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蒙面悍匪闖入影帝直播間。
影帝:老婆今天穿這個?
彈幕:毫不驚訝!私下應該玩很大。
風評被害的我:6。
-1-
姜成再直播間裏,歡天喜地。
影帝破天荒地開了直播,即便沒有預告,還是被粉絲髮現了。
在確定不是 AI 換臉的詐騙直播,大家奔走相告,直播間人氣節節高漲。
正在姜成再看着不斷飄過的彈幕,認真又呆萌地問「這個飛來飛去的是什麼」的時候,一蒙面悍匪闖入他的房間。
當彈幕裏充斥着問號和感嘆號時,姜成再竟然絲毫不慌。
只是遲疑中帶着猶豫:「老婆,今天穿這個?」
「老婆?」
「影帝隱婚先不說,我只好奇平時嫂子到底是什麼德行。」
「你怎麼不驚訝?」
「小兩口平時私下裏玩很大哦。」
也在看着直播間的我?
那是他老婆,那我是什麼?
半小時後,蒙面悍匪被扭送警局。
我則毫不留情地訓着姜成再。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你老婆你看不出來嗎?這都能認錯,要不是我來得及時Ṫūₘ,你就被人砍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有話說話。」
他委委屈屈:「何止我看不出來,警察也看不出來……」
我睜大眼睛,憤怒控訴:「瞎說!我這身可是死神小學生裏的小黑,怎麼可能有人不認識!」
當然了,我睜大眼睛他也看不見,因爲我是全包式。
現在臉上只有「哈哈哈終於把那傢伙幹掉了」的肆意笑容。
下一秒,姜成再的 VX 震了下。
在我的授意下,他去查看。
我看着他頓住的動作,奇怪地問:「怎麼了?」
他聲音茫然:「這個東西怎麼關啊,上面好多我的名字。」
我:你 TM 沒關直播間?
-2-
給姜成再發 VX 的正是他的經紀人。
當時他說的是:
「你直播間沒關,快點假裝剛剛都是直播節目效果!」
但是顯然,姜成再並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姜成再隱婚
#影帝私下玩很大
#姜成再 2g 衝浪
經紀人現在已經不急了,或者說,急的那個階段已經過去了。
他點了根菸,看上去有點滄桑:
「我以爲你最大的黑料也不過是影帝他私下裏菸酒都來的。」
「結果竟然是,影帝私下裏玩很大,你們夫婦倆可真行。」
我:「其實也沒有很大。」
但是心虛,目移。
經紀人一臉「你看我信不信」的模樣,撫了撫心臟:
「幸好你沒露臉,不然你以後還有什麼安生日子。」
我乖乖點頭:「知道了哥。」
這時候,姜成再緩緩舉了手:
「我……發了咱倆的合照。」
經紀人:「……什麼照片,什麼時候?」
他的手委了下來:
「我給南南求婚時的照片,在你來兩分鐘前、發的……」
經紀人打開微博,我湊到他身邊看了一看。
「姜成再:我老婆!」
下面的照片,則是我倆各自豎了一根中指,很神經地在臉前擺成一個叉。
目的是炫耀鑽戒。
後面,我倆的大臉相貼,笑得格外燦爛。
看得也格外清楚。
我恍然大悟:「是這張啊!」
經紀人眼前一黑,猛地捂住胸口。
我趕緊指責:「你看你,給哥氣得心臟都從左邊梗到右邊了!」
姜成再:「對不起哥,我給你揉揉。」
經紀人:遇上你們真是我的福氣。
-3-
我上了人生中第一個綜藝。
自姜成再隱婚的消息暴露後,就有很多綜藝來找他,意圖蹭這個熱度。
在經紀人的安排之下,他接了一個慢綜藝通稿,帶上我。
「你要好好表現,」經紀人叮囑我,「一定要讓大家看到你們相愛的樣子。」
我歪頭:「可是我們本來就很相愛啊?」
「我剛剛表述得不準確,我的意思是,正常相愛的樣子。」
他給我看了一些截圖,全是關於我的。
「哈哈哈哈什麼東西,神經病啊。」
「娶這麼個玩意兒回家,想想就好玩。」
「我學她穿小黑衣服給老公一個驚喜,差點換了一個老公。」
我看他一張張翻過去:「我看他們很友善啊?」
他動作一頓,收了手機。
「總之,你表現得正常點,知道不?」
我乖乖應下。
於是現在,我正在叮囑姜成再。
一條叮囑鏈。
「下面我要矜持一點,你也要矜持一點,知道嗎?不然又要被經紀人說了。」
「咦?這個行車記錄儀好酷炫,回頭我也整一個。」
「她好像不知道這個『行車記錄儀』是攝像頭。」
「好像也不知道這是直播。」
「矜持,但是思維極其跳脫。」
他可憐巴巴看着我:「老婆,嘴幹。」
我:「嘴幹喝水啊,和我說幹什麼?」
他扭扭捏捏:「想要平時的那個。」
好吧,我從包裏翻出一個脣膏,在他湊過來時替他塗上。
「每次自己塗都抿着嘴,該塗的地方是一點沒塗到,倒是自己學着點啊。」
完事,我收起脣膏,轉臉卻見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無聲催促。
我:「喂……」
他無辜眨眼。
好吧,我寵的。
「一會節目裏可不能這樣了。」
我認命地捧起他的臉,碰了上去。
嘴脣相觸,柔軟的觸感反覆碾磨,直到將脣膏完全化開。
自己不抿,非要我來抿!
