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三歲陽了的弟弟去醫院,
前男友已經變成了年輕的主任醫師,
「他是我…我的??!」
-1-
我們全家除了我都陽了。
三歲的弟弟發燒燒到 39 度,沒辦法,我只能獨自一人帶他去醫院。
好不容易排到我們,我弟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媽媽,難受!」
我將他放在小牀上,抓住他的手。
「孩子幾歲?」
「三歲。」
我覺得醫生的聲音莫名有點耳熟,抬頭看了一眼,醫生卻正好彎腰。
「三歲?」
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我有些着急,回頭衝着醫生喊了一句。
「我剛剛說過了,三歲!」
門診裏空氣安靜了一瞬。
接着傳來醫生的一句怒吼。
「米貝,你竟然給我帶綠帽子!」
唰,門診裏的人齊刷刷朝醫生看過去。
只見他渾身散發着怒氣,敲鍵盤的架勢,好像要把鍵盤喫進去。
我偏了偏頭,看着有點眼熟的臉,想起來了!
溫樺,我的前男友!
我莫名有些心虛,嚥了咽口水剛想說點什麼。
鍵盤聲停了,溫樺轉過頭死死的盯着我。
「二樓左轉血常規,三樓胸部 CT!」
我迅速帶米樂做完檢查,回到門診。
溫樺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電腦屏幕,旁邊還站着另一個男醫生。
「先打退燒藥,拿着單子下去買藥,去輸液室打。」
我點點頭,沒說話,給我弟換了個退熱貼,順便晃了晃胳膊,緩解一下痠痛。
看到我的動作,溫樺唰的一下轉過頭,死死的盯着我。
「孩子燒成這樣,孩子爸爸都不來,是死了嗎?」
我被溫樺的戾氣嚇得懵了一下,下意識回答。
「沒。」
溫樺的臉色瞬間陰沉的快滴出水來,猛地站起來,衝着旁邊的人點點頭,一把接過我懷裏的米樂。
「跟上。」
不得不說溫樺的腿是真的長,我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追得上。
米樂的燒一點一點退了。
我看着溫樺那大長腿蜷縮在椅子上,有些難受。
「那什麼,謝謝你,要不還是我抱着吧!」
溫樺瞥了我一眼。
「給你抱?走兩步就喘,你能抱得動什麼?」
我被噎了一下,有些委屈。
看我表情不對,溫樺表情緩和了一下。
「你什麼……」
溫樺的話還沒說完,我電話響了,是我爸。
「米樂怎麼樣了?」
我指指電話,走到一旁。
跟我爸彙報完米樂的情況,轉頭卻發現溫樺已經靠在椅子上閉上眼。
看起來有點疲憊。
-2-
米樂的點滴打了一夜,溫樺將我跟米樂送上出租車。
然後低頭看着我,滿臉的猶豫。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
「啊?我沒結婚啊」。
我累了一晚上,腦子早就不清醒,一臉茫然的看着溫樺。
只見剛纔還帶着點溫柔的溫樺,此刻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咬牙切齒的說。
「米貝,你竟然未婚先孕!」
我?
