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身材好

這個殺手以爲我看不見,每次都在我面前脫衣服。
他聽見我不停地咽口水。
殺手:「你餓了?」
我點頭:「嗯。」

-1-
他帶着一身血腥味回來了。
雖然味道很淡,但我還是聞得出來。
殺手大哥拿着脫下來的髒衣服,往浴室裏走,「等我洗完澡就去做飯。」
我扭捏着,嬌羞開口。
「要一起洗嗎?」
他的身體猛地一頓,回過頭看我。
我找補,「反正我又看不見。」
「我看得見!」他甩下這句話,轉身進了浴室。

-2-
我叫溫寧,是個孤兒。
三年前,我被一家有錢人收養,但他家的孩子都不待見我。
尤其是那個小兒子。
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樓梯,頭撞在臺階上,導致我雙目失明。
其實我並不是完全看不見。
只是非常朦朧。
爲了活命,我一口咬定什麼都看不見。
出院後,家裏把我安排到了一棟郊外的別墅,外加一筆鉅款,任我自生自滅。
我才懶得報仇。
每天點外賣拆快遞,小日子過得很滋潤。
沒想到兩週前的一個晚上,一個殺手突然闖了進來。
他匕首橫在我的脖子上準備來一刀,但發現我是個瞎子後,便沒動手。
只威脅我別說出去。
於是我們兩人開始了詭異的同居生活。
他行蹤不定,偶爾會幫忙做做飯。
但幾頓飯怎麼可能滿足我。
作爲房東,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這天晚上,我蹲守在浴室門口,臆想着他那充滿誘惑力的身體。
水聲停了,殺手大哥圍着浴巾走出來。
熱氣瀰漫。
在我模糊的視野中,依舊能看出他寬肩窄腰的身材。
嘖嘖,近看就是香啊。
殺手大哥看見我,「你站這幹什麼?」
我臉對着他的胸膛,清了清嗓子,「給姐摸摸腹肌。」
他:「……」

-3-
殺手大哥擦頭髮的動作停住了,半天才開口。
「想死?」
「讓我摸完就死。」
「……」
他沒理我,轉身離開了。
我着急跟上去,忘了拿上旁邊的導盲棍。
腿磕在桌子角上。
撲通一聲,我整個人摔倒在地。
「好痛啊……」
我撐起上半身,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殺手大哥嘆了口氣,走到我跟前蹲下,頭髮上殘留的水珠滴在我的大腿上。
他的臉與我距離很近,我卻還是看不清。
瞧着大概輪廓,應該是個帥哥。
靠近一點!
再靠近一點,姐就能看清你的模樣了!
我不敢看得太用力,生怕被他發現。
殺手大哥低頭看着我的膝蓋,溫熱的手指撫過傷口。
「出血了,有沒有碘伏?」
我答非所問,「我想摸腹肌。」
「……」
他再次無語。
開玩笑,這點小傷算什麼,我以前可是經常受的。
趁着他還沒穿好衣服,我得趕緊上手。
殺手無奈:「只是摸摸?」
「其實我還想親親。」
「……你別得寸進尺!」

-4-
就在我以爲他會生氣走開的時候,他抓住我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腰上。
我:「?」
殺手大哥別過臉,艱難地開口。
「摸吧。」
我一通亂摸,生怕他反悔。
手上的觸感又滑又嫩,肌肉分明。
當我觸碰到他的腰側時,殺手大哥的身體輕顫了一下。
他嗓音發澀,「慢些,有點癢。」
我鼻血差點噴出來。

-5-
我明明只是在摸腹肌……
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也不再顫抖。
不知道是我動作太大,還是浴巾有自己的想法。
它掉到了地上。
殺手大哥迅速將肩上的毛巾甩到我的臉上,然後慌亂地撿浴巾。
我明知無問,「怎麼了?」
他有些窘迫地回答:「沒事……」
斯哈斯哈。
居然還有意外收穫。

