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發車前，男友讓我給他堵車們

五一放假當天，我和男友約好一起坐高鐵回家。
發車前 3 分鐘，男友打來電話。
說他和班裏的貧困生還有 10 分鐘到。
讓我幫他堵住車門。
我照做之後被拘留十天，也因此沒了獎學金。
男友和我提出分手。
原來他倆早已勾搭在一塊。
這都是他爲了讓貧困生拿到獎學金而設下的圈套。
被網友人肉、送遺照和花圈的我生無可戀。
最終一瓶農藥結束了生命。
再睜眼……
我回到高鐵發車前的三分鐘。

-1-
「姑娘，馬上就要發車了，你到底上不上車啊？」
列車員不耐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這才從恍惚中回到現實。
沒想到我居然重生了！
激動的同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男朋友何暢打來的電話。
「曼藝，你到動車站了嗎？我和雪璇路上堵車了，還有十分鐘纔到，你幫我們攔着點，別讓車門關上了啊。」
電話接聽，何暢命令的口吻就從聽筒那頭傳來。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
當時我不解，在我的認知中。
動車時間一到就會關門發車，從沒有等人這一說。
把疑慮跟何暢說了之後，他仍舊堅持道：
「這有什麼的？也就晚幾分鐘，能耽誤什麼事。你別替那些資本家說話。」
「再說了，你又是學生，人家最多批評教育幾句，不會怎麼樣的。而且我們都是普通家庭，誤車重買車票又是大幾百的支出，你我可以負擔得起，可是雪璇是貧困生，她哪有那麼多錢霍霍？」
曾經因爲等他等了許久，我有點着急。
沒想太多就按照何暢的話照做。
站在車門口擋着不讓動車門關上等他和張雪璇。
足足擋着等了半個小時。
何暢和張雪璇這纔不急不忙地出現在了站臺。
可後果卻不像何暢說的那樣只是批評幾句。
我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爲名被關進去拘留十天。
原本板上釘釘的獎學金也取消了我的名額，給了張雪璇。
何暢也在這時選擇跟我分手，和張雪璇談起了戀愛。
「要是我不用這種方法，獎學金就要落到你這種蠢蛋的手裏了。」
他譏笑着，牽起張雪璇的手從我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可噩夢遠不止此。
堵車門的監控被髮在網上後，我被網友人肉出來。
校門口擺滿了我的黑白照以及白菊花。
甚至有人送骨灰盒。
說我這種人也配上大學，要求學校開除我。
沒等學校開除，我就自己選擇了喝農藥自盡。
可怕的記憶在聽到何暢聲音的同時全部湧入我的腦海裏。
「哦？你爲什麼會和張雪璇在一塊？她沒說過要和我們一起走吧？」
反應過來後，我反問電話那頭的何暢。
何暢一愣，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
「這……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她跟我們一起有什麼奇怪的？先別聊這個了，馬上就要發車了吧，你趕緊攔着點啊，我們馬上就到了。」
想到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可能才和張雪璇兩人悠哉地從學校出發，我強壓下心頭的怒意。
「我爲什麼要給你們攔車？」
「何暢，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堵車門可是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既然知道誤車重新買票太貴，那爲什麼不提早出門？」
可能他開着免提。
他身邊的張雪璇也聽到了我的話。
「曼藝，你別跟何暢生氣。都怪我不好，收東西耽誤了時間，何暢是爲了等我所以……咱們都是高中同學，我的家境你也是知道的，兩百多的高鐵票我真的負擔不起兩份啊。」
我冷笑，同樣的坑，我不會摔第二次。
「好啊，我給你們攔着，你們快點啊。」
說着我掛斷電話，轉身上車。

-2-
