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穿書。
她穿成病嬌男主的替身,我成了瘋批反派的金絲雀。
他倆在外鬥天鬥地。
我和閨蜜夜裏互爆對方機密。
女主回國後,爲了避免書中慘死下場。
我倆抱着充實的金庫決定死遁。
她問我:「你咋死?」
「最近水逆,溺死。」
「行,我查了運勢,下週宜出行,那就撞死。」
雙雙假死後,我倆在一座沿海城市手抱男模黃金鋪路。
卻不想一夜豪擲千金被拍,上了熱搜。
第二天撞見陰鷙男主把閨蜜摁進懷裏親,我馬不停蹄就跑路。
卻被大反派掐腰壁咚,嗓音纏綿曖昧:「她是替身,你又不是,跑什麼?」
-1-
陸洲家失火,直接把閨蜜幹進了醫院。
我看着病牀上烏漆嘛黑的閨蜜,手指顫抖地撫上她的臉。
「寶…安息,我會繼承你的遺產好好活下去。」
一聲河東獅吼:「滾!」
哦,沒死。
閨蜜睜開眼,張嘴就是罵。
「艹!陸洲那個狗東西!」
我附和道:「狗東西!」
「放着我這個深陷火場的火娃不救,轉頭把別墅外的餘靈公主抱走了。」
「抱走了!」
閨蜜看傻子一樣瞥了我一眼,「寶,窮日子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你是億萬富翁。」
穿書前,我和閨蜜都是普通的大學生。
暑期兼職直播中控,給我倆嗓子乾冒煙。
剛吐槽一句生活不易,下一秒兩人雙雙穿書。
她穿成陰鷙男主的替身,我成了瘋批反派的金絲雀。
想到自己的小金庫,我底氣十足。
「對!我是億萬富翁!」
閨蜜想了想現在的處境。
「不行!咱倆得走!女主回來後,一切都按照原定故事發展,這樣下去,咱倆連骨灰都不剩。」
我毫不猶豫贊同她的決定。
「走!」
下一秒。
「咋走?」
閨蜜剛想回答,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男主陸洲走了進來。
那一身帝王之氣直接將我震出五米開外。
我蜷在地上,嚇得跟個土撥鼠一樣瑟瑟發抖。
閨蜜翻了個白眼。
轉頭對上陸洲,眼眶一紅,聲音都在發抖。
「陸洲,我和她之間,你依舊選擇了她。」
陸洲低聲道:「抱歉,靈靈她對大火有陰影,情況緊急。」
「那我呢?!」閨蜜這聲怒吼差點把我的隱疾都喊出來。
「我當時還在別墅裏,我算什麼?只是她的一個替身,對嗎?」
陸洲瞥了她一眼,還是說出口。
「知道靈靈怕火的只有我、你ţù²、江妄,你實話實說,這一切,是不是你自導自演?」
江妄,瘋批反派。
也是女主餘靈的舔狗。
閨蜜眼角落下一滴淚,恰到好處的憐人。
我都想上去給陸洲兩巴掌。
「我始終不信我,既然這樣,我們都放過彼此。」
陸洲眼神一凜,不可商榷道:「不行,我需要你來試探她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滾!!!」
閨蜜猛地將花瓶扔向陸洲,結果渣男沒報復成功,陶瓷碎片倒是會轉彎地朝我飛來。
我一陣心驚肉跳。
這個距離、這個角度、這個弧度,不好!
SOS!我那美麗且迷人的臉蛋危矣!!!
閨蜜顯然也注意到了,不斷衝我使眼色。
躲啊!!
我也想躲啊!可一遇到緊急情況我這腿就不聽使喚!邁不動啊!
千鈞一髮之際,我被一隻手臂扯了過去。
熟悉的冷香襲來。
江妄捂着我的眼睛,嗓音宛若毒蛇纏上我的身體,慵懶的語氣卻帶着警告。
「染染,不是說好待在家等我回來,怎麼跑出來了?」
我乖巧地窩在他懷裏,一臉無辜。
「我等不到你回來,出來找你。」
江妄輕嗤,反問:「所以來了私人醫院?」
我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謊話張口就來。
「我夢到你進了醫院。」
江妄沒戳穿我,淡淡瞥了眼陸洲,表情冷漠。
「管好你的女人。」
陸洲眯起雙眼,也懟道:「看好你的雀兒。」
我和閨蜜兩人互相使眼色。
手機聊。
okk!