-6-
早上醒來,殺手大哥已經出門了。
我拿出藏起來的手機懟到眼前,準備點個外賣喫。
突然,別墅大廳的門被暴力撞開。
緊接着,有人叫喚——
「溫寧,你給我出來!」
這破鑼嗓子變成電音我也能認得出來。
陳宇飛。
把我推下樓梯的兇手。
我點着導盲棍慢慢走出來,他看到我後,開始像以前一樣嘲諷道:
「喲,還沒死呢。」
「我以爲你都暴斃在這了呢,運屍體的車都開過來了。」
我懶得接話,「你來做什麼?」
陳宇飛直接衝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又將導盲棍踢開。
「這是我的房子,我想來就來!」
陳宇飛抄着兜,在大廳內轉了一圈。
「我要收回這個房子,限你今天之內就給ţũ̂ⁱ我搬出去。」
「屋子就不用你打掃了,反正你碰過的東西我會全部扔掉。」
我垂眼看着地面,說:
「這房子是爸媽給我的,你沒資格收回。」
陳宇飛冷哼一聲,朝着地板上吐口水,吼道:
「那是我爸媽!你這個賤人算什麼東西,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7-
夜晚降臨。
殺手大哥回來了。
他好像有潔癖,一進屋就開始脫衣服。
現在我也沒心思去偷看了。
殺手大哥換好衣服,見我一聲不響地坐在牀邊,便問道:「怎麼了?半天不說話。」
一句「怎麼了」,讓我瞬間紅了眼眶。
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人關心過我。
我低着頭,帶着哭腔:「大哥,你殺一個人要多少錢?」
「???」
「……你想幹什麼?」
我一抹眼淚。
「想問問你掙得多不多,我想借點錢。」
殺手大哥:「你想借多少?」
嗯,看來是掙得不少。
「我想借……」
不對。
我轉念一想。
借了錢還要還,我現在又沒有工作能力,白白浪費別人的財產。
我向後仰去,整個人陷進被子裏。
「算了,不借了,你直接殺了我吧。」
「屍體放着不用管,過幾天會有人來收。」
「你也另外找地方住吧。」
開擺!
我閉上眼,準備迎接自己的死亡。
福也享了,腹肌也摸了,沒留下什麼遺憾。
殺手大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好像在牀邊坐下了,我感覺到了牀的凹陷。
殺手大哥淡淡開口: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給你摸腹肌。」
「好的。」我騰地坐起來。

-8-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包括我眼睛的事。
殺手大哥聽完,語氣平平:「我知道了。」
「你看,我留在這裏,明天應該就會被他們打死,出去應該會餓死。」
我心一橫,「所以,再讓我摸摸腹肌,然後你就殺了我吧。」
他看我興奮的樣子,有些不可置信。
「你死前就只想着摸腹肌?」
「其實我還想滾牀單。」
面對我的直白,殺手大哥再次沉默了。
我試探:「你能……」
他果斷拒絕:「不能。」
小氣鬼!

-9-
殺手大哥讓我先別死。
他沒說原因,只把我扔進被子裏,然後自己去洗澡了。
一個殺手勸我活下去。
這多少有點搞笑。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我還是悄悄打包了行李。
卡里還有一些錢,能讓我再苟活一陣子。
第二天清晨。
我被敲門聲吵醒了。
起初還以爲是陳宇飛帶人來趕我走的。
我挎上包,點着導盲棍準備離開。
沒想到這羣西裝大哥一見我就九十度鞠躬,客客氣氣地把我請回來,還順便給屋子做了個大掃除。
西裝暴徒秒變家政小哥。
爲首的男人走到我面前,笑着說:
「溫小姐,我們老闆買下了這棟房子,您可以安心地住在這裏。」
我蒙了。
什麼老闆?
哪來的老闆?
我怎麼不記得我認識這麼一個大人物。
我疑惑地問道:「你們老闆是誰?」
西裝男人:「這個我不方便說。」
……
臥槽。

