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了三年,我靠着「白蓮人設」,從人氣頂流糊成了十八線渣渣。
眼看合約到期,經紀人給我報名了一檔軍訓綜藝。
打算讓我捱罵賺最後一波流量。
「你不知道我是體校出來的?」
-1-
我要上綜藝的消息很快上了熱搜。
標題勁爆——
「柔弱小花參加綜藝:軍訓聖地被侮辱?」
底下還貼心地配了圖片:
我雙手託着一顆草莓,表情嬌弱彷彿下一秒就能被壓死。
「……」
冤枉啊!!
我一拳可以把桌子拍爛好嗎!
想當年我是體校的優等生。
然而臨畢業前卻被星探抓走,聲稱要把我打造成頂流。
當時正流行白蓮柔弱小花,經紀公司立刻保密了我之前的身份。
搖身一變,我通過一檔選秀成功出道。
一晃三年。
我業沒畢,頂流也沒當上。
就是落了一身的頭銜黑料。
不過錢也的確沒少賺,畢竟黑紅也是紅。
眼看合約到期,我也打算解放。
攢的錢回老家開個小店,豈不美滋滋?
至於捱罵——
無所謂,反正我也被罵習慣了。
然而我沒想到,死對頭餘芳也參加了這檔綜藝。
她跟我是同一組合出道。
因此我倆也經常被拿出來比較,我雖然捱罵多,但也的確流量火爆。
一來二去,算是和我結了仇。
眼看我換好衣服,她趕緊小跑過來。
「溫葉,來我扶你。」
我看着面前的小水坑,還沒來得及擺手,就被她先一步扶了過去。
果然,攝像機上方的彈幕一陣刷新。
「不是吧,過水坑也要扶啊……」
「溫葉憑啥也上這檔節目,她走兩步不就暈了?」
「就是啊,草莓都拿不住還想拿鋼槍?」
「哈哈哈笑死,看她什麼時候暈!」
我轉頭全當看不見。
這次總共請來了八位嘉賓,四男四女,軍訓的所有過程都將會通過直播展示。
這會兒剛開播,收視量就暴漲。
都是佔了影帝江宴的光。
這次公司也交代我多跟他交流,萬一能組個 CP。
簡直一步登天了。
我一愣,抬眼看過去。
江宴肩寬腿長,看起來高高瘦瘦的。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忽然轉過來臉來看着我。
神情有點兒複雜。
我想起當年體校裏的男同學,不由冷笑。
呵,細狗。
-2-
節目開拍的第一項任務,負重跑。
五千米。
幾個嘉賓頓時就哀號起來,餘芳卻一臉輕鬆。
她這次營造的就是耿直認真的人設,自然要把努力寫在臉上。
鏡頭掃過來,她立刻湊了過來:
「溫葉,一會兒你跟在我後面,我拉着你!」
我眨了眨眼,鬆了口氣。
原來才五千米,想當年我們訓練都是兩萬米起步。
果然對明星放寬了不少。
跑步時兩人一組,揹着十斤重的揹包。
好巧不巧。
我跟江宴一組。
我看見餘芳妒忌的眼神,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彈幕立刻炸了鍋:
「媽呀!江宴哥哥倒了什麼大黴!」
「溫葉半圈都跑不了吧?」
「5555 她不會讓哥哥幫她揹包吧……」
「廢物女滾遠點啊!!」
我一陣無語。
江宴似乎是看見彈幕,走了過來。
「沒事,一會兒我幫你揹包。」
我趕緊擺手:「不用。」
他面色有些猶豫,臨走前拍了拍我:
「你不用太大壓力,我們輸了也沒事。」
輸?
不可能。
我的字典裏沒有這兩個字。
我背好包,又壓了壓腿,槍一響就跑了出去。
在學校時我最擅長的就是長跑,不過幾秒就拉開了半圈的距離。
餘芳跑了一會兒,回過頭看我。
「溫葉,你這一圈是不是得跑一天?」
「啊?」我皺眉:
「我這是第二圈。」
餘芳瞪了眼,我已經超過了她。
跑步會讓人越來越上癮,沒一會兒我就跑了五圈了。
再回頭,餘芳已經氣喘吁吁。
我放慢速度調整呼吸,看了眼彈幕——
「溫葉果然是最後,真拉胯!」
「樓上的錯過了什麼,溫葉已經是第五圈了。」
以這個彈幕爲節點,下面幾乎瘋狂地刷起來:
「溫葉第五圈了?她變異了?」
「這白蓮花被人奪舍了?」
我懶得再看,一心想着跑到終點,猛地想起江宴。
忘了還有隊友。
江宴不算差,腿長算是天生優勢,就跟我後面。
我指指他背後的包。
他一愣,喘了口氣向我伸出手:
「可以,給我吧我幫你背。」
「不是。」
我搖頭。
「我幫你背吧,你太慢了。」
「……」
江宴臉色黑了幾分。
餘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尤其是彈幕這會兒都把矛頭轉向了她。
「有點弱啊……」
「她剛纔還說幫溫葉揹包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溫葉好像超她兩圈吧?」
「這姐們好虛啊!」
她氣得臉色漲紅。
好在搭檔張延也走了過來。
「小芳,我幫你拿吧?」
他們參加這個節目可都是立好了人設的。
眼下男生都體現了自己很 man 的一面,他肯定也得展示一番。
誰知道餘芳一口回絕:
「不用。」
剛纔可是對着鏡頭立下了豪言壯志。
這會兒把包給他,那不就是打自己的ṭŭ̀₂臉?
