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還是天降（完結）全文在線閱讀-PIPIPAPA故事會

我和路聽昂是死對頭，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直到路聽昂半夜去廁所，回來沒看清宿舍門牌號，進了我的宿舍，還上了我的牀，一把摟住我，嘟囔着。
「姜峙，老子早晚乾死你。
「讓你狂讓你狂，嘴給你親爛！」

-1-
宿舍三人去酒吧，晚上不回來。
我一個人在電腦前開黑到凌晨 1 點才準備睡。
可能這就是熬夜對我的懲罰。
在我剛睡着的時候又被吵醒了。
身下的牀晃了兩下。
身後爬上來一人。
實在太困，我以爲晚歸的室友爬錯了牀。
側着躺，面朝着牆，連動都沒動。
甚至眼睛都沒睜，嘟囔了一聲。
「兄弟，這有人。」
回應我的是腰上搭上來的胳膊。
還有噴灑在後脖頸的灼熱鼻息。
睏意上頭，又不能睡的煩躁襲來。
我拿胳膊肘懟了懟身後的人。
「朋友，你上錯牀了，這是我的牀。」
話說完腰上的手緊了緊，身後的人貼得更近了。
我有些惱火。
這人怎麼回事？
大半夜不睡覺還爬人牀。
等半天也沒見他下去。
剛想翻身把人叫醒就聽見身後人嘟囔了一句。
「姜峙，老子早晚乾死你。」
我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
睏意全消。
嚇醒了。
因爲身後人的聲音我聽了出來。
赫然是我那死對頭，路聽昂那王八蛋。

-2-
爲什麼是死對頭？
其實沒什麼特別大的原因。
就是大一剛開學那天。
我和路聽昂因爲一點小事打起來了。
這貨死裝。
因爲我跟別人說話沒看路。
一不小心把他撞倒了。
我都道完歉了。
準備去扶他起來的時候。
他嘴欠來一句「眼睛不好就去治。」
我回了一句。
「一撞就倒，身子虛就去治。」
也忘了誰先動的手。
年輕氣盛的。
然後就打起來了。
我可是經常下地裏幫家裏人幹活的人。
不是路聽昂那種瀟灑的富二代。
路聽昂沒打過我。
被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當然我也沒好到哪去。
因爲路聽昂竟然有兩下子。
我能贏純粹是因爲有點實戰經驗。
後來是同學拉開了。
路聽昂嘴角還帶着瘀青。
看我的眼神冷得要死。
臨走還說了一句：
「你給我等着。」
這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只要有我倆在的場合。
必是水火不容。
針鋒相對。

-3-
我聽着路聽昂的聲音，一時間竟然沒敢動。
他這是半夜過來暗殺我還是怎麼着。
貼這麼近，勒這麼緊，難道是想勒死我？
我有那一瞬間都在想，有勒腰勒死人的麼。
正想着的時候。
腰上的手往上抬了抬。
手也放在了我的胸前抓了抓。
我身子一僵。
身後的路聽昂夢囈一般低喃道：
「姜峙。
「姜峙。」
我沒作聲，想看看路聽昂到底想幹啥。
結果路聽昂這廝……
手從我衣襬下面伸了進去。
男生寬大的手掌摸上了我的腰。
修長的手指甚至在腰側無意識地撓了撓。
我渾身戰慄了一下，眼睛猛地放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
路聽昂就貼得我更緊了。
摟着我的腰，按在了他的身上。
衣襬被掀開一小截。
我後腰直接貼在了路聽昂的腹肌上。
我人都蒙了。
肌膚相貼。
路聽昂竟然沒穿衣服，光着膀子！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清晰地感受到路聽昂……
短褲太薄了！
偏偏路聽昂還低喃着：
「這夢做得也太真實了。
「姜峙，老子這次說什麼也要乾死你。」
這下我人傻了。

-4-
實在是消息炸裂。
我徹底回神。
然後臉色瞬間爆紅。
這也就是晚上。
這要是白天誰還能分出來我和番茄了。
我想把路聽昂踢下去。
但我這是上鋪。
而且他這明顯就是在夢遊加做夢。
我聽說人夢遊不能叫醒他。
容易受到攻擊。
主要是會變得癡傻。
我根本擔不起這麼大責任。
想下牀，又掙脫不開他。
咬着牙往牀裏擠。
想離他遠點。
結果下一秒他也貼了上來。
低喃着「別躲啊寶寶」。
拋開兩個人的恩怨不提，我喜歡的類型就是路聽昂這樣的。
雖說白日裏針鋒相對，但是誰不喜歡帥哥呢。
他這一套下來，我哪還繃得住。
身子緊繃，拳頭攥得死緊，還是沒忍住低低地輕哼了一聲。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
路聽昂的脣時不時還因爲低喃蹭到我耳垂。
我感覺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整個人都要燒着了。
他還在那說着夢話。
路聽昂的夢話根本不能聽。
簡直炸裂。
我是真不知道。
平常看起來吊炸天，死裝死裝，看我就冷着臉，嘴裏沒一句好聽話的路聽昂……
私底下，嗯……就是夢裏，想的都是怎麼把我壓着弄……
簡直太可怕了。
5ṱű̂ₘ
折騰半宿。
路聽昂咬了咬我脖頸的肉。
然後又是舔，又是親的。
要不是看他沒醒。
我真以爲他是裝的。
這人，裝得可真像樣。
天快亮我才沉沉睡去。
面朝着牆的姿勢就沒換過。
早上室友回來的聲音把我吵醒。
牀上就剩下我一個人。
路聽昂這神經病不知道幾點醒了走的。
幸好走了。
不然這醒過來是真尷尬啊。
室友給我帶了早飯。
我在牀上坐着發了會兒呆。
腦子裏突然想起來的是昨天手不小心摸到了路聽昂的腹肌上。
他竟然有腹肌，身材還挺好的……
真是沒想到。
室友喊我下去喫飯我才回過神。
踩着拖鞋先去刷了個牙洗了把臉，徹底精神了些。
坐在椅子上喫包子喝粥，順便看了眼今天的課程表。
旁邊的林磊看了我一眼之後又看了我一眼。
「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我下意識摸了一下。
「啊，對。」
然後尷尬地撓了撓。
「別撓了，我那有藥，你一會兒抹一下，本來就白，你都撓出血了。」
林磊嘴裏喫着包子，說話不太清晰，不過我還是聽清了。
「謝謝啊，磊哥。」
「客氣啥。」
宿舍除了林磊還有兩個人。
不過那兩個人都還沒回來。
我和林磊一個專業的，喫完飯收拾完就一塊去上課。
出門前我還在祈禱別碰見路聽昂。
結果說什麼來什麼。
去上課的路上迎面碰見了。
兩個人一對視，然後錯開。
罕見地沒有互嘲。
林磊都有點驚訝了。
「你倆冰釋前嫌了？」

