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被連環殺手盯上。老師爲了救我,從樓梯摔下傷了大腦,癱瘓在牀。
老師癱瘓了三年,我照顧了老師三年,並且嫁給了他的兒子。
卻沒想到他的兒子卻是一個虐待狂。
-1-
晚七點,太陽落山,花瓶裏的向日葵也枯萎了幾分。
門響了。
聽聲音,我知道老公陳鋒下班回來了。
我用紙巾擦去老師嘴角的粥,端着碗向客廳走去,只是我剛走出老師的房間,陳鋒已經進門了。
「回來了!」我隨口道。
陳鋒放下手裏的包,臉色陰沉的瞥了一眼房間:「我爸喫過飯了?」
「嗯!」我安靜的點了下頭。
陳鋒掃了我一眼,有幾分嘲諷道:「你倒會伺候人,現在外面都在傳他是你老公,你都快成我後媽了。」
「我只是想他早點康復。」我解釋了一句。
陳鋒走到我面前,帶着怒意質問:「你到底是自己願意嫁給我,還是爲了他才嫁給我的?」
這不是陳鋒第一次質問我了。
我避開了陳鋒的雙眼。
老師聽到我們的爭吵聲,一雙眼睛斜看着我,嘴裏發出含糊的話語,只是那話語誰也聽不懂。
三年前。
那一次老師爲了救我,摔傷大腦,不僅身體癱瘓,同時也失去了語言功能。
陳鋒很反感這聲音,對着老師房間大聲道:「你能不能閉嘴?難道我罵她就讓你那麼心疼啊?當初你明明能給媽媽移植心臟,你爲什麼不救她!」
「嗚!嗚!」老師嘴裏發出嗚嗚聲,似乎哭了。
我不想看着老師哭,直接用身體擋住了陳鋒,急聲道:「陳鋒,你能不能別這樣。他已經很愧疚了。還有我們結婚之前約定好的,我做你的妻子,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照顧老師,更何況他是你爸爸!」
一個約定。
當初陳鋒向我求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可以留在老師身邊,可以每天照顧老師。
我愛老師,他看得出來!
「別跟我提那個約定!」
約定似乎早已成了陳鋒的逆鱗!
陳鋒眼神猙獰對我咆哮着,抓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將我拖進了臥室。我被陳鋒摔在了牀上,陳鋒壓着我的身子,開始撕我的衣服。
「別!你幹什麼!我身體不舒服!」我心裏發慌!
陳鋒沒有理會我,低頭狂吻我的脖子。
我努力反抗求饒道:「陳鋒,求你了,別這樣。」
「這不就是你的約定嗎?」陳鋒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冷眼看着我帶着幾ṭū́ₖ分猙獰道:「當初是你說的,只要我讓你照顧他,你就嫁給我。現在不認了?好啊。明天我就把他送去療養院,從今以後你別想見到他!」
我無力再反抗,只能閉上了雙眼。
陳鋒掐着我脖子的手在顫抖,最終卻又鬆開了,低着頭在我耳邊低聲道:「陸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求你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了的!」
我感覺到了陳鋒的淚水。
「對不起!」我將陳鋒的頭抱在懷裏。
陳鋒低聲道:「讓爸爸去療養院吧,我會照顧好你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我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吻了他。
因爲我的吻,陳鋒開始回應我,他對我的愛很癡狂,同樣我對老師的愛一樣癡狂!
-2-
清晨。
陳鋒去上班了。
我給老師餵過早飯,看着窗外的陽光,笑着道:「天氣真好,老師,我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吧。」
老師扭着頭,嘴裏含糊了幾聲。
我用紙巾擦去老師嘴角的口水,開心道:「你也想出去啊?那我收拾一下,一會就帶你出去。」
收拾完家務,我坐在化妝臺前換了身橘色連衣裙,盤起了頭髮,化了妝,然後推着老師就出了門。
我們在小區裏走着,一直走到了小區門口的花店。
花店老闆娘見到我,滿面笑容道:「陸小姐,又帶陳老師出來曬太陽啊?今天還要向日葵?」
「嗯!」我笑着點點頭。
花店老闆娘包了一束向日葵給我,又推銷道:「陸小姐,你每次都買向日葵,什麼時候換換別的花啊?」
「不用了。我喜歡陽光的味道。」我笑着搖了搖頭,將向日葵送到了老師面前道:「我老師也喜歡向日葵。」
花店老闆娘笑了笑,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我問道:「對了。陸小姐,我記得你們家上下樓有兩套房的吧?我看你們家上面那一套夜裏一點燈光都沒有,是不是沒人住啊?我一個侄女在這裏讀書,她們家想租套房子。」
「哦。那套以前是老師住的。不過半年前已經租出去了。」我回道:「那個租客交了一整年租金,只是不常來。」
花店老闆無奈道:「那真可惜,好吧,我再問問別家。」
我推着老師回了小區,在小區花園的角落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休息了一會。
秋後的陽光照在向日葵上,顯得很溫暖。
我靠着老師的輪椅,曬着太陽,哼着歌,這一坐就是大半個小時。
噠!