-2-
回到家
我目光落在牆上掛着的一幅畫上。
一個穿着白裙的女孩背影,女主餘靈。
和衆多救贖文一樣,江妄有着原生家庭的缺陷,和生長環境的殘酷。
從江家一衆小輩中廝殺出來,身上沾滿了不少血。
餘靈,是生命中唯一的光。
憑着一首童謠,支撐着江妄逐漸殺出包圍圈。
餘靈也成了他用生命守護的信仰。
只可惜,男主不是他。
雖然目前江妄還沒做出什麼傷害我的舉動。
但一想到以後江妄會爲餘靈挖我的腎,抽我的血,將我丟進護城河喂鱷魚。
我堅定地開始部署和閨蜜的進一步逃亡計劃。
「在想什麼?嗯?」
我回神,「沒什麼啊。」
江妄盯着我,灼熱的視線讓人猜不透。
他不斷在我的手腕摩挲,細細的酥麻感鑽入心臟。
全身都像是被一根細線牽動。
想到曾經當着江妄的面說我身材不錯的油膩男被大卸八塊的下場,我渾身一顫。
逃跑這事,跟他說,我不要命了。
江妄這人,從不允許別人忤逆他。
連在牀上也是一樣。
所以,我又被他當成鹹魚一樣翻來覆去。
這天
江妄像往常一樣過來抱我。
我小心指着他領口的口紅印。
「她是誰?」
江妄眉頭一緊,並不在意,朝我勾手,命令道:「過來。」
他抿着脣,儼然是不高興了。
我垂眸,小聲說:「是餘靈吧。」
提到餘靈,江妄神色一冷。
「你怎麼知道她?誰告訴你的?」
我面色悲涼。
心裏卻恨不得張開血盆大口嗷嗷咬他一口。
這還用告訴!娛樂新聞都刷爆了好嗎?!
什麼「江家現任掌權人夜會娛樂圈小花。」
「葉靈承認價值百萬的項鍊是江家家主送的!」
「爆!前金絲雀秦染淪爲階級玩物!」
「江妄新女友!」
……
數不勝數。
我剛要解釋,江妄情緒卻突然激動。
他赤紅着雙眼,手掌掐着我脆弱的脖頸。
直接勒的我差點就去了。
「說!誰告訴你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毫無溫度,甚至透着隱藏在面具下的瘋狂。
葉靈是藝名,餘靈的真名很少有人知道。
他反應這麼大,大概是怕我會恨上他的心尖尖讓人報復。
畢竟自己的美好生活即將被外來人取代,慾望會驅使人做出任何意想不到的舉動。
眼前陰鷙的江妄讓我汗毛聳立,不斷拍打他逐漸攥緊的手。
「咳……慫獸!」
江妄看向我的眼神裏,都是試探和警惕。
完全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江妄。
最終在我快要一命嗚呼,他鬆開我。
我瘋狂喘着氣,癱在沙發上。
宛若失了水的魚羣。
瘋子!
江妄有錢還有顏,對我也還算溫柔。
差點就讓我忘了,他在書中可是把全書殺的只剩女主的大反派。
一提到餘靈他就要痛下殺手,以後可怎麼得了。
跑!
必須跑!
江妄像是能讀懂我的心思,沉聲:「怕我?想跑?」
?!這傢伙有讀心術?
我連連搖頭,哪怕剛剛被掐成豬肝色的臉還沒消下去。
我湊過去想要像以往一樣討好他。
「沒有,我不會跑。」
他卻推開了我,離開。
背影都透着決絕。
我馬不停蹄地跟着出門,卻被保鏢攔下。
尼瑪!生氣了都不讓跑?!
難不成只能看着他在外面勾搭餘靈,然後勾引不成就回家拿我撒氣!
不過剛剛那一瞬,江妄眼神複雜的讓我看不懂。
有些懊惱,好像又是我看錯了。
反正肯定有殺心!
得跑!
