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傢俬人影院,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在這裏兼職。
她們只需要陪男人看一場電影,就能賺到普通人半個月工資。
小鹿是店裏最漂亮的女孩,可她卻在無償給我打工。
而且,她會無條件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因爲我手裏有她的把柄。
-1-
「小姐姐們已到店,歡迎老闆預約。」
我卡在晚上七點整的時候,編輯好這條朋友圈點擊了發送。
隨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十幾個環肥燕瘦的女孩嘻嘻哈哈地走了進來。
不同味道的香水糅雜在一起,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些女孩們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傲人的五官上化着精緻的妝容。
包臀裙、JK、洛麗塔……
一件件大膽、羞澀或魅惑的服裝緊密地貼合在主人身上,讓妙曼的身材顯露無遺。
就算是我,這一瞬間也不免看花了眼。
爲首的女孩穿着一件青色碎花旗袍,S 形的曲線下,高開叉的裙襬裏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
她有雙炯炯有神的杏眼,像極了一頭靈動的小鹿。
女孩叫小鹿,20 歲,是這些女孩的領班。
同時,也是我的奴隸。
-2-
我點完到後,女孩們去了休息室。
她們會坐在那裏,像一件件商品,等待顧客們的挑選。
小鹿沒有走,她把門反鎖後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跪下。」
聽了我的話,小鹿很順從地跪了下來。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白皙的臉蛋上浮起紅暈,小鹿抬起頭,一雙杏眼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迎接她的,是兩記力道更重的耳光。
我還嫌不夠解氣,一腳把她踹翻在地。
「王總說上次他想親你,被你躲開了?」
小鹿咬着牙,細聲細氣地說道。
「你不是說過,客人提出不合理要求的時候,我們有權利拒絕……」
她話還沒說完,我又往她側腰踹了兩腳。
這是人身上最柔軟的部位,能在感受痛苦的同時又不留下明顯的傷痕。
看着臉色煞白,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小鹿,我哼了一聲。
「真他媽沒點眼力見,王總是店裏最大的客戶,別說是親你,他就算要上你你也得給老子忍着!」
「等下王總就會過來,你好好收拾一下去接待他。」
聽完我的話後,小鹿一下就變了臉色。
「我不想去接待王總,他手腳不乾淨……」
我眯起眼睛,冷笑看着她。
「難道,你又想我提起那件事了?」
只一剎那,小鹿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她渾身顫抖,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恐懼。
小鹿用手緊緊捂着耳朵,絕望而痛苦地說道:
「別說,求你了。」
「我去。」
她從地上爬起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嘴角微微勾起,給王總髮去了微信。
「王總,小鹿已經去準備了。」
「這次,她會很乖的。」
-3-
這個社會,美貌是最容易變現的財富。
年輕漂亮的女孩,有太多辦法可以很輕易地賺到錢。
1088 元一小時。
這是我店裏最低的價格。
一場電影,最少兩小時起步。
我賺的錢,會和女孩們五五分成。
在這個城市裏,一個小餐館服務員的工資是 2500 一個月。
我店裏的女孩,只需要一場電影的時間,就能賺到他們半個月的工資。
說到這裏肯定有人會質疑,花兩千塊錢,只爲找人陪着看一場電影,去哪裏找這樣的冤大頭?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這樣的人不但有,而且很多。
我店裏的顧客,都是有點小錢的中年男人。
他們頭髮稀疏,身材走樣,肉體慢慢腐朽老去,可那一顆貪戀年輕肉體的心從未改變。
如果是在路上,我們店裏的女孩絕對不會多看這些男人一眼。
可在我的店裏,他們卻能花錢短暫「擁有」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孩一場電影的時間。
私密的空間裏,電影開場,燈光熄滅。
昏暗的光線,恰到好處的香薰,以及身邊年輕漂亮的女孩。
她會像女朋友一樣,溫柔地靠進你懷裏,柔軟的手臂摟着你的肩膀,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滿是崇拜地盯着你。