就在我眯着眼睛享受秋後陽光的時候,一側小道上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聽着那略有熟悉的聲音,我扭過頭睜開了眼睛。
「梁警官,你怎麼來了?」我對着走來的女警主動招呼道。
「一個月沒來了,順道來看看,剛想上樓,正好看見你在這裏,省得我上去了。」女警官梁爽摘下帽子,在我身邊坐下,側着頭看了看已經閉上眼打瞌睡的老師低聲道:「陳老師最近狀況怎麼樣啊?」
我看了一眼已經睡着的老師,便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
我帶着梁爽走過去,無奈道:「和以前差不多,身子動不了,眼睛斜着看人,說不清楚話,不過面色還好。」
梁爽遠遠看着老師的方向,淡淡開口道:「太可惜了,那時候以爲陳老師病情好轉之後,能給我們警方提供一些線索。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陳老師病情還是沒能好轉。陸可,你呢?當初的事想到什麼線索沒?」
三年前醫學院的連環殺人挖心案。
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老師在廢棄教學樓裏及時出現救了我,嚇走了兇手,卻摔傷了自己的腦袋。
我對梁爽無奈搖頭道:「當初該說的我都說了。那天晚上,我路過實驗樓邊上,就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暈了過去。那個人戴着黑色面具,我迷迷糊糊的,也沒看到其他特徵,知道胸口被劃開一道傷口才清醒了一點。還好老師當時出現,嚇走了兇手,要不然我已經死了。可惜,要是當時我阻止老師去追那個人就好了,那樣老師也不會受傷。」
說着。
我眼角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梁爽遞給我兩張紙巾,我擦去了眼淚,反問道:「梁警官,警方也沒有找到線索嗎?」
「沒有有用的線索。」梁爽搖頭道:「前面死了三個人,一個老師,兩個學生,她們的共同點就是醫學院裏的女性,還都被挖出了心臟。現在三年過去了,那個兇手至今沒有再次作案。局裏的老刑偵專家認爲,這類案件的兇手應該不會突然收手,到現在沒出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另一種就是兇手無法繼續行兇。」
無法繼續行兇?
我知道梁警官暗指輪椅上的陳老師很可能是兇手。
果然。
梁爽對我又問道:「陸可,我希望你能夠再好好回憶一下。當時你確定看見那個兇手和陳老師同時出現了嗎?畢竟當時你處於半麻醉狀態,神智並不清醒。」
「梁警官,我可以確定。」我很認真的回答梁爽道:「陳老師不是兇手,他爲了救我,現在癱瘓在牀,我不想你們懷疑他。也請你們不要壞了陳老師的名聲。」
梁爽點頭道:「好吧。當我沒說過。只是兇手沒抓到之前,你和陳老師隨時可能有危險,平時你們多加小心。不過,這個案子相信也不會拖太久了。」
不會拖太久?
我愣住了,好奇看向梁爽問道:「梁警官,你不是說警方沒有什麼線索嗎?」
「是沒線索。不過最近局裏要來一個很厲害的破案高手。」梁爽對我笑着道:「聽說那個傢伙年紀不大,但是已經破了不少陳年舊案。我們局長說了,等那傢伙來了,這個案子應該能破。」
案件高手?
我見到梁爽在看我,便笑着道:「那太好了!」
梁爽輕笑道:「好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你這邊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我點了點頭,伸出了手,當我注意到手腕上的傷痕後,便不得不又縮回了手,將一宿拉下了幾分。
「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梁爽發現了我手腕的淤青。
我慌忙縮回了手,後退一步,搖頭道:「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你被人打了?」梁爽又發現了我脖子上的一點痕跡,追問道:「誰打你了?」
我慌亂搖頭道:「沒。我……就是和陳鋒鬧了點彆扭,他也沒真打我。梁警官,你別管了,就是一點家務事,我也習慣了。」
梁爽凝視着我的雙眼。
我只能低下頭,開口道:「真的沒什麼,梁警官,我帶陳老師先回去了。」
我轉身推着老師往回走,可是梁爽卻跟上來了。
我詫異看過去。
「有點渴了,去你們家喝杯水,我幫你推陳老師。」梁爽笑了一下開口道。
喝水?