半個小時後，何暢的電話再次打來。
「王曼藝，你不是說幫我們攔着車麼，怎麼車已經開走了啊！？」
儘管沒開免提。
但何暢的咆哮聲響徹整個車廂。
我掏了掏耳朵：
「我攔了半分鐘啊，但是車門要關了，我傻麼，站那裏給車門夾。」
何暢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我耍了，他氣急敗壞地罵我。
「我們都沒到，你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己上車？就算你是因爲我等雪璇跟我鬧脾氣，也應該顧全大局吧。」
「現在好了，我們倆重新買車票又要多花 400 多塊，這都是你造成的，應該由你來承擔。」
正在喝水的我聽到這話差點嗆到。
「你被瘋狗咬啦？明明是你們自己出門晚了誤車，憑什麼要我來承擔重新買票的錢。」
「還有，既然你那麼有團結精神，那你自己出錢給張雪璇買票唄，沒見過逮着一隻羊薅毛的。」
通話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張雪璇的啜泣聲。
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我聽到。
上一世因爲知道她家窮。
又是高中同學。
因此上了大學後我對她多有關照。
喫飯的時候看到她只喫素菜都會不忍心，多給她打一份葷菜。
誰知道居然養出這隻野心那麼大的白眼狼。
「我爲什麼要花這個冤枉錢？都跟你說了我們還有幾分鐘就到，要是你能幫我們攔下車，這錢也沒必要花。」
「還有，我剛看了，節假日二等座和無座都售罄了，我們要買商務座得花 800。」
「這錢你要是不願意出的話，那我們分手沒商量！」
何暢的語氣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他那張臉長得還過得去。
是我主動追的他。
因此何暢就想拿分手來拿捏我。
「太好了，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正想着怎麼跟你提分手不會傷害你呢。」
我譏笑着說完後掛斷電話。
何暢又接連打了幾次。
我乾脆直接把電話靜音讓他打個夠。
路上我眯了一覺。
再次醒來後天已經黑了。
還有一個小時纔到家。
摸出手機刷了下朋友圈，居然看到自己被何暢「掛」了。
他在朋友圈「官宣」和我分手的消息。
「今天開始我和王曼藝正式分手，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我可不敢要！明明約好一起坐動車回家，可她卻丟下我自己回去，讓我白白浪費票錢，只能坐綠皮火車回家。」
配圖是在綠皮火車上。
看得出來，他們買的還是站票。
畢竟五一期間出遊的人多。
綠皮車條件差，路程久。
要不是無奈，大部分人也不會坐。
站票還是相對好買的。
但動車都要坐 7 個小時，綠皮車至少得一天。
那條朋友圈下面，同班同學有人回覆他：
「不懂就問，那你打算讓王曼藝怎麼做啊？難道她先到了車站也要等你兩人一起誤車然後浪費兩張票？」
我笑得前仰後合，看來還是有明眼人在。
何暢很快就回復那名同學。
但是他並沒有提讓我堵車門的事。
振振有詞地給自己爭辯：
「對她來講一張車票算什麼？現在就因爲兩百塊拋下我自己坐車回家，以後還得了？」
本想就這樣拉黑他，但我轉念一想。
這可太便宜他了。

-3-
想了想，我給那條朋友圈評論。
「你這一路上不是和張雪璇有個伴嗎？」
評論剛發出去五分鐘。
那條朋友圈就不見了。
何暢的微信電話打了過來。
綠皮火車上信號太差。
以至於他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王曼藝，你果然是因爲我等雪璇鬧脾氣。我告訴你，這種弱智的小伎倆沒用！」
他好自信，我哭死。
暗暗翻了個白眼。
「綠皮火車多划算啊，學生票有折扣，張雪璇有貧困生證明應該還能再便宜一點吧？」
「哎呀，這動車上空調開得有點低，凍死我了。不說了，你那邊信號太差我聽不到。」
我挖苦道。
何暢咬牙切齒卻不能奈我何。
他還想說些什麼。
我慢慢把手機越拉越遠，掛斷了電話。
張雪璇買綠皮火車票只需要幾十塊。
這次的動車票大概率是何暢給她買的。