沒有男人不會淪陷在此刻的溫柔鄉中。
影片落幕,燈光亮起。
女孩可憐巴巴地搖着你的手臂。
「哥哥,你還會再來看我嗎?」
很多男人第一次來了後,就臉色通紅地充值了大幾萬的會員。
他們在這裏,找回了年輕的感覺。
顧客滿意,我和女孩們賺錢,這是三贏的局面。
很多女孩在我這裏賺了大錢。
她們買了名牌包包,住進了高級公寓。
小鹿,是這些女孩裏業績最高的。
很多顧客爲了博她一笑,大手一揮,幾萬十幾萬地往會員卡里充值。
可小鹿到現在還是用着廉價的首飾,住着破舊的安置小區。
因爲,她一直都在免費給我打工。
小鹿沒有提成,我每個月支付給她的薪水只夠她維持溫飽。
甚至,她還要接待其他女孩ẗú⁷不願意接待的,外形油膩、素質低下的顧客。
可就算這樣被我對待,小鹿卻不敢有任何怨言,也從未想過離開。
因爲我手裏有她的把柄。
這個把柄,能讓這個年輕漂亮,未來有無限可能的女孩,心甘情願地待在我的店裏。
像一條母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成爲我日進斗金的賺錢工具。
-4-
兩個小時後,我看到王總頂着大肚腩,慢慢悠悠地從包間裏走了出來。
他肥大的臉上滿是得意,嘿嘿笑着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隨後,小鹿也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滿是紅痕,眼角還有沒擦乾淨的淚花。
我皺起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下個老闆快過來了。趕緊去休息室處理一下。」
「別哭喪着個臉,被別人看到還以爲老子欺負你了。」
巡視了一圈後,我回到辦公室打開了汽車之家。
前不久我剛買了一套大平層,小區裏都是有錢人,我需要換一輛高檔汽車來裝飾門面。
小鹿是我的搖錢樹,有了她,我的目標很快都能一一實現。
想到這裏,我起身打開了保險櫃。
再三確認裏面的東西都在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有了這些,我就能讓小鹿給我當一輩子奴隸。
我會壓榨她身上每一滴汁水,直到她枯萎腐朽爲止。
剛把櫃門關上,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個身材矮小、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聲音沙啞,像是砂紙刮過玻璃。
「我要你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
破舊的外套,沾滿灰塵的皮鞋,一看就是沒錢的窮貨。
可能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拿出積蓄已久的幾千塊錢,來這裏找上幾個小時的樂子。
這種人,從來就不是我的潛在目標客戶。
翻了個白眼,我沒好氣地對他說道:
「最漂亮的姑娘要提前預約,你先交錢,等預約好的時間再過來。」
男人沒有說話,手裏提着的老式皮包砸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隨着拉鍊被拉開,裏面一片刺目的紅色閃花了我的眼。
他隨手捏起一沓鈔票,慢慢推到我面前。
「我現在就要。」
我打量着那沓鈔票的厚度,起碼得有個一兩萬塊錢。
兩小時掙兩萬,這簡直比犯罪還要暴利。
用餘光瞟了那個鼓囊囊的皮包一眼,我心裏打定了主意。
這樣豪爽的顧客,自然得想盡辦法讓他留下來。
我把錢塞進口袋,擠出一個笑容。
「老闆,我馬上就給你安排!」
在微信上把小鹿等下要接待的顧客取消後,我給她發了消息。
讓她好好打扮一下來辦公室,有大客戶要接待。
給男人泡上一壺熱茶,我讓他等待一下,姑娘馬上就過來。
他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在沙發上坐下,摘掉了帽子和口罩。
看到男人臉的瞬間,我渾身發顫,幾乎要尖叫起來。
-5-
活了這麼久,我從未見過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張臉。
暗紅色的臉上長滿了扭曲的疤痕和肉芽。
鼻子消失不見,只留下兩個漆黑的孔洞。
如果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我絕不相信眼前的是一個人類。
這樣的男人,就算給的再多,我相信也絕對沒有一個女孩願意接待他。
要是膽子小一點的女生,光看他一眼可能就要做上好幾天噩夢。
不過幸好我有小鹿,要是換了其他人,今天這筆生意可就真要泡湯了。
不出我所料,小鹿進來後看了男人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指節發白,死死捏着衣角,看我的眼睛裏滿是哀求。
