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予你

微博小號被扒後,全網狂嘲我前男友是個精神小夥。
分手綜藝邀請我時,我擺爛不接:「他長得醜,不好意思見人。」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反而來了勁兒:「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不過就想看你和前夫哥世紀大和解罷了……」
這時候,頂流影帝突然轉發了我的微博:「你問都沒問,怎麼就知道我不好意思見人?」
我炸了,網友也炸了。
「這一定是劇本對吧?這肯定是劇本!!但是這劇本該說不說,還有點小刺激啊!!」

-1-
經紀人跟我說我上熱搜時。
我風輕雲淡道:「惡意剪輯習慣就好了。」
主要最近我小爆了個劇,咖位噌噌地漲,躍升爲當紅小花。
風頭正盛,黑我的通告也多了不少。
連我很久前上綜藝手傷擰不開瓶蓋讓助理幫我擰,和旁邊豪邁擰開瓶蓋的當紅小花岑絲若形成鮮明對比的事情也被扒出安上「故意柔弱的綠茶」罪名。
「祖宗,這次可不是擰瓶蓋的事,你那小號被扒了啊!!還不趕緊登上去把你那些肉麻的東西都刪掉。」
「小號,我不記得我開過什麼小號啊。」
直到他把那個所謂的小號拿給我看。
看到那「小梁的戀愛日記(愛心)(愛心)」的微博暱稱的時候,一股名爲羞恥的電流從頭躥到腳,我如遭晴天霹靂。
營銷號爲了 KPI 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竟然將我戀愛腦時期的中二產物都給我扒出來了。

-2-
高中時我談了一場戀愛。
當時的我自認爲那是一場「不分手的戀愛」,便特意開了個微博號來記錄我的戀愛日常。
想不到七年過去了。
我微博的密碼都忘了,人也分手了。
這號竟然被扒出來了,還衝上了熱搜。
那時候我還沒進娛樂圈,自然是分享了我的一些自拍照。
雖然這些照片都很青澀,但無奈姐保養得太好,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這就是我梁書願,至於那內容——
「男朋友好可愛,不讓我摸他喉結,一摸還耳朵紅哈哈哈。」
「男朋友說要在我身上文我名字,文完之後還跟我說,以後我不要他,就沒人要他了,嗚嗚嗚這個心機男!!」
「……」
看了幾條,少年的輪廓浮出記憶的水面。
他攬着我的腰,拉着我的手放在他文身的位置,親着我的耳朵低聲說:「書願,你摸摸啊。」
可一想到我這些微博已經被無數個喫瓜羣衆看過的時候,我恨不得縮進我剛摳出的芭比夢幻城堡中。
最要命的是,我把密碼給忘了。
之前手機卡早就不知道扔在哪兒了,更別說登上去刪除東西了。
現在的網友相當厲害,祖上十八代的罪孽他都能給你扒得一乾二淨。
這不,我這微博號一出,媽媽再也不用擔心營銷號衝不上 KPI 了。
鋪天蓋地都是在講我小號的。

-3-
我想上去回應一下,經紀人凱文卻叫我沉住氣,「你現在發聲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網友你還不懂他們?越是捂住他們的嘴他們就越討論得有激情,最好躺平任嘲,等着熱度過去。」
行吧,那還是保持沉默吧。
然而等我再次打開熱搜詞條。
「就我一個人關注到男方是個精神小夥嗎?開機車帶她去海邊兜風,不好意思我只能想到開着鬼火飆車的精神小夥。」
「樓上不止你一個,而且這男的還在腰上文梁書願的名字,救命,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分手了現女友看到不尷尬嗎哈哈哈。」
尷尬嗎?
陳賀洲估計早就把那個文身給洗掉了。
「還染金色頭髮,不好意思我想起了高中我那坐在後排的殺馬特男同學。」
「機車,染黃頭,文身,這精神小夥的要素過於齊全了啊……」
染頭是因爲我高中畢業後第一次染髮翻車了,他看我不開心,就陪我一起染。
文身是知道以後他要進大染缸似的娛樂圈,我問他會不會變心。
他直接在小腹文了我名字,我說他幼稚,他卻說這樣就只有我會要他了……
也許我現在可以放張合照澄清一下,可我和陳賀洲當年不歡而散。
而且他現在也是頂流影帝,我可不敢輕易碰瓷,不然他粉絲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凱文翻着網友們的評論:「你前男友不會真的是精神小夥吧?」
「是你個頭啊,我是顏控!」
不只他,很多圈內朋友給我發來消息。
「那個小號真的是你的嗎?」
「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前男友的照片啊,真的好好奇他的樣子啊。」
變着法地跟我打探消息,我只能說「誰沒有個青春年少的瘋狂時候呢」。
反正那個號登不上去,我徹底擺爛了。
愛討論討論去吧。

