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綠茶，名副其實，睚眥必報的那種。
班長故意針對我，我就勾引她的心上人。
我大搖大擺地牽着她心愛男人的手出現在她面前，把她氣得要死。
-1-
班長林芝敏在未告知我的情況下給我報了一千五百米長跑。
原因是我催她交青年大學習截圖，讓她感到不爽。
「李薇，你是學習委員，一千五百米就交給你了。」林芝敏滿臉的挑釁。
我本打算暫時忍了，日後再找機會報復回來，但是，運動會來臨前，她還時不時地找茬。
指定我做義工，安排我打掃衛生，讓我跑上跑下給老師送資料，都是又麻煩又浪費時間的事情。
更讓人憤怒的是，她還造我的黃謠。
前兩天，校園網論壇上一篇名爲《清純校花與社會小夥同居打胎》的帖子爆了。
帖子的女主角，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長相，性格等，都與我十分貼合。
跟帖者無數，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我就是文中所說的清純校花。
父母車禍死亡這件事，我連宿舍室友都沒說過。林芝敏是我高中同學，整個大學，最瞭解我過往的人就是她。
這個帖子一看就知道是她寫的。
高中時，她喜歡的男生喜歡我，還鬧得沸沸揚揚，讓她顏面掃地，從那時起，她就恨上我了。
我們的樑子就此結下。
本來我只想舉報這個帖子散播謠言，讓管理員刪掉就算了。沒想到，跟帖里居然還帶上了我父母死亡現場的新聞圖片！
這是我心底不可觸碰的傷口，每次想起來都痛徹肺腑。可她卻再次撕開這血淋淋的傷口，她居然連往生者都不放過！
林芝敏，你惹到我了。
-2-
一天中午，從食堂出來時，我看見林芝敏手上拿着一瓶飲料，步子很快地跑向一個高大的男生。
她臉上侷促不安，和平時尖酸刻薄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將林芝敏小心翼翼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好像知道要怎麼報復她了。
我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一起喫飯的同學楊晶晶：「那是班長的男朋友嗎？」
楊晶晶一愣：「不是，那是我們音樂學院上一屆的學長，班長最近在追他呢，不過我覺得有點懸。」
「哦？」
我用一張饒有興趣的八卦臉看着她，她立馬就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我。
那個男生叫萬嘉陵，是校長的孫子，貴族中的貴族，性格溫柔，是音樂學院的男神。
很多女生追求過他，結局都是被他笑着拒絕，溫柔且疏離。
林芝敏從一進學校就開始接近萬嘉陵，男生不拒絕也不答應的態度讓她欲罷不能，她們正好是室友，於是就把她在寢室裏偷偷哭了好幾回的事情告訴了我。
我一臉震驚地看着她：「不會吧……」
女生看着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覺得這個萬嘉陵就和中央空調一樣，對誰都是謙遜有禮且溫柔，肯定是個海王。」
我挑眉一笑，這樣啊…………
如果我和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在一起，怕是會把她氣死吧。
旁敲側擊下，我得知他每個星期三下午都會去校長室樓下的專屬琴房練習。
正好是今天。
我在寥寥無幾的衣櫃裏翻出拼夕夕二十九塊九包郵的白色一字肩連衣裙，頭髮隨意的用夾板弄了一個自然的弧度，點上粉嫩純欲的脣釉，坐在他必經之路上的老琴房裏面，落地窗被我拉出一條細細的縫隙，只留一道光束撒在鋼琴上。
掐着時間，悠揚悲慼的音樂從我指尖飄出，是周婕事業愛情雙失意下創作的歌曲。
眼神餘光瞥見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手下動作一頓，截然相反的生機勃勃的快活樂符響起，我微閉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下。
一曲結束，那道縫隙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他走了？
「嘎吱——」
身後腳步聲傳來，脣角微微一勾，來了。
「曲子彈得不錯。」
男生低沉好聽的嗓音突然出現在這個老舊的琴房，我身體一僵，隨後站起身轉身看向他。
壓下驚豔的目光，既然想要與衆不同，那就不能和其他女生一樣追着他。
我脣角微勾，自信地看着他，像是在認同他的話。
我知道我這個表情最可愛，傲嬌中帶着嘚瑟，配上一張人畜無害的純欲初戀臉，好像是天生嬌生慣養的小公主。
可惜我不是。
「不過，後半段和前面截然相反，你是反彈了嗎？」男生話音一轉，注視着我的眼神變了。
語氣依然溫柔，卻帶着冷意。
我全當不知，「對。」
「爲什麼？」他走到鋼琴旁，手往琴鍵上輕輕一放，鋼琴發出嗡的一聲。
距離太近，我後退一步，錯開他探視的目光，站在那道光束之下，用背影對着他。
「想這樣彈就這樣彈咯，還要挑日子嗎？」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爲是和擅作主張：
「這樣隨意更改他的作品，你知道他是在什麼情況下譜出這個曲子的嗎？」
我轉身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你知道人在失意時會想什麼嗎？」
