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過分戀愛腦,氣得他媽打發他去搖奶茶。
畢業即失業的我走投無路,跑到奶茶店應聘。
面對只招一人的應聘單,我倆大眼對小眼。
路鬱率先開口:「給你一萬,去別的店應聘。」
我眼尾上挑:「我給你兩萬,你去別家。」
他立馬反駁:
「不行!這是她給我第一次買奶茶的店,我就要在這!」
半小時後。
我憑藉出色的搖奶茶技能,成功擠掉路鬱。
-1-
但我沒得意太久。
老闆見他長得太帥,破格收了他。
「路鬱是吧,你就負責點單收錢。」
路鬱高興地比了 OK 的手勢。
老闆眼尖。
「你這腕上是百達翡麗?」
我湊上去看。
不就是塊表嗎,老闆至於這麼震驚?
路鬱點頭。
許是外面曬太久,他的臉通紅。
老闆笑不達意:「懂,年輕人嘛,好面兒。」
我默默打開手機。
好傢伙!七位數。
確實裝。
-2-
老員工帶我們熟悉流程後,她就辭職了。
「我研究生考上了,就不陪你們搖奶茶了,你們加油哦。」
「哈?」
老闆給她發完工資後,她乾淨利落走人。
背配方的日子壓抑又難捱。
搖奶茶的日子枯燥又無聊。
「哇,好帥!」
哦Ŧŭ¹,又加一條。
還要聽門口「哇」聲一片。
路鬱衝她們迷之一笑。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嗎?」
兩位小姑娘羞澀:
「要……兩杯草莓搖搖奶昔。」
我搖啊搖。
-3-
門口站着烏壓壓一羣人。
「就是這家店,有個小哥哥老帥了。」
路鬱微笑:「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杯檸檬水。」
「我要一杯楊枝甘露。」
「要一杯……」
不知從哪冒出的老闆,滿意點頭。
我手都要搖廢了。
好不容易消停會兒。
老闆突然讓路鬱在門口候着。
「小路啊,你去店門口。」
「啊?」
正午陽光直射,路鬱試圖掙扎。
「那誰來點單?」
「不是有小孟嗎?」
「哈?」
敢情我的命不是命唄。
「小路,記得喊『歡迎光臨』哦。」
「好的老闆。」
-4-
老闆走後。
我衝路鬱喊:「回來,我快廢了!」
我跑到空調面前使勁吹。
「爽啊!」
和路鬱閒聊。
「你這表能借我瞅瞅不?」
路鬱跟護犢子似的,一把藏起來。
「不行!」
「不能看就不能看唄,你臉紅什麼?該不會老闆說的是真的啊?」
「什麼?」
「你這表,假的。」
路鬱一下怒了。
「不可能是假的!這是她送我的成人禮物!」
「哦,她是誰?你女朋友啊?」
路鬱面紅耳赤。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幹嘛要回答你。」
我掏出冰杯,一把放在他脖子上。
「冷靜會兒吧,脖子都熟透了。」
-5-
店裏無客。
我跟他閒聊。
「你多大?」
「18。」
「嘖,比我小四歲,記得尊老愛幼,以後叫我姐。」
「……好。」
「看樣子你應該剛高考完,怎麼沒出去旅遊?」
路鬱臉色變得難看。
「沒考好?」
「不是。」
「哦,不敢承認。」
「不是!我跟我媽……吵架了。」
我拍拍他肩:「年輕人,姐給你句忠告。
「這做子女的,惹誰呢,都不能惹自己的媽。」
他一臉好奇。
「爲什麼?」
「這還用問,她掌握你生活費的大權啊。」
-6-
賺得牛馬費。
「想喝什麼?還剩些水果。」
「嗯……多肉葡萄。」
「我看看還剩沒,嗯有,不過你要自己剝葡萄皮。」
做好後,我給他。
他吸了一口,「就是這個味道!孟姐,你好厲害啊。」
「那可不,姐這配方能是白背的?」
看他一臉懷念,我突然問:
「你一定很喜歡她吧。」
路鬱耳尖倏地紅了,輕嗯了聲。
「真好啊。」
我誠心感嘆。
青春校園愛情,像我這種已經踏入社會的牛馬,配擁有嗎?
嗯不配。
-7-
又是牛馬的一天。
路鬱在外面迎客,我在裏面瘋狂切水果。
「你休息會兒吧,我來切。」
「喲良心發現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衝到空調下刷手機。
路鬱拿着兩把刀問我:「哪個可以切水果?」
我抬眼:「小的。」
「草莓……要怎麼處理。」
「洗乾淨,把綠葉子摘掉就成。」
一陣水聲傳來。
「芒果要去皮嗎?」
我頭也不抬:「去皮。」
「切成丁還是塊?」
我言簡意賅:「丁。」
路鬱舉着芒果核問我:
「這長滿毛的小玩意是什麼?」
我有些無語:「……芒果核。」
「芒果竟然有核哎?