-4-
晚上,我參加了圈內的大型頒獎活動。
在後臺準備的時候,我打開手機,看着看着又意外發現「梁書願前男友是精神小夥」的熱搜詞條旁邊,是「陳賀洲洗澡戲」這六個字。
明晃晃的,這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啊。
手指倔強地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忍住點了進去。
裏面是他新電影的一個洗澡的片段,有些是圖,也有些手機視頻片段,視頻彈幕裏的網友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直接一整個嘶哈嘶哈。」
「好想摸啊家人們,誰懂啊!說起來這還是洲哥第一次不守男德啊嗚嗚嗚。」
他一直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我不只見過,也摸過,那種手感。
我發誓我不是因爲好色纔看的。
只是有點好奇他有沒有把文身洗掉。
正當我湊近了仔細觀察時,當紅小花岑絲若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
「哎呀沒想到你這麼花癡啊,也跟沒見過男人似的在這兒看陳賀洲洗澡那個片段啊?」
我本來只是隨便看看,被她這麼一說我不只看,還點開圖片使勁Ţŭ⁰扒拉了下屏幕,放大了看。
「怎麼,他敢拍我爲什麼不能看,還是說其他人能看我不能看?」
話音剛落,周身嘈雜的環境忽然安靜了。
我轉頭一看,和男人的深邃眼眸四目相撞。
陳賀洲本人剛好在我旁邊。
銀灰西裝收束了他的窄腰,垂落的視線掃在了我手機屏幕上,脣邊是與身側人對話時尚未收起的笑意,此刻忽地帶了幾分戲謔。

-5-
我頭皮一陣發麻,收起了手機。
岑絲若看熱鬧不嫌事大,聲音很大:「哎呀你怎麼不看了,是不喜歡看嗎?」
我轉過身背對他,淡淡道:
「看得多了,也就那樣吧。」
話音剛落,我感覺後背的視線銳利了幾分,緊接着餘光瞥到男人邁着長腿經過我,我悄悄鬆了口氣。
這時岑絲若提起裙襬快步跟了過去,嗓音甜甜道:「洲哥,我們等會座位挨一塊兒,一起過去吧。」
也不知主辦方是怎麼安排座位的。
竟將我座位安排到陳賀洲旁邊。
我裙襬太蓬了,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腿。
男人坐姿挺拔,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有一粒顏色曖昧的硃砂痣。
另一側的岑絲若不時與他搭話,男人語調懶然地應着聲。
然而開獎環節,全場燈光暗下的那刻。
耳畔有輕風掠過。
陳賀洲低頭湊近,嗓音晦澀又隱祕。
「也就那樣?」
「你以前摸的時候可不是那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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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倒計時和他低沉的嗓音雜糅。
分不清哪個纔是我心跳加速的元兇。
燈光亮起,我轉頭看着他冷靜淡漠的側臉,不由懷疑剛纔只是我的錯覺。
最終獲獎的是陳賀洲,掌聲轟鳴的那瞬,我心跳尚未平息。
鏡頭定格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時,男人心情愉悅地揚起脣。
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接到大製作的男二號角色。
他抱起我在窄小的出租屋轉圈圈,昏暗的光灑進了他眼底,萬分閃耀。
如今他成了影帝,走到哪裏都萬衆矚目,我們的過去也變成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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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臺後我才肆無忌憚打量他。
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反而讓他的氣質愈發沉澱。
這男人太絕了,以至於我ţųⁿ偶爾還會夢見他。
夢見他情動時隱忍到太陽穴青筋性感暴起時的模樣,對我低聲說着:「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估計是見我看得入神。
岑絲若忽然說:「我下部戲跟他一起拍呢,第二次合作了喔。」
「哦。這跟我有關係嗎?」
「沒關係呀,單純想炫耀一下嘛,畢竟這機會不是誰都有。」
我:「是嗎,有牀戲嗎?」
「沒有……」
「那有吻戲嗎?」
「也沒有……」
「是女主嗎?」
「不是,這劇雙男主……」
我微笑着看向她:「那你炫耀個毛線啊。」
她喉嚨被堵住了似的。
雖說有牀戲吻戲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面對她那炫耀的語氣我也必須用她的方式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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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結束時,有個採訪環節。
我剛站定,話筒直接懟了過來:「可以請你回應一下大家對你小號的好奇嗎?」
「可以啊。」我表現得格外坦然,「你們想知道什麼?」
「大家都在討論說你前男友是精神小夥,對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陳賀洲視線朝我掃來。
「他們猜得沒錯呀,厲害得嘞。」
記者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岑絲若適時地跑出來幫我「解圍」:「談戀愛嘛不能只看顏值,長相再醜也是爸媽給的,我覺得還是人品最重要了啦~」
記者紛紛誇獎她說的是至理名言,她越笑越歡。
我:「她有經驗她說得對。」
她笑容一僵,然後很快就找到了我話中的漏洞:「哇不會吧,難不成你就談過那一次啊?」
「是啊,怎麼了?」
「沒怎麼,那你剛纔還說什麼看得多了?」
記者不知道什麼是「看得多了」。
但他們顯然對我只談過一個「精神小夥」這事表示出微妙的鄙夷,「不會吧……」
陳賀洲卻適時開口:「我也只談過一次,這會怎麼樣?」
「還是說你們看不起只談過一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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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我,但是神情卻分外坦然。
記者知道他咖位大,頓時變了臉色:「沒有沒有,這不正說明您專一嘛~」
我也挺直了腰背,然而下一秒記者又問:
「那您能透露一下你的初戀相關的事嗎?」
我屏了下呼吸。
他卻道:「個人私事,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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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我在後臺和岑絲若講話的視頻很快就被放到了網上。
「看得多了,也就那樣吧」這句話,都被用誇張的花字打在屏幕上,鬼畜地被回放三四次。
網友紛紛出來討伐我。
「看得多了???黑人問號臉,梁書願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什麼?」
「不會吧噠姐,你自己不看看自己交的什麼精神小夥前男友,喫點好的吧。」
「不對,梁書願這麼做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吸引陳賀洲的注意力!!欲擒故縱全給你玩明白了。」
「……」
想也不用想,這種視頻之所以能被放出來。
基本是岑絲若的團隊的手筆。
這麼難得的拉踩機會,她怎麼會不利用起來呢。
她的粉絲紛紛湧到這條視頻下面評:
「絲若你快把陳賀洲拿下吧,讓某些心存幻想的人徹底死了這條心吧!!」
「求你了,求你和親親前男友複合吧,別覬覦陳賀洲,他是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萬人血書求梁書願趕緊和她的前男友複合。」
我也是有我自己積累的粉絲的。
之前他們知道我的躺平策略便乖巧地不和路人對噴,可現在他們也坐不住了,紛紛拔刀上陣。
「有沒有可能梁書願的前男友就是陳賀洲啊,你們不要被啪啪打臉了哦。」
「我們書願雖然比較懶,但是那顏值娛樂圈沒有代餐,最近還有個小爆劇,長相身材和陳賀洲配一臉好吧!!」
「而且據知情人士透露說我們小願的座位在後排,但是陳賀洲故意讓主辦方安排到他身邊的哦。」
「話說你們岑家軍是不是嫉妒我們書願最近有爆劇啊,一個勁逮着我們書願黑啊,她的前男友什麼樣影響她本人的優秀嗎?一天到晚拿着這個說事還不如叫你家主子趕緊磨鍊下那乾瞪眼的尷尬演技好嗎?!」

