唐羽沫聲音輕柔:「其實都是誤會,只要姜小姐原諒你了,就算你不再和我聯繫了,我也無所謂。」
我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剛要開口,我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我要喫冰激凌!」
「好!哥哥馬上就去給阮阮買!」
我哥轉身就要走。
唐羽沫趕緊上前一步,焦急道:「沉哥哥,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我立刻抱緊我哥的腿:「不行!哥哥答應了給我買冰激凌!」
讓我意外的是,我哥居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對唐羽沫淡淡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說吧。」
唐羽沫的眼睛瞬間溼潤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我真的不知道李雯會那樣對阮阮……」
她突然蹲下來想摸我的臉:「阮阮,姐姐給你道歉好不好?」
我迅速躲到我哥身後。

-14-
祁野突然上前一步,擋在我們和唐羽沫之間:「唐小姐,建議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
就在這時,那個漂亮小姐姐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們一眼,抬手扔過來一部手機。
「唐小姐,你落東西了!」
唐羽沫手忙腳亂地接住,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漂亮小姐姐冷笑:「解鎖密碼是周牧生日,相冊裏精彩得很。我拷貝了一份,打算自己觀摩學習一下。學習唐小姐怎麼勾引人家未婚夫的。」
「不是的!」唐羽沫急着辯解:「這些照片是……」
「你不會想說是 P 的吧?」漂亮小姐姐氣勢全開:「歡迎鑑定真假!」
「還有,周牧不會無聊到想陪你玩小孩子才玩的遊樂園。是我用他手機約的你!我只想看看,哪個無聊的醜東西在背後給我使絆子。」
「我和他已經解除婚約了!」
「恭喜你,你可以上位了!不過,你要藏好背後那五個野男人哦~」
唐羽沫的臉色又高興又難堪,握緊手機,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從遊樂園那天后,她彷彿從我哥的世界消失了。
最後一次見到唐羽沫,她在雨幕中攔在我哥的車子面前。
要求我哥給她兌現承諾。
「沉哥哥,當初你加班到胃出血,是我送你去的醫院。你說會報答我的。」
我哥並沒有下車,只是打開窗子縫,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要什麼?」
唐羽沫咬牙不甘:「周家嫌棄我窮, 看不起我, 周老夫人甚至說我……一無是處!如果我有足夠的資本, 就可以揚眉吐氣的嫁給周牧了!」
「好!」我哥一口應下。
她不可置信的勾起嘴角:「你真的答應我了?」
「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我哥把我送到了祁野家後, 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氣得晚飯都喫不下,對着湯糰罵了一個小時我哥。
湯糰聽不懂, 但每說一次我哥的名字,它也罵罵咧咧的叫一次。
祁野拿着棒棒糖哄我:「乖乖~換一個哥哥, 好不好?」
我抱住他的脖子,悶悶點頭:「嗯……不要他了……」
天剛亮的時候,祁野一臉不爽的把我哥放了進來。
他拿着一疊厚厚的文件, 一股腦塞給我:「阮阮, 哥哥以後要靠你養了!」
??
什麼意思?
由於太過震驚, 我都忘了推開他。
「我把我名下的資產都轉給了你, 等到你成年後, 可以自行支配!」
「哥哥身上只剩下一塊錢了!」
他像是完成了一樣重大的事情一樣,鬆了口氣。
我傻眼了。
他把家產全部給我了?
「當初唐羽沫其實多此一舉了,我胃出血後, 助理第一時間已經叫了救護車,快到了。她卻硬拉着我, 打了出租車繞了遠路, 把我送到了郊外的醫院。」
「後面,我在工作上給了她不少幫助,也送了她一套公寓, 我已經做的夠多了。不可能再把我妹妹的東西送出去!」
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這算不算改變了夢境?
我哥還是我哥, 他沒有自殺,也沒有落魄。
他正站在我身邊,活得好好的, 甚至還能和祁野鬥嘴。

-15-
「哼。」祁野突然涼颼颼地哼了一聲,把我飄遠的思緒拽了回來。
我扭頭一看, 我哥正搓着手,一臉諂媚地湊近祁野:「那什麼……既然誤會都解開了……要不咱們一起喫個早飯?」
祁野挑眉:「姜氏集團破產了?」
「那倒沒有。」我哥摸了摸鼻子:「就是……來都來了, 你準備都準備了……這麼多, 也喫不完……浪費可恥!」
祁野低頭看我, 嘀咕:「明明只撿了一個,怎麼還跟個大的……」
「記得給飯錢!」
我哥立刻哀嚎:「明知道我最缺錢了!」
……
兩個月後, 周家的婚禮還叫了我和祁野。
唐羽沫滿眼激動的等着我哥送上的回報。
聽到只有一塊錢時, 頓時發了瘋似的衝過來:「怎麼只有一塊錢?你說會給我回報的!」
「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塊錢了!現在我們家當家做主的是阮阮。」我哥抱起我:「唐小姐, 你多大臉?要我全部家當?」
「就算我真死了!我也早就立下遺囑!姜家一切都是阮阮的!」
唐羽沫臉色蒼白, 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那場婚宴, 聽說很是熱鬧。
有錢人都不是傻子。
唐羽沫身邊的五個舔狗, 真正能支配家產的,只有我哥。
其他要麼掌家權在父母手上,要麼只是家中混喫混喝,排行最小,並無實權的富二代。
……
因爲多了個哥哥,我每天的日子變得格外豐富。
我哥和祁野把我偷來偷去。
最終,我敲定了, 住一起!
湯糰很嫌棄我哥,天天跑去他房間偷他衣服、苦茶子……
大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鬧鐘。
而是我哥那撕心裂肺的怒吼:「祁野!管管你家那隻蠢狗!」
「快借我條新的苦茶子!上班要遲到了!」
祁野:「滾!」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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