看我一臉懵,溫樺好像想起來什麼,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我,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着米樂。
「他是我,我的?」
我驚呆了, 瞪大了眼看着溫樺。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弟弟!」
溫樺愣在原地,接着一臉懷疑的看着我。
「米貝,你不要騙我,我聽到他喊你媽媽了。」
我本來累了一晚上,心情就煩躁,聽他這麼一說更生氣了,直接把車門一關。
「你愛信不信,莫挨老子。」
到家爸媽的燒退了一點,但還是渾身難受,我把米樂往我牀上一扔,就準備睡覺。
電話響了。
「米貝,把我微信拉回來。」
我沒說話直接想掛,但溫樺好像察覺到了我的意圖。
「米樂還小,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頓了一下,掛斷電話,猶豫了半天,把溫樺的微信號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結果剛拉回來,手機就噼裏啪啦收到四五條微信。
「米貝,我會負責的。」
「米貝,你把我從微信黑名單裏拉出來。」
「米貝,我跟家裏商量一下,就去你家提親。」
「米貝,微信加回來。」
後悔了,我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幾條微信,覺得溫樺應該去看看腦子。
「腦補是病,得治。」
「爬。」
我回完微信,手機靜音直接睡了過去。
晚上六點多,我醒了,手機裏多出了十幾條短信。
我打開一看,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說話!」
「米貝,孩子終歸需要爸爸的。」
需要個鬼啊!我爸在家呢!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電話給溫樺打過去。
「你再給我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把你拉黑!」
那邊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委屈。
「那你把我微信拉回來~」
我翻了個白眼。
「溫樺,你到底想幹嘛!」
「想去你家提親!」
這話一出,我呆了一下。
愣了半天,反應過來,我一聲怒吼。
「你敢!」
-3-
溫樺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溫樺比我大兩屆,當時可是醫學院的高嶺之花,喜歡他的小姑娘,能從食堂排到校門口。
但都沒我堅持的時間久。
我從高一一直追溫樺追到大二,整整五年,中間還隔了個高考,追的驚天動地。
高中同學,大學同學甚至老師都知道。
我也終於在大三開學的時候,成功成爲溫樺的初戀。
溫樺也是我的初戀。
溫樺很忙,所以基本每次都是我去他宿舍樓下等他,我們雖然在一個學校,但單獨見面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更多的時候是一塊在圖書館學習。
我們大多時候交流是在微信上,但每天也是我主動找他說話,他有時間就回。
當時舍友都在笑我戀愛腦,但我當時樂意啊,那可是我追了四年的男神。
我對於舍友善意的提醒根本不在意,滿腔熱血往溫樺身上撲。
第一次親密接觸,是在放寒假離校的前一天。
溫樺有事,不能跟我一起回家。
就在校門口,我踮腳親了溫樺一下,一觸及分,我怕溫樺忘了我。
溫樺當時有些愣神,無奈的笑了一下,但也沒有說什麼。
我揣着這個吻,甜蜜蜜的回了家,溫樺依舊很忙,我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過完年,舍友給我發了個溫樺跟別人一起看燈會的視頻。
我沒見過溫樺對我溫柔的笑,他跟我在一起更多的是無奈。
我拿着視頻跟溫樺大鬧了一場,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他要去看燈會,明明我倆就在一個地方。
我把溫樺拉黑了,然後提前回了學校。
後來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有個男孩子找到我家去了,問我有沒有在家。
第二天晚上,我就在宿舍樓下看見了溫樺。
他就那麼站在門口,定定看着我,問我要不要一起喫飯。
溫樺自那就變了,雖然依舊不太會主動找我,但我覺得他對我好像不太一樣了。
我重新沉浸在戀愛的甜蜜裏,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問題根本沒有解決。
問題爆發是在我實習,溫樺出去讀博。
我們異地了,兩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各種事情。
然後在某天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好像很久沒聯繫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只有一天,聊天記錄停留在我們互相說了晚安。
我打開溫樺的朋友圈,沒有更新。
打開他師妹的,是一張他們小組聚會的照片,今天的。
溫樺嘴角有一絲笑意,側身聽師妹說話。
我忽然意識到,我跟溫樺的關係,只要我停止主動,就不會再有聯繫了。
我追了他四年,在一起快兩年,我覺得我捂不熱。
我給溫樺打了電話,沒打通,我打開微信,發了最後一條,把他的微信手機都拉黑了。
後來,我甚至想過溫樺要是來找我,我要不要複合,但溫樺一直沒來。
再後來纔想明白,溫樺根本不知道我在哪上班,在哪住,一直都是我去找他。
我晃晃腦袋,覺得不能再想,越想越覺得當時自己就是傻,純純戀愛腦。
-4-
爲了打消溫樺可怕的想法,我拉着剛剛睡醒的米樂拍了個視頻。
「來,米樂叫姐姐!」
米樂看了我一眼,扭頭去玩車了。
我不甘心放棄,偷摸拿了個奶酪棒。
「米樂,來叫姐姐,這個奶酪棒給你喫。」
「姐姐~」
我心滿意足的將視頻給溫樺發過去。
半天沒動靜,我將手機收起來,準備下樓扔垃圾。
結果剛到樓下,手機響了。
我打開微信一看。
「米貝,哄騙會讓孩子產生認知錯誤。」
「還有,奶酪棒這種東西,孩子要少喫。」
「所以說,有個當醫生的爸爸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孩子?爸爸?我一臉猙獰噼裏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
「溫樺你是不是有病,誰家會讓孩子喊媽媽,姐姐啊!」
溫樺沒回,反手分享了視頻「當 90 後當媽以後!」
那是段子!