關鍵他不抿,我難受,這可是脣膏啊!怎麼可以不抿!
「!」
「媽的我就知道你們小兩口平時玩得花。」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知道在直播,影帝你在幹什麼啊影帝!」
「白切黑影帝×單純小白兔是吧?很好,我磕了。」
-4-
經紀人給我發了一個表情包。
主角是我和姜成再。
是那張被他放上微博的合照,我們兩人下面分別被 p 上了:
「沒對象吧?」
「好慘哦。」
配上咱倆那張笑得花枝亂顫的臉,嘲諷意味十足。
我思考片刻,表情嚴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呼,今天也是認真敷衍他的一天呢!
「經紀人:你注意點,知道了嗎?江祁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逼!」
「有一說一雖然很有節目效果,但是這種東西就不用播出來了吧,隱私呢?」
「鬱離也來了?節目組搞事啊,誰不知道鬱離是姜影帝的粉絲?」
鬱離很有禮貌,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又將姜成再當作大前輩,先寒暄了一陣。
他們在聊的是他之前演的電影,姜成再演一個喜歡花和音樂的殺手。
鬱離如數家珍,似乎對他很是瞭解,每提出一個見解,都引得姜成再對她更加讚許。
「這纔是天生一對的樣子啊,有共同語言,還郎才女貌。」
「前面你喫點好的吧,人家有婦之夫,你這麼 YY 是吧。」
在談及那位殺手先生最喜歡的音樂時,姜成再眼睛亮了亮,又故作矜持:
「順便一提,這首歌是我家南南最喜歡的曲子哦。」
驕傲,自豪,且,不值錢。
鬱離……鬱離沉默了。
從她的表情,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張表情包。
「媽的狗男女。」
幸好此刻節目組及時開口了,今晚的晚飯需由我們自行解決。
就是自己做飯的意思唄。
看着我給又是給姜成再倒水,又是給他捏肩的,彈幕開始吐槽:
「啊啊好嬌妻啊,我何德何能看個綜藝還要看這些。」
「我都懷疑晚上她還要給影帝洗腳。」
等到該做晚飯的時間的時候,我忙不迭去拿圍裙。
正當所有人以爲我要下廚時,姜成再一臉「還不快來伺候我」的表情,張開雙臂。
我趕緊上前幫他繫上,將他迎進廚房。
所有人:「哈?」
-5-
「哇,這土豆絲切的,太厲害了,怎麼可以這麼整齊。」
「下刀的時候好果斷,切在案板上的聲音也太讓人有安全感了吧。」
「是誰又高又帥演技好還會做飯啊?」
我空手蕩腳,在廚房啥也不幹,就出一張嘴。
誇誇羣羣主我怕過誰?
「笑死,下刀肉眼可見得越來越快。」
「這個顛鍋屬實是沒有必要吧,我合理懷疑是爲了耍帥。」
「在一聲聲靚仔中逐漸迷失自我。」
「影帝:這還拿不下你?嫂子:這還拿不下你?」
在座的另一個會做飯的就是鬱離,她也在廚房。
然而由於我全方位的誇獎,他愣是沒讓人家沾手。
最後是鬱離提議讓她再做幾個拿手好菜,讓大家嚐嚐不同的風味,他才「退位讓賢」。
由鬱離接手後,我便想着打個下手。
對小姐姐和對男的怎麼能一樣呢?