「會回想曾經的成功時刻，回想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怦然心動，會回憶曾經，他譜這個曲子的時候窮困潦倒，愛人離他而去。」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寫出這首曲子投給最大的制曲公司，這何嘗不是一種向死而生的掙扎？」
「反彈這個曲子就可以聽出來，歡快的曲調中帶着生機勃勃的嚮往，和情愛剛開始時的怦然心動，他不想放棄自己，抱着這種心態，所以他又一次登上了頂峯。」
不卑不亢的說完這段話，我沒有再給他留一個眼神，堅定的從他身邊路過。
走出老琴房，拿起手機，從反射出的畫面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的樣子，我知道，已經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2-
打鐵要趁熱這個道理我懂，所以當天晚自習下課後，我拿着一杯奶茶和一把摺疊傘在教學樓下慢慢走着，看天氣預告，大概率會下雨。
新生和老生是 AB 棟，所以下樓必定會碰見。
天空下起淅瀝瀝的小雨，周圍人熙熙攘攘的走着，我吸了一口奶茶，伸手感受了一下牛毛細雨，思索一番抱着奶茶和傘往前衝。
猛地一下扎到一個帶着薄荷味的懷裏，身子一倒的時候腰間被一股大力攬住。
我故作驚恐的抬頭，撞入男人深如潭水的眸中，有一瞬間我以爲被他看穿了。
「抱歉。」
雙手抵在男人胸前，想要拉開兩人距離。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怎麼不撐傘？」
薄荷味更重，他的嘴裏好像有糖，是薄荷味的。
萬嘉陵看着我抱在手裏的雨傘，語氣淡淡地問。
我退後一步從他懷裏鑽出來：「雨不大，我打算跑回去，撐了傘反而走不快 。」
萬嘉陵看了一眼周圍撐着傘慢慢走的同學，似乎認同了我的說法。
雨越來越大了。
「正好我也沒有傘，你帶我一起吧。」
萬嘉陵把手伸到我面前，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
「呵。」萬嘉陵輕笑一聲，從我懷裏拿出了雨傘。
啪的一下，傘阻隔了雨水。
我走在萬嘉陵身邊，控制着和他的距離，但我的傘是遮陽傘，很小。
萬嘉陵手裏握着傘向我傾斜的時候，我低頭喝了一口奶茶。
這時候我才發現密封的奶茶溢出來了，悄悄看了一眼萬嘉陵的衣服，終於在他胸口上找到了一塊暗色。
他今天穿的是藍色襯衫，怕是一下子還沒發現。
萬嘉陵走得不快，像是在照顧着我的步子。
「今天下午，你彈得很好。」
他又接了一句。
「抱歉。」
萬嘉陵是在爲下午的質疑道歉。
我側頭看向他：「我剛剛也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快要走到三岔路口了，前面是一棟棟寢室樓。
雨越來越大了，我看向萬嘉陵：「你是哪一棟的？我送你回去吧。」
萬嘉陵修長的手指握着傘柄，輕輕轉了一下：「11 棟，有點繞，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再把傘還給你。」
聽見會繞路，我立馬點了點頭：「可以。」
他撐着傘把我送到了寢室樓下，走到門口的時候，撞見一個下樓拿外賣的女生。
她手裏拿着一袋奶茶，看見我和萬嘉陵走在一起的時候表情有些愕然與震驚，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提着奶茶跑樓上去了。
快要走進寢室門口到時候，我被叫下了。
「等一下！」
我轉身看去，萬嘉陵小跑兩步跑到了我的面前。
女生寢室樓下總是會有幾個男生，像他這樣高大帥氣的卻不多，我看見門口的宿管阿姨偷偷看了他幾眼。
我看向萬嘉陵，不解地問：「怎麼了？」
萬嘉陵嘴角一勾：「先加個微信吧，要不然怎麼把傘還給你？」
加完微信，看着好友申請，我笑了一下。
轉頭在拐角處看着萬嘉陵，他盯着門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去。
回寢室的時候，正好撞見從樓上下來的林芝敏，還有剛剛那個拿奶茶的女生。
這麼快就去通風報信了，看着林芝敏難看的臉色，我知道她肯定看見了剛剛的那一幕。
我對着她笑了一下，然後直接從她身邊經過。
「敏敏……」
我聽見身後女聲輕輕喊了一聲林芝敏，林芝敏語氣不善地說：「上樓。」
我步子邁得更快，這纔剛剛開始，林芝敏就受不了了。
-3-
運動會開始了。
操場上，我站在一千五百米的起點，看着前面紅色的橡膠跑道，腳底有些發軟。
這可是一千五百米！
該死的林芝敏！
每邁出一步，就更加堅定了我要報復她的決心。
第二圈的時候，周圍人的呼喊聲在我耳朵裏已經變成了嗡嗡嗡的喊叫。
邊上好像有陪跑的男生在給我加油，但我根本沒閒心注意，一圈五百米，第三圈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意識消失的前一刻，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魏殊。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校醫室。
「你怎麼樣了？」
魏殊的聲音傳入耳邊，我眯了眯眼，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他是叔叔的兒子。
和渾身散發着高貴音樂才子氣息的萬嘉陵不一樣，魏殊是個喜歡籃球的運動系少年。
我搖了搖頭，看見了門口的一片衣角。
「你也來看比賽了？」
看着魏殊還皺着眉，我立馬轉移話題 。
魏殊隔壁體育學院的，體育學院的項目下午纔開始。
所以魏殊肯定是來看某人比賽的。
魏殊像是被點破了什麼，有些生硬地點了點頭：「嗯。」
魏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後說：「看朋友比賽，然後看見了你。」
