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的高冷學長好像有讀心術。
我心裏想:【學長鎖骨好性感,想咬。】
他紅着臉捂緊衣領。
我發呆顱內飆車,他在講臺上面紅耳赤、汗流浹背。
起疑的我把他堵在器械室逼問:「學長是不是能聽到我在想什麼?」
他不裝了。
「嗯,你成天不是想摸腹肌就是領帶 PLAY。」
「所以到底想先玩哪一個?」
-1-
我暗戀的學長叫蘇難,是朵難追的高嶺之花。
還總是聽不懂女生的暗示。
我對他說:「學長,我怎麼一見你就會心跳加速?」
蘇難帶我去測了心電圖。
他看着報告說:「沒事,只是偶爾的心律不齊,注意休息別熬夜。」
和他參加校外活動,忙到凌晨回學校。
我紅着臉提議:「學長,我帶了身份證今晚去住酒店吧。」
蘇難說:「不用,我知道條小路。」
轉頭帶着我去鑽鐵絲小洞。
害得我斥巨資買的裙子被勾到拉絲!
噗!
聽完我的抱怨,室友捧腹大笑。
她安慰我:「沒事噠,反正他對誰都一樣,你也沒輸得很慘!」
我無語凝噎,對着面前的生日蛋糕許願。
「老天保佑,讓學長能聽懂我的心聲吧!」
許完願的第二天,我就在學校和蘇難撞上,還把人手裏的資料撞飛一地。
「對不起,學長!」
我趕緊蹲下身幫忙撿,心裏卻樂開了花。
【也太幸運了吧,大清早就遇到學長。】
【能不能重新撞一下,我要撞進他的懷裏!!】
蘇難撿資料的手頓住。
他抬頭問:「你說什麼?」
「啊?」
我茫然:「沒說什麼呀。」
下一秒,我的目光落在他修削乾淨的手指上,不禁內心狂喜。
【學長不光人長得帥,怎麼連手都這麼好看。】
【這麼好看的手指,解我內衣搭扣的時候肯定也超絕!】
越想越亢奮。
我趕緊打住腦子裏亂冒的黃色廢料,生怕自己一激動脫口而出些虎狼之詞。那還得了,肯定會被當變態鄙視!
嘩啦。
蘇難的手一抖,理好的資料又全掉在了地上。
他錯愕地看着我,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學長,怎麼了?」
我好意關心。
他紅着臉搖頭:「沒事,可能是我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想到蘇難最近在忙學術報告的事,壓力比較大,我也沒在意。
【不過,說到大……】
我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褲襠裏瞄。
蘇難倏地站起身,聲音慌張又結巴:「資、資料不要了,我有急事要先走。」
說完逃似地跑遠,只留下我一臉莫名。
回寢室後,我把剛碰到蘇難的事告訴室友陸甜甜。
「學長今天好古怪,看我的眼神跟看妖怪一樣。難道是我的素顏嚇到他了?!」
我探頭去照鏡子。
雖然我也沒有美若天仙,但勝在五官端正、皮膚冷白。
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
算不上醜吧?
「害!他都說自己沒休息好纔會精神恍惚。」
甜甜拍了拍我的臉,「瞧這吹彈可破的小臉,素顏也讓人嫉妒。」
我被逗樂,答應幫她在選修課上應付點名。
所有的課程裏只有這門我從來沒有曠過,因爲蘇難Ṭű̂ₚ也在。
也因爲他,這堂課的上座率極高。
女生們都想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但那個位置上永遠放着一本書。
是給他的室友留的座。
我今天比較幸運,搶到了蘇難後面的座位。
整整一節課,我光盯着他的後腦勺看了。
【哇,人怎麼可以做到 360 度無死角的,後腦勺都這麼好看?】
【好想摸țü⁺!】
蘇難的背脊猛地一顫,手裏的筆滾到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
長腿、勁腰。
我在心裏感嘆:【嘖嘖!這腰臀比,不穿衣服豈不是更斯哈!】
【手臂肌肉好鼓,要是扣住我的手腕壁咚,我恐怕逃也逃不掉吧!】
【既然逃不掉的話……】
「沈梨菲。」
蘇難突然扭頭,打斷我的妄想。
他耳尖通紅,嗓音暗啞:「能不能上課專心點,不要胡思亂想。」
我無辜地眨了下眼,赫然發現那支筆被掰斷在他的手心裏。
我連忙點頭:「好、好的。」
但只要他在,我怎麼可能做到專心致志。尤其這堂課上,蘇難還被老師邀請上臺發言。
我對他思想不單純,其他女生也沒有純潔到哪裏去。
各個如狼似虎、表情癡漢。
不過,我可能更離譜些。
腦子裏全是馬賽克場景。
比如我們在講臺上吻得難捨難分,情到濃時熱身運動做得跌宕起伏。
「蘇學長怎麼了?」
正顱內飆車飆得爽,旁邊ƭũ̂⁵的同學輕聲議論:「是不是生病了,臉好紅啊。」
我抬頭,發現蘇難講到一半突然卡殼。
他雙臂撐在講臺上,臉紅到能滴血的程度,低着頭深呼吸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我正心急如焚呢,卻見蘇難抬頭,冷沉的目光越過人羣瞪向我。
我:?!
