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時,男友被人截胡

在婚姻登記處,工作人員突然小聲問男友:
「薛愉小姐之前有三段婚姻,16 歲和 19 歲時分別和不同男人生育了兩個兒子,這些您都知曉是嗎?」
我剛想問明白,對面的小姑娘繼續補充到:
「而且我這邊顯示,她婚檢中查出梅毒和淋病,還有 6 次流產史,您確定是在知情的情況下和她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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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立刻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呢?哪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你給我解釋清楚!」
男友也從震驚中剛緩過來,站到我身後。
「我是我老婆初戀,她怎麼可能結過婚,你們這是造謠誹謗,要承擔法律責任!」
我瞥了眼辦事員的名牌,這女孩名叫蘇欣彤。
她假裝突然捂住嘴,彷彿說錯了話。
又鬆開手撇撇嘴,低聲咕囔道:
「啊,我說嘛,果然不知道…不然怎麼可能呢……」
隨後抬起嫩生生的小臉,衝我職業假笑了一下。
「對不起哦薛小姐,系統上登記信息確實是這樣顯示的,有什麼問題嗎?」
我把她的電腦屏幕猛地扳過來:
「我看看來,怎麼顯示的,要有一個字對不上,你馬上給我滾出來道歉!」
她應該是沒想到我會直接扳屏幕,並未來得及阻止。
我明明看着她系統上顯示我的信息,婚姻狀態是「未婚」!
剛要指給顧洋看。
屏幕一下子黑了。
是蘇欣彤用腳踢下了桌子底下的電源插頭。
「哎呀,薛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她事不關己地聳聳肩。
「停電了,真是老天都幫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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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和她再糾纏,直接投訴到了她領導那裏。
一位頗有威嚴的中年男子接待了我們。
在他的系統中,查清楚了我的信息。
婚史清清白白,這次登記是頭婚。
至於婚檢結果,根本就不會在這個系統裏顯示。
我本就行的端做得正,讓他查信息,只是爲了印證那女人純屬胡說八道。
可我注意到,顧洋一直緊捏着雙手,直到這時才放鬆了下來。
「寶貝,我怎麼可能懷疑這些,你放心,我們一定得投訴那個女生到底,這事必須得討個說法!
「身爲國家工作人員,怎麼能這樣信口開河,污衊你的清白!這種人必須要求她公開道歉之後,開除!」
眼前這位領導卻無奈地苦笑一下:
「二位,實在是太抱歉,這人是我們這邊臨時聘用人員,並非正式工。
「而且,她已經提了離職,今天是她最後一天在崗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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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洋還在和那位領導交涉。
我卻盯着電腦屏幕陷入了沉思。
頁面還停留在剛纔我們二人的個人信息上。
其中有一條,顧洋的信息,比我多出很多字。
是個人房產情況。
他有三套房,都是市中心的好位置。
而且還是某建築企業的法定代表人。
而我的房產信息卻是空白。
從事職業,填的也是「無業」。
我再扭頭看了下長相英俊,滿身奢侈品的顧洋。
心裏突然跟明鏡似的。
這個蘇欣彤,看來是想趁在這最後一天上班,卯着勁給自己吊個好男人。
纔不管別人是不是有了馬上要結婚的穩定女友。
可她似乎沒想過,系統裏登記的信息,就一定是準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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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導屋裏出來後Ṭů¹,顧洋去了趟廁所。
蘇欣彤立刻攔住我,伸着食指在我眼前點來點去:
「不就是看錯了你的信息嗎?我也只是善意提醒一下,你至於抓着不放?
「我就是很煩你這種女的,特愛無理取鬧挑刺兒,一點小事就找領導,生活一定很不幸吧?
「哼,別以爲這招總能奏效,本小姐明天就不幹了,你投訴到多大領導那裏,都!沒!用!」
自始至終,都是顧洋要求的投訴、找領導。
她卻一轉臉就睜眼說瞎話。
我看着眼前抱着胳膊洋洋得意的小姑娘。
拿起手機揚了揚。
「你說得對,找領導確實沒用。」
她輕蔑一笑,轉身就要走。
「所以根據你們領導的建議,我報警了。
「應該有點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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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局,蘇欣彤立刻換了副嘴臉。
她一口咬定是系統匹配出了問題,她看到我的信息的確是那樣。
又可憐兮兮地表明,自己完全是出於「正義」才這麼幹。
「男孩子們普遍比女的能力強,事業發展更好,也沒有女孩那麼多心眼子。
「所以有許多優秀男孩因爲太單純,被綠茶騙婚,人財兩空。我每次看見都好心疼。
「我這麼做確實是出於善意,怕顧先生被壞女人騙婚,可是不小心把事情辦砸了。
「對不起顧先生,實在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蘇欣彤對着我對面的顧洋滿懷歉意地深深鞠了一躬。
還專門拗角度,把屁股對着我。
好一個爲單純大男孩們考慮周到的好女人!
可顧洋看着她滿臉委屈,泫然欲泣的純善模樣。
竟然鬆了口。
「算了算了,系統出 bug 也不怪你,警察同志,我們同意和解,別爲難小姑娘了。」
我伸手拉住顧Ťū́₁洋:
「顧洋,她污衊的是我,你憑什麼替我和解?」
顧洋有些驚訝::
「小魚,我也在網上刷到過工作人員提醒領證的女人對方有婚史有孩子的視頻,大家還誇讚人家有正義感呢,怎麼換成提醒男的,你就這麼大意見?
「我看她只是好心辦壞事,警察同志也進行了批評教育,你硬抓着不放,這不純屬無理取鬧麼?」
我愣了一下:
「那能是一回事嗎?她明擺着不安好心,憑什麼要我忍這口氣?