接下來話不用說，我已經明白了。
看朋友比賽，沒想到看見了剛好暈倒的我。
「是嗎？」我歪頭看向魏殊，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一個音樂學院的朋友。
魏殊有些支支吾吾，但還是說：「對，沒什麼好騙你的。」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看起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拔掉手上的葡萄糖起身下牀。
「還沒輸完。」
身後傳來萬嘉陵的聲音，我轉身看向他：「你怎麼在這裏？」
萬嘉陵走近兩步，目光落在我的手背上。
拔針的動作並不專業，手背上的針孔冒出了一兩滴殷紅的血珠。
「你該不會，是爲了我來這裏的吧？」
我上前一步靠近萬嘉陵，兩人距離只剩 0.01 毫米，看起來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樣
萬嘉陵目光一暗，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嗯。」
聽見他的承認，我笑了一聲後退坐在潔白的病牀上，窗邊那道翩翩身影也惱怒地跑開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萬嘉陵追着我而來，林芝敏也跟着他過來。
我就是故意讓她聽見的。
萬嘉陵好像發現我在逗他，眉毛一挑：「你是故意等我的吧？」
我故作不解地看着他：「什麼？」
萬嘉陵走到我面前，眼神篤定：「那個老琴房，除了老師不會有人去。」
「想去就去了，哪有那麼多原因。」
我暗喻他自作多情，萬嘉陵笑容逐漸消失。
他的十九年人生裏，怕是從沒被說過自作多情。
故事就是如此俗套，與衆不同的東西才更能吸引人。
「而且……」
我話音一轉，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而且，現在好像是你故意接近我，不是嗎？」
萬嘉陵被我的反問打了個猝不及防，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點了點頭：「嗯，我現在的確在故意接近你。」
沒想到萬嘉陵會如此坦誠，這倒是讓我意外了。
「我昨天回去的時候，衣服上一股奶茶味。」說罷，萬嘉陵還嘖了一聲。
「我從不喝奶茶，室友一直逼問我是哪個女孩子，要不然——」
萬嘉陵話音一轉：「要不然你給個機會？」
少年的目光勢在必得，一副坦然自信的樣子，意氣風發且張揚。
這樣的他讓我的心頭顫了一下，怪不得那麼張揚囂張的林芝敏會喜歡上他。
窗外的風吹起，心底盪漾的水波逐漸平靜。
輕易得到的是不會被珍惜的，我現在除了想要報復林芝敏，還想要一直擁有他。
我看着他不說話，嘴角的淡淡笑容加上挑眉的動作看起來好像再說：你確定沒說錯話？
萬嘉陵臉上的從容逐漸破碎，我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側過身子從他身邊路過。
我想要的，不是順其自然，不是在我的刻意接近下在一起，而是他轟轟烈烈，大大方方的追求我，最好是盡人皆知。
-4-
距離上次在醫務室，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喫完飯後，我走在操場上散步。
萬嘉陵還沒有主動聯繫，甚至加上的微信也只有最初的打招呼信息。
天氣預報通知我明天會下大雨，想起那把雨傘，我的手指停留在聊天窗，思考着要不然提一下那把雨傘。
「李薇！」
有人喊我。
轉頭看見魏殊向我走來，他還穿着訓練服，走向我的步子很大，好像心情很不錯，他的手上拿着兩杯奶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一杯應該是給我的。
魏殊走到我面前，果然向我抬手，桑葚莓莓奶昔，全糖，是 Gf 的新品。
「給你。」
魏殊的臉上還掛着汗珠，表情僵硬不自然，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身後不遠處有幾個男生互相推搡打鬧，眼神一直往這邊瞟，應該是他的好朋友。
想到我現在還在勾引萬嘉陵，沒必要鬧這些不必要的緋聞。
拒絕的話在嘴邊，眼神餘光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謝謝。」我接過奶茶道謝。
魏殊見我接過奶茶，臉上很高興，嘴上卻彆扭的來了一句：「別人給的，我喝不完。」
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魏殊的嘴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對，就是剛剛，有兩個女生看見我在跑步，就送給我了。」
魏殊經不起逗，很容易炸毛。
所以我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他身高 187，長相帥氣，在學校裏的確有很多愛慕者。
我看着他：「你把別人送你的東西給我，這樣不太好吧？」
身後傳來一陣嗤笑，我已經猜到是誰。
「切～」
「後天的團建名單已經確定好了，你發還是我發？」
這時，林芝敏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沒有錯過林芝敏眼裏的妒色，萬嘉陵神色淡淡的站在她旁邊，仔細看還能看見他微擰的眉間夾着一絲不耐。
她追着萬嘉陵跑，我卻被優質男追求，這對比起來，林芝敏心裏肯定不舒服。
「我來發。」