不是,爲啥瞪我呀!
-2-
下課後,我本想問蘇難爲什麼那樣瞪我?
但他合上筆記本火速離開了大教室,生怕我找他搭話一樣。
甜甜安慰我:「可能是他隱形眼鏡滑片了,不是在瞪你。」
我懨懨地垂下頭。
「他沒有近視。」
正煩悶,室友一臉八卦地從門外進來,「剛剛有個女生跟蘇神告白了!」
「什麼!」
我立刻清醒。
「別擔心。」
室友拍拍我的肩,「蘇神一如既往、不留餘地,直接拒絕。」
嚇死我了。
也對,蘇難這個人難啃得很。
學習好、拿獎無數。
但性格太過寡言高冷,要是向他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他知無不言。
要是私生活,免談!
我曾經一度揣測,他是不是不喜歡女的。
「他包喜歡的!」
甜甜的男友,是蘇難的室友。
他說:「我們全寢室一起看過小電影,他沒拒絕。」
想到大家都被他一視同仁地排斥、疏離,我又打起了精神。
第二天,我在圖書館準時蹲到蘇難。
我笑着揮手打招呼。
蘇難停頓幾秒,拉開了離我 5 個位置外的椅子坐下。
我主動拉近距離,坐到他的斜對面。
蘇難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又往外坐了幾個位置。
我緊跟上去。
眼看他又要起身,我有些惱火地在心裏嘟囔:【再挪,我直接坐你腿上去!】
蘇難僵住。
接着,乖乖坐了回去。
蘇難看書,我看他。
午後陽光透窗落在他的身上,美得像撒了層金粉。雪白整潔的白襯衫鬆了兩粒紐扣,領口風光一覽無餘。
我感嘆:【學長的鎖骨真性感,好想親。】
蘇難寫字的筆停住。
【啊,喉結也好澀!】
【如果咬一口的話,學長會不會發出悶哼?要是掉兩滴眼淚就更絕了,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蘇難的臉越憋越紅,有些哀怨地瞪我。
我一臉問號。
爲什麼又瞪我?!
下一秒,蘇難拎起書包離開了圖書館。
之後很多天他都沒再去圖書館,選修課也曠了兩節,在學校偶遇我也像避瘟神一樣躲得老遠。
陸甜甜看我萎靡不振,讓男友牽了個線組織聚餐。
軟磨硬泡了很久,才把蘇難帶出來。
不過一見我在,他立馬起身要走:「我還有事。」
「站住!」
我也來氣了。
那些向他表白失敗的女生,也沒見他遇上時能躲成這樣。
怎麼獨獨我晦氣?