-3-
第二天,我和閨蜜好不容易見了一面。
當我穿着女傭服混進陸家女傭裏,閨蜜給我豎了個大拇哥。
「你牛逼!」
我傲嬌地仰着頭。
她卻道:「你這張臉在 A 城早就爆了,能混進來只能說明一種可能。」
江妄帶着我高調出席各種場合,圈子裏的人自然都認識我。
想到最近陸家和江家競標的那個項目。
我悟了。
雖然我和閨蜜不及女主餘靈重要。
但也算是女主消失這段時間,陸洲和江妄不可或缺的精神和肉體食糧。
兩人用起威脅扣押交換條件的手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連我和閨蜜都會給對方互爆機密,在陸洲、江妄面前互刷好感。
只不過餘靈回國後,這招可能用不上了。
說到這我就來氣:「你是不知道!江妄這廝最近越來越小氣!我就想去逛個商場,他居然把卡停了!給餘靈拍五百萬的項鍊可一點不帶猶豫!」
閨蜜也一臉痛色:「誰不是!我使勁渾身解數求了那棟江景別墅,陸洲那狗東西說給餘靈就給了,我就只配十萬塊安慰獎。」
我雙眼冒光,湊近。
「怎麼渾身解數,具體說來聽聽?」
閨蜜推開我頂着瓜田的腦袋,無語凝噎。
「我已經想好了,咱倆得死遁!否則到後面啥也撈不着,命還得丟!」
我沉默幾秒,偷偷打開手機日曆。
「寶,咱倆離攻略結束只剩兩個月不到,你確定不繼續了?」
我和閨蜜穿進書中的任務,就是負責攻略男主和反派。
她和我抽籤,一個抽到手銬,一個抽到冰塊。
前者是我,後者是她。
都玩的挺花。
閨蜜倒是想得通,大手一揮:「你看這情況,想能攻略成功嗎?以前當馬嘍,現在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好好過把富婆癮。」
如果攻略任務成功,我們可以得到鉅款回原世界。
失敗,則是死亡。
我想想也是。
江妄僅僅只是和餘靈相認不到兩天。
什麼珠寶首飾、品牌包包、要什麼有什麼。
還願意花時間精力去步步引誘佔有。
想到我夜裏連句「不要」都不敢說,就不得不敬佩餘靈當衆回絕江妄禮物的勇氣。
罷了,人家的心頭肉,願意寵着。
我算個什麼東西?
氣氛壓抑到可怕。
我突然吼了一聲:「嘿哈!」
閨蜜見我神色堅定,當即開始和我研究死法。
我道:「我最近水逆,就溺死吧。」
「那行,我查了運勢,下週宜出行,我就撞死吧。」
我疑惑:「被誰撞?」
閨蜜冥思片刻,認真問我:「牛怎麼樣?」
我:「……」
明天就是週一,我和閨蜜假死的事提上日程。
-4-
這天,閨蜜穿了一件大紅裙,大步走向牛羣。
幾秒後。
「啊!我死了!」
名場面,很好。
不枉我從後門偷爬出來。
我親眼看見那幾只黃牛衝向我閨蜜。
她逃,它追。
她插翅難飛。
我就在身後呲着個大牙笑,然後和幾隻小牛大眼瞪小眼。
不對!
我撒腿就跑!
「艹!不對啊!我今天沒穿紅色!」
閨蜜一邊逃一邊衝我喊。
「你內衣褲是紅的!」
我驚掉下巴。
這年頭,牛都開透視!