我不理會她,衝男人討好地笑了笑。
「老闆,這位你還滿意嗎?」
男人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彩,點了點頭。
我陪着笑,隨手叫過來一個服務生,讓他把男人帶去最裏面的包間。
男人一走,小鹿就死命地衝我搖起了頭。
「不行,這次絕對不行!」
「我寧願死,也不去接待他!」
媽的賤貨。
我在心裏暗罵一聲,過去關上門,調高了房間裏音樂的音量。
下意識地抽出皮帶,但是看了小鹿一眼我又放下了。
等下還要接待客人,可不能用這個方法。
從櫃子裏拿出一支電擊棍,我掂量了兩下,打開了開關。
刺耳的滋滋聲中,電火花四濺。
小鹿想要逃跑,被我扯着頭髮拽到了地上。
在她絕望的眼神中,我把電擊槍按在了她的大腿上。
小鹿渾身抽搐,爆發出一陣慘叫,卻又被激昂的音樂聲蓋過。
「賤母狗,真是給你臉了?Ŧŭₕ」
我又連續電擊了好幾下,直到小鹿雙眼翻白才作罷。
「嘴還硬不硬?」
「母狗就要有母狗的覺悟,再敢呲牙老子弄死你!」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小鹿虛弱又堅決地吐出兩個字。
「不去。」
我喘着粗氣,看了一眼時間。
咬牙打開保險櫃,我從裏面拿出了一樣東西。
把東西捏在手裏,我慢慢朝小鹿靠近。
「賤貨,看看這是什麼?」
小鹿睜開眼睛,爆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雙腿蹬着地,驚慌失措地朝後面退去。
我晃盪着手裏的東西,感覺自己像是主宰衆生的神。
「記起來了嗎?」
「要不要老子幫你回憶一下?」
小鹿死死咬着嘴脣,鮮血湧出都恍若不覺。
她明亮的眼神變得渾濁,最終慢慢吐出兩個字。
「我去。」
兩個小時後,男人從包間走了出來。
他戴上了口罩和帽子,衝我點了點頭,說下次還會再來。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他的皮包一眼,熱情地把他送到了門口。
俗話說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我得好好安撫一下小鹿。
只有一頭健康的牲口,才能給我賺取更多的利潤。
可從包間出來的小鹿卻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進去之前臉上的厭惡和痛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
我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笑容發自內心,不是和其他顧客的那種虛與委蛇的笑。
她衝我打了個招呼,徑直走進了休息室。
一時間,我早已準備好的安慰的話語卡在了嘴邊。
第二天,男人又來了。
依舊是一沓厚厚的鈔票,依舊是最裏面的包間,依舊是小鹿。
這次,小鹿沒有抗拒。
-6-
她主動帶着男人走進了包間,甚至還挽上了男人的手臂。
結束後,小鹿甚至還會主動問我男人明天會不會來。
小鹿的行爲,讓我感到有點不適應。
雖然她這樣能讓男人在這裏砸更多的錢,可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面對其他的顧客,小鹿雖然也會有些曖昧的行爲,可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裝的。
可這次這個男人不一樣,小鹿是真心的。
但我卻不相信她會對這樣一個醜陋到恐怖的男人產生感情,這裏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心底的疑慮的種子也在慢慢發芽。
長出細密的樹根,扎得我心癢難耐。
這天,我又遇到了剛接待完男人的小鹿。
她雙眼迷離,面色潮紅,白皙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媽的騷貨!
我暗罵一句,再也忍受不住,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牆壁上。
「你和他在裏面做了什麼?」
「老子這可是正規的店,你別忘了店裏的規矩!」
雖然想要賺快錢,可我從不敢違反法律。
女孩們在上班之前,會經過嚴格的培訓。
陪客人看電影的時候,一定要守規矩,要有自己的底線,絕對不能觸犯法律。
包間裏有很多隱蔽的報警按鈕,一旦有客人要逾越界限,女孩們就會按下報警按鈕,接到消息的我就會帶着人衝進去。
在我的小心謹慎下,店開了一年都沒出過任何問題。
雖然不相信小鹿會和那個男人發生什麼,可她的這個樣子讓我的心裏沒有底。
「我能和他做什麼?你別想多了。」
小鹿丟下這句話,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看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瞟着右下方的。
她在說謊。
真他媽是個賤貨!