我鼓足勇氣問:「學長對我有什麼意見嗎?還是我身上有細菌,讓你見了就想躲。」
「沒意見。」
蘇難面色淡定,但不看我。
「不過,我確實不喜歡你在我的周圍刻意出現。」
「你讓我……很心煩意亂。」
他聲音不算冷,甚至有點顫抖:「我研究過,我們之間最舒適的距離是 50 米以外,麻煩以後不要靠太近。」
說完,推門離開了餐廳。
留我一人,又氣又無語。
-3-
我灌了兩瓶酒,吐得一塌糊塗。
回寢室後哭了很久才沉沉睡死過去,低迷了三天,我才緩過勁。
選修課上,我選了個離蘇難最遠的位置坐。
食堂遇到也轉身就走。
小組被分到一起,我也會搶在蘇難之前跟導師要求更換搭檔。
「學姐!」
剛下課,我就被一個男生攔住,「我是經管三年級的,注意你很久了,能加個微信嗎?」
我本想拒絕,餘光瞥見蘇難走出教室。
「好啊。」
我拿出手機加上好友。
「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喫午飯啊學姐?」
「可以。」
我爽快答應。
蘇難面無表情地從我倆旁邊經過,眼都不帶斜一下的。
我心裏苦笑:【蘇難,我又不是非喜歡你不可!小學弟就很好,又奶又青春!】
【我們今天喫飯、明天約會,後天上壘!】
剛抱怨完兩句,蘇難突然調頭回來。
我一驚。
他面無表情地往反方向走,經過時狠撞了學弟一下,冷冷道歉:「對不起,不小心。」
學弟訕訕一笑:「沒事。」
這些天,學弟都會找各種理由給我帶喫的、喝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會微信轉賬還他。
他樂呵呵地收下:「謝謝學姐的愛!」
我嘴角抽搐。
時間久了,大家都誤會我和學弟在談戀愛。
爲了不讓謠言越傳越離譜,我約學弟中午去食堂,打算邊喫飯邊講清楚。
我剛打飯回來,就聽到學弟在跟人打電話。
他語氣炫耀:「什麼蘇難得跟屁蟲、巨難追,還不是被我三言兩語勾勾手就搞定了。」
「我就敷衍買點小零食,她就不好意思地給我轉大紅包,真是人傻錢多。」
「這個賭老子贏定了,你們就準備好輸錢吧。」
「回頭上牀了,我拍照片發羣共享!」
我氣得牙癢癢,走上去要給他顏色看時,坐在學弟背後的蘇難突然起身。
他晃了晃餐盤,湯水自頭到腳把學弟澆個徹底。
「你瞎啊!」
學弟暴跳如雷。
蘇難冷着臉說:「抱歉,手滑。」
「你他媽故意的!」
學弟脾氣上來了,拎住他的衣領扯着嗓子嚷嚷,把四周的目光全吸引了過來,包括導員的。
最終在幾個導員的安撫下,纔沒讓事情惡性爆發。
蘇難冷睨着他說了什麼,學弟的臉色逐漸白了下去,再也不吭聲。
「聽到了?」
蘇難經過我身邊時,輕聲說:「別在垃圾桶裏找男朋友。」
我很疑惑他的行爲。
蘇難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要說幫我出氣又像是真的手滑。
我不敢多想。
畢竟,是他親口說要我離他 50 米遠的。
但最先打破這個規定的,還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難最近頻繁地和我在各種地方偶遇。
包括但不限於今天這場籃球賽。
他會參加比賽已經夠讓我大跌眼鏡了,沒想到,打得還相當厲害。
【雖然不想承認,但學長真的帥出了另一個高度。】
我趴在看臺上,眼睛都看直了。
旁邊有女生在花癡地議論:「沒看錯吧,蘇學長剛纔笑了!」
我定睛一看,還真是!
見鬼了。
該不會球場上有他喜歡的女生吧?
難怪感覺他今天整個人的氣場都帶些柔和。
我心裏冒酸,壓住自己的情緒去看球場上其他男生。
我瞄上了對方陣營。
【對面的 10 號不錯,寬肩窄腰。天!他爲什麼突然撕衣服!】
【雖然很油膩,但腹肌不錯!】
我看得齜牙咧嘴。
又油又上頭。
沒一會兒 10 號的球就被蘇難攔住,一輪扣殺比賽結束。
在滿場的歡呼聲中,蘇難走向離看臺最近的休息區。
他撩起衣服擦汗。
腹肌結實,人魚線上血管鼓鼓。
視覺衝擊太大了!
在女生們陣陣的爆鳴聲中,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在心裏發出一道響亮的尖叫:【靠!】
-4-
「蘇學長喝水。」
有女生紅着臉給蘇難送水。
女生是我們系的系花,長得又純又欲。
蘇難拒絕了她:「我不喝這款水。」
說完,抬頭看向我。
什麼意思?
蘇難往我們這邊走,最後停在我的面前。
他看了眼我手裏的水。
「能喝嗎?」
「不、不能。」
我搖頭。
我只是來陪陸甜甜看他男友打比賽的,不知道蘇難在,更沒有買水獻殷勤的打算。
而且手裏的水,也是我喝過的!