-11-
岑家軍反擊說:
「梁書願的腦殘粉我勸你善良。」
「知情人士是哪一位啊?介紹給我們認識看看唄,笑死,說得跟真的似的。」
「大家別跟梁書願的腦殘小迷妹一般計較,畢竟他們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然而就在這時Ṫúₙ候,「陳賀洲點贊營銷號微博」的詞條忽然衝上熱搜。
關鍵這營銷號是寫我的——
「據知情人士透露,梁書願團隊在和分手綜藝接洽,網友紛紛說想看她和前男友複合,來吧,想看她和前男友複合的家人們給我這條微博點贊,我看看有幾個人!」
凱文瘋狂搖晃着我的肩膀:
「好啊你,你是不是和陳賀洲有一腿!」
「他是我前男友來着,沒跟你說嗎?」
「真的假的?」他一臉不信,「我不信。」
我甩出了保存的高中時期和陳賀洲的合照,「這人你熟悉不?」
「所以那微博小號上說的晚上非得抱着你的大腿睡覺的精神小夥……啊不是,前男友,其實是陳賀洲?」
經紀人捂住了嘴巴,「快快快,我要聽細節!」

-12-
我和陳賀洲的開始並不特別。
那時候我倆是高中同學,他是學校有名的高嶺之花,也是讓人不敢惹的冷漠校霸,而且成績也不差。
我是吊車尾的差生。
班主任爲了讓他感化我,特意把他調來當我同桌。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感化我。
反而被我給策反了,還跟着我回了家,手把手教我做題。
表面上看着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其實只要耍點小心機,碰碰他的手,他就耳朵紅。
聽到這裏,凱文說:
「那正好,最近有檔分手綜藝來找你,說想邀請你和你前男友上去,你趕緊趁着這波熱度聯繫下陳賀洲,跟他強強聯合,兩個人一起來把熱度炒起來!」
「你想什麼呢,我倆都不是和平分手,而且他從來都沒上過綜藝,你又不是不知道。」
凱文痛心疾首,勸我放下當年的恩恩怨怨,向錢看齊。
「你看他都點贊那條營銷號了,說明他想和你複合你知不知道!!」
「哎你打開評論看看,大家都說他手滑了,想點讚的是上一條而不是這一條,你自己看看。」——
「陳賀洲真的我哭死,肯定是想點贊上一條點錯了對不對。」
「大家都知道演員這個工作也挺辛苦的,有時候過度勞累眼花了,有時候不小心點錯了也正常啦~~」
那個營銷號上一條說的就是陳賀洲和岑絲若的 CP 感的。
「救命啊誰懂,陳賀洲和岑絲若坐在那兒好有大哥大嫂的氣質,誰懂啊誰懂啊!」
嗯,反正我是不懂。
圖片配的是陳賀洲和岑絲若那天在活動現場的照片。
岑絲若淑女地掩着嘴,正眉飛色舞地和陳賀洲不知說着些什麼。
陳賀洲漫不經心地揚着脣。
而坐在另一側的我被人截得只剩下肩膀。
評論區說:「陳賀洲肯定是想點贊這條的,手滑點到了上一條哈哈哈哈哈。」
但不管他是手滑還是有意,不少人把這個微博熱搜截給我說:「看到沒有,連陳賀洲本人都希望你和前男友複合哦,千萬不要來沾邊呢。」
我:「……6。」