-10-
「老闆大人,請受屬下一拜!」
殺手大哥剛回來,就看到我騰地一聲跪在地上。
他的語氣彷彿早有預料。
「你跪的是電視機。」
我故意的。
面前的這位可是殺手集團的老闆,我死也得抱上這條大腿!
我夾起嗓子,在空氣裏亂摸。
「你在哪裏?」
殺手大哥走過來,提着我的後領把我拎起來。
「我在這裏。」
我趁機拉住他的手,極力推薦自己。
「老闆,我願意爲組織赴湯蹈火,請您收了我吧!」
他的語氣帶着笑意:「那你都會幹什麼?」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
我想了想,說:「您不是很喜歡洗澡嗎?我搓澡搓得可好了,以後我來負責給您搓澡吧。」
殺手大哥:「不需要。」
「我願意以身相許。」
殺手大哥:「不需要。」
我乾脆強買強賣,「二選一,要哪個?」
面前這人沉默一會兒,「……搓澡吧。」
「好的。」

-11-
我深吸一口氣。
手握搓澡巾走進浴室。
以前看不清楚,現在終於可以近距離觀賞了。
結果。
殺手大哥下身圍了條浴巾,單手扶牆,背對着我。
我撇撇嘴。
浴室這麼冷嗎?非得圍上個東西。
我極力忍住想扯下他浴巾的慾望,輕聲開口:「我開始了哦。」
殺手大哥:「嗯。」
我雙手捏緊搓澡巾,賣力地搓起來。
「這個力度可以嗎?」
「可以。」
我埋頭繼續搓。
不得不說,他作爲一個殺手,背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非常光溜。
我是非常羨慕的。
要知道以前我經常被陳宇飛欺負,身上留下來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疤,夏天都不敢穿短袖短褲。
我一邊搓,一邊誇。
「老闆,您的背可真滑啊,都沒有傷,跟塊瓷磚似的。」
「而且您長得也高,我都感覺我在搓牆。」
「我去,有點累……」
很久不運動。
我這老胳膊老腿真是不禁使喚。
殺手大哥:「累了就出去吧。」
我動作不停,哼哧哼哧地繼續搓,「那可不行,我得搓到您滿意爲止。」
「溫寧……」
殺手大哥突然轉身,我來不及反應,一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們倆一時間都沉默了。
我的關注點全在他的胸肌上。
怎麼說呢。
這個觸感,又軟又硬。
還有個小凸點。
我捏了捏,問:「我能嘬嘬嗎?」

-12-
我被趕出來了。
殺手大哥說在他出來之前不准我進去,還鎖上了門。
所以我坐在牀邊等他。
過了一會,殺手大哥洗完出來了。
他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
「回你房間去。」
又想趕我走。
我躺下襬了個造型,聲音充滿曖昧。
「老闆,選一送一。」
「我可以的,不用憐惜我。」
殺手大哥直接無視我的邀請,大手把我拽下牀,語氣非常兇狠:「我要睡覺,你趕緊走。」
睡個屁啊。
這還不到八點。
我不服氣,「這是我家。」
殺手大哥更有底氣,「現在是我家。」
好、好像是這樣。
我狗腿地九十度鞠躬,道:「老闆晚安,祝您做個好夢。」
我點着導盲棍,慢慢走到房門口。
臨關門前,我不由得嘆氣。
「老闆,我發現我很會讓別人願意上牀。」
「就比如您,我一說話,您就準備睡覺了。」
他反應了一會兒:「……滾出去!」