蘇難放輕聲音:「我好渴,給我喝點好不好?」
溫柔撒嬌,加上這張冰山融化的帥臉,我跟被蠱惑一樣把水遞上去。
直到蘇難擰開瓶蓋,昂頭喝下時,我才注意到瓶口的口紅印。
剛好,跟他的脣嚴絲合縫。
【這不就是間接接吻了嗎!】
我在心裏沸騰狂叫,臉上跟着發熱發燙,沒忍住繼續偷瞄了好幾眼。
【學長的脣看上去好軟,不知道親上去什麼感覺?】
蘇難擦了擦嘴,笑了聲:「水很甜。」
我收回妄想,小聲說:「嗯,買的是草莓味的。」
「一會兒大家要去外面聚餐,有空一起嗎?」
蘇難把水遞給我時問。
想到他之前的那些話,我強忍住脫口而出的意願,生硬地拒絕:「我還有事就不……」
「我收回之前的話。」
蘇難像是知道我的回答,搶先把我的拒絕截住。
他彎下腰說:「我重新研究過,50 米距離太遠,更容易讓我心煩意亂。」
他說話時的目光很真誠、溫柔。
我倒吸口氣,「那新的安全距離是?」
「越近越好。」
我被迷惑了。
等我清醒時,人已經坐在餐廳的包間裏了。
除了陸甜甜和她的男友,我就只認得蘇難。其他都是剛纔在籃球場上的同學,唯一例外的是個女生。
氣質很好,性格也隨和。
在他們的交談中我聽出來是蘇難同一個實驗室的同學,我們的學姐。
她笑眯眯地跟我們說:「蘇難很少關注運動比賽的,要不是我一週前跟他提起,他估計都不會參加!」
原來蘇難是因爲她纔打比賽的。
我有點失落。
「可惜,當時教授找我有事沒能去看比賽。」
學姐邊說邊剝了只蝦肉放進蘇難的碗裏,「我保證,你下次的比賽我肯定去!」
四周傳來起鬨聲。
陸甜甜翻個白眼,在桌底踹了一腳跟着起鬨的男友,「你想死嗎?」
男友立馬噤聲,嬉皮笑臉地給她剝蝦。
我事不關己地埋頭喝飲料,心裏卻在咆哮:【餐桌上又沒有狐狸肉,玩什麼聊齋,宣示什麼主權Ṱù⁽。】
【會剝蝦了不起?我纔不給男人剝蝦,我要找個給我剝蝦的,剝滿滿一碗!!】
【看錯你了蘇難!你不該喫蝦,該喫降龍十八掌。】
我扁扁嘴,抬頭正好和蘇難探究的目光對上,心虛得咯噔了下。
「喲蘇難,你這一碗蝦肉是要給誰的啊?」
有男生注意到蘇難一直沒喫,但一直在剝蝦殼去蝦線,面前的碗裏快堆成小山了。
另一個男生調侃:「能是誰,顯而Ŧũ̂ₘ易見!」
學姐害羞地笑了。
蘇難剝完最後一隻,脫下一次性手套抬起碗。
學姐笑着伸手去接,蘇難越過她直接把碗放到了我的面前。
包間裏瞬間鴉雀無聲。
陸甜甜在偷笑起鬨:「哇哦,學長好貼心!我們梨子最討厭剝蝦殼了呢。」
「能跟你換嗎?」
在我的錯愕中,蘇難指了指我面前的飲料,「服務員說這是最後一瓶。我想喝,能跟你換嗎?」
-5-
「哦哦。」
我連忙把飲料遞給他,學姐的臉都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別人剝的蝦味道更好,這碗小龍蝦好像是我喫過最好喫的!
包間裏的氛圍在短暫地凝固後,很快又恢復成歡聲笑語。
學姐卻再也沒吭聲。
一直到聚餐結束,夜風吹得人冷得打哆嗦。
「沒想到晝夜溫差這麼大,好冷啊,出門忘記穿外套了。」
學姐笑着對蘇難說:「你把外套借給我穿吧,我洗完還給你呀。」
「我只有一件。」
蘇難還真脫下了外套,但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心臟怦怦跳,「謝謝學長。」
「沒事,我也沒有多冷。」
學姐的臉終於垮了下去,語氣也很生硬:「不過你送我回去,我喝了酒,頭很暈。」
「你不住校,不順路。」
蘇難眼都沒抬,光顧着給我拉拉鍊,一直拉到脖子上沿。和我的眼睛對上時,突然笑了出來。
學姐沒再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後轉身就走。
隔天學校的論壇上就爆出了我的黑帖,標題是:「辣眼睛,被插在牛糞上的高嶺之花!」
高嶺之花當然是蘇難,牛糞嘛是我。
我真是服了!