我覺得我要被溫樺氣死了,明明之前是那麼高冷的高嶺之花,爲什麼不能一直保持呢,下凡折磨別人幹什麼!
我迅速跑回家,看着滿地亂跑的米樂,思考對策。
結果對策沒想出來,溫樺又放大招。
「米貝,你當時毫無理由跟我分手,就是因爲懷孕了嗎?」
我?毫無理由?懷孕?
我被溫樺的腦回路徹底驚呆了,我心累不想再回,溫樺卻好像不想放棄。
「算算日子,好像確實差不多。」
差不多個鬼啊!
我直接一條語音發過去。
「溫樺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拉黑!」
溫樺沒再說話,我躺在沙發上,準備拍個米樂跟我爸媽溫馨一家三口的視頻給他發過去。
結果視頻拍了一晚上,沒一條能用,米樂要不就不說話,要不就喊我爸大名。
我心驚膽戰了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一大早門鈴響了,我頂着兩個熊貓眼站在門口。
愣是沒敢開門。
「外賣!」
門外小哥等急了,我長舒一口氣,這麼早誰定的?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些大人常用的退燒藥,退熱貼,還有兒童用的退燒藥,甚至還有痛經的止疼藥。
我媽走過來一看,驚訝的看着我。
「貝貝,你這是從哪買的,現在還能買到?」
我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嗯嗯,找我朋友買的。」
-5-
溫樺時不時的喊跑腿給我家送生活物資,各種喫的用的和口罩 。
我媽看我的眼神,漸漸不對勁,開始旁敲側擊是誰。
我瞥了我媽一眼,誰?呵,覺得自己當爹的神經病!
我躺在牀上看着溫樺的朋友圈,忽然一條新消息提醒。
「米貝,穿西裝怎麼樣?」
附贈的還有一張溫樺穿西裝的照片。
不得不說,溫樺寬肩窄腰,整個人跟哥挺拔的小白楊一樣,西裝一穿,眼鏡一帶,確實上頭。
這是要參加什麼聚會?
我隨手回了個「可」。
拿着手機就準備繼續拍米樂,我爸媽好不容易都好了,米樂開心的不行。
一直要讓我媽抱着,我拍下視頻給溫樺發過去,溫樺沒回。
我看着視頻,忽然覺得我好像有病,我直接拍我媽不就行了!
我興奮的拿出手機,懟到我媽面前。
「媽,米樂是不是你兒子?」
我媽?
「你發燒了?」
我有點着急。
「沒有,媽,你就說米樂是不是你兒子!」
我媽煩了。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嗎,你連個男人都沒有怎麼生?」
後面這一句倒也大可不必,我咳嗽一聲,把視頻打包給溫樺發過去。
溫樺過了半天才回。
「?我開車呢!」
「OK! 」
我心滿意足的躺在牀上,終於不用面對我媽探究的眼神了,溫樺這下該消停了。
門鈴響了。
我挑挑眉,開心的去開門,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外賣了!
我開門一看,溫樺!