萬嘉陵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停在奶茶上，然後邁開步子往前走，林芝敏顧不上我，立馬追了上去。
魏殊的目光也跟着他們走了幾秒。
「那是你班上的同學？」
「嗯。」我點了點頭，沒有和他解釋太多。
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打開看了一眼，是音樂學院新生的社團活動，萬嘉陵是羣主，艾特了全體成員。
或許是怕我沒看見，萬嘉陵還單獨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記得看羣。】
簡單的四個字，我卻聞到了醋味。
「我先回寢室了。」我對着魏殊揮了揮手，轉身往寢室方向走。
-5-
其實就是外出團建，組織人是萬嘉陵和林芝敏，學校派了八輛大巴車。
我到的時候，八輛大巴停在學校門口，已經距離上次在醫務室，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門關上了，看着裏面滿滿當當的學生，我站在原地不動。
一出校門，我就看見了八輛大巴後面的一輛黑色邁巴赫，那是萬嘉陵的車。
「嘟——」
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看了一下，是萬嘉陵發來的消息。
【到最後面的這輛車來。】
不想被看見臉上的笑，我低頭把手機放進斜挎包。
拉開車門的時候，我看見車上還有其他人。
開車的司機，副駕駛的林芝敏，還有坐在後面的萬嘉陵。
林芝敏見我來了有些意外，她張口想說什麼，萬嘉陵早於她說話了。
「上車。」
上車後，我從後視鏡裏看見了林芝敏算不得好的臉色。
「吳老師說到地方和他發消息。」林芝敏忽略了我，轉身看着萬嘉陵語氣甜甜的。
萬嘉陵嗯了一聲，合着眼靠在椅子上，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林芝敏看出他不想交流的態度，欲言又止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憐。
注意到我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林芝敏瞪了我一眼，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假裝睡覺了。
心裏實在想笑，但我還是得忍住。
這個時候，放在腿上的手好像被人拉住了。
我有些震驚，又有些害怕被前面開車的人看見。
我看向萬嘉陵，發現他依舊一副閉着眼睛，誰會想到他偷偷抓住了我的手，甚至還在我的手心撓了一下。
他怎麼這麼騷？
還好我的包包放在腿上擋住了一部分視線，我動了動手，根本抽不出來。
包裏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發現萬嘉陵沒抓着我的那隻手好像正拿着手機。
用另一隻手打開包包拿出手機。
萬嘉陵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是她自己要跟上來的。】
看着坐在前面的林芝敏，我愣了一下，萬嘉陵居然會和我解釋？
手被他握得汗津津的，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的手鬆開了。
抽出手，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眸中盛着浩瀚星河，帶着令人想要探索的未知誘惑。
車內有些熱，我轉頭打開車窗透氣。
好像聽見了身邊的人發出了輕輕的笑聲，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卻不小心看見了車內顯示屏上的溫度顯示 17°，根本不熱，甚至能稱之爲涼快…………
「你醒了？你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林芝敏沒睡，就是靠着休息，聽見萬嘉陵的笑聲立馬開心的回頭看着他。
萬嘉陵臉上笑容逐漸平淡：「沒事。」
「好吧……」林芝敏感覺到他的冷淡，但還是維持着笑容靠回椅子上。
偏偏萬嘉陵好像沒發現一樣，轉頭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你很熱？」
萬嘉陵話音一落，司機看了看我緋紅的臉，又不確定地看了看顯示屏上的溫度，然後調低了溫度。
林芝敏的眼刀子一直往我身上飛，身爲一個綠茶，我怎麼能忽視呢。
嘴邊弧度更大，語氣輕柔的看着萬嘉陵說：「剛剛有些熱，現在還可以，麻煩學長了～」
這種甜而不膩的語氣是我在實踐中練出來的，萬嘉陵如我預料中的眸色一深，掛在他嘴角的笑停住了一瞬，又立馬恢復正常。
「多麻煩也沒事。」
聞言，林芝敏的眼刀子又飛了一把，像是不甘心，她酸溜溜的開口：「我想麻煩一下學長還要追上去呢，真羨慕李薇長得這麼好看。」
戀愛腦上頭的時候，智商會下降，古言誠不欺我。
我還沒有說什麼，萬嘉陵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林芝敏這話不就是在說我靠臉上位，萬嘉陵貪圖美色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萬嘉陵對我的不同，偏偏她要刺我一下。
如果萬嘉陵喜歡另一個女生，我肯定不會當着萬嘉陵的面陰陽怪氣諷刺那個女生，而是徐徐圖之。
「李薇的確長得很好看。」萬嘉陵支着下巴，認真地點了點頭。
林芝敏臉上面具破碎，像是快要掛不住了，果然是小女生，這就忍不住了。
車停了，到目的地了。
外貌和小細節只能讓他驚豔片刻，卻留不住他。
林芝敏也不負所望，一直在 cue 我，又是讓我拉小提琴，又是讓我唱歌。