張延八成也沒想到她會拒絕,臉色頓時很難看。
「好了別勉強,給我吧。」
他伸手就要幫她把揹包拿下來,誰知餘芳抓得更牢,兩人一拉扯——
竟然直接摔倒了地上。
我剛跑到終點,抬頭看了眼彈幕:
「哈哈哈這倆怎麼趴地上了?」
「剛纔好像還看見他倆在搶什麼東西呢。」
「張延怎麼也不幫人拿一下呀?」
「就是啊,我看別人都幫隊友拿了。」
「不過溫葉真的好快啊!」
「沒拖哥哥後腿,暫且給個好評。」
看見沒有罵聲,我才鬆了口氣。
轉頭喫瓜。
江宴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我,遞過來了瓶水。
「沒想到你運動細胞這麼好。」
「馬馬虎虎吧。」
我倆還沒說上幾句就聽見跑道那邊吵了起來。
似乎是張延覺得彈幕裏有人開始罵自己,就是因爲餘芳不配合。
嗅到喫瓜的味道,我放下水杯就跑過去。
打起來打起來!
可惜兩人還沒說幾句就被經紀人拉開。
攝像機也趕緊轉到了一邊。
餘芳陰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無聲動了動嘴:
「你等着。」
呵,還真給我整興奮了。
-3-
跑步之後大家都氣喘吁吁,生怕接下來還有什麼可怕的環節。
但好在考慮到第一天,教練講了講接下來的計劃,便宣佈解散喫飯。
我體內的乾飯魂頓時燃燒。
想到這三年沒有一天喫過飽飯,甚至爲了保持身材有時候只喫一根黃瓜。
終於熬到解約了!
可能我們幾個慢慢悠悠趕到食堂時才發現——
人是用跑的。
飯是用搶的。
我們訓練的基地就在一個新生營裏,這會兒所有操練的學生們都下了課。
大門口都被堵得死死的。
雖然提前交代過,我們會來拍攝。
但沒想到他們是真的視而不見啊!
幾乎沒人停下喫飯的步伐,即使看到我們也是匆匆一瞥。
有個嘉賓垮了臉。
「要我天天這麼累,我也只想着喫飯。」
大家臉色都不好看,這麼擠的隊伍,何時才能喫到飯?
江宴似乎是擔心我,還特意走過來。
「一會兒你可以跟在我後面。」
「不容易被擠走。」
我冷笑。
這樣的場景在我們體校每天都會發生。
但我!溫葉!卻從未餓過肚子!
不等他說完我就躥了出去。
一是爲了搶到飯,二是這攝影機跟了我一天,真的有點兒心煩。
大門口拿到餐盤,直接排隊到打飯區:
「阿姨!手別抖,我餓了一天沒喫飯了。」
我說着手還抖了抖,一副餓到連餐盤都快拿不穩的樣子。
裝柔弱,這可是我的拿手活。
那大嬸兒勺子一停,立馬給我挖了幾大勺。
我美滋滋地用餐盤佔好位置,又去盛了碗兒湯。
然後掏出手機。
打開了節目的直播。
果然他們幾個還在門口猶豫着怎麼進來。
尤其是江宴。
軍訓服都遮不住那矜貴高冷的氣質。
讓他放下面子過來搶飯?
八成他寧願餓着。
誰知幾人中還只有江宴直接進了餐廳,一米八五的個子在人羣裏只看到頭頂,過一會兒就沒了影。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男人就連搶飯都是帥的。
剩下這幾人又不想狼狽地擠進去,只能一直站在門口等着。
結果我粥都喝三碗了,他們纔剛排上隊。
菜早就所剩無幾了。
幾人都隨便喫了點,只剩餘芳就是不動筷子。
「你怎麼不喫?」
她頭一低,一副擔憂的樣子。
「溫葉不知道去哪了,她那麼瘦弱,肯定擠不過來。」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剛纔就沒看見她。」
「她不是早就進來了嗎?」
「哪有啊,那是江宴。」
餘芳索性蓋上了蓋子,一臉捨己爲人。
「我不喫了,我要給溫葉帶回去。」
真是活雷鋒。
彈幕裏頓時刷起了感動。
我地鐵老人地看着手機,索性關上回了宿舍。
誰知在門口,竟然遇到了江宴。
他幾步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從兜裏掏出了個東西。
「你沒喫飯吧?給你。」
我低頭。
是個白饅頭。
我剛想接過來,誰知一抬頭看見他背後的鏡頭。
頓時有點反感。
我還以爲他這麼好心,沒想到也是爲了人設啊!