-6-
我搖頭。
「怎麼可能！」
「那你倆這突然不掐了，還挺不適應的。」
我抱着書往前走，隨口說道：
「可能是因爲昨晚我沒睡好，腦子轉得慢，還沒反應過來呢。
「我倆咋可能冰釋前嫌，路聽昂那嘴又臭又硬的。
「哪次沒罵起來吧，你說說！」
話說完，我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比不得某些人，眼瞎還耳聾。」
說着路聽昂從我後面越過我朝着前面走了。
我一下就來氣了。
這人真是善變。
我怒吼着：
「你好，你虛得要命！」
身邊去上課的人都看向我。
林磊連忙抓着我跑了。
「雖遲但到。
「你倆多大了，還跟小學生似的呢。」
我咬牙切齒。
「都怪路聽昂，那個神經病。」
昨天還抱着我寶寶乖乖地叫。
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林磊說了一句。
「誰讓你剛說人家嘴又臭又硬的。」
我噎了一下。
那本來不就是，還用我說啊。
這人咋還面對不了現實。

-7-
再看見路聽昂的時候，我倆依舊是針尖對麥芒。
誰也不服誰。
他說我眼瞎。
我說他身虛。
他說我無可救藥。
我說他狂妄自大。
你來我往的。
誰我不讓誰。
宿舍除了我，剩下三個人幾乎天天晚上出去。
不是兼職就是出去喝酒開黑。
我晚上不愛出去，就窩在宿舍裏。
不知道路聽昂是不是夢遊都能有意識。
專挑他們三個人不在的時候來。
開門，上牀，摟腰。
這一套流程路聽昂已經輕車熟路了。
我從一開始還會被嚇醒已經習以爲常了。
就是有點搞不明白。
那麼多人，路聽昂怎麼就只找我。
不過路聽昂雖然嘴毒，但是他帥啊，全校最帥的男生呢。
我還挺喜歡的，說實話……
就是反差太大。
晚上同牀共枕，叫我寶貝，嘴甜得很。
白天冷臉相對，話如刀子，嘴毒得很。
我一開始還懷疑他裝的。
但是每天我醒過來他就走了。
白天看見他的時候他也沒什麼反應。
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我又覺得他不是裝的。
我還去網上搜了搜。
還跑貼吧裏問了問。
結果得到的回覆都是：
人家夢遊又走回去了。
我不解且大爲震驚。
甚至有些提心吊膽。
因爲最近路聽昂的動作越來越大了。
以前還只是手伸衣服裏摸。
現在都開始往下了！
我有點害怕。
怕路聽昂哪天真給我壓了。
因爲他夢遊沒意識。
那豈不是白佔我便宜……

-8-
我準備找個機會和路聽昂坦白他夢遊這事。
但是實在不好意思說。
總不能上去抓着人家說：
「嘿，路聽昂，你夢遊把我親了摸了。」
路聽昂估計會罵我神經病。
猶豫了一下沒張開口。
而這段時間路聽昂也沒夢遊。
我還去他宿舍打聽了一下。
他室友都說路聽昂睡覺很老實。
我震驚且不敢相信。
就這還老實？
騙老實人呢吧。
路聽昂不知道從哪聽說我跟他室友打聽他了。
倚靠在我宿舍門口。
整個人懶洋洋的，勾了下脣，語調閒散。
「姜峙，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我被這突然的話驚了一下。
認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
看得路聽昂都有些站不住了，手還往臉上摸了摸。
「小爺知道自己好看，你也不用看這麼入迷吧。」
我看着他，認真地說：
「好大的一張臉，容得下萬水千山。」
路聽昂臉黑了。
我高興了。
「咋地？不服？
「不服打一架」
路聽昂冷笑一聲，理了理身上的褶皺，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不跟你這種野蠻人計較。」
「滾你妹的。
「你野蠻人，你全家都野蠻人。」我氣得懟了他兩句。
路聽昂臉更黑了。
「行，你等着姜峙。」
我看着路聽昂消失的背影有些無語。
來來回回就會這一句。
你給我等着。
還有沒有點新花樣了。

-9-
我念叨着新花樣。
結果晚上新花樣就來了。
我睡得正熟的時候，感覺臉上溼漉漉的。
皺着眉揮手的時候聽見了清晰的。
「啪」的一聲。
我一下子就醒了。
路聽昂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過來了。
依舊是光着膀子，露着腹肌。
他被我一巴掌打得停頓了一下。
低喃着。
「靠，做夢還要打我。」
我躺着，一時間沒有動作。
路聽昂眼睛閉着，沒睜開。
嘴巴胡亂地湊了上來，親在了我的脣角。
我驚得忘了躲。
之前都是背對着他。
還沒親過嘴呢。
這他孃的……
初吻沒了！
要掙扎的時候怎麼也掙扎不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路聽昂力氣大了這麼多。
還比我高，他雙腿纏住我，壓着我吻了上來。
吻得黏黏糊糊的。
又咬又舔。
嘴裏還嘟囔着：
「讓你狂，讓你狂。
「嘴給你親爛！」
男性炙熱的呼吸，濃烈的氣息包裹着我。
我直接就軟了。
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快速且有力。
路聽昂的吻一直吻到胸前。
之前也只是在耳畔、脖子上親親。
這次一路往下。
我根本壓不住嘴裏溢出的聲音。
路聽昂的動作頓了一下。
又爬了上來，親在我的嘴巴上。
「這夢也太真了，寶寶你再叫一聲唄。」

-10-
我想把路聽昂捶爆。
叫肯定是不能叫了。
路聽昂親了會兒又睡着了。
睡着的時候還看着挺乖的。
我和路聽昂的關係就這麼詭異地維持着。
就是時不時第二天早上我嘴腫得不像話。
要麼就是脖子上的印記。
幾個室友都開始問我。
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搖頭說沒有。
三個人的目光瞬間意味深長。
我也沒解釋。
這怎麼解釋。
我沒女朋友，但是有了個男朋友？
況且這男朋友本人還不知道這事呢。
男朋友本人不知道。
林磊知道了。
因爲有天他半夜回來了。
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差點被他嚇飛。
路聽昂雙手雙腿摟着我，睡得賊香……