「哇,孟姐你知道得好多啊?」
他眼睛亮亮的,一臉崇拜。
明明是在誇我,我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我湊近,把工作牌當作話筒遞在他面前。
「有問必答開始,澱粉腸一個三塊,兩根多少?」
「六塊。」
「錯,是五塊!」
他迷茫的樣子不像假的。
難不成他真的是?
「說!你是哪家的少爺?」
「……你想多了。」
我自我安慰:
「也是,哪家少爺在奶茶店打工。」
-8-
又一天加班後。
下雨了。
我打着雨傘準備回去。
瞥見在沙發弱小無助的他。
「你沒帶傘?」
他點頭。
「也是,這雨說下就下,要不是我媽給我塞了把傘,說不定我和你一樣,抱着手機哭。」
「我沒哭!」
「行,你是被沙子迷了眼。」
「本來就是這樣!」
我大手一揮:
「走吧,姐送你回家。」
「我還是打車吧。」
他用手機操作一通。
「怎麼沒人接單?」
「大哥,十點了,是個人都該睡了,只有像我們這種牛馬才下班!」
「哦。」
「日行一善,看在你前幾天幫我切水果的份上,我送你,你家在哪兒?」
「御景府。」
我導航了地址。
「前面有家超市,我帶你買把傘。」
「嗯?說好的日行一善呢?」
「你家離我家有二十公里,今天善不了。」
-9-
超市。
「老闆,有傘嗎?」
「今天雨下得突然,傘都賣完了。」
「有雨披嗎?」
老闆甩手:「也賣完了。」
「門口的那把是……」
老闆「唰」一下揣進懷裏。
「這是我要用的。」
「既然你要用,放門口乾嘛?」
老闆嘿嘿笑。
「二位還需要別的嗎?」
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路鬱的肚子默默叫起來。
我看鍋裏熱着。
「來些關東煮吧。」
「好嘞。」
-10-
十分鐘後。
我倆站在共享電車旁,面面相覷。
「都走到這了,掃輛車吧,我給你打傘。」
「有個問題,怎麼掃?」
「打開微信,掃那個碼就成。」
他操作一通。
「還有個問題。」
「Please.」
「我不會騎車。」
「……」
他麻溜接過我的傘。
我雙手拿穩。
「坐好,走嘍!」
-11-
雨下得漸漸小了。
我又無聊,開始跟他聊八卦。
「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沒在一起。」
「不會是你單戀人家吧?」
「……」
「被我猜中了?不過我可沒亂猜啊,誰讓你平日裏都不發微信聊天?戀愛中的人可不是你這種狀態。but,單戀的人我見得多了去了,就是你這種狀態!」
「孟姐,看你經驗豐富,你能教我怎麼追她嗎?」
我虛咳了聲。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跟我說說那女孩是什麼性格。」
「沉穩,聰明。」
「少年老成?這種女孩很有思想,不太好追哦。」
「不是,她是我姐。」
「大幾歲?」
「……七歲。」
我雙手用力捏閘,扭頭教育他Ŧṻ³:
「你搞骨科?這可使不得!」
-12-
路鬱氣急敗壞:
「不是親生的!」
「哦,嚇我一跳。」
或許是空中的雨飄進了路鬱的心裏。
他緩緩開口:
「她對我很好。小時候,每一次的家長會都是她去,她會在考前安慰我,會在我媽批評我時把我護在身後,記得我的喜好……
「你知道嗎,她帶我坐過摩天輪,帶我看過流星雨,還有好多好多。
「我清楚每刻自己的心情,我想要一直待在她身邊。」
我問他。
「所以,你覺得自己喜歡她?」
「難道不是嗎?」
「我媽也對我做過這些,我也喜歡她,但這種喜歡是親人之間的。
「或許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只是習慣依賴她,把這份依賴錯當成了男女之間的喜歡?」
「是嗎……」他迷茫。
我吭哧吭哧騎。
「回家吧孩子,回家好好體悟吧。」
一輛加長林肯飛快從我身邊經過。
差點濺到我。
「什麼人啊,有車了不起啊!」
-13-
路鬱變得格外殷勤。
但…ṭų₎…
好心辦了壞事。
一大早,路鬱就低着頭挨訓。
老闆氣得漲紅了臉。
我躲在角落偷偷聽。
老闆走後。
我上前安慰他:
「沒關係,雖然你幹啥啥不行,但氣老闆你是第一名啊。」
他秒變悲傷蛙。
「謝謝你哦。」
「不客氣。」
我拍他肩。
「其實,你還是有優點滴。」
他眼睛騰亮。
「你長得帥啊,俗話說得好,容貌在江山在。」
「哦。」
「像我眼光這麼高的人誇你,你應該感到開心。」
「我好開心哦。」
他皮笑肉不笑。
-14-
路鬱又被老闆趕到門口迎客。
但他學會偷懶了。
老闆一走,他就窩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嘎嘎樂。
我湊近看。
哦,原來在看我分享的視頻。
不一會兒,我見他嘴脣泛白。
用手摸他額頭。
「你發燒了?」
不知怎的,他臉色紅潤了點。
「沒吧,估計昨晚沒睡好。」
我瞥見他的手腕,那裏空空如也。
「你那寶貝似的表呢,今天怎麼沒戴?」
「不喜歡了,就沒戴。」
我嘖了聲。
他休息了會兒後問我:
「孟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甩甩手:
「問。」
「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表現?」
「喜歡一個人啊。」
我閉眼思考。
「送你一句話,遇事不決上知乎。」
他掏出手機搗鼓了一番,看着我沉思。
「我好像明白了。」
我拍他肩,「明白就好啊。」
「但我忘了告訴你件事,店裏裝監控了。」
!