帖子裏全是我和蘇難的偷拍照,而且竟然能把我每張都拍得醜出天際。
姿態猥瑣、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
我覺得又生氣又好笑。
再下滑,有人匿名發言:「藝術系大四的沈梨菲,這是知三當三!」
「我們醫學部都知道,唐佳學姐和蘇學長是金童玉女,強強聯手。」
並配圖數張兩個人在實驗室裏,穿着白大褂的照片。
乍一看,還真是男才女貌。
再往下滑,是我們系花的發言:「這帖子誰發的一目瞭然了,欺負到我們系頭上了!」
不愧是系花,一發言很多男女生緊隨其後,紛紛打抱不平。
陸甜甜亢奮地加入其中,妙語連珠。
「蘇難發言了!」
她剛禮貌問候完帖主的祖宗親眷,便驚呼了一聲。
我趕緊刷新帖子,是蘇難實名認證註冊的新號。
他艾特了樓主:「沈梨菲的照片還有嗎,我全要。發的時候仔細點,別混了不相關的人。」
瞬間,觀貼人數攀升幾乎要擠爆論壇。
「蘇神這是什麼意思呀!」
陸甜甜明知故問地對我擠眉弄眼。
我搖搖頭,繼而埋在臂彎裏偷笑。
帖子很快就被人心虛地刪除。
但討論的熱度還在,下午我剛走出寢室樓就有學生在背後竊竊私語。
有好聽的,也有難聽的。
不過所有的流言最終在蘇難出現的那一刻被瓦解。
他推着單車,站在女寢樓下向我招手。
「送你去教室。」
蘇難看我穿着短裙,直接把我遞過去的外套重新系在我的腰上,拍拍後座:「上來吧。」
我在心裏狂喜:【加分、加分!】
學校的午後暖陽融融,樹草青蔥,連風裏都有股清新的甘甜味道。
蘇難特意選了條人很多的林蔭道,騎得悠閒緩慢,能讓所有人都看清他車後座的人是誰。
畢業季在即,我忙得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忙完論文,正好趕上陸甜甜辦生日會。
她請的人不多,但蘇難必定也在。爲了撮合我們,喫完飯續攤去 K 歌后,甜甜提議玩遊戲。
每輪比賽由一個人在白紙上寫下內容,讓另外幾個人發問猜。
且每人只能發問 5 次,沒猜出得罰酒。
寫答案的人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聽起來簡單,但實際挺難。
甜甜寫的內容太刁鑽,我們連喝了一輪。輪到我寫東西時,我瞄了眼蘇難。
最後,默默在白紙上寫:kiss。
大家都沒猜出來,只有蘇難在堅持不懈,他盯着我問:「是男女老少都能做?」
我笑着點頭:「是!」
「是不是男女做這個動作會更好?」
我微笑:「是。」
「互相有好感的人做,是不是會更有感覺?」
我咬脣:「……是。」
蘇難突然從沙發坐直身子,眸底暗湧翻滾。
「是不是隻有男朋友才能對你做這個動作?」
我被他盯得呼吸急促,略略向後靠了靠,嚥了口口水,「是。」
「那我猜出來了。」
蘇難說完託着我的下巴向上抬,在他帥臉逼近的同時,溫軟的吻落到了我的脣上。
我瞬間瞳孔地震!
蜻蜓點水的觸碰後,蘇難離開我,報出答案:「是不是 kiss?」
我的臉燙到能煮雞蛋。
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點頭:「是。」
-6-
包間瞬間響起一陣起鬨聲。
我捂着發燙的臉,恨不得鑽到沙發縫裏去。
幸好甜甜及時打圓場:「好啦,下一輪!」
生日會結束後,我和蘇難並肩離開,KTV 的過道里人來人往,略顯擁擠。
服務員端着酒水經過,險些和我撞上。
「當心。」
蘇難很自然地牽住我的手,往他懷裏帶。
我緊張得心跳加速。
回學校這一路,蘇難都沒鬆手。到了女寢ţůₔ樓下,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
蘇難耳尖紅紅地說:「早點休息。」
「學長也是。」
上了 2 樓,我沒忍住在樓梯間的窗口往外看,發現蘇難還在。
見他轉身要走,我不由叫了聲:「學長!」
蘇難錯愕抬頭。
我飛奔下樓衝到他的面前,鼓足勇氣吻上他的脣。
這回,輪到他驚住了。
不過蘇難適應得很快,他化被動爲主動,溫柔又強勢地掠奪着我口中的氣息。
一吻結束,蘇難溫柔地揉了揉我的頭,「上去吧,晚安好夢。」
我心花怒放地回到寢室,剛躺下才發現外套還掛在蘇難的臂彎裏。
他忘記還給我了。
我的手機還在裏面呢!