「不用。」
「我喫了。」
我看他,略帶嫌棄。
「我喫的紅燒肉。」
江宴臉色尬了一秒,有些難爲情地收回了手。
「這、這樣啊。」
攝像機的彈幕忽然就刷了屏: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江宴被嫌棄了??頭一次啊!!」
「這大概是影帝最拿不出手的禮物吧。」
「影帝送人窩窩頭被嫌棄了我敲!」
「SRDS 我也會嫌棄……」
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拉住他。
「還是謝謝你了,真的。」
-4-
看他轉身走了,我倒有點愧疚。
這人挺好的。
可還沒等我推門,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
「溫葉!」
「你跑到哪裏去了?」
「我……」
話還沒說完,餘芳就滿是關心地拿出了一個飯盒。
「你肯定沒喫到飯吧?我給你帶了!」
她說着打開了飯盒,我頓時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這得放多少辣椒啊?!
嗆死了要。
我趕緊擺擺手:
「不了不了,我不喫了。」
一聽這話她反而委屈了。
幾個嘉賓也都湊了過來。
「溫葉,這是芳芳特意給你打的。」
「就是,她自己都沒喫呢!」
餘芳臉色有點委屈,假意替我解圍:
「好了好了,溫葉她平時也不喫這些的。」
「別難爲她了。」
這話一出,幾人看我的眼神兒就變了。
彈幕也隨即颳起了一陣妖風:
「切,溫葉不是隻喫無菌草莓嗎?」
「瞅她嫌棄的眼神,真把自己當仙兒了!」
「盲猜她等拍攝完要出去喫……」
「咱溫姐不得鮑魚海蔘?」
我正一陣尷尬,教練卻走了過來。
「喲,小溫名氣挺大啊,剛纔就上表白牆了。」
啥?
見我們不解,他把手機舉過來。
營地官方的表白牆裏,正掛着一張照片。
我正抓着饅頭,狼吞虎嚥地喫着飯。
倆腮幫子有點兒像倉鼠。
配文:
「這是哪個連的妹妹?喫東西這麼可愛,求聯繫方式。」
我去!
教練笑起來。
「你身邊怎麼也沒跟攝像機啊?」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學生呢!」
好的,不必多說。
我是糊咖我知道。
「我太餓了……」
「跑太快攝像大哥跟丟了。」
教練一聽我這話,仰頭就笑了出來。
然而這事兒一鬧,餘芳的臉色不好看了。
她本來想暗諷我嬌氣,誰知道卻被放出來我狼吞虎嚥喫飯的照片兒。
我連忙安慰她:
「謝謝你爲了我都沒喫飯!」
「那這些飯你快喫吧,一會兒涼了。」
幾人也都趕緊勸她自己喫了。
她瞪着眼不說話,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紅。
這飯現在毒藥一樣,誰喫誰倒黴。
然而現在不止我一雙眼睛,那鏡頭還特意給了她一個特寫。
不喫也得喫。
好在她喫了幾口直播就停止了,我也被經紀人叫了出去。
本來以爲是對一下明天的任務。
可聽完他說的,我頓時不淡定了。
「啥玩意兒?炒 CP?」
-5-
就在今天收視率暴漲的同時,一波神祕又詭異的組織,悄悄冒了出來。
「春江月葉?」
「這什麼東西?」
經紀人挑眉。
「你跟江宴的 CP 名。」
我驚了。
我跟江宴?還能有 CP?
我倆幹啥了?!不就是跑了個步嗎?!
看着那僅有兩位數的超話,我一把奪過手機。
從今天下午開始,這些人就不斷更新了我和江宴同框的照片,甚至還加了粉紅泡泡。
甜得發膩。
甚至就連剛纔他給我遞饅頭的照片兒都 P 得好似求婚。
這可不是冷門了。
這是邪門。
我刷不下去,趕緊拿遠,只覺得自己的捱罵生涯又要再ẗü⁸添濃重的一筆。
鼠鼠我呀。
這次真的要被噴死了呢。
誰不知道江宴女友粉千萬!
我跟他組 CP,還不如直接退圈重開算了。
「這可是波好流量。」
經紀人拍我:
「你多跟他互動,蹭點鏡頭。」
「指不定能再火一把呢!」
我十分抗拒,那還是算了吧。
我回家開店的位置都選好了,我可不想再整出來這麼多事。
誰知經紀人竟然用合同壓我,如果我不聽就是違約。
真是噁心ŧū₂的嘴臉。
我躺在牀上,聽着廁所裏餘芳哀號的聲音。
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又要多跟江宴互動,又不能捱罵。
那就把情侶 CP,組成兄弟 CP 不就得了。
從明天起——
江宴就是我的好大哥!