-11-
學校國慶放假。
家離得遠，我就在宿舍躺了好幾天。
第 6 天林磊約我，我纔出去。
林磊家裏也有錢，小富二代，不過人很好，沒有那些有錢人家的架子。
他找我去酒吧，我就去了。
大廳人太多，就找了個包廂。
我沒想過會在這看見路聽昂。
半掩着的門裏。
路聽昂叼着根菸，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輕煙向上飄，正如他的眼尾此刻也在上揚一般。
劍眉星目，偶爾還眯了眯眼，看着飄上去的煙霧。
又痞又帥，好看得要命。
我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腳步。
包廂裏男男女女一堆人，看着很熱鬧。
茶几上擺放着啤酒瓶子。
林磊也順着我的視線看見了路聽昂。
「不進去打個招呼？」
我剛要說話，裏面突然安靜了一下。
有人突然開口問路聽昂：
「路哥，你和姜峙你倆咋回事啊？」
路聽昂看着向那人。
「啥咋回事？」
旁邊人開口：「就是你倆死對頭這事。」
路聽昂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
「我看他不順眼，他看我不順眼唄。」
身邊朋友哈哈大笑，還有人問他：
「還以爲路哥對姜峙有興趣呢。」
路聽昂聲音陡然升高。
「老子可是直男。」
包廂裏還有聲音嘀嘀咕咕着。
「可是姜峙白白淨淨的，長得也很好看啊，他說下地幹活，看着一點也不像。」
「曬不黑吧可能是，我一個女生竟然羨慕一個男生皮膚白。」
路聽昂沒再開口。
我的心在聽見他那句老子可是直男之後沉入谷底。
剛遇見他時的那份歡喜已然消失不見。
突然感覺心口甚至有些悶。
身後的林磊走了過來，面色擔憂。
「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笑了。
「能有什麼事，走吧。」

-12-
嘴上說着沒事，啤酒瓶子倒是一個接一個。
我心裏苦啊，但是我不說。
林磊看得都心驚，拉着我不讓我喝了。
他不讓我喝，我也不喝了。
我酒品還挺好的。
喝多了也挺安靜的，就是臉更白了。
林磊看了我好幾眼，還是沒忍住開口問我。
「你真沒事吧，臉白得有點嚇人啊。」
我搖了搖頭，安安靜靜地。
林磊挑了挑眉。
他看我喝得太猛，都沒敢跟我搶。
扶着我往外走，嘴上還說着。
「你喝多了看着真乖啊，姜峙。
「看得我都有點心動了。
「搞得老子都有點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我是喝多了，也不是傻了，還有點意識在呢。
聽見林磊的話，笑出聲。
他扶好我然後鑰匙一丟等着人把車開過來。
一站好，我猛地湊近他，鼻尖都快貼上他的了。
眨了眨眼。
「心動麼。」
林磊喉結重重一滾，眼神有些錯愕和慌亂。
然後開始躲閃。
我看見他呆愣住，哈哈大笑。
林磊回過神。
「姜峙你夠了啊！
「我你也敢調侃了。」
車子還沒開過來。
身後的路聽昂一行人出來了。
吵吵鬧鬧的。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路哥，那不是姜峙嗎？」
路聽昂聽見之後朝着我看了過來。
而我聽見自己的名字也回過頭。
正好看見路聽昂臉色沉了下來。
我有些怔然。
路聽昂真的有這麼討厭我嗎。
看來他真的很討厭我吧。
看見我之後臉色這麼難看。
林磊還在扶着我。
我雖然喝多了很乖巧。
但是站不穩，也只能靠着林磊勉強站穩。
路聽昂徑直走了過來。
眼底晦暗不明。
「你倆怎麼在一塊？」
我眨了眨眼睛，「咋地，關你啥事。」
林磊倒是解釋了一下。
「出來玩，喝了幾杯，小四兒有點喝多了。」
我在宿舍年紀最小，平常室友都叫我小四兒。
路聽昂不知道。
眉皺的能夾死蒼蠅。
「小四兒？
「什麼鬼稱呼。」
我也皺眉了。
「路聽昂你是不是有病，嘴不噴糞能死啊？
「又不是叫你，你管什麼稱呼。」
路聽昂臉更黑了。
「我懶得跟你這個酒鬼計較。」
說着看向林磊，一臉陰沉。
「你帶他去哪？」
林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突然語出驚人。
「酒店。」
路聽昂脣線都繃直了。
「你帶他去酒店做什麼，宿舍不能住人嗎？」
林磊笑了，眼尾上挑，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帶他去酒店。
「當然是去做……」

-13-
路聽昂和林磊又打起來了。
突然就打起來了。
路聽昂先動的手。
就因爲林磊那一句話。
一拳打了出去。
林磊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後退，連帶着我也差點摔倒。
整個人都火了。
他就開個玩笑，不至於吧！
二話沒說打了回去。
路聽昂的朋友把兩個人拉開。
我迷茫地看着兩人。
酒精已經纏繞麻痹整個大腦，反應都有些遲鈍了。
路聽昂一使勁把我摟在懷裏。
惡狠狠地看着林磊。
林磊也不怕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還挑了挑眉。
「你喜歡姜峙。」
這話用的是肯定句。
路聽昂沉着臉。
「關你什麼事。」
林磊看他就來氣，存了心的不想讓他好過。
「怎麼不關我的事？
「我也有點喜歡他了不行啊？」

-14-
那天的事我完全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宿舍了。
頭昏腦漲，記憶空白。
有點斷片了。
倒是記得看過路聽昂。
後來發生啥不記得了。
我醒來還給林磊打了個電話。
他說沒什麼事發生，就直接把我送回宿舍了。
我倒是想起來自己因爲什麼喝多了。
路聽昂說自己是直男。
他不喜歡我。

-15-
我開始躲着路聽昂。
更具體的躲法是晚上睡覺都要把宿舍門鎖上。
林磊倒是晚上不怎麼出去了。
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在宿舍住。
路聽昂不在，我反倒是有些失眠了。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直到林磊說。
他有好幾次看見路聽昂晚上站在門口半天。
像是在夢遊，也不敲門。
門打不開就在那站着。
站了好一會像是突然清醒了纔回去。
我聽完沉默了一下。
「你不覺得這樣會更嚇人嗎？」
林磊眨了眨眼。
「好像是有點。」
也不同以往的針鋒相對。
現在的我看見路聽昂都會裝作沒看見。
我甚至有好幾次看見路聽昂想跟我說話。
說什麼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每次我們的見面都不是很愉快。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想說什麼，我不知道。
就如他不知道每次我看見他的時候心口泛起的刺痛。
我是真的喜歡上路聽昂了。
但是他不喜歡我，他是直男。
我不是……