上一世他們倆勾搭在一起後我才知道。
何暢一直在借花獻佛，用我的錢接濟張雪璇。
曾經我太信任何暢。
爸媽給我打錢的卡他都知道密碼。
加上自己粗心，對卡里的錢並不關注。
這才讓何暢得以在不知不覺間拿着我的錢給張雪璇花。
好在我重生後馬上改了卡密碼。
他想用我的錢再重新買兩張票也沒辦法。
只能買最便宜的綠皮火車。
7 個小時的路程終於結束。
在家美美地睡過一覺後。
電話又響了起來。
又是何暢。
「你應該都睡過一覺了吧？我和雪璇快到站了，你爸媽不是給你新買了輛車麼？過來車站接我們。」
睡眼惺忪的我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直接掛斷電話。
半分鐘後鈴聲再次響起。
「王曼藝，你居然掛我電話？！知不知道一天站票多累啊，沒力氣再去擠地鐵了。趕緊過來，這次你丟下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捏了捏眉心，讓自己清醒過來。
「有錢就滴滴，沒錢就坐地鐵，連坐地鐵的錢都沒有就走路回家！你哪來那麼厚的臉皮讓前女友開車去接你啊？何暢，咱倆分手這事可是人盡皆知了啊。」
我將人盡皆知幾個字咬的很重。
提醒昨天他的那條朋友圈。
那可不能因爲刪圈就不作數了。
「當然不是我覺得累，雪璇一個女生站ṱū₁了一天，平時在學校你犯懶都是她去食堂替你打飯，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見我油鹽不進，何暢又搬出張雪璇。
可他哪裏知道，那都是我爲了照顧張雪璇。
怕她自尊心太強不接受我給她買飯菜，才找的藉口讓她替我打飯。
「說得真好，你這麼有紳士風度，那你就出錢給張雪璇打個車回家吧。我還要睡回籠覺，沒空接你。」
說完，我把何暢所有的號碼拉黑。
今天假期第二天，晚上還有高中同學聚會。
我纔不要浪費睡眠時間跟他扯皮。
讓我沒想到的是。
本以爲這兩人坐了一天的綠皮車。
應該沒精力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結果我推門進入包廂時，再次看到了兩人並排坐一塊的身影。
「呀，曼藝來啦。」
「沒想到學霸也會來 KTV 這種地方呢。」
張雪璇臉上明顯有着疲態。
但眼神裏滿是勝利者姿態。

-4-
同學們都紛紛放下手裏的活。
八卦地看向我的方向。
何暢陰陽怪氣地接過話茬：
「還學霸呢，裝出來的罷了。有些女人就是這樣表裏不一，我可是深有體會。」
我看向其他同學，禮貌地微笑示意。
又找了個遠離他們的位置，提裙坐下。
「我可沒說過自己是學霸哦，再說了，KTV 不過就是娛樂場所……哦對了，雪璇，Ťűₔ我聽說你們這種貧困生連週末都不放過要出去打工的，你怎麼有時間過來跟大家聚會呀？」
被我這麼直截了當地戳破，張雪璇瞬間紅了眼眶。
她求助地看向何暢。
果不其然，何暢馬上就站起來當她的出頭鳥。
「王曼藝，你別欺人太甚！拿別人的痛處當衆說出來，你會不會太惡毒了？！」
和他狗急跳牆的態度不同。
我只是饒有興致地托腮看着他。
「比起你想出讓我堵動車門這種提議，也不算太惡毒吧。」
聞言同學都開口八卦起來。
卻沒有一個人是向着他倆的。
「原來何暢是因爲曼藝不幫他堵動車門才惱羞成怒發的朋友圈啊？」
「笑死，當時我還在想曼藝難道等他就不會誤車了麼，原來是讓人給他堵車門。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會被拘留的吧。」
「而且當時他還和張雪璇在一塊，這就很難評……」
何暢被說得臉上掛不住。
於是起身拉起張雪璇。
「算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雪璇，我們走！」
接下來我們同學還組織了幾場飯局。
但何暢和張雪璇都沒有再出現。
回校前一天。
我覺得坐動車 7 個小時太累了。
於是買了機票。
剛定完票，何暢又腆着臉換了個陌生號碼給我打來電話。
「曼藝，這次回校你跟我們一起坐綠皮火車吧，雪璇她沒那麼多錢坐動車。」
我有些無語。
臉皮厚到他這個程度的不多見了。
「我已經買了機票了，要坐火車你們自己坐。」
何暢的聲音震驚無比：