「早不說!」
我不疑有他,一溜煙從沙發上爬起來,認真幹活。
路鬱笑得前胸貼後背。
「你這人怎麼這麼好騙?」
反應過來自己被耍,氣得我給他一肘擊。
-15-
牛馬又又又又賺得辛苦費。
「禮尚往來,有始有終,上次你送我回家,今天輪到我了。」
路鬱一臉興致盎然。
我看着外面夕陽落幕。
無可奈何。
「大哥,上次加班,今天又沒加班。再說,這麼熱的天,我要坐公交回去。」
蹭公交的空調,美哉美哉!
「哦。」
我看他失落,忍不住逗他:
「沒送成我就這麼失落?」
「嗯。」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體現你的孝心。」
突然,手裏被塞了個香芋酸奶冰淇淋。
「你打的?你不是沒學過嗎?」
「看多了就會了。」
「……我那些失敗品算什麼?」
「算……坑老闆錢?」
「走吧。」見他沒動,「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好~」
他高興地鎖門。
我不理解,送我回家就這麼開心?
-16-
又是共享電車旁。
他說: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聯想到些什麼,問他:
「其實你是富二代?」
他搖頭。
「不會這麼巧吧!昨天那張中了一個億的彩票是你刮的!」
他繼續搖頭。
我眼中的光幻滅。
他咳了聲。
「你教我騎車。」
「一個冰淇淋就想賄賂我?」
「我工資給你一半。」
「真假?」
他點頭。
「教你教你教你,但我可不是貪圖你工資啊,純粹因爲我這人善良!」
「……我知道。」
-17-
雖然騎得歪歪扭扭,好在是成功地會了。
「Let’sgoooooooooooooo!」
電話鈴聲響。
我舉着手機。
「不好意ťü⁺思哈,我接個電話。」
「嗯。」
「媽,咋?」
「左逸回來了,趕緊回家喫飯,你倆都多久沒見了……」
「知道啦,媽。」
我看向路鬱。
「你自己回吧,我坐公交。」
路鬱默默看手錶。
「這個點,公交應該停運了。」
我驟然驚覺。
天已經這麼黑了。
路鬱拍了拍車後座。
「我送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後退兩步。
「我還是自己掃一輛吧。」
他一臉傷心。
「你不相信我?」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
「哦。」
路鬱垂眸。
頭乖順耷拉着。
我心一下軟了。
橫下心,「坐,我坐行了吧。」
「好~」
-18-
看到熟悉的小區。
「孟枯——」
我扭頭。
看到左逸走過來。
「你真回來了啊,我還以爲我媽騙我呢。」
他笑,轉而看向路鬱。
「他是?」
「這是我同事,路鬱。」
兩個人的氣氛莫名不對。
路鬱語氣悶悶:
「你是?」
左逸犯抽:
「你好,我和孟枯,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路鬱直勾勾看我。
我沒反駁。
他眼中凝藏鬱色。
「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勁?
但還是囑咐:
「注意安全。」
轉身,左逸問我:
「你喜歡他?」
我點頭,「長在我審美點上。」
左逸知道我深度顏控。
他摟住我肩,在我耳邊低語:「哥教你一招。」
我拍掉他的胳膊,「滾,休想佔我便宜。」
他喫痛嗷嗷叫。
「孟枯,你就不能輕點!」
「不行!」
我不經意回頭,發現路鬱待在原地。
「你怎麼還沒走?」
「我……戴頭盔。」
他聲音比平時低了五個度,我差點沒聽清。
怎麼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對?
誰惹他了?