我不好拒絕,只能點了點頭。
3Ṫû⁵
回到家,我將老師推進了房間,又將向日葵插在花瓶裏,然後回到了客廳,對梁爽問道:「梁警官,你喝點什麼啊?果汁還是礦泉水?」
「有熱水嗎?」梁爽問道。
我點了點頭,走向了廚房,給梁爽倒了一杯熱水。
回到客廳的時候,梁爽已經走進了書房。
我詫異看過去,梁爽卻在看着書房裏的書,遠遠的對我問道:「好多醫學書啊?都是你和陳老師的啊?」
我搖頭道:「我的少,大部分是陳老師的。你知道的,陳老師是醫學博士,在臨山市第一人民醫院做過外科主任醫師,後來師母死了,他纔去醫學院做了教授。」
「臨山一院陳一刀。」梁爽笑了笑道:「那時候的陳老師可是臨山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面,外省的人都找他做手術。要不是陳老師妻子出了車禍死在了第一人民醫院,陳老師或許還在那裏,也不會去醫學院教書。」
都是過往。
我走進書房,看向了書桌上陳老師的照片。
梁爽也看着照片道:「醫學院的人都說陳遠清教授才華橫溢,人長得也帥,是很多女學生和女老師的偶像。」
「陳老師的確很帥,那時候學校裏很多人喜歡他。」我輕聲道。
梁爽看向我的雙眼道:「你呢?」
我?
我抬起頭,看向了梁爽。
梁爽一笑,連忙道:「說的有點過了,差點忘記你是他兒媳了。對不起,你別當真。對了,這書房好多心臟手術的書啊,怎麼看上去平時有人住啊?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啊?」
「沒。陳鋒有時候晚上看書,他不想打擾我,就在書房睡了。」我回道。
我們說着話。
老師的房間卻傳出了聲音。
我快步走過去,看着輪椅上的老師,笑着開口道:「老師,家裏有客人,你休息會,我一會來陪你說話。」
我關上老師房間的門,一轉身,卻發現梁爽站在我身後。
「梁警官,你嚇到我了。」我拍了拍胸口,看向水杯開口道:「梁警官,水要涼了,您先喝水吧。」
梁爽看了一眼水杯,又取出手機道:「不喝了。快十一點了,局裏有事,我要先回去了,下次來再喝。」
不喝了?
我跟在後面,將梁爽送出了門,順口問道:「梁警官,你說的破案高手,什麼時候來臨山啊?」
「下週吧。」梁爽回了我一句,卻又一拍腦門道:「差點忘記了。我前兩天遇見東郊派出所的孫警官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有空去東郊監獄看看你媽。」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梁爽走進電梯,又看了我一眼,叮囑道:「家裏有什麼事的話,隨時打我電話。」
「謝謝!」我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心情煩躁的走回了住處。
我推開了老師房間的門。
「我媽讓我去看她!」我在老師邊上坐下,氣憤開口道:「她害死了我爸,殺了楊叔叔,她還想我去看她!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她!」
說着。
我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趴在老師的腿上哭着開口道:「老師,楊叔叔是個很好的人,他跟你一樣,也是醫生,他真的很好,我好想他。」
老師的手動不了,我只能拿着他的手放在頭上,尋求着心靈上的安慰。
「爸爸走了。楊叔叔也走了。老師,我不會讓你也離開我的。」我對老師輕聲開口道。
晚上,陳鋒回來了。
爲了不讓陳鋒將老師送去療養院,我只能主動討好他,給他做了一桌子菜,並且開了一瓶紅酒。
喝完酒。
陳鋒十分有興致的將我抱進了臥室。
牀上,我主動靠在陳鋒肩頭道:「老公,過幾天楊叔叔忌日,我想去看他。還有老師的事,我想過了,其實你不用把老師送去療養院,我們上面不是有一套房子嗎?可以讓老師住哪裏,到時候我們請一個保姆……」
大概陳鋒喝醉了,我話沒說話,他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
「楊叔!老師!」陳鋒雙眼赤紅的看着我,又是幾巴掌扇在我臉上,歇斯底里吼道:「他們一個是你公公,一個是你繼父!你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媽爲什麼殺了你繼父!你是不是和他也有一腿!說啊!是不是!」
我震驚的看着陳鋒!
陳鋒掐着我的脖子,猙獰的看着我的雙眼,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陳鋒才顫抖着鬆開了手。
「不許你說楊叔!」我咳嗽着,喘着粗氣道:「不許你侮辱他!」
陳鋒抬起手看着我,就在我以爲他還會打我的時候,陳鋒卻緩緩放下了手,最終下了牀走出了臥室。
我蜷縮在牀上,痛苦的流着眼淚,喉嚨的不舒適感,讓我也跟着忍不住咳嗽起來。過了許久,我的呼吸才慢慢變得順暢,就在我用紙巾擦去眼角淚水的時候,客廳裏卻響起了關門聲。
-4-
陳鋒出去了?