-13-
回到房間後。
我忽然聽到了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
順着聲音翻箱倒櫃,找出一部老舊的按鍵手機。
按下接聽鍵。
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來——
「喂。」
「寧寧啊……」 
好耳熟的聲音。
啊,是我養父,陳衛林。
我回:「晚上好,爸爸。」
「好好,你、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啊?」
「挺好的。」
「那就行、那就行。」
寒敘完了。
他應該要進入正題了。
手機那頭的人輕咳了幾聲,聲音猶猶豫豫,「爸爸想去你那住幾天可以嗎?」
我愣了下,「爲什麼呢?」
「前些天,我跟你媽離婚了……」
「……」
那怪不得。
「爸爸現在沒地方住,身上也沒有多少錢,所以想去你那邊住一段時間。」
陳衛林不去找他兩個兒子,倒來找我。
「對不起,爸爸。」
我淡淡地說,「這房子已經另有主人了,您不能過來住。」
陳衛林一聽立馬急了,他吼道:
「另有主人?這怎麼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我沒有騙您,您可以去問陳宇飛,他之前還想收回這個房子。」
「寧寧,爸爸真的——」
……
沒音了。
我拿下來一看,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充電器不知道放在哪裏。
算了,明天再找吧。
我把手機扔回箱子裏。

-14-
三年前。
經過親戚的介紹,我跟着陳衛林來到陳家。
在進入陳家的第一天,陳宇飛就把我拖進廁所,拳打腳踢。
我全身帶着傷,把這件事告訴了養母,但她卻輕描淡寫地找理由,說陳宇飛只是在鬧着玩。
只有陳衛林會多少護着我些。
學校裏。
我被同學孤立,老師對我不管不顧。
隨着大人對我的漠不關心,陳宇飛對我也越來越暴力。
他趁我不注意,將我狠狠地撞下樓梯。
等我醒來。
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這個世界了。
養母得知我失明後,開始推卸責任,並且拋棄了我。
陳衛林在臨走前遞給了我一部按鍵手機,他說會常打電話給我。
但到目前爲止。
我只接到了那一通電話。

-15-
「寧寧!你在裏面嗎?」
「開門啊,我是爸爸!快開門!」
令人煩躁的敲門聲,再加上喊聲,把我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我睜開眼。
窗外天剛拂曉。
媽的。țũₘ
自從陳宇飛來過之後就睡不到自然醒。
聽聲音,應該是陳衛林。
我穿上外套,摸索着走出門。
陳衛林一見到我就拉住我的手,眼淚汪汪道:
「寧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房子被誰買下了?」
「還有,昨晚上爲什麼掛斷電話了?還打不通。」
我抽回手,「房子的主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昨晚上是手機沒電關機了,所以打不通。」
陳衛林將我擁入懷中,雙手有意無意撫摸我的後背。
「寧寧,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過得有多慘。」
「你媽都沒給我生活費就把我趕了出來,還不讓我跟你兩個哥哥聯繫……」
陳衛林在我的肩膀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我掙了掙,沒掙脫。
反正他就是來要錢的。
我嘆了口氣,「我這張卡里還有些錢,爸爸你先拿去用吧。」
一聽到錢,陳衛林果然立馬鬆開了我。
「裏面有多少?」
「應該不是很多。」
我將兜裏的銀行卡遞給他,「你去銀行看一下吧,密碼是後六位。」
「好好。」
陳衛林把卡揣進兜裏,又戀戀不捨地看着我身後的房子。
我站在原地,雙目無神地看着地面。
「爸爸,您儘快找工作吧,這些錢肯定花不了一輩子。」
「您以後也別再來這裏了。」
陳衛林收回目光,摸了摸我的臉,「你把手機充好電,爸爸隨時聯繫你。」
我低着頭沒回答。

-16-
陳衛林走後。
我回屋第一時間找出手機,掄起錘子就把它砸了。
奶奶的。
誰願意當他一輩子的提款機?
真是越想越氣。
地上的手機已經稀巴爛,但我還是不停地掄錘哐哐砸。
殺手大哥忽然出現在我房門口,「你在幹什麼?」
他竟然沒出門。
我放下大鐵錘,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養父會打電話來要錢,所以我先把通訊工具銷燬。」
「您放心,我會盡快把這件事解決好,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殺手大哥:「你需要什麼,我可以幫你。」
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您已經幫我很多了。」
他倚靠在門框上,盯着我看了一會兒。
「隨你。」