-19-
路鬱今天來得格外早。
店門沒開,他蹲在地上,頭耷拉着,看起來有點可憐。
「怎麼不進去?」
「鑰匙忘帶了。」
他猝不及防抬頭。
「昨天那人是誰?」
「額,他不是回答過了嗎?」
雖然理智上覺得左逸不靠譜,但我現在失去理智,還是答應了他喫一個月的火鍋。
「那你……算了,先上班吧。」
我搖啊搖奶茶,把左逸搖來了。
按照他前一天的規劃,此刻這個點我應該翹班。
雖然不道德,但我提前跟老闆請過假。
即便他現在還沒回我。
我脫掉工作服,對路鬱說:
「我有事,出去半天。」
「孟枯!」
左逸剛好在店門口衝我打招呼。
他看了手錶,語氣着急:
「快點,要趕不上了!」
路鬱與他對視了眼,問我:
「是跟他一起嗎?」
還沒回答,左逸的嗓音插入:
「別跟你那普、通同事耽誤了Ŧṻ₉,真要來不及了!」
「這就來。」
我繞過路鬱,他猛地拽住我胳膊,聲音沙啞:
「去哪兒?」
左逸直接衝進來,把我從他手中拽開。
「還能去哪,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當然是去做我們該做的事了。」
我默不作聲瞅他一眼,這話聽着不對味。
路鬱的嗓音極低,但眼中的情緒濃烈:
「你要去嗎?」
我輕輕點頭。
「你還沒請假。」
他想了半天,憋出這麼個理由。
左逸插話:「所以讓你告訴老闆啊兄弟,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解風情。
「我們錯過了美好約會,是你能彌補的嗎!」
我補充:「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路鬱故作輕鬆:
「ƭũ₎你們去哪兒,等我有女朋友了我也去。」
左逸拉着我,語氣不耐吐出三個字:
「極光島。」
路鬱的臉色驀地沉下。
-20-
極光島,有名的約會勝地。
看着來來往往舉止親暱的情侶,我和左逸目瞪口呆。
我默默豎起大拇指。
「左導,接下來咱應該怎麼做?」
「國內已經如此開放了嗎?」
面前,又一對情侶達到忘我的境界。
「左逸?」
他咳了聲,拍了拍自己的臂彎。
「來,挽着我。」
我猶豫,果斷拒絕:
「不行。」
他嫌棄看了我一眼,「裝什麼矜持呢,拍張照咱走人。」
我扭扭捏捏伸手,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老老實實貼在左逸胸前。
「咔嚓」一聲,照片落地。
左逸滿意拿起照片。
我回頭看,沒有可疑人物。
「剛纔看見誰推我了沒?」
「走神了,沒看見。」
他彈了彈照片,「有了它,保證助你脫單!」
-21-
逛完歸來。
路鬱的眼死死盯着門。
我推開門,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咬牙切齒:
「孟枯,玩得開心嗎?」
想到那些情侶,我心情不太美妙,也就沒注意到他對我稱呼的變化。
但嘴上硬說:「挺好玩的,有機會你一定要嘗試。」
「我、會、的。」
我肯定他,假裝滿臉回味:「你一定會很滿意。」
腳步聲傳來。
他悶聲:
「來客人了。」
-22-
一回生二回熟。
左逸時常來找我。
他來一次,路鬱的臉就沉八次。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請假也不再容易。
有時左逸想帶我出去,老闆硬是不給請。
他只好百般無聊在店裏盯我。
這天,我在搖奶茶,左逸湊到我面前,嗓音說不出的親暱:
「枯枯,我想喝奶茶,你幫我做一杯唄。」
路鬱橫插我跟他之間,態度端正。
「我負責點單,有任何需求跟我說。」
左逸翻白眼。
「你這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見我們正談情說愛呢嗎!」
路鬱公事公辦:「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謝謝。」
兩人激烈對視,誰也不讓誰。
我打哈哈:「路鬱,你別跟他較勁,他人就這樣。」
「枯枯,我哪樣?」他搖晃我胳膊。
我無奈衝路鬱看。
「多擔待。」
路鬱抿脣,一味地翻點單機。
左逸拿照片問我,聲音足夠響亮:
「你說我把這照片掛我牀頭會怎樣?」
「不太好,有點不合適。」
路鬱的手定在點單機上。
左逸問:「哪裏不合適?」
「就不合適唄。」
「哦,」他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暗示我跟你表白?」
我佯裝羞澀:「你怎麼說出來了。」
左逸手裏的照片猛然被路鬱抽走,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卻在瞥見照片的那秒,臉色頓時沉如鐵。
路鬱狠狠盯着左逸,突然一拳下去。
左逸捂着臉喫痛,「你幹什麼!」
路鬱眼眶泛紅,把照片塞進口袋,拉着我跑出去。
「孟枯,你確定要跟那樣的人在一起?」
我低頭不說話。
他心急如焚:「男人最瞭解男人,他那樣做就是騙你感情!」
我扣手,「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路鬱按住我的肩,「我知道你們一起長大,但你別被他迷惑了,要相信我!」
我抬眸:「那你呢?你這麼勸我是爲什麼?」
濃密的睫毛蓋住他眼中的情緒。
聲音遲疑:「……我作爲同事關心你。」
-23-
路鬱請假,我一個人上班變得格外無聊。
店裏走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喝點什麼?」
她把包放在桌子上,看向我。
「我是來找你的,孟小姐。」
我猜想她的身份。
她一看就非富即貴,又知道我的名字。
難道是路鬱他姐?