「我明天就要出差一個多月,今天還是我爸媽算過的好日子,結果被人扣了這麼頂噁心的髒帽子,你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蘇欣彤翻着白眼嗤笑一聲:
「呵,拜託啊大姐,你要不要這麼性緣腦?不是每個人都會覬覦你的親親老公好嗎!」
顧洋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無非就是等你出差回來,晚點再領證,你又沒有損失,把這小姑娘送進去,對你能有什麼好處?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好吧?」
我抬頭看了皺着眉的顧洋一眼。
他說的對。
領證的事情,確實要再晚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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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的勸解下,蘇欣手指繞着頭髮,漫不經心地給我道歉:
「行吧行吧,這位大姐,是我眼花,不小心戳到你心窩子,實在是對—不—起—咯。」
說完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直接告訴警察,無論如何,堅決不接受調解。
可蘇欣彤的行爲也並未造成可認定的實際性損傷。
在我的強烈堅持下,也就是拘留了三天。
不過,她是因爲考上了本地的事業編,所以提了婚姻登記處的離職。
這一拘留,事業單位的崗位,自然也黃了。
我以爲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第二天直接飛去了國外處理業務。
正好也能再慎重考慮下和顧洋領證的事情。

-7-
一個多月後回國,我下飛機後,直接去了對接此次業務的子公司。
辦公室在 25 樓,九點,正是電梯使用的高峯時段。
進電梯後,我走到後排角落,儘量讓出位置給其他着急打卡的上班族。
可最後一個女孩站上來後,超重的警報音響了起來。
正常人都會趕緊退出去等下一班,省得耽誤大家時間。
可隨着滴滴聲越來越急促,那女孩不但不出去,還推着後面的人,硬往裏擠。
衆人紛紛抱怨:「超重了就趕緊下去,不然大家都走不了!」
「電梯超重,進來的每個人都有責任,憑什麼要我下?不公平!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 25 樓赫華集團的主管,誰敢讓我下去,就是和整個赫華過不去!」
那女孩轉過身子來,面對着衆人高昂着下巴,頤指氣使。
我這纔看清楚臉。
竟然是蘇欣彤?
她刻薄的眉眼掃視着電梯裏的衆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人家當然不會被她唬住。
已經有人罵着髒話,推搡着讓她滾出去。
拉扯之間,她的視線正巧與我對上。
她稍稍一愣,顯然是認出了我。
隨後滿不在乎地向後撩了下頭髮。
「行了行了,不就是個超重了個人麼?都是成年人,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輕飄飄的語氣,絲毫不認爲麻煩本來就是自己製造出來的。
「既然你們這些需要打卡的底層牛馬怕遲到。
「那最該滾下電梯的,可不就是根本沒有工作,在這裏閒逛,佔用大家電梯資源的無業遊民嘛!」
蘇欣彤把臉轉向我,高挑着眉毛。
「薛大姐,你說,是不是呀?」

-8-
隨着她視線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向我。
大家着急打卡,竟也真有糊塗人被她引導:
「這位小姐,你如果確實只是在這閒逛,不然就先下去,等下一班,別耽誤大家打卡好吧?
「就是啊,你拖着個行李箱,確實佔用了更多空間,沒事就趕快下去吧,別和我們有工作的人搶位置啊!」
回程十二個小時飛機,我素顏穿了一身休閒服,看着確實不像什麼職場麗人。
我冷冷道:「且不說我也是來上班,電梯超重,肯定是最後上來的人下去,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們沒有是非觀念?」
蘇欣彤抱着胳膊站在電梯口,臉上飛揚的笑意簡直壓抑不住。
「哈哈哈哈薛大姐,我真的笑死,當初在婚姻登記處,你有性病這回事,我確實看岔了。
「可是你職業那裏明明白白寫的是「無業」,這我可一點都沒看錯!
「要我給這樣寄生蟲嬌妻讓出電梯這個位置?你讓大家評評理,這可能嗎?」
電梯裏的人看蘇欣彤瘋瘋癲癲,才覺得不該蹚這趟渾水。
紛紛離開這架電梯,去坐另一班。
我低着頭,跟在最後往門口挪動。
可當人都走出去,蘇欣彤卻故意靠在門邊,伸出手攔住我。
「怎麼,心虛?還想跑?人既然愛自甘下賤,就必須要爲此付出代價!懂嗎?
「喜歡坐電梯是吧?今天本小姐就讓你坐個夠,從現在開始,哪都不許去,就給我做這架電梯,坐一天讓你過足癮!看你還敢不敢和我們上班的人搶電——啊!」
蘇欣彤話沒說完,就被我一腳踹向小腹,騰空飛了出去。
她摔個四腳朝天還沒完。
在慣性作用下,雙腿翻到了腦袋上面,又反彈回來,反覆搖擺了好幾次,像個翻殼烏龜。
隨後我猛按關門按鈕。
被強控許久的電梯似乎也終於鬆一口氣,迅猛地關了門。
把從地上狼狽爬起,猙獰着撲過來的蘇欣彤無情隔絕在門外。

-9-
等蘇欣彤怒髮衝冠地來到 25 樓。
我正施施然窩在赫華公司進門後拐角處的沙發上,悠閒地喝咖啡。
她快步上前,隔着落地牆惡狠狠指着我。
「薛愉!這是我們公司的貴賓休息區,你什麼身份還敢坐在這裏!趕緊給我滾出來!」
「保安,保安!你們怎麼做事的?讓這種閒雜人等進公司,損害赫華的形象,這工作幹夠了是不是?給我把她拖出去!」
電梯口兩名保安迅速奔向她身後。
她掏出門禁卡,大力地按在門口的感應鎖上,滿臉壓抑不住的戾氣。
「一會兒門開了,你倆就扯着衣服把那女的給我拖出來,上衣往上擼,褲子往下扯,她要是掙扎,就直接把衣服都撕破!
「不用擔心,我會拍高清視頻發到網上,根本沒有造成人身傷害,衣服都是她自己掙扎才扯破的!