「什麼？！你怎麼那麼敗家，五一回去的單程機票就要一千多呢！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往返都一起嗎，你怎麼買機票也不跟我們商量？」
被他這個腦回路氣笑了。
「我花自己的錢，爲什麼要跟你們商量？之前要不是爲了陪你倆，我連動車都嫌久。」
接下來何暢的話，更是讓我開了眼。
「你羞辱雪璇那麼多次，正好這次給人家道歉賠個不是。這樣吧，你把我倆的機票都買了，這樣路上有個照應，雪璇以後在學校也會繼續幫你打飯。」
我強忍着沒讓自己笑出聲。
本想繼續掛斷拉黑。
但腦子裏忽然靈光一現。
既然他們不要臉，那我又何必客氣？
「好啊，那你倆把身份證發過來。我給你們買，明天早上 8 點的機票哈，記得收拾好行李。」
何暢沒想到我居然會答應得那麼痛快。
有些喜出望外。
「行，知錯能改是好事，那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飛機起飛前。
我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暢的電話也跟我預料的一樣按時打來。
他語氣十分着急。
「曼藝，爲什麼我和雪璇的身份證過不去安檢？那邊說查不到機票啊！」
我笑了。
「因爲我壓根沒買啊。」

-5-
電話那頭，安檢員的聲音清晰可聞。
「兩位，你們沒有機票就去服務檯購買，不要站在這裏擋住其他旅客的路！」
還有周圍旅客不耐煩的吐槽聲。
「看着還是大學生呢，連自己買沒買票都不知道嗎？別在這裏礙路，我馬上就要登機了！」
別人越是催促，何暢越是暴躁。
他對着話筒吼道：
「王曼藝，明明說好你給我們買票，現在人都到了機場你說沒票，是不是故意耍我們啊？！」
我悠哉地從包裏拿出眼罩。
「對啊，你們哪來那麼大的臉讓我給你們兩個手腳健全的人出機票錢啊？」
「飛機還有十分鐘就起飛咯，你們要不抓緊去買張票，我在這兒給你們攔着點哈。」
說完我無視那頭暴跳如雷的何暢，掛斷了電話。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
不得不說，這坐飛機就是比坐動車舒服得多。
何暢和張雪璇自然是不捨得買機票回來的。
畢竟一張機票錢就能花掉他們半個月的生活費。
於是兩人還是選擇坐綠皮火車回校。
還誤了一天的課。
節後回來老師都愛點名，兩人也因此記下曠課一天。
我自然沒空搭理他們，還要準備評優的材料。
學校定好五一節後返校評優，我的名字也在評優名單內。
張雪璇也在其中。
但是她的績點不如我。
即便在名單中也是末尾。
因此上一世何暢纔會想出忽悠我堵車門這樣的損招。
給張雪璇多一分的機會。
週一輔導員在公佈獲得獎學金的優秀學生時念到我的名字。
何暢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師，我不同意王曼藝這種人品惡劣的人獲得獎學金！」
輔導員臉上明顯有被打斷的不悅之色。
「何暢同學，不是我八卦，你和王曼藝的恩怨我多少聽說過一些。事關重大，我希望你不要因爲私人恩怨影響評比。」
可何暢卻不依不饒。
「難道評選獎學金只看成績不看學生的品德嗎？」
「況且不是空口無憑，我有證據。王曼藝同學毫無團結精神和契約精神，五一放假前我們約好一起回家，可她卻自己走了不等我們。」
「不僅如此，她說幫我們買機票返程以表歉意，結果把我們忽悠到機場才告訴我們沒有買票。這種人不是惡毒是什麼？」
聽完他所謂的「證據」，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何暢也聽到了我的笑聲。
他惱火地看向我。
「你怎麼臉皮這麼厚，這些事難道你自己認爲很光榮嗎？」
不僅是我，底下的同學也竊竊私語起來。
「還真是小肚雞腸啊，我看他就是公報私仇。」
「天啊，讓人家給他出機票錢，哪來的臉提出這種要求啊。」
「王曼藝最大的錯大概就是之前跟這種人談戀愛……」
我好不容易憋住笑，看向輔導員的方向。
「老師，既然何暢同學認爲我不配拿獎學金，想必他應該是有更好的人選吧？咱們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則，應該聽聽羣衆的聲音嘛。」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何暢身上。