很多人都知道我學的是鋼琴，卻不知道我苦練了好幾種樂器，都下過狠心思。
父母出車禍去世留下的補償金，全被我拿來學習購買樂器，我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學習，怎麼可能學不好。
就算是冷門的隕，我也能吹出優美的曲子，萬嘉陵看着我的目光越來越欣賞，林芝敏臉上的面具也終於維持不下去，還沒結束就藉口要去洗手間。
我衆星捧月的圍在新生中間，有人開口問我怎麼什麼都會，我笑着說可能是天賦讓我學一樣會一樣。
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學就會的天才，背地裏的苦功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6-
白天的活動結束，學生們都被送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
我坐在酒店樓下的長椅上看着月光，月光發出澄澈的光亮，卻照不亮我陰暗的心底。
十歲的時候，一場車禍讓我失去父母，我成爲了寄宿在叔叔家的小可憐。
說是叔叔，其實就是爸爸玩得好的同輩好朋友，嬸嬸並不喜歡我。
所以，除了報復，接近萬嘉陵的另一個目的，更是爲了實現階級跨越。
肇事逃逸的司機直到今天也沒找到，只有父母公司賠的葬身錢在我手上。
見慣了底層人民的真實面貌，知道扮乖裝純是最合適我。
我靠着嘴甜可憐的形象得到了很多人的善意。
住在叔叔家的日子不說憋屈，但也不算很舒坦。
叔叔是卡車司機，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在家看見的都是嬸嬸和他的兒子。
魏殊，身高一米八七，喜歡打籃球，嘴邊經常掛着優美的中國話，性格野得很，像是一隻小狼狗。
嬸嬸沒怎麼對我擺過笑臉，但面對她的兒子總有數不盡的母愛。
我也能理解，但我就是壞，就是不喜歡看她高興。
我討厭她在外人面前僞善的樣子，討厭她假裝對我很好的樣子，或者說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所以我刻意在她的兒子面前流露出被他母親欺壓又不敢發作的小白兔模樣。
魏殊一般不會說什麼，但我從他微微擰起的眉中看了他對嬸嬸的不滿。
主動去給嬸嬸端菜，一不小心打翻了出鍋的熱菜，嬸嬸一邊讓我去沖涼水一邊語氣溫柔地告訴我：你現在沒有父母，不是千金大小姐，更要好好學一下怎麼幹活。
主動幫嬸嬸收衣服，進門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倒打翻，嬸嬸看見了立刻急得大叫，一邊罵我不成事，一邊撿衣服，這種把戲我還沒有玩夠就被嬸嬸趕一邊去了。
她是怎麼說的呢：「哎喲喂，你這個千金大小姐可別給我搗亂了。」
千金大小姐這句話可真刺耳。
我在洗完澡後穿着睡裙，刻意的不擦乾頭髮，走到客廳時，魏殊剛剛打球回來。
垂頭從他旁邊走過，水跡浸溼的後背和恰到好處的沐浴露香味，都是我刻意引誘他的手段。
你那麼討厭我，可你的兒子喜歡我。
「李薇。」
磁性好聽的聲音將我飛遠的思緒拉回。
我抬頭看去，發現萬嘉陵正站在我面前，剛好擋住了月光，他的身上籠罩着朦朧的淡光，看起來好像是踩着月光向我走來的神明。
神明的手上拿着兩杯星巴克，他伸手給我遞了一杯。
我視力很好，甚至看見了他微紅的耳垂。
神明下凡了。
伸手接過萬嘉陵手裏的咖啡，他坐在長椅的另一邊，很近，又和我保持着一點距離，這個距離並不會讓人產生討厭的情緒。
他沒有開口說話，我抿了一口溫熱的咖啡，是卡布奇諾，苦味散去的甜意絲絲縷縷，鑽入人心。
萬嘉陵突然開口：「喜歡奶茶還是咖啡？」
咖啡的熱度從掌心傳到全身，他的問題好像只是在問咖啡和奶茶，但我知道，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問的不是這個。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還吧唧了兩下，像是在仔細品味其中滋味。
「嗯——」我長久的嗯了一聲，萬嘉陵的眼睛在黑夜下熠熠閃光，對着這樣期待的目光，手心溫度好像更燙。
「咖啡。」
說實話，這杯咖啡的確不錯，魏殊的那杯奶茶太甜了。
下巴突然被捏住，萬嘉陵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拉近了距離，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微涼的薄脣貼上來，撬開了我的脣，糾纏勾繞，淡淡的薄荷的氣息席捲而來，抓着杯子的手收緊，差點捏爆了紙杯。
還好萬嘉陵停了下來。
男人臉上帶着滿足愉悅的笑：「我也喜歡咖啡。」
-7-
從上次那個吻結束後，萬嘉陵好像默認我們在一起了，經常約我出去散步喝奶茶，我多數是拒絕。
沒有正式表白的戀愛算不上戀愛，所以我對待他一如之前的態度。
在我接連拒絕了萬嘉陵三次，他終於忍不住了。
「是萬嘉陵，他肯定是來找芝敏的吧！」
林芝敏和她的小跟班站在講臺上，林芝敏臉上的表情很是羞澀。
「哎呀，你別亂說，肯定是公事。」林芝敏故作矜持的瞪了她一眼，小跟班暗自偷笑。
看着她們的互動，我覺得有意思極了。
萬嘉陵直接忽略她們走到了我面前。
「爲什麼拒絕我？」
萬嘉陵此話一出，周圍的同學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左眼喫瓜，右眼震驚，像是被這句話裏巨大的信息量炸懵了。
「什麼意思？李薇拒絕了萬嘉陵？！！」
「不是吧……」
「李薇是有點好看，但也不至於萬嘉陵主動追她吧……」
「…………」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全都被我聽見了。