-16-
第一次知道自己性取向有問題的時候還是在小鎮上那會。
小鎮有多小呢？
大概就是同一個人，你一轉身就能偶遇吧。
鎮子上的人都很淳樸。
消息滯後。
大家忙得幾乎都是種地，怎麼種好。
怎麼才能在秋收的時候收穫更多。
能賺更多的錢，就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沒學生物之前，我們都是對男女隱私羞於開口的。
直到學了生物之後，我們纔像打開了新世紀的大門一樣。
那時候的我懵懵懂懂。
即便是學了知識，也是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有的男孩子不一樣。
他們甚至能很快適應，在之後去開女生的玩笑。
我不喜歡那樣。
也不理解他們爲什麼要那樣。
大概是不合羣就是原罪吧。
那些男生甚至拿我長得白皙秀氣來說事。
說我娘兒們唧唧的，說我長得像女孩子。
甚至還有更多難聽的話。
我從小就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
用班主任的話就是：
沒想到你長得文文靜靜，又白又瘦還好看的一個小男孩，打起架來也挺厲害的啊。
是的。
那些人說了我幾句，我還了他們幾拳。
我經常幫家裏幹活，又白又瘦就是天生的，也沒什麼辦法。
但是那並不能說明我不是個男的。
之後那些男生倒是老實了點。
畢竟我不好欺負。
平常我和男生女生都能玩到一起去。
直到我們鎮上的學校來了個轉校生。
是從市裏轉過來的。
至於爲什麼轉到我們這個小地方，聽說是在之前的學校惹事了。
我們學校的校長是他舅舅。
就把他送過來先讀一年。
到時候再回去。
轉校生長得很高，有一米八了。
穿得很潮，長得還特別帥。
寸頭，丹鳳眼，看人的時候像是在放電。
他站在講臺上，我抬頭看見他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也掃了過來。
那一剎，我下意識呼吸都放輕了。
心跳都錯了一拍。
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老師讓他做自我介紹。
他就說了一句。
「我姓容，容霽。」
老師給他安排座位，他頭都沒轉，指了我旁邊的位置就走過來了。
我在那個時候不知怎的，突然想到生物老師在某一節課講的內容：
「你的大腦前額葉皮層能在你遇見陌生人時快速地判斷出你是否會喜歡他，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印象。
「如果用來解釋愛情，就是你的前額葉判斷你喜歡對方，之後你想到這個人，神經元會不斷髮送信號到腎上腺，產生激素，維持興奮並讓你感受到幸福，邊緣系統分泌多巴胺讓你對這種感覺上癮的同時抑制杏仁核產生正確的決策。
「這個時候，愛情就來了。」

-17-
容霽這個人不是很開朗，也不笑。
我甚至一開始以爲他面癱。
我們也不說話。
直到有一次下課，我準備出去上廁所。
他往後退了退，我從他前面過去的時候腳踩腳了。
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他身上。
他連忙扶住我，沒讓我滑到地下去。
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連忙起身道歉。
容霽倒是沒生氣。
他整個人像個大爺似的後仰着。
手在虛空比量了一下。
似乎有些喫驚。
「同桌，腰這麼細啊。
「你是不是營養不良啊。」
我臉一紅。
脫口而出。
「你才營養不良！」
容霽愣了一下，反倒是笑了。
我落荒而逃。
在那之後，我和容霽變得熟悉了些。
他開始時不時找我說話。
不會的題也會問我。
因爲我住校。
他一早上還會在外面給我帶早餐回來。
他不止一次說我太瘦了，得多喫飯補補。
我一感冒，他比我還着急。
學校有人說我他也會站出來罵回去。
他對我好得讓我更心動。
但是他說，你可是我朋友，誰也不能欺負你。
我把那心動壓了下去。
就這樣。
在我知道自己喜歡男孩子後。
我們成爲了最好的好朋友。
那段時光是很開心的。ṱũₓ
託他的福。
我之後就沒再受到欺負。
但是我也在心裏發過誓。
再也不會和喜歡的人做朋友。
一年後。
他轉學回去了。
但是我們一直有聯繫。
離着不算太遠。
休息的時候他也會跑過來看我。
可是第二年。
容霽突然音訊全無。
有同學得到小道消息。
市長退休然後出國了。
市長姓容。
我傷心了一段時間，又很快地走了出來。
因爲一見鍾情這種事，好像看的是臉。
現在一回想起來。
第一反應竟然是……
當時的自己竟然很快就接受喜歡男孩子這件事。
實在是有些勇敢。

-18-
和林磊下課回宿舍的路上，我又碰見路聽昂了。
本想繼續裝沒看見走開。
結果路聽昂一反常態，冷着一張臉，抓着我的手直接把我拖走了。
「我有事和你說。」
我傻了，回頭看林磊。
林磊笑着聳了聳肩。
「我在這等你。」
路聽昂把我拽到教學樓後面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
反正我是沒看見人，樹倒是挺多。
一瞬間我都想到路聽昂是不是要把我拋屍了。
結果路聽昂把我往牆上一甩，手按在我腦袋旁邊的牆上。
壁咚我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沉着一張臉，眼底甚至還有些委屈。
怪矛盾的。
「咋，咋了。」我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
路聽昂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緊緊地盯着我。
「姜峙，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眼睛都放大了，有些慌亂，下意識地說。
「誰，誰喜歡你了。」
路聽昂又湊近了些。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你不用狡辯，喜歡我又不是什麼很丟臉的事！」
我心口狂跳，沒敢說話。
路聽昂自顧自地說。
「你是不是吊我呢，你說話！」
我真的冤枉。
「沒有啊。」
「沒有你怎麼都不跟我說話了！
「甚至晚上宿舍門都鎖了！防我跟防賊似的！」
我驚得眼睛都大了。
「你怎麼知道的？」
路聽昂臉紅了紅，偏過頭小聲地說。
「我全部都知道，林磊都告訴我了。」
我心裏把林磊罵了個底朝天。
路聽昂這小嘴叭叭的全說了。
我喝多那次。
林磊看他不順眼，也看出來他喜歡我，就是好面子不開口，結果變成處處跟我作對。
他故意說帶我去酒店，路聽昂果然怒了。
兩個人打了一架。
林磊把之前拍的他在我牀上的照片發給他了。
甚至還有一段小視頻，他夢遊走過來的視頻。
路聽昂都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夢遊。
他就是睡覺沉，還特別快。
每天晚上都有去廁所的習慣。
但是這段時間的記憶很淺。
然後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走錯了。
至於摟着姜峙。
他以爲是在做夢。
他天天晚上都能夢見姜峙。
夢裏的姜峙嘴沒有那麼毒，也打不過他。
很乖。
早起他也有上廁所的習慣。
但是早上去完廁所他就清醒了。
所以早上肯定不會走錯宿舍的。
他這解釋說完。
林磊都驚了。
完全不可信。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林磊苦口婆心地說：
「小四兒肯定也是有點喜歡你的，你既然也喜歡他爲什麼不說啊，大男生的彎彎腰，低點頭怎麼了，爲了喜歡的人不丟臉啊。」
路聽昂真聽進去了。
他說自己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追人的經驗，就求助林磊。
林磊告訴他：
「先別和小四兒對着幹了，說話的時候語氣好點。」
結果兩個人都沒想到。
我開始躲着路聽昂。
路聽昂一開始也怕把我嚇着，忍了好幾天。
天天晚上不睡覺，就等着爬牀。
結果宿舍門就沒開過。
他還求林磊。
結果林磊爲了激他一下說：
「我感覺小四兒應該不喜歡你了。」
路聽昂更坐不住了。
今天看見我們走在一塊，直接繃不住了。
說着說着眼眶都紅了。
盯着我的嘴看了一眼又一眼。
漂亮的眸子裏翻滾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低頭快速地在我嘴上咬了一口。
我喫痛地驚呼出聲。
「你屬狗的啊，路聽昂！」
這一下子挺用力地，都幹出血了。
路聽昂看見我脣上的血珠，眼底閃過一絲慾念。
按着我的手又低頭親了親了，舌尖掃過，脣上的血珠掃了進去。
「姜峙，你只能喜歡我。」
我感覺他好像瘋了。
還有點變態。
不過更喜歡了怎麼辦。