我愣在原地,米樂已經跑了過來。
他睜着懵懂的大眼,問溫樺。
「你是誰?」
溫樺笑眯眯看着米樂,彎腰。
「我是……」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大喊一聲。
「你怎麼來了?」
米樂被我嚇了一跳,眼淚汪汪的看着我,我有一絲愧疚,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生怕從溫樺嘴裏,聽到「我是你爸。」這四個字。
溫樺直起身,認真的看着我。
「我來提親!」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關門。
我媽一臉疑惑的湊過來。
「誰啊?」
「走錯了!」
門鈴又響了,我媽狐疑的看着我,一把拉開門。
溫樺笑的一臉端莊,站在門外。
「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溫樺,是……」
溫樺瞄了我一眼,說話頓了頓,我嚥了咽口水,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是米貝的男朋友!」
我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溫樺沒說是米樂的爸爸,不然一場血案在所難免。
我媽熱情的將溫樺,迎進了門。
「男朋友?哎呦,你看貝貝也沒跟我們說你要來!」
-6-
客廳裏,我爸我媽,溫樺。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溫馨的不行。
但此刻我殺了溫樺的心都有了,不請自來,還男朋友?
我媽回頭一看我還站在門口,眉毛一挑。
「快去換衣服,穿着睡衣像什麼樣。」
溫樺接過話茬。
「沒事的阿姨,米貝怎麼舒服怎麼來。」
演!接着演,我咬牙切齒的盯着溫樺,我爸媽卻對他這話滿意極了。
我慢吞吞走到臥室,一邊換衣服一邊支起耳朵,主要是怕溫樺那張嘴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但聽起來好像還挺和諧,也是,在我媽眼裏我已經是大齡剩女了,催又催不動,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帥氣的小夥走錯了門,可不滿意嗎。
我嘆口氣,認命的走到客廳。
一把抱起米樂,狂吸。
溫樺笑眯眯的看着我,又看看米樂,笑的一臉慈祥,然後轉頭看向我媽。
「這是米樂?」
我媽一臉笑意。
「對,來米樂叫哥哥。」
我猛的抬頭,目光灼灼的盯着溫樺。
只見此時的溫樺,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目光恍惚的看着米樂。
「這是米貝的弟弟?」
我瘋狂點頭。
「對,我弟!」
溫樺的表情有些強裝的鎮定。
「哈哈,長得真像!」
米樂掙脫我的懷抱,跑到我媽懷裏有些不高興,睜着大眼看着溫樺。
「哥哥,給我打針了。」
我媽轉頭看向我。
我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那什麼,溫樺是兒科的大夫。」
我媽瞭然的點點頭,看向溫樺的目光更滿意了。
「小樺先坐,我跟你叔叔去做飯。」
溫樺這下反應過來。
「阿姨,我會做飯我來吧。」
我媽媽連連拒絕,溫樺卻已經脫下西裝,挽起了袖子。
心機 boy!
我抱着米樂在客廳,眼看着我媽跟我爸被溫樺哄得眉開眼笑。
「阿姨,這個粥你放點紅棗枸杞,可以補氣養顏!」
我媽笑着點頭,好像他們纔是那溫馨的一家人。
但不得不說溫樺做的飯確實比我媽好喫。
我一邊埋頭乾飯,一邊聽溫樺在那編我倆的戀愛史。
「是的阿姨,去年是跟我一起跨的年!」
放屁,我倆都分手兩年多,去年我在小區門口跨的年!
眼看着我爸越喝越多,都開始抱着溫樺喊兄弟了。
我媽趕緊制止,趕着我爸去睡覺了。
-7-
飯桌上頓時安靜下來。
「喫飽了嗎?」
我?