怎麼就不至於了呢。
萬嘉陵拉起我的胳膊，想要將我帶出教室，但我怎麼會輕易讓他如願。
「想拒絕就拒絕，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我這句話一說，萬嘉陵握在手腕的力道鬆了一瞬，又驟然加緊，不管不顧的想要將我帶出去。
「我去！還真是李薇拒絕了萬嘉陵。」
「沒想到哎……」
走到講臺的時候，我看見林芝敏的眼睛已經泛紅，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了，她死死地看着萬嘉陵，希望他可以說什麼。
萬嘉陵被我氣得不行，哪有閒心理她。
我被萬嘉陵拉到了教室走廊的盡頭，這裏沒有什麼人，就算有人，看見萬嘉陵黑着張臉的時候也走開了。
掙扎無果，我只能開口：「萬嘉陵，放開。」
「你不喜歡我？」
萬嘉陵的臉色難看，就像是被人欠了幾百萬。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
「說話，李薇！」
還真是拽，我堅定的把手從萬嘉陵手裏抽出來。
「你覺得親一下就算是在一起了嗎，你喜歡我，我就必須感恩戴德的接受？」
萬嘉陵如遭雷擊，沒想到我的嘴裏會說出這句話。
這才哪到哪，真正茶藝高超的人是不會被拿捏的。
如果我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和他在一起，以後遇見什麼，大家只會說我配不上他，被動的是我。
但如果是他費盡心思和我在一起，那在這段感情裏，占上位的人就是我。
「追人不是這樣追的。」我走到萬嘉陵面前，替他撫平了衣領上的褶皺，在他試圖伸手的時候又退後一步。
「你說給你個機會，我同意了。」
轉身走回班上，我想萬嘉陵此刻的心裏應該在天人交戰。
我拒絕了他，又說給他一個機會，看起來像是給了，又好像是施捨性的場面話。
-8-
回到班上，我看見林芝敏趴在桌子上一抽一抽的，旁邊的那個小跟班一直在低聲哄她。
「別難過，肯定是誤會。」
「她算是什麼，芝敏你千萬不要被她給打倒了，指不定她就是刻意報復你。」
林芝敏帶着哭腔：「賤死了，怎麼會有人這麼賤！」
刻意報復這個詞很恰當。
但她先販劍的不是嗎？
這個時候，同桌楊晶晶靠了過來：「薇薇，她們說的是你吧？」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她們還真是讓人無語，萬嘉陵主動追你，又不是你的錯，幹嗎指桑罵槐。」
楊晶晶打抱不平的樣子十分可愛，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我不在意的。」
不，我在意。
所以我刻意勾引萬嘉陵，讓萬嘉陵主動追我。
告訴我林芝敏喜歡萬嘉陵這件事的就是我的楊晶晶，她可能還不知道，我就是聽了她的話纔去接近萬嘉陵的。
「萬嘉陵看起來很喜歡你的樣子哎！」楊晶晶的語氣突然拔高，大到周圍人都能聽見。
對上她調皮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說給林芝敏聽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
我用害羞極了的表情制止楊晶晶，結局當然是更多人圍過來起鬨了。
再看向林芝敏那邊的時候，她和她的小跟班都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好像是被氣跑了。
-9-
那天以後，萬嘉陵就沒有在我面前出現了。
有點怪，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我的掌控。
心底的怪異在我走上演講臺的時候擴大了。
演講比賽現場，臺下坐着滿滿當當的人，我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的萬嘉陵。
他沒有看我，一個眼神也沒有。
並非是害羞，也不是故意拿喬，而是當作陌生人的忽視，有些冰冷。
「開始吧。」
站上臺的那瞬間，舞臺老師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忽視萬嘉陵的異常，將事先背好的演講稿念出，目光掃視大堂的時候，在他身上多留了片刻。
直到我的演講結束，萬嘉陵也沒有看我。
從臺上走到臺下，我的腳步有點沉重，手心也冒出冷汗。
是那裏出了問題？
「嘖，李薇，沒想到你對我怨念這麼深？」
我抬頭看去，林芝敏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諷刺之色快要溢出來。
「他現在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覺得他還會理你？」
我用不解的表情看着她。
林芝敏走到我面前：「你早就知道我喜歡萬嘉陵，所以刻意接近他，只是爲了報復我對吧？」
「你故意玩弄他的感情就算了，和你那個青梅竹馬天天住在一起，是把萬嘉陵當魚了嗎？」
「我昨天和楊晶晶吵架了，她說怪不得萬嘉陵會喜歡你，我套了一下她的話。」
「這才知道她在運動會的時候說了一些不該說的。」
林芝敏像是故意引誘我把話說出來，我往後看去，果然看見了萬嘉陵站在暗紅色的幕布旁邊。
「嘉陵……」
林芝敏看向萬嘉陵，臉上神情擔憂。
「出去。」萬嘉陵語氣很冷。
想到林芝敏剛剛爲他憤憤不平，我覺得有點好笑。
萬嘉陵走到我面前，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那天在鋼琴室，包括晚自習後的偶遇。」
「甚至坐上我的車，也是早有預謀？」