我頓了頓神色。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開口:
「我見過你,在御景府。」
腦海中莫名閃現那輛加長林肯。
「你這樣居心叵測、妄圖上位的人,我見多了。」
她的態度不好,且一上來就給我治罪,我很想懟回去。
但這是在店裏,顧客就是上帝顧客就是上帝。
默唸了兩遍,悄悄緩了口氣:
「我承認我是喜歡他,但這不是你攻擊我的理由。」
「你們懸殊太大,你們身份年齡沒有一個配得上,不可能在一起。」
語落,她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
「孟小姐,我從來不會冤枉好人。」
我微怔,這照片……
她輕呵:「現在還覺得我污衊你嗎?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以後都不要靠近路鬱。他單純無知,但沒關係,我會爲他掃清障礙,包括你。」
她拎包站起身:「不過,以後你們也沒機會見面了。」
-24-
我被辭退了,沒有理由。
待在家裏幾天,心中愈發煩悶。
明明沒有談戀愛,但我怎麼有種失戀的感覺?
我重重嘆息,都是自己作死。
消失一週的左逸突然回來。
他看我如此差的臉色,就知道這事黃了。
「我查到一件事,要不要聽?」
我興致不高:「別說,不想聽。」
左逸不管不顧:「就你那同事,身份不簡單,說出來能嚇死你的那種。」
我掀了掀眼皮。
「有錢人?富二代?」
他搖了搖食指,「富 n 代。」
難怪我之前問他是不是富二代他否認了,原來富了 n 代啊。
「你知道他爲什麼會跟你一起打工嗎?」
我搖頭。
「他喜歡他姐,計劃跟她表白,沒成功就被他媽發現並趕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
「哥有人脈,這點消息還是能打聽到的。不過你也別難過了,要真論起來,就算你們在一起了,也不能長久。你比他大,她媽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姐姐這兩個字。」
「哦。」
左逸安慰我:「長得好看的男人這麼多,你還差他一個不成?」
「對哦。」
他以爲我單純喜歡路鬱的顏,我也一直這樣以爲。
但心裏總有個聲音告訴我,不會再有路鬱了。
「還有件事,阿姨讓你跟我一起出國。」
-25-
我媽辦事果斷。
很快,所有出國的東西都準備好。
出國前一天晚上,我慢悠悠溜達,竟溜達到奶茶店。
奶茶店早已關門。
我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
眼前浮現我和路鬱一起工作的點點滴滴。
他曬得通紅的臉,笨拙切水果的手,被老闆罵時垂下的頭……
看到路邊的小黃車,腦海裏閃現他歪歪扭扭載我的樣子。
我擦了把掉下來的眼淚,自我安慰。
不就是份工作嗎,我至於這麼傷感嗎?
慢悠悠走回去。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位小姐,你東西好像掉了。」
我猛然回頭。
或許是路燈太耀眼,或許我寧願相信這是幻覺。
我不敢相信路鬱竟然站在我面前。
迅速扒拉下頭髮,盡力保持嗓音平穩:
「我掉什麼了?」
往地下看,什麼也沒有。
路鬱停在我面前,勾住我的手。
「你把我落下了。」
我低眸,不經意瞥見他手背上的針孔瘀青。
抬頭,看見他消瘦的臉頰。
心裏是止不住的後悔。
我不該騙他。
「路鬱,我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
「我沒法不原諒你。」
「我知道你不能,啊?」
他緩緩向我靠近,見我沒有躲開的動作,一把抱住我。
「你沒錯,是我明白得太晚。我喜歡你,這句話早該說的。
「孟枯,和我在一起好嗎?」
即使很貪戀他的懷抱,但我清楚,我不能也沒資格。
推開他。
「我要出國了,明早的飛機。」
他好似沒聽清,勉強微笑。
「可能太倉促了,我應該好好準備一番的……」他語無倫次,「你不喜歡玫瑰,不喜歡張揚,我會找私人場地,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抿着脣,眼尾泛紅。
我止住他:
「路鬱,你還記得我送你回家時對你說過的話嗎?