何暢想也沒想。
「自然是張雪璇同學應該得到這個獎學金名額！」

-6-
聽到這個答案，除了輔導員以外沒人覺得詫異。
「張雪璇同學雖然成績和社團活動比不上王曼藝，但ťṻ₃是她樂於助人，努力刻苦！」
何暢很認真地說着自己推選張雪璇的理由。
「況且我認爲獎學金應該給更加需要它的人，王曼藝家境殷實，看不上這仨瓜倆棗。」
「可張雪璇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拿着貧困生補助，相比之下當然是她更加需要這筆獎學金！」
輔導員聽到這話也犯了難。
獎學金說到底就是錢。
而且張雪璇平時表現雖然算不上出色，但也不算差。
張雪璇也在這時站了起來。
「同學們平時都很照顧我，我很感激。雖然我樣樣比不上曼藝，但是還是很感謝何暢同學願意站出來舉薦我。我從小家裏就窮，這些錢我Ŧűₕ會省喫儉用的……」
她像是在說獲獎感言，彷彿獎學金名額已經到手。
可她眼裏的得意卻是難以遮掩。
見時機成熟，我舉起手。
「我同意錢應該給更需要它的人ţű⁸，獎學金嘛，說白了就是錢罷了。」
張雪璇面露喜色，正要開口謝我。
可下一秒我的話卻讓她面色轉而難堪。
「張雪璇同學，不如你給同學們看看你現在用的手機吧？賣慘更有說服力哦。」
提到手機，張雪璇明顯有些心虛țũ̂⁰。
但很快她將臉上的表情都收斂好。
慢慢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陳舊的雜牌手機。
屏幕上有着好幾道裂痕。
拿出去賣二手都沒人要的那種。
「王曼藝，虧我還以爲你是好心！原來你是想借着這事羞辱我！」
張雪璇羞憤地舉起手機，淚水奪眶而出。
何暢更是坐不住了。
他當衆指着我的鼻子大罵。
「欺人太甚，知道你用的是頂配的水果手機了不起，你至於讓雪璇拿出手機讓人嘲笑嗎？」
「太惡毒了，老師，您看到了吧？王曼藝就是心腸惡毒的小人，根本沒有冤枉她！」
張雪璇的手機實在太破。
以至於很多人都朝她投去同情的眼光。
輔導員也面露不忍。
「王曼藝，大家都是同學，再怎麼樣也不能用別人的短處去羞辱人，這樣的話，我們確實要重新考慮獎學金獲得人的名額了。」
我沒有說話，直接起身走向張雪璇。
從她的抽屜裏摸出那個滿是補丁的布包，當衆翻找起來。
「你！王曼藝，你怎麼能隨便翻我的東西……」
她話還沒說完。
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已經出現在我的手中。
被我高高舉起。
「雖然不是頂配吧，但這是貧困生會用的嗎？」
「據我所知，張雪璇同學平時可是從來不跟其他貧困生一起勤工儉學的呢，學校給的貧困生補助你就用來買最新款手機？看來你也不是很需要這筆錢嘛。」
張雪璇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這……這手機不是我的。」
無力的辯詞卻讓我更加來了興致。
「不是你的？那這麼說，是你偷來的？」
何暢這才反應過來，他將矛頭繼續對準我。
「雪璇哪裏有錢買這麼貴的手機，肯定是你知道今天我會提出獎學金給雪璇，故意提前放在她包裏的！」

-7-
我朝何暢翻了個白眼。
看來這個蠢貨還真是一直被張雪璇僞裝出來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騙得團團轉。
可顯然，這套說辭不光我不認可。
連張雪璇都不認可。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努力在想用什麼說辭糊弄過去。
不過可惜，我不會給她這個時間。
手機屏幕對準張雪璇的那一瞬間，面容識別通過。
「喏，大家都看到了吧？如果說手機是我提前放進去的，那這面部識別，也是我按着張雪璇的腦袋錄進去的？」
緊接着，我又放下手機。
指着張雪璇的鞋子和那個布包。
「大家覺得她挺窮的吧？鞋子和包都這麼破了也不捨得買新的，打補丁也要接着用。」
「給大家介紹一下，張同學穿的用的可都是小衆品牌的設計師款呢，人家就這個潮人設計。這兩件加起來得三千塊哦。」
一聽那麼個破包爛鞋要三千。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的同學已經偷偷拿出手機對着張雪璇的鞋子掃碼識圖。