「女人啊,就愛死皮賴臉犯賤,不來點手段,她們就永遠記不住,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說到這,陰毒笑意在蘇欣彤臉上肆意擴散。
彷彿我在大庭廣衆下赤身裸體,丟盡臉面的狼狽模樣,已經呈現在她面前。
直到門禁鎖發出嘀嘀嘀的錯誤提示音。
她的卡早被我安排行政鎖了,當然進不來。
而兩個停在她身後的保安,伸手扯住她的衣服,開始往外拖。
我隔着光潔透亮的落地玻璃,微笑着舉起手機拍攝視頻。
保安遠遠地用手指捏着她的衣服,一臉嫌棄。
隨後抬頭望向我:
「董事長,是這個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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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欣彤被拽往屋外,一邊掙扎着抬起頭四處環望:
「董事長?什麼董事長?」
通過玻璃的反光,我看到顧洋正從辦公區匆匆趕來。
她看見顧洋的身影,語氣頓時放鬆下來:
「喲,薛愉,你的未婚夫,顧董事長來了哦,有人來給你撐腰了。
「趕快撲到顧洋懷裏和他哭訴我欺負你,讓他心疼心你教訓我啊,你們嬌妻,不是最會玩這一套了麼?」
她始終不肯相信,我會是赫華的董事長。
出差這一個月期間,顧洋跟我提過他新招了一個助理。
只是沒想到,他口中「剛毅果斷,社會人脈廣,辦事能力極強」的新助理,竟然就是蘇欣彤。
結合蘇欣彤在公司目中無人的狀態。
恐怕二人在我出差的這個月裏,早就勾搭上了。
如今處在新鮮的「熱戀期」,顧洋定然對她百依百順。
她由此認爲,我若是按她的惡意引導,哭哭啼啼地向顧洋哭訴。
一定會適得其反惹他厭惡。
繼而,就是毫不留情地甩了我。
好給她騰地方。
只不過,她可能根本想象不到。
並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需要在意男人的想法。
尤其,還是個喫軟飯的男人。

-11-
我將計就計,挽住經過身邊的顧洋:
「阿洋,你怎麼招了這人當助理?剛纔她不讓我坐電梯,還叫保安想撕我衣服,你的員工都不好好培訓一下的嗎?」
顧洋看我的眼神,冷得像是個陌生人。
隨後掙脫開我,俯身去扶起地上的蘇欣彤。
「薛愉,最近公司有人來鬧事,小蘇也是爲了避免不相干的陌生人亂闖公司,才攔住一些閒雜人等,這你也能生氣?
「我自己公司的經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吧!」
蘇欣彤順勢歪了一下,跌坐在顧洋懷裏。
「嗚嗚嗚,嫂子今天沒化妝,我實在認不出來。看穿着打扮,我還以爲是來鬧事農民工的老婆,纔沒讓她進門,我真沒想有人會穿成這樣就出門,都是我的錯!
「您可千萬別怪嫂子,她沒有工作,經濟和人格都不獨立,導致敏感多疑、愛無理取鬧,我可以理解的。
「如果您真生氣,就在私下裏狠狠懲罰我,別爲難嫂子了,好不好嘛?」
顧洋自顧自低頭揉捏蘇欣彤喊疼的腳踝。
「都傷成這樣了,還想着外人會不會受委屈,傻不傻?」
蘇欣彤覺得是自己的挑撥生了效。
軟到在顧洋懷裏,對我張揚一笑,眼神裏俱是勝利者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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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副總帶着保安和其他幾個人上前來,想把蘇欣彤帶走。
我不動聲色地揮揮手,讓他們回自己的位置。
我倒要看看,這兩人能把戲演到什麼程度。
他把嚶嚶哭泣的蘇欣彤扶到沙發上,溫聲安慰。
這行爲,明顯是在公司衆人面前給蘇欣彤撐腰。
蘇欣彤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滿臉的自鳴得意。
隨後環視了下四周,向兩名保安揚了揚下巴。
「你們兩個,工作嚴重失職,我很不滿意,明天起,都不用來上班了!」
兩名保安交換了下神色,沒有一個動彈。
「怎麼?不服嗎?
「我知道,你們想在顧總面前表現,故意討好他女朋友。
「可我和顧總從來公私分明,她女朋友對公司有任何貢獻嗎?
「你們不把我這個直屬領導放在眼裏,卻反過來聽她一個外人安排,不是失職是什麼?
「倘若顧總和這女的分手,她以後來鬧事,你們也像今天一樣隨便放她進門?
「那乾脆我和顧總把我們赫華整個送給她,往後你們管她叫老闆,讓她給你們發工資,看她能給你們發幾個子兒ṱ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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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蘇欣彤反客爲主的樣子,我一把掀翻了眼前的茶几:
「顧洋,你的小助理好大的威風啊,領導就在眼前,她不彙報不請示,直接把就人開了,果然利落果斷,辦事能力極強!」
我故意不說明白,只是陰陽怪氣。
蘇欣彤理所當然把我嘴裏的「領導」當成顧洋,不屑一哂:
「薛大姐,你懂什麼叫公司經營,就在這大放厥詞?顧總怎麼會看上你這種沒水平的女人?
「我和顧總的管理理念和工作思路從來都是心意相通,開除個小小保安,自然無需向他彙報!」
顧洋見我快要壓不住火,才勉強勸說:
「小蘇,你乖一點別鬧,最近經常有刺兒頭公司來鬧事,這節骨眼上開除保安,出亂子怎麼辦?」
蘇欣彤向顧洋俏皮地眨眨眼,毫不在乎:
「哼,這點小事,難得住你最聰明能幹的小祕書我?
「我哥剛出獄,還沒找到工作,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應該勉強能來給你救救急。
「不過我家裏很寵他的,他可不能三班倒,每週要休息四個全天,工資嘛,每月給個一萬五兩萬的吧,夠他基本生活就行了,我家不在乎這點錢的。
「至於空出來的另一個崗位——」
蘇欣彤轉向我,眼神裏帶着輕佻的笑意:
「叫薛愉姐過來接班,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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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氣得發笑,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蘇欣彤,你是說,讓我來公司幹保安?」
「是呢大姐,不然你什麼事要依靠顧總,總拿些小事煩他,顧總是男人,做的都是正事,怎麼能天天圍着你這麼個女人轉?