萬嘉陵的語氣越來越冷，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魏殊和你是什麼關係？他喜歡你，你吊着他，也在吊着我。」
「你的手段這麼高超，我玩不過你。」
「放過我吧。」
萬嘉陵嘴上示弱般的讓我放過他，語氣卻十分冰冷。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止不住有些慌亂，我的確是刻意吊着魏殊，但這件事連魏殊本人都沒有察覺出來。
我盯着萬嘉陵的臉，想要從他臉上找出其他表情，最終目光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
聯想到剛剛林芝敏的話，我悟了。
萬嘉陵是喫醋了。
男人可以接受女人對他有所圖，甚至是帶着目的接近，但絕對接受不了綠色。
他如此生氣，最大的原因肯定是魏殊。
「我和魏殊沒什麼關係。」
我試探性地向萬嘉陵伸出手，有些顫抖，他沒有躲開。
「你聽到了什麼？」
「是關於我和魏殊的嗎？」
萬嘉陵想抽出手，但我的力氣很大。
我慣用的逼紅了自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她們說什麼？說我和魏殊同居，說我吊着他，又吊着你嗎？」
萬嘉陵臉上表情一頓，我猜對了。
「那她們有沒有說，我十歲就失去了父母，從小寄宿在魏殊家，這算是同居嗎？」
我深吸一口氣，像是準備坦白：「什麼是吊着他呢？他喜歡我，卻沒有表白，難道我要莫名其妙的跳出去拒絕他？」
「寄人籬下的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堅強勇敢。」
說完這句話，我鬆開了抓着他的手。
萬嘉陵主動將我抱在懷裏，放在我頭上的手很溫柔，像是摸着什麼易碎的珍貴品。
我賭對了。
「我的確是因爲楊晶晶的話知道了林芝敏喜歡你，我也是真的討厭她。」
我委屈巴巴地說：「她老是針對我，但我也只是想讓她喫個醋而已。」
埋在萬嘉陵的懷裏深吸了一口氣，他用的什麼牌子洗衣液，有點好聞。
「你只打算讓她喫個醋嗎？」
我猛地抬頭，不明白萬嘉陵在說什麼。
萬嘉陵低頭在我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是臉頰，鼻尖，最後落在了脣上。
綿長的吻結束，我氣喘吁吁地窩在他懷裏，感覺腳有點軟。
「直接和我在一起，氣死她。」
我當着林芝敏的面和萬嘉陵手牽手從後臺走出去。
林芝敏和他的跟班還未來得及收回幸災樂禍的表情。
「嘉陵……」
林芝敏看着我們握在一起的手，上前一步神情恍惚的看着他，不明白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萬嘉陵拉着我躲開了她，「以後喊我全名，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誤會。」
林芝敏眼睛驟然就紅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憑什麼？她水性楊花，心機深沉，就是一個綠茶婊，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芝敏……」
林芝敏的跟班拉了她一下，結果根本沒拉動 。
眼見她聲音越來越大，周圍人都被她的聲音給吸引了目光，我看着她笑了一下 。
萬嘉陵看着她，眼神冰涼，語氣不善：「我不想聽見某人詆譭我的女朋友，她是我費盡心思追來的。」
「現在，以後，你們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萬嘉陵的目光就像是刀子插在她們的身上，林芝敏和她的跟班，一個心碎，一個心虛。
萬嘉陵拉着我離開了這裏，身後傳來的鬨鬧聲傳入我的耳中。
「不是吧，她真的和萬嘉陵在一起了？」
「林芝敏被甩了？」
「什麼被甩了，她根本沒和萬嘉陵在一起，就是個舔狗！」
「果然上趕着的就是不值錢。」
「好像是萬嘉陵主動追的李薇。」
「我上次看見體育學院的給李薇送奶茶，他們纔是一對，應該是萬嘉陵撬牆腳了。」
「我去！是這樣的嗎？」
「對，就是這樣！」
「666。」
我忍住笑意，越來越離譜，萬嘉陵被傳成小三了。
「想笑就直接笑。」
萬嘉陵捏了一下我的臉，很是無奈。
「撲哧，你被說成小三了哎，你不在意嗎？」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
「那我現在算是成功上位了吧？」
我看着萬嘉陵，表情無辜。
「嗯～怎麼不算呢？」
-10-
五年後，我和萬嘉陵結婚了。
婚禮當天，很多同學和老師都來了，沒想到楊晶晶居然是萬嘉陵的遠房表妹！
太意外了。
那個促成我和萬嘉陵的林芝敏沒有來。
聽說兩年前她被家族安排和一個三十多的男人聯姻了。
我心裏感嘆了一下，聯姻是他們大多數人的宿命。
像萬嘉陵這種能頂住家族壓力的不多。
敬酒的人太多了，雖然有萬嘉陵給我擋着，但我還是醉了。
「好熱～」
我扯着敬酒服的領口，想要涼快一點。
萬嘉陵酒量很好，把賓客送走後，認命的一把抱起我。
「先回房間。」
「不行不行，我就是熱！」我繼續扯着衣服，領口越來越大，好像涼快了一點。
萬嘉陵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敢扔了我就狠狠教訓你。」
「哼～」即使是喝醉了，我也非常識時務。
在他懷裏哼哼唧唧了一下就沒有動了。
看着不省人事的我，萬嘉陵嘆了口氣，步子加快。
「難受嗎？」
萬嘉陵問。
我嘟嘟囔囔的回答，說出的話也來不及思考。
「難受，但是很開心。」
「開心什麼？」萬嘉陵像是發現了喝醉的我說話更實誠。
「因爲結婚了……我好喜歡你。」
「萬嘉陵！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我一句一句重複着這句話。