已經夜裏一點了。
我下了牀,走到客廳的時候,書房的門半開着,裏面傳來光亮,書桌上一部筆記本還亮着。
「陳鋒?」
我叫了一聲,書房裏沒人。
我又往廁所看了一眼,同樣沒人,陳鋒的確出去了。
夜裏一點,他會去哪?
我猶豫了一下,走進了書房。
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亮着,我走到書桌前,當我看見屏幕裏出現的畫面時,腦袋就好像被針刺了一下,整個人驚得差點暈倒在地。
屏幕裏是一幅監控畫面,畫面里正是老師的房間。
陳鋒在監視自己的父親,又或者說是監視我和老師在一起時發生的一切。
嗚!
我忍不住感覺到心裏一陣噁心。
我拿起桌上的金屬雕像,想要把眼前的筆記本電腦砸成碎片,只是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我回到臥室,蜷縮在牀上,抱着腿,腦袋裏都是監控裏可能出現的畫面。我哭了,抱着頭痛哭起來,直到客廳裏再次出現開門聲。
我收斂了聲音,關掉了牀頭燈,背對着臥室門的方向,蜷縮在黑暗中。
吱呀!
臥室門開了。
客廳的燈光照進來,陳鋒的影子被映射在陽臺的玻璃上,我看不見陳鋒的面容,但是他一言不發,站在門口,靜得像一頭狩獵的猛獸。
恐懼!
我心跳加速,全身有一種刺骨的寒意。我不敢動,害怕他衝過來,將我撕碎。
許久!
陳鋒退後一步,臥室的門再次被關上了。
黑暗無比寂靜。
靜的可以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
我蜷縮在牀上,大腦無比混亂,好像陳鋒一直站在門口,並沒有離開。
清晨。
陽光照進臥室。
我終於鼓起勇氣下了牀。
客廳裏,陳鋒整理着領帶,瞥了我一眼,聲音沙啞道:「療養院的事我決定了,今天中午我會回來把爸送過去,有什麼要帶的,你上午收拾一下。陸可,我不是和你商量,爸走了之後,我希望你能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我聽到這些話,心裏一陣刺痛。
事情已經決定了,我無法繼續勸說陳鋒改變決定。
我只能走過去,從後面抱着他的腰低聲道:「對不起!」
陳鋒愣了一下,轉過身,看着我的面容,將我抱進懷裏,吻上了我的脣。我被陳鋒緊緊抱着,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甚至心理有一種隨時也熬嘔吐出來的感覺。
終於。
陳鋒鬆開我,用大拇指擦去我嘴角的口水,帶着積分執着的溫柔道:「好好在家,等我回來。中午把爸送去養老院,我們去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喫飯,從此這個價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我笑着點點頭,看着陳鋒離開走進電梯,然後果斷關上了門。
寂靜的客廳。
陳鋒殘留在我身上的溫暖慢慢消失。
嗚!
我捂着嘴,衝進洗手間,忍不住乾嘔起來。
嘔吐的感覺一直在持續。
我走進廚房拿出一瓶水,喝了幾口,心理才舒服了一些。我喘着氣,回到洗手間整理妝容的時候,心理卻突然閃出一個念頭!
「我懷孕了?」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嘴。
例假延期了半個月沒來!
我心跳加速,慌忙從櫃子裏取出了驗孕棒,然後靜靜的坐在洗手間裏,心跳加速的等待着可能出現的意外結果。
時間一點點過去。
當驗孕棒中出現兩道清晰的紅線時,我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
真懷孕了!