第二天我跑去他們宿舍。
學校因爲放假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登記後樓管給了 10 分鐘的時限進出。
「蘇難去買早飯了。」
給我開門的是甜甜的男友,他正要出去約會。
我解釋:「我的手機忘在他那了,拿完就走。」
他給我指了蘇難的位置。
蘇難的位置很乾淨整潔,一目瞭然,我的手機就在抽屜裏面。
手機下面壓着一份沒有寫完的報告,頁面上赫然一串標題:《讀心術存在與否的現實論證》。
報告的內頁上面有兩個名字。
實驗對象:沈梨菲。
觀察人員:蘇難。
-7-
我顫抖地翻開報告。
上面清楚地記錄着蘇難是在什麼時候感覺到異樣,能聽到我內心想法的。
又是什麼時候決定靠近我深入研究的。
我終於明白蘇難爲什麼會在選修課上叮囑我專心別胡思亂想,又怎麼會在上臺發言時憋得發紅重喘。
之後,還我避如蛇蠍,要求遠離 50 米。
「原來是這樣。」
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還奇怪,蘇難後來又肯態度轉變接近我。
當時我還以爲他終於榆木腦袋開竅,想要了解我了。
「你怎麼來了?」
身後傳來蘇難的聲音:「剛去找你,宿管阿姨說你不在。我買了早餐……」
見我杵在原地不動,他疑惑地走上前,看到我手裏的東西時臉瞬間白了。
「原來你聽得到我心裏的想法啊?」
我硬擠出個笑,「最開始學長被嚇壞了吧。」
雖然我曾經在生日許願,希望讓蘇難讀懂我的心。
沒想到真有這麼離譜的事!
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是私密的。
何況我對他臆想了很多變態離譜的妄想,不亞於被剝光了擺在心上人面前接受批判一樣。
非常丟臉、難堪。
情緒的反撲讓我有些惱羞成怒,「學長的報告進展還順利嗎!」
我把它摔在蘇難的身上。
什麼暗戀成真,男神成男友。
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是場笑話!
「我不能否認,一開始的轉變態度是因爲這個。」
蘇難不是個喜歡撒謊的人,「但後面的發展不是,喜歡也不是假的。」
「因爲報告還沒完成?」
「不是!」
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哥打來的。
他已經在校門口,讓我收拾完行李盡快出去。
「我馬上出來。」
掛了電話,我轉身就走。
蘇難焦急地擋在門口,「我向你道歉,但這些天的一切我都是真心的!」
「不用跟我特別解釋,我們又沒有正式交往。」
我苦笑了聲,「況且我有平復心情再做決定的權利,對吧?」
我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蘇難慢慢退開讓路,「有,我能等。」
他等的這些天,我在家裏過得也不舒坦,茶飯不思,心情很低迷。
連我哥討打幹架,我都沒有心情反擊。
「新款跑車。」
我哥把車鑰匙丟給我,「你上次不是眼饞我這輛車嗎,哥哥大氣,送你。」
我把頭埋在臂彎裏,眼皮都沒抬。
我哥瞧出我不對勁了,難得安靜地陪我坐在客廳的地上,「什麼事說出來,我幫你解惑,感情上的事哥哥最拿手了。」
也是。
我哥是情場浪子,後來遇到現在的女朋友才收心的。
「有些玄幻,你可能不會信。」
我淚眼汪汪地告訴他,「我喜歡的男生能聽到我的心裏話。」
我哥怔了下,看錶情就知道他覺得我在胡扯。