-19-
我沒有立馬就答應路聽昂。
只說了考慮考慮。
誰讓他之前總是跟我作對。
他說自己是直男這事我還記得呢。
管他是嘴硬還是怎樣。
晾一晾他也不過分。
路聽昂很急要個名分，但是也沒逼迫我。
和他分開之後我去找林磊。
林磊掃了眼我的嘴，視線頓了頓。
笑着說：
「這次算是冰釋前嫌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
「我把你當朋友，你賣我。」
林磊笑：「怎麼能這麼說，我這是不想看你愁眉苦臉的。
「作爲朋友，小小地刺激一下他而已嘛。
「我可是直男誒。」
但是林磊沒說的是。
那天路聽昂跟瘋了似的。
第二天林磊就接到他爸的電話。
我說了他幾句，倒也沒有真的生氣。
林磊就像一個哥哥一樣。
總是會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
我也聽說他有個女朋友。
不過在國外。
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知道了。
我和林磊說說笑笑地走到了宿舍門口。
開門的一瞬間，站在窗前的人回過頭。
在看見那人的時候，我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而窗前站着的人看見我之後。
脣角上揚，薄脣輕啓，嗓音低沉性感。
「阿峙，我回來了。」

-20-
容霽的出現是我沒想到的。
我是從北城考到南城的。
可以說是天南海北了。
離得也不近。
從他消失。
直到現在已經四年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容霽會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甚至出現在我的宿舍裏。
我整個人只有驚嚇。
林磊看出我和新來的人認識。
應該是有話說，非常識相地就出去了。
我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容霽靠在窗前。
他壯了些，也高了很多。
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帥。
寸頭Ţū́₄，丹鳳眼，眸子黑沉沉的，鼻樑高挺，薄脣更鋒利了些。
相比幾年前的幼態，多了一些成熟感。
他靜靜地看着我。
「阿峙瘦了很多。」
我抿脣，不知道說什麼。
當年他一去不復返，連個信息都沒給我留。
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出現。
他走了過來，在我面前站住ŧũ₇。
微微低頭。
高大的身形多出一絲壓迫感。
「阿峙怎麼不說話？」
我一直盯着腳尖，聽見他這話時抬起頭。
「說什麼？」
容霽勾了勾脣角，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
一手撫上了我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整個人壓低了身形。
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竟是直接湊近了我。
滾燙的呼吸若有似無地吹拂在我的嘴邊。
「說，你想我。」
門，就在這個時候開了。

-21-
路聽昂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還拎着兩個行李箱。
「姜峙姜峙！我和導員申請完了！可以跟你一個宿舍了！
「驚不……」驚喜兩個字都沒說出來。
推開門就看見快要親上的我和容霽。
驚喜肯定是沒了。
不驚嚇就不錯了。
路聽昂臉直接就黑了。
要不說路聽昂真年輕氣盛。
二話沒說又打起來了……
路聽昂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過容霽。
這個一拳那個一拳的。
我連忙分開兩人，把路聽昂拽到身後。
「你倆有完沒完？
「一會兒通報記處分了！」
路聽昂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他剛佔你便宜！」
容霽一臉陰沉。
「他誰？」
我頭有點大，想緩緩。
「這樣，你倆先冷靜冷靜。
「路聽昂，你先回去。」
結果一回頭看見路聽昂的行李箱，我纔想起來路聽昂推門進來時說的話。
他跟我一個宿舍了。
學校的牀都是上牀下桌，一個宿舍就 6 個人。
路聽昂瞪了他一眼，拿着行李開始鋪牀。
我站着也尷尬，乾脆也幫他收拾牀。
身後容霽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即便是不回頭，我都能感受到身後陰森的視線。
這一刻，大腦在飛速運轉。

-22-
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麼。
路聽昂把牀鋪好之後就搬着椅子坐在我旁邊。
容霽盯着他，話確實在問我。
「他是誰，姜峙？」
我還沒開口，路聽昂說話了。
「我馬上就是他男朋友。
「大哥，你哪位？」
容霽挑了挑眉。
「也就是說，還不是男朋友。」
路聽昂看他不爽，一手摟過我的腰。
「你算老幾，關你屁事。」
容霽臉沉了一下。
我怕兩個人打起來。
把路聽昂推回自己的位置。
一會看這個一眼，一會看那個一眼。
林磊回來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我東張西望。
路聽昂死盯着容霽。
容霽死盯着我。
三足鼎立了，可以說。
林磊進來都沒打破沉默。
他坐了會兒。
給我發了個消息。
【小四兒，我想好了。】
【？】我疑惑。
【我要加入他倆。
【我突然覺得。
【咱們四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手機差點嚇掉。
這什麼逆天的發言。
簡直添如亂。
正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就在我準備打破沉默的時候。
林磊接了電話然後出去了。
沒一會兒，給我發了條消息。
【四兒啊，哥今天晚上有事回不來了。
【我剛幫你打聽了一下。
【那哥們是國外回來的，轉到咱們學校金融繫了。
【宿舍也在咱們旁邊。】
我看着消息。
感覺頭又大了一圈。
但是現實還是得面對的。
我先是看了眼路聽昂。
「你眼睛不累嗎？」
又看了眼容霽，嘴張了張，還是沒開口。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
之前對他的悸動早在這些年消散了。
也實在是不懂他這會出現是什麼意思。
路聽昂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姜峙，你什麼時候答應我。」
我下意識看了眼容霽的臉色。țū⁸
毫不誇張，我要是現在答應路聽昂。
容霽能血洗整個宿舍。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要不搬出去算了。
這念頭越來越強烈。
我直接站起身。
「我去喫飯了，你倆隨便。」
路聽昂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容霽也站了起來，「姜峙。」
我頭也沒回。
門一開一關，直接跑了。
根本不知道在我走後。
一向開朗，人前有些傲嬌的路聽昂瞬間變了臉色。
一雙眼裏滿是嘲意。
在對上容霽陰冷的目光時，路聽昂笑了。
「就你？也配跟我搶。」

-23-
這頓飯我喫得格外慢。
條件允許的話，我甚至想喫到地老天荒。
一想到喫完飯回宿舍就會看見那兩個人，就煩。
不是不想出去住。
學校有規定，出去住要開假條。
導員這點早就不在學校了。
鬼給開啊。
早知道之前也像林磊他們幾個一樣多開幾張了。
平常半個小時就能喫完飯。
硬是讓我拖到了一個半小時。
甚至還去自習室苟了一會兒。
10 點宿舍就關門了。
我踩着點回的。
我以爲宿舍裏應該戰火朝天的。
沒想到格外和諧。
路聽昂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打遊戲。
而容霽也找了個位置看着電腦。
我進去的聲音讓兩個人同時看向我。
路聽昂眼睛一亮，還沒開口就被容霽搶了先。
「阿峙，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路聽昂炮火直接對準容霽開炮。
「阿峙是你叫的嗎！
「誰允許你叫的！」
我長出一口氣。
我就說麼，怎麼可能會和諧。
都是錯覺。
容霽看着他冷笑了一聲。
「我和阿峙在一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捏泥巴呢。」
路聽昂一摔鼠標，猛地站起身。
「你再說一遍。」
我想走，真的。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兩個人。
「你倆要是想打架，出去打。」