「多喜歡？」
「喜歡到想死，喜歡到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哼哼唧唧的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好虧哦，我只談了你一個，你還有過別人……嗚嗚嗚」
萬嘉陵步子一頓。
「我什麼時候有過別人了？」
我不依不饒「你敢說在我們談戀愛之前，你沒有其他人？！」
萬嘉陵一字一句道：
「我只和你談了，你是我的第一個喜歡的女生，也是我的第一個親，第一個抱的女人，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
「哼，我纔不相信！」
「好，那你這樣說，魏殊是怎麼回事？他剛剛眼睛可一直盯着你！」
聽見魏殊，我立馬裝死。
「多久沒聯繫了，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討厭！」
萬嘉陵呵呵一笑，「你那個時候還接了他的奶茶，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還一起看書，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我喫醋了，我嫉妒死了。」
我哼哼一下，沒有接話。
好睏，好想睡覺。
萬嘉陵把我放在牀上，抱着我說；
「我也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
其實我還有意識，那些話是我故意說給他聽的。
喝醉的人並不是完全喪失意識。
（完結）
萬嘉陵番外：
我一直沒有告訴李薇，第一次見她並不是在那個鋼琴室。
而是在網吧的巷子裏。
好像是十六還是十七歲，我到鄉下的外婆家玩。
那個暑假太無聊了，所以我跑去網吧找樂子。
那個時候，她拿着一個保溫盒走到網吧，給魏殊送飯。
我正好坐在魏殊旁邊的位置上，聞着飯香，聽着她小聲地問魏殊什麼時候回去，嬸嬸會生氣的。
那道柔柔的聲音就像是小貓的爪子一樣，撓在我的心裏。
第二天去那個網吧，我看見魏殊坐在門口的位置。
鬼使神差的，我坐在了魏殊的對面。
她又來了，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高新一中。
好像是個好學生，好學生也會早戀？
我開始觀察她，好像她和那個男生並不是情侶，是我誤會了。
暑假結束得太快了，等我寒假再來這個網吧的時候，發現這個網吧居然倒閉了。
我再也沒見過她。
直到新生開學，我看見她拖着行李箱從校門口向我走來，手裏拿着的藍色報告單是音樂學院的。
這個時候，楊晶晶在我旁邊嘰嘰喳喳，她的父母拜託我在學校裏照顧她。
看着楊晶晶手裏的藍色報告單，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問楊晶晶想不想和那個女生一個寢室，楊晶晶立馬問我是不是喜歡她。
我嗯了一下，楊晶晶以這個爲要挾，讓我請她喝奶茶。
只不過，寢室早就是安排好的，楊晶晶和另一個女生在一個宿舍，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有天，楊晶晶給我發消息說，李薇主動問起了我，她把我的消息全部都告訴了李薇，還告訴我，李薇特意問了我的行程。
沒想到的是，楊晶晶故意讓她誤會我是花花公子。
我猜到她可能會在我的必經之路偶遇，所以提前把那個老鋼琴室的門打開了，還把我常用的鋼琴搬進去了。
這是我以前的鋼琴室，除了我有鑰匙，其他人都沒有。
我想和她多聊點，但她好像生氣了。
看着她離開，我有些不知所措。
運動會這天，她要跑一千五百米，我一直在終點，她倒下的那一刻，我衝了上去，但被魏殊搶先了。
他喜歡李薇。
我跟着來到了醫務室，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她拔掉了針頭。
李薇好像知道了我喜歡她，我讓她給個機會，她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晚上在食堂看見了她，她去散步了，我跟在後面一起走，走她走過的路。
魏殊那個小子又出現了，好煩。
她還接受了魏殊的奶茶！
那個纏人的女生又出來了，她拉着我說團建的事情。
我找到了接近李薇的機會。
我給李薇發消息，看着李薇看了一眼手機從魏殊眼前離開，心裏才滿意。
去團建的車上，她身上好香，我沒忍住，偷偷拉了一下李薇的手。
我送她咖啡，問她喜歡奶茶還是咖啡。
李薇說咖啡。
她喜歡咖啡。
她喜歡我。
我親了她，她沒有拒絕我。
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在一起了，可李薇說不是，我有點受打擊，但還是不想放棄。
這個時候，那個纏人的女生又出現了，她自以爲是地告訴了我很多內幕。
她說李薇水性楊花，和魏殊同居，打過胎，還吊着我，是嫉妒她才刻意勾引我。
我不相信，但我找到了讓李薇主動的機會。
李薇坦白了，我很心疼，有點後悔故意不理她了。
我牽着李薇的手出現在大家面前，這個消息半天就傳到了人盡皆知的程度。
我牽着她的手走遍了校園，所有人都知道我很喜歡李薇，李薇也知道。
我會和她結婚。
婚禮結束後，李薇喝醉了，她說了很多我以前從未聽過的話，她說她很喜歡我，特別特別喜歡，我也是。
原來她喝醉了這麼可愛，我打算在我們的家裏多放幾瓶酒。
(完結）
署名：沈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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