-13-
分手綜藝叫作《我們曾愛過》。
我讓經紀人拒絕過一次了。
岑絲若的粉絲跑到我微博下留言說:
「姐姐,看你的小號,你當年肯定和你的前夫哥愛得死去活來吧,你難道不想和他再續前緣嗎?」
「姐,我們真的不是想看你前男友,純粹是想看你,你就滿足我們這一次吧,我答應以後再也不黑你行嗎?」
諸如此類的說要看我上節目的。
本質上都是想看我笑話,我便也順着他們心中所想地發了條微博:
「前男友長得醜,不好意思見人,就不帶他上節目湊熱鬧了。」
發完這段話,凱文跑過來找我。
「你這麼說陳賀洲,不怕他生氣啊?」
「他肯定巴不得不跟我沾邊呢,我這麼一說別人更不可能猜到我前男友是他,他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生氣?」
「我看不見得。」他諱莫如深道。
平常宣傳新劇的微博死活不讓我上熱搜,但凡是這種抓馬的東西,果不其然又衝上了熱搜。
「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了,但是理解,我平常也經常會看見美女配野獸的組合,這很正常。」
奇怪的是,我坦然的態度反而賺了一波路人的口碑。
這時熱搜又炸了。
凱文讓我看看手機的時候表情明顯是充滿興奮的,問他是什麼又八卦兮兮地非讓我自己去看。
難道內娛有大瓜了?
那可太好了,終於可以將網友們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我興沖沖地登上微博,發現微博癱瘓了。
哇哦,興奮起來了。
這瓜應該挺大。
於是我哼着歌泡了個澡出來。
再打開微博準備欣賞大瓜。
熱搜第一赫然是我自己,旁邊還跟着上次採訪時信誓旦旦說着「個人私事無可奉告」的男人的名字。
#梁書願和陳賀洲是男女朋友
#陳賀洲精神小夥
我服了,誰給我扒出來的啊?
當我點進去我發現熱搜「當事人」赫然是陳賀洲本人,我內心是極度困惑的。
他轉發了我那條微博。
配文說:「你問都沒問,怎麼知道我不好意思見人?」
那一瞬我腦子嗡的一聲。
他這是在自爆嗎??
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呢?
「如果說上一次的點贊是手滑,那麼這句話這麼長,總不可能又是手滑打出來的吧?」
「我不信我不信,綜藝節目都有劇本,這肯定是劇本對不對!是炒作對不對!」
「不過有一說一,不管是不是劇本,不得不說還有點小刺激啊。」
「話說他倆那天活動現場全程無交流,我就說就算不認識也不會這麼奇怪,現在想想一切都想通了,真正深愛過的人再見面怎麼可能做到坦然。」
凱文說《我們曾愛過》的節目組現在很興奮,把酬勞提到了剛開始的三倍。
很快,陳賀洲的團隊聯繫了我。
說陳賀洲很有意願參加這檔綜藝節目。
問我這邊是什麼想法。
於是跟凱文說:「那幫我也接了吧。」
可是放下手機的時候,我發現鏡子裏自己的脣角竟是上揚狀態的。
有點興奮。