「我給你介紹這份保安的工作,每月可是能給你開整整兩千五的工資!
「自己掙錢自己花,這樣的人生,要不是遇見我,以前是不是想都不敢想啊?」
她揮手示意兩名保安:
「喂,你倆過來和薛大姐交接下工作,把制服脫下來,給她換上!」
隨後又三兩步邁到我眼前,竟伸手想扯開我運動服前面的拉鍊。
「薛大姐,我們赫華的保安,制服要闆闆正正,制度規定了保安服裏必須光着,不可以穿衣服!你就在這立刻把身上的破衣服脫掉,內衣也不能穿!一會有重要客戶來的,可別損壞公司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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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蘇欣彤什麼家教,特別喜歡用手指在別人面前指指點點。
我沒必要再忍耐她大腦缺氧的少教行爲。
伸手就鉗住她跋扈高昂的下巴。
另一隻手握緊拳頭,瞄準她的鼻子。
蓄力後,狠狠揮了下去。
「赫華的規章制度都我一筆筆寫出來的,你最好說明白,哪篇制度哪一條這麼規定?說不出來,我把你打成豬頭!」
蘇欣彤明顯是熱衷於白幼瘦身材的那種人,被我大力制住,毫無還手之力。
扇了幾巴掌終於稍稍出了氣,我才捏着她下巴把她甩到一邊:
「你被開除了,立刻收拾東西,滾出赫華,滾!」
蘇欣彤捂着腫脹的臉,滿臉震驚。
「薛愉你瘋了嗎?我是赫華總裁的貼身助理,你算個什麼東西,哪有資格開除我?
「你要是仗着自己是顧總女朋友就給我閉嘴吧!一個沒工作沒房子手心向上的寄生蟲,還敢和我這種高管爭?他早就和我——」
顧洋突然爆發式怒吼:「夠了,鬧什麼鬧?還不嫌丟人?」
可ŧű⁾我發現他正直勾勾盯着我,滿臉的不忿和指責。
我才確認,他口中「鬧」的人,竟然是我?
我噁心得頭皮發麻:
「顧洋,你的助理要讓我薛愉給赫華當保安,還要當衆扒我衣服,你還竟然覺得是我鬧?我踏馬給你臉了!」
他側過頭深呼吸幾下,似乎在拼命忍耐我的「無理取鬧」:
「薛愉,你從最開始就對小蘇有偏見,在婚姻登記處,要不是你刻意污衊,她也不至於丟了工作。
「我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搞雌竟,小蘇比你漂亮年輕,你心裏不舒服也是正常,所以我也在拼命替你彌補你對她造成的傷害。
「而現在因爲你陰暗的嫉妒心,就要輕易葬送別人的錦繡前程?這公平嗎?
「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16-
我心中大爲歎服,實在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渣男!
我爸媽本來就覺得顧洋是個只有皮囊的草包,對我倆的婚事並不贊同。
前年我開始逐漸接過公司管理後,專門在這家業務基礎不錯的子公司,給顧洋設了個總經理的職務,還費心費力給他拉業務。
子公司這一年業績成倍增長,爸媽纔對顧洋有所改觀,同意我們領證。
如今在他嘴裏,我倒成了獨斷專行,熱衷雌竟,把別人的人生玩弄於股掌的惡女?
我看他是假龍袍穿久了,竟還真覺得自己是太子了!
今天之前,我只是想着暫緩和顧洋領證。
而蘇欣彤倒讓我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既然這麼不喜歡我給的權力和資源。
那我當然要立刻收回,讓他好好享受一無所有的自由!

-17-
我安排行政經理,馬上召集在場所有員工開全員大會。
人員到齊前,經理小心翼翼地跟我反映。
蘇欣彤在公司這一個多月,處處惹是生非,攪得公司烏煙瘴氣。
上班第一天,她就用以公司名義發紅頭文,要求公司所有女性剃板寸,夏天也必須穿高領毛衣,在顧洋麪前要帶全臉黑麪罩,不然就以「勾引罪」爲名扣發全月工資。
她自己每天遲到早退,卻以顧洋名義要求員工每天七點上班,十二點下班,每隔一小時提交上一小時工作總結,哪怕人在出差的國際航班上也要交,不然就必須手寫五千字檢討,當衆朗讀。
安排她隨領導出差,她給自己和顧洋買頭等艙,卻給另一位副總買綠皮火車,副總趕到的時候,她諷刺女客戶長相,把人氣得拍案離席,丟了單子,卻被顧洋把鍋都扣在副總頭上。
公司上下怨聲載道,要不是我工資開得高,恐怕早都辭職走人了。
我恨得後槽牙直髮癢。
待全員到齊後,直接宣佈暫停顧洋的總經理的一切職權,由原先的副總經理馮總暫代。
待開過董事會後,他的職務即刻罷免。
至於顧洋招來的助理蘇欣彤,馬上滾蛋,不許再踏入公司一步。
聽完宣佈,蘇欣彤卻還一臉看笑話般的不可思議:
「薛愉,做夢也得先做點現實的,我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還不夠你幻想?你可好,直接 cos 上董事長了?
「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的能當這麼大領導,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成爲特例啊?演童話故事呢?」
說完,她無語地深深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打 110。
「我可沒有公司這些蠢貨那麼有同情心,顧着顧總面子陪你瞎折騰演戲。
「既然你不滿足於保安的職位,一個女人野心還敢這麼大,法律也不能輕饒你!我只能讓警察來好好教訓你了。」

-18-
滿會議室的員工都忍不住捂嘴狂笑。
哪個警察還管女人野心大不大?