「我靠，真的是啊！還是我們太土了，原來這些破爛居然這麼貴。」
上一世張雪璇躲在廁所許久沒出來。
我怕她餓暈過去就直接打開門想看看情況。
結果她忘了鎖門。
看到我後便慌慌張張地將手機藏在身後。
爲了照顧她的自尊心，我也假裝沒看到。
認爲她是在做兼職賺了錢買的手機。
可重生後我才瞭解到她根本不屑於外出兼職。
輔導員也將這一幕都看在眼底。
「張雪璇，看來……你不僅僅是不需要這筆獎學金，我認爲你的貧困生補助也不是很需要。今天過後，我會和教導處商量討論是否保留你的貧困生補助，畢竟，錢應該給更需要它的人！」
張雪璇聽到這話欲哭無淚。
何暢的表情變幻莫測，但很快他鎮定下來。
「這個年紀的女孩有點虛榮心又怎麼了？王曼藝家裏還給她買了輛車呢，雪璇只是想體驗一下好的手機又有什麼錯？」
我冷笑，既然他不要臉，那我乾脆就撕下他那虛僞的面具！
「何暢，這要是她自己掙錢買的，我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她的錢從哪裏來的，你心裏沒數嗎？」
這話讓何暢徹底慌了神。
「你管人家的錢從哪裏來的，難道還是你的嗎？」
我拿出打印好的銀行流水。
「是不是我的，你說呢？何暢，我倆處對象期間，你喫的用的都從親密付裏走，我就當自己養條狗了。那這些直接轉到張雪璇戶名上的記錄該怎麼解釋？我和她關係沒好到那種程度吧。」
何暢沒想到我居然備了這一手。
張着嘴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其實我原本也沒打算今天跟他算這筆賬。
只是他實在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煩人。
「知道你倆窮，一個月把錢還清！否則，別怪我捅到教務處去！」
當着衆多同學老師的面，何暢終於閉了嘴，悻悻坐下。
獎學金的名額自然也不出意外地給了我。
聽說張雪璇爲了還錢。
將那手機折價賤賣給了校門口的黑心回收商。
但還遠遠不夠。
半個月後，我跟新認識的學長在校外餐廳約會。
居然看到了這對苦命鴛鴦。

-8-
何暢也不過是普通家庭。
爲了還錢給我。
他不得不和張雪璇一起週末外出兼職做服務員。
因此這段時間兩人看上去疲憊不堪。
尤其是張雪璇，成績更是下滑得厲害。
在看到我身邊的學長後，何暢一臉瞭然。
「呵，我說你怎麼分手分得那麼痛快，原來早就有備胎了。看着多正兒八經的人，原來私下裏這麼水性楊花！」
張雪璇也跟着附和。
「曼藝，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心機這麼重！明明早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卻誆何暢先提分手！」
這樣的話在我聽來不過是無能狂怒。
我笑着抿了口果汁。
「至少我處對象不影響拿獎學金，而且我也不用抽時間出去打工。對了，服務員，幫我再點一杯西瓜汁。」
何暢被我那一聲「服務員」氣得不行。
他將手裏端着的餐盤用力朝面前的桌子上一放。
「王曼藝，我警告你少在那陰陽怪氣的。瞧不起誰啊，至少我們憑自己的雙手勞動，也比你這種在家啃爸媽在外啃男人的強得多！」
說這話的時候何暢用食指指着我。
要是再向前一步的話，怕是那手就要戳進我的眼睛裏。
學長見狀一把抓住他那根手指頭，蹙眉道：
「你現在不就是服務員麼？怎麼，你們餐廳的服務態度就這樣，還要對女客戶動手動腳的？」
這邊的動靜將周圍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何暢雖然不服。
但那根手指頭已經被攥得發青。
「明明是她先不尊重我們……啊啊啊，痛死了，你快點鬆手啊！」
張雪璇嚇得臉都綠了。
可她畢竟是個女生，也只能站在旁邊幹看着。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老闆便出現在了餐廳。
見到老闆，學長這才鬆開手。
何暢抱着那根手指頭縮到了一旁的角落。
今天是週末，客人很多，加上餐廳又有監控。
老闆很快就瞭解到了這邊發生的情況。
一個勁地對我點頭哈腰道歉：