-24-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簡直可以說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容霽看我宿舍空着一張牀，非常自然地就搬過來了。
給路聽昂氣夠嗆。
像個炸了毛的獅子。
我安撫了好久。
儘量避免和容霽有什麼接觸和交流。
路聽昂這才勉強接受。
之前我和路聽昂是死對頭。
見面就罵。
針鋒相對。
現在換人了。
路聽昂換成了容霽。
林磊和另外兩個室友就像說好了一樣。
根本就沒回過宿舍。
白天都不回來了。
林磊天天還發消息打探情況。
我回復：
【你回來就知道了。】
之後的幾天，我甩開兩個人跑出去找幾個室友玩了。
每天直到晚上要關門纔回來。
宿舍裏，兩個人罕見地沒吵起來。
就每次看見我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
更是一天比一天難看。
這天回來，宿舍卻只有路聽昂一個人。
容霽不知道去哪了。
着急洗漱，我就沒和路聽昂說話。
學校一個樓層有兩個公共衛生間。
這點都沒人了。
我刷了牙，洗了把臉。
又去了浴室簡單衝了一下。
收拾完回去的時候，門一開。
我就和他對視上了。
像狼的眼神。
看見獵物，眼睛一瞬間都亮了。
我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
低頭看了眼自己，睡衣睡褲。
沒有任何問題。
我皺着眉看着他。
「你這什麼眼神？」
頭髮擦乾，直接爬上了牀ẗũ̂⁵。
牀簾拉得緊緊的。
下面的路聽昂今天格外的安靜。
然後就是門開上關上的聲音。
應該是去洗漱了。
實在是有些晚。
我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身後擠過來一個人。
輕輕把我摟在懷裏。
我迷迷糊糊的。
想着應該是路聽昂這小子又夢遊了。
也沒理。
翻個身滾進他懷裏了。
後來是咋醒的。
是被熱醒的。
12 月份的南城也入了冬。
我拽被子拽了半天沒拽到。
倒是不知道抓着什麼了。
只聽悶哼一聲。
然後就聽見耳邊有道沙啞的嗓音響起：
「姜姜，別抓。」

-25-
我迷迷糊糊地就要睜眼。
嘴突然被堵住了。
一股很清冽的氣息逐漸把我包裹。
炙熱的鼻息輕輕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眼球動了動，沒睜開。
整個人被摟得緊緊的。
脣瓣被人試探性地用舌尖撬開。
我嘟囔了一句。
「路聽昂。」
脣上的動作一頓，本來很輕的動作突然猛烈起來。
強烈的佔有慾像是要把我碾碎一般。
舌根都有些發疼。
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睡意都消散了許多。
我皺了皺眉，心想路聽昂是不是瘋了。
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你輕點啊，路聽昂。」
然後我就聽見路聽昂沙啞的嗓音輕笑道：
「看來姜姜還是喜歡我的。」
我心想，那還用說。
不喜歡他早都給他踹下去了。
睜開眼的瞬間就看見了路聽昂那張放大的帥臉。
他也睜着眼睛看着我。
眼底漆黑如墨，情緒劇烈翻滾。
在看見我睜開眼的那一瞬間。
他挑了挑眉。
伸手抬高了我的下巴。
動作更是加重許多。
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欲色。

-26-
我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我想逃，卻逃不掉。
渾身又熱又使不上力氣。
我感覺嘴都腫了，他還沒放過我呢。
路聽昂那廝還在說：
「姜姜，你只能喜歡我。」
我抬眸看去。
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裏此刻只有我一人。
眼底卻是滿滿的委屈。
「姜姜，讓我做你男朋友好嗎。」
說着都不等我拒絕，整個人吻了下來。
手也按在了我的腰上，牢牢地緊固着我。
像是很沒安全感一樣。
我不得已推開他的腦袋。
氣喘吁吁，但又很堅定地說。
「好。」
路聽昂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樣。
眼睛都亮了。
「真的嗎，姜姜？」
我點頭，「比珍珠還真。」
然後路聽昂就像個大狗似的咬着我的脣。
「好甜啊，姜姜。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奧。」

-27-
一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路聽昂已經去上課了。
宿舍只有容霽在。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就準備出去洗漱。
容霽叫住了我，在看見我脖子上的痕跡時。
他眼底泛着紅，整個人都陰沉至極。
看向我的眼神都在顫。
「你選擇了他？」
我沉默了一下，早就準備和他攤開來說。
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今天我看就正好。
「對。」
容霽一臉痛苦。
「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你爲什麼不等等我！」
我打斷他。
「容霽，當初你走，一句話都沒給我留下。
「即便是後來，你也未曾想過聯繫我。
「就算你有苦衷，一句消息都發不了嗎？
「我又憑什麼等你，你給過我什麼承諾嗎？
「並沒有。
「還有你現在這表現倒是顯得我像個始亂終棄的人一般。」
之前不知道他爲什麼一走了之。
林磊有個出國的朋友，恰巧知道容霽。
我這才知道。
當初他走是因爲他家裏人知道他這個性取向有問題。
市長口碑一直很好，也不允許有一點瑕疵出現在自己身上，更怕那些輿論的影響。
直接提前退休，強制帶着他去了國外。
他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在他能出現在自己面前，大概是終於有能力反抗了。
說容霽在國外也很難。
容霽的爸爸爲了讓他變正常，還給他下過藥，在他的房間裏塞女人。
容霽也不像那些人天天花天酒地的。
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直到後來，容霽突然崛起，曾經的市長也奈何不了他。
所以，他回來了。
可是那又如何。
錯過就是錯過。
更何況……
我看着容霽，嗓音很輕地說道：
「容霽，你已經談了朋友，不是嗎。」

-28-
可能也是巧合吧，容霽那個男朋友不知道怎麼找到的我。
那天我在學校圖書館看書，手機裏收到一條陌生的消息。
關於容霽，他想求我見一面。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容霽也算是我的朋友。
我答應了見面。
是一個很白，很瘦的男孩子。
他說他是容霽養的情人。
因爲當初在國外，容霽他爸下藥給他塞女人的時候，碰巧遇見了男孩。
還有就是，他和我有點像。
我第一時間是有些震驚的。
什麼年代了，還搞替身文學呢。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男孩喜歡容霽。
希望我能拒絕他。
我答應了。
畢竟我不喜歡容霽了。
容霽聽到我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慌亂。
着急地解釋着。
「不是那樣的阿峙。」
我再次打斷了他。
「容霽，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對待他。
「我喜歡路聽昂，我就會好好對他。
「感情，從來都是忠貞不二的。」
容霽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低吼着。
「你就這麼相信那個路聽昂？
「你知道他有兩面嗎？
「昨天晚上就是他把我支走的！
「你知道今天早上他跟我說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知道。」
雖然心裏有些好奇。
但是瞭解一個人，不要從別人嘴裏去了解。