顧洋怕臉上終於掛不住,伸手奪下了蘇欣彤手裏的電話。
「小蘇,這點小事,就不要驚動警察了。」
隨後他揉揉眉頭,滿臉無奈:
「唉,薛愉,你不就是爲了沒和我領成證而賭氣嗎?可小蘇是無辜的,遷怒她算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這樣吧,你趕快預約一下最快能領證的時間,我抽時間陪你去一趟,趕緊把證領了,省得你天天這樣糾纏。
「這樣總放心了吧?就不要揪着無辜的小姑娘不放了!」
他故意拿右邊側ťŭ̀₎臉對着我,微微皺眉,裝出退讓縱容的模樣。
以前我確實說過我很喜歡他的右半邊臉,輪廓分明,很好看。
可現在,只讓我覺得反胃作嘔!
我卯足勁掄圓胳膊,狠當衆狠給了他的「黃金右臉」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顧洋,少踏馬噁心我,帶着你的貼身助理立刻從我公司滾!
「你們所有人都聽好,以後這人再出現在赫華,你們給我見一次打一次,打壞了我全權負責,還額外發半年的績效!」

-19-
「你們敢!我是總經理!是你們的領導!員工打領導,是要造反嗎!」
顧洋瞪着發紅的雙眼,想衝上來捂我的嘴。
幾名員工上去一腳踹在他膝窩,令他直挺挺跪了下去。
又有幾人死死鉗住他胳膊,向後反剪,讓他動彈不得。
這段時間在他那受到的委屈,如今化成雨點般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身上。
蘇欣彤不敢上前拉架,只尖叫着要報警。
手機卻早被顧洋丟在了地上,被員工們「不小心」踩成了碎渣。
眼看圍上去毆打顧洋的人越來越多。
她氣急敗壞地爬上會議桌跺着腳大罵:
「你們這些蠢貨!薛愉是董事長又怎麼樣,不過是個虛職,還不是是顧總施捨的?現在你們竟敢對顧總施暴?以下犯上,罪加一等,你們懂不懂法!」
有人聽見了這逆天言論,詫異地抬頭望了她一眼。
「裝聽不懂?公司的營業執照就掛在牆上,白紙黑字寫着法定代表人是顧洋,是顧洋!你們瞎了看不到嗎?薛愉這個所謂董事長難道還能越過法人去?還有沒有常識?」
原來,在蘇欣彤愚蠢的認知中,法人大於董事長,是公司最大的官。
難怪她在婚姻登記處的系統上,就瞄準了「公司法人」,大老闆顧洋。
現實中分不清大小王的行爲,我今天還真見識到了。
只是現在,她的法人霸總,正被揍得跪地抱頭求饒,鼻血淌了一臉,狼狽不堪。
我向馮副總爲首的幾個女性同事使了個眼色。
幾人心領神會,衝了上來,猛地把頤指氣使的蘇欣彤從會議桌上拖了下來。
有個女孩脫下腳上的襪子,狠狠地就往她嘴裏塞。
「臭娘兒們!再你讓我們給你洗你的臭襪子髒內褲!讓你嚐嚐老孃襪子的滋味!」
又有個女孩從廁所端出來滿滿一杯黃不拉幾的水:
「喫夠了乾的來點稀的送送啊!你叫我每天洗男廁所,這是顧總剛拉到馬桶的,我沒洗,正好給你品品是什麼滋味兒!」
她吐到黃膽汁都吐不出來,還叫囂着要報警。
我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笑得肆無忌憚:
「我猜,這個會議室的監控今天一定壞了,對嗎?」
一屋子員工點頭如搗蒜。
「到你猜了蘇欣彤,你猜猜在場的所有人,會有一個人站出來給你作證嗎?」
所有員工又整齊劃一地搖頭擺手。
看到她的眼神裏終於出現一絲懼怕,我滿意地點點頭:
「董事長大還是法人大,這下,能搞清了嗎?」

-20-
回公司後,我忙着處理重要事務。
開過罷免顧洋一切職務的董事會,已經是一週後了。
會議結束,我立刻帶着人事經理,去子公司正式宣佈新的任命。
以前我出門辦事都是輕車簡從,如今才知道,還真有太多人狗眼看人低。
可這也防不住不長眼的瞎狗。
大樓門口,卻被一個歪帶着保安帽,猥瑣醜陋的大堂保安攔了下來:
「停停停,哪來的土狗,我們這種大公司是你們隨便要飯的地方嗎,滾遠點,別帶來窮酸氣,髒了我們的風水!」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莫名熟悉。
我抬手要叫人來處理。
蘇欣彤從大堂前臺後的小房間走出來。
她脖子上掛着物業的工牌,抱着胳膊倚靠在前臺:
「哥,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這可是赫華集團大領導,堂堂董-事ƭŭ̀ⁿ-長-,可不敢得罪!
「不過哥,這位薛董事長看見男人就走不動道,你要是娶了她,下半輩子就不用努力了,要不,委屈下自己和她談談試試?」
子公司單獨租用了這棟寫字樓其中三層,物業僱傭誰,我無法控制。
知道狗皮膏藥輕易甩不掉,只是沒想到能這麼厚顏無恥,被開除了就應聘了大樓物業,就爲了噁心我。
那男人面帶狐疑地上下打量我。
隨後不屑地吐了口黃痰,精準落在我腳邊:
「我可去你媽的董事長吧!你一個女人,不在家伺候好男人,反而叫男人跟在你腚後,這還叫懂事?我看是要造反!
「哼,我管你是什麼大領導,老子娶回去了就得乖乖聽話伺候好我,懂嗎?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讓你懂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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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呲着發黃的牙,一臉垂涎地伸手欲抓向我的胸口!