「我比你大四歲,或許你把我當成姐姐一樣依賴我,你即將上大學,會和同齡女孩相處,你會漸漸明白真正的喜歡。」
他抓住我的手,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我媽爲了讓我出國,費了不少功夫。
我不能因爲他的一句話,放棄出國。
狠心甩開他的手,徑直離開。
「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看見我的真心!」
我頓了頓,抬腳離開。
十八歲的少年有一腔熱血,但往往忽略現實因素。
所謂的在一起往往不是兩個人在一起那麼簡單。
默默嘆氣,我到底把他姐的話聽進去了。
-26-
留學生活枯燥又無聊。
但我沒了本科時的迷茫,拼了命學習。
左逸都笑我,說我比高考還努力。
難得有空,被他拉去喫飯。
他看我沒動一口,笑道:
「雖說這邊的飯不好喫,但你也不至於一口不沾吧。」
「實在沒胃口。」
我看着喫不慣的食物,嘆氣。
來了有段時間,也一直努力適應這邊的食物,但終歸不習慣。
看他糾結,我開玩笑:
「這麼見不得我瘦啊,我可記得以前你老嘲笑我身材。」
「開玩笑的嘛,但你現在都瘦成杆了,這阿姨要是看見不心疼?」
我叉起一塊,大腦放空,漫無目的地嚼。
對面的左逸嘆氣,「唉,以前你多活潑啊,現在怎麼消沉成這樣?」
我給他一記眼神。
「大哥,誰喫了這樣的飯都會心情不好的 OK?」
他笑笑,「對味了,這纔是我認識的孟枯。」
他也叉了一塊放進嘴裏,下一秒臉色驟變吐了出來。
生無可戀嘆息:「找一家能喫的餐廳不容易啊!」
我也仰頭,認可他:「太不容易了!」
……
租的房子隔壁終於有了動靜。
來人戴口罩帽子,我看不清臉。
從背景來看是個子高的少年。
他抱着箱子進門,還沒進去門就彈回了。
我上前,用英語說:「這門有點問題,房東一直沒修,我幫你按着吧。」
「謝謝。」他壓低嗓音用中文回答。
異國遇老鄉,我感覺分外親切。
熱心腸犯了,忍不住多幫忙。
但男生很疏離,壓低嗓音:「我自己能行,不麻煩了。」
我自討沒趣回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保持三點一線。
學校圖書館出租屋。
這天,我又在煮泡麪。
許是香味太大,把他引了出來。
他依然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我舉着碗問他:「要來點嗎?」
他沒回答,自顧自從冰箱拿出食材。
我默默退到餐桌,三下五除二把泡麪喫乾淨。
不動聲色看向廚房。
他挽起衣袖,露出白淨的手腕。
熟悉的菜香漸漸傳來。
明明剛喫飽,我的細胞不自覺叫喚起來。
三菜一湯被端上桌。
好豐盛啊。
我吞嚥口水,拿着空碗再次走到廚房,準備再煮包泡麪。
「一起喫吧,就當謝你幫我。」
我一溜煙跑回座位,「那我不客氣啦。」
他站起來走了。
我叫住他,不理解:「你不喫?」
「嗯。」
我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我轉你錢吧?」
「不用。」
我繼續喫着。
他突然來了句:「我睡覺淺,有傍晚睡覺的習慣,以後回來早點。」
喫人嘴軟,我哦了聲。
卻在心裏默默嘀咕,年紀輕輕就睡不沉覺,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
-27-
左逸突然造訪我。
他的突襲到訪必有好事發生。
他在的城市離我不近,每次來都要耗費不少時間。
他輕車熟路躺在沙發上。
「枯枯,你知道來看你一趟我有多辛苦嗎?還不快來給我捏捏肩!」
我把按摩錘扔給他。
他一下坐起來,控訴我:「你就這態度?虧我還給你帶了我媽祕製的醬牛肉!」
饞那一口,「抱歉哈,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就來。」
我認命給他捏肩。
門再次被打開。
左逸懶洋洋:「誰啊?」
兩人對視,空氣驟然變得逼仄,我的手莫名一頓。
他回房間後,我慢吞吞開口,回答左逸:
「我室友。」
左逸一下炸了,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室友是男生?房東怎麼想的?
「不行,你在這不安全,我重新給你找房子。」
我立馬拒絕:「大可不必哈!」
左逸湊到我面前,「我怎麼覺得你圓潤了?這段時間找到好喫的餐廳了?是哪家,快帶我去嚐嚐。」
我低聲:「我一直在蹭飯。」
「啥?哪位大廚?」
我指了指我隔壁房間。
他疑惑:「是他,有那麼好喫?」
我打包票:「孟枯嚴選。
「待會把醬牛肉給他一些,天天蹭他飯我怪不好意思的。」
左逸非要留下喫他做的飯。
他照舊做完飯回房間。
左逸看他背景,讚歎:「有分寸有格局。」
我無語:「之前不還懷疑他,這下就有分寸有格局了?」
「此一時非彼一時嘛,再說能把飯做得這麼好喫的人能是壞人嗎!」
夜深,把牀讓給左逸,我睡沙發。
迷迷糊糊看見面前站了個人。
他好像嘆了口氣。
隨後我整個人騰空。
半夢半醒間,我好像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路鬱,是你嗎……」
他的手一頓。
-28-
第二天從沙發上醒來。
想到做的夢,自嘲。
怎麼會夢到他呢?