我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指節都滲出了鮮血。
此時,我終於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
可現在的我根本沒想到,這件事將是我人生中最後悔的決定。
-7-
第二天,男人如約而至。
口罩、鴨舌帽,以及衝我丟過來的一沓鈔票。
這次,我試探地問他。
「老闆,姑娘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本以爲男人會露出滿意的表情,可他卻出乎我的意料。
男人面色不變,輕描淡寫丟下一句還不錯。
可我卻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閃過的一絲恐懼。
等他和小鹿進了包間後,我悄悄跟上,把耳朵貼在了門口。
剛開始,裏面悄然無聲,彷彿他們兩個都變成了靜止的雕像。
慢慢的,開始有了一些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極爲怪異,我從未聽過這種聲音,也聽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正當我屏住呼吸,準備聽個仔細的時候,劇烈的電影開幕音效響起,嚇得我差點撞在門上。
見裏面的聲音已經完全被電影掩蓋,我站起身回到了辦公室。
把辦公室的門反鎖後,我坐在了電腦前。
起身,坐下。起身,坐下。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我始終沒有拿定主意。
其實,我有一個祕密沒有告訴任何人。
店裏所有的包間,我都裝了攝像頭。
這些攝像頭我花了大價錢,極爲隱蔽,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發現。
可是,我卻從未打開過這些攝像頭。
因爲我店裏最能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隱私性。
私密空間,能遮蓋一切的電影聲,昏暗的光線,沒有比這些更能給人以安全感。
在這裏,人們可以盡情釋放心底的黑暗面。
如果這些顧客知道我在裏面裝了攝像頭,就不會再過來。
那些有權勢和財力的老闆,更是可能會找我的麻煩。
所以,我從未想過要打開攝像頭。
可是小鹿和那個男人,像是兩隻百爪的小蟲,刺撓得我心癢難耐,寢食不安。
我今天必須知道他們在裏面做了什麼!
想到這裏,我下定了決心,重重地在電腦前坐下,打開了一個隱藏起來的軟件。
我在軟件裏找到他們所在的包間,顫抖着點開了監控畫面。
看到畫面的瞬間,我像是觸電了一樣,尖叫着跳了起來。
-8-
監控視頻裏,小鹿紅着眼,面目猙獰地用一條絲襪勒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嘴脣發紫,臉色鐵青,彷彿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高清攝像頭下,男人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彷彿在死死盯着我,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手忙腳亂地關閉監控軟件,打開門走了出去。
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
我可不能火急火燎地衝過去,要是被人察覺到異常就完了。
走到小鹿所在包間的門口,我用力敲了幾下門。
裏面電影的音效如同海浪,將敲門聲吞噬。
我沒有辦法,打開手機裏的控制軟件,切斷了包間的電源。
裏面的聲音戛然而止,門上的電子鎖也自動打開。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走進房間後,裏面的場景還是讓我頭暈目眩。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放在男人的鼻下,冰涼的觸感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男人已經死透了。
這時,小鹿似乎也恢復了清醒。
她滿臉驚恐地看着男人的屍體,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
「媽的!」
我喘着粗氣,過去一腳把小鹿踢翻在地。
「你他媽有病吧?」
「他要是想來硬的,你按報警按鈕就行,殺了他幹什麼?」
「你個賤狗去坐牢就算了,要是老子的店被封了,我不但要弄死你,那件事我也要抖落出來!」
小鹿手腳並用地爬過來緊緊抱住我的小腿,哭得梨花帶雨。
「前面幾次,他都要和我玩什麼角色扮演。」
「家庭教師,職場女上司,水管維修工……」
「我看着好玩,他也挺規矩的,就同意了。」
「誰知道這次,他想要扮演強姦犯,我被他撲倒之後,腦子一抽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過來,就變成這樣了……」
我厭惡地把小鹿甩開,抬起腿重重地踹了男人的屍體好幾下。
「你個傻逼,和她玩這個,死了活該!」
點起一根菸,我兩口就吸了個乾淨。
重重地吐出一Ṫū⁴口煙霧,我腦子裏思緒不斷變換,最終下定了決心。
看了看滿臉無辜的小鹿一眼,我在心裏暗罵一聲。
因爲,這不是小鹿第一次殺人。
而我也不是第一次決定幫她善後。
-9-
第一次見到小鹿的時候,我在一家 KTV 做大堂經理。
小鹿那年十八歲,剛入職做啤酒小妹。
她的工作就是把客人點的啤酒送去包廂。
那天是凌晨五點,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員都離場了。
我和往常一樣,在進行最後的巡查。
就在經過店裏最偏僻的一個雜物間的時候,我聽到了裏面傳來細微的響動。
若是平時,我可能就當做是老鼠給忽略了。