我早有預備,出發前讓合作的安保公司給我派了幾名精幹的保鏢。
那男人身旁早有保鏢埋伏在側。
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前一刻。
兩個保鏢閃電般出手,分別抓住他左右兩個手腕。
只是輕輕向後一掰。
咔噠一聲,伴着嘶啞的慘叫。
猥瑣男的手腕以一個違揹人體生理結構的走向耷拉了下去。
只剩一層皮連着,還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果然,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人。
蘇欣彤彷彿被觸發到某個指令,勢在必得地衝出來指着我鼻尖厲聲大喊:
「好啊薛愉,我就知道你慣會欺負我們老百姓,我哥只不過想和你正常談戀愛,你不識抬舉就算了,竟還把人打殘,這下,你不把我和顧總官復原職,今天就休想——
然而,她擋在電梯口,氣勢洶洶地手舞足蹈口若懸河。
可話說了一半,被強壯保鏢輕輕揮手一扒拉。
整個人就飛出去五米遠,啪嘁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疼得滿地打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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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行人的簇擁下,我暢通無阻地來到 25 層會議室。
可坐在會場的,依然不是等待開會的全體員工。
而是顧洋這個早被我禁止進入公司的前法定代表人。
他和蘇欣彤簡直是打不死的蟑螂,無處不在地膈應人。
進門時,他頂着那張遍佈烏青的臉,正和長桌對面一個染着黃毛的男人點頭哈腰地握手。
高高腫起的眼圈也擋不住他炫耀的眼神。
仔細一看。
對面那人,是我們赫華競爭對手之一,星恆集團家的紈絝二公子,張希山。
握完手,顧洋往椅背後面一倚,志得意滿:
「薛愉,我剛和星恆達成戰略合作,張總開的條件不錯,一會去外面喫飯慶祝下。
「你陪張總喝點酒唱唱歌,把他伺候高興點,你以後還要仰仗他呢。」
我一腳把躺在轉椅上的他踹得像個陀螺,滴溜亂轉:
「放屁!星恆項目質量那麼差,去年大虧損還有安全事故,只配給我們赫華提鞋!讓我伺候他?你怎麼不讓慈禧伺候李蓮英?」
「你的職務早免了,現在連給我們赫華當狗的資格都沒有,談什麼狗屁戰略合作??我這不是你裝逼的舞臺,哪兒涼快滾去哪兒待着去!」
張希山撩了撩黃毛,陰暗假笑:
「薛小姐玩笑有些開過了,誰不知道我們星恆可是行業龍頭,你這家下屬公司業績還可以,成本壓降得不錯,我這才願意接手,不然,即便你低價賤賣,現在這個市場,有誰敢接?」
我瞄了一眼桌上攤開的文件,標題是「股權轉讓合同」。
只是收購方簽字蓋了章,出讓方只蓋了紅章,法定代表人的地方還沒簽字。
法人變更需要時間辦理,顧洋自以爲是地鑽空子,自作主張把赫華連夢這家子公司賣了。
「哈哈薛愉,你想不到我這樣高明的計謀吧?只要沒完成變更手續,我就仍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這家公司就是我的私有財產,隨我這麼處理,我想賣,就得聽我的!」
我被他貫穿天地的愚蠢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一個已經被罷免的無用法人,隨便籤份沒有任何流程的三無合同,沒有經過母公司董事會的任何決策流程。
他覺得籤個合同這就是把公司賣了,到底哪來的自信?
可顧洋看我表情,還以爲我被他的「高智計謀」算計到而驚惶失措。
立刻露出自鳴得意的笑容。
「這樣吧,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立即恢復我的職權,再給我在風月攬山買兩套獨棟別墅,我還可以考慮原諒你,放棄籤合同,甚至還能重新考慮和你領證的事。
「我已經讓步到這程度,給足了你臺階,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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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我真的打心眼裏感謝蘇欣彤。
如果當時沒她從中作梗,我早就和眼前這頭蠢豬領證了。
萬一來再生個像他的孩子,遺傳到這智商。
我們赫華恐怕要斷送在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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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一思量,把手裏準備宣佈的任命書藏進公文包。
「張總眼光實在太毒辣,赫華連夢可是我們集團旗下唯一盈利的幾個子公司之一,業績遙遙領先,您這樣把它買走了,我們赫華以後還怎麼經營下去?」
我裝作一臉爲難,語氣中還帶着不加掩飾的急切。
「顧總還是我們公司的骨幹年輕力量,我之前和他有點小誤會,董事會上一提要罷免他,其他董事們都強烈反對,還要求我調他回總部擔任要職。
「您這樣挖人挖到我們的大動脈,這…這樣太不地道了吧!」
「阿洋,看在我們相戀七年的份上,你恨我沒關係,可不能毀了整個赫華啊,算我求你了,別簽字,別簽好不好!」
我演技並不精湛。
可是,欺騙智障,並不需要什麼演技。
張希山是個十足的紈絝,同時也是個腦袋只能用來顯高的蠢貨。
偏偏他還不滿意他爸不把公司交給他,野心勃勃地想搞事情,證明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能力」。
他和顧洋兩個有所圖謀的人,見我示弱,正興奮地互相眉來眼去。
既然他們靠着彼此散發的惡臭接上了頭,那就如他們所願。
把赫華連夢這個子公司,賣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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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洋聽見我的哀求,一再強壓嘴角。
最後卻終於沒忍住,得意地狂喜:
「哈哈哈哈哈,薛愉,忍了你七年,我終於看見你對我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模樣了,這一天你知道我盼了多久嗎!
「可惜,現在才知道我的不可替代?晚了!嘗過了人間的滋味,我怎麼會回你身邊做一隻永遠被壓制才華,不敢肆意發揮我能力的暗鬼?