隨後加入了閨蜜的逃命計劃。
最後還是牛場的工作人員拯救了我們。
午夜,閨蜜被黃牛頂出帳篷,撞下山崖摔死了。
我安排好一切。
好吧,她安排好一切。
ƭũ⁻我開始了我的奧斯卡影后之路。
-5-
回到江家的第一天。
我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第二天,陸洲終於察覺人失蹤了,開始給我打電話。
我沒接。
繼續不喫不喝。
江妄得到消息,回來了。
聽到樓下動靜,我立馬滴了幾滴眼藥水,開始無聲哭泣。
江妄見到我時,我就抱着閨蜜的遺照,雙眼無神地盯着一個地方。
他喉嚨有些乾澀,輕輕拽了下我的手。
「染染,喫點東西好不好?」
我猛地推ťú₆開他,雙目猩紅,死死地盯着他。
他試探性撫向我的臉。
我知道,這次不能推了。
江妄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想英年早逝。
我最終撲進他懷裏,哭ƭü⁵了一夜。
睡前抱着遺照的手也沒有鬆開。
晚上,陸洲又電話轟炸我。
我這次接了。
「季雯呢?!」他語氣急切,似乎很在乎。
可真的在乎,就不會親眼看着她差點葬身火海。
也不會睜眼說瞎話,冤枉她、傷害她。
我嗤笑。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
「她死了。」
那頭沉默了好一片刻,聲音都有些低啞。
「你騙我,我明明把她關在家裏,她怎麼會死?」
「被牛撞死的。」
說這句話時,我差點沒憋住笑。
我倆當天偷跑去露營,找了離牛場近的地方。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也能用,畢竟那地方又沒有監控。
陸洲聽到這,像是鬆了口氣。
又像是嘲諷。
「要騙我也找個像樣的理由,她又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沒錯。
由於閨蜜攻略的是男主。
比起江妄那,開始要難得多。
江妄在沒有得到餘靈之前,還會拿我解解悶。
可餘靈回國後,閨蜜在陸洲那,只剩下用她去試探餘靈對自己的感情。
所以閨蜜用了很多辦法留住陸洲。
但無一例外,都被陸洲戳穿並諷刺。
「你不是她,永遠都比不上她重要!」
所以,閨蜜心死了。
也擺了。
正因見過她努力掙扎後無果,只敢在無人的地方爲命運多舛而哭。
見過她顫抖的後背,我纔不敢繼續賭。
而那晚江妄的態度,也告訴了我答案。
我們終究比不過餘靈。
何必自取其辱。
說多錯多,我不打算和陸洲掰扯,直接掛斷電話。
第二天,陸洲找到了我。
儼然是從江妄那知道了消息。
他步伐急促,面色蒼白,看到遺照的那一剎那,渾身脫力。
幾乎是爬着到我面前。
「季雯她……死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這話是江妄說的。
不得不說,他嘴比我毒。
陸洲搖頭,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他想要探向我身前的遺照,卻被我推開。
我怒斥:「人死了你裝什麼深情?!」
陸洲沒理會,只能拼了命地往我這邊爬。
「人呢?」
卻被江妄一腳踹開。
「火化了。」
陸洲猛然瞪我,質問:「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你就這麼輕易把她火化了!你盡力救她了嗎?!你回答我啊!你救了嗎?!」
說罷他就要上前撲我,又被江妄一腳踹牆上。
江妄冷笑:「瘋狗。」
陸洲也笑了。
他垂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我見縫插針,不忘補刀。
「是你害死了她!她原本還有求生的本能,是你親手斷送了她的希望!」
陸洲回想起那天。
他在晚宴上看到了餘靈。
他很開心,剛找到獨處的機會。
就接到了季雯的電話。
她說:「我要死了。」
他不信。
畢竟這個女人這麼惜命。
連毒誓都不敢發,生怕靈驗。
況且她就被自己關在別墅,又怎麼會有事。
不過是吸引自己的手段罷了。
他那天說了什麼?