「醬汁怎麼調?」我拿着小碗問道。
她一連串答下來十分順暢:「四勺番茄醬,兩勺白醋,四勺糖,再加一繆繆鹽。」
哦哦!和我喜歡的口味是一個配比,就是多了一繆繆鹽。
鬱離油炸時我就站在一邊,在油嗞嗞啦啦迸濺的時候我發出猴子遇到火一樣的叫聲。
她鎮定自若,一看就是經常做飯的。
出於習慣,我下意識拍了不少馬屁。
她笑了笑:「南南姐不會做飯嗎?真好。」
「來了來了,火藥味起了!」
「真好,嫂子會怎麼回應呢?」
「這個好香啊,我可以先偷偷喫一個嗎?」
我指着剛出鍋,香氣撲鼻,裹着亮色的糖醋里脊問道。
「我在期待什麼。」
最後在飯桌上,我喫得幾乎撐到嗓子眼。
太好喫了。
姜成再看到自己失寵了,還挺不服氣,我給他夾了兩次菜,他又好了。
「影帝:嘿嘿,老婆給我夾菜。嫂子:嘖,堵住你的嘴。」
「我感覺不像是堵住你的嘴,更像是你自己嚐嚐真的做得比你好喫。」
-6-
飯後我們去洗碗,男士去幫忙佈置場地。
「南南姐,姜影帝怎麼ṭű⁵學得做飯啊。」鬱離狀似不經意問道。
我想了想:「一開始咱倆做飯都難喫,但是我實在是沒什麼天賦。」
「做着做着,他就比我做得好喫了。」
「再做着做着,他就負責做飯了。」
她笑了笑:「那影帝做飯很合你的口味嘍?」
我摸了摸肚子:「還行。」
突然重物的掉落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回頭,就見姜成再一臉呆滯。
「南、南南,你懷孕了?」
是的,我懷孕了,糖醋里脊的。
你別說,這個動作,還真像哈。
遲疑了兩秒,我突然對他說:
「對,我馬上就要抱兒子了。」
他激動地上前,我順勢虛虛抱住了他:「我抱兒子啦,我抱兒子啦!」
姜成再口不擇言:「你抱兒子啦,你抱兒子啦!」
彈幕:
「懷孕了?」
「看不懂嗎你們都,我笑得方圓三公里的警車出動來逮我。」
「鬱離:6,所以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部分嗎?」
三分鐘後,我和姜成再乖乖站在桌前呈反Ṭŭ̀⁽思狀。
平板被立在桌上,經紀人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你們搞什麼,姜成再,你快成搞笑派了你知道嗎?還有你,江祁南,我不是讓你正常一點嗎?」
本來是年紀輕輕就醉心演技和事業的影帝,現在變成了搞笑派。
被點名的我像是挨訓的學生,抬眼看了一眼班主任的臉色,又迅速低下去:
「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嗎?」
「開個玩笑?」炸藥桶被點燃似的,「影帝有孩子差點上所有營銷號的通稿,你可真行。」
啊,那他們……手速還怪快咧。
-7-
我前腳剛開了玩笑他們後腳就發通稿。
要點發布的時候是不是剎車片踩冒火了。
但是現在他在氣頭上,還是不說了,我乖乖認錯。
被無故牽連的姜成再:「哥,錯了錯了,下次不敢了。」
咱倆的認錯態度實在是太好,經紀人憋了火氣,只好悶悶叮囑:
「你們正常點,像普通夫妻一樣,家裏那套在家裏玩就行了,在外面還是收斂點。」
「你們實在不行實在忍不住,可以回房玩啊,等會掛了視頻你們再玩,不行嗎?」
「給其他人看到多不好。」
姜成再默默舉手:
「哥,可能不行。」
「房間也有攝像頭,11 點之後纔會關。」
經紀人那邊詭異地靜了一瞬,接着,聲音顫抖:
「你是說現在也在直播嗎?」
其實不一定,要看轉播組那邊的調度。
然而我想現在沒有比我們更有節目效果的了。
「這個站姿,這個照片,太讓人聯想起一些默哀場景了。」
「《家裏那套在家玩就行了》,展開說說,我想聽。」
「好像兩個外星人第一次裝人,笑死我了,在地球辛苦你們了。」
「我直覺很快就要可以直接默哀了,這倆傻孩子,快把媽媽氣死了。」
看着再次心梗的經紀人,姜成再先手認錯,打他個措手不及。
雖然這兩次他分別犯了什麼錯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了。
「我錯了哥,下次不敢了!」
然而之後證明,咱倆不僅下次還敢,還以一己之力告訴所有人:
正常相處……不太行。
但是我倆相愛,爲民除害。
-8-
最後經紀人像是被我們兩個人吸乾了所有陽氣,虛弱道:
「總之你們別太放飛自我。」
之後就掛了。
我是說視頻。
蒼天爲證,這次的熱搜分明也有他的一份!
「質疑霜降,理解霜降,成爲霜降,jiang 門!」
「心疼,但是怎麼就那麼好笑呢?」
「經紀人:我們三個實在是太強啦!」
這檔節目本來就沒什麼看點,也就是一羣不大熟的人聚在一起當合租室友。
主打的就是大家熟知的明星的私下一面。
這下爆點是一個接一個地來了。
導演嘴都給笑歪來。
今天更是手動製造矛盾,玩了幾個增進默契的小遊戲。
「在我的上一部電影《驚龍鼎》中,男主居住的村子叫什麼?」
姜成再話音剛落,我舉了手:
「望汐村。」
「望汐村!」
和鬱離異口同聲。
這是關於他作品的第三個問題。
之前問的都是一些他當年專業的知識,拉片之類,其他兩位前輩比較擅長。
而關於他的作品,鬱離無一例外,全答了上來。
而我,不好意思,只答了一個。
「和鬱離比誰更瞭解姜影帝的作品,你們怎麼敢的啊。」
「笑死了江祁南就答上來一個是認真的嗎?」
「所以影帝到底爲什麼會看上她啊,明明也就一般,也沒什麼共同語言的感覺。」
「這幾部明明都很不錯,她這都看不上嗎?我也感覺他們有點不合適了。」
這時候姜成再問了他的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咳咳,」他看了我一眼,將寫着問題的紙反蓋在桌上,「我最喜歡的人是誰呢?」
這肯定不是本來的問題。
現場靜了一下,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蜘蛛。」
他愣了愣,呆呆地重複:「珠珠?你小名啊?」
「嗯……」
「我說你腳邊有蜘蛛。」
超他媽大。
姜成再僵住了,頭如沒有上油的齒輪寸寸低下。
接着開心地跳起了踢踏舞。
-9-
太可惜了,要知道我準備的十個問題可以說是相當有水準!