抬頭一看,溫樺的臉也喝的通紅,眼睛潤潤的,看狗都深情!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就往客廳走。
溫樺也沒說什麼,笑了一聲,就站起身收拾東西。
等我媽再出來,看到的就是我跟大爺一樣躺在沙發上,溫樺跟個小媳婦一樣,搖搖晃晃的擦廚房呢。
我媽頓時怒了,壓低聲音,瞪着我。
「米貝貝,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還不去幫小樺打掃衛生?」
「不用了阿姨,我弄完了!」
溫樺擦着手出來,還晃了下身子。
我媽一看心疼了。
「哎呦,小樺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快去貝貝房間裏休息一會!」
溫樺苦笑了一下,扶了下頭。
「是有點暈,可能是今天喝的有點快!」
我不敢置信的瞪着溫樺,你再裝!大學聚會,你喝趴一桌子人,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
但很明顯我媽不知道,我媽一把把我從沙發上拽起來。
「快點,扶着小樺去你房間休息會。」
媽你這是引狼入室你知道嗎?
我咬牙切齒的看着那個一動不動,還在裝暈的男人。
一把扯過他的胳膊,溫樺一個趔趄。
我媽一句怒吼。
「米貝貝,你在幹什麼!」
我動作一頓,溫樺嘴角扯出一絲笑,我手上一個用力。
溫樺「嘶」的一聲,湊到我耳邊。
「米貝貝,打是親罵是愛,你這麼用力是想證明什麼?」
證明什麼,證明我想殺了你!
我一下將溫樺扔到牀上。
「別裝了!」
溫樺睜開眼,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我沒裝,貝貝你都不知道你爸有多能喝!」
我煩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牀邊。
「說吧,你想幹嘛!」
溫樺認真的看着我。
「提親,追你!」
我不可思議的瞪着溫樺。
「還提?米樂是我弟弟,不是你兒子,你喝傻了?」
溫樺抿了抿嘴,臉色有些不自然。
「咳,我知道,主要是這個時間點太巧了。」
「而且,也不是爲了米樂,貝貝,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看着溫樺有些泛紅的眼,沒說話。
溫樺也沒說話。
溫樺不一樣了,我知道,但我過不去那道坎。
你看他明明知道怎麼做,爲什麼當時不做呢?
也有可能當時不知道?管他呢,反正我現在不想跟他在一塊。
想到這我站起身。
「你做夢吧。」
-8-
溫樺走了之後消停了好幾天。
我媽卻在家不停的唸叨,還做了飯,讓我給溫樺送去。
我低頭看着手裏的飯盒。
「不是 媽你怎麼知道人家有沒有上班啊!」
「上,小樺給我說了。」
你們竟然還加微信了?
我拿着飯盒,站在小區門口,覺得這飯不送也罷,反正我媽也不知道誰喫的。
結果下一秒。
「聽阿姨說,她給我做了冬瓜排骨湯?」
「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下去接你。」
想法破滅了,我收起手機,覺得自己好像在奔赴戰場。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醫院大門,我嘆口氣掏出手機。
「我在醫院門口。」
「稍等。」
溫樺那邊聲音很嘈雜,好像很忙。
我眼前一亮,趕緊說。
「如果你忙的話,我下次再來。」
溫樺笑了一聲。
「米貝貝,這是不可能的,我讓人下去接你了。」
……
溫樺的休息間比我想象的大,四人間,溫樺的牀上還掛着他的照片,一看就是上學的時候拍的,一臉青澀,跟現在的老油條一點不像。
我無聊的坐在溫樺牀上,等着等着趴牀上睡着了。
「你是誰?」
我猛地睜開眼,一個女醫生站在我面前,一臉的探究。
我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看名牌「萬貴妃」。
想起來了,是溫樺的師妹。
我眯了眯眼。
「我來給溫樺送飯。」
萬貴妃一下瞪大眼。
「你是她女朋友?」
我沒說話,萬貴妃一下湊近我。
「你長這麼好看,別跟溫樺了,跟我吧要不!」
啊?不是要跟我宣誓主權嗎?