但靠着親情的支撐,他還是耐心地把話聽完。
他說:「與其各自瞎想,不如約出來面對面把想發泄想問的全掏出來。」
「哥哥看得出來,你已經消氣了,就是拉不下面子。」
他搶過我的手機。
給置頂位置的學長髮出一句邀約:「明天上午 10 點,XX 咖啡店不見不散。」
我頓時炸毛:「你幹什麼!」
幾秒後,我收到了蘇難的回覆:「好。」
我哥聳聳肩,一副瞭然的表情。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在咖啡店等蘇難。
但他沒來。
我等了他三個小時,發他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最後竟然直接關機了。
我以爲蘇難出事了,心急如焚地趕去學校。
卻看到蘇難和唐佳學姐匆匆忙忙地拎着行李從學校出來。
「蘇難!」
我站在車流往來的對街大喊,他沒聽到。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離開。
等我找到蘇難的同學,問他們去哪裏。
同學撓撓頭,「好像聽到說,回桐市見家長?」
-8-
我不敢相信,給蘇難打去電話。
無法接通。
之後連續很多天,不管是消息還是電話都聯繫不上他。
陌生的電話來了好幾個。
因爲掛着推銷的詞條,我給掛了。
「煩死了。」
受夠這種得不到任何解釋和真相的感覺,我直接把蘇難拉黑,把手機塞抽屜裏關機。
自己安靜地在家放空幾天。
學校畢業典禮當天,我把手機打開。
甜甜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很多消息。
「你和蘇學長吵架了嗎?」
「他找不到你,都聯繫到我這裏來了。」
我揉了揉發疼的眉心,驅車去學校參加典禮。
剛和甜甜匯合,她把我拽到了大教室,蘇難正在臺上發表報告。
半個月沒見,蘇難看上去很憔悴。
出乎意料,他發表的不是那篇《讀心術》。
「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甜甜小聲問。
我從包裏把結婚請柬拿出來給她,「我哥後天結婚,我特意給你留的,記得來喝喜酒。」
「我還有事先走了。」
倒不是我找的理由,是我嫂ţŭ̀ₙ子在國外還沒回來,委託我幫忙試戴對戒。
她是個馬大哈,把對戒給弄丟了。
我們手指粗細一樣,這個重任就交給我了。我按照她的要求,試戴完讓我哥拍照發給她。
試到第十個時,她總算敲定:「就這個,沈竟澤付錢!」
「好勒老婆!」
我哥笑眯眯地去刷卡。
我對着燈光舉高右手欣賞戒指時,似乎看到了蘇難。
他站在店門外的馬路上。
可等我追出去,沒人影了。
「怎麼了?」
我哥出來揉着我的頭問。
「眼花看錯人了。」
我搖搖頭,笑着跟他鑽進車裏回家。
我哥結婚那天,我是伴娘。
婚宴擺在酒店的 19 樓,但當天佈置出了問題,新人的迎賓海報被幾個熊孩子撞爛,新的還在路上沒到。
我出去催了幾次,得到的都是:「已經快到,肯定不會影響儀式開始。」
「儘快吧。」
我無奈地轉身去洗手間,剛到門口被人突然從後拽住胳膊摁到了休息室的門上亂吻。
熟悉的氣息,躁動不安的窒息感。
還有蘇難痛不欲生的眼神,我放棄抵抗,由他啃咬直到鬆開。
「我三天沒合過眼,想了很久。」
蘇難嗓音喑啞,眼圈青黑,連頭髮都是亂糟糟的。
「沈梨菲,我不能接受餘生沒有你。」
我苦笑:「所以,你打算跟我出軌?」
「我知道不道德。」
蘇難眼眶紅紅地說:「我是來搶婚的。」
搶婚?!