分別是世界第一高峯、世界第二高峯、世界第三高峯……
但是現在看來下面應該不能繼續進行了。
我想告訴他這只是一隻蜘蛛,讓他冷靜一點。
但是看着和螃蟹一樣大的蜘蛛,我又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只是一隻蜘蛛?」
「我去這是啥啊,被咬了會變蜘蛛俠的!」
「我們南方這邊,蟲子和老鼠都很大,只有人小小的。」
「我澄清一下,前面說的不是謠言。」
最後我看他這麼慌張,乾脆走過去將人抱起。
公主抱。
然後我把他放到沙發上。
還拍了拍作爲安撫。
那隻蜘蛛雖然超大,但是看上去非常怕人。
我拿了掃帚簸箕給他掃了出Ṱũ⁰去。
危機解決。
「我看到了什麼,她剛剛是不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把一個大男人抱起來了?」
「只有我剛剛看到影帝小手不是很乾淨嗎?我要笑死了,影帝:偷偷摸一把老婆。」
「有一種既視感,打掃衛生的時候會一隻手抬起沙發另一隻手掃地的角色。」
姜成再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抓着我的手就往胸口上放:
「嚇死我了!」
感受着他的心率,我示意他伸手,接着以把脈的姿勢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皺眉成思索狀。
「這脈……」
「怎麼了?」
我表情嚴肅:「安第斯山脈。」
「……」
一室寂靜。
啊?不好笑嗎?
下一秒,我的另一隻手被牽起,鬱離看着我,含羞露怯:
「南南姐,我也被嚇到了。」
我有些不解:「我也給你把個脈?」
生病了就去找太醫,朕又不會治病。
她笑了笑:「晚上……我能不能和南南姐睡啊。」
姜成再:「?」
我清了清嗓子:
「那個,其實,我剛剛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然後告訴你們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剛剛那一隻是白額高腳蛛來的,只去蟑螂多的地方。」
鬱離的羞澀褪去了,面色煞白問道:
「所以我們的房間裏有超多蟑螂嗎?」
我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她鬆了一口氣。
我:「不太準確,鑑於蟑螂的數量以及考慮到先來後到,應該說,蟑螂的房子裏進了我們。」
頓了頓,我又接了一句:
「本地幫派太沒有禮貌了。」
然而我的打趣並沒有緩和氣氛,大家面如死灰。
其中一位男嘉賓更是適時地按動打火機。
明明好像是下意識想要抽一根,我們心裏卻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這房子,不能要了。
-10-
「影帝進門前:敲敲門,把蟑螂都嚇跑,我好怕蟑螂:請進。」
「到底是誰的家啊?哈哈哈。」
「可是,蟑螂誒,好恐怖,我不敢睡了。」
「江祁南真的去陪鬱離了,臨走前姜影帝的眼神太怨念了。」
「姜影帝對鬱離:你小子!」
晚上,我和鬱離躺在一張牀上,心緒複雜。
除了爸媽以及姜成再,我再沒有和其他人同牀共枕過。
莫名地有點緊張。
好像在揹着姜成再偷喫一樣。
壞了,越想越興奮了。
這時候鬱離翻了一個身,我背對着她,現在能感覺到自己身邊的牀墊下陷了一些。
「南南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什麼。
我:啊,原來是認識的人嗎?我不記得了誒。
好尷尬,要不然裝睡吧。
然而鬱離卻更加貼近我。
我身子都僵了。
我現在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不得翻身啊!
姜成再,我可能要對不起你了。
然而下一秒,鬱離輕扯我衣服的布料,整個人貼在我的後背上。
全身心依賴的姿態。
「在婚禮上,我們見過,那時候我是伴娘呢。」
經她的提醒,我終於想起來了。
-11-
那是一場並不順利的婚禮。
我坐在離看臺很遠的地方,這裏少說有三十桌,不說親戚朋友,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人都請過來了。
不然也不會連我也到場了。
明明聽說他們的家庭條件很一般,卻搞那麼大排場?