好在餘芳被那幾口辣椒制裁,也沒有在晚上煩我。
我睡了個好覺,等待第二天的任務。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搬沙袋。
依舊是按照昨天的分組,將散落的沙袋搬到橋下,模擬抗洪的場景。
節目組也紛紛給出道具:
鏟子、繩子,甚至還有挖掘機。
大家都急忙開始幹活,畢竟這是一個軍訓類節目,誰都不想拖後腿。
我跟江宴也開始趕緊幹活。
他直接脫了外套,胳膊露出好看的肌肉。
我敲!
我瞪直了眼。
這小子竟然是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
我爲我的細狗言辭道歉。
我幹這活倒真有些喫力了。
耐力我倒是很多,但這麼多年一直被公司要求節食,我力氣大不如從前了。
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幾個女嘉賓狀態都不算好。
鏡頭劃過我們幾人狼狽的模樣,最後落在了餘芳身上。
她倒出奇地輕鬆。
張延他們倆一人一半,可她的那一片區域這會兒已經空了很多。
不對勁。
我側過頭看了看橋下的那塊地方。
原本膨脹的袋子竟然很鬆弛。
再看過去,餘芳先把要搬的袋子放進水裏,然後再拉到橋下。
放進水裏……
我猛地愣住,趁沒有鏡頭趕緊走過去。
「你瘋了是不是!」
她嚇了一跳,轉身甩開我。
「你幹嘛啊!」
「你把沙子都倒進河裏了!」
我使勁抓着她的胳膊。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次搬的沙袋,以後也要用的?」
餘芳看了眼攝像機,無謂地聳了聳肩。
「關我什麼事?」
「你這樣偷工減料,萬一洪水暴發這裏就是缺口!」
她被我抓疼了,眼看攝像機轉過來,猛地往後仰。
「呀!」
「撲通」一聲,直接摔進了河裏。
好在這裏的位置很淺,水就淹沒了她的褲腿。
攝像機立馬捕捉到了她狼狽的瞬間。
尤其是我的手,還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
幾個嘉賓都瞪了眼,紛紛走過來一副勸架的姿勢。
「怎麼了小葉,有什麼話好好說呀!」
「就是,私下說就好,現在拍攝呢……」
我張了張嘴,眼皮抽搐。
不是哥們兒?
你們無中生有啊?!
我抬頭望了一眼,不出所料彈幕一陣謾罵。
「她倆咋了?打起來了?」
-6-
「我去好勁爆!溫葉還抓人家啊!」
「我真服了,你們看餘芳搬了多少,這酸雞是眼紅了吧?」
「真嚇人,自己搬不動就找別人麻煩。」
果然是點評犀利。
我趕緊離她遠了一點,生怕一會兒再被大家誤認爲我要害她。
至於那些沙子……
畢竟是鏡頭面前,如果後期教練沒有檢查的話,就等節目結束的時候再跟他說吧。
畢竟這些東西關係到下游村莊村民的生命安危。
這事兒一鬧,我跟江宴的進度又慢了幾分。
我看了眼沒人用的挖掘機,咬了咬牙。
「江宴!你站遠點!」
江宴沒理解我的意思,但還是乖乖地移到了後面。
我爬上挖掘機,直接啓動。
幸好以前我跟爸爸在鄉下開過這個東西。
只是大家都在用手搬,我開這個。
有點投機取巧。
但眼下這道具放在這裏不就是讓人用的嗎?!
我拉着操縱桿,直接拉起幾袋沙子,放到了橋下。
江宴看着這一幕神情古怪,半天忽然抬手拍了拍。
我沒明白這面癱什麼意思。
給我鼓掌嗎?!
下面的一羣人都沒想到我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仰着頭瞪大眼看着我。
原本攝像大哥還想扛着相機上來,奈何恐高,只能在底下給我特寫。
沒一會兒我就把幾十袋沙子放在橋下,而江宴幫我調整了下位置,輕輕鬆鬆就完成了任務。
「溫葉!你竟然還會開這個?」
幾人高聲喊起來。
剩下兩個女嘉賓甚至拜託我,幫她們也搬一些過去。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把幾人的活兒全乾了。
餘芳的臉色漲紅,看着攝像機一直對着我,氣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她拉着張延非要獨立地搬完這些沙子。
誰知對方竟然直接甩開了她。
「你怎麼這麼一根筋?」
「難不成就因爲你不喜歡溫葉,就讓我跟着受累?」
大家並不是傻子,那天她打開盒飯,那濃重的辣椒味兒把大家都燻得眼疼。
只不過攝影機在前,都不好意思說什麼。
娛樂圈裏恩怨多了去了。
多給自己爭取鏡頭,其他的誰都懶得管。
餘芳被他的語氣刺得臉色難看。
「你想偷懶就偷懶,我要自己搬!」
張延也沒跟她倔,直接衝我揮了揮手。
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
我幹完的同時,餘芳也順利完成了任務。
-6-
「不是吧!芳芳你好厲害啊!」
幾人一回頭都愣住。
她抬了抬下巴,眼睛卻瞥了我一眼。
「還好吧……就是有點兒累。」
「畢竟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
這句話其實是說給我聽,但在這種場合下倒是把大家都得罪了。
幾人臉色都不好看。
但礙於面子,還是笑着喊她回來。
餘芳正要動,剛剛擺好的沙袋,卻忽然間被衝散了幾個——
「轟」的一聲,河水猛地湧出。
她毫無防備,身子猛地傾斜,一頭栽了進去!