原來他誤會今天是我結婚。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推開他,「你都和唐佳回見過家長了,現在來和我說這些未免太渣了。」
他費解:「和她有什麼關係?」
裝什麼!我瞪他:「報告的事我回去想了很久,終於想通鼓足勇氣約你去咖啡店面談,可是你答應了卻放我鴿子!轉頭和唐佳回桐市見家長!」
「你是後悔之前對她愛答不理,幫她整我是不是?」
想到那些,我委屈得胸悶。
蘇難聽完我的咆哮,問:「什麼時候的事?」
「6 月 28 日!」
他搖搖頭:「我手機那天被偷了。」
-9-
蘇難說那天他和教授、同學聚餐結束țũ̂ⁱ後發現手機不翼而飛。
壓根不知道我約他見面的事。
後來,唐佳來學校找他。是他爸爸在桐市出事,人正躺在唐佳父親的醫院搶救。
他們這才搭車回去了一趟。
因爲父親車禍危急,在 ICU 躺了好幾天才脫離生命危險,他沒空顧及其他。
「我嘗試過用我堂叔的手機聯繫你,都被你掛了。」
蘇難跟我描述前因後果,我想到那幾個標誌着推銷的陌生電話。
「等我去買了新手機辦了卡,發現微信被你拉黑了。」
蘇難越說聲音越低落。
「畢業典禮那天,你送了喜帖。陸甜甜和我說,你要結婚了。」
「我衝去追你,看到你和未婚夫在挑戒指。」
他沒有勇氣衝進店質問。
他覺得自己沒資格,更害怕我會選擇維護別的男人。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裏的絞痛被無奈和輕鬆取代。
所以,他信了甜甜的話。
門口的迎賓海報還湊巧不在,他真是誤會了跑來搶婚的。
我一時有點忍俊不禁,嚇唬他:「我要是不同意跟你走,你願意當我小三嗎?我們背地裏談戀愛。」
蘇難黑眸沉痛地閉上。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很認真地搖頭:「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走,我不當小三破壞你們的婚姻。」
「我能等,你哪天想離婚了,我可以馬上跟你去民政局。」
像是在說服自己,他邊說聲音越哽咽,最後已經說不下去,還掉了眼淚。
「騙你的。」
我連忙給他擦眼淚,又親親他的脣。
休息室的門這時開了, 我媽和她的好姐妹正嘰嘰喳喳聊着天闖了進來。
「噢喲!」
我媽嚇了一跳:「沈梨菲, 你躲在這裏怎麼回事啊!」
我正要解釋,我媽旁邊的姐妹探出頭來打量着蘇難,最後說了句:「你不是說今天有事,不陪我來喝喜酒麼,兒子。」
我和蘇難面面相覷。
蘇難更絕望了,「你說來參加朋友兒子的婚禮,所以今天結婚的……不是沈梨菲?」
我忍不住笑出來:「嗯, 是我哥!」
-10-
我和蘇難的事,最後全家都知道了。
我媽和蘇阿姨高興得不得了,明明是兒子的婚禮, 在餐桌上都在討論我們的事。
我嫂子拋手花的時候,還直接丟進了我的懷裏。
等蘇難的父親康復,我們在蘇家的茶園裏辦了家宴,安排家長見面。
一切, 水到渠成非常順利。
「菲菲不喜歡蔥姜。」
蘇難很明白我的口味, 耐心地替我挑菜。
也清楚我對花生過敏。
我一個眼神他就明白我要做什麼, 想要什麼。
我想, 都是讀心術的功勞。
直到聚餐結束,蘇難告訴我:「不用擔心, 其實在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 讀心術就沒有了。」
我很詫異。
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現在的瞭如指掌, 都是靠這裏。」
我們的婚期定在次年元旦。
在此之前, 因爲各自忙於工作, 只是先領了結婚證。
蘇難在醫院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但選擇繼續讀博。
我順利開了畫展,閒暇時又迷上了攝影,考了很多證書。
而唐佳最終選擇回桐市發展,出發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
「沈李菲,很抱歉現在才和你說這件事。」
「當初學校帖子是我讓人發的,蘇難的手機也是我藏的。」
「他那麼冷清的人,以前身邊只有我這個異性能說上幾句話, 我只是不甘心很嫉妒。」
她說自己不奢望被原諒,只是說出來了,心裏也舒坦很多。
「我知道了,祝你前程似錦。」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到蘇難在校門口向我招手。
後天就是我們的婚禮, 我們選擇趁着學校放假故地重遊。
順着陽光、鳥叫聲,我們手牽着手在校園裏漫步。
去了籃球場,還有曾經一起上選修課的大教室。
路過器械室的時候, 我突發奇想拽着蘇難的領帶,把他逼近屋子裏。
我演上了。
「學長,你剛纔在講臺爲什麼面紅耳赤的?是不是能聽到我心裏在想什麼!」
蘇難只遲疑片刻,在我這些日子的調教中早就明白我的意圖。
他勾脣一笑,陪我胡鬧:「嗯, 全聽到了。成天不是想摸腹肌,就是領帶 play。」
他說着,反手鎖上了門。
「小乖。」
腰被他摟緊, 指尖順着衣襬往裏鑽去,溫熱的指腹貼近皮膚。
他聲音蠱惑地咬住我的耳朵,「所以你想先玩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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