-14-
就在網友還在懷疑我們是劇本的時候。
《我們曾愛過》官宣了我和陳賀洲的加入,並且鄭重聲明參加綜藝的都是真前任 CP,絕不存在任何劇本之說。
網友們都沸騰了。
「不是吧,他倆真的是一對啊。」
「對不起,我爲之前草率的判斷道歉嗚嗚嗚,我就說嘛,梁書願好歹也是新晉小花,眼光肯定不會太差。」
「雙廚狂喜,這 CP 我嗑定了,CP 名我也想好了,良辰 CP 哦耶!」
「不是劇本的話……救命,把陳賀洲的臉代入那個小號的男朋友我發現真的……媽耶這這這太刺激了吧!!!」
「聽了樓上的姐妹說的再去看了一遍,真的好像在看偶像劇一樣嗚嗚嗚,已經腦補到校園戀愛小甜劇了(尖叫)。」
「這兩人的顏值擱一塊不純純演偶像劇嗎?草(一種植物)。」
之前那些黑我的,包括岑絲若的粉絲此時都歇菜了,黑過我的路人倒是滑跪:「家人們以後再也不亂猜了。」
「小丑竟然是我們自己,嗚嗚嗚嗚。」
「都怪那羣水軍帶節奏,陳賀洲這種要是都被叫精神小夥的話那普通人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家的粉絲們把當時他們的狂妄發言截圖放在了岑絲若的超話中。
「怎麼不上躥下跳了各位姐?」
「腦殘到底是誰我就問?」
「你們嘴裏一直唸叨的精神小夥是你們正主最喜歡蹭的陳賀洲哦,就問你丟人不丟人,蹭熱度的通稿買了一堆擱那吹,現在還跟我們玩隱身術這套是吧?」
這個時候岑絲若暗戳戳發了條微博。
暗示說之前那些都是粉絲行爲,她不買單。
這也導致她的部分粉絲出現反骨情緒,紛紛說要脫粉。
「以後我再真情實感爲你說話我是狗。」
「本來我不想脫粉的,但是你的態度令我寒心,敢情衝鋒陷陣的時候就是你最最親愛的岑家軍,現在就跟我說什麼粉絲行爲不要上升演員……tui!」
另一邊,《我們曾愛過》節目組又發了幾對嘉賓以前的合照。
同時配上了一張我們中學時候的合照。
我不知道節目組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出來的,關鍵他們也沒問我要。
凱文卻很激動:「節目組這照片跟陳賀洲要的你知道不,他連你倆的合照都捨不得刪,我真的哭死。」
我心頭微慟:「是啊,他怎麼不刪掉啊?」
「當然是對你舊情未了啊!」
照片裏我們都穿着校服,他穿的是短袖,模樣清俊好看,而我穿的那件長外套是他的。
男生脣邊的笑容很淺,眼神溫柔地看着我,是那時候校運會同學給我們拍的。
「你說你倆好好地幹啥要分手呢?」
「因爲我爸。」
「你爸?你爸給他錢讓他和你分手啊?」
「不是……」
我爸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
大學剛開始那會他知道我和陳賀洲談戀愛,沒有阻止我,只是說我和陳賀洲玩玩就行了。
可當他意識到我不是在玩,而是真想和陳賀洲過一輩子的時候,他警告了我,並讓我快點和他分手。
因爲我媽當年背叛了他。
出軌對象是個男明星。
後來這個明星被他的勢力雪藏打壓,那人便自動自覺地和她斷了。
他也明令禁止我找娛樂圈的人。
剛開始我並沒有把這當回事。
依然每天去陳賀洲住的地方找他,鑽他的被窩,每天跟他打打鬧鬧。
直到陳賀洲多次被毀約ṭů₇,被替換,四處碰壁。
我才意識到,我爸是來真的。
他的演藝事業因爲我被嚴重地打壓。
我和陳賀洲說了分手後,手機卡被我爸折了,緊接着被他送去了國外留學。
那幾年裏陳賀洲都在跑龍套。
一步步地往上爬。
突然有一天他飾演的配角火出圈了,他也被更多的人看見了。
厚積薄發的他接到了更多的劇本,緊接着拿到了最年輕的影帝獎盃,在圈內的地位和話語權都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這時候的陳賀洲,也不再是當年無權無勢任他擺佈的時候了,我回國了。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
正是我爸這個罪魁禍首,他問我是不是要參加《我們曾愛過》這個綜藝。
「怎麼,你不是說如果我能在娛樂圈闖出個名堂來就不再幹涉我任何事了?」
「你火氣不要那麼衝嘛,乖女兒,要不要我把小陳叫出來,你倆好好把誤會講清楚?」
無語了。
「……現在你在這裏裝什麼好人,現在人家出名了當影帝了你就叫別人小陳,當年我叫你別干涉我們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他不敢吭聲了。
這幾年他退休了,心態也平和了。
可我和陳賀洲錯過的那些年卻是無法挽回的。