-17-
陳衛林因爲聯繫不到我,一連幾天都在房子外晃悠。
我躲在房間裏,既不開門,也不應聲。
他每次只能悻悻地離開。
又過了幾天,陳衛林再也沒找過我,我與陳家應該是徹底斷了關係。
終於擺脫了這層束縛。
真是一身輕鬆。
然而還沒高興多久,殺手大哥就要離開了。
我猜應該是要轉移陣地。
殺手大哥說我可以繼續住在這裏,而我表示堅決要跟着老闆共進退。
到了新家以後。
我一天都要摔上八次。
殺手大哥爲此給我安排了一個保姆,每天都牽着我走路,熟悉環境。
我和保姆相處得不錯。
還從她口中知道了殺手大哥的姓氏,「陸」。
當她還想告訴我更多的時候,我迅速搖頭,啥也不聽。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這規矩我懂。
姐可是在殺手組織裏混日子的人。

-17-
這天晚上,我哼着歌,手腳麻利地給殺手大哥搓背。
「老闆,舒服嗎?」
他背對着我點頭,「嗯。」
我突發奇想地來了句,「那我可不可以給組裏的其他兄弟搓背?」
殺手大哥身子一僵,反問道:「我滿足不了你?」
「不是。」
我笑出了聲,「我想展現一下我的搓澡功夫。」
「搓了這麼多天,我感覺我的技術提升不少,胳膊上都有肌肉了。」
殺手大哥聞言轉過身來,捏了捏我的胳膊。
「再練練,還不行。」
「那好吧。」
反正也只是隨口一說。
我理了理頭髮,等着殺手大哥轉過身去。
等了半天,他也不動。
頭頂上灼熱的目光彷彿能把我戳個洞。
我不敢抬頭,更不敢動。
「您、轉過去了嗎?」
「沒有。」
我有點蒙,「想讓我搓前面嗎?」
「我可以幫您拎起來搓。」
他咬牙:「……出去。」

-18-
嘖。
每次搓到一半就趕我走。
我撅嘴,「我不。」
「爲什麼每次搓到一半就趕我走?」
「我承認騷擾你是我不對,但退一步想,你身材這麼好,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殺手大哥淡定地看着我作死:「嗯,接着說。」
很氣,又很慫。
攥緊的拳頭鬆開了,「當然沒有,全是我的錯。」
「您慢慢洗,小的出去了。」
我轉身剛邁出一步,腳下好像踩到什麼東西。
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殺手大哥迅速伸手把我拐到他的懷裏,我們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就這一瞬間。
我埋哪都想好了。
殺手大哥撐着胳膊坐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起來。」
我枕在他的腹肌上,不想起,於是裝病:「我、我起不來……」
他護住我的腦袋,問道:「摔哪了?」
他竟然信了。
我繼續裝,「摔到腿了,我站不起來。」
殺手大哥調整姿勢,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天哪,是公主抱!
這次真的死而無憾了。
殺手大哥抱着我走Ṱṻ⁷出浴室,彎腰剛把我放到牀邊,我立刻手腳並用圈住他,將他甩到牀上。
我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帶着怒氣:「膽子不小啊,溫寧。」
我聲音悶悶:「我膽子一直很大。」
殺手大哥雖然嘴上說着狠話,但身體卻一直沒動,任由我抱着。
衣服早已被水打溼,粘在身上黏糊糊的。
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每個音調都在誘惑:「老闆,忍着對身體不好。」
殺手大哥似乎聽出了我的意思,喉結吞嚥了一下,嗓音透着點啞:「你能……」
我迫不及待:「能能能!」

-19-
殺手大哥抬起頭,用指腹摩擦我的嘴脣。
又問,「可以親嗎?」
他是真墨跡。
現在跟我搞什麼純情。
我一把捧住他的臉,猛嘬一口。
「你不用問,強吻我都沒關係。」
嘴上說着厲害,但他掐着我的腰用力時,我真的要疼暈過去。
殺手大哥用發燙的手掌撫摸我的身體,幾次碰到那些醜陋的疤痕,他俯下身輕輕地吻着。
我捂住嘴,無聲流淚。
殺手大哥吻掉我的眼淚,身下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如此近的距離,讓我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十分明亮的桃花眼。
「還疼嗎?」他問。
我:「快要疼死了。」