可那次,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剛走到雜物間門口,裏面就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響。
我嚇了一跳,急忙拉開門衝了進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全身赤裸、雙眼通紅、表情扭曲的小鹿。
她手裏拿着半截花瓶,地上一個男人倒在血泊裏,周圍散落了一地花瓶碎片。
一下子,我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正當我準備拿起手機報警的時候,我看到了小鹿那雙驚慌失措的杏眼。
最後,我放下手機,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我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小鹿披上,把她摟進懷裏輕輕拍打她的背。
「沒事的,屍體我來處理。」
「你去換個衣服回家,明天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六神無主的小鹿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點着頭跑出去了。
我先是去推來一輛清潔車,把男人的屍體塞進了車上的垃圾桶裏。
然後用特殊的方法,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得乾乾淨淨。
接着,我去了一趟監控室,把今晚的錄像全部刪除。
最後,我推着車,把男人的屍體塞進後備箱,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掩埋。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我做得乾淨,男人死後一直沒有警察過來調查。
這件事之後,小鹿便對我奉若神明,有求必應。
我拿走她的全部積蓄,加上自己的存款,開了一傢俬人影院。
在 KTV 工作這麼久,我深知只有在法律的邊緣遊走,才能快速地賺到大錢。
一開始,小鹿是抗拒在私人影院上班的。
她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因爲我幫了她而改變。
可小鹿沒想到,那天晚上,我把兩樣東西帶回了家。
半截沾有小鹿指紋和男人鮮血的花瓶,和男人口袋裏的手機。
手機裏,有男人拍攝下來的,他侵犯小鹿的全過程視頻。
我憑藉這兩樣東西,磨平了小鹿最後一絲棱角,將她馴服成一條對我言聽計從的母狗。
-10-
這個男人也是該死,他觸犯到了小鹿心底的禁忌角落,讓小鹿徹底發了瘋。
他死了倒無所謂,可他不該死在我的店裏。
小鹿和店是我的搖錢樹,我不允許任何人毀了它們。
正想着該怎麼處理這樁麻煩事的時候,我眼角瞥到了男人那個鼓囊囊的皮包。
興奮地把皮包拿過來,可裏面的東西卻讓我傻了眼。
除了最上面鋪了一層鈔票,下面都是些各種各樣的證件和資料。
「媽的死窮鬼,裝什麼闊佬!」
我氣得又踢了男人好幾下。
把鈔票ťųₗ裝進口袋,我拿起了地上的資料。
那是一些醫療文件和租房證明。
男人是在國外打工受傷毀容,出院後拿着賠償金回了國。
他無親無故,現在一個人住在偏僻的一個老舊小區裏。
看到這裏,我鬆了一口氣。
像這種社會的透明人,就算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也沒有人會發覺和在意。
可就在這時,男人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屏幕上顯示出了消Ţũ̂₅息的內容。
「兄弟,我過兩天來你住的地方找你,到時候好好帶我快活快活!」
一瞬間,我就皺起了眉頭。
這下難搞了。
-11-
男人的手機是面容解鎖,我又不知道他的密碼,根本沒辦法回覆。
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把手機關機,塞進男人的口袋。
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翻找出一個錢包。
錢包裏是幾張零錢和男人的身份證。
看到男人身份證的瞬間,我渾身一顫,眼皮控制不住地連續跳動了好幾下。
瞥了小鹿一眼,我不動聲色地把身份證放進自己的口袋。
讓小鹿在包間裏待着,我一個人走了出去。
先是取消了所有小鹿的預約,說是有大顧客包了她一晚上。
然後坐在辦公室裏,慢慢等待閉店。
我必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異常。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凌晨四點。
所有客人和女孩都離開後,我關上店門,推着一個大型行李箱走進了那個包間裏。
點起一支菸,我指揮着小鹿把男人塞進了行李箱裏。
我們推着行李箱,出店坐電梯去了停車場。
這棟樓的保安隊長和我稱兄道弟,到時候只需要給點甜頭,我就能輕鬆地把今晚的監控刪掉。
我開着車,在凌晨的道路上疾馳。
一路上,我按着ťŭ̀³規劃好的路線,避開了沿路的攝像頭,最終在一處河岸邊停了下來。
這裏蘆葦和水草茂盛,人煙罕至,就連釣魚佬都不會來這邊。
而且靠水的土壤鬆軟,容易挖掘。
我踢了小鹿一腳,從後備箱拿出把鏟子丟給她。
「別跟個木頭一樣愣着,難道要老子幫你挖?」
趁着小鹿去挖坑的功夫,我又抽了好幾支菸。
在腦子裏覆盤了整個過程,我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紕漏。
唯一的變數,就是男人收到的那條短信。
有人會來找他,而且知道他住在哪裏。
我只能寄希望於那個人聯繫不上他後離開。
萬一那個人報警……
使勁晃了晃頭,我不讓自己往這方面想。
大平層還在還着房貸,心心念唸的高級轎車還沒買,我絕不允許我的店有任何閃失!