他Ťũ̂⁵好像說:「別玩這些花樣,玩多了沒意思,真要死了,死的那天再來告訴我。」
他以爲季雯是開玩笑的。
可現在放在面前的,是她的遺照。
季雯她……死了。
連她的最後一面自己都沒見到。
之後幾天,陸洲好像瘋了。
把自己關在曾經季雯的房間,不喫也不喝。
企圖用這樣的方式折磨自己,才能好受些。
甚至就連餘靈去勸,都沒有什麼作用。
閨蜜死的差不多,到我了。
-6-
我去見了餘靈。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果然,女主就是不一樣。
我一見就愛。
以前我和閨蜜總背地裏暗暗給她扎小人。
比如:「陸洲那狗東西又走了!就因爲餘靈發了條在海邊的朋友圈!」
「江妄這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買下這麼大一個娛樂公司就簽下餘靈一個藝人!攻略之路漫漫……」
可現在是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我只想和閨蜜好好度過最後的時光。
況且餘靈,也的確沒有做錯什麼。
只是那兩個狗男人既要又要罷了。
餘靈安慰我。
「好好生活。」
她沒有說節哀,只是告訴我「好好生活。」
我差點沒忍住淚崩。
我和閨蜜都不想捲入這場攻略遊戲。
只想好好生活。
被迫攻略後,也只想好好生活。
可造化弄人,我和閨蜜只剩下兩個月不到的壽命。
我好累。
也該死了。
-7-
我就簡單的多。
把江妄哄高興了,拉着他去參加遊輪宴會。
可江妄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他寸步不離地守着我。
哪怕宴會上餘靈也在,他都像沒看見一樣。
可後背又像是長了眼睛,我一走他就追上來。
我一心虛就容易喝水,一喝水就尿急。
雖然一會兒要下水,我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奔流到海不復回。
我剛準備去洗手間,江妄就擋在我的面前。
目光沉沉地盯着我,詢問。
「去哪兒?」
「洗手間。」
知道要離開,我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至少以後不用再去揣度江妄的心思。
也不用在說錯話後被人掐着脖子。
他突然湊近,我反射性地護住脖頸。
剛剛我又說錯話了嗎……
他似是愣了一陣。
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霸道地將我摁進懷裏。
「別走……不準離開我!」
口吻滿含佔有慾,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擠出來。
像警告,也像……乞求?大概聽岔了。
計劃不準有任何障礙。
我佯裝乖乖被他擁進懷裏,趴在他胸口點頭。
卻沒回話。
江妄不樂意。
他只覺得心口空落落的。
下巴被掐住,很疼。
江妄迫使我仰頭,眼尾赤紅。
像着了魔一樣,偏執又瘋狂地問:「說,你愛我,不離開我。」
我緘口不言。
他好像喝醉了。
我討厭醉鬼,也討厭這樣的暴力。
他沒得到答案,狠狠地吻了下來。
像是要親口從我嘴裏得到滿意的結果。
他吻得深,又太急,我招架不住。
最後只能屈服着說着違心的話。
「愛你,不離開。」
江妄最後抓着我親了好久,我差點連翻越欄杆的力氣都沒了。
在江妄鬆開我的那一刻,我抓準時機,一躍而下。
落水前,我恍惚見到了江妄顫抖的瞳孔。
他似乎朝我追過來,跑得那樣狼狽。
左腳絆右腳,還給自己摔了。
第一次見到江妄這麼丟人的一面。
幸好我死了,要不然真怕他殺人滅口。
原書的我不會游泳。
現實世界的我可是橫跨湘江冬泳的女人。
短短几公里,不在話下。
就這樣,閨蜜到達目的地接應我。
遊艇上,她舉起酒杯,含淚慶祝我們的新生。
「染染,我們要永遠快樂。」
「永遠熱烈。」
畢竟只有短短兩個月的壽命,自然要活得明媚、活得燦爛。
-8-
後來聽說江妄幾乎把整片海域都翻了出來。
只爲了他那隻心愛的金絲雀。
江ŧüₕ妄的行事手段越發暴戾,甚至瘋了一樣對陸家進行打壓。
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因爲陸洲間接害死了季雯,而失去閨蜜的金絲雀心死,自殺殉情……阿不,陪死。
嘖嘖嘖。
看到消息的我正和閨蜜調侃。
「咋可能?江妄只是慾望在作祟,在沒得到餘靈之前,自然得找個替代品。」
閨蜜是這樣,我也是。
閨蜜喝得上臉,來了句:「聽不懂思密達。」
我在她頭上拍了一下。
「醒醒!回家了!」
這傢伙當富婆當得過癮。
每次都要點好幾個男模伺候,還豪氣地包下全場的開銷。
豪擲千金的舉動還一舉衝上了熱搜。
嚇得我趕緊花錢撤下來。
我熟練地背起她,朝大門外走。
「染染。」
「嗯?」
「我們還剩多長時間?」
「一週吧。」
閨蜜笑了,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染染,我捨不得你。」
我將她向上顛了顛。
「沒事,我也死,到時候一起下地府。」
「可我不想你死……」
這句她說的很小聲,可我還是聽到了。
她睡了過去,呼吸聲很輕。
媽媽被家暴致死的那天,也是這麼悄悄地死去。
我四肢突然脫力,將她摔在地板上。
一旁的服務員就要過來幫我。
我拼命晃着季雯的肩。
可她似乎睡得好沉,都沒有反應。
她的面孔像是染上了一層霧,我有些看不ṭůⁿ清。
「艹!誰往我臉上吐口水!」
底下的閨蜜突然破口大罵。
我哭到一半,也怔住了。
沒死。
還好。
我繼續託着她朝外走,一陣尿急,只好把她先交給前段時間聘請的司機。
幾分鐘後,我不確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花了?!