-20-
我醒來時,天已大亮。
陽光照得我又閉上眼,往身邊人的懷裏鑽了鑽。
殺手大哥也醒了,手指不停地捏我的臉。
我笑着皺眉,「別鬧。」
他很聽話地沒再弄。
當我準備繼續睡的時候,他忽然湊到我的耳邊,問:「你好奇我的名字嗎?」
本來還睡得迷迷糊糊。
瞬間被嚇清醒。
我草。
這什麼送命題。
知道了殺手的名字,應該馬上會去見閻王吧。
我現在可一點都不想死。
我擺手,瘋狂搖頭,「不不不,我一點都不好奇。」
殺手大哥疑惑道:「你不想知道嗎?」
「不想不想,一點都不想。」
「……」
殺手大哥沒再說話,默默地起身穿衣服。
我意識到自己惹他生氣了,想趕緊道歉:「老闆……」
「別叫我老闆。」

-21-
我急了。
隨便裹了被子下牀。
「那我要叫你什麼?陸先生?」
殺手大哥:「我不喜歡。」
我連哄帶騙,「那,寶貝?甜心?親愛的?」
「……」
他沒說話。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別生氣,剛剛是我不對。」
殺手大哥身子一僵,捏着我的臉頰,強迫我抬起頭。
「你能看見?」
完了,暴露了。
我穩住呼吸,眼睛無神地搖頭,「我看不見啊。」
殺手大哥放開我,向後輕輕退了一步,無聲地撩起自己的衣服。
有腹肌。
我的眼睛朝那看去。
只聽冷笑一聲:「你果然能看見。」
好一計色誘術!
我捏着手指,低頭承認:「好,我坦白。」
「我並不是全瞎,能模糊地看見點東西。」
殺Ŧûₑ手大哥叉起腰,應該是氣得不輕。
他問:「有多模糊?」
「我現在看不清你的臉。」我衝他勾勾手指,「湊近點,讓姐好好看看。」
他真的過來了。
雙手捧起我的臉,低頭親了上來。
我嚇了一跳,想推開他——
沒推動。
殺手大哥扣住我的手腕,接着我聽到他得逞的笑聲:「你不是說強吻你都沒關係嗎?」
我捂着嘴,「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結果他還挺不樂意。
「不過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男人開門離去:「哼!」
我:「???」

-22-
爲了搞清楚情況。
我去詢問了保姆吳媽,得知了殺手大哥的真實身份——星環集團董事長、CEO。
原來姐一直卑躬屈膝的地方不是殺手組織,而是如今的商業帝國。
殺手大哥本名陸雲獻。
原是集團背後的實際掌權者。
他在正式接管星Ṫŭ̀ₐ環集團不久,遭到仇家跟蹤,被潑了一身動物血。
迫不得已逃到偏僻的郊外,然後躲進我的房子裏。
好在現在風波已經過去。
壞人被繩之以法。
真的是。
怪不得這個姓透露着一股霸總味。
我一直以爲他是殺手。
不過誰讓他一見面就拿着刀威脅我。

-23-
晚上,我正思考着該怎麼跟他道歉,吳媽遞了一部手機過來。
「溫小姐,陸先生打給您的電話。」
說實話,我有點不敢接。
我清了清嗓子,顫抖接過:「喂?」
手機那頭的聲音沉穩低沉,「溫寧,我今天早上不應該對你那個態度,對不起。」
我手抖了一下。
啊?
錯的不是我嗎?
「老、親愛的,我也應該跟你說對不起的。我之前以爲你是殺手,所以不敢告訴你我看得見。」
「我當初也不該拿刀威脅你,對不起。」
「那……我們和好吧。」
「嗯。」
陸雲獻笑着說,「你現在有空嗎?想不想一塊出來喫個飯?」
這麼一說。
我意識到自己好久沒接觸外面的世界了。
便回道:「好啊。」