想到這裏,我眯起眼睛盯着正在挖坑的小鹿。
多一張嘴,就會多一份暴露的風險。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嚴實。
我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把菸頭吐在地上,用鞋尖狠狠把最後一點火光碾滅。
-12-
第二天上班,我選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做領班。
「小鹿家裏有事要回去幾天,這段時間你就替她。」
女孩喜上眉梢,因爲當領班有額外的獎金。
她們離開後,我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給顧客們道歉。
「小鹿今天不在,不過老闆們也可以來體驗其他的女孩哦。」
這些顧客的財力和喜好,我都摸得清清楚楚。
只要能和他們搞好關係,就算沒有小鹿,我的生意一樣會紅紅火火。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今天的領班前來彙報工作時,我正在看新聞。
「某安置小區發生火災,造成一人死亡。」
「死者身份正在覈實中。」
她皺起眉頭,滿臉嘆息。
「真可憐。」
我一把關掉新聞,得意地冷笑。
「可憐什麼?」
「生死自有命數,早就該死的,怎麼都逃不掉。」
女孩看我臉色不好,彙報完工作就匆匆地離開了。
我關了店,驅車去了一個破舊的小區。
敲開房門後,我看着裏面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一切都處理好了。」
「你明天可以回去繼續上班了。」
-13-
見小鹿沒有回答,我皺起眉頭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沒有開燈,明亮的月光下,小鹿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盯着我。
她的眼裏亮晶晶的,閃着我從未見過的光。
我被她看得發毛,聲音帶上了怒氣。
「你他媽的聾了?聽到了就吱個聲!」
小鹿嘴角微微翹起,說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如果我說,我不想回去上班了呢?」
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怎麼敢的?
我往前幾步,怒極反笑。
「誰給你的膽子在老子面前說這種話?」
「別忘了當年是誰救了你!」
見我逼近,小鹿的表情依舊平靜。
「這些年,你用這件事來威脅我控制我,難道還沒壓榨夠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笑。
「你的命都是老子的,你就該對老子感恩戴德。」
「當年要不是我幫你處理了屍體擦了屁股,你早就被判死刑了。」
小鹿自嘲地笑了。
「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叫做正當防衛。」
「他侵犯了我還拍了視頻,我就算真的把他打死了都不犯法。」
說到這裏,她眯起眼睛,聲音冷冽得彷彿冬雪。
「更何況,那個畜生ťúₛ根本就沒有死!」
-14-
我渾身一顫,指甲死死地摳進了掌心。
「我看你真是瘋了,都開始臆想了。」
「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死……」
小鹿猛地站起身子,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但知道他沒死,而且還知道那天你根本不是來救我的。」
「夏界,如果你忘了,我可以來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她眼睛裏閃着詭異的光,慢慢朝我靠近,我竟然被她逼得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能感覺到,現在在我面前的小鹿,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那天,你收到了你好兄弟張勇的消息。」
「他和你說今天搞到了個極品貨色,還是老地方,讓你快點來。」
「爲什麼說是老地方呢?因爲這種事你們兩個畜生不是第一次辦了。」
「你們在雜物間裏侵犯女生,然後拍下視頻,讓她們不敢報警。」
「這次,你們也是想這樣對我的。」
「可你沒有想到,我和那些女孩不一樣,我反抗了。」
「我摸到一個花瓶敲在張勇的頭上,他倒在地上,頭頂流了很多血。」
「那時衝進來的你,肯定驚呆了吧?」
小鹿的聲音不緊不慢,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我的心在不斷下沉。
「但是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
「你知道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你和張勇都得進去。」
「那麼短的時間裏,還真被你想出了一個完美的對策。」
「你先假裝不認識張勇,給我披上外套,消除我的戒心。」
「然後趁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先開口說幫我處理張勇的屍體,讓我在潛意識裏認爲自己把張勇打死了。」
「最後你先讓我離開,自己處理好現場,帶着張勇去醫院救治。」
「你編造了這個謊言,再用現場的花瓶碎片還有視頻織成一張網,把我裹在裏面無法逃脫,只能任由你擺佈。」
「我的青春、肉體和尊嚴,都成了你賺錢的工具。」
「如果不是那天我無意中在路上看到了張勇,我這輩子都要被你生吞活剝、敲骨吸髓了吧?」
-15-