-29-
而在我不知道的背面。
容霽找上了路聽昂。
「阿峙知道你這樣嗎？」
路聽昂靠在身後的牆上。
看着容霽，眼眸微眯。
「你威脅我？」
容霽冷笑了一聲。
「阿峙早晚會回到我身邊的。」
路聽昂手裏轉動着手機，微微皺眉。
「你那小情人今天應該會出現吧？」
容霽臉色一僵。
「我就知道是你乾的。」
「那又如何？」路聽昂脣角上揚，眼裏的嘲諷顯而易見。
「我說過，姜姜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30-
容霽走了。
從學校走了。
臨走前給我打電話說要回美國了。
想最後見我一面。
我沒去，只說了句一路順風。
更多的是感慨。
有錢真好，隨時隨地都能轉學。
路聽昂很高興。
自從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之後，他是半點都不遮掩了。
以前我都沒看出來他佔有慾這麼強，醋勁這麼大。
學校有女生和我表白，他都氣得夠嗆。
委委屈屈地和我哭訴着：
「我不僅要防着男的，還要防着女的！
「姜姜，你別看他們，看我好不好。」

-31-
日子過得倒是也快。
學校放寒假。
路聽昂家裏有事，但是他還是把我送到了飛機場。
戀戀不捨的。
一句讓我別忘了想他說了八百六十遍，我都聽膩了。
回家之後還一天打好幾個視頻騷擾我。
年 28 這天早上，外面狗叫了好幾聲，我還在被窩躺着睡覺呢，我媽就開始敲我這屋的門。
「小峙，你同學來找你玩了，快起來啊。」
我迷迷糊糊睜眼，「誰啊？」
大過年的還有以前同學找我玩？
而且這麼早，哪個同學能這麼沒眼力見。
正迷糊呢。
就聽見門口有人說話。
「阿姨，姜峙沒睡醒就先不用叫他啦。」
我眼睛猛地睜開。
這聲音怎麼這麼像路聽昂的。
不確定，我再聽聽。
「哎呀，快進屋裏坐，這孩子，來這玩還拎什麼東西呀。」
「沒事的阿姨。」
我騰的一下從炕上坐起來。
這聲音就是路聽昂的。
我人已經傻了。
他怎麼來了？
旁邊手機響了兩聲。
我拿過來一看，林磊發的消息。
【四兒啊，我剛聽到消息，路聽昂去你家找你了。】
我聽着客廳裏幾個人的說話聲。
閉了閉眼睛。
【你說晚了。】
早點說，我絕對不讓他過來。

-32-
我爸又來敲了敲門。
「兒砸，起來啊，你同學來了。」
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又下去把窗簾拉開。
外面是個大晴天。
不過我還是一眼就看見停在院子裏的車。
整半天還是開車過來的。
真行。
我磨蹭了半天。
最後還是一咬牙開門出去了。
我們家的房子是後建的。
除了東西屋中間有個客廳。
路聽昂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看見我出來的時候，一下子把視線移了過來。
我不誇張，他眼睛都是亮的。
我冷着一張臉。
「你來幹什麼。」
路聽昂笑嘻嘻的。
「來找你過年呀。」
我瞪了他一眼，「你沒家？跑我家來過年。」
我媽在邊上坐着，笑呵呵地看着。
聽見我的話之後，呵斥了一句。
「小峙，怎麼說話呢。」
我還沒等反駁，路聽昂眼眸一垂，有些失落地道：「他們都忙，沒時間，我不想自己過年。」
我媽心疼了，「來阿姨家，阿姨家地方大，一塊過年。」
我咬了咬牙，心想路聽昂家那個條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商業大亨哪是那麼有時間的。
我媽熱情得不行，還誇路聽昂長得帥。
家裏還有個房間，但是因爲一直沒人住，就用來放年貨了。
我媽帶着他直接去了我的屋。
「小峙屋裏地方大，炕也大，睡五六個人都能睡下。
「不習慣下面還有張牀。」
路聽昂立馬說道：
「就睡炕就行。
「我還沒睡過呢。」
然後我爸直接就去燒炕了。
我像個局外人。
看着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磊問我情況怎麼樣的時候，我簡單說了一下。
林磊笑個不停，然後說：
「真能睡下五六個嗎，我不信，我想試試。」
我：「滾。」

-33-
不管怎麼樣，路聽昂還是留下了。
本來今天就是要去買年貨的。
突然多了個人在家裏過年。
我爸開車，拉着我們三個人直接去了市裏。
我們兩個人坐在後面，我媽坐在前面。
後面位置那麼大，路聽昂偏要跟我擠着坐。
還張口閉口都是擠一擠更暖和。
他倒是挺入鄉隨俗。
就是在後面摸來摸去的，趁我媽不注意還拉個小手。
下車的時候我臉都是紅的。
到了市裏，我媽領着他開始採購。
我和我爸在後面跟着。
看着他搶着付賬。
我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兒砸，小路這家庭條件不合適啊。
「太有錢了，爸怕你喫虧。」
兩分鐘後，我爸拿着正宗茅臺，兩眼都冒光。
「小峙啊，做人不能太貪心啊。
「小路惹你生氣，忍忍就過去了啊。」
？
不是我請問呢。
真是給我整笑了。
買了一堆東西，我媽還有點沒盡興呢。
回去路上甚至還對着他邀請：
明年再來過年。
路聽昂應得比誰都快。
回了家，他就把衣服換上了。
因爲他來的時候穿得都不多。
還沒帶衣服來。
裝得還挺厲害的。
我看那嘴脣子都凍白了。
還是我媽看不過去，在市裏給買了兩套衣服。
換了衣服的人跟在我身後幫我貼對聯。
一米八多的帥小夥，異常顯眼。
鄰里鄰居的都想看。
路過的狗都恨不得瞅兩眼。
因爲多了個人，我媽做了好幾個菜。
路聽昂嘴跟抹了蜂蜜似的，不要命地誇。
我看着我媽嘴角就沒下來過。
晚上喫完飯，他去屋裏的衛生間洗了個澡。
就是衛生間那個地方沒有那麼大。
不知道這大少爺能不能適應。
跟他相處久了，多少也知道他一些大少爺的毛病。
屋裏，炕上已經鋪好了褥子和被子。
我媽鋪完就和我爸回自己屋裏了。
兩牀被子褥子，整整齊齊地擺放着。
我睡在炕頭。
路聽昂先去洗漱，洗完竟是連睡衣都沒穿。
光着個膀子就進來了。
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異常顯眼。
健碩的臂膀，腹肌分明，逐漸隱沒下去的人魚線。
我傻眼地看着他。
「你幹什麼呢。」
路聽昂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下，理所應當地說道：「換睡衣啊。」
「我尋思你發騷呢。」我咬牙切齒道
路聽昂脣角上揚，猛地湊了過來。
「姜姜不是最喜歡嘛。」
我感覺臉上有點熱，尷尬地移開視線鑽進被窩，面對着牆壁。
屋裏的門鎖落下，我心都咯噔了一下。
身後的路聽昂換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一下子放大起來。
燈也被關上了。
我一下睜開眼。
屋子裏異常安靜。
路聽昂翻了翻身，面對着我。
「姜姜，我很想你。」
我抿脣不吭聲。
又安靜了好一會。
路聽昂低低地開口。
「姜姜，你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
我沒吭聲，乾脆裝睡。
結果路聽昂真的起身了。
嚇得我也起來了。
屋裏黑漆漆的，路聽昂低低地笑了。
「姜姜，自己過來？」
我真想給他一錘。
恨恨地拿着自己的枕頭，鑽進了他的被窩。
路聽昂伸手摟住我。
「姜姜，這炕真熱乎。
「姜姜，你想我了嗎？
「姜姜，你是不是變心了？你怎麼不理我。」
我：「……」
這還在家呢，他要幹什麼呀！
「閉嘴。」