我們所站的位置水位並不算高,可是那河水湍急,打她根本站不起來。
鏡頭立刻對準了她,卻被導演一把拍開。
「別拍了!有危險!」
幾個工作人員趕緊下水,可她順着河水就往下游流動,一沉一浮根本就看不清楚位置在哪裏。
幾個嘉賓嚇傻了眼。
誰能想到,不過是參加一檔綜藝還能遇見這種危險的事情!
我剛準備下車,心猛地被提起。
不好,要出事!
眼下光憑他們幾個Ţü₇人,根本無法把人拉上來。
要是在中間攔上繩子——
人能拉到,不過估計這樣的速度,能把肋骨拉斷。
來不及了。
我拉下操縱桿,直接把挖掘機的挖頭移到了前面。
等了幾秒,猛地拉上操縱桿。
挖頭猛地抬起,直接帶着裏面的餘芳衝了出來。
導演身子晃了幾下,纔算是沒栽下去。
「沒事吧!!」
餘芳大聲地咳嗽着,整個人溼漉漉地被撈出來。
不過好在沒出事。
導演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立刻安排工作人員去檢查。
教練也趕緊去檢查我們堆好的沙袋。
「這是怎麼回事!!」
等我從車上下來時,就看見他臉臭得發黑。
「這一組是誰負責的??給我站出來!」
餘芳還在上面咳嗽。
出來的只有張延一個人。
教練氣得臉色漲紅,破口大罵。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來這裏是爲了幹什麼!」
「我不管你們是明星,還是什麼多大的腕兒!」
「來到這兒,就是一個兵!」
他扯出那些鬆鬆散散的沙袋,直接扔在了鏡頭前。
「偷工減料!這就是你們的作風?」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
「明天受害的可能就是這山裏的百姓!」
看着那幾袋兒只剩一半兒的沙袋,幾人都瞪大了眼。
「這……這誰幹的!」
張延臉都白了,趕緊上前解釋:
「教練我不知道!我跟餘芳是分開做的!」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反應過來了。
我嚥了口唾沫,瞥了眼彈幕:
「剛纔真的嚇死我了!!」
「怪不得她剛纔一直不讓溫葉幫忙,原來是偷工減料了怕被人發現啊!」
「我就說她速度快得不正常!」
「剛纔溫葉跟她ẗũ₌吵架的時候,我就看見她腳下的水都渾濁了!」
此話一出,彈幕瞬間反應過來。
「我去,我說溫葉爲啥跟她吵架呢!」
「估計是提醒她吧,結果不聽……」
「敲!剛纔要不是溫葉,她估計都衝到下游了!」
「不得不說,溫葉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我看了一會兒,竟然發現大家的議論逐漸挪到了我身上。
挖掘機女神?
我?
別了,這個稱號我不想要。
而一種刷屏的喫瓜羣衆裏,卻有一羣格外詭異的畫風:
「春江月葉就是最 D 的!」
「果然還是幹活夫婦Ṱû₋最厲害 555」
「真是『美豔女悍匪 X 帥氣小嬌夫』照進現實啊!!!」
「???」
什麼東西?