「對不住了薛愉,等你破產流落街頭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會給你留一口飯喫的!」
說完,他拾起桌上的簽字筆,毫不猶豫地在轉讓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張希山滿臉喜色,立刻把合同收進自己皮包,生怕被人搶走。
「薛總你大可放心,走流程太慢,我會用我的私房錢墊付收購款,今天下午就打到你們赫華總部的公戶上。
「這樣,咱們錢貨兩訖,概不退款!」
隨後,二人如同打了勝仗的將軍,趾高氣昂地走出會議室。
馮副總低聲問我:「董事長,顧洋違反公司法,違法處置股權,還私自挪用公司公章,我們是否要報警處理?」
我微微勾脣,擺擺手:「不,報警多沒意思。
「既然星恆這麼想要這個一屁股屎的空殼子,那就拿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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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山爲了宣揚自己的功績,壓過自己親哥,在媒體宣發上下了血本。
經過在社交媒體上轟炸式的連番推廣。
連對建築行業完全不瞭解的路人,如今都知道。
星恆集團拿下了赫華集團最賺錢的一家子公司。
還挖走了赫華最有能力的大動脈級別的骨幹員工。
而這位傷愈後,看起來英俊挺拔的「大動脈」,在發佈會上慷慨激昂勵志演講的視頻,更是火遍全網。
「曾經,我懷揣着夢想,親手把赫華連夢這家不起眼的小公司經營成利潤率超 30%的行業標杆。
「可迎接我的,卻是某些低賤螻蟻的質疑和不屑。
「他們抹殺我的功績,否認我的付出,把我當成墊腳石,用過就無情地丟棄,連帶陪我一起打拼的夥伴一起掃地出門。
「可我從不曾向陰溝蟑螂屈服,堅持到ŧű³現在,我終於等到了屬於我的時代!
「這一路走來,我最想要感謝的就是陪我度過低谷的愛人。
「我們的緣分,起始於她不諳世事的善良和正義,最終讓我逃離了那段陰暗苦痛的不堪戀愛,迎來這無限光明的新生!
「彤彤,謝謝你當初在婚姻登記處改變我人生軌跡的善意提醒,嫁給我,讓我寵你一輩子,可以嗎?」
深情款款的英俊男主單膝跪地,熱淚盈眶的嬌俏女生激動點頭。
二人在星恆新項目發佈會的一衆直播鏡頭前深情熱吻,脣舌交纏,口水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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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不知來龍去脈,被二人不錯的皮囊吸引,全網大誇「神仙伴侶」。
熱議中,有人持續放出爆料。
【赫華那個女老闆簡直是個老妖婆!她給顧洋下違禁藥,在牀上威脅顧洋爲赫華連夢免費打工,沒有工資,只有肉償。顧洋怕那些被迫的不雅照曝光,丟不起這人,不得已才答應的。】
【對對,那女的一直嫉妒顧洋的未婚妻,搞職場霸凌,逼未婚妻在顧洋麪前剃板寸、帶面罩,還要求女孩子每個小時交工作報告,出差只給她訂綠皮火車,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我的天,真心憐愛的小兩口了啊!霸凌者都該下地獄!讓我們一起抵制赫華,拒買他家任何產品以及股票!黑社會一樣的惡勢力公司能有什麼好產品,最好趕快垮掉!】
在某些 ID 相似人羣的引導下,有不少人跟風拋售了赫華的股票,導致赫華股價低迷。
面對輿論危機,我只是按上下班時間,早晚在公司坐鎮,不動聲色。
員工有些躁動慌亂,我撥了旅遊資金,讓他們輪流休年假,高高興興出去玩上一個假期。
出差變少,工作時間規律,倒讓某些人摸清了我的行程。
這天,公司樓下,我再一次遇見了老熟人。
「喲,這不是女性恥辱薛董事長嘛?你臉皮可真夠厚的,和顧洋的牀上那點事被傳得滿天飛,還敢出來拋頭露面呢?」
面前蘇欣彤故意伸手撩劉海,露出無名指上的碎鑽婚戒。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和顧洋一起被造黃謠,他還天天高調接受媒體採訪,我又有什麼可見不得人?」
蘇欣彤皺着眉義正詞嚴:
「那怎麼能一樣?我家顧洋哥哥是男的,睡了你,他又不喫虧!
「而你,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不值錢的二手貨,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要你!等着當嫁不出去的剩女吧!這就是你霸凌我的報應!
「有錢怎麼樣?當上市公司董事長又怎麼樣?嘻嘻,沒有男人呵護憐愛的女人,這一生都不完整!好可憐哦!」
我往電梯間走去,蘇欣彤也跟着我一路小跑,一邊繼續費盡心思要讓我無地自容:
「薛愉你跑什麼跑啊?心虛了?哈哈哈,我還要告訴你,顧洋哥哥馬上就要和我領證了!還讓我辭了物業的工作,讓我當一輩子富太太!
「怎麼,最在乎東西被你最討厭的人毫不費力地取走,是不是難受死了啊?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助理護着我往裏走。
蘇欣彤也想跟着我上電梯
「別急,還有許多我們的甜蜜小確幸,我得給你慢慢講,今天早上——」
剛說幾個字,保安衝過來,一個電棍把蘇欣彤掄出電梯:
「這是我們赫華高層的私用專梯,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哼,人人生而平等,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我不能坐這臺電梯!你們這是搞歧視」
「憑什麼?就憑這臺電梯,這個大廳,這棟樓,都是我們薛總的財產,人家去自己家,你算個什麼狗也往上湊?」
電梯門緩緩關閉,我向蘇欣彤勾脣一笑:
「蘇欣彤,不是你說的麼,沒工作手向上的寄生蟲嬌妻,哪有資格坐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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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我被網上胡謅八扯的爆料詆譭得體無完膚,星恆的股票水漲船高。
連星恆董事長都對一向不爭氣的小兒子另眼相看,還劃出一部分產業,準備交給他打理。
只不過,這是烏合之衆們最後的狂歡了。
發生了一件令人譁然的事件,也改變了整個事情的走向。
在星恆新項目開工儀式上。
一羣農民工衝上臺,對着正在慷慨激昂演講的顧洋兜頭澆了一大勺新鮮大糞!
濃稠的大糞無情地從頭頂流下來,不偏不倚地流入顧洋因驚訝而張大的嘴裏!