算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來喫席的。
菜一端上來,我筷子還沒拿起,這桌很多人直接站了起來,將飯菜整個劃拉進自己帶來的飯盒裏。
拿着筷子的我。
等他們開始鬧新娘鬧新郎的時候,我才終於喫上了一口熱乎菜。
淚目,餓死我了。
不過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我負重前行罷了。
新娘和新郎被鬧得不輕,花了不知多久才化好的妝容被雪花噴霧噴得面目全非,新郎一身西裝也被潑了油漆。
甚至於伴娘,聽說是新娘的妹妹,不知是高几ṭû₇的學生,稍稍打扮了一下,便被這羣打着婚鬧幌子的人上下其手。
嘖。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一腳一個把這羣人踹開,把女孩拉了出來。
在被罵之前,我嘻嘻哈哈地笑着:
「大家都在玩,我也想玩,大喜的日子大家應該不會介意吧?但是我天生力氣大,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們都小心點哦。」
接着,我手上的筷子被手指輕輕一折。
斷了。
下面一切都順利了許多,至少兩人順利地活了下來。
我真怕他倆被這羣人搞死啊。
哦,對了,還有伴娘。
小姑娘像是被嚇到了,戰戰兢兢地,看着十分可憐。
我趁機摸了把,放她回去整理,自己則回到位置上,重新拿了一副筷子喫了起來。
這一次也沒人搶菜了,大概是怕我下手沒輕沒重,把他們也弄折了。
我喫得很安穩。
後來我哥臨時有事,喫飽了我人也不想待在這裏,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所以我不知道,在我走後,把自己拾掇好的鬱離出來並沒ṱů⁻有找到我。
因爲我是臨時被我哥帶來的,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也沒人認識我。
直到某天她無意間刷到了我的微博,看到了一張照片。
在那天她親眼看見我拍下的照片。
於是她關注了我。
在這個記錄日常的號裏,她知道了我喜歡看姜成再的電影,於是很努力地去研究,知道了我喜歡的音樂,我喜歡的飯菜。
「我來這裏不是爲了他,我是爲了你,南南姐。」
她這樣說着。
「我一直很想你。」
-12-
第二天我醒得早,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我回了自己房間。
姜成再昨晚大概睡得並不安穩,第一是,他現在還沒起。
第二是,瓷磚上被他撒了一地風油精,圍着牀畫了一個圈。
什麼召喚法陣。
這味道實在沖鼻得離譜啊。
大概是我的動靜吵醒了他,他動了動,接着坐了起來看向我。
「你他孃的就是老子的 master?」
我指着地上的風油精:
「你未免太小瞧蟑螂了。」
被子套頭只露出一張臉的姜成再因爲剛睡醒,給人的感覺有點黏黏糊糊的:
「我害怕嘛!」委屈中帶着控訴,「要平時的那個。」
我單膝跪在牀上,抱了抱他:
「我們去買點除蟑螂的東西吧?」
他迷糊地點點頭。
我:「鬱離害怕。」
他:瞬間清醒。
就因爲這一句,他纏了我半天,從室內纏到室外。
「我也害怕,誰規定男人不能害怕了,這是歧視,是壓迫!男人也能害怕!」
他視身後跟着的攝影師於無物,拉着我似是撒嬌。
「你不能再去陪她了,我也害怕。」
我點點頭,但是太熱了,所以我把大型狼犬推到一邊:
「是蟑螂又不是蟑螂惡霸,熱死我了,去去去。」
姜成再據理力爭:「蟑螂惡霸又不是蟑螂,人家是眼鏡蛇。」
身後 follow pd 弱弱出聲:「那個,兩位老師,在等什麼啊?」
我們已經問過了,節目組的車不可以借給我們,偏偏爲了拍攝正常,這裏離市區極遠。
我正想說話,就見草叢中一道反光。
「姜成再,go!」
一聲令下,他真的像狼犬一樣竄了出去。
我不緊不慢跟了上去,就見兩個手拿攝影機的人正無措地看着我們。
狗仔。
我衝兩人搓了搓手:
「兩位,喫了嗎?」
「沒喫也沒事,開車來的吧,方便蹭個車嗎?」
「……他們是狗仔,你們是真的狗啊。」
「狗仔:壞了,遇到對手了。」
「江祁南:喫了嗎?沒喫也沒事,喫點狗糧吧。」
-13-
兩位先生似乎沒見過這種架勢,竟然有點侷促不安。
姜成再正在指導沒開車的那一位 p 圖。
「這張太醜了,不要用,誒誒,這張!這張好看!」
他指着相機裏的其中一張。
「記得到時候把我的腿 p 長一點,肩膀寬一點,腰細一點。我想要那種濾鏡,人會很白嘴會很紅的那種。」
我看了他一眼:「你認真的?」
他有些疑惑:「不是這樣嗎?我看他們都是這麼 p 的,還有剪輯呢。」
說着拿出手機,給我打開了一個叫作《姜成再破碎感絕了》的視頻。
「是誰!是誰分享給他的?」
「原來你會看啊,那以後還是不要隨便艾特了。」
「請姜影帝離粉絲的生活遠一點!」
我順手看了一眼評論,下意識讀了出來:
「好澀哦,老婆親親。」
姜成再瞬間炸了。
「什麼老婆,你在叫誰老婆!你怎麼可以叫他們老婆!」
「你在幹嗎啊?」
他一臉認真:「很不明顯嗎?我在喫醋。」
我一個震驚:「這些都是你的角色啊?」
「那也不行,那不一樣。」
我笑着正欲哄他,順手點進他的私信箱。
隨意瞄了一眼,竟然全是辱罵……
我。
辱罵我。
姜成再見我表情不對,似乎猜到了什麼,想來拿手機。
我擋了一下。
他便知道,我看到了。
「他們都不瞭解你,你別放在心上。」
他聲音低了下來:「我會處理好的。」
意思倒是大多一致,說我配不上姜成再,拜金,有病,剩下的便都是不堪入目的字眼了。
這些私信全是被讀過的,甚至有幾條姜成再還回了。
看起來氣得不輕。
經紀人大概也知道這件事,纔會在我說很友善的時候頓了一下。
他們都知道,都想保護我。
姜成再擔心我被影響,但是那些人,不認識我,沒見過我,不瞭解我。
我不會在意他們。
-14-
大致看完後,我將手機還了回去。
我的平和大大超出了幾人的想象。
甚至回去的時候,還一人給買了一支雪糕。
晚上,經紀人來找我們了。
我單獨和他見了一面,開門見山。
「上次闖進家裏的人不是衝着姜成再來的,是衝着我來的?」
他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原來那天找過來的是姜成再的私生,得知他隱婚後怒不可遏,衝動之下做出這種事。
最重要的是,那人已經被放出來了。
聽說有點關係。
他們不想我因這種事煩心,家裏也不敢再住,乾脆來了這檔綜藝。
至少哪裏都有攝像頭,也有工作人員,那人大概率不敢亂來。
我表示清楚了,離開前讓他放寬心,我真的心裏有數。
經紀人:「什麼數?你們一個兩個,都是 pi。」
無理數!