-15-
這個綜藝很簡單,把分過手的嘉賓放在一塊一起生活一個星期,進行研究觀察。
一共有四隊 CP,我來的時候,節目組說前任男生們都已經到了,他們會自由抉擇來不來接前女友。
我對鏡頭笑得非常灑脫:「笑話,他肯定不會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我話音剛落,就看見陳賀洲的身影出現在了轉角處:「行李給我。」
彈幕全都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兩個似乎對彼此存在很深的誤解啊。」
「笑死,陳賀洲他是天生走路快還是想快點見到梁書願啊。」
「咱們洲哥應該是紳士風度,應該沒有別的想法,彈幕不要腦補太多啊。」
都是分過手的。
此時此刻現場的氣氛充斥着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尷尬。
有兩對正在客套地說着什麼。
有一對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理誰。
我四處張望觀察的時候,忽然對上了坐在邊上陳賀洲的視線,他說:「站着不累嗎?過來坐。」
可桌子前就只有一張凳子,而且他已經坐着了。
我隨口道:「坐哪兒,你腿上嗎?」
說出口我立馬就後悔了。
因爲我走過去發現我的視覺盲區還有張凳子,陳賀洲淡淡瞥我一眼:「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聳肩:「算了,我剛是以爲就只有一張凳子,開個小玩笑。」
彈幕比我們還激動。
「阿願請坐。」
「阿願請做。」
「阿願請 do……」
「救命,這節目纔剛開始沒多久呢,勸你們別太離譜。」
坐了沒一會兒。
節目組的人來了,告知說我們要通過遊戲選擇我們之後的住宿。
住宿分爲四個等級,遊戲第一名可以住最好的別墅,男生女生可以有不同的房間選擇。
第二第三第四等級的房子條件越來越差,但是共同點是男女生只能同一間房,最後一名自然是隻能住最差的。
遊戲也非常簡單,難的是前任之間不得不面臨的肢體接觸。
就是讓男生抱着或者揹着女生,按照各自先後抵達終點的排名來決定。
陳賀洲問我:「你想住哪個房子?」
「我都可以啊。」
「我也都可以。」
「OK。」
我以爲我們心照不宣選擇了擺爛。
其中兩對嘉賓還是在猶豫要不要肢體接觸,有一對嘉賓 CP 的男生已經背起了他的前女友,咬着後槽牙,模樣顯得有些喫力。
下一秒,陳賀洲就將我公主抱起。
我下意識攬住了他的肩膀。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輕鬆得讓我懷疑我一點都沒有重量。
「我想看你們倆住同一個房間嗚嗚嗚,求你們不要得第一好不好嗚嗚嗚。」
「第一次希望陳賀洲的男友力不要那麼 max,家人們誰懂啊,我哭得好大聲。」
「洲洲啊別墅固然好,但是你這樣就失去和老婆貼貼的機會了,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得第一住大別墅也好,我不敢想象我倆同睡一個房間會是何等的尷尬情形。
男人下顎線微微繃着,線條性感又硬朗,我趁機肆無忌憚地偷看。
可就在我們快第一個抵達終點的時候,陳賀洲忽然停下了腳步不動了。
「嗯?怎麼了?」我問。
「有點累,我休息一下。」
累?!
我深深地迷惑了:「可你的樣子看不出累啊。」
我剛說完他就開始喘氣:「現在呢?」
「哈哈哈洲哥這算盤我在廣東都聽見了。」
「好傢伙,心機 boy 陳影帝,這就演上了?」
「他不是覺得你重Ţų⁼他就是想跟你共處一室他有什麼壞心思呢嗚嗚嗚。」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行吧那你休息一會,反正睡哪裏不是睡。」
於是我眼睜睜看着旁邊那對嘉賓超過了我們,這時候,ŧŭ̀₋陳賀洲才休息好了似的邁開大步,帶着我抵達了終點。
然後說:「我們是第二。」
拿到別墅的第一對嘉賓很興奮。
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終於不用和他/她在同一個房間睡覺了」。
還有兩對殿後的嘉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在那裏討論着誰睡牀上誰打地鋪,要不是攝像頭還在,感覺他們都要打起來了。
我和陳賀洲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主動開口:「那我睡牀上,你呢?」
他說:「我也睡牀上。」
「???你也睡牀上?」
偏偏他臉色是那種特正經的,彷彿在說「我喫過了」一樣坦然:「不可以嗎?」
我承認我竊喜了:「可以啊,牀那麼大。」
彈幕激動了——
「你這傢伙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但是我喜歡嘿嘿嘿。」
「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瑪德我嚴重懷疑陳賀洲對梁書願念念不忘,誰他媽跟我說這節目的看點是撕逼的?這都甜成什麼樣了?說是現代言情破鏡重圓偶像劇都不爲過吧?」
「哈哈哈良辰 CP 的畫風怎麼跟其他幾對完全苦大仇深的嘉賓完全不同。」

-16-
一天過得很快。
一下子就到了網友們最期待的晚上。
「我充好會員了,今晚你們兩個可要對得起我的會員!!!」
「樓上在想屁喫,不像我,只希望哥哥狠狠疼疼姐姐罷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個分手綜藝?」
「別管我了我就把這個當成戀綜看的。」
空間乾淨寬敞,裝修溫馨,外面還有個露臺,陽臺處纏繞着夢幻的小星星燈,霓虹下鑽石般地閃爍着。
我伸手想推開窗戶透透氣。
可那窗戶卡得很緊,我暗暗用勁卻只推開了一點。
這時男人骨節修長的手從我身後伸來,彷彿抱我似的將窗戶輕鬆推開,他:「你當我在你旁邊是個擺設?」
「沒,我差點忘了你還在。」
彈幕立馬又開始整活:
「陳賀洲的表情:委屈屈,老婆竟然當我是透明人。」
「哈哈哈哈第一次從洲洲眼睛裏看見怨念。」
他氣極反笑,走近我的時候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愈發明顯:「難怪平常見了我都繞路走,原來在你眼裏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
根本就不是他沒有存在感。
而是我自己心虛不知如何面對他而已。
氛圍有點不妙,我趕緊跑去弄行李箱:「哎呀哎呀,洗澡時間到啦,你要不要去洗澡?」
他說:「你先洗吧,我去調一下水溫。」
彈幕——
「很失望,爲什麼不一起洗?」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而是我嗑的 CP 竟然分開洗澡。」