「操!」
「張勇這個雜碎,老子說過讓他不要隨便拋頭露面的!」
我憤怒地罵了幾句,眼睛狠狠地瞪向小鹿。
「老子還以爲你有多厲害呢,就算這些事你都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難道你還想告我?」
「而且你個臭婊子別忘了,你當年殺劉勇是假,昨天殺了那個男人可是真的。」
「現在,你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殺人犯了呢。」
我越說越得意,最後放肆地笑了起來。
「失去了舊的把柄,你又給我送了新的把柄,哈哈哈哈。」
「這難道不是天意嗎?天意要讓你給我當一輩子母狗!」
「臭婊子,你就老老實實認命吧。」
可我沒想到,小鹿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就算我殺了人,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夏界,你嚇不到我的。」
「因爲你根本不敢報警。」
「人是在你店裏死的,到時候警察抓了我,你的店也要被封。」
「沒了這家店,你拿什麼還你那個大平層的房貸呢?」
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我無法反駁,因爲小鹿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敢報警也不能報警,少了她我的店能開下去,可要是被查出在店裏殺了人,那就完了。
我越想越氣,扯出皮帶就朝小鹿抽了過去。
「臭婊子,三天不打你真就要上房揭瓦了!」
皮帶在空中停住了。
小鹿的手死死捏住了我的手腕。
我沒想到,她力氣大得嚇人,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前進一釐米。
這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奴隸,只會對我搖尾乞憐的母狗嗎?
「人,永遠不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她說完這句話,一股劇痛就從我的小腹傳來,我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腸子縮成一團,就連呼吸都痛得我渾身顫抖。
小鹿收回踢我的腿,慢慢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從這個角度,我發現她那雙平時看起來無比軟弱的杏眼居然英氣逼人。
我害怕地往門口縮了縮,聲音也軟了下來。
「行,算你厲害。」
「既然如此,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從此分道揚鑣!」
就在我掙扎着要去開門的時候,身後伸出一雙白皙的手臂輕輕按在了門上。
小鹿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報警了,你走不了。」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再也忍不住,指着她鼻子罵了起來。
「你他媽的真是個瘋子。」
「爲搞我,把自己也搭進去值嗎?」
「要知道那個男人死的時候我可不在場,我幫着處理屍體最多關幾個月,你可是要判死刑的!」
可是下一秒,小鹿的聲音帶着滾滾寒氣,似乎要把我渾身的血液都凍結。
「不好意思,你搞錯了。」
「我報警是因爲另一件事。」
「關於你殺了張勇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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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說什麼呢?腦子糊塗了?」
「剛纔你還說張勇沒死的。」
小鹿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夏界,像你這樣聰明謹慎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置身於一丁點風險之中的。」
「任何能威脅到你的苗頭,都會提前被你扼殺。」
「而且你的人生和階層正在不斷上升,你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
「結合以上這些,有件事就顯得特別不對勁。」
我喉結滾動,吞嚥下一大口口水。
「別裝神弄鬼了,什麼事?」
小鹿抬起手,朝自己脖子比劃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有人會來找那個死在包間裏的男人,卻僅僅只是把他埋了,這非常不符合你的作風。」
「你不知道那個人和男人的關係,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會不會真的來找男人,更不知道他聯繫不上男人後會不會報警。」
「這裏面的變數太大了,我相信你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虛無縹緲的運氣,更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危險萌芽而不去扼殺它。」
肚子上的劇痛還未消散,我乾脆坐地上,冷笑看着小鹿。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不可能去把給他發消息的那個人殺了吧?」
小鹿搖了搖頭。
「你當然不可能殺了那個人。」