等我回了房子,裏面正在羣魔亂舞。
真的羣魔亂舞,蟑螂嗚嗚飛,人類嗷嗷叫。
「你也想起舞嗎?」
「雙方都很害怕。」
「攝影師今天晚飯加蟑螂。」
「最可怕的不是蟑螂,而是一轉頭就不見了的蟑螂。」
人類進化一千四百萬年,退化回去只需要短短一瞬間。
加上蟑螂。
也不一定,因爲甚至有人在使用豪火球之術。
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人家就是了。
在廚房我也是猴子:
但是這個實在是太鬧騰了,於是我幽幽出聲:「別張嘴哦,小心蟑螂飛進去。」
世界安靜了。
「你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
「前面的,細說,我想 ting……yue!不等等我還是不想吧。」
-15-
我收了打火機和殺蟲劑,生怕他們沒注意真的把房子給點了。
順便把兩隻蟑螂的屍體掃進垃圾桶。
從那天后,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南南姐到浩南哥,只用了短短几天。
我的地位飆升。
同時,知道了鬱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後,姜成再就有點草木皆兵了。
本來對她是很有靈氣的後輩,現在,呵,想挖牆腳的壞人!
於是不論鬱離做什麼他都要攀比一下子。
就比如現在,我拿着手機,問他新買的沐浴露是怎麼回事。
他委屈又羞澀:「我也想渾身奶油香香的。」
「手動艾特小布丁,給他錢,快點。」
「大哥真香嗎?香的話我也買一個。」
「鬱離:聽人說話聽一半是吧?」
當時我和人家在聊一會喫什麼雪糕,提到小布丁,她順口一提。
我差點忘了,這個人,2G 衝浪,座機上網來着。
倒是沒想到他聽了一半就算了,在這種地方還要攀比。
我把沐浴露擰開,聞了下,眼睛亮了。
「香誒,突然想喫小布丁。」
聞上去好甜!
他突然伸手勾住我的手指:
「哦,我今天就用。」
「都是成年人了,還說這麼含蓄?」
「你們不說,我來說!他在邀請你!他在邀請你品嚐他!他在邀請你品嚐他!」
突然我意識到了什麼,將沐浴露的瓶子遞還回去。
他雙手接過:「怎麼了?」
下一秒我突然接近,他十分純情地閉了眼,像是被強迫的小白花。
卻隱隱十分期待地揚起下巴。
然而半晌沒有等到他以爲的東西,他疑惑地睜開一隻眼。
只見我拿着一條毛巾,將那沐浴露包了起來。
「你在幹嗎?」
「啊?」我理所當然,「遮住商標啊,我看他們綜藝裏都是這樣的啊。」
姜成再:「……」
-16-
之後他拿了一張紙,準備一會兒拿去套在沐浴露上。
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沒給錢!」
怨氣十足。
「你在幹什麼,你快哄他啊!」
「快點親親抱抱啊,小狗要生氣了。」
「誰說的小狗,回不去了哈哈哈。」
我見他悶悶不樂,笑着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這個要給錢嗎?」
他毫不猶豫從手機殼裏拿出一百塊:
「再來十個。」
緊接着,我又一口又一口又一口又一口。
「哈哈哈哈我要親爛你的臉!」
「你個小影帝,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嗎?你不能的啦!」
「大媽又掏出了一個燒餅,大媽又掏出了一個燒餅。」
「親死你,親死你,親死你,親死你!」
可惜沒玩多久,我們就被節目組叫走。
原來是節目組看因爲蟑螂,嘉賓們都不是很滿意,乾脆找了專門的團隊來清理。
這段時間便乾脆進行一個單人採訪。
只不過大概可以看出來,來者不善。
「你是爲了什麼和影帝在一起的呢?是愛情嗎?」
「平時會看影帝的電影嗎?你們平時有什麼共同語言嗎?」
「在這次綜藝裏,你最討厭哪個人呢?」
問ẗü³題一個又一個拋出。
能看出來他對我是相當不喜。
我迎着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笑了笑:
「饞他身子,會悄悄看,中文,你。」
前面幾個先不說,最後這個你是?