-24-
我讓吳媽幫我挑選了一件外出的裙子,陸雲獻派了車來接我。
到了餐廳。
我挽着陸雲獻的胳膊到處張Ṫŭ̀₊望。
這地方是真豪華啊。
雖然我只能看清燈泡散發出的光芒。
面對端上來的肉排,我撒開架子大快朵頤。
以前裝瞎的時候,喫個麪條都得小心翼翼。
ṱūₒ等喫得差不了,陸雲獻喝了口酒,鄭重地說:
「溫寧,如果你只是把我看成一個睡覺搭子,我也會爲我昨晚的行爲負責。」
「噗——」
我差點被口水嗆死。
幾條命啊我。
敢把集團老總當牀搭子。
我擦了擦嘴,「老……親愛的,雖然我經常說一些虎狼之詞,感覺不像正經人,但我沒有那樣想。」
「我本來就挺喜歡你的。」
陸雲獻半信半疑:「是喜歡我的腹肌還是喜歡我的人?」
什麼話!
把我看得也太膚淺了吧。
我義正辭嚴:「當然是你的人了。」
「……」
「好吧,我兩個都喜歡,都要。」
他:「我就知道。」

-25-
我和陸雲獻正式在一起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還沒來得及享受榮華富貴,我就得跟着陸雲獻參加各種大小宴會。
每次一進入宴廳,我就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們。
不過整體氛圍還是很好的。
在一次小型宴會上。
陸雲獻被一羣商業人士團團圍住。
我站在餐桌旁,一邊喫東西,一邊靜靜聽着。
忽然一個人從旁邊叫我——
「溫寧。」
我下意識回頭。
一個高個子男人走到我跟前,「還記得我嗎?」
這聲音,我死也忘不掉。
陳向陽。
陳宇飛的哥哥,陳衛林的大兒子。
我垂眼點頭,「向陽哥。」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他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陳向陽拉着我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問道,「聽說你現在和陸總住在一起?」
關你屁事。
我點頭,「嗯。」
「那挺好啊,下輩子不用愁了。」
我低着頭沒說話。
陳向陽笑着抿了一口酒,「我知道你也很討厭我,但我還是要跟你解釋一下。」
「陳宇飛之所以那樣對你,是因爲陳衛林喜歡你。」
「你差點當上我和陳宇飛的小媽。」
我一驚。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倒流。
陳向陽全然不顧我的感受,自顧自地往下說:
「陳衛林以前經常半夜進你房間,你都沒發現吧?」
「我這裏還有陳衛林錄下來的影片,可惜你看不見。」
他彎腰貼在我的耳邊,冷冷地說:「要不要我發給陸總,讓他看一看?」
周圍的光亮讓我穩住呼吸。
如果是在黑暗中,我估計會全身發抖。
我問他,「你想幹什麼?」
陳向陽往我手裏塞了張卡片。
「我希望你能常跟家裏聯繫。」

-26-
「親愛的,我被威脅了。」
晚上一回到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陸雲獻。
陸雲獻聽後,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冷靜地說:「別怕,我來處理這件事。」
「我沒怕,我還挺興奮呢。」
我笑道:「原來變態就在我身邊。」
「……」
他安慰的手停在半ṭù₎空。
我把手機和卡片遞給陸雲獻,「你幫我撥號,順便開錄音。」
「我倒要聽聽這個崽種要幹什麼。」