送左逸離開後,我敲了敲隔壁的門。
不知道他在不在。
「有人嗎?這段時間一直蹭你的飯,這醬牛肉特別好喫,你嚐嚐……」
沒人回答,我又敲門,不知道是不是我力氣太大還是他房間裏的窗戶沒關,門竟然輕飄飄地開了。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進去。
本想把東西放在桌上就走,但立着的相框讓我挪不開眼。
眼神一頓,心中如浪水拍岸。
我拍了自己的腦袋,懊惱。
早該想到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照片裏的人赫然是路鬱。
特意在客廳裏蹲他。
晚上五點,他準時開門。
換了鞋,頭也不回走到冰箱前。
冰箱滿了。
他看了兩眼,壓低聲音問我:「今天想喫什麼?」
我慚愧,這麼熟悉的聲音我怎麼就沒聽出來呢?
我逐步走到他面前,問他:
ṱŭ̀⁻「想喫什麼都可以嗎?」
他壓住帽檐,背對我。
「菜一直是你買,應該都是你想喫的。」
我嘆了口氣。
「路鬱,我知道是你。」
「你認錯人了。」他依然背對我。
我無奈:「非要我把你口罩摘下來嗎?一直戴也不嫌悶得慌。」
半晌,他緩慢摘下口罩。
我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他好像又瘦了些。
個子似乎更高挑了些,站在他面前我勉強到他肩膀。
我猝不及防抱住他。
他的身體僵住。
不得不承認我是膽小鬼。
但他所做的一切我看得見。
不計前嫌飛過來找我,從十指ƭü⁰不沾陽春水到如今熟練做出飯菜……
他都朝我走向了九十九步了,爲什麼我不能踏出這一步呢?
什麼狗屁階級,我通通不想管了!
「路鬱,我一直逃避,但這次我想勇敢一次,我還有機會嗎?」
他目光灼灼,嘴角微不可察上揚卻又極力壓下。
「沒有。」
我知道他口是心非,又緊緊抱住他。
-29-
路鬱他姐又找上我。
不同上次的咄咄逼人,這次倒顯得平易近人。
「孟小姐,坦白來說,我還是希望你們分開。」
我攪動咖啡:「路鬱喜歡過你,你應該知道吧。」
她愣了下,沒回答。
上位者的習慣不容許她開口。
我笑了笑。
「應該是知道的,你知道時,是什麼感受?」
她沒說話。
我替她回答:「應該挺慌的,弟弟愛上自己,換作我,我也覺得荒唐。
「不過更多的是害怕吧,剛站穩腳就要前功盡棄,就因爲你與路家沒有血緣關係。」
她臉色鐵青:「你懂什麼?」
「被我猜中了,或許這次纔是你的本性。」我頓了頓,「上次找到我,你想僞裝成惡毒姐姐逼我離開路鬱,應該害怕路夫人知道,路鬱談的姐弟戀,怕她看見我就會想起路鬱喜歡這件醜事!」
「空口無憑!」
我繼續:「路夫人極其注重家風,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愛上養女,所以她打發路鬱離開,實際上是爲了懲治你。爲什麼選擇懲治你呢,這點估計是路鬱的錯,路夫人聽見他要向你告白的話,所以認爲一直是你在誤導路鬱。
「你今天來找我,無非是想像上次那樣,讓我對自己懷疑,從而與他分開。不過你多慮了,路夫人應該已經妥協,光是她能讓路鬱來找我,就能說明。這點你也知道,但爲了以絕後患,還是找上了我。
「其實吧,你還是思量太多,除了你,路鬱和誰在一起都行。」
她哼了聲:「太聰明不是件好事。」
我裝傻:「嗐,我胡說的,你別信哈。」
她拎包離開,咬牙切齒:「我祝你跟他長長久久。」
「謝謝祝福哈。」
我頹然靠在椅背上,摸了把頭,手上發亮。
果然,人動腦頭就容易油。
爲了保持乾爽的頭髮,還是少動腦吧。
-30-
有路鬱在,留學生活突然變得快樂起來。
比起剛來時,我足足胖了十斤!