-8-
餘芳被訓斥了一頓,老實了很多。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爲了給衆人壓驚,晚上教練組織了聚餐。
說是聚餐,不過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喫個飯。
餘芳沒來。
導演說她嚇到了需要休息,大家心知肚明。
今天挨訓的時候她眼眶溼紅。
不好意思來了。
飯局快結束,教練把我拉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全靠我們的溫同學!」
「大家先給點掌聲!」
他說完笑着把杯子當話筒遞過來。
「說兩句吧溫同學。」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站起來。
江宴笑着看着我,燈光下一雙墨色的眼睛好看又深沉。
有點像年輕時期的尊龍。
經紀人衝我使了顏色,寓意明顯。
「我首先要感謝我的隊友,江宴。」
衆人一陣噓聲。
眼看他們即將起鬨,我趕緊打斷:
「所以我要爲他歌唱一曲——」
「《我的好大哥》!」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見江宴的臉抽搐了一下。
當晚節目收視率也不斷飆升,我也從「小白蓮」進化成了「女漢子」。
甚至熱搜紛紛討論,我是不是被哪個武力值爆表的女悍匪奪了舍。
好在江宴的女友粉沒有罵我。
我美滋滋地盤算着回老家後的店面裝修計劃。
面對經紀人的種種計劃,只有兩個字——
勿 call。
節目進入了最險峻的內容,野外生存訓練。
但畢竟我們只是藝人,節目組還是放了水。
工作人員準備了很多飲用水和打火機。
到時候只要我們配合做一些野外求生的動作,不用真的喝泉水、啃樹皮。
林子因爲陰天變得很暗。
這次沒有采用分組的形式,而是我們所有人都一起行動。
也算是有個照應。
餘芳自從上次捱了訓就沒有再故意針對過我。
我也懶得搭理她。
好在這次的訓練她也算積極,主動找好了地方,還架起了鍋爐。
「溫葉!」
我趕緊過去,聽她發號施令。
「這裏的樹枝都是溼的,你能去找點乾的嗎?」
「行。」
我爽快應下,卻見江宴也走了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簡直就是行走的鏡頭,我趕緊拒絕。
「不不不,我一個人可以。」
我找好了方向,就往西側的山洞走。
這裏雖然潮溼,但好在沒有淋過雨,裏面很多散落的樹枝都是乾的。
這活兒幹得輕鬆,沒一會兒我就撿了一大筐。
可好巧不巧。
外面竟然下暴雨了。
我看地上的水漬,似乎是從我剛進來的時候就下了,只是我在山洞裏沒有聽見聲音。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
我脫下外套蓋住竹筐,趕緊回去。
雨下得太大了,幾乎看不清路。
好在天還不算太黑,可以分辨方向。
可等我回去時,這裏已經空無一人。
-9-
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慘。
淋了個落湯雞也就罷了,還掉隊了。
「教練——」
「餘芳——」
「江宴——」
我喊了好幾嗓子都不見有人回應,周圍的鍋架也已經被收走。
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
打開手機,也沒有信號。
雨下得太大了,腳印也早就衝散了。
而且我們是被車送到這裏的,也不知道出去的路。
四周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根本就望不到頭。
我開始害怕了。
不過就是想錄完這最後一個節目就退圈。
怎麼還遇到這樣的事了啊!
雨越下越急,我吸了吸鼻子,看着面前的兩條小路。
二選一總能蒙對一個。
可這雨……實在是太大了。
我被淋得幾乎睜不開眼,乾脆轉身往回走。
身後起碼還有個山洞可以避雨。
等雨停了就往山下走,就算找不到路,也能找到有信號的地方。
可我沒想到能倒黴到這種地步。
我剛剛待過的洞口——
正站着一隻黝黑的野豬。
跟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小香豬不一樣,他眼睛紅紅還有着兩個獠牙。
體積應該有我三倍之大。
「我 C——」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我的嘴就被人一把捂上。
那人拉着我的胳膊一拽,拉進了一個漆黑的山洞。
「噓,別說話。」
周圍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男人從下往上看,鼻樑高挺,下頜線鋒利又硬朗。
是江宴。
我趕緊眨眨眼,他也鬆了手。
那野豬在門口機械一樣地走了兩步,就沒了蹤影。
「你怎麼在這?他們呢?!」
他把頭髮抓到腦後,渾身也淋了個溼透。
「剛纔下大雨,攝像機淋壞了,大家就先緊急撤離了。」
「那你呢?」
我瞪眼,悄咪咪地偷看他的腹肌。
「我回來找你,跟他們也走散了。」
意識到我的目光,他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撩起衣服擰了擰。
真是我的好大哥。
「你真夠義氣!」
我只覺得一陣愧疚。
他居然因爲擔心回來救我,而我卻還想這種事情!
該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破林子一點兒信號也沒有,外面還有野豬。」
江宴頓了頓,忽然開口:
「那野豬是假的。」
「啊?」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他認真的神情,頓時炸了。
「假的?」
「那你剛纔怎麼不說?」
再說那野豬還會動呢,怎麼能是假的?