「你想都別想!」
我抬眼一看,溫樺正好推門進來,一臉防備的看着萬貴妃。
然後轉了一下臉,溫柔的看着我。
「別聽她胡說,睡着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看出來的。
萬貴妃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臉上睡出印子了。」
「你怎麼還不走?」
溫樺皺着眉頭看着萬貴妃。
萬貴妃撇撇嘴。
「今晚聚餐別忘了。」
然後轉頭笑眯眯的看着我。
「美女,有想法給我打電話。」
我還沒來得及有反應,溫樺就陰惻惻的看着我說。
「米貝貝,你敢點頭,明天我就求婚。」
我老實了。
我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裝作不經意問。
「你師妹不是南城的嗎,怎麼留在這邊了?」
溫樺沒在意。
「她一直沒走,一直跟着我們老師。」
我點頭,繼續問。
「大學研究生都沒走?」
溫樺「嗯」了一聲。
我沒察覺不對。
「你們每年都聚餐?」
溫樺半天沒說話,我抬眼看他。
他看着我,有些委屈。
「米貝貝,你能不能別光問別人,我都兩天沒閤眼了。」
我咳嗽了一聲,把飯盒推過去。
「多喫點,我媽專門給你放了枸杞。」
「一起喫。」
溫樺拿出他的餐具,給我倒了一碗。
我有些不死心。
「你們每年都在這裏聚餐?」
溫樺抬起頭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米貝貝,你是不是喫醋了?」
我被噎了一下。
溫樺有些得意。
「你要喫醋了我以後離萬貴妃遠點。」
頓了一下,溫樺又補上一句。
「你也離她遠點,她不是好人!」
-9-
我提着空空的飯盒回家。
一覺睡到晚上。
手機裏有幾條,溫樺發的信息。
「我今晚聚餐,可能會比較晚。」
「都是老師的同學。」
還附贈了一張圖,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佈置,熟悉的飯店。
我沒回,說不上來,現在對溫樺是什麼感覺,我決定先不見他。
我媽讓我去送飯我就找藉口出去。
我媽讓我關心關心溫樺,我就說吵架了。
但我沒想到有些事不是我能躲掉的。
我竟然又在我門口看到了溫樺,還提着一兜東西。
我驚恐的看着他。
「你又來幹什麼!」
溫樺晃晃手裏的袋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搬家了,在你家樓上!」
我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溫樺接着說。
「所以我現在以鄰居的身份,去看望一下我女朋友的爸媽。」
我氣急。
「溫樺,你不要太過分。」
「是你太過分,米貝貝,你多久沒回我信息了,我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個鬼!
門開了,我媽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和溫樺。
「快快,快進來,這麼巧呢!」
飯桌上,我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溫樺笑的一臉乖巧。
「阿姨,我搬家了,搬到樓上,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您直接上去找我就行。」
說着還掏出了一把鑰匙,直接遞給我。
什麼情況?我瞪着溫樺,試圖警告他。
卻被我媽一巴掌打在手上。
「瞪什麼瞪,快點收着。」
我一把接過鑰匙,覺得自己嘴裏的肉丸就想溫樺的臉,真想咬下來嚼碎。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溫樺搬過來,對我的衝擊太大。
晚上我就發起了高燒。
我迷迷糊糊爬起來喫了個退燒藥。
結果第二天又燒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不對,測了個抗原,陽了。
我哼哼唧唧的躺在牀上,我媽一會給我一下體溫一會給我喂點水。
我喝水喝的都要撐死了,體溫還一直在 38 度左右。
我媽皺着眉頭看着體溫表,轉身走出臥室,打了個電話。
然後開始用酒精給我擦脖子,擦手。
我隱隱察覺到我媽給誰打的,但是燒的太難受了,我根本沒心思管。
晚上溫樺就來了,他來的時候,我正在哭。
-10-
溫樺顯然被我嚇了一跳。
「貝貝,怎麼了?」
「難受!,都怪你!」
溫樺語氣有些無奈。
「好怪我。」
我感覺溫樺摸了摸我的額頭,又給我試了一次體溫。
「阿姨,家裏還有酒精嗎?」
「還有點。」
「我給貝貝擦一擦。」
我感覺我媽出了門,又回來。
然後就感覺有人在用酒精給我降溫。
一直不停的擦,我燒的迷迷糊糊的。
看着溫樺,以前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
「你爲什麼要對萬貴妃笑?」
溫樺愣了一下。
「什麼?」
我一邊哭,一邊質問。
「你對萬貴妃笑了,你從來都沒對我笑的那麼溫柔。」
溫樺手忙腳亂的給我擦眼淚。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溫柔了!」
「你就不喜歡我。」
溫樺動作頓了一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米貝貝,你再說一遍!」
我察覺到一絲危險,但我現在可是病人。
「你就是不喜歡我,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你什麼都不跟我說,開會聚餐從來都不告訴我,每次都是我找你,纔回我,還對你師妹笑的那麼好看。」
溫樺這下眼淚也不給我擦了。
「米貝貝,是你說你就喜歡高冷的,對你愛答不理的人。」
我說的?我什麼時候說的。
我仔細回憶,好像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對我室友說過,但溫樺怎麼知道的!