「啊!」我忍不住在洗手間裏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特別是陳鋒最近暴躁的脾氣,還有老師房間被安置了攝像頭這件事,讓我一陣陣心慌。
回到客廳。
我打開了櫃子裏放着的紅酒,在送到嘴邊的瞬間,我還是忍住了。
「你不該這時候來,但是媽媽一定會照顧好你,給你一個完整的家,絕不會讓你和我一樣。」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將手中的酒瓶放下,然後推門走進了老師的臥室。
老師雖然癱瘓了,也無法說話,但是耳朵很靈敏。
我進去的時候,老師已經睜開了眼,轉過頭看向我,身上還散發着一絲臭味。
「你兒子要把你送到療養院去。」我打開了窗戶,然後背靠着一旁的桌子,深吸一口氣看着老師自嘲笑道:「他還在你房間裝了攝像頭,監視我。」
老師聽到我的話,眼神顫動起來,張着嘴發出含糊的沙啞聲音。
我對着老師大聲吼道:「啊!啊!啊!你在說什麼?你別說了!」
老師還在喊着。
我沒有理會,只是站在房間中間位置,回憶着昨晚在電腦上看見的畫面,嘗試確認攝像頭的位置。很快,我在櫃子的上方,找到了陳鋒安裝的攝像頭。攝像頭連接着電源,我內心煩躁的直接扯了下來。
「他居然偷窺我們,他就是個瘋子,心理變態的瘋子!。」我拿着攝像頭遞到老師面前,罵了幾句。
老師還在說着什麼,我沒有再去聽,轉身回了客廳。
我將攝像頭摔在茶几上,默默擦着眼淚。
最後,我拿起手機,撥打了女警官梁爽的號碼。
「梁警官。」我在電話裏直接開口道:「能幫我一個忙嗎?陳鋒要把陳老師送到療養院去,我勸不了他,完全無法溝通。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還有……他在家裏安裝了攝像頭,監視我,他瘋了,腦子有病!」
梁爽疑惑道:「你說陳鋒在家裏裝攝像頭?」
「是啊。」我忍不住哭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他說今天中午就要把陳老師送去療養院,我……我現在還懷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梁爽沉默了片刻道:「你在家等我,我一小時後到。」
-5-
快十點的時候,梁爽到了。
我打開門,見到梁爽,喜極而泣道:「梁警官,你總算來了。」
梁爽看向我脖子上的傷痕,凝眉道:「他打你了?」
「昨天晚上。」我低着頭,流淚道:「他說要把陳老師送去療養院,我勸了幾句,他就打了我。他真的瘋了,差點掐死我。」
梁爽查看了我臉上和脖子的傷痕,臉色陰沉了幾分。
我帶着梁爽走進客廳,將茶几上的攝像頭交到她手上道:「這個攝像頭是安裝在老師房間裏的,其他房間可能也有,我還沒來得及去找。」
梁爽拿着攝像頭看了看,然後將客廳的窗簾拉上,打開了手機電筒功能照向四周,對我解釋道:「如果有隱祕攝像頭,燈光照上去會有反光。」
梁爽轉了一圈,在客廳裏找了一個,在書房裏找了一個,甚至在洗手間裏還找了一個。
「他怎麼會在洗手間裏也安裝攝像頭?」梁爽輕鎖眉頭看向我。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爽將一個個攝像頭丟下,最後走向了我和陳鋒的臥室,在靠近陽臺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隱祕攝像頭。只是在取下攝像頭的時候,卻發現這枚攝像頭的連接電源線不是在臥室裏,而是在陽臺外面,連接到了上面一層房子。
「陸可,上面那套房子也是你們家的吧?」梁爽取下了攝像頭,對我疑惑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嗯。以前是陳老師住的,我們現在這一套房子是陳老師給陳鋒準備的婚房。我和陳鋒結婚之後,爲了方便照顧陳老師,就把陳老師接下來住了。上面房子現在已經租出去了。」
「這根線是連接着上面的。」梁爽看着暗處的插板,對我問道:「你有上面鑰匙嗎?我們上去看看。」
我點頭道:「我去書房找找,租房子的事是陳鋒安排的,他書房裏好像有鑰匙。」
找了一圈。
最後我在抽屜的邊角找到了鑰匙。
我和梁爽上了七樓,房間沒什麼變化,和以前差不多。不過我們卻在廚房裏見到了不少酒瓶,還有臥室的門鎖着。
「有臥室鑰匙嗎?」梁爽對我問道。
我拿着鑰匙比對了一下,然後將臥室的鑰匙插進了鑰匙孔,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我看着裏面黑暗的環境,一時間沒敢走進去。
陽臺窗簾都拉上了,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臺電腦,電腦屏幕亮着,一個個監控畫面已經變黑了。
而最爲突出的卻是一側貼滿照片的牆壁。
我一步步走進去,只見上面Ŧŭₓ有我的照片,有陳老師的,還有我和陳老師的合影。同時,還有幾張陳老師跟其他女孩合影的照片。
我看着那幾個女孩的面容,嚇得後退了幾步。
「李夢瑤!顏心藍!馬明月!」梁爽瞬間說出了幾個女孩的名字,因爲那幾個女孩正是當初醫學院死去的兩個學生和女教師馬明月!