「美女，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們招人不謹慎，這樣吧，今天你的消費全部免單！至於這兩個愣頭青，我肯定是不能要了，不僅我不會要，也會通知學校附近的餐廳都不能用這兩個人。」
老闆說到做到。
後面何暢和張雪璇在學校附近的餐廳面試兼職。
沒人敢錄用他們。
服務生當衆打人的視頻流傳出來後。
哪個老闆還敢用他們那就是跟錢過不去。
可錢還是要還的。
不得已，何暢他們只能坐車到離學校 1 小時車程的市中心做兼職。
而且不管週末，每天下午下課後就得去。
直到晚上寢室熄燈前纔回。
這樣的日子才過了一週，何暢就堅持不下去了。
在女寢樓下攔住我。
「曼藝，我想過了，這段時間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你是我的初戀，我心裏一直都還有你的。」
「我們和好吧，之前你不是一直想畢業就結婚嗎？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我環抱雙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愛不愛的沒看出來，但是看得出來他十分疲憊。
強忍住笑意，我故意揶揄道：
「哦？那張雪璇怎麼辦呢？」

-9-
我的話讓何暢眼裏重燃起了希望。
「張雪璇和我非親非故的，她怎麼辦跟我有什麼關係？曼藝，我現在才發現全世界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你忍心看我現在這副模樣嗎？」
「也是。」
我點點頭。
緊接着道：
「那我和你非親非故的，你怎麼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何暢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我整了。
他惱羞成怒朝我大吼：
「王曼藝，你特麼整我？！」
我朝他啐了一口。
「對，我就是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鬼樣，就你也配跟我處對象？滾, 除了還錢的事，以後別來騷擾我！」
說完我直接走進寢室樓。
到了寢室門口往外一看。
何暢還站在樓下, 眼神陰冷，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我也沒把這條喪家之犬放在心上。
幾天後的週末, 我約了幾名好友去商場逛街。
張雪璇突然從牆角跑出來。
她揪住我的裙子, 撲通一聲就跪在我面前。
「曼藝,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家裏窮, 又被你搞沒了貧困補助, 原本還有何暢願意接納我, 現在他聽了你的話也不肯理我了嗚嗚嗚……」
週末的商場人很多, 我還穿着短裙。
要不是我死命護着，就張雪璇那個手勁，肯定要走光。
在不知情的人眼裏, 這明擺着就是我在霸凌張雪璇。
「穿得那樣一看就不是正經學生, 看跪地上那女孩多可憐啊。」
「現在校園霸凌都這麼肆無忌憚了嗎？光天化日之下一點都不避諱。」
「一定要讓這種人曝光！」
……
張雪璇見目的得逞, 眼裏閃過一抹得意。
知道拍照的人多，更用力地扯我的裙子。
讓我不僅冠上霸凌的帽子, 更是在衆人面前丟臉。
很快我便冷靜下來。
抬起手對着張雪璇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更是沸騰起來。
無一不是說我囂張跋扈目無法紀。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你一直扯我的裙子是故意想讓我走光嗎？」
我眼神冰冷地看着張雪璇質問道。
張雪璇也早就想好了措辭。
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鬆開手。
「沒，沒有。我只是想求你放過我。」
我將自己的裙子捋好。
「張雪璇，看在都是女生的份上我已經給足了你面子, 是你自己不要臉一次次來找我的麻煩的。」
說着, 我打開手機將自己這段時間調查的結果翻了出來。