我狐疑的看着溫樺。
溫樺冷笑一聲。
「當時我就在你身後。」
我噎了一下,梗着脖子說。
「那你爲什麼對你師妹笑的那麼溫柔?」
溫樺沉沉的盯着我。
「你再說一遍?」
我有些心虛,拿着手機,扒拉出那張照片,懟到溫樺眼前。
溫樺眯着眼看了一會。
「所以你就是因爲這張照片纔跟我分手?」
我氣勢弱了一下,眼睛亂飄沒說話。
溫樺深吸一口氣。
「當時,萬貴妃問我爲什麼把你藏的那麼深,都不讓別人看,是不是被套牢了。」
「我說是,你喜歡高冷的,我怕帶你參加聚會影響我形象。」
「因爲這件事,我被萬貴妃嘲笑了兩年。」
我心虛了,嚥了咽口水。
「我渴了。」
溫樺看了我一眼,轉身出門。
我喝完水,清醒了一點,溫樺摸摸我的頭,看着我說。
「退燒了。」
我點點頭「嗯。」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幾點了?」
「凌晨兩點多。」
兩點多?我看着溫樺身上的衣服,他一直沒睡?
「你一直沒睡?」
「我讓你爸媽去睡覺了,雖然他們陽過了,但也有復陽的危險,得保持好精力,」
我點點頭。
溫樺嘆口氣摸摸我的頭,看着我說。
「我一直拿你就沒辦法,不難受了?」
我點點頭。
「餓了。」
「喫點麪條吧,好消化。」
溫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我聽着廚房裏叮叮噹噹的聲音,起牀穿了衣服就去了餐廳。
「怎麼起來了?」
「不想睡了。」
溫樺又給我接了一杯水。
「那你先喝點水,很快。」
「溫樺。」
「嗯?」,溫樺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後來爲什麼不來找我。」
溫樺背對着我。
「米貝貝,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在哪裏上班。」
我有些心塞。
「可你知道我家。」
溫樺嘆了口氣。
「米貝貝,我也有自己驕傲。」
我冷哼一聲,溫樺無奈的回頭看着我。
「好吧,以後沒有了。」
我沒說話,低頭扒拉碗裏的麪條。
「米貝貝,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抬頭看着溫樺認真的臉。
半晌沒說話。
溫樺有點着急。
「米貝貝!」
我笑了一下,站起身繞道廚房一邊。
突然親了一下溫樺,眼看着溫樺從臉紅到耳朵。
我慢悠悠的說了句。
「好~」
下一秒,我嘴被惡狠狠的堵住,溫樺的氣息整個籠罩住我從我的鼻子嘴巴里往身體鑽。
氣勢兇狠的好像要把我拆之入腹。
溫樺的嘴脣不停的在我嘴上摩擦。
我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溫樺卻一下停住,然後緊緊的抱住我,在我耳邊平復着呼吸。
「米貝貝,答應了,就不能後悔。」
我笑着環住溫樺的肩膀。
「不後悔 。」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