「因爲,那條消息是我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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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猛然瞪大的眼睛,小鹿滿意地笑了。
「我不發那條消息,怎麼能驅動ƭū⁵你去殺了趙勇呢?」
我驚駭欲絕,抬手指着小鹿說不出話來。
「我猜,你在看到那張身份證的時候,就想好了後面的計劃了吧?」
「畢竟,那個男人沒毀容前的樣子,和張勇太像了。」
「而且他們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更加方便了你的計劃。」
「用一個早已經『死』了的人,換另一個死人,任誰都發現不了破綻。」
「那天埋完屍體後,你去找了張勇,把他灌醉後拉到了那個死在包間裏的男人的租房裏。」
「爛醉的酒鬼,廉價租房裏老舊的電氣線路,就算是意外發生一起火災,也是很正常的吧?」
「而且我猜你會把男人的身份證明放在不容易被燒燬的地方,這樣警察就能很輕易地辨別他的身份。」
「真是一起完美的犯罪,我都忍不住想要給你鼓掌了。」
小鹿一臉嘲弄地看着我,眼裏滿是戲謔。
「你……」
「我直接把屍體拖到租房裏燒掉不就行了,費這麼大功夫幹什麼?」
我想到一個理由來反駁。
小鹿嗤笑道:
「以你的智商,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喝醉了被燒死和被勒死後再被焚燒,警察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別掙扎了夏界,我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爲那天我跟在你身後,目睹了全過程。」
「並且,還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
小鹿拿出一個 U 盤,衝我晃了晃。
「媽的臭婊子,你搞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 跳起來去搶那個 U 盤。
小鹿早已經料到了我的動作,一記鞭腿把我重重踹在門上。
這一下, 我感覺自己身子都快散架了。
她晃了晃脖子,把指節捏得咔咔作響。
「這兩年, 我拼盡全力地健身、練拳, 就是爲了當年那一幕不要再重演。」
說着,她居然流下了眼淚。
媽的真是個瘋子,這有什麼好哭的。
聽到外面隱隱作響的警笛聲,我心裏越發急躁。
「果然,不叫的狗咬人最兇。」
「我算是明白了,人是你找來的,身份證和那些資料也是僞造的。」
「你個賤貨, 爲了害我還真是煞費苦心。」
「但是侵犯你的人是張勇, 和我可沒關係。」
「現在張勇被我殺了,那個男人也死在你的手裏,我們手裏都有彼此的把柄。不如我給你一大筆錢, 這件事就這樣揭過算了。」
見我期待地看着她, 小鹿笑了。
她笑得彎下了腰,眼淚都出來了。
「夏界,你有沒有確認過一件事?」
「那個男人,是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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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個哆嗦,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起來。
男人鐵青的臉、紫色的嘴脣和消失的鼻息,都在向我肯定男人已經死了這件事。
想到這裏, 我有了些底氣。
「你別想騙我, 我用手探過,那男人已經死得透透的。」
「埋屍的地點我還記得, 等警察來了我就說出去,咱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我面目猙獰, 儘量想在氣勢上壓過小鹿一頭, 逼她妥協。
可她看我的眼神, 彷彿像在看一個小丑。
「有些專門訓練過的特技演員, 可以憋氣十分鐘以上。」
「很可惜,那個男人就是這種專業人才。」
「夏界, 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高傲了。」
「你只是稍微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沒有繼續去檢查他的脈搏和心跳。」
「你把我當做奴隸,把搬運屍體和掩埋屍體都交給我。」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爲我的計劃提供了太多便利。」
「你走之後沒多久,我就把那個男人從土裏挖了出來。」
「現在那裏,只剩一個土坑而已。」
我死死咬着嘴脣, 把肉都咬出了鮮血。
「老子每個月只給了你三千,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讓他給你賣命?」
小鹿收起笑容, 面色陰沉地盯着我。
「關於那個男人的資料,有一部分是真的。」
「他是特技演員,在國外拍戲時毀了容。」
「他回來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找他的妹妹。」
「可是,他的妹妹早已經死了。」
「她是被你們兩個畜生侮辱後拍視頻威脅,精神崩潰跳了樓。」
「你說他爲了找你們復仇, 會不會心甘情願地替我賣命呢?」
警笛聲在樓下停住了。
腳步聲慢慢朝房間接近。
恍惚間,小鹿的臉和我侵犯過的那些女孩慢慢重合。
我心若死灰,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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