左逸有事沒事經常來找他蹭飯,他重了二十斤,我開心了。
關於路鬱對左逸蹭飯這件事,他非常不樂意,雖然他從沒說出口。
但他悄摸摸付出的行動可不少。
一旦我不在,他就往鍋裏成袋成袋地放鹽。
害得左逸庫庫喝水。
爲這事,左逸常向我抱怨。
可我看路鬱無辜單純的眼神,沒信他,氣得左逸要絕交。
每當這時,一直當鵪鶉的路鬱站了出來。
「我是枯枯男朋友,我同意你們絕交。」
我:「……」
左逸:「……」
左逸氣得拿起捶背棒就要錘他,路鬱顫顫巍巍躲在我身後。
還不忘指責他:「寶寶,他好暴力哦,咱跟他絕交吧。」
氣得左逸冒煙:「路鬱你有種別躲在她身後!」
「我不!」
-31-
回國後。
路鬱神神祕祕地準備了一次約會。
到達地點後,我看到上面的三個字——極光島。
心情頓時不那麼美妙。
我吞了吞嗓子:「你確定要進去?」
他堅定地點頭,「我以前就說過,等我談戀愛了我也來這!」
我閉眼,心如死灰:「都幾年了還記着呢,我不是解釋過了嗎,一定要進去嗎?」
他重重點頭:「非去不可。」
五分鐘後,他拽着我面色紅潤地跑出來。
我嘟囔:「都說讓你別去你非去。」
路鬱乾咳了聲,無辜道:「你們也沒說這裏這麼開放。」
「算了,我們還是改道去遊樂園吧,那裏至少清水。」
-32-
(路鬱番外)
在我摘下手錶的那刻,我清楚了自己對我姐的感情。
孟枯說得沒錯,我對她只是姐弟間的依賴。
不知道爲什麼,想清楚後我反而鬆了口氣。
……
孟枯又給我發視頻了,我想知道她每天爲什麼能這麼開心?
下意識地點進去後,我腦海中閃現一句話。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看着搞怪鬼畜視頻,我突然有些好奇她平時都刷些什麼?
難道全是這種搞笑視頻, 以她的性格,她會不會笑抽過去?
……
看見左逸的那刻, 我心裏堵得慌。
瞥見他們親暱的舉動, 我大腦發白,呼吸彷彿被扼制。
孟枯簡直不可理喻, 她竟然爲了左逸翹班約會!
這能忍嗎?不能, 我立馬給老闆打小報告,後來她果然沒能請假成功。
我高興了沒半天,那人又來了。
他煩人得很, 偏偏我又沒立場說他, 生氣。
我手在點單機上亂翻,實際上耳朵早已偷偷豎起。
左逸他肯定在揹着我說我壞話, 我一定要聽清!
什麼?他要把照片放在牀頭!是什麼照片?
對,我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聽到他們還沒在一起的那刻, 心裏說不上來的高興。
下一秒,我聽見孟枯羞澀的聲音, 悲傷湧入。
看見照片的那刻, 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孟枯肯定被這個渣男騙了!
所以我一拳下去, 拉她跑出去。
但我沒想到,孟枯竟然如此維護他。
她已經喜歡他到這種程度了嗎?
所以在她問我時, 我只能借同事這個名頭來掩蓋自己的心意。
……
我姐找到我。
她給我看了張照片,和我搶來的那張一樣,只是角度不同。
我姐勸我別被迷惑, 說孟枯都有男朋友還來招惹我。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不是的, 從來都不是孟枯招惹的我。
但與此同時, 我反應過來一件事。
同一張照片,不同的說法。
他們都在撒謊。
直覺告訴我, 孟枯對我也是有好感的。
我激動得翻來覆去,卻在第二天被告知,孟枯辭職了。
她……走了。
她竟然走了!
並且刪掉了所有與我的聯繫方式。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痛恨自己爲什麼明白得這麼晚。
但我很懦弱, 不敢去找她, 只能一遍又一遍來奶茶店。
如果她也來奶茶店,是不是說明她也沒放下?
那天晚上,在孟枯的出現那刻。
燈晃了眼, 我害怕這是幻覺, 是上天給我造的一場夢。
紮實的腳步聲逼近,把我拉回現實。
我很開心, 高興得想要蹦起來。
但我姐的話讓我理智回籠。
她說, 我太幼稚了, 而孟枯喜歡成熟的男人。
我要變得成熟。
至少要比那個人成熟。
壓住自己的激動叫住她。
……
她又要離開我了。
我答應了我媽的條件,好好就讀她給我選的專業,她才准許我出國。
出國後的第一件事, 我剋制住找她的念頭。
我知道國外飯菜難喫, 她那麼享受美食的人, 一定會喫不慣。
所以只要稍有空,我就買菜下廚房,跟着教程一遍又一遍做。
在第一百八十次嘗試後, 我終於練成了。
所以,我收拾好行李,戴上帽子口罩。
敲了門。
孟枯剛好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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