除了在學校是貧困生的身份。
在外面的張雪璇頻繁出入品牌店, 還有着會員卡。
「拿何暢借花獻佛的錢，在外面當大小姐當得可開心？別慌, 還有呢。」
緊接着放假那天他倆讓我堵高鐵門的通話錄音放了出來。
「以前是我對你們太好了, 纔會被當冤大頭拿捏。可惜，現在你就是在自尋死路！」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指責的話，也從指責我變成了指責張雪璇。
甚至還有她在外兼職的餐廳老闆恰巧看見。
站出來說張雪璇的服務態度不像是貧困生。
反倒像大小姐來體驗生活的。
見勢頭不對ṭũ̂₆的張雪璇只得悄悄溜走。
本以爲這些糟心事該告一段落。
可兩天後，校園貼吧上開始出現我的大尺度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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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我就看出來那些照片是人工合成的。
脖子銜接的位置特別假。
但是臉部的照片。
經過仔細辨認後我確定是何暢手機上的合照裏摳出來的。
對於我憤怒的質問, 何暢自然不會承認。
「誰會承認這種照片是真的？再說你這種爛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拍下這種照片不是很正常？」
「而且你有什麼證據是我弄的？我成天忙着打工還錢給你，纔沒空折騰這些。」
見他得意, 我反倒冷靜下來。
「何暢，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可笑。以前我會被你這種拙劣的手段打敗, 那是因爲之前我喜歡你, 不過現在嘛……我建議你好好想想被拘留的時候該說什麼。」
說完，我掛斷了跟何暢的通話, 又撥通了學長的電話。
要是何暢稍微打聽一下。
也不會不知道那天跟我約會的學長是計算機系的大神。
查出發帖 IP 這種事都不需要網警出動，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短短兩個小時。
學長就幫我查出帖子發出的位置。
是在城郊的一家地圖上都找不到的黑網吧。
何暢以爲這樣就能躲得過去。
可他還是小看了現在的科技。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用 AIƭŭ̀³ 合成我的不雅照片在網上大肆傳播。」
報警後，我走到男生寢室樓下靜靜坐着。
何暢被警察押出寢室樓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曼藝，那些照片不是我合成的。咱倆畢竟好過一段，我怎麼會拿你這種照片發出去呢？都是張雪璇那個賤人慫恿我，她說女孩都怕這個，我一時上頭才聽了她的鬼話。」
看着何暢痛哭流涕的模樣。
我和押着他的警察臉上都寫滿了一言難盡。
「警察同志你們都聽到了吧？還有同夥。」
何暢的嘴大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隨後他便反應過來。
「好啊你，王曼藝，枉我也曾對你一片真心！我不會放過你的……」
「警察同志，他還威脅我, 請務必從重處理。」
我看向那警察說道。
警察嚴肅地點點頭，厲聲讓何暢閉嘴。
粗暴地將他押上了警車。
張雪璇也被人從女生寢室樓押了出來。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裝也不裝了。
面露獰色。
「王曼藝你這個婊子, 以後別讓我碰到你！否則今天我喫過的苦以後都會一一還給你！」
我朝她揮了揮手, 嘲諷道：
「那你也得有機會碰到我。」
報警之前我都已經查過了。
這倆人的罪名可大可小。
我不打算大事化小，會請律師要求重罰。
輕的至少也要蹲五年以上才能出來。
大學生涯已經是徹底無緣。
至於五年以後嘛，兩個有案底且被學校開除的人。
想必我們的人生也不會再有交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