-17-
浴室,溫熱的水從頭往下衝的時候。
和他這些天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在我腦海中緩慢回放。
越想我心跳越快。
不知是不是我自戀過了頭。
他好像還喜歡我。
我穿着睡衣走出去時,陳賀洲正在沙發上,仰着頭閉着眼。
我走過去推了推他。
「陳賀洲,我洗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他半睜開眼,「嗯」了一聲後起身。
淅淅瀝瀝的水聲隔着玻璃門傳來,我想到了好幾年前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去浴室洗澡的。
那時候我們已經高考完了。
在旅遊的酒店,他洗着洗着跟我說他什麼東西沒拿叫我幫他拿一下。
我拿給他後,故意扒拉在門縫看他。
「我這樣看你,你會不會很害羞?」
他背對着身子不看我,我又問他:「要不要我進去跟你一起洗?」
他還是不理我,於是我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可這時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扯了進去。
「你是不是真覺得我不敢拉你進來?」
然後我們在熱烈的水中交換着呼吸。
這時浴室門開了。
陳賀洲一邊走出來一邊問我:「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要一起洗。」我脫口而出。
陳賀洲眉梢微揚:「一起洗?」
救命,想得走火入魔了。
我趕緊從略有些少兒不宜的回憶中清醒過來。
「啊不是,你聽錯了,我是說不要七喜,碳酸飲料喝多了不好。」
「是嗎,我還以爲你說的是一起洗。」他挑了下眉,「原來說的不是這個啊,我誤會了。」
真的是,嚴重懷疑他是故意又重複一遍的。
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他的身材吸引了,褪去了之前的清瘦,男人起伏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我愈發好奇他的文身有沒有洗掉。
「對了你那個……」
他看過來的時候我話語一頓。
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我那個什麼?」
「你那個身材還不錯。」
「……」

-18-
後臺的導播問我們可不可以開攝像頭了。
我說:「可以了。」
陳賀洲卻說:「還不行。」
他走了過來低聲對我:「睡衣釦子鬆了,繫好。」
我低頭一看,果然最上面那顆釦子鬆掉了。
攝像頭開的時候,彈幕大軍都湧了過來。
「剛纔去看了其他嘉賓吵架的,沉默地各自玩手機的,我的心已經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冰冷了,嗚嗚嗚終於可以看良辰 CP 了回點血了。」
「其他三對兩對互相嫌棄,一對兩個都是悶葫蘆,只有良辰組這邊的氛圍是不同的。」
「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下什麼時候 do?」
「有什麼是我們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樓上拜託,今天才第一天好嗎?!」
到了睡覺時間,彈幕又不穿褲衩子了——
「睡前你們都不做運動的嗎?」
「到我最期待的環節了。」
「請你們識趣一點做點該做的事!」
「我不得不再提醒你們一下,他倆分手了不可能 do 的,朋友們能不能把褲衩子收一收!」
我看着並不大的牀,小心翼翼地在裏面的邊緣躺下:「你睡外面。」
陳賀洲拿着枕頭和一牀被子,自動自覺地去了沙發那裏:「我還是睡沙發吧。」
他說完這句話。
我感到非常的失望。
這男人言而無信!