-34-
年三十這天晚上，家裏異常熱鬧。
來串門的親戚看見他之後就不想走了。
一聽說是我同學，還想給他介紹對象。
路聽昂笑得很開心，視線隱晦地看了我一眼。
「謝謝阿姨們啦，我有對象啦。」
一大家子喫的飯，喫完飯之後還一塊打麻將。
因爲都想守歲，所以都沒睡。
屋裏鬧哄哄的。
我拽着路聽昂去外面放了會煙花，不過太冷，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後來人都走了，就剩我們一家子。
凌晨 12 點的時候，我媽拿着兩個紅包給了我們就去睡覺了。
我倆也回了屋準備打會遊戲。
剛進屋，路聽昂就翻出來一個紅包放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
路聽昂一反常態，整個人漆黑的眼眸緊緊盯着我，「姜姜，新年快樂。」
「我希望，每一年都是我們。」
我看着路聽昂，心跳得飛快，低垂下眼眸拿着紅包。
「好。」
睡覺前我看了眼手機。
有個熟悉的手機號發了條短信。
【新年快樂，阿峙。】
我知道是容霽發的。
聯繫方式早就讓路聽昂刪除了。
我看了眼，也刪除了。
路聽昂這傢伙可愛喫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醋精轉世。

-35-
因爲熬夜的緣故, 我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實在是炕有點太熱了, 我也很熱，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一睜眼就看見路聽昂那張帥臉，睡着顯得柔和了很多。
手也搭在我的腰間。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怕吵醒他。
怪ṭú₋不得我說熱呢。
這人就跟個大火爐似的。
因爲都睡着, 我也沒敢動。
就靜靜地看着他。
其實還挺幸福的。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看見他的話。
可能是我盯得太久了，路聽昂眼眸微動，緩緩睜開眼。
在看見我的那瞬間，眼眸彎了彎。
嗓音帶着一絲絲沙啞。
「早上好，姜姜。」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呆了。
「早，早上好。」
路聽昂眼眸微挑。
直接湊近我, 在脣瓣上落下一吻。
「早安吻。」
我回過神，臉紅了, 直接把頭垂了下去。
路聽昂笑得開心。
「再親會兒。」
親就親吧，這聲音咋越來越大。
我直接推開他。
「你瘋了！」
嚇得我趕緊穿衣服出去了。
爸媽在客廳看電視呢。
我媽看見我之後擠了擠眼。
「睡醒了啊。」
我：「……」
我就說我媽肯定看出來了。
我本以爲過完年路聽昂就會回家了。
結果他一直待到初八。
然後把我也帶走了。
我稀裏糊塗的，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飛機上了。
我看着他：「宿舍開門了？學校能住了？」
路聽昂搖了搖頭。
「那住哪？」我震驚。
路聽昂一臉神祕。
下了飛機我總算知道了。
路聽昂兩人在學校附近新蓋的樓區買了個房。
甚至都裝修完了。
我那一瞬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詞：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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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沒開學, 我也在這裏住下了。
這房子二百多平。
兩臥室。
一人一間。
不過沒什麼用，晚上路聽昂還是夢遊爬牀。
什麼也不幹, 就是折騰我。
逃也逃不掉, 我準備和他談談。
路聽昂一臉認真地看着我說：
「我控制不了啊, 姜姜。」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談判失敗。
晚上睡覺的時候，路聽昂又過來了。
我有點頭大。
「你這身體真的喫得消嗎？」
路聽昂眉眼一挑, 有些痞氣。
「放心，在姜姜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冷哼一聲。
「回回紙上談兵。」
路聽昂愣了一下。
突然整個人就興奮了。
猛地撲了過來, 把我撲倒在牀上。
「可以嗎, 姜姜！」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他又把我轉了回來。
低頭在我脣角落下一吻。
脣逐漸向下, 我心頭狂跳。
路聽昂嗓音沙啞。
「姜姜,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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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讓路聽昂嚐到了甜頭, 他就能控制一下。
結果恰恰相反。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
就不能讓我自己一個人睡嗎？
而且我也相當不理解。
我記得自己力氣挺大，體力也挺好的。
怎麼到那事上反倒是沒那麼好了呢？
路聽昂這個手下敗將我都比不過。
說出來簡直有點羞恥！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報復我。
沒有一次是讓我不求他放過我的。
我決定反抗。
他不同意的話, 我就搬出去。
最後他還是同意了。
我喜提 3 天自由時光。
其實我內心還是挺想搬出去的。
自己睡多舒服啊。
一轉眼學校開學了。
因爲有了住處, 我們也不回宿舍了。
反正路聽昂會天天做飯。
林磊看見我的時候說：
「在宿舍看不見你，還挺想念的。」
我有些無語。
「我在的時候也沒看你在宿舍裏面住過幾天。」
學校裏的同學漸漸地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的事。
我覺得也正常。
天天形影不離的, 很難不去多想。
不過也快畢業了，倒是沒什麼人說。
我忙着考研, 路聽昂忙着繼承家業。
各自都在自己的領域忙碌。
忙碌但充實。
閒暇之餘還一起出去旅遊。
在雪山，在北極，在極光下。
只有我們兩個人。
畢業那天，林磊拿着相機找到我們。
「拍個照片吧, 你們倆。」
我點頭, 「行。」
路聽昂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手攬過我的腰，臉上笑得格外開心。
林磊喊着 321。
鏡頭拍下的那一瞬間。
就成爲永恆。
【路聽昂番外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