照片已經泛黃了。
「梁警官,這裏怎麼會有馬老師他們的照片!」我壓抑着呼吸,等待着梁爽的答案。
梁爽靜靜的站在照片牆面前,聲音清冷道:「陳鋒很可能是醫學院連環殺人挖心案的兇手!」
「不會的!他不會的!」我驚聲開口道。
梁爽眼神凜冽,轉頭看向我道:「我們曾經調查過陳遠清和陳鋒。陳遠清以前是臨山第一人民醫院的一把刀,而陳鋒母親出車禍搶救的時候,陳遠清卻沒有選擇救他的妻子,而是將救他妻子的手術交給了另一個醫生,自己則救治了另外一名傷者。結果是陳遠清將外人救活了,他的妻子卻死在了手術檯上。」
「這件事和連環殺人案有什麼關係。」我搖頭道:「不可能的,陳鋒不會殺人的!」
梁爽眼神清冷道:「陳鋒的媽媽死了之後,陳鋒一直把這件事怪在陳遠清身上,甚至在大學期間,幾年都沒有回家過一次。後來大學畢業了,兩人關係才緩和了一些。而那三個受害者死的時候,陳鋒就在臨山市。一開始,我們懷疑過陳鋒,只是找不到動機。但是現在有了,這幾個受害者包括你都和陳老師合過影。陳鋒可能看見這些照片受了刺激,所以才殺了人。他不允許陳遠清害死了他媽之後,身邊再出現任何女人!」
這就是動機!
我看着照片牆,靜靜的看着一切,遲疑道:「如果他是殺人兇手,這麼多年,他爲什麼沒殺了我!」
「因爲他在欣賞自己即將要獵殺的獵物。」梁爽輕聲開口道:「他是一頭獅子,欣賞着一頭被困禁在身邊的羚羊,他想每天看着你,隨時掌控你的生死。現在我總算明白,爲什麼陳老師當初會出現在那座本該無人的教學樓裏了,他應該發現了陳鋒就是兇手,他不是去救你,他是想阻止陳鋒繼續錯下去!後來陳老師癱瘓了,身邊除了你,沒有其它女人出現,陳鋒就沒有再殺其它人,只是將你這個ƭüₖ獵物留在了身邊。」
我聽到這句話,全身顫抖着步步後退。
「小心!」梁爽看着我,大聲提醒道。
我驚了一下,後背撞到了一個木架上,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木架上兩個瓶子掉落在地上。我只感覺鼻尖出現一絲淡淡的水果清香味。
我看着梁爽走來,慌忙提醒道:「麻醉劑!」
「出去!」梁爽驚得說出兩個字,拉着我就往外走!
只是晚了!
梁爽拉着我走出臥室,我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不等梁爽把我拖到門口,梁爽也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6-
昏沉!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梁爽就趴在地上,還沒有醒來。
我無力的掙扎着,過了好一會,才恢復了幾分力氣,爬到了梁爽身邊,檢查着梁爽的呼吸。梁爽還有呼吸!
不過顯然應該沒那麼快醒來。
剛纔我嗅到味道,第一時間察覺屏住了呼吸,而梁Ṫû₃爽當時沒有意識到,所以她吸入的麻醉劑遠比我多。
我坐在地上,恢復幾分力氣之後,纔將梁爽拖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吸入麻醉劑,少說要昏迷了一個多小時。
我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然後在洗手間用水洗了把臉,又用一個溼毛巾給梁爽擦了臉,試圖叫醒她。
叫了幾聲。
梁爽沒什麼反應。
我只能喘着氣走向門口,順着消防通道向下面一層走去。
當我走到門口,按下指紋鎖,推開門的時候,卻只見客廳裏站着一個人。
陳鋒!
我看着陳鋒,心裏頓時驚住了。
「陸可!你去哪了?」陳鋒快步走向我。
我嚇得步步後退,驚聲叫道:「你別過來!」
陳鋒卻沒有停下腳步,我只能轉身向着消防通道的方向跑去。我跑上了樓,陳鋒卻跟了過來,就在我要關上門的那一刻,陳鋒卻一下子推開了門。
「你在這裏做什麼!」陳鋒睜大眼睛看着我。
我步步後退,眼中哭求道:「你別傷害我,我懷孕了,你別過來!」
陳鋒一雙眼凝視着我,我只能搖着頭不斷求饒,陳鋒聽着我的求饒聲,面容一下子變得猙獰了幾分,一下子衝到我面前,嘶吼道:「我殺了你!」
他要殺我!
我衝向臥室,在臥室門口被陳鋒一下子抓住了胳膊。陳鋒用右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這一次他很用力,他真的想殺我!
「陳鋒!放開!」客廳沙發上的梁爽甦醒了,有氣無力的開口道:「你不要再殺人了,你放開陸可,她懷孕了!」
可是陳鋒卻沒有放開我的意思,手掐得更緊了。
我痛苦掙扎着,伸手抓向了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幾把手術刀。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我用一把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劃過了陳鋒的脖子。
噗!