-19-
沙發那邊,陳賀洲那身高那長腿躺在上面顯得格外地侷促。
我拿出手機刷了一會兒,沙發躺着的陳賀洲翻了個身,撲通一下就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陳賀洲,你還是來牀上睡吧,那沙發那麼狹窄睡着不舒服。」
他也沒跟我客氣,在我身邊躺下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躺在同一張牀上,我感覺有點冷,伸手去摸被子,卻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臂。
幸好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被子扯上來蓋在我身上:「晚安。」
彈幕卻沒我們那麼平靜。
「洲哥這把欲擒故縱玩得不錯啊哈哈哈哈哈。」
「剛纔誰注意到洲哥說他要去睡沙發的時候,書願失望的眼神啊哈哈哈哈哈。」
「表面穩ṭůₙ如老狗。內心:媳婦好關心我,好愛我,竟然讓我去牀上睡。」
燈關了之後,攝像頭也被關了。
半夜我忽然醒了。
中間的被子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很暖和,他手摟着我的腰,距離分外曖昧。
看着他閉着眼睛沉睡的模樣。
偷偷親一下不會被發現吧?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可這時他的睫毛好像動了下,我心裏一慌。
只匆匆在他下巴處吻了下。
心跳卻已經跳得不像話了。
我承認,其實我上這個節目就是心思不純。
「偷親怎麼都親不對地方?」
男人的嗓音忽然響起。
我一下僵住了,灼燙從耳根蔓延到臉頰。
夜色平靜,可我的心卻洶湧澎湃。
「主是你非要睡到我牀上來的,我就不小心碰到你下巴了。」可在他的毫不躲閃的眼神中,我編不下去了,「好吧我是偷親你了,但是你不是睡着了嗎……」
話音剛落。
他扣住我後腦勺,封住我的脣,輕而易舉地攫取了我的呼吸,抵着我的鼻尖說:
「要親的話,就像這樣光明正大地親,這樣親不犯法,知道嗎?」
「嗯。」
「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跟你確認一下,親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
還有這種好事?
「可我把你甩了,你一點都不生氣?」
「生氣過一段時間,但後來更多的是恨自己當時沒能力,沒能留住你。」
「而且,前兩天飯局上見到了你爸,他私下跟我說了原因,」他說着說着,嗓音有些發啞,「但我更希望是你和我說的,我一向都很聽你的話,你是知道的。」
「我不是沒有想過和你說清楚,回國後我就去找你了,那時候你身邊簇擁了很多你的粉絲和影迷,我擠都擠不進去,遠遠地看着你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實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在他艱難的時候離開,又在他大紅大紫的時候和他去解釋自己所謂的苦衷。
我還真的沒有這個臉。
所以我曲線救國。
進了娛樂圈,卻還是有點慫,總躲着他。
直到小號被扒後,和他的交集肉眼可見地增多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我沒有不需要你,相反,我很想很想你。」
手機裏那些合照,支撐着他度過分離的無數個日夜。
「寶寶,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20-
早上,門外響起了節目組的敲門聲。
「兩位老師起牀了嗎?」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好的,就來。」
陳賀洲幫我理了理衣服。
出來的時候工作人țũ̂ⁿ員問:「老師們昨天睡得怎麼樣啊?」
我:「還可以啊。」
陳賀洲:「睡得很好。」
「跟老婆在一起貼貼睡覺覺怎麼會心情不好呢。」
「看陳賀洲的表情,和其他三個苦大仇深的男嘉賓簡直是鮮明對比。」
「淦,好想知道他倆昨晚發生了什麼。」
「該不會偷偷揹着我們複合了吧嗚嗚嗚。」
「其他人都是來摳巴拉拉魔仙堡的,就你倆是來甜蜜蜜的是吧?」

-21-
之後的每一天。
我都是在他懷裏醒來的,一條腿搭在他腿上,頭埋在男人的肩窩裏,高挺的鼻樑近在咫尺。
好多年前。
我也是這樣在他懷裏醒來的。
我夢到過很多次,這次睜開眼睛,他沒有消失。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文身。
我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於是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撩開他的衣襬。
「你的手在幹什麼?」
男人慵懶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肚子露出來了會着涼的,我幫你把衣服拉好。」
「裝,繼續裝。」他語氣明顯不信,「我知道你想看什麼,文身對吧。」
「放心,它一直都在那兒。」
他帶着我進了浴室,讓我端詳了個夠。
確實還在,他一直保留着。
位置也很隱祕,不會影響到他拍戲。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我,就真的沒人要我了。」

-22-
其實爲了節目效果我們還裝了幾天。
直到幾對嘉賓一起湊在一塊兒。
玩起了萬年不變的真心話大冒險。
啤酒瓶轉到了嘉賓男 A。
他前女友問:「請說出你參加這個節目的原因?」
「節目組錢給得多,不然我還真不想來。」
「說得好像我想來一樣,我還不也是爲了錢,不然你以爲我想見你啊。」
眼見他倆就要拌起嘴來了,主持人趕緊叫停:「下一位下一位。」
然後就轉到了陳賀洲。
他看向我。
我抿了抿脣問他:「上次你點贊營銷號他們都說你是手滑,是嗎?」
他:「不是手滑,我就想點贊那條。」
旁邊有個嘉賓來了興趣。
立馬上微博上查了。
「什麼微博啊我看看!」然後他大聲唸了出來。「據知情人士透露,梁書願團隊在和分手綜藝接洽,網友紛紛說想看她和前男友複合,來吧,想看她和前男友複合的家人們給我這條微博點贊,我看看有幾個人……」
「我靠洲哥,所以你那個時候點贊這條微博,意思是想說你和書願姐複合啊?」
「是這個意思。」
陳賀洲笑了,望向我:「這也是我參加這檔綜藝的原因。」
所有人都開始起鬨。
「在一起!」
「在一起!」
我不裝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了大家,其實我們已經偷偷複合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說嘛!!!嗚嗚嗚你倆太把我們當外人了,現在才說!!!」
「該說不說,還有沒有人記得這是個分手綜藝啊哈哈哈哈哈,笑死其他嘉賓現在的表情好像在演我。」
陳賀洲攬住我的肩。
平時頒獎典禮臺上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此時眉梢眼角都溢滿了笑意,在我額頭吻了吻:
「這不是劇本,是真的。」
「也請大家順便作個見證,別讓她再從我身邊跑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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