他有些無奈,把外套擰了擰披在我身上。
「那野豬是節目組借過來的機器道具。」
「原本打算錄製的時候放出來的,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
說完江宴也有點驚訝:
「你不知道嗎?」
「昨天導演特地說明了。」
「還說那野豬身上有攝像頭,讓我們看見時多給點兒驚訝的特寫。」
我想起昨晚經紀人的輪番轟炸,一陣後悔。
當時我還以爲他又要說讓我炒 CP 的事兒,乾脆就沒看。
「那你幹嘛要把我拉過來?!」
他略帶猶豫:
「我以爲你出來撿木頭,就是爲了躲鏡頭。」
我啞言,沒想到被他看穿。
眼下那野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江宴轉過身讓我擰一下衣服,又拉下了我身上背的柴火。
好在我用衣服蓋着,中間的沒有淋到雨。
「你給柴火擋雨都不給自己擋?」
-10-
「這種情況下,柴火不比我有用?」
他沒說話,拿出打火機點上,山洞裏頓時暖和了起來。
「不要怕,這個林子裏是沒有野獸的。」
「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們就下山。」
我點頭,有人作伴兒就沒剛纔那股怕勁兒了。
空氣很安靜,誰都沒說話。
我腳趾快要摳出兩層芭比城堡時,他忽然開口了:
「溫葉,你不記得我?」
「啊?」
我不懂。
「我記得啊,你不是影帝嗎?」
「……」
江宴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咳了一聲。
「那年你暈倒在紅毯上。」
「是我背的你。」
他這麼說我想起來了。
其實用暈倒這個詞,不是很準確。
因爲我是裝的。
「裝的?」
他瞪了眼,擰眉看着我。
反正都要退圈了,我也不打算要面子,直接坦白:
「當時我又沒名氣,想蹭波流量,只有這個辦法。」
我笑了笑,衝他挑眉:
「不過我也沒想到,那時候揹我的竟然是你。」
畢竟那會兒我爲了表演得像,從頭到尾都沒睜過眼。
江宴臉上閃過幾分震驚。
「這都兩年前的事兒了吧?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我好奇湊過去。
「你不會喜歡我吧?」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沒說話。
「……」
不是吧?
真被我說中了?
這也太刺激了吧。
那尷尬的氣氛又上來,江宴耳朵尖紅得嚇人。
「我……」
「我是覺得你挺柔弱的,挺需要人保護的。」
「噢。」
我看着他不好意思彆彆扭扭的模樣,聳聳肩。
「那都是我裝的。」
「嗯,我發現了。」
他嘆了口氣,似乎是接受了現實。
還有點失望。
我假裝不在意地烤火,心卻跳得飛快。
誰能想到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影帝大人,竟然是個彆扭懵懂的男人。
而且……
口味竟然這麼奇葩!
「雖然我尊重每個人的性取向。」
我有些同情他。
「但我還是建議你看看醫生。」
「?」
江宴嘴角抽搐,懶得再理我。
我這幾年的小白蓮人設越走越慘。
甚至有時候做作得我都演不下去,別說男友粉了,甚至之前熱搜公然選出我是「男人最不想娶 top 排行榜」的第一名。
沒想到堂堂影帝竟然好這口兒。
尊重,祝福。
我倆都沒再說話。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但我真的已經厭倦了娛樂圈,不想再與這裏有任何交集了。
每個人都像是戴着面具在生活,看不到任何真心。
就連我自己都一樣。
太累了。
沒過一會兒雨停了。
我倆踩滅了火堆走出去,剛往山下走了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哭聲。
走近一看,竟然是餘芳。
她身邊也沒有攝像機,衣服上到處都是泥土。
挺狼狽的。
看見我她轉了轉頭,似乎不想搭理我。
「你沒事吧?」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無奈地聳聳肩,對江宴擺了擺手:
「你先下山吧,聯繫到人了,記得來接我們。」
他神情有些擔憂,但看了看我的眼神,也沒再說什麼。
餘芳看我支走了他,一瞬間表情難看。
「你、你要幹什麼!」
「你想報仇是不是,我告訴你一會兒來人了我會說的。」
「得了吧你,不嫌累的。」
我走過去看了看,她警惕地捂住腳踝顯然是崴了腳。
「你不是跟着隊伍走了嗎?」
「怎麼還自己搞成這樣?」
看她走這個方向,我有點不確定:
「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11-
餘芳臉頰頓時漲紅。
「你能不能別那麼自戀?」
說完她又不自在地轉過了臉。
「我就是過來看你死了沒,畢竟上次你也救了我……」
噢,她是傲嬌。
我伸了伸手。
「你、你幹嘛!」
「你不是走不了了嗎?我揹你。」
她瞪着眼,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實在覺得聒噪得很,乾脆蹲下身子直接把她背了上來。
「別廢話了,沒人想害你。」
我的確不是聖母。
但我對她也真的沒有什麼恨意。
娛樂圈裏的明爭暗鬥,水軍拉踩早就成了常態。