陳鋒睜大了眼睛,血液從脖子的頸動脈上噴濺而出。他的手變得無力,我終於呼吸到了空氣,只是當我倒地的那一刻,地面上殘留的麻醉劑再次竄入我的鼻腔。
我無力掙扎,陳鋒趴在了我的身上,鮮血染紅了我的眼睛和衣服。
很快!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7-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我沒有受傷,只是兩次吸食了麻醉劑,引起了短暫的缺氧,所以昏睡了一段時間。
女警官梁爽就守在我的牀邊。
我努力回憶着,看向梁爽問道:「陳鋒呢?他想殺了我!」
「陳鋒已經死了!」梁爽輕聲開口道。
我看着醫院的天花板,口中呢喃道:「我記起來了,是我殺了他,他流了好多血,我殺了人,我會坐牢吧。梁警官,我放心不下老師,能讓我再見他嗎?」
「陸可!當時我在現場,你屬於正當防衛,不用承擔刑事責任。」梁爽將一個蘋果遞給我,笑着道:「還有陳老師那裏,你不用擔心,暫時有人照顧,等你出院了,你就可以回去看他了。」
我看向梁爽,接過了蘋果,低聲道:「謝謝!」
陳鋒死了。
根據樓上的諸多證據,還有陳鋒在裏面殘留的生活痕跡以及衣物,警方最終確認陳鋒就是當年醫學院連環殺人挖心案的兇手。
案件告破。
錄完口供之後,梁爽開車將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送走了臨時保姆。
我看着外面的太陽,在老師的耳邊輕聲道:「這兩天想我了嗎?外面太陽不錯,我帶你曬曬太陽。」
老師一雙眼斜瞪着我,含糊說着什麼。
我盤起了長髮,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同時對老師說道:「李夢瑤死了!顏心藍死了!馬明月死了!陳鋒也死了!他們都死了!老師,以後這個家,只有我和你了!」
老師聽到陳鋒死了之後,掙扎的更用力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當年我不該把你推下樓,不該殺了陳鋒,我道歉還不行嗎?」我跨坐在老師的腿上,綁緊了輪椅的安全帶,將老師的手拉着放在我的小腹上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想殺了他,我在上面佈置了那麼久,只是以防萬一警察找到其他線索。如果不是他在你房間裝了攝像頭,還偏要送你走,我也不會那麼快讓他做替死鬼。老師,沒了陳鋒,我們還有自己的寶寶啊!我會和寶寶一起照顧你的,等他長大以後,我也讓他做醫生,這世上最出色的心臟科醫生!」
老師喊着,聲音很刺耳,對我來說卻像是悅耳的情歌。
我哼着歌推着老師下了樓。
樓下小區門口,我照例買了一束向日葵,然後回了樓下公園。
我坐在長椅上,頭靠在老師肩頭曬着太陽,遠處的人看着我,可是我已經不在意他們的指指點點。
噠。
有腳步靠近了。
梁爽的,那麼熟悉,她本該走了,卻沒走。
我睜開眼,梁爽沒有靠近,卻是一個年輕男人坐在了長椅的另一端。年輕男人皮膚白皙,戴着銀色邊框眼鏡,米色的毛衣,手裏拿着一束向日葵,笑容十分溫柔。
「我也喜歡向日葵。」年輕男人輕聲開口道:「向日葵代表仰慕的愛,我曾經有一個老師,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對他十分仰慕。」
我輕鎖眉頭。
只是對方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對我老師的愛和你對你老師的愛應該不同。」
「你是誰?」我輕聲道。
男人歪過頭,笑着道:「宋澤,保險公司的案件調查員,也順帶賣保險,你要保險嗎?」
我明白了。
梁爽出țŭ̀⁰現,這個男人就是梁爽說的破案高手。
「我不要。」我搖頭,直白道:「你來是爲了醫學院連環殺手挖心案?」
宋澤點了點頭,將向日葵的葉片一片片摘下,輕聲道:「卷宗我看了一個星期,裏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案件裏,一共死了三個女人,每個人都被手術刀挖開Ṭūₚ了心臟,兩個學生,一個老師,他們的共同點就在醫學院。警方當初發現了很多線索,就在警方確定調查方向的時候,你和你的老師出事了。」
我沒有接話。
宋澤摘完了一朵向日葵的花瓣,又開始摘第二朵向日葵花瓣,語氣平靜道:「陸小姐,我現在有三個嫌疑人,你幫我分析分析,他們誰更像兇手。第一個嫌疑人是失去母親的男孩,男孩的母親出了車禍,男孩的父親剛好是整個城市裏最厲害的外科醫生,他的父親本該在那天救自己的母親,可是他的父親卻選擇了救另一個人。孩子恨他的父親,更恨那些想要替代他母親位置的女人。所以,他會殺死每一個想要替代他母親的女人。」
這是陳鋒!