看着他不解的表情,我笑得更開心了。
「最討厭的人,你呀,還是說人這個屬性有什麼疑問?」
「媽的早看他不順眼了,爲了爆點什麼都問,沒點ťū́₍主持人應有的品德。」
「好剛!大概是因爲不是圈內人,所以毫無顧忌。」
「臉綠了誒。」
-17-
「江小姐真是坦率。」他皮笑肉不笑。
「我還可以更坦率哦,你有興趣嗎?」
「好吧,那麼對於這張照片,江小姐有什麼頭緒嗎?」
他說着,帶着惡意,將一些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我的面前。
僅看一眼,我認出來了,那是我和經紀人上同一輛車的照片。
晚上,影帝的老婆和經紀人,上同一輛車。
還好幾次。
太引人遐想了。
他們被完整地展露在直播之下。
嘖,狗仔!
我還請喫雪糕?喫春泥!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我,似乎想看看我會有什麼反應。
或許是我過於淡定了,沒有絲毫想要搶過或者遮住的意思,他有些驚奇。
我:「驚訝什麼,你在這裏能拿出來,網上也能放出來,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被營銷號瘋狂轉發了。」
所以遮掩什麼的,毫無意義。
我正準備說話,然而這時候有個人進了門,是穿着工作服,似乎是請來的工作人員。
主持人被打斷有點不高興,他站了起來攔住來人:
「你是誰,這裏不能隨便進的,快出去。」
那人一言不發,緩步走近,手卻一直在口袋中沒有被拿出來過。
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喂,等一下……」
下一秒那人手從口袋中抽出,鋥亮的刀光閃過,幾縷髮絲被切斷。
主持人被我一扯,摔了個屁股墩。
但他絲毫沒有怨言,四肢並用貼地飛行。
快啊。
「又是你?」我心下有了猜測,「剛被放出來又送進去,你把派出所當旅館了?」
她低低地笑了一聲:「這都要怪你,姜成再這麼好,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能和他在一起?」
「明明和我們一樣普通,你卻可以離他這麼近,憑什麼?」
說着,她拿着匕首刺了過來。
這麼說,是承認了?
所以,剛放出來,又送進去,到底在圖什麼啊。
-18-
哦,大概是沒有看直播的緣故,否則她就會知道,我是輕輕鬆鬆公主抱姜成再的猛人。
完全沒有一點技巧,我躲開後抓了她手輕輕一折,她便痛呼着鬆了手。
匕首掉在地上被我踢開。
其他人姍姍來遲,我將人控制住了他們才大叫着進了門。
直播的延遲吧。
私生被帶走後,我看着緊張不已的姜成再,打趣道:
「千鈞一髮哦?」
他只是握住我的手,無措道:
「這件事,和微博上的那些,我會解決好的,你別不要我。」
接着,他轉向攝像頭,眼裏有股狠勁兒,我只在他演的電影裏看過。
「你們不要再打着喜歡我、爲我好的名義傷害我最愛的人了!你們快害我沒有老婆了!」
我知道,現在網上一定全是關於我的風言風語。
自打我的存在暴露開始,我們就知道以後大概是很難有安生日子了。
時間早晚的問題。
卻沒想到過程會這樣曲折,太多媒體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就爲了分一杯羹。
雖然這背後,必定有推手就是了。
我將固定好的攝像頭取下,對準我自己。
「聽得到嗎各位,先不要着急,介紹一下,我叫江祁南。」
「關於照片的事,很簡單,大家不用隨意猜測,就算我現在不說,很快你們也能挖出來。」
「這位經紀人先生叫江祁年,江祁南的江,江祁南的祁,我親哥。」
「最後。」我把姜成再拉到身前,狠狠親了一口。
「這是我的親親老婆,不管你們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失去我,因爲我清楚,即使我是素人,我也在屬於自己的地方閃耀着,永遠不會配不上他,好了謝謝大家。」
「剛剛好恐怖,嚇死我了,我都報警了。」
「原來是親妹子,原來是親小舅子,難怪影帝一口一個哥叫得這麼順。」
「好堅定好自信哦,慕了慕了,WB 真的惡臭,幸好這裏有屏蔽,不然現在肯定也烏煙瘴氣了。」
「大家快去看微博!官號發視頻了,狗糧管飽!」
-19-
在這樣的高度上,是個人都會恐懼的吧。
高空吊橋,看上去十分穩固,但是隻要站上去,就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
像是在海浪中沉浮。
步步驚心的中間地段,姜成再抱住旁邊的繩索,說什麼都不願再走。
因爲他剛剛在中間滑了一下,現在嚇得腿都軟了。
進退兩難。
我那極度恐高的哥哥別說吊橋了,連平臺都不願意上來。
工作人員似乎也是臨時工,有一個走了幾步,也滑了下,哭着爬了回來。
我穿戴好安全帶,一步一步走近他。
他看見我的時候激動得哭了出來。
我向他伸出手:「走吧,帶你回去。」
他緩緩搭上了我的手。
大概因爲害怕,他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要確定踩實了才肯下腿。
我沒有催他,直到將他一直領回起點。
「劫後餘生」,他一個腳軟就要癱倒。
我趕緊扶住他,這才讓他不至於摔倒。
之後更是帶着他上了平臺。
我問了他既然這樣害怕,爲什麼還要玩。
那時候他還不是影帝,只是一個小演員,跑龍套都沒有名字的那種。
他有點不好意思:
「新的角色有一場高空戲,我想適應一下,克服恐懼。」
我:沒看出來哪裏克服了,這隻會更恐懼吧?