-27-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
我聽到陳向陽的死聲,「你好,哪位?」
特麼還挺有禮貌。
我一秒入戲,哭得抽抽搭搭:「向陽哥……」
陳向陽的聲音得意起來:
「妹妹,別哭。」
「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會怎麼樣的。」
我吸了吸鼻子,「你想讓我幹什麼都行,求你別把這件事告訴陸總,他會不要我的……」
而一旁的陸總已經被我的演技征服,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朝他拋了個媚眼。
「嗯。」陳向陽對我的回答很滿意。
「首先,你先去勸說陸雲獻,讓星環集團跟我們公司合作。」
「然後再湊三千萬給我……」
「還有一部分股份……」
陳向陽說了很多條件,一個比一個離譜。
在他口中,我彷彿是一名無所不能的特工。
在我連連的答應聲中,陳向陽掛掉了電話。
陸雲獻一直在旁邊聽着,他熟練地找好律師,還給我準備了存摺。
幾天後。
我身上裝着錄音筆,來到了和陳向陽做交易的地方。
全程我都在委曲求全, 再三乞求陳向陽把影片給我,然而他就像電視機裏的反派一樣, 給了我一份, 又亮出另外一份。
陳向陽說,要用這個東西威脅我一輩子。
他還把影片放給我聽。
我看不清楚畫面,但裏面確實有我的夢囈聲,還有陳衛林粗重的喘息。
聽得我直想嘔吐。
最後。
陳向陽和陳衛林鋃鐺入獄。
養母拉着陳宇飛來跟我磕頭認錯,他們跪在的那一刻,我翻了個大白眼。
陳宇飛哭着跟我道歉, 說我怎麼打他,他都不會還手。
一直打到我解氣爲止。
可我只想送他去坐牢,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就這樣。
天還沒涼。
陳氏企業就完蛋了。
陳宇飛也因爲故意傷害罪, 進去了。

-28-
天下太平後。
我鄭重思考着現在我和陸雲獻的關係。
如今,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對着陸雲獻發出騷擾,而他對我的某些行爲也習以爲常。
我一湊過去,他就噘嘴等親。
太不值錢了。
不如之前他裝矜持的時候過癮。
我雙手抱胸, 溜達進浴室。
陸雲獻正在洗澡, 他回頭看了看我, 笑道:「要一起洗嗎?」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拍拍他的大胸肌。
「姐喜歡你原先那個樣子, 又乖又純情。」
「還不給嘬。」
陸雲獻低頭親我的動作停下了,「那現在呢?」
「現在?」我嫌棄地皺眉,「都恨不得懟到我嘴上。」
他冷哼一聲, 「這樣啊。」
「那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對對對。
就是這個感覺。
「我不。」
我板起臉,「你能把我怎麼樣?」
陸雲獻扯過浴巾將自己擦了擦,然後彎腰把我扛在肩上。
我被他折騰了一宿。
早上起來, 我傷痕累累, 動不了一點。
雖然這是我自找的,但倔脾氣的我還是決定逗一逗他。
我望着陸雲獻, 「對不起。」
陸雲獻一臉蒙圈, 「對不起什麼?」
「沒什麼。」
「???」

-29-
陸雲獻想治好我的眼睛。
他載着我到各大醫院去檢查,但醫生們都搖搖頭, 表示無能爲力。
「沒事,我只要能看清你就行了。」
我安慰他, 「你就是我的世界。」
從網上學來的土味情話。
講出來是真尷尬啊。
我自己都覺得有點難爲情。
陸雲獻拉過我的手,將一個冰涼的小東西放在我的手心上。
他親了親我的臉,「溫寧,要不要嫁給我?」
好突然。
我好心動。
不過表面上還是要裝一裝。
我壞笑道,「有什麼好處?」
「腹肌隨便摸。」
「條件不大夠啊。」我歪着頭, 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還有奶和雞兒……」
陸雲獻捏住我的嘴, 「好了好了, 都是你的,不用說出來。」
這話我愛聽。
緊接着, 心裏燃起一股獸慾。
我躺進陸雲獻的懷裏,眨了眨眼,問:「你今天還去上班嗎?」
陸雲獻配合着解釦子, 「不去。」
「那今天的褲子就穿到這裏吧。」
我一把推倒他,照着嘴吻了上去。
喘息之際。
我看向窗外的景色。
陽光燦爛,萬里無雲。
我以後的人生可能也是這個樣子。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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