我閨蜜和前夫哥吻得難捨難分、「相濡以沫」。
且還是我閨蜜那個沒出息主動的。
陸洲都來了,江妄還會遠嗎?!
後背一陣涼風颳過,我撒腿就要跑。
卻被一隻大手拽了回去,嗓音透着濃濃的幽怨和委屈。
「她是替身,你又不是,跑什麼?」
-9-
我被江妄牆咚了。
他目光炙熱地打量着我臉上的脣印,陰沉着臉,問:「誰親的?!」
我尋思着他可能沒看見,隨口胡謅:「男模。」
江妄氣得牙都在吱吱作響。
有規律的甚至讓我想要打個節奏。
見我無所謂的姿態,他二話不說尋着我的脣就要吻下來。
我沒反應,任由他折騰。
他卻不開心了。
食指擦拭着我臉上的口紅印。
力道之大,我差點沒忍住來句「退!退!退!」
太疼,我反抗了一下。
他又冷着臉,死亡發問:「還親哪兒了?」
我不回答。
讓他發瘋。
江妄果然要被氣瘋了!
他直接將我抱進車裏,狠狠壓了下來。
江妄他永遠都是這樣。
不會尊重別人的想法。
江妄當晚來找我。
步伐倉促,衝進我的房間。
我險些以爲,他要衝過來揍我。
幾乎就要本能地躲進牀底。
夜,他想要抱着我睡。
還得寸進尺地想要解開我的睡衣。
我卻給了他一巴掌。
別問,問就是人之將死,其行也惡。
這兩天我也想通了。
我討厭江妄的強勢,也厭倦在他面前的戰戰兢兢。
大不了就是一死。
想是這麼想,我卻心口發顫緊閉雙眼等着江妄宣判我的結局。
喂鱷魚?
還是挖腎掏心?
算了算了,反正隨身帶着毒藥。
他真要動手,左右不過直接死了解脫。
也不差這麼幾天。
等了一分鐘,卻等到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討好:「染染,你喜歡我這樣嗎?」
話落,只覺得臉頰被輕輕蹭了幾下。
溫柔、繾綣、纏綿。
我猛地瞪大雙眼。
艹!
江妄被奪舍了?!!!!
-10-
我撒腿就跑。
無他,江妄帶給我的陰影太大。
不跑就再也跑不掉了。
出乎意料,江妄沒追上來。
只是在我家周圍都安排了人而已。
我前腳剛踏出家門,後腳他就跟了過來。
我不想見他,就不出門。
閨蜜來看過我。
和陸洲一起來的。
在我悲痛和嫌棄的眼神下,閨蜜解釋:「在追,沒同意。」
我直接倒立,四肢都鼓起了掌。
就是要陸洲追妻火葬場!
閨蜜外冷內熱,要不然就憑陸洲對她說的那些話做的事,哪兒還有追求的機會。
我喫着瓜,全程圍觀面前的新瓜。
作爲欽定的丈母孃,陸洲跟我誠懇地致歉:「之前是我的錯,我錯把曾經年少的喜歡當成一輩子,直到以爲季雯去世後,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說~實話,我沒信。
甚至把閨蜜的所有網名都改成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可陸洲的行爲不得不使得信服。
閨蜜要去洗手間,陸洲就守在門口。
被罵變態之後還笑呵呵的。
我覺得,陸洲也被奪舍了。
可我仍然記得他冤枉閨蜜故意設計陷害餘靈時的冷漠。
曾經閨蜜爲了攻略他的種種行爲,也被他靈活使用。
「季雯,我醉了,你來接我。」
閨蜜戀愛腦,二話不說就去接人。
結果又被摁在牆上親到窒息。
「季雯,我出車禍了。」
不同的是,陸洲這傢伙真下的去狠手。
直接乾折了右腿。
閨蜜忙前忙後地伺候他,我氣得只想剁了他的那張嘴。
花言巧語,巧言令色,色令智昏!!!