後來我更是發現,那只是一個小角色,戲份並不多。
看來他對演戲是真的上心。
「謝謝你,那個,我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將他送到車前,他以爲要分開了,向我討要起微信來。
下一秒,背景的黑色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煞白但是嚴肅的臉。
跟閻王似的。
「姜成再,」江祁年說,「別招惹我妹妹。」
說着還做了一個我盯着你的手勢。
看着他怔愣的神情,我衝他笑了笑,上了副駕駛。
可惜姜成再不是很聽他的話。
巧了,我也是。
-20-
後來他演的那一個小角色小爆了一下,成了他真正走到大家面前的第一部作品。
沒人注意到拍攝那天我在場。
因爲只要我在他就會很安心。
某次約會時提到這件事,我:「吊橋效應?」
他默默朝我豎了一箇中指。
嘶哎,我這暴脾氣能忍?當場比回去。
兩個!
然而他卻笑着將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
「是不是吊橋效應,我證明給你看?」
我表情空白一瞬:「求婚?」
姜成再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似的,向我解釋本來餐廳啥的都訂好了,但是剛剛聽我這麼說就衝動了。
「我有做準備的南南你不要覺得我下頭。」
看他慌張的樣子,我笑着收了中指。
「好,我的了。」
不管是戒指還是人。
然而在我們自拍紀念時,閻王駕到。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
江祁年怒不可遏,卻不敢大聲喊出姜成再的名字,只能像逮到校園小情侶的教導主任一樣邊追邊喊你兩個別跑。
嗯,咱倆跑了。
邊跑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被江祁年開車跟上。
他一檔慢速開着車窗冷冷看着我們。
姜成再尷尬地笑了笑:「哥,賣瓜呢?」
本想緩和氣氛,卻直接把他點爆了:
「誰是你哥!不許叫我哥!」
-21-
視頻在這裏結束。
「這是真的,我磕了!」
「原來從這麼久以前兩人就開始折磨哥哥了。」
「我陪你從落魄走到頂峯,你的粉絲卻否定我的存在,好過分。」
「vlog 相機第一視角,我看了我都心動,好像我在和南南姐談戀愛一樣,嘿嘿。」
「人家演技派又不是小鮮肉,掙的是他演技的錢,一些人行了啊。」
因爲出了那種事情,節目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了。
不過導演也並不生氣,畢竟本來應該毫無水花的節目現在話題度可不小。
「你看了嗎?」姜成再問我。
我合上筆記本:「第一視角看這個太怪了。」
抬頭,卻見他竟然穿着戲服。
cos 服?
像是烏鴉成精一般的衣服,看着就厚重,大夏天得穿這個。
牛逼!我服了,我的小黑比不過!
小黑子或許可以。
仔細一看,這還是熟人呢,《驚龍鼎》的男二造型
「真該讓你的粉絲看看,你怎麼穿品如的衣服。」
他一臉不服氣:
「誰讓你更喜歡他。」
「……」我有些心虛,「你怎麼知道?」
「哈哈,」他驕傲,「我看到你的作畫了。」
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之前在節目裏的事了,有些不忿:
「那幾道題都是我特意留給你的,結果你根本答不出來!」
我摸了摸鼻子:「完結太久了,能記住主角的名字已經不錯了。」
畢竟不是什麼大長篇,更別提他提的那些問題,刁鑽極了。
想不起來,根本想不起來。
即便我是作者。
現在仍有很多人說着我配不上姜成再。
然而也有許多人站出來幫我們說話,很多明星都發了微博表示支持。
尤其是鬱離,看上去柔柔的人剛得不行。
「大家不要接受她×」
「大家都給我磕 cp×」
「大家都別多管閒事√」
事實上,如果我寫手的馬甲曝出去,那些說我不配的人應該會少許多。
畢竟姜成再的幾部爆了的電影,原著皆出自於我。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會從其他方面否定我。
我並不準備爆這個馬甲,我不想我的小說會因爲奇怪的原因被關注。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爲了證明我配和姜成再在一起而做這件事。
與姜成再在一起跟他是不是影帝,我是不是大火小說家,都沒有關係。
在一起時,我們都還沒有這些成就。
我和他在一起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喜歡並且在乎彼此。
他人的否定,動搖不了我分毫。
這時候姜成再上前摟住了我的脖子。
「南南……」
我看他:「幹嗎?」
他嘻嘻一笑:「我渾身奶油香香的。」
哦哦,這麼一說,確實,香香甜甜的。
但是……
「一會我要出去和鬱離喫飯,等我回來吧。」我推開他的腦袋。
「……鬱離!」
我瞪他一眼:「你叫什麼啊。」
他瞬間萎了下來,小聲:「叫南南的親親老公。」
好吧,我親親我的親親老公,他馬上就好了,叮囑我早點回來。
好哄。
也好哄到手。
嘻嘻。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