有人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裏卻想整死你。
我跟餘芳做對家一年了。
但除了一同出席節目時的針鋒相對,她還真沒背地裏傳過我什麼黑料。
我不想跟她鬥。
尤其是現在流行什麼雌競,沒必要。
餘芳趴在我背上倒是很老實,似乎想說什麼。
然而半天,也只是剛發出了一個音就又憋了回去。
「你到底想說啥?」
聽見我不耐煩,她也來了脾氣。
「我本來還想把下個月雜誌的封面讓給你Ŧûⁿ!Ťŭ₇」
「不過現在還是算了!」
見我沒說話,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聲音悶悶的。
「算了,你都背了我。」
「還是讓給你吧。」
我仰頭笑了起來。
「不用了。」
「節目結束之後我就準備退圈了。」
「啊?!」
餘芳叫了一嗓子。
「難不成是因爲我?」
「我、我也沒想那麼做的,這都是經紀人教我的。」
「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公開道歉也行!」
「不是因爲你。」我嘆了口氣。
「我在這裏待得累了。」
「之前我拍了那麼多的戲, 大家都不喜歡我。」
「現在我因爲綜藝有了新的人設,又多了很多粉絲。」
「他們喜歡我什麼呢?」
也包括江宴。
他喜歡的是那個嬌柔單純的人設。
而不是我。
餘芳愣了。
「那等我展露出另一面,大家會不會又討厭我?」
我話音剛落, 就聽見前面的呼喊聲。
導演和工作人員找到了我們。
攝像大哥打了傘, 那鏡頭依舊沒關。
上面的彈幕不停地刷着。
「我敲?溫葉居然揹着餘芳?」
「不是……這還是那個連喫草莓都要兩個手的人嗎?」
「人設吧?感覺她現在還蠻正常的誒?」
「正常?樓上你對正常有誤解吧?她現在這樣簡直就是超人吧?」
「怎麼感覺還有點……莫名想粉?」
彈幕刷得頭疼,我索性不再看。
本以爲等回去這陣熱度就過去了, 誰知道當晚熱搜竟然出現了我的照片。
「驚!柔弱白蓮竟然是體校新星?!」
各種營銷號都開始發我大學時候的照片。
不用想, 肯定是經紀人放出來的。
「溫葉,你這次的人設非常好!」
他說着又挑了挑眉毛:
「咱們對家的餘芳,現在人氣還不如你的一半!」
手機被遞了過來, 正是網友的評論。
-12-
「開局還賣努力人設, 結果就她最拉!」
「感覺張延最後都不想理她誒……」
「對啊,做事情偷工減料,最後還要靠別人救……」
「她之前還蠻好的誒, 不知道爲什麼要立努力人設。」
我刷了幾頁, 關上了手機。
晚上就是結營的典禮。
餘芳崴了腳,還是拄着柺杖來了, 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現在她的罵聲很高, 估計公司沒給好臉色。
我太理解這種滋味了。
典禮開始時,節目組做了一個大熒幕。
熒幕被分成兩半, 一邊是我們剛進來時的彈幕,一邊是現在的。
彈幕很多, 基本上覆蓋了一半。
然而到我時,卻直接溢滿了屏幕。
從「這姐們來裝暈的吧?」變成了「姐姐開挖掘機好帥!」
也從「真的不喜歡看見她……好做作」變成了「溫葉好真實啊。」
更是從「這誰……素人嗎?」變成了「溫葉姐姐爲你打 call!」
經紀人笑得眉飛色舞。
而節目組把餘芳放到了最後一個,基本上到現在都是罵聲。
她倔強地抬着頭,一字不落地看完。
我心裏並沒有出現該有的舒爽。
一直跟我作對的人, 並不是餘芳。
而是這個虛假的圈子。
尤其是現在, 我新增的粉絲和餘芳家的已經開始互撕了起來。
經紀人安排我們倆面露不合, 增加火力。
畢竟黑紅也是流量。
到了站位的時候, 他們已經開始使眼色了。
而餘芳因爲腳受了傷, 已經被大家推到了最中間的位置。
「溫葉, 你要去故意跟她搶 C 位!」
我有點不願。
餘芳卻忽然伸出了手。
「溫葉, 我拉你。」
我一愣,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經紀人已經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
餘芳握住我的手,把我帶到了 C 位上。
兩個經紀人的臉,同時垮了下來。
跟餘芳明爭暗鬥, 打臉了那麼久。
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覺得一陣舒爽。
我緊握她的手,跟她一起站到 C 位上, 朝着攝像機鞠躬。
-13-
公司又翻新了合同想要再籤我。
這次不要白蓮人設了,要耿直女漢子人設。
我拒絕了。
人設是用不完的,可人不能總戴着面具和標籤生活。
我離開了公司, 買了一間店面。
開了一個麪包店。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店面開業那天。
江宴和餘芳都來了。
餘芳神情很得意,仰着臉。
「免費給你當代言人,怎麼樣?」
「這機會別人可是求之不得!」
我失笑, 丟給她一把掃把。
「你有那空,還不如給我掃掃地。」
江宴會來我倒是很驚訝。
他還是那張面癱臉,看着我摘下了墨鏡。
「那天你說我該去醫院看看。」
「我去了。」
「所以我現在喜歡女土匪這一款。」
不是?你說誰土匪?
誒?等等!
你說喜歡我?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