閨蜜被他策反了!
我痛心啊!
當初在網上看到了段子,我的閨閨給我上演了一段一模一樣的。
我戳着她的腦袋罵她戀愛腦。
她卻笑着捱罵,在我平復後又笑着解釋。
「染染,我知道他曾經傷害過我,我也沒辦法一下子愛上他,可我想活着,我希望你也是。」
在攻略任務開始的第一週,季雯就紅着臉羞澀卻霸氣地告訴我。
「姐要征服這個男人!」
小說世界裏的男主,幾近完美,接近之後說不動心,多半是假的。
我和季雯都太缺愛,在無數個漫長的歲月,我們擁有彼此。
可現在,想要更多。
哪怕知道他心裏有人。
季雯說她還是想要試試。
她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不成功,便成鬼!」
書中的劇情又怎麼是能隨意改變?我們都無能爲力。
她卻動了真感情。
在餘靈沒回國以前,陸洲對她還算可以。
可女主回國後,陸洲身邊,便沒有了她的位置。
她當時掙扎、痛苦,唯獨沒想過要抽身。
即便那場陸洲仇家製造的大火中差點喪命,都沒有想過放棄。
卻在知道江妄替餘靈拍下百萬珠寶後。
她說:「染染,我們逃吧。」
我和她,在現實世界,都只剩彼此。
所以,她不想讓我經歷和她一樣的痛苦。
因爲,我也愛上了江妄。
可卻沒有季雯那樣的勇氣,我的本能告訴我,不能愛他。
-11-
初次見到江妄。
彼時他還沒有成長爲江家掌權人。
他父親處處留種,給他留下了不少兄弟姐妹,和對手。
他家世比不上其他人,本不想爭,可母親被逼死。
自己每天上學放學的路上,都要時刻擔心什麼時候就會衝出幾個大漢。
棍棒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有時候運氣好,只有拳頭。
我只是像喂小狗一樣扔給他一根棒棒糖。
他就賴上我了。
我清楚地知道,他只是貪戀這種感覺。
和曾經餘靈給他的感覺一樣。
他只是在用我,懷念餘靈。
即便清楚地明白他對我之間沒有愛,我還是淪陷其中。
會因爲我一句想要,就拼命去爭、去搶。
我玩着網絡上的梗。
「你的腿這麼長,屁股不會恐高嗎?」
他都會很認真地回答:「暫時不會。」
我想除了閨蜜,再也沒有人能這麼真誠地對我。
即便我知道他只是把我當做替身。
可當你真正成爲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時,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心。
我一邊放縱、一邊管控。
直到餘靈回國。
江妄親自去接機。
併爲了她買下娛樂公司,拍下五百萬的項鍊。
又爲了我口中的一句「餘靈」,險些掐死我。
我好像認清了現實。
「染染……」臉上一陣黏膩溼潤,我皺着鼻子推開湊過來的那顆腦袋。
睜開眼,就發現江妄跟只狗一樣舔我。
「滾啊!」
我一腳將他踹下牀,毫不腿軟。
江妄不緊不慢地爬起來,幽幽地盯着我。
「你的冷漠,難過到讓我想餵你喫春藥。」
我心一緊。
他又學了什麼新手段是嗎?
腦海裏淒厲的慘叫聲迴盪,我痛苦地捂住耳朵。
「我不想!你別再逼我!」
江妄慌亂地跑過來,手足無措。
「我沒有,我不會逼你。」
「我在改了。」
他改了嗎?
並沒有。
依舊會旁若無人地鑽進我的房間,然後偷吻我。
做着一切我不喜歡的事。
我是喜歡他。
但不代表我就接受他親我、碰我。
他站在牀邊,沒有我的允許不敢靠近。
他望向我,小聲解釋:「餘靈……」
「我不想聽。」
「是我姐姐。」
???!