第二勺潑過來時,顧洋一把抓過身邊的蘇欣彤當擋箭牌。
飛濺的糞水全數澆在香香軟軟的小嬌妻身上,格外地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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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有許多蹭顧洋流量的自媒體舉着攝像機,把全程直播了出去。
顧洋的腦殘粉理所當然覺得是我乾的,鬧着要還原事ţṻₐ情真相。
然而,鬧劇的幕後真相確實很快被網友們扒出來。
澆糞的幾人,曾經是爲赫華項目幹活的勞務隊伍裏的農民工。
當初是聽說赫華並從不拖欠工資,纔來給赫華幹活。
誰知道工資不但沒按時結,還被當時的負責人拖欠了一大半。
羣衆去合法討要工資,那邊竟還找了混混,對農民工的家人進行人身威脅。
幾名工人的兒女,在學校遭到不同程度的霸凌,一名帶頭討薪工人的妻子,甚至差點被小混混侵犯。
而這一切的證據顯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如今炙手可熱的業界新貴——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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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靈活而熟練的操控着,很快發展到了我所預期的方向。
當初顧洋是就是靠着違法拖欠農民工工資,才把項目成本壓到極低。
報表數據好看,又吸引了張希山的目光。
而我早就發現,赫華連夢這家子公司,已經被顧洋毀得千瘡百孔。
就迅速把有效業務和員工都轉去了別的子公司。
張希山急於在他爸面前表現,被我激將後不經調查覈實,就拿私房錢給我們打了一大筆收購款。
否則,這個一大堆經營異常記錄的空殼公司,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如今,收購的事情被星恒大肆宣揚,所有人都知道顧洋是星恆的高管。
正好讓他們接過了拖欠農民工工資,威脅其家屬人身安全的這口大鍋。
我對顧洋出賣公司行爲未加干預,就是爲了躲過這場輿論危機。
沒過多久,恆星的股票跌了又跌。
而我們赫華,由於爲星恆代墊了農民工工資,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反倒贏得一波好感,股價大漲。
又有無數熱心路人爲我洗白,說我是女性楷模,做事正義果決,比滿腦子只有利益的男企業家正直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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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恆董事長氣得對張希山動了家法,公開立下遺囑,絕不允許小兒子接觸任何公司業務。
欠我們代墊的工人工資,也得用他的私房錢補。
張希山窩火地砸毀了好幾輛豪車。
而這份無處發泄的憤怒,理所當然地轉到了顧洋身上。
他深知顧洋最怕被我看不起,專門把他綁了扔到我辦公室。
「顧傻子,如果薛總同意放你一馬,我想你在她心裏有點地位,我留着你往後還能威脅到她,算是有點用處,否則的話……也就你這身器官,還能值點小錢兒了!」
顧洋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
面對掌握他生殺大權的我,卻毫無求人的姿態。
「薛愉,幸好有你,我不用被送去公海了,你也算是有點用處!唉,等這事兒過去,我以後就乖乖在赫華當個高管,每年給我二百萬年薪,以前的事情,在我這就算過去了。
「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天妒英才啊!以後我會收斂鋒芒,安安穩穩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不過,你別以爲你還有什麼機會,彤彤懷了我的孩子,你要是還不死心,只要端正態度給彤彤敬茶賠罪磕頭,還能給我做個小……
我冷冷一笑:「呵呵, 我出差國外的時候, 你動了我車的剎車,想置我於死地,你當我不知道?
「現在,你的命捏在我手裏, 還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態度,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我漫不經心地往門外揮揮手。
張希山的手下把他如同一頭死豬一般拖了出去。
門外傳來他聲嘶力竭的求饒:
「小魚,我錯了!都怪蘇欣彤那個賤貨,教我 PUA 你,說這樣我們以後才能壓你一頭讓你乖乖聽話,我是被她蠱惑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啊……」
他的嘴很快被堵上,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呻吟。
再聽到他的消息, 是一年後,偶然收到的一個視頻。
有位接受了他「心臟捐獻」的小女孩,拍視頻感謝意外去世的顧先生「無私奉獻」。
視頻裏,被救活的女孩笑容甜美溫暖, 充滿生命的光芒。
看得人屍體暖暖的。

-32-
幾個月後,我的護照過期, 去派出所辦延期手續。
叫號等待過程中, 突然聽見隔壁結婚登記大廳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尖利聲音。
「這位先生, 你確定要和這女的領證嗎?她以前在我們夜總會坐過臺的,可開放了, 一下子伺候五六個客人,早染了髒病!你和他領證真不如和我領證, 我肚子裏踹了一個, 高智商精英的種, 優質基因, 我買一送一, 多划算呀?」
一陣騷動後,是一連串響亮的耳光聲和叫罵聲, 以及爆鳴般的尖銳哭喊。
我站在人羣后, 冷冷看着那個方向。
當初派出所的那位還算正派的領導勸解被踹在地上,臉上高高腫起的蘇欣彤:
「小蘇, 你這是何必,你還年輕, 好好找個工作也能養活自己和孩子,整天在這裏勾搭來領證的男人,成何體統?」
蘇欣彤仍然滿臉不服氣:「我上一個老公就是這麼找的,憑什麼阻攔我, 你們一個個都不想讓我好過是吧?
「我不服!憑什麼薛愉是董事長, 我卻是個單親媽媽?我就是要爭口氣嫁入豪門,快,快把後臺系統給我看,我非得篩選出一個豪門公子當老公!那樣肯定能勝過薛愉,讓她嫉妒到發狂!會的,一定會的!」
那個領導搖搖頭,沒再說話, 任由警察將她拷上帶走。
我最後看了一眼她如今臃腫狼狽的背影,面無表情地快步離去。
明天還有一筆重大的海外業務要談,後天要會見海河省長擬定戰略合作協議。
資助青少年器官移植基金項目第二期也馬上要啓動。
哪有時間浪費在這些蠢貨身上?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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