我抬眼看向宋澤。
宋澤輕笑繼續道:「第二個嫌疑人是一個失去老婆的男人。男人是城裏最好的外科醫生,一次車禍當中,他本該給自己老婆做手術,可是他卻選擇了和另外一名醫生互換了手術對象,選擇救另一個傷者。他救活了自己的手術對象,可惜他的老婆卻死了。出於愧疚,他不再給人做手術,而是選擇了去醫學院做一名老師。」
「陳老師不是兇手,是他救了我!」我冷聲道。
宋澤點了點頭,放下第二朵向日葵,開始摘第三朵:「的確,他雖然有殺人的可能性,但是動機並不大。當初警方之所以懷疑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受傷之後,兇手也跟着消失了。」
「那是因爲陳鋒已經達到了目的。」我回道。
宋澤笑着點了點頭,將一片花瓣丟進了嘴裏,又吐了出來道:「味道不怎麼樣。我只說了兩個嫌疑人,你不想知道第三個嗎?」
「第三個是誰?」我平靜問道。
宋澤繼續摘花瓣,面容突然變得暗淡了幾分道:「一個女孩。在女孩九歲的時候,父母爭吵,他的父親喝了酒,發生了車禍。後來女孩跟着母親改嫁給了一個醫生,那個醫生是個很好的人,一開始和女孩的關係並不融洽,女孩無比懷念自己的父親,又怎麼會讓別人代替自己的父親呢?可是在那個醫生的開導下,女孩漸漸放下了心扉,甚至愛上了自己的繼父。」
我緊握拳頭。
宋澤雙眼凝視着我道:「女孩愛上了自己的繼父,又對母親無比憎恨,所以她勾引了自己的繼父,甚至懷上了繼父的孩子。而她的母親知道之後,對於自己女兒的保護,她本能的將一切責任怪在了那個醫生身上,並且殺了那個醫生,而女孩目睹了醫生被殺的經過。」
我凝視着宋澤,腦中不斷出現繼父的身影。
宋澤語速變快道:「後來,女孩母親被判了死緩,女孩進了醫學院,她又愛上了另一個對她照顧有加的醫學院老師,又或者說那個老師成了他繼父完美的替代品。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搶走她愛的男人,所以她殺了任何一個想要跟她搶奪老師的女人,還將Ťũ̂⁼她們的心挖了出來。你是不是想看她們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和你母親的一樣黑!」
我沒有回話。
宋澤放下了向日葵,靠近了我,追問道:「是不是你殺了她們。」
我?
我殺了她們!
我抬起了頭,笑了!
我直視着宋澤的雙眼,毫不畏懼道:「宋先生,你別嚇唬我。我怎麼會殺人?再說了,你說的那個女孩也並不是我。當初我媽殺了我繼父,是因爲我繼父強姦了我,審判庭上我說的很清楚。還有我也是醫學院案件的受害者,我胸口還有被兇手切開的傷口,需要我在這裏給你看嘛?而且陳鋒要殺我的時候,梁警官就在現場。」
梁爽走過來了。
我看向梁爽道:「梁警官,他不會就是你們警方的破案高手吧?講故事挺厲害。如果真認爲我是兇手,只要有證據,可以現在抓我。」
「被你看出來了,我剛纔就是在講故事。」宋澤將殘破的向日葵丟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又對梁爽道:「梁警官,一會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去。」
梁爽點了點頭,只是又疑惑的看向了我。
我轉過了身,用紙巾幫陳老師擦着嘴角的口水,甜甜的笑了一下。
就在我以爲梁爽和宋澤要走的時候,宋澤卻又對我道:「陸小姐,你說我故事裏的女孩,會不會殺了最後一個知情者?」
最後一個知情者?
我看向了宋澤。
「陳老師,早日康復。」宋澤低頭對陳老師問候了一句,然後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陸小姐,下一次見面,希望我能見到答案。」
下一次?
宋澤是說要麼找到前面的證據,要麼我殺了陳老師會留下證據,要麼陳老師總會康復過來,給他答案。
「啊!」陳老師在我身邊叫了幾聲。
我轉過頭,看着他,老師的雙眼停在了我的肚子上,又含糊了幾句。
其它人不會聽得懂。
可是我明白他在說:「我去自首!」
的確。
那三個女人都是老師殺的!
自從師母死了之後,陳老師一直很自責。他一邊告訴自己,當時的情況,他不可能給自己的愛人移植心臟,又一遍遍在實驗室裏驗證救活自己愛人的可能性。
實驗品用完了,陳老師看向了一個最靠近她的女人,那個女人和他的愛人很像!
他是殺人兇手!
我發現了真相,他甚至想殺了我滅口,而我卻愛他愛的那麼癡狂!
我靠着他,長髮披在他的肩頭,呢喃道:「可是嫁禍陳鋒的事是我做的啊。老師,你永遠是我最敬愛的老師,我不會讓你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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