-12-
我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江妄卻嚇壞了,就要走過來查看。
我一個眼刀,他就頓在了原地。
「餘靈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跟她母親姓餘,老爺子最喜歡她,爲了避免捲入家產爭奪,把她過繼給了葉家。」
「幾乎所有人都以爲葉靈這是她的藝名,其實是她之後改的名字。」
「知道她叫餘靈的人不多,有的被我清除了,有的是值得信任的。」
我茫然。
「所以你聽到我說出餘靈這個名字時,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就想要掐死我?」
江妄瞬間慌了。
又差點上演左腳絆右腳的名場面。
「不是!我怎麼會想掐死你?!」
他突然委屈巴巴地垂下頭,悄聲道:「我被對家下了藥,長期的精神控制,偶爾會失控。」
「那次是個意外,又害怕再待下去會傷害到你,我最近在接受治療了!很快就會好的, 你別嫌棄我。」
看着面前跟只小狗一樣可憐地搖尾巴的江妄,我有些不習慣。
「那爲什麼停掉我的卡?」
江妄幽怨地盯着我,控訴:「你上次逛商場買了不下五根冰激凌,最後半夜肚子疼喊來家庭醫生這事你忘了?」
我窘迫,忙着找補:「上次純屬意外,而且我自己有小金庫,你停了我照樣能買。」
江妄眼中柔情蜜意,深邃的眼眸望向我,揶揄。
「嗯,所以富婆, 包養我?」
男人別想動我的小金庫!
我別過眼, 扯開話題,磕磕絆絆道:「那口紅印怎麼回事?」
說到這, 江妄來了氣!
「陸洲那個王八蛋, 他親了你閨蜜之後嘴上沾了口紅。」
我嘴巴長成了「O」型。
「然然後……你倆……」
「不是!」江妄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左腳絆右腳, 摔我身上, 不小心親到的。」
我恍然大悟。
難怪提到這事時江妄當時的表情一言難盡,還是可恥和不願再提的痛惡。
「那你呢?」江妄問我:「你臉上的口紅印?」
我飛速解釋:「季雯。」
江妄肉眼可見地回溫。
又撲過來抱我。
我推開他, 冷下臉。
江妄又慌了,問我:「我們之前,解開誤會了嗎?」
我點頭。
可我還是不習慣和別人的觸碰。
之前是被迫,現在我和季雯的攻略都成功了,也就不想再強迫自己接受不喜歡的親密。
江妄眼巴巴盯着我:「沒事,我改, 也等。」
——
-13-
江妄 番外
我出生不好, 餘靈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在這個紛擾的家庭裏,溫柔且強大。
即便偶爾被人算計, 她始終都是笑着。
她大我兩歲。
我失去媽媽那天,她給我唱了一晚上的童謠。
她要我堅強, 要我報復回來。
後來我也遇到了這樣一個人, 她要我學會反擊。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個小說世界。
秦染的任務, 是攻略我。
她說她是惡毒女配, 我之後會爲了姐姐挖她的腎、抽她的血。
可那是原小說,我有自己的意識。
用不着她攻略, 我自己就會上鉤。
我不明白姐姐和陸洲爲什麼是一對?
姐姐也不愛陸洲, 甚至因陸洲的追求而困擾。
大概這就是她說原書中我殺得只剩下姐姐的原因。
她應該早跟我說,這樣我也能幫季雯用死遁嚇嚇陸洲。
她也不用, 爲了即將到限的壽Ṫű²命擔憂。
我幫着姐姐打通資源,可卻忽視了她的感受。
當時的我, 愛得畸形。
只懂得佔用。
後來她用離開懲罰我, 我親眼看見她跳入海里。
她不會游泳。
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
所有人都說,她必死無疑。
索性, 她只是想給我個教訓。
也幸好, 她很惜命。
她一直都很牴觸我的親暱, 只是之前的我沒有察覺。
因爲她想活着。
所以我也忽視了她的主觀意願。
後來季雯告訴我。
她的爸爸是個酒鬼,常在醉酒後家暴她和她的母親。
甚至有一次還險些侵犯了她。
我知道這些後,才恍然明白她爲什麼總皺着鼻子說討厭我喝醉酒。
她不喜歡被強迫。
我之前錯得離譜, 以後,會慢慢改。
最好的生日禮物就是